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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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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双瞳
我叫古奇,通古晓今的古,奇闻异事的奇,与“骨气”谐音。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从读研实习当助理到自立门户,从事这门行业已经有八个年头。目前经营着“古奇心理诊所”,闲暇时间偶尔做些杂活儿,暂且不提。
老实说,这行并不好做,因为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的人狂躁易怒,有的人沉默抑郁,还有一些总说自己与众不同,能看见鬼或是有着超能力。如果说普通人是常态,那么这些人无疑就是“**”。
而我,每天都要和“**”打交道。
和这些人的交谈过程像是一场战争,最终结果不是你治好了他,就是他把你带坏。幸运的是,我从小就建立了严谨而且坚定的科学观,所以经历过的那些战争中,都以我的胜利而告终。
但是,“难道我的世界观就一定是正确的吗,难道对于那些“**”来说,我不是一个更大的“**”吗?”
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脑中,然后生根发芽,渐渐生长,现在终于成长到了可以干扰我的思想的程度。
今天,我见了一个女孩,她为这个念头的疯狂生长浇了满满的一桶水。
按理来说,心理医生一般不会前往患者家中进行治疗,这源于多方面的因素,比如人身安全。不过在昨夜女孩传来的邮件中,她明确表示自己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实在是不方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只好选择上门治疗。
她叫简小水,十八岁,青春期末尾,应该还有一些叛逆,最近总是噩梦连连。根据我的经验,将她初步判定为面临生活环境和方式需要作出改变时候的应激反应,简单来说,只是一个一般心理问题。
不过,当我来到她所生活的小区时,原本轻松的心态却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小区很破旧,里面的楼房都是六层,墙皮剥落,铁窗还有道旁的垃圾桶都生了锈。尤其是楼外悬挂着的空调风扇,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掉下。
简小水的家在其中一栋楼的一个单元,不高,只是二楼。可能是因为小区年久失修,楼道里面的声控灯已经坏掉,所以里面一片漆黑,连楼梯都很难看清。难怪她说自己不方便下楼。
身处这样的环境,我感到一些心悸。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种反应源自我的童年阴影。那时候我家也是这种情况,楼道很黑,很可怕,而且里面偶尔会出现一个流浪汉,吓你一跳。
“淡定。”我在心中默念着,将头脑中与这次治疗无关的回忆通通屏蔽掉,然后来到了简小水家门外。
一扇贴着对联的破旧防盗门。
我伸出手,刚刚准备敲门,突然从门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请进。”
我心头随之一跳,然后仔细看了一眼防盗门,发现竟是虚掩着的,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她家。虽然感觉有些诡异,但我很清楚,或许她只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再或者她一直都在阳台,看到了我。
但是打开门后,我不禁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抑。
她的家里不开灯,也没有窗户。或者说,所有可以透过光线的地方,都被木板牢牢钉死,只能透过那么一丝丝的光亮。
这是一间没有光的屋子,只有一块茶几,一个板凳,还有一个孤独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勉强可以看到她的相貌,很清秀,脸色苍白,身子很瘦弱,穿着白色的纱裙,手里抱着一只很旧但是很干净的熊娃娃。
似乎问题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
“你好,我是古奇,心理医生。”我站在门口,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这是我多年修炼出来的本领。
她打量了我两眼,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麻烦把门关上,外面的声音很烦。”
我反手将防盗门轻声关上,然而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之后,她说:“请坐。”
看来那个小板凳就是为我特意准备的了,我有些艰难的坐下去,凳子很矮,连双腿都伸展不开。而且我坐在上面难以与简小水平视,坐在轮椅上的她比我还要稍高一些,她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是一个女王。
简小水说:“不好意思,我行动不便,没法为你准备饮料茶水。你如果口渴的话,可以自己去那头的冰箱拿。”
我微笑着点头,回答说:“没关系,我不渴。”
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但其实我的心中很惊讶。因为越是仔细打量这个屋子就越会感到压抑,如果仔细闻一下,还会嗅到一股掩盖着臭味的香味。香味一定是来自简小水,或者是她用的香水,也有可能的沐浴露的味道。但是问题在于那股隐藏着的臭味,它才是关键。
在我人生经历中的某一次上门治疗中,就和一个杀死自己妻子并藏尸家中的男人说了半小时的话。离开他家之后我就报了警,因为我闻到了一股恶臭,那是尸臭。
希望这次不是。
“屋里很暗,可不可以把灯打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简小水笑了笑,伸手点燃了面前桌子上的蜡烛,散发出一团光晕。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应该显得柔和的光芒现在却有些冷意。
“谢谢。”我说。
这时候,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看到她的眼珠突然左右一转,然后换成了另一对瞳仁。
我以为是自己有些眼花,想不到她竟自行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我是双瞳。”
