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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正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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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不紧不慢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辈,轻声哼唱着久远的歌谣,哄着她入睡。

    静谧的雪地里,晶莹闪烁着微光的冰雕旁,少年站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女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那么过了很久。

    风声、雷声似乎一下子远去了,再不能影响到这处冰雪覆盖的树林。

    小丫头早就困顿不堪,陷入梦想,只有少年独自享受着这一刻的自在。

    “走啦,与咱们不相干,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小雪落的身子软乎乎的,小脸蛋有些婴儿肥,少年双手抱着她,一步步走下去。

    此时雪花已经积累地很厚了,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似乎那边的斗法仍在继续,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了。

    一脚踩在积雪里,咯吱咯吱响着,伴着雪花挤压摩擦的声音,少年的布鞋完全陷入了雪堆中。

    少年就这么穿着一双布鞋踩在雪地里,然而始终布鞋都是整洁如新,也看不出道术的痕迹。

    照顾着熟睡的雪落,周迅放慢了步伐,尽管如此,他回到街道上也只用了不到半刻。

    此时半步多所有的街道上店铺几乎都打烊了,除了寥寥几家开店住宿的酒店。

    受到方才那个法术的余波影响,这里也在飘着雪花,转眼间这里就进入了冬季。

    半步多特殊的地域,导致这里其实根本没有四季的划分,一直处在常温。

    更重要的是,季节对于鬼魂、妖怪都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扫了几眼,周迅就找到被落下的法海、许仙。

    至于古月,他还在给人讲经,依稀听到他的声音,周迅听出是《华严经》的部分内容。

    法海早就等在一处酒店门口,见到周迅前来,光头和尚冒着风雪,大踏步迎上前来。

    他是一个俊俏、白净的和尚,若非顶着这个有八个戒疤的光头,穿着袈裟,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长年累月研习佛经、辩论佛理,修身养性,熏陶之下带给他一种别样的魅力,宝相庄严,形如佛子。

    “周施主,贫僧已经将许施主送回阳世了。他是**凡躯,不便在此处久留。”

    周迅点头。

    “劳烦道友了。”

    “许施主也是贫僧旧识,既然遇见了,自然要帮把手。”

    周迅又想到先前许仙的话,问着。

    “先前汉文有言,遇见一位高僧,难道就是道友不成?”

    法海笑着回答。

    “正是,那位白素贞就是一条千年道行的蛇妖,不知何处修得一身神通,更洗去了天生的妖毒,化去了一身妖气,因为与许施主在几世之前有些宿缘,就使着幻术,打算迷惑许施主。贫僧过往几世也曾与许施主有旧,就揭破了她的幻化法门,收了她的妖术。”

    “在她身边,还有另一条六百年的青蛇,收服了五只小鬼,会些不入流的搬运小术,搅得人间官府不得安生。”

    “贫僧正是一路追踪这两条蛇妖而来,打听到她们的行踪,正准备去收服这两只蛇妖,就遇上了许施主和周施主。”

    “现在许施主已经平安返回了,贫僧还要去找那两只蛇妖的晦气,就此告辞了。”

    原来法海和尚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和周迅说明许仙的下落。

    周迅心下也微有动容。

    从他过去到回来,中途还赏了雪景,怎么也过了两个时辰了。

    为了一句话就等了两个时辰,这可真不短了。

    “这和尚倒还真是个信人。”

    周迅不觉得法海看不到那边云中的两条蛇妖就是他在追逐的目标。

    只能说,法海和尚心里,将守诺看得比这件事要重要。

    法海转身就提着锡杖,就向着周迅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一步敲一下,锡杖上面的金属环叮咛作响。

    “法海!”

    周迅叫住了他。

    法海回头。

    “你真的是为了除妖吗?”

    法海想也不想,就回答。

    “妖怪害人,除妖正是我辈本分。”

    “那么,她们害过谁了?”

