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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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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还有刘玄德这野心之辈在虎视眈眈,此人有诸葛亮这旷世奇才相辅,如虎添翼,万不可丝毫掉以轻心。

曹操细细想毕,细目一凝,却故装怒色,忿然而起喝道。

“荒谬!!!孤麾下雄军足有六十万余,且势覆半壁江山,区区西北鼠辈,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亦不敢犯孤之疆土!!!鲁子敬,你休得在此危言耸听,孤一生征战无数,从无忌惮何人!就是文不凡、周公瑾等人,若敢犯孤之威,孤迟早定将其擒于帐下,让其俯首称臣!!”

曹操怒发冲冠,大有欲要与江东军恶战到底的姿态。鲁肃躯体一颤,似乎并无料到曹操竟会不顾大局,就为一时之气,要与自军拼个玉石俱焚。夏侯渊听得眉头紧皱,正欲谏言曹操,不过却先望贾诩那处看去。却见贾诩嘴上挂着一抹淡笑,对于曹操的暴怒,毫不着急。夏侯渊顿时明白许多。

就在此时,曹操话锋猝然一转,凝声又道。

“不过孤有曹纯在彼营中,安忍弃之。曹纯乃孤族氏之人,前番他正为救孤膝下三子,而被江东军所擒。孤若舍之,实为不义也。鲁子敬,你速速归去,孤容你三日时间,给予答复。否则孤必与你江东誓不罢休!!!”

鲁肃听言,心里一震,哪敢造次,唯唯诺诺而退。鲁肃魂不守舍一般,速出下邳,回寨内来见周瑜,具告前事。江东一众文武,听得曹操几乎因怒而不顾大局,欲要与自军拼个你死我活,皆是一惊。后来听得曹操给落的期限,众人纷纷来劝。

周瑜面目冷寒,以他之智,如何看不出曹操在使心术,心里却在暗付。

“哼!曹老贼老奸巨猾,故弄玄虚!迟早必教你知我厉害!”

周瑜虽知如此,但并无道穿曹操心术,因为周瑜明白,眼下军心已乱,多说亦是无用。周瑜皓目迸发精光,心头中刹地想出一策。周瑜咧嘴一笑,露出一诡异的笑容。鲁肃看得一阵心头蠕动,不知所以然。当即周瑜应诺曹操的要求,派鲁肃明日给予答复,言两日后先让他的兵马徐徐撤出徐州境界,就在长江岸边交换。

一众江东文武听周瑜这般调令,顿时放下心头大石。同时间周瑜速派人赶往丹阳,调来船只,以作接应。

第九百一十三章 互相暗算(下)

次日一早,鲁肃领命,再次动身前往下邳,告之周瑜答复。曹操亦无刁难,答应周瑜的要求。

鲁肃刚是退走。贾诩默默地将目光投向曹操,凝声问道。

“周公瑾韬略过人,才智无双,用兵如神,且对大王痛恨至极。实乃大王心腹大患也。大王此番放走周公瑾,如若放虎归山。他日待其养成气力,周公瑾必将率领江东诸军卷土重来!!”

曹操听言,笑而不答。贾诩望着曹操嘴上那抹暗藏杀意的笑容,顿时脸色一变,急又向曹操问道。

“难道大王早有决议!?”

曹操那抹笑容猝然变得灿烂,哈哈笑道。

“周公瑾是何等人物,孤岂会不知。先前之事,孤皆为戏也。孤从未有想过,让周公瑾有命回去江东!”

贾诩听言,心里一抖,脑念电转,飞速分析。蓦然,贾诩双眼一亮,似乎猜到某些蛛丝马迹。

“江东若要撤走,必望长江而去。周公瑾唯恐大王毁约,定然不敢就在徐州境地交换人质,因此他必然约大王在长江岸边交换。大王莫非早已料得如此,故而以戏惑之,待其无备,在交换人质之后,举军而攻,将其军逼入长江之内,借长江之威大破彼军!!?”

