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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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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师笑道:“可以这么说,催眠的实质其实是暗示。这里要说一说有关哲学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是本体论吗?”
“本体论是说世界是物质的,不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
“聪明,那什么是认识论呢?”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世界是意识的,每一个人认识的世界都有所不同……就像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吕老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不错,差不多说对了。所谓‘暗示’,就是让一个人根据某种线索去认识世界,从而对这个世界产生与众不同的感觉。但是这种认识往往是片面的,也是不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是祸根。”
我从没想过催眠竟然和哲学有关,一时间有些浑浑噩噩。
老师不厌其烦的继续说道:“我问你,我的水杯是什么颜色?”
“红色。”
“那它在动物的眼里是什么颜色呢?”
吕草谷老师的这个问题很巧妙,因为大多数动物是没有颜色的,它们的眼中只有黑白。
我说:“可能是……黑色?”
老师笑道:“这个就是认识论,只有人类才会认识颜色,而动物则不会。就像是面对某些情况是,精神病人会觉得害怕,而正常人则不会。”
我似乎抓住了一些线索,说道:“老师的意思是……很多时候,我们的认识都是不同的,所以人和人之间才会有差异,才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
“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世界本身是物质的,不会因为你觉得它是什么颜色就改变了自己的颜色。但是对于你自己来说,你认为这个水杯是任何颜色都是合情合理的。”
我恍然大悟:“催眠就是让人站在另一个角度深入了解自己的内心,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水杯是这个颜色!”
“对了一部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不能被催眠了吗?”
我回答说:“因为他们自我催眠说,我无法被催眠!”
吕草谷老师笑呵呵的说道:“是啊,他其实是在用自我催眠来抵抗别人的催眠。”
我说:“那有办法打破他的自我催眠吗?”
老师突然将我拉到了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在我面前左右摇晃。他说:“可以试试,古奇,现在你已经被催眠了。”
我瞪大双眼,无法理解老师的意思。我明明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催眠了?
吕草谷老师不再说话,而我的眼睛则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怀表移动。
我忽然开始回想老师刚才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世界的本源到底是什么,是物质还是意识?而我看到的东西的真实样子又到底是怎样的,会不会镜子里的我和他人眼中的我完全不同?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自我催眠说“我无法被催眠”,是否可以摆脱被催眠的状态。可是老师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将我强行催眠吗?那我又到底能否被强行催眠?
我感到大脑前所未有的混乱,这时候,老师缓缓开口说道:“古奇,有没有感觉周围变热了?”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疑惑说:“老师您是在暗示我?”
吕老师摇头,“温度属于物质,上升就是上升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了汗水,于是回答说:“是啊,貌似是变热了。”
老师又说:“口干舌燥?”
我开始真的口干舌燥。
怀表依旧在摇晃,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老师继续问道:“你抽烟吗?”
我说:“不抽。”
“别不好意思,老师向来不干涉你们的课余爱好。”
我坚持说:“真的不抽。”
吕老师笑道:“不抽算了,老师抽。”
下一刻,虽然他没有抽烟,但我却嗅到了烟味!
我终于明白,这就是暗示!
老师又说:“咦,我的打火机去哪里了?真是老糊涂了,让我仔细想想……貌似是放在沙发上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沙发,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吕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他说:“千万不要把打火机坐在屁股底下,容易爆炸,甚至是引火上身哦。”
我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
他又说:“有没有觉得……更热了……就像是,着了火?”
我痴傻的坐在沙发上,头脑一片混乱,无意识的跟随着老师的思路前进。这是最要命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我将对他言听计从!
可恶,绝对不能这样!我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我稍微梳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舒服了许多。
可是这时候,吕老师再次说道:“你衣服着火了。”
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屁股底下真的有打火机爆炸了,而且点燃了我的上衣,我赶紧脱掉了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小背心。
吕老师突然收回了怀表,对我说道:“古奇,醒过来吧。”
我难以用预言形容当时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穿梭了一个世界。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脱掉了上衣,但是衣服并没有着火。屋子的确很热,那是因为老师开了空调。
我难以置信的说:“刚才……我被催眠了?”