    “有!那条青蛇,修炼了六百年,也不知吃了多少生灵,害了多少活人。至于那白蛇,法力精深,又似乎得过奇遇,我也瞧不出来。但是,她用妖术迷惑世人,就是有罪,应该镇压。”

    周迅摇摇头,不以为然。

    怀中的雪落迷糊着睁开眼睛。

    “唔哥哥”

    接着双手搂着周迅的脖子,用小脸蛋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下。

    周迅爱怜地捏着小丫头的腮帮子,小家伙不满地嘟囔了几声,又陷入了熟睡。

    等周迅又抬头时,法海就站在他跟前。

    “好根骨,好根基,天生灵性非凡品。更难得的是没有沾染人间俗气,这股灵性始终如一,将来入道必然是一番坦途,周施主真是用心了!”

    法海瞧出了雪落的底细,赞叹着。

    这番布置,需要每日检查,替这小丫头洁净身心,端的是繁琐。

    哪怕是身在书院时,每晚周迅都会遁回周家,匆匆完成每日的功课,再赶路回去,还要避开路上的各种麻烦和来自讲师们可能的察觉。

    这番辛苦,周迅本也没打算瞒着谁。

    “本就是好根骨,法海你不用想了,她是我内定的门人弟子,不会入你佛门的。”

    似乎是担心法海来争抢雪落,周迅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你要找的青白双蛇,就是正在云中和两条龙争斗的那两只吧?”

    “除此之外,这里哪里还有另外两条这样的蛇妖。”

    法海果然早就看到了,也认出青蛇白蛇。

    “天下间妖精那么多,修炼千年的是少了点,可成气候的妖修不在少数,你为什么偏偏盯着那条不放?法海和尚,能说说你的事情吗?

    放心,那边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的,不耽误你去降妖。”

    法海想了想,又看着外面一会儿,道。

    “外面凉,这女娃子怕是守不住,咱们还是里边谈吧。”

第六十七章往事

    店小二早等待得不耐烦了,要不是迎来送往好些年,瞧出来这两位的不凡,不敢得罪,他早就关上门,插上门栓了。

    半步多晚上可是有不成文的规矩,在外逗留生死自负。

    店小二难得的,居然是个活人,看着也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不知怎的竟然在这种地方打杂,相必也有一番内情。

    不过周迅不想理会别人的事,他对于法海的事情更感兴趣。

    在三楼开了个房间,周迅将缠人的小丫头安顿好,拉下帷幕,就在外间就着昏暗的烛光,听法海讲故事。

    黄澄澄的烛光照在锃亮的光头上,闪闪发光,法海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

    烛焰跳跃着,发出辟啵的声响,烛油顺着白色的烛身,缓缓滴落在木桌上,形成小小的一滩。

    法海目视着烛台,缓缓开口。

    “那一世,我是捕蛇人,捕蛇为业,一天捕捉了一条白蛇,却给它逃脱……牧童将白蛇藏匿起来,就此躲过我的追踪……那牧童后来又投胎多次,直到成为这一世的许仙许施主。”

    “又一世,我修行有成,寻得灵药仙葩,合成一炉大丹,能增五百年道行,白蛇吞了去,使我未能功成……”

    “接下来好几世,一直纠缠不休,就这样经历了千年。”

    “这一世入了佛门,明了宿慧,返照过往诸世经历,只有这桩恩怨始终放不下,看不透,盘桓不去,几乎成为魔怔。”

    法海难得地显露出几分愁闷,双手合十,默默诵念着心经。

    然而心绪始终不能平静,失了这心,再念心经也是白念。

    周迅开口劝着。

    “何不效仿弥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一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左右不过是你多少世之前的旧事,陈芝麻烂谷子的,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何必一直追着不放?”

    法海听到关于白蛇的事情,就容易失态,暴躁的他额头上青筋直冒,很恨地说。

    “什么气都能忍的,是死人!”

    “不,还有菩萨,还有佛陀,还有很多很多……你是佛门弟子,佛教读的比我熟,不会不通六度波罗蜜吧?”

    法海沉默不语。

    周迅只能继续说下去。

    “忍辱,持戒,禅定,精进,布施,般若前五种法门修成之后,再修行般若波罗蜜,这就是菩萨道的修行之路。我就问问你,你自己还记得吗?”