曹操那双慑人心神的细目刹地眯起,笑容寒冽,凝声而道。

“正是如此。孤趁其无备,倾势击之,必可将彼军杀得片甲不留,擒杀那周公瑾!”

“大王料事如神,诩实不如也!”

贾诩听言,惊为天人,作礼而拜。

曹操不愧是世之奸雄,其韬略谋策之高,尚且连其麾下谋士都被他所蒙蔽。

且说周瑜得到回复后,当夜命大军望徐州境界而撤。曹仁早收得曹操的号令,亦并无发兵追杀。周瑜将大军分为三部,周泰、韩当为前军,周瑜兼合凌统、丁奉诸将率领中军,吕蒙、陆逊为后军,提防曹军来袭。

周瑜一路撤军谨慎,统领后军的吕蒙更是沿路多派斥候在四面探寻,谨密行军。约有七八日后,周瑜大军撤到长江岸边,诸葛瑾早收得号令,拔快船一百二十只在岸边接应。

长江岸上,怒涛拍案,风沙滚滚。周瑜立于门旗之下,江东诸将一字型摆开,身后江东各军摆成阵势。

另一边,曹操亲率曹仁、夏侯兄弟、张颌、于禁等将,亦立于门旗之下,曹兵诸军摆开阵势,两军对圆,隐隐之间杀气腾腾,似乎只要有些许动静,两拨大军便会拼死而战。

诸葛瑾心脏暗暗跳动,精神高度集中,当日他收到周瑜号令,得知其主孙伯符已死,征伐徐、豫两州的兵马,皆受大挫。大军处境紧急,周瑜已与曹军暂时讲和,不过周瑜唯恐曹操施诈,故而令诸葛瑾在赶来接应时,在船只内尽量多埋伏精兵,以防不测。因为时间紧迫,且前番孙策调离了大部兵马,诸葛瑾只筹得万余精兵。此时这万余精兵,尽数埋伏于船只之内,等候号令。

曹操身穿金凯黑袍,霸气逼人,与身后曹仁默默地投去一个眼色,曹仁心领神会。曹操遂拍马出阵,一手掣出倚天宝剑,喝周瑜出来答话。

周瑜身穿赤袍银甲,风度翩翩,神俊威风,如同天上神将,当即拍马出阵前来答话。周瑜暂压怒恨,俊脸上毫无表情,向曹操先施一礼。曹操细目眯起,暗暗打量着周瑜,见周瑜生得英俊潇洒,腹藏天机,英气逼人,心中称赞。

两人对视一阵,曹操哈哈笑着,先发言道。

“哈哈。世人皆说周郎乃天下第一智者,孤今日见之,果然如此。若非徐州战况不利,想必此时豫州已落入周郎之手,直逼中原,令孤措手不及!”

周瑜听言,却无丝毫喜意,反而觉得曹操在暗中讽刺。周瑜皓目微微眯起,拱手而道。

“魏王谬赞。瑜有仇难报,愧对先主,只恨时运不济,若是当时瑜所发救兵,早一日赶到下邳。想必此时又是另一番局势。躺在棺木之人或许就非是我主,而是魏王你了!”

周瑜此言一落,顿时曹军阵内诸将脸色剧变,夏侯惇暴瞪独目,枪指周瑜,厉声喝道。

“周公瑾,你放肆!!!”

曹操却不生气,轻抬手示意夏侯惇等将不可造次。曹操脸上笑意不减,反而坦荡地应和道。

“确实如此。若是当初周郎救兵早到一日,不但可救下孙伯符,而且孤始料不及,军心大乱,必遭大败。即时周郎你与其主聚合大势,分军追杀,以你之超绝韬略,孤或许难逃一死,饮恨于江东英杰之手!

“不过眼下尚且立于世上者,乃是孤。而躺在木棺者,却是你主。事已成定局,此乃天命也!周公瑾,孤知你心中有恨,待你回去江东之后,养成气力,欲要卷土重来,为你主复仇,孤随时奉陪!”

