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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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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死亡。

    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做出了反抗举动,第一个男人想要抢夺孙希平手里的枪,结果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另一个人偷偷按了警报,不过孙希平并没有惩罚她,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想让警察早点来到银行。

    顾楠不耐烦的说道:“那你怎么又成了孙希平?”

    秃顶男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说:“那个家伙好像有读心术的,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女儿就在附近的幼儿园上学,而且我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只是顺道取点钱而已。他还说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会杀掉我的女儿,警官,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我说道:“他都让你做了什么,详细说一说。”

    “他先是往我衣服上塞了个东西,还警告我不许看,说我现在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道,我估计应该是窃听器一类的东西,用来监视我的。后来,他让我坐在一把凳子上,告诉我一会儿要表现出疯癫的感觉……”

    顾楠冷笑道:“那你演的还真不错,我们都被你骗了。而且他在你身上贴的只是一块嚼过的口香糖而已,竟然让你骗了我们这么久。”

    秃顶男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让我记住了他的身份证号,让我告诉警方我就是孙希平,还给了我一张纸,说是精神病证明,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已经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梗概,孙希平是个非常懂得利用人性弱点的犯罪者。他只用了一把玩具枪、一块口香糖还有一卷胶带,就成功的控制住了局面。

    根据秃顶男的描述,当时银行的安保人员和两名武警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孙希平许诺会给他们相当丰厚的报酬,而且他自己本人最后会留下来顶罪,所以那些人如果配合他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钱。

    至于其他人没有反抗,则是因为孙希平说过,他只是抢银行的钱,与无辜的人无关,只要他们不添乱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简单来说,在这一起银行劫案之中,人类表现出了一系列的天性,也可以说是“劣根性”。

    心理学上有种现象叫做“责任分摊效应”,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在一条漆黑无人的巷子里,有一个人看到一些小混混在挟持一名女子,那么他选择报警帮忙的几率会有多大?

    假如在那条巷子里,有很多人都看到小混混在挟持女人,他们报警的几率又会有多大?

    按理来讲,看到暴力事件的人越多,报警的人也就应该越多。然而事实与此相反,当只有一个人看到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他都会选择迅速报警,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拯救那个女人。然而当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一情况的时候,反而所有人都不愿意打电话报警,因为他们认为不需要这样做,会有其他人报警的。

    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屡见不鲜,比如有人落水求救,但是过了很久才有人下水救人。这就是一种责任分散,每一个人都认为其他人会出手帮助,所以自己选择袖手旁观,造成了一种社会很冷漠的感觉。

    孙希平利用了这一点,让所有人质产生了一种“事不关己,保持沉默”的心态,故而在随后的时间里十分配合。

    至于那几名受到钱财诱惑的人更是如此,他们在孙希平的教唆下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只要自己不去阻止犯罪者实施犯罪,那么他们就可以无偿的获得报酬,而且这种行为构不成犯罪。

    这种想法是错上加错,因为孙希平劫来的钱属于赃款,只要没有物归原主,无论落在任何人手里都是不合法的。可是那些受到诱惑的人偏偏忽略掉了这一点,误以为只要自己保持沉默,就可以分得一杯羹。

    人类的自私、冷漠,促成了孙希平的这一次犯罪。

    当警方赶到银行的时候,当警方冲入银行的时候,孙希平一分钱都没有带走,但他已经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

    他的这种做法,和罗宁如出一辙。罗宁喜欢考验人性,而孙希平则更像是一个疯子,他喜欢玩弄人心!

    秃顶男颤抖着解释说:“其实我一开始特别紧张,完全记不住他都跟我说了什么……可是后来他让我放松一些,还说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现在就是孙希平。等警方抓到我之后,我只要反复说自己是孙希平,自己是精神病,就一定不会有事,而且我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我对顾楠笑道:“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先是利用手枪还有暴力行为让所有人对他产生畏惧的心理,然后又给这些人一线生机,告诉他们只要配合自己就能够完好无损的离开银行。所以人质的心理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仅会听从孙希平的话,而且还会对他产生一种感激之情。”

    说完这些,我反问秃顶男:“你恨他吗?”