    法海无言,只是沉默着,良久,才开口道。

    “贫僧……这段时日确实忽视了忍辱,持戒两项功课。可我本来,也不是修的菩萨道,证的也不是无上正等正觉佛果。我专精的降服外道的法门,想成就的是护法金刚之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其实一直放不下当年的恩怨,即便念再多的经,坐再多的禅,遇到这累世带来的业障,往日的定力统统都是乌有……简直就是我命里的克星。”

    窗外一阵强风刮过,霹雳巴拉声,细小的冰雹并雪花打在窗子上。

    “知易行难,历来如此。如果修行那么容易,岂不是真的满天下都是菩萨天尊了?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就一定能做到的。你这种情况,谁也帮不了你,外力能借助的余地就很小了,只能靠自力挣脱。”

    “你佛门的持戒、忍辱都是不错的法子,我的建议是,暂时不管旁的是是非非,找个地方好好尝试下下持戒、忍辱这两种修行。”

    “这人心一静下来,是非就少了;专心做事,往往杂念就少了。”

    “等再过几年,你回头一瞧,兴许就豁然开朗,发现而今这些是非也不过如此。”

    法海只是听着,也不说话,周迅暗自叹息,知道还是没能说服他。

    “我瞧着你现下已经痴念大炽,怕是这会子我这番话,你也听不进多少,转眼就给忘却了。”

    “可是我最后还是要多说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远都会有魔障困扰着你,总想着暴力解决、一味打打杀杀是无济于事的。”

    这句话说完,法海似是听进去一些,赞同道:

    “一味打打杀杀确实不能解决是非,周施主这句话贫僧赞同。”

    随后起身,抓着禅杖,紧了紧身上的灰色袈裟,道:

    “夜深了,贫僧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

    临走时,又顿了顿,道:

    “周施主的一番好意贫僧心领了,只是贫僧也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莫要以为贫僧当真六根不净、是非不分。”

    “回见了,周施主。”

    没等周迅再问,法海一把拉开门,蹬蹬蹬就走出去。

    随后,门又被关上了。

    禅杖叮铃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复归于平静。

    周迅又坐了一会儿,坐在板凳上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

    客店照明多用烛台、油灯,房内分内外两间,外间壁橱上备有手指长的粗头针,专门用来挑灯花之用。

    在灯光暗淡时,客人可以自己用这种长针来挑动灯花,使得灯光明亮。

    自客房外间的壁橱里放置杂物的小格子里,周迅找出一根长针。

    针身有烟火炙烤的痕迹,其中一头末端还残留着点凝固的烛油,应该是用过好些年头了。

    他一手搬过铜制烛台,用这针尖轻轻挑动着灯花。

    灯芯部分被周迅挑出,暴露在外面,烛油融化着,顺着长针就往下滴落,却很快就凝固在针上,剩下的都被少年甩落到地上。

    烛焰忽明忽暗,映得少年的影子在墙上颤动不休。

    挑了一会儿,周迅对着烛焰吹了一口气,这焰火当时就窜起老长,有两三尺。

    红黄的火焰窜起之后,神奇地在上面涨大成一团,其中显现出人影,渐渐还能听到声音。

    周迅等了一会儿,又轻吹一口气过去,火焰势头更是猛地上升了一大截,光焰之中传来的影响声音也都清晰了许多。

    依稀可以见到光焰之中显出大片大片的云彩,两条巨蛇和两条龙在其中沉浮,这是上方云层之中斗法的场景。

    周迅透过这烛光,使远方的景象重现在眼前。

第六十八章令牌

    蜡烛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燃烧着,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就肉眼可见地融化了一小截。

    烛油顺着烛台流淌下来,一滴滴地,连成一线,滴落在桌面上,形成一汪。

    浓密的乌云之中,一条细长的青蛇被闪电击中,自云层中坠下,重重地栽倒下去。

    另一条明显更长的白蛇紧跟下去,在白光中化作人形,飘落到青蛇所在。

    “白素贞,我念在黎山老母的份上,才对你多有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红一黄雌雄双龙也在不远处降下云头,踩在一小片乌云上,口吐人言,声如雷霆。

    周迅一时不防,响声大了点,惊醒了内间熟睡的雪落。

    小丫头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瞧见外间隐隐透过来的烛光,摸索着套上件外衣,赤着小脚丫,蹑手蹑脚地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小脑袋探出去窥探。

    刚刚把头探出去,只看见少年已经脱下外衣,穿着一身贴身的月白色单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一个人挡住了烛台。