周瑜听言,俊脸一抽,腹内怒恨如火燃烧。在江东阵内,韩当、周泰等将几乎咬碎钢齿,恨不得冲向曹操,将其乱刀砍成肉泥。

“哼!魏王好大的威风,但愿魏王能替我江东守住徐、豫两州之地。我江东英杰,迟早来取!来人呐,将曹子和押来!”

周瑜冷哼一声,随即不等曹操回应,一声令下,左右兵士即时将曹纯押来。江东军并不给与袍铠,曹纯只穿蔽体薄衣。曹纯满脸羞恨之色,被两个江东将校押来阵前。曹纯暴瞪虎目,对着周瑜破口大骂。周瑜却是置若不闻,任由曹纯百般辱骂。

“够了!子和!竟以被擒,何必再逞口舌之利!?”

曹纯的怒骂声,反而惹得曹操不喜。曹操一声喝起,曹纯心神一荡,顿时不敢再有造次。曹彰见曹纯如此委屈,连忙出阵向曹操说道。

“父王,叔父乃!”

“逆子闭嘴!!”

曹彰言未绝,便被曹操一口喝断。曹操似乎颇为急躁,曹彰天资独厚,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是惧怕曹操。曹操这一喝骂,顿时喝得曹彰如同痴滞,诺诺退回阵内。

曹操脸色一凝,目光望向周瑜,但其实却是暗暗打量着四周的情景。曹操总感觉除两军之外,周围隐隐间某处藏有杀气。

就在曹操欲要寻找出其中端倪之时,周瑜却出言来催。

“魏王,我以将曹纯押来。为何还不见我主灵柩?”

曹操细目一眯,遂收回目光,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曹操遂命兵士搬来孙策的棺木。一声鼓响,周泰、韩当两将徐徐出阵,望曹军阵中骤马而去。曹纯亦在两员江东将校的押至下,徐徐望曹军阵中而去。

曹操精神刹时高度集中,于禁、夏侯渊暗中拈弓上箭,看着那两个押着曹纯的江东将校,随时准备发箭去射。

鼓声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周泰、韩当加鞭而行,来到两军对阵中央之处,看到棺木内果然装着的是孙策的尸首。韩当触景伤情,不觉老目流泪,大声喊道。

“我主!老臣你回江东呐~!!!”

韩当喝毕,急急下马,周泰亦死咬皓齿,下马与韩当一同搬起孙策的灵柩,望江东阵内赶去。与此同时,周瑜不但精神未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曹军阵内。周泰、韩当两将,霎时间仿佛感觉曹军杀气大涨,两人心有灵犀,拔腿狂跑。

就在此时,周瑜发觉到曹军阵内的夏侯渊、于禁正张弓瞄准自军那两个押着曹纯的将校,连忙厉声喝道。

“老贼使诈!!!诸军备战!!!”

周瑜一声喝起,江东诸将奋然而喝,江东诸军军士急忙抓紧手中兵器随时准备厮杀。与此同时,夏侯渊、于禁弓弦上的箭矢几乎同时飞射而出,如同两道璀璨的迅光,飞射向那押着曹纯的两员江东将校。

‘咻咻’的两声破空暴响,只见那两员江东将校应声而倒。曹纯趁势拔腿就跑。吕蒙、陆逊脸色冷酷,同时拈弓上箭,瞄准曹纯背心,齐齐发箭射去。两根箭矢冲天而飞,曹纯闪过一箭,但却被另一箭射中腹部,箭矢直透体而过。曹纯惨声而喝,当场扑倒在地,血流如注,不知生死。

“叔父!!!!”