双瞳,又称重瞳,是指一个人的眼珠上有两个瞳仁,传闻古代的很多圣人就是重瞳。不过寻常意义的双瞳指的是两个瞳仁互相覆盖,而简小水的重瞳却是一个横卧的“8”字,真是诡异。
我顿了一下,说:“还是头一次见。”
她说:“咱们聊正事吧。”
我点头。
她说:“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超人吗,不是蜘蛛侠、蝙蝠侠的那种,而是生活在你身边,甚至连你都不知道的那种。”
我没有急着否定她,而是反问道:“就像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种世外高人?”
她露出一个像是百合花绽放的笑容,说:“差不多。”
“算不上完全相信,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收起笑容,继续说:“我信。”
回想起她发来的邮件曾说自己总是做噩梦,我引导着话题问道:“这个和你做噩梦有关系吗,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梦到过什么?”
“我的现实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噩梦。”她的神色忽然变得疲惫起来,“常人很难想象的到,我究竟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或许她没有错,生活在一个没有光的屋子里,双腿残疾,这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不过,难道没有亲人照顾她吗,这不科学。
我问:“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径自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会读心术。”简小水的头部微微前抻,蜡烛的光刚好映亮了她的面孔,看起来微微有些诡异。
我努力维持着微笑,说:“那你很厉害,我们这些学心理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读懂人性。”
她露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微笑,说:“不是人性,是人心,是记忆。我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心声,也能听到那些你看不到的东西的心声,所以我总是觉得很烦躁,只有把门关严,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才会觉得舒服一些。而且我还能预见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比如说你的到来。”
我说:“抱歉,我有些难以接受,我以为你是从阳台上看到了我,或者是听到了我上楼的声音。”
她摇头,表示不对。
“或者,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说一句请进,这样或许刚好能够撞上我来的时候。”
简小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是一只偷吃了灯油的小老鼠,说:“嘻嘻,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倒是可以让那些普通人把自己伪装成拥有超能力的人。”
我笑着看着她,撇了撇嘴,我认为,她就是自己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过了一会,她突然不笑了,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唇前面,说:“嘘,你听。”
这时候,我听到了水滴声,就在厨房那头。
那或许是水龙头没关紧吧,所以才有水时不时的滴下。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却让我再度回想起了那场杀妻惨案,那天我就是听到了水滴声,然后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偷看到了某个橱柜上方放着一个箱子,有血渗漏出来,然后滴落。
“淡定。”我想道。
突然,简小水把身体前倾,露出了胸口处的大片雪白,在隐约的烛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仿佛一块玉石。她微微笑着,神情全然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应该有的样子。这种笑容,既包含着清纯,还有魅惑的气息。
该死,这就是为什么心理医生不能上门治疗的原因!
她忽然问:“你觉得世上有鬼吗?”
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的微笑变得僵硬起来。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似乎很多人都会问。但是我很清楚,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它关系到一段失败的回忆,也使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我原本的答案一定是坚定不移的没有,但是现在,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曾经有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用无法挽回的死亡告诉我,或许我是错的
回想起那场失败透顶的治疗,我感到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件事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且他们不可能把它泄露出去……
难道说,她的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巧合。
这时候,简小水继续说:“你们心理医生喜欢窥探别人的心灵创伤,然后将它们治愈。而我天生就能看到这一切,包括你的。”
说完,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这场战争,我感觉自己开始处于下风。
我勉强转移话题,说:“我觉得还是先和你的家长谈一谈更合适。”
她笑了,说:“你想逃?你逃不了,你越是逃避,那件事就会影响你越深,直到有一天,它会杀了你。”
这个女高中生难道真的会读心术?