    小雪落开门的声音没有瞒得过周迅,周迅调低了画面中的音量,头也不回,就好像看见了她一样。

    “地上凉,穿着鞋再下地,你修为还浅,没到寒暑不侵的地步。”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雪落还真觉得身上脚上冰凉的。

    吐了吐舌头,小丫头退了回去,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过了一会儿,小雪落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裙子,长发垂在后背,发际还用丝带绑着两个可爱的蓝色小蝴蝶,脚上也换上了蓝色的簪花绣鞋。

    这身衣服是临行前雪落央求了宁氏半个月,好不容易才缠得没办法,专门给她定做的一身行头,出门时周迅随手就给她收在了行囊里。

    小丫头宝贝得不得了,总是拿出来看,就是舍不得穿,总共也才穿过两三次。

    雪落走过来,从后面环抱住少年,将自家精致可爱的小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瞧着这个法术造就的幻景。

    少女身上有种奶香味,混合着草莓的味道,贴近了之后更加明显。

    少年不为所动,只是专心看着画面。

    此时,青蛇白蛇都已经化作了人形,穿着青衣的那个蛇妖已经受创很重,白蛇挡在前面。

    “龙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行雨令,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白衣丽人面有难色。

    “哼,还敢狡辩!那行雨令是天帝赐下行雨的凭证,我自有法子可以追踪它!它就是被你们拿走的!”

    “看在黎山老母的面上,我再最后说一次,现在交出行雨令,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不然,就是闹到黎山老母面前,本伯也有话说!”

    黄龙蜿蜒的身躯大半隐没在云中,只是自上方垂下龙首,光是两只眼睛就有灯笼那么大,生气地说着话,龙须被气流吹动,上下起伏。

    “这”

    白素贞更加犯难了。

    她只是黎山老母坐下旁听的弟子,勉强入了这位上神发眼,得其提点过几句,这才化去本体妖气、蛇毒,入了仙道之门。

    外人看着,念在这位上古大神面上,给几分面子,等闲不会轻易与她为难。

    可龙伯本身也是天庭在籍正神,又是身负职司,这次若真是自己这方拿了行雨的令牌,被告上一状不是说笑的。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转过去轻唤一句:

    “小青”

    她只是这么一唤,就不愿再多说。

    青衣女子也明白她的意思,挣扎着起身,坐起。

    冲着白素贞给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她弱弱地唤着:

    “姐姐,那令牌,确实是我拿走的!”

    “什么!小青你糊涂啊!”

    白素贞惊怒道。

    她看着小青面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苛责。

    愣住了一小会儿,她回过神来,一时间心绪很是复杂。

    最终,她还是咬咬牙,一跺脚,随后猛地转身,对着龙伯道:

    “两位真是对不住,我这妹子年幼无知,方才从山间出来,不通人情往来,只道是那令牌是个稀罕物,一时好奇就给取走,闹出这般事端,耽误了二位行程,都是我管教无方!”

    “还请二位龙神稍待,我这就让她还回去!”

    说完,白素贞转头,厉声道:

    “小青,还不把人家的东西,都还回去!”

    小青还是首次见到她这么凶自己,泪水涟涟,委屈地自怀里取出一个绣着五色祥云的锦囊。

    白素贞一把抓过锦囊,当场解开,顿时一阵神光透出,映照地附近一片红光,远远望去,犹如着火了一般。

    龙伯夫妻也变换成人身,上前接过锦囊,反复查验了数次,才点点头。

    “这次就算了,以后好好管教你这个妹子!”

    龙伯不满地甩着袖子。

    “丢了令牌,误了行雨期限,就连我也不免走一趟剐龙台!这种事情,也是能拿来玩耍的吗?”

    “要是换了是旁人,这会儿我早就奏请上帝,发天兵来拿!”

    白素贞忙上前赔着不是。

    龙母也是责怪她:

    “你说说你,都认的是什么妹妹呀!”

    “要我说,像这种野妖,野性难驯,天生顽劣,根本难以造就。”

    后面,小青听着这话,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倔强的扭过头去,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的泪水。

    “你也是,我们寻你要令牌,你就不会早点问问她?”