曹彰看得眼角崩裂,仿佛那箭射在他的心上,痛喝一声,如同一头失控的暴兽,冲向曹纯。陆逊、吕蒙已知曹彰身份,见曹彰去救,速连发箭矢,望曹彰射去。曹彰挥剑猛砍,直飙飞到曹纯身边,将其救住,托上马上。吕蒙、陆逊看得眼切,连番射出冷箭,曹彰一心只在曹纯身上,若非王越及时赶到,为其拔开冷箭,曹彰早被冷箭所伤。

与此同时,曹纯生死未卜,其子险象环生。但曹操似乎丝毫不为此分神,冷酷着面色,把剑一招,厉声喝道。

“诸军听令,将这群江东鼠辈尽数逼入长江之内!!!”

曹操号令一起,擂鼓大震,喊杀声如若席卷天地,夏侯兄弟、张颌、于禁等绝世猛将,纷纷拍马飞鞭,各要争先,慨然杀出。马步军汹涌压前,各个兵士如同嗜血恶狼望江东军扑杀过来。居于后阵中的曹仁,挥动红旗,埋伏于山林四周的伏军漫山遍野的蜂拥压来。

一时间,整个大地仿佛被曹军踩踏破裂,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兵戈震荡声、马蹄踏地声,震得整条长江如似沸腾起来,滚滚怒涛翻起。

面对着如有天崩地裂之势的曹军,周瑜脸色寒澈,临危不乱,拔剑一招。吕蒙、凌统、丁奉等将纵马飞出,鲁肃、陆逊等谋士,急指挥兵马变换阵势。周泰、韩当两人将孙策的灵柩抬到阵内,诸葛瑾速命兵士抬上船只,先驶过江去。周泰、韩当随即速速各上战马,齐声暴喝,望战场上飞杀过去。

夏侯惇与夏侯渊兄弟二人,并肩而冲,眼看就要冲进江东阵前。鲁肃厉声一喝,阵内弓弩手乱箭射之,夏侯兄弟急拨武器抵挡,步步压进。箭潮刚停,猝然间凌统、丁奉齐齐杀至,凌统英眉直竖,丁奉恶目暴瞪,各挥兵器截住赫然夏侯兄弟。夏侯惇迎住凌统,一枪望凌统心窝暴刺,凌统驱身避过,怒喝一声,一鞭扫向夏侯惇的头颅,一鞭击向夏侯惇的胸部。夏侯惇歪身一避,避过扫向头颅的铁鞭,一枪猛扫,挡住了击向胸部的铁鞭。凌统见未能得手,又欲进攻,夏侯惇独目轰然暴射出一道精光,抡起手中钢枪,望凌统发起一顿暴刺。枪式时如暴雨时如奔雷,凌统一时间被夏侯惇死压一头,只好转攻为守。而就在两人旁侧,夏侯渊与丁奉亦在激烈厮杀,丁奉刀舞迅疾,刀刀相连,毫不停顿。夏侯渊冷然着面目,或挡或避,待丁奉力劲稍有不济,夏侯渊骤发反攻,毫无预兆地一枪陡然刺出,直飙向丁奉的咽喉。丁奉心里一惊,夏侯渊这枪快得吓人,幸好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甩头避过。夏侯渊的枪支一冲而飞,丁奉急抡刀望夏侯渊头颅便砍。夏侯渊迅速收枪扫开,又再只作守势,任由丁奉猛攻,再伺机反击。两人战况,乍眼一看,似乎丁奉占据上风,但细细看之,却是不然,夏侯渊每每发出反击,必是致命之招,倘若丁奉稍有反应不及,不死必伤!

第九百一十四章 长江激战(上)