吕老师笑道:“是啊,利用你不想被催眠这一点,把你自己催眠了。而且,还让你做了一件不可能做的事情。”
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但是穿着背心的我,此时却感到了一阵寒意。
第一三零章 容颜(下)
吕草谷老师说的没错,催眠,的确没有底线。
我原本将所有注意都集中在了自我催眠上面,也就是“我无法被催眠”,结果一不留神中了老师的圈套。
如果老师直截了当的让我脱掉上衣,我一定会拒绝的,并且很快的察觉到自己被催眠的事实。但是老师并没有,他利用空调的温度,还有打火机的暗示,最终使我以为自己的衣服真的着了火,于是自己脱了下来。
这就是催眠的可怕之处,催眠师永远无法直接询问催眠者的银行卡密码。但他可以使用其他的方式来达到这一目的,我就曾经听说过类似的情况。
有个无良的催眠师让来访者想象自己现在缺一笔钱,急需去银行取钱,并且暗示其将卡插入了卡机,需要输入密码。而来访者则会习惯性的用手按出密码,结合上取钱机的九宫格键盘,可以非常轻松的推知密码。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比较少见的,但是它说明了一个问题,催眠……真的没有底线。
但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微笑着对黄芬说道:“别害怕,没事的。”
她有些紧张的躺了下去,眼睛始终看着我,说:“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你让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就会自己醒过来,对吧?”
“是的。”
看到黄芬闭上双眼之后,我开始利用言语使其放松。不得不承认,苏郁布置的熏香的确起到不错的作用,很快就让黄芬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甚至连我自己,也有一点犯困了……
我说:“你只需要想象自己在沙滩上漫步,脚下踩着柔软暖和的沙子,十分舒服,温和的阳光洒在你的身上,让你有些昏昏欲睡。”
黄芬轻声说:“医生,我看到了一扇门。”
我微微有些就惊讶,因为还未暗示过她“门”这一要素,想不到她竟然自己看到了这个东西。在催眠中,“门”代表着穿越,以往的案例都是通过它打开了记忆的门,回到了过去的某些时期。
我说:“你可以不打开它,现在的你需要休息。”
黄芬说:“可我真的很想打开它……我感觉,我必须要打开它……”
我越来越惊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来访者竟然在催眠中有极其猛烈的自主意识,而且想要将自己催眠。
我说:“可是黄芬,你现在很困,需要休息,不是吗?”
她虚弱的说:“是的……可我还是要打开它。”
下一刻,我看到黄芬的身体出现了触电般的颤抖,不过随后就恢复正常。
我无可奈何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脸上闪着异样的神采,说:“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什么样子?”
“很美,很美,大大的双眼皮,笑起来还有酒窝,真的好美啊。”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是双眼仍是紧紧闭着的。
我问:“怎么了?”
“他!他向我这头走过来了!”
“他是谁?”
“我的……初恋……”
这时候,她又发出一声惊呼,“啊!”
就连外面的苏郁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好奇的在窗户处探头探脑。
我有些无奈的问道:“又怎么了?”
“他向我表白了,要我当他的女朋友!”黄芬的声音原本就有些嘶哑,现在激动的语气更是如此。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黄芬无法入睡,为什么又会迅速进入催眠状态。
这一切和她迷恋整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之所以迷恋整容,是因为有一个少女般的梦。在那个梦里,她变得很美,而且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我问:“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她兴奋的说:“晴空万里!”
我又问:“空气的味道怎么样?”
“甜甜的。”
看看,这简直就是个彩虹色糖果味的少女甜心梦。
黄芬之所以不睡,是因为她在恐惧这个梦。梦境发生的一切会让她前所未有的奢望美丽,于是醒来之后就会做出整容的决定,结果让现实之中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对于她的这种情况,我更喜欢用“白日梦”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白日梦”是心理学上的专业术语,意思是意识清醒时候做的梦,简单来说可以认为是幻想。但是现实中有很多人过于沉浸在“白日梦”中,导致迷失了自我,混淆了现实。
不过既然她将自己放入了催眠的空间里,我也刚好可以借助这个来对她进行一些心理疏导。
我说道:“黄芬,你手边有镜子吗?”
“没有。”
“既然没有镜子,你怎么会看到自己的脸呢?”
她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道:“找一面镜子吧,看一看真实的自己。”
她的嘴唇开始颤抖,说:“我找不到……”
我说:“就在你的口袋里,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了吗?”