    “要是一早拿了出来,哪里有后面许多事?偏偏你还说不知,还不是她拿的,”

    “现在倒好,平白打了一场,又是何苦来由?”

    龙母说了两句,也不想多说,跟上龙伯,夫妻两个就此驾着云头,去往别处。

    白素贞还在后面喊着:

    “多谢两位宽宏大量,他日白素贞定当携小青登门谢罪!”

    直到云头在视线中消失,白素贞才缓缓走回去。

    小青仍半躺在地上,浑然不顾泥泞、雪水玷污了裙子,只是将头扭向一旁,不肯看向白素贞。

    白素贞蹲下身来,抓着她的肩膀,小青扭了扭身子,就是不肯转过头见她,不想被她瞧见满脸的泪水。

第六十九章姐妹

    大滴大滴的泪水,洒落下来,小青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发出声音。

    尽管这样的掩饰不过是掩耳盗铃,可这已经是小青最后勉强维护的的一点自尊。

    “野妖”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方才龙母的话,更是伤到了她的心里。

    白素贞在她背后,也察觉到她这样孩子气的举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无奈地叹着气。

    小青自幼在山中生活,经历了六百年,直到化成人形,在人间混迹不过堪堪六个月,遇到白素贞也就是这个月的事。

    于她而言,只有山间野兽的丛林法则,并没有人世间那种礼义廉耻那套道德她还不懂。

    她不比白素贞,出身名门,有教养,懂礼数,会说话,知书达理,通晓世情……

    她有的,只是六百年的山间生活,刻在骨子里的一股野性。

    “野性难训”,其实就是她的真实显照。

    每个像她这般,天生地养的妖,都有这种野性,不懂得规矩,才会到处惹下祸端。

    这样的野妖,很少有能成正果的,往往下场都不是很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后面白素贞开口。

    “小青,我们是妖,天生就有妖性,这本没有错。”

    顿了顿,她又压低了声音,道。

    “可如今这天地,不再是妖族的天地了啊”

    低低的叹息声,被掩盖在风中,似有似无。

    “若是不懂得变通,不能约束本性,天地之大,也无我等容身之处。”

    “大道理说得你嫌烦,我就不多说了。”

    “只是青儿啊,我也是从你这一步走来的,我明白你的心思。”

    四下里旷野无人,只有一席白裙,在风中飘扬,清澈悦耳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我是当心拿你当妹妹的我其实没告诉你,我一直想有个姐妹。”

    “你我初见时,我见了你,就如同见到了往日的自己,我心欢喜,这才认下你这个妹妹”

    发丝垂落在眼前,一只素手轻巧地将其撩起,垂至耳后,白衣丽人找了个背对着小青的地方,同样抱膝坐下,幽幽地讲述自己的心里事。

    “黎山老母是自天地初开时就得道的神人,名下弟子个个修为高深,我在那里,不过是有幸听得两次法会,也不知怎的得了老母欢心,点化于我。放眼望去,整个道场上下,如我这般出身的,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其实整个道场中的生灵,都可以算作老母座下。出身于此,是我的幸运。”

    听着她的话,小青只觉得感同身受,一时听得入了神,抽泣着,侧着身子去听。

    “那时我什么也不懂,懵懂无知,只有朦胧的喜好,总是惹出事端,比你这还要出格的事情我也做过。”

    “可是后来,我读了书、学了礼,明了了本性道性,懂得了约束。妖性是你我生来就有,但不可将其当做本性。”

    “妖族掌天的时代早已过去,而今的天地,人道才是主角。不明白这个人世间的规矩,寸步难行。”

    接着,她话音一转,变得严厉起来。

    “啊?”

    “青儿,你要学会人世间的规矩,还是得念书。”

    “这次回到阳世,先跟着我好好念上半年的书,哪都不许去!”

    小青惊地跳了起来,踩着歪斜的步子就想要逃。

    早有准备的白素贞甩出长长的水袖,一圈圈缠裹住她,顷刻间将她包成粽子状,只留着张脸还露在外头。

    “姐姐,饶了我吧,我不要读书啊!”

    白素贞冷着脸,手里拽着绸缎,轻巧地一拖、一震,打断了小青准备挣脱的发力点。

    现在小青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被那一震松了筋骨,使不上力气,就连法力也被暂时打散,只能苦着脸求饶。

    “这次你捅下这么大篓子,别指望这么轻松过关!”