    秃顶男说:“不恨……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被社会抛弃掉了,一无所有,所以才会生出了抢劫银行的念头。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拿一分钱……”

    我说:“可是他想要杀死你的女儿。”

    直到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秃顶男才算是突然顿悟,开始说道:“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我说:“放心吧,你的女儿不会有事的。既然孙希平不图钱,也不伤害人质,说明他只是想要一种玩弄他人的愉悦感,这是个疯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郁对此持反对意见,她突然说道:“我认为还是保护一下比较好,既然是疯子的话,谁都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顾楠点头表示同意,冷声问道:“你女儿叫什么?”

    “廖萍萍,浮萍的萍!”秃顶男焦急的说道。

    随后,顾楠通知同事去幼儿园进行调查,对我说道:“真正的孙希平到底是怎么掏出警方耳目的?”

    我说:“答案显而易见,警方将银行包裹的水泄不通,那么他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就只能通过一个办法。”

    顾楠恍然大悟,说道:“人质!”

    没错,孙希平让秃顶男做自己的替罪羊,同时自己戴上了牛皮纸袋,装作人质跟随着其他人质一起离开了银行。而其他人质在获得自由之后满心狂喜,迅速联系自己的亲属,所以没有人跟警方说明这个情况。

    这样看来,真正的孙希平应该就是被释放的二十三名人质之一。

    只是他现在的下落,实在是无从查起。

第一三三章 戏子(下)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顾楠决定继续追查下去,绝对不能让这个自称“疯子”的人逍遥法外。于是她一方面派遣人员保护幼儿园,尤其是重点保护廖萍萍,同时出动了警方的大批人马开始大肆调查那二十三名人质。

    如果我猜得没错,真正的孙希平,一定就在那群人之中!

    顾楠将秃顶男留在了心理诊所,离开前对我说道:“这个人就暂时交给你了,我看他也被折磨的不轻,麻烦你帮忙治疗一下吧。”

    说完之后,她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而此时此刻,心理诊所之中顿时只剩下了我和苏郁面面相觑,秃顶男则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摆弄着衣服上面的口香糖。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应该源于对女儿的担心吧。

    在度过一阵难熬的沉默之后,秃顶男突然开口说话了,“我记得以前这里不叫古奇心理诊所。”

    我点头说道:“没错,以前这里叫做‘草谷心理诊所’,是我的老师创建的。”

    他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问道:“你的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我说:“博学、睿智,而且很有爱心。”

    “那他最后怎么样了?退休了吗?”

    我的情绪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有些低落,草草回答说:“嗯。”

    然而秃顶男却追问不停,“你们心理医生到底是怎么看待精神病人的?你们觉得他们真的是病人吗?还是说……只是和普通人有些不同而已?”

    “在我看来,精神病人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并且做出损害自身或是他人行为的人。”

    “按照你的说法,精神病人和监狱里面关着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思考过后回答说:“精神病人是的确患有心理疾病的,只要进行心理干预和治疗是可以起作用的。而且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伤害的都是自己,而不是无辜的人。”

    秃顶男又问:“可他们之中很多人还是做了损害社会的事情,不是吗?那为什么只要这些人被鉴定为精神病,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入精神病院,从而逃脱了法律的惩罚?”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举起了手里的纸条,“比如这个叫孙希平的人,如果警方真的抓住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他的问题也是困扰我许久的问题。譬如当年发生在吕草谷老师身上的惨剧,他明明知道向他求助的人是个恶徒,最终却还是为他开具了一份虚假证明。因为老师认为“人性本善”,那名恶徒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然而事实结果是,恶徒因为老师的帮助摆脱了无期徒刑,并且在牢狱中表现良好。而他在出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残忍至极的杀害了吕草谷,从此之后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秃顶男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其实吧,我觉得你们心理医生的这个行业没什么作用,它的存在意义不过是帮助那些犯过错的人摆脱内疚,就像是很多杀人犯最后都信了佛祖一样。因为佛说过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习惯性的反问:“谁告诉你这些的,自己想的?”

    他笑道:“狱友说的。”

    一瞬间,恶寒笼罩全身。

    苏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面无表情的反锁上了大门。

    我紧紧盯着秃顶男的双眼,说道:“你认为这句话有道理吗?”

    “没有,我不认为一个杀人犯放下手里的刀就能变成好人。因为,我压根就不认为杀人犯有什么错,人类的天性就是残害别人,愉悦自己。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为自己伤害别人的行为负责?那些死去的人虽然死了,可他们至少愉悦了施暴者啊,这是平等交换。”

    真是可怕,秃顶男的想法比起罗宁还要更加的“非人”。如果说,罗宁只是一个暗中观察人类丑恶天性的人,那么秃顶男则认为人类的那些丑恶天性其实是美好并且合理的。

    他反问道:“比如说杀猪这个事情吧,屠夫会考虑猪的感受吗?如果法律因为屠夫杀害了猪而判刑,那么这世上恐怕再也没人能吃猪肉了。”

    我冷声说:“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如果法律禁止人们施暴,那么这世上也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体验杀人施虐的快乐了。”

    他哈哈大笑:“聪明!”