“嗯……”
“看一看里面的自己。”
我之所以会做如此残忍的决定,是为了让她正视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弃整容。更关键的是,拥有良好的睡眠。
我说:“镜子里的你是什么样的?”
黄芬轻声说:“我不敢看。”
“那我来告诉你吧……你的嘴角有两道疤痕,很长很深,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她紧紧闭着双眼,说:“求求你……别说了……”
我继续说道:“黄芬,回答我,你害怕自己吗?”
“害怕……”她带着哭腔说道,前所未有的脆弱。
“那你痛恨自己吗?”
“恨……”
“为什么?”
“因为我糟蹋了自己的身体。”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说:“因为我的初恋……他不爱我……”
“所以你要把自己整容成他所喜欢的人的模样?”
“是的。”
“这么做值得吗?”
“不仅仅是这样,我长得丑,所以毕业之后工作也不好找,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追问道:“现在呢?在你整容之后,就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了吗?”
“不是,依然有……”
“你现在的工作很舒心吗?”
“不舒心……”
“你的初恋回头找你了吗?”
“没有……”
“你整容之后,生活和以前相比有任何变化吗?”
“没有。”
我最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迷恋整容?”
下一刻,黄芬猛地睁开了双眼,对我吼道:“我别无选择!”
果然不出所料,她压根就没有被完全催眠,只是进入了一种潜催眠的状态,所以才能够保留相当多的自我意识,让一切都按照她的白日梦来进行。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表情狰狞,脸上的疤痕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我问道:“你认为什么才是美丽?”
她不屑的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吧?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放屁,女人长得丑,就不会有男人愿意花时间去观察她的心灵!”
我同样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你总是自以为了解所有人,以为所有人理解的美丽都是错误的,不是吗?”
她说:“怎么,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反而认为心灵美不是真美?”
我说:“林黛玉美吗?”
她说:“很美!”
“我认为她一点都不美。”我淡然说道:“在我眼里,活着的女人最美,渴望活着的女人更美,身体健康的女人比美还美。因为她已经无法用美来形容,美丽这个形容词远远无法形容生命!”
黄芬终于愣住了,一言不发。
我缓缓说道:“一个健康的女人,她会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体上,因为她需要健康的活下去,所以她会吃健康的视频,做健康的运动,杜绝那些对身体有害的习惯。黄芬,我问你,你见过这样的女人吗?”
她嗫嚅着说:“没有。”
“是啊,这种女人已经几乎见不到了。现在每一个人都认为脸蛋身材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脸蛋身材的人则认为心灵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没了健康,这些全部都是放屁。我告诉你,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笑,当美女成为了一具尸体,开始腐烂,面目全非,当一个心灵美的女人自怨自艾,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你却还能满头白发露出一个豁牙的笑容,这就是胜利!”
我说道:“这世上最美的容颜,就是身体健康毫无病痛,而露出那个笑容!”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想到了她……安清竹。
我曾反复想过,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她的确长得很美,性格也很神秘,引人注意。
可是当我失去她的时候才明白,如果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是徒劳。
失去健康的罗大左、王瑜,都是这样,我可以夸赞他们很帅很美,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着怔怔出神的黄芬,轻声说道:“现在,能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健康,让一切重新来过?疤痕总有愈合的一天,只要你能明媚的笑,就没人在意你笑的时候嘴巴能咧到耳根。”
她乖乖的躺在催眠椅上,说:“我明白了。”
十分钟后,黄芬沉沉睡去,露出了一个很甜的笑容,我想她一定是做了一个好梦,但却不是曾经的那个白日梦。
第一三一章 戏子(上)
男人名叫孙希平,三十五岁,秃顶,双手带着手铐,正坐在我面前来访者的位置上。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习惯性向右侧撇起,一只眼睛不停的眨动,双腿也时刻保持抖动。
在男人身边,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楠。
她说道:“今天中午有家银行被劫了,最可笑的是,竟然是在运送现金的时候。当时银行至少有两名手持霰弹枪的士兵,里面还有保安、员工,加起来差不多十个人,结果被一个人玩的团团转。”
我饶有兴致的看向孙希平,说实话,这个发型酷似“河童”的男人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平凡,而不像是一个能够兵不血刃打劫银行的超级犯罪家。
顾楠继续描述着当时的场面,说:“我不知道孙希平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银行里所有人都听了他的话,而且从始至终,他的工具都只有一柄玩具枪。”
我问道:“能确定犯人就是他吗?”