夏侯兄弟与凌统、丁奉二人激烈厮杀,四人皆使出浑身解数,欲要将对方杀落马下。与此同时,张颌纵马挺枪,一往直前,把枪舞得密不透风,击挡着射来的箭矢。蓦然间,一阵狂风袭来。张颌脸色一冷,一枪就前刺出。正好刺中一柄正飞砍过来的玲珑虎啸大刀。张颌定眼一望,正是江东第一猛将周幼平。周泰虎目布满残酷的杀气,浑身如发血腥,惊得张颌头皮发麻。张颌虎目凝起,抖数精神,周泰暴喝一声,攻势即起,一刀飞砍,张颌驱身就避,刀过陡又回旋,张颌反手一挡,骤然发力,荡开周泰的玲珑虎啸大刀,抽枪迅疾望周泰胸口处便刺。周泰却不去避,竟一手暴动,望张颌刺来的枪支抓来。张颌知周泰天生神力,不敢托大,使枪一抖,猝然一挑,犀利的枪锋望周泰下颚划去。周泰急歪头避过,抡刀再攻,张颌舞枪抵住,两人气势暴涨。若要形容,当下的周泰就如同一团炽热沸腾的火焰,猛烈狂暴,而张颌则如一潭寒澈冰川,冷静而又充满杀机。两人对杀不停,遽然交锋,杀得一阵阵兵戈撞碰声,如同雷霆爆炸,震耳欲聋。

再者同时,老将韩当气势迸发,转悲为怒,战意昂然,如同一头失去幼狮的老狮,舞刀驰骋在战场之内,凡去抵挡的曹兵皆被韩当遽然杀散。于禁眼看着实,猝然勒马停住,按住枪支,拈弓上箭,望韩当咽喉处骤发一箭。

箭矢冲飞而射,韩当冲得正紧,忽觉一丝危机袭来。韩当骤挥大刀,一刀砍破袭来的冷箭,随即瞪大铜铃般巨大的虎目,瞪向于禁。于禁冷然一笑,大喝一声,一挺枪支斜刺里冲了过来。韩当亦拍马冲起,两马相冲,将要接近时,韩当暴喝一声,声若雷炸,刀随声起,一刀当头就往于禁的面门劈去。于禁急拧枪击开,韩当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巨力,刀势狂烈,浩大的刀劲刹时将于禁的枪支反荡开来。眼见韩当手中大刀就要将于禁的头颅一劈为二时,生死关头,于禁迸发力劲,反手一转,以枪尾打开了韩当的大刀。韩当猛地止住荡势,老目杀气凌冽骇人心扉,使于禁不觉心脏一揪。

韩当凝声怒喝,持刀就于禁脖子那处又砍,于禁被韩当这一轮攻势逼出了冷汗,急忙驱身一避,刀锋几乎贴着于禁的脖子过去,犀利的刀锋使得于禁的脖子裂开一道血痕。

“这老东西端的是厉害!”

于禁眯起眼眸,心中冷然暗付。眼下的韩当如若有神力所助,比以往尚且厉害几分。韩当面目狰狞,猝然间抡刀又砍,攻势极其猛烈,仿佛有用不尽的力劲。于禁挥枪抵挡,两人厮杀一处,拼死而搏。

与此同时,两军兵士已赫然厮杀在一起。眼前一片人头涌头,曹兵冲杀而至。鲁肃疾声呼令弓弩手发箭阻挡。陆逊、徐盛各率领一部长枪兵望两翼发起冲杀。江东军反攻一起,曹兵的冲势顿时被阻,稍显乱势。

曹操在阵前看得眼切,却冷然一笑,喃喃而道。

“宵小鼠辈,垂死挣扎!”

曹操思绪一停,掣出倚天宝剑,厉声大吼。

“今周公瑾如若釜中之鱼,阱中之虎,若不就此时擒捉,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众将可努力向前!!一举攻破!!!”

众将领命,一个个奋威厮杀。喊杀声如摇撼天地,曹仁指挥大部伏兵从后遽然压上,两部虎豹骑从左右杀去,望着江东军的长枪兵发起冲锋。两队虎豹骑如若两柄巨大的长枪,飞冲杀入,勇不可挡,陆逊、徐盛各抵住在阵前,拼死而战。不过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曹军第一精锐部队,果非泛泛之辈,军士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只见各有数十员虎豹骑杀住陆逊、徐盛,其余兵马各往阵内冲杀,霎时间杀得左右两支江东长枪兵节节败退。同时间,曹仁挥军赶至,中军兵士士气大涨,长驱直入,望江东阵内冲杀。