    说完这句话之后,秃顶男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门口的小姑娘,我建议你不要给警察打电话,因为这一点用都没有。你大可以放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叙叙旧。”

    当话说到这里,一切已经相当明朗。

    秃顶男不是别人,他就是孙希平!

    在杀害吕草谷老师之后,这些年的牢狱生活使他变成了现在臃肿秃顶的模样,所以和身份证上有很多不同之处。至于他背不出身份证号,完全是为了戏耍我而演的一出好戏。

    正如我原本对孙希平的推测,他是个擅长窥探人心的罪犯。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孙希平利用一张精神病证明,衣服上的一块口香糖,成功的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一开始我之所以会觉得他有一些奇怪,其实都是他故意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举动,以此来混淆我和顾楠的视听。直到最后,我们真的误以为孙希平另有其人,而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至于他说的廖萍萍,恐怕压根就不存在。

    这是个戏子,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就连吕草谷老师也曾被他的演技欺骗,结果为自己引来的杀身之祸。

    我强忍着胸中的怒火,这是我头一次出现如此猛烈的情绪,即便是面对罗宁的时候,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

    我,真的很想杀了他!

    孙希平笑道:“你叫古奇是吧?”

    我没有回答。

    “吕草谷是你的什么人?”

    我依然不说话。

    “让我猜猜,应该是你的老师?而且你非常非常的敬重他,而且他也非常欣赏你,所以在他死后,由你继承了这家心理诊所。”他的笑容相当邪恶,“当你承认他退休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就憋不住笑了!”

    我暗自攥紧了双拳。

    孙希平继续挑衅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相当认可自己的老师吧?你也认为‘人性本善’,所以才会因此更加的痛恨我,不是吗?”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明明做了残忍至极的事情,却还在沾沾自喜。

    我说:“其实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个问题困扰着我,既然老师帮你减轻了刑罚,为什么你出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他?这样做对你并没有任何益处!”

    他说:“我只是不想有人知道我不是精神病而已。”

    “不对,你能够洞察人心,很清楚吕草谷老师不会出卖你,你杀害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孙希平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他的身子前倾,轻声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是有人委托我杀掉老头儿。他说只要我杀死老头,在我出狱之后就能拥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嗯……我也说不清楚。”

    听到他的话,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姓徐,看起来像是一个野心家。”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在老师死亡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笔交易,而且是如此神秘。

    孙希平继续说道:“可惜,我出狱之后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联系我,看样子是要抛弃我了。所以我想出一个办法,再做一件大事,以免他想不起来和我的约定,否则我岂不是白白帮他杀了老头。而且我事先通知了媒体来这个地方,告诉他们能够得到很多珍贵素材,也是为了提醒他。”

    这时候,心理诊所的门外出现了很多扛着摄像机的人,看起来应该是报纸或是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冲到了门口,幸好苏郁事先锁上了大门,否则现在心理诊所将会变得一团糟。

    孙希平对我说道:“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戏子,因为我觉得只是一生只过一种生活实在是无聊透顶,还是戏文里的生活最有趣的。不过后来演戏多了,就觉得那玩意儿毕竟是假的,还是自己做点惊心动魄的事情最有意思。对了,小医生,按照你们心理学的定义,我到底算不算是精神病?”

    我哑口无言。

    “是?还是不是?”

    突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警铃声,应该是顾楠匆匆赶了回来。

    孙希平对我“嘿嘿”笑了一下,随后用身体猛地撞碎了心理诊所的窗户,顿时他的全身上下各处都受了轻伤。

    他真的是个疯子!

    我隐约听到孙希平喊了一句:“警察来了,快去采访他们吧!”

    随后,那些记者就将警车团团围住,顾楠一时间竟然连车门都难以打开。

    与此同时,秃顶而且身材臃肿的孙希平,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一三四章 雪(上)

    事情发展的太过戏剧化,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原来警方抓到的人真的就是孙希平,而我却被他所表现出的种种反常所蒙蔽,导致最终做出了错误的推论。

    在这期间,反而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镇定,并且做了很多事情。那就是苏郁,早在孙希平表露出真实身份之前,她就去了门口将大门锁上,并且很快的掏出了手机。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孙希平竟然会选择从窗户冲出去,幸好心理诊所只有一层,否则摔不死也是残废。我看着窗户的破洞怔怔出神,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我对苏郁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异样的?”