顾楠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道:“没意思。”
苏郁打开电脑,播放着顾楠带来的银行录像。通过录像,我看见了一个头上戴着牛皮纸袋的人冲进了银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用自带的U型锁反锁银行大门,然后掏出了手里的玩具枪。
录像放到这里的时候,银行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头戴牛皮纸袋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花,顿时让场面稳定下来。
我问顾楠说:“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顾楠点头,回答说:“根据现场目击者的证词,犯人当时说了很多话,他说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而且一边说一边哭,简直让人看起来都觉得有些同情。”
“同情?”我感到有些好奇,“跟你说这些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被孙希平踹了一脚,肋骨断了两根,不过状态还好,看起来不像是受过多少惊吓。”
我笑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典型的受害人对施暴者产生同情。”
说完,我转头看向秃顶男,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问道:“对了,说了这么多,你为啥要把这家伙带到我这里?”
顾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我将其打开,发现这赫然是一张“精神证明”,上面写着孙希平被诊断患有重度精神分裂,而医生落款处的签字竟然是……吕草谷!
我瞪大双眼,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孙希平……精神病证明……吕草谷……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和吕草谷老师的死亡有关。
顾楠继续说道:“我想请你鉴定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是精神病的话,恐怕这次判的罪并不会太重,毕竟他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我把目光放在孙希平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个还是吕草谷老师的人,但有一条信念始终在我心中,那就是有朝一日让我碰到了那个人,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可是,眼前的这个孙希平看起来十分普通,根本不像是什么特别的人。
这时候,孙希平突然张开了嘴,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精神病,你们不能抓我。”
顾楠没好气的骂道:“你看看,现在要是有人犯了罪,说自己是精神病貌似就合法了,这是什么狗屁世道!”
我说:“说实话,鉴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的确是个难题。尤其是遇到那些高智商的人,或许他们可以伪装成神经病,从而欺骗许许多多的人。”
顾楠问道:“装疯卖傻?”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希平的眼睛,说:“是啊,装疯卖傻。”
孙希平又说道:“我真的是精神病……你们相信我啊!”
我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说:“有没有确定过这个秃顶的身份?”
顾楠说:“他一口咬定自己就叫孙希平,和证明上的那个人名一样,而且还可以背出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之后我们查过这个身份证号,发现照片上的人有头发,而且长相也和他不太一样。”
孙希平焦急的喊道:“就是我,就是我!我只是中年发福,谢顶而已!”
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不觉得有点可疑吗?”
顾楠同样无奈的说道:“那又怎么办,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有这个死光头。”
我问:“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具体跟我说说。”
顾楠讲道:“这个家伙相当聪明,竟然控制了银行的警报系统,而且威胁工作人员不许按警报,幸好后来有位职员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按了警铃。当警方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银行的局面,只有那个按了警铃的工作人员被贴在门上,而那两名拿着霰弹枪的武警竟然互相指着对方。”
我好奇的问道:“‘贴在门上’?孙希平对他做了什么?”
“他随身带了不少胶布,把那个人的眉毛和睫毛通通粘在胶布上然后撕掉,这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除此之外,所有人质也都被他用胶布封住了嘴。”
“之后呢?”
顾楠继续说道:“我们让谈判专家试着和他沟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之后他提出来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说他不相信警方,会让人质带着牛皮纸袋依次出去,如果有警察敢开枪,他就会杀害人质。然后,总共有二十三个人头上带着牛皮纸袋依次走了出来,可是当时警方已经完全包围了银行,你可以想象那种场景,就算是一只鸟也甭想飞出来。确定人质安全之后,我们就立刻冲了进去,然后发现这个光头坐在椅子上,身边全都是钱。你简直想象不到当时的场景,他一边扔钱一边傻笑,就像个疯子一样!”
我说:“感觉就像是河童在撒钱一样。”
顾楠问道:“你说啥?”