而就在两军混战之中,吕蒙引一部精骑,冲飞如雷,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赫然杀出一条血路,透杀过去。凡去抵挡的曹兵军士,无一例外都被吕蒙所领这队精骑杀散。曹仁听得阵内某处,连起惨烈的惨叫声,虎目速投过去,见吕蒙挥军正在突破。曹仁脸色一寒,速勒马率领一队刀盾手抵挡。吕蒙刚突破一阵,猝然一队刀盾手急涌过来,组成阵势。为首之将,正是曹军大将曹子孝也。吕蒙眼色一凝,暗与阵内的甘宁投去一个眼色。甘宁心神领会,咧嘴一笑,暗拿出弓箭。

电光火石之间,吕蒙厉声一吼,奋然拧枪,骤马飞起,直奔向曹仁过去。同时身后那队江东精骑齐齐冲起。曹仁见吕蒙杀来,却不敢托大,退入阵内。前头数十个刀盾手齐声暴喝,高抬盾牌,形成一面巨大的盾墙。不一时,吕蒙冲飞赶至,一枪聚力暴扫,宛如有万钧之力,‘轰’的一声巨响,正面盾墙顿时瓦解。那数十个刀盾手一轰而倒。吕蒙拧枪或扫或挑,杀出一个破口,赫然冲进。曹仁大喝一声,两边刀盾手齐齐压来,曹仁自压在中央,挺枪迎住吕蒙厮杀。曹仁虎目凌厉,骤发一枪,刺向吕蒙的腹部。吕蒙速抬枪抵住,两边刀盾手冲杀过来。吕蒙却毫不惊慌,奋力荡开曹仁的枪支,却不是去扫开袭来的曹兵刀盾手而是望曹仁进攻。于此同时,吕蒙所率的那部江东精骑倏然赶至,枪枪高抬,如同苇列,霎时间将冲向吕蒙两边的刀盾手当头击飞。

吕蒙面目冰寒,枪枪发如疾电,曹仁边战边退,一时间竟被吕蒙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吕蒙却不敢丝毫大意,因为他清楚曹仁故意如此,他在伺机寻找致命杀机。只见曹仁又勒马退了数米,吕蒙加紧攻势,骤马杀来。

蓦然间,曹仁双目迸发两道极其凌厉的杀气,厉声一喝,力劲全发,一枪轰然刺向吕蒙的胸间。吕蒙脑念电转,竟然下意识地收住冲势,勒马一停,提枪拦阻。不过曹仁的枪支早先刺到,‘砰’的一声刺在吕蒙的胸甲之上,荡起一道剧烈的火花,但其枪支还未刺入铠甲,吕蒙枪支扫到,荡开曹仁击来的枪支。吕蒙吃痛痛吼一声,眼见正是狼狈,曹仁虎目暴瞪,猝然加紧攻势,就在曹仁注意力尽在吕蒙身上,欲要一击杀死吕蒙之时。

说是迟那时快,甘宁早就蓄势待毕,见正是时机,力压在箭,弓弦暴动而荡,箭矢冲飞即射。弦响箭至,快得无影。曹仁只听得右边一声破空暴响轰起,随即右臂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这才发觉右臂中了一箭。

同时间,吕蒙提枪搠出,一枪搠中曹仁胸甲之上。幸好曹仁所披的铠甲乃是曹操亲自为其耗费重金,令名匠打造的玄铁金凯,坚硬无比。吕蒙枪支未能刺破铠甲,不过枪头上浩大的力劲,却将曹仁整个人击飞荡开。曹仁惨呼一声,暴飞而去,连撞上数十个兵士方才止住去势。一时间曹兵大急,蜂拥赶来营救曹仁,将曹仁保护得严严实实。

吕蒙目光一寒,却勒马引兵弃了曹仁,趁机突破过去。曹仁眼见吕蒙带兵冲离,狼狈起身,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气后,方才稍微舒畅,再投眼望去,已见吕蒙突破自军前阵,正往曹操那处杀去,顿时曹仁猜到吕蒙的心思,惊呼而道。

“不好!!那吕子明欲要擒杀大王,逼我军投鼠忌器!!!万不可让其得逞,快快回去赶援,力保大王无失!!!”