    她说:“在看到孙希平第一眼的时候……可能是直觉吧,我觉得他是个很会演戏的人,而且是故意做出了种种带有迷惑性的表情来欺骗你。”

    我叹道:“是啊,这次算是被他骗了个彻彻底底。我还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以为这个人的长相很普通,所以一开始就走到了错误的方向。”

    “没有这么简单。”苏郁转身打开了诊所的大门,“孙希平的所作所为明显是针对你的,我认为他应该是事先通过某些渠道得到了你的信息,所以才会那么了解你。包括吕草谷老师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提起?”

    我皱紧眉头,心中同样满是疑惑,孙希平的出现相当突兀,而且也的确像是有备而来。按照他自己所说,他是想要通过打劫银行的事情吸引姓徐的那个人,然后完成交易。而他杀死吕草谷老师也是那个人授意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其他杀害吕草谷老师的理由……那么,他现在为什么又要故地重游?甚至是针对我而来?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外面的顾楠终于打发走了那些吵吵闹闹的记者,狼狈不堪的冲进了诊所。

    她说:“最烦这帮人,警方说什么都不信,不说又代表隐瞒案情!”

    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狼狈,我笑道:“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顾楠答道:“我让他们有事以后再说,现在警方正在执行公务……对了,你俩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只不过让他跑掉了。”

    顾楠说:“幸好苏郁坚持让我调查一下幼儿园,否则我还真让孙希平骗了过去。我开车刚走了十分钟,派去幼儿园的同事就告诉我幼儿园压根就没有廖萍萍这个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次的事情怨我,是我把他想的太复杂。”

    “不怨你,其实我和你一样,一直都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孙希平。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竟然能够骗过所有人……不对,貌似我们之中还是有一个明白人的。”

    说完这句话,顾楠走到苏郁身边,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赞叹道:“真是小看你了啊,看来你现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古奇差不多可以退休了。”

    顾楠说的没错,苏郁的确是我们之中最清醒的人。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孙希平保持着提防,即便是我和顾楠放松警惕,甚至打开手铐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我问顾楠说:“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孙希平,警方还要继续抓捕他吗?”

    顾楠微微撅嘴,说:“恐怕很难……古奇,你应该知道,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精神病人,那么警方即便抓住他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我反驳说:“可是你们可以让其他心理专家对他再次进行鉴定。”

    “的确可以这样做,可是孙希平这次出狱之后没有杀人,也没有真的拿走银行的钱,就算证明他不是精神病,还是没有多大意义。”

    我说:“那该怎么办,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而且多年前吕草谷被杀的那个案子,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顾楠说:“当然不会……和你说实话吧,孙希平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刚刚我的同事已经重新查看了他的档案,结果在他的记录中发现了一些奇特的东西。”

    “什么东西?”

    “孙希平……或许和‘SIN’有关系。”

    我惊讶的张大嘴,实在是没想到孙希平竟然会和神神秘秘的“SIN”有关。难道说,吕草谷老师的死也和此有关?

    ……

    孙希平的事情告一段落,心理诊所的玻璃也被我换了一块崭新的。顾楠说她会一直暗中调查孙希平,一旦有所收获就会和我联系。

    可是他就像是一个鱼刺,始终卡在我的喉咙里面。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打开电视机,偶然看到了一则新闻,内容里刚好有孙希平撞破玻璃逃跑的那一幕。这么一来,心理诊所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不少新闻记者跑到这里寻找线索。

    苏郁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到我的异常,安慰我说:“不要着急,有些事情越着急越是乱七八糟,我相信顾楠警官一定能够找到他的。”

    我说:“一直以来吕草谷老师的死都是我的心结,现在终于找到了线索,可是没想到还和‘SIN’有关,这让我不得不紧张。”

    苏郁随口问了一句,“最近似乎没有见到卓小姐和胡乐。”

    “是啊,可能他们那头也有案例在忙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诊所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随后一个打扮古怪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带着一顶棉帽子。

    可是,现在才刚刚入秋啊!

    这个女人进屋之后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她说:“医生,我总感觉外面在下雪!”