    “我会好好监督你的,每天的功课都不能省,说什么都没用!”

    小青哭丧着脸,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企图蒙混过关。

    “可不可以不读书哇人家真的看不进去嘛!”

    “不行!”

    “好姐姐那我要读到什么时候啊!”

    “直到你什么时候懂得了规矩!改了你这一身劣习!居然敢跟姐姐撒谎!而且还学会了盗窃!”

    这次白素贞是真的生气了,任凭小青怎么卖乖求饶都不行,她是铁了心要好好管教下这个妹妹了!

    拽着小青,白素贞轻轻跺脚,原地快速生成一朵白云,拖着二人上升。

    带着一人驾云,明显比本人驾云要费力很多,白素贞的云速并不很快。

    大凡仙家驾云,多是白云,少有其他色彩,而山妖野怪则以乘风居多。

    仙体清净且轻盈,越是修为精深的仙人越是如此,所以才能被云朵托起。

    所以又有一种说法,仙人驾云不能承载凡夫,凡夫浊重,难以托举。

    尽管这种说法过于夸大,可的确带着人飞怎么也快不起来。

    小青是修行六百年的青蛇化形,此时是人身,论起体重如同常人一般沉重,不比白素贞修行多年的道体轻盈。

    白素贞带着她,好比风筝下面挂着个秤砣,云头离地百丈就再也升不上去,只好慢吞吞地赶路。

    一路上,小青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想着各种念书的场景。

    只是见着姐姐难得地发火,她苦着脸也不敢再问。

    客店内。

    周迅面前的白烛已经接近燃尽,只余下雪落小指末端一节那么长。

    滴落的烛泪落在桌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凝固了碗口大一块。

    小雪落看着这姐妹谈心的场面,早已经红了眼眶,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周迅胸前的衣襟都给沾湿。

    小丫头背过去,正用手背抹着眼泪儿,旁边就递过来一块方巾。

    抬头一看,哥哥正笑着瞧着她,小丫头脸上登时就红透了。

    一把抢过干毛巾,小丫头几步跑进卧室,彭地一下关上门,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害羞地不敢露头。

    “今晚哥哥不许和我一起睡!”

第七十章

    “睡觉前记得做晚课!别忘了!”

    每晚上周迅都要督促小丫头做好晚课,不然这丫头一准就要懈怠。

    “唔”

    声音是闷着的,大约又闷头盖着被子。

    “这丫头……”

    周迅摇头。

    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又冲着里面喊了声:

    “一会儿我可是要检查的,被我发现你偷懒,当心你的臀……”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门开了,枕头被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彭”

    小丫头恼羞成怒,在里面叫喊着。

    “坏哥哥,真是太色了!不理你了!有你这样的做哥哥的吗?下流!”

    周迅哭笑不得地捡起地上的枕头被子,翻出一个凉席,垫在地上,打着地铺。

    原先他是从书院赶过来的,中途捎上了雪落,就为了带她出来见识见识冥土,以后也好和阴司的人打交道。

    这行囊就准备得有些仓促,至少他本人就没有准备冬天的棉衣……事先谁能想到他会在这里斗法,导致这灵界下雪?

    好在这旅店里居然常备着棉被,不至于让这小丫头受冻。

    至于周迅本人,这种程度的气候变化,他是无所谓的。

    只要有百年的道行就能做到寒暑不侵,更何况是已经修成散仙的他。

    这次他临时接到任务,中途转道去了老家,捎上了雪落,其实这是他晚点的主要原因。

    周家毕竟和光誉公有牵扯,而且在重建阴司时出了不少人力财力,于情于理都会得到回报。

    于是老周家那些还在冥土的祖灵,统统都迁去了新建的鬼城里,占据了好一处大宅子。

    也有几个周家先辈被选中,在阴司供职,或是文吏,或是一处土地,或是某司判官……

    就连周桂也在公府之中挂名了一个闲职,就等着他阳寿尽了就去上任……

    按照光誉公的说法,就是凡夫得道,百中无一,周桂要是修道不成在阴司一样可以转入鬼仙,挂着名还能领到俸禄。

    当然,这里所谓的得道,就是指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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