曹仁厉声而喝,数队曹军兵马迅疾赶去。吕蒙纵马狂奔,双眼死死地盯住曹军后阵中的曹操,霎时间身躯宛如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狂烈气势。同时,在吕蒙身后的精骑队伍中,甘宁双目射出两道狂热的恶煞杀气,若他能射杀曹操,将来他在孙权麾下,必是第一重将,甚至有可能坐上周瑜的大都督之位,统领江东兵马!

甘宁野心磅礴,杀气难收,加之吕蒙所发的杀气,一同向曹操那处涌了过去。曹操忽觉心脏一揪,一丝不祥的预感忽发心头,眼见吕蒙竟然率一军杀破重围,将要杀至。曹操惊慌而呼。

“谁人可挡江东狂徒!!!?”

曹操喝声一落,曹彰看见吕蒙,想起那日正是吕蒙将曹纯擒住,当即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彰聚声暴喝,提剑骤马刹时冲飞出阵,望吕蒙迎去。曹操见曹彰冲出,脸色一变,唯恐曹彰有失,正欲将其喝回时,王越猛拍马匹,紧随在后。待曹操回过神来时,曹彰已与吕蒙杀在一处。曹操见状,急令身边一队虎卫军冲去助阵。虎卫军齐声一吼,迅疾追上。曹操这才定了定神,投眼望去。

第九百一十五章 长江激战(中)

只见曹彰甚是勇猛,手上那柄笨重的玄铁巨剑在其手中挥舞得轻灵无比,一时间竟是杀得吕蒙稍显狼狈。曹操看着三子悍勇如此,脑海内不觉回想起往事。

且说曹彰天资独厚,膂力过人,能手格猛兽,虽心思敏捷,聪慧无比,但却不好读书文学。曹操曾尝戒之,向曹彰问道。

“竖子不读书而好弓马,此匹夫之勇,何足贵乎?你若不知悔改,难成大器!”

那时曹彰年仅十二,却志气过人,对于曹操的呵斥,毫无惧色,反而出言驳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手能举天,平天下,脚能踏地,守护家园。孩儿乃男儿之身,志当学卫青、霍去病,立功沙漠,长驱数十万众,纵横天下,震慑外族!何故却做那一介书生,如今乱世,凭的是枪锋之利,只有学识,何堪大用!?”

曹操那时听言,不由为之一震,但回过神后,却又怒声呵斥曹彰,气得曹操脱履以砸曹彰。曹彰被曹操打骂,却仍旧秉承其志,用心学武,不顾读书。曹操无奈,知道曹彰素来敬重其长兄曹昂,故而令曹昂为之其志。曹昂应诺,一日兄弟二人屈膝谈心。曹操暗藏于屏风之后,暗暗观之。

少时曹昂问之曹彰之志,曹彰笑而答之,为将者。曹昂听言一惊,又是问道。

“父亲乃世之英雄,迟早称王立帝,到时我曹家贵为王族,三弟为何却不学王者之道,反而却欲为一军之将?”

曹彰听言一笑,脸容平静,甚是淡然地望着曹彰。

“兄长你心性仁善,胸襟阔达,能容天下,受人尊敬,颇有明帝之风。而二哥曹丕,心思紧密,城府高深,虽他放荡不羁,常被父亲呵斥,但我等兄弟,唯独二哥最似父亲。父亲虽对二哥严厉,但实则最宠爱二哥。将来父亲基业,若要选人交接,必在两位哥哥中选择。以二哥脾性,到时必会与兄长有一番骨肉争夺。小弟我只望能守住曹家之地,实不愿与两位哥哥争夺朝堂。故欲为将,虽被父亲说我无大志,但只求心安罢了。”

曹昂听言,诧异不止,久久不能言。曹彰虽幼,但其心智却极为老练。在后堂所听的曹操,对曹彰此番言语,虚叹不已。

后来曹操又私下来问曹彰。

“子文,为父听你大哥有言,你志为将者。为父问你,为将何如?”