    她叫沈雪,说起来也是有缘,她在昨天偶然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孙希平,反而是一眼就看到了“古奇心理诊所”的牌子,于是在今天找了过来。

    按照沈雪的说法,她大概在三个月前出现了“恐雪症”,这是我闻所未闻的症状。不过根据表现形式大致可以归类于恐怖症中,只是问题在于,现在根本就看不到雪,那么她又在害怕什么?

    沈雪在屋里脱下了羽绒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毛衣。令我感到更加好奇的地方是,她明明穿的这么厚实,可是体温却不高,而且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还感觉冷吗?”

    她说:“在屋子里要好很多,不过一离开屋子就总是担心外面会下雪,然后就觉得浑身冰凉。”

    这种情况真的很罕见,虽然人的心理能够暗示身体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反应,但是显然沈雪的反应有些太过不合理了。

    我说:“你害怕的东西只局限于雪花?还是说其他类似的东西也会觉得害怕?”

    她想了想,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害怕下雪,我压根就不敢去想和它相似的东西……”

    我随手扯了一张白纸,然后撕成粉碎,猛地一扔,顿时面前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通过纸屑,我看到沈雪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而且身体也冻得瑟瑟发抖。苏郁及时端过来了一杯热茶,轻声说:“放松一点,不会有事的。”

    沈雪终于放松了一些,双手捧着茶杯不言不语。

    我说:“看样子令你恐惧的是‘下雪’的场景,所有类似的场景都会引发你的恐惧情绪。不过,通常人们对于某些特定场景感到恐惧都是有原因的,沈雪,你在下雪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回答说:“没有……江城其实很少下雪,所以我对雪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特别害怕下雪,总觉得一旦下起雪来就会很冷,甚至可以冻死我……”

    我将句子里的关键词组合了一下,发现沈雪只是觉得下雪代表寒冷,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可是,雪花本身就是冷的啊,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样恐惧下雪?

    就在这个案例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心理诊所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之所是说风尘仆仆,是因为他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就好像已经流浪了多年一样。

    这个男人蓄着长发,他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在其中隐藏着忧郁。而且他的眼神透着疲惫,身上还背了一把吉他,看起来是个“玩”音乐的人。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我的身上,说道:“医生,我觉得我要死了。”

    我给苏郁使了一个颜色,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忙,有事情可以跟我的助理说。”

    于是他对苏郁说道:“我患上了特别严重的相思病,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随时都会停止,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苏郁给我一个疑惑的眼神,明显从未见过这样的病患,所以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看到了坐在来访者位置上的沈雪,准确来讲,他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颤抖着声音问道:“沈雪菲?”

第一三五章 雪(中)

    我听到了一个故事。

    沈雪说,她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长大,父亲是镇里中学的数学老师,母亲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可以说,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中规中矩,学习成绩无论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成不变的进行下去,平稳的大学毕业,找到一个靠谱的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将接下来的生命全部倾注在孩子的身上。

    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江城的某个大学里面,遇见那个男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吉他孤独的坐在校园的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他轻轻拨弄着琴弦,眉眼透着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那一刻沈雪不敢出声,害怕惊动到他。

    从未有过心动的感觉,沈雪在那一刻彻底沦陷,心中决堤的情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发现那个男人总会在下午一点出现在梧桐树下,两点的时候则会离去。无论是春、夏还是秋,男人始终都在,仿佛只有怀中的琴才是他的朋友,他的骨子里,透着一种孤独。

    像是童话故事那般,公主总有一天会和王子相遇。

    终于有一天,沈雪鼓起了勇气,她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故作轻松的说:“你弹得爱的罗曼史真好听。”

    男人笑了,他的笑脸仿佛能让梧桐树开出花朵,他说:“你也喜欢音乐?”

    沈雪说:“嗯……我喜欢听歌,也喜欢吉他……”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突然变红,纠结的说道:“你……能不能教我弹吉他啊……我偷偷看你弹吉他已经好久了……”

    男人笑道:“可我弹得是乌克丽丽啊。”

    第一次的对话,竟然出现了这样尴尬的场景。

    男人认真的说道:“吉他是六弦琴,乌克丽丽是四弦琴,而且吉他比较大,音域也比较广。不过我的确会弹吉他,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当沈雪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连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嘲笑,而是对青春岁月的一种缅怀,原来那时候的无知,会成为未来开心的理由。

    沈雪说,她那时候尴尬的连手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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