我挑了挑眉,说:“当我没说。”
顾楠继续说道:“古奇,你帮我分析一下这货的心理。他去打劫银行,结果不要钱,也不逃,还大咧咧的展示自己的精神病证明,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我又不是疯子,当然不懂他在想什么。”
突然,我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孙希平的身后,说道:“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站在远处看向电脑屏幕,上面的录像仍在放着,只不过已经被一个东西遮住了,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估计是牛皮纸袋遮住了镜头。
片刻过后,摄像头上的牛皮纸袋被拿走,然后戴到了一名人质的头上,估计是他随身带着的牛皮纸袋不够了吧。
我拍了拍孙希平的肩膀,问道:“那两个武警为什么会用钱互相指着对方?”
孙希平的脸上满是汗水,他回答说:“我跟他俩说,如果他们杀死对方,我就把银行的钱分他一半。”
我说:“这种鬼话没人会相信的。”
他说:“是啊,所以我还说了另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永远不要高估别人的善良……之后他俩就互不信任,用枪指着对方。”
我听后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继续问道:“那些人质,你又是怎么控制住的?”
“那些人本来就有些害怕我的枪,所以我说什么,他们也就依次照做了。”
“你不是还讲了自己的凄惨故事嘛?”
“是啊,我跟他们说我打劫银行是为了买药救我的妻子,而且我抢的钱是银行的,不是他们的,所以那些人也就没有反抗,乖乖的蹲在地上。”
孙希平的答案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而且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心理学两难故事,叫做海因兹偷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秃顶男的身上都透露着一些疑点,让人不禁生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究竟是如何打劫银行的呢?而且还让二十多个人乖乖听话,这简直像是一场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我突然说道:“请你背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号。”
孙希平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不过随后还是缓缓开口说起了一串数字,中间有几处稍稍有些停顿。
我笑道:“问个小问题,1423加上5687等于多少,算好了你可能就自由了哦。”
他听后认真的开始心算,结果过了两分钟也没算出答案。
我又说道:“可能这个问题太难了,不如这一次你就说2的倍数吧,2、4、8、16这样没完没了的往下算。”
孙希平相当配合我的工作,立刻开始算了起来,“32、64、128、256、512、1048、2056……”
结果算到这里的时候又卡住了,而且很明显他已经算错了答案。
我突然说道:“再背一遍身份证号。”
他茫然的看着我,过了整整十分钟也没能背出完整的身份证号。
我转头对顾楠说道:“看来你们抓了一个伪劣产品。”
第一三二章 戏子(中)
孙希平的表情很诡异,他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问道:“你就算记性再差,总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份证号都背不下来吧?”
他说:“求求你了,你们必须相信我就是孙希平!”
我继续问道:“那个人威胁你了?”
孙希平默不作声,但是他的这种举动在我看来更像是默认。
我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着整件事情。秃顶男的行为举止一直都有一些古怪,看起来既像是犯罪人,但又有些不像,所以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关键在于,如果他真的不是“孙希平”,那他又是谁?
一个中年男人,非要说自己就是“孙希平”,明显身份证号也是硬背下来的,他的身上充满了矛盾点。
顾楠轻声对我说道:“按照你的意思,这个人不是孙希平,可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情况……万一他真的是个疯子,故意编故事骗你呢?”
她说的假设的确有存在的可能,当我面对着秃顶男的时候,虽然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容易被人看穿,可是却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站在孙希平的身后,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孙希平仍然不吭声,但是却摇了摇头,我忽然意识到在他身上或许放着什么“东西”。我给一旁的顾楠使了个眼色,说道:“先把手铐解开吧。”
顾楠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相信我,将孙希平的手铐解开。随后我迅速让他脱掉上衣,开始仔细搜查,而孙希平的表情相当凝重。
终于,我在衣服的内部发现了一片银色的东西,看起来是被人粘在了衣服上。
我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过去,将它轻轻取了下来,结果发现只是一块口香糖被锡箔纸包住粘在了衣服上面而已。
孙希平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冲我大声说道:“快救救我的孩子,那个人知道我孩子所在的幼儿园!”
这时候顾楠冲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口香糖,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救人之前,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孙希平?”
秃顶男气急败坏的说:“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欺骗警方?”
秃顶男和我们仔细讲了银行里发生的事情,他说真正的劫匪——也就是孙希平,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冲进银行之后,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所有人,孙希平说他这次来不是为了钱,而是想要所有人配合他演一场戏,逗弄一下警方。而且只要每个人都配合,就不会有人受伤,更谈不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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