我站起身来,表示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但她却说:“其实你的害怕是多余的,我没有杀人,只是刚刚吃了一份臭豆腐,盒子就扔在垃圾桶里,所以才有臭味。”
她是真的会读心?
我看到简小水眼中的瞳仁再度切换,她说:“你回去吧,之后会有一个怕水的人找你帮忙。但是请你记住,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说完,她一口吹熄了蜡烛。
而我,则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间充满黑暗的屋子。
第二章 恐水症
这些年来,我经常做一个噩梦。
噩梦的主人公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正是豆蔻年华的年纪,可是她的身子骨出奇的瘦弱,本应该是乌黑亮丽的头发也显得有些灰败。除此之外,她还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在梦里,就是这个女孩,被一双双来自黑暗的手抓住,然后生生扯入了深渊。
她哭着对我说:“救我,医生,救我!”
可我无能为力。
简小水问我,相信这世界有鬼吗?
我是真的无法回答。
独自回到我开的“古奇心理诊所”,门口的机器小猴发出一声“欢迎光临”。
双瞳少女简小水刚才说过,不久之后会有一个怕水的人来找我。
这时正是验证她能力的大好时机,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诊所,然后就坐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看起了杂志,同时等待着那个预言中怕水的人。
奇怪,我的心底竟然会隐隐有些期待。
事实上,我并没有等待太久。因为,有个穿了一身黑色商务服装,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进了诊所,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看着款款走来的她,我站了起来,微笑着说:“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她冷笑着哼了一声,说:“你是古奇?心理医生?”
我露出一个官方笑容,点了点头。
“很好,恐水症会治吗?”
我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半天才缓过神来,难道说,这个漂亮女人就是简小水预言中那个怕水的人?
简小水真的能够预言未来?
或者说,这个女人只是简小水故意安排的,那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一头雾水,脑中满是疑问,不过还是点头说道:“可以,你有恐水症?”
不应该啊,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强势,而且提到恐水症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这并不是一个患者应该有的表现。
她又冷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我很不靠谱,轻轻的拍了拍手。然后,一个站在诊所门外很久的大男孩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得病的人是我弟弟。”她说。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我初步掌握了这对姐弟的资料。女人名叫许诺,她的弟弟叫做许超,今年十六岁,原本是个天才儿童,一出生就熟悉水性,父母一直把他当做未来的菲尔普斯来培养。
大约在半年前,许超和小伙伴去河边玩水,结果想不到,一个和他一起下水游泳的小孩被水草缠住了脚,结果溺死在了河里。从那之后,许超就患上了恐水症,不仅再也不敢下水游泳,现在甚至不敢接触水。
了解到这一切之后,原本精神还有些松懈的我随之变得紧张起来。因为恐水症的症状如果继续加深,最后许超可能会把自己活活渴死。
“怎么治?”许诺对我的态度很不好,总是冷冰冰的,就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我反复仔细看着笔录,回答说:“让我再想想,他还是个孩子,应该不会太难。”
“你们心理医生不是很喜欢催眠吗,为什么不用这个?”
我仍然看着笔录,没有抬头,漫不经心的说:“我不确定你弟弟能不能接受深度催眠,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的确如此,许超现在很少喝水,身体状况奇差。而且他总是一副畏惧的模样,似乎身边有妖魔鬼怪一样。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样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少年,皱眉说道:“而且,我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
许诺也点了点头,说:“没错,他肯定撒了谎。我太了解许超了,他只要撒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还真是知弟莫若姐。
了解到许超似乎有说谎的可能性,我决定先和他套套近乎,看能不能获取一些重要信息。
我坐到少年身边,微笑着问道:“能跟我仔细说一下那天的事情吗?”