曹彰笑而答道。

“若为将者,当披坚执锐,临难不顾,身先士卒,赏必行,罚必信。如此方可统率大军,将士一心,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曹操听言捂掌大笑,至此再不逼迫曹彰读书学文,任由其往将领发展。

“三子知礼懂义,且会谦让,又有过人武勇。将来他若能在军中建立威信,必可赢取诸将之心,国为军重,掌兵者方才是那实权者呐!”

往事顿停,曹操望着已长大成人的曹彰,一时间思绪万分,心中暗付而道。

就在曹操思索之时,曹彰已与吕蒙交锋了数十回合。曹彰虽年纪轻轻,但身有神力,剑舞若狂风之势,杀得吕蒙叫苦不已。吕蒙且战且退,曹彰加猛攻势,就在甘宁欲发冷箭时,耳边一声厉喝声暴起,王越猝然舞剑杀来。

王越可是剑术宗师,对杀气极为敏锐。早就发觉甘宁这藏匿在军中的高手。眼见王越杀来,甘宁速把弓扫去。王越剑发如电,一剑刺出,刹时刺破甘宁扫来的宝弓。甘宁虎目一瞪,急将宝弓往王越甩去。王越轻舞铁剑,将袭来的宝弓扫开。甘宁趁机拔出宝刀,望王越杀来。汹腾的杀气如同百浪涌来,王越心神一荡,心静止水,精神高度集中,迎住甘宁。甘宁暴声嘶吼,刀挥猛烈,或砍或劈或挑或捅,死死地压住上风。王越被甘宁杀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曹彰眼中余光望到王越情势紧急,刚一分神,吕蒙立马反攻,一枪暴力荡开曹彰的玄铁巨剑,迅速又出一枪,望曹彰心脏刺去。曹彰急忙驱身一避,险险避过。

“子文!!专心作战!!这等鼠辈,根本伤不了为师!!!”

王越察觉到曹彰气息凌乱,当即猜到曹彰必是因为自己的险峻而有分神,当下疾声一呼。曹彰听罢,遂凝神再战。甘宁听得王越之言,咧嘴恶笑,怒火汹腾,奋力望王越咽喉处一砍。王越拧剑轻巧地隔住,凝声喝道。

“恶徒,你脾性暴烈,可知刚则易断!?”

甘宁却不答话,脸上神色更是狰狞,舞刀乱砍乱劈,攻势极为迅猛。王越且战且退,被甘宁连击退数十时,数员虎卫将士唯恐王越有失,左右涌来作战。甘宁暴喝一声,刀快如光,刹那间连挥五六刀,将那数员虎卫将士,尽数击杀。王越勒住马匹,望着被血液铺满一身的甘宁,猝然气势迸发。甘宁察觉到王越欲要施出真本领,眼中的战意刹时变得更为狂热,争先骤马杀了过去,欲要先发制人。

眼见甘宁杀来,王越静若止水,待甘宁将近,手中那柄极其平凡的铁剑猝然刺出,剑刃上竟萦绕着一股犀利的剑气。

甘宁抬刀一档,剑头刺在刀刃上,数道剑气飞扑向甘宁,吹得甘宁战袍滚滚而动,同时更是诡异地出现几个破口。甘宁恶煞的脸容蓦然一抖,一条血痕蓦然而现。

“剑气?老匹夫,本领不俗。”

甘宁终于张开了口,虎目如有火焰在烧,冷声而道。

对于甘宁的挑衅,王越却不答话,倏然收剑。甘宁趁势一刀暴劈而落。王越极其灵敏,驱身避过,铁剑猝然暴动,一连划出五六道寒冽的剑光。甘宁或挡或避,手臂上又是多出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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