他似乎有些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那天我和同学下河游泳,我俩游到了河中央,然后就开始往回游,还打赌谁先到岸。我游的比他快,没一会儿就把他甩在后面,我回头想看看他被我落下了多远,结果看见他扑腾了两下,然后就沉到了水里。”
如果是被水草缠住了脚,为什么只是扑腾两下就沉了水?而且为什么不呼救?我的脑中出现了一连串的疑问,直觉告诉我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他就只是挣扎了两下?还是说,你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扑腾了很久?”我轻声问道。
许超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身体像触电一般颤栗起来。
看来我问对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嗫嚅着说:“似乎是河里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听别人说,那条河里有水鬼的。”
听到这个答案,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看来许超的恐水症,是源于自己臆想中的那个“水鬼”。从精神分析的心理防御机制角度来讲,他是在看到小伙伴溺水死掉之后,为自己没能救人而感到深深的内疚。于是他创造了一个“水鬼”,为自己虚构了一个无法救人的理由。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心安。
可是他虽然可以虚构“水鬼”来欺骗自己,却无法欺骗自己的潜意识,于是他开始恐惧游泳,恐惧水,这是将对水鬼的恐惧泛化到了其他方面。
我把自己的推测通通告诉了许诺,她听后觉得很有道理,然后问了一个颇为现实的问题,“那该怎么治?”
我沉默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全看你的演技了。”我对着许诺说道。
在随后的谈话治疗中,许诺和许超这对姐弟俩发生了一场异常激烈的争吵。
争吵源于弟弟说出了水鬼的事情,而姐姐认为弟弟只是在胡说八道,逃避责任,并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两个人吵得十分厉害,甚至有把诊所拆掉的趋势。
在许诺即将动手揍她弟弟的时候,我及时出现,说:“有话好好说,动手干嘛。既然许超说那条河里有水鬼,我们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许诺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不过还是附和说:“好,去就去!”
弟弟听到之后反应非常激烈,疯狂的摇晃着手,“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许诺哼了一声,伸手扯住弟弟的耳朵,然后就离开了诊所进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
我见状也跟在她们身后,一起上了车。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发生惨剧的那片河滩,它位于郊区,比较偏僻。这条河并不宽,水流也不算湍急,按理来讲并没有多大危险。
我站在岸边,向着河里扔了一粒石子,问道:“河水有多深?”
许超低着头,丝毫不敢看那边的水面,嗫嚅着说:“最深的地方差不多有两米吧。”
他刚说完,许诺终于从轿车里走了出来,她竟然换上了一身红色泳装,衬托的身材更加丰满火辣。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收回了视线,不得不承认,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还是蛮有料的。
许诺来到弟弟面前,冷着脸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河里到底有没有水鬼?”
许超没有回答,只是反复着说:“姐姐你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啊。”
“懦夫!”
许诺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他,噗通一声就跳到了水里。她的身躯就像是一条鲤鱼,迅速来到了河中央。
我眯起眼睛,看着身处河水中央的许诺,突然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是大晴天,却突然有一团乌云飘了过来,坏掉了所有好心情。
而且,简小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按照我和许诺的计划,她开始在水中用力扑腾,做出了一副溺水的模样,并且开始张口呼救。
结果不出所料,许超真的以为自己的姐姐溺水了,终于抬起头开始看向河面,不过他的身子颤抖的很厉害,似乎正在纠结要不要跳到河里救人。
就在这时候,我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很可怕的想法。
许超之所以会感到害怕,并且把眼前发生的事情当成了真实,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真的相信河里有水鬼。
如果水鬼一事是真的,那么许诺也就真的是陷入了危险了之中。
我看着许诺那头,突然感到一阵焦急。
怎么办,这时候我应该相信谁?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间过去了十秒钟,平常只是短短的十秒现在却是这样漫长。
我最后看了一眼颤抖不停的许超,然后一把脱掉外衣,噗通跳到了水里。
河水很凉,冰冷感迅速蔓延了我的全身。我用尽全力,向着许诺那边游了过去。
过了片刻,我伸出手,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将她一把揽在怀里,然后才发现事情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一边扑腾着,一边说:“你过来干什么?”
原来她没事!
我苦笑着说道:“你的演技太逼真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溺水了。”
“笨死了。”她虽然仍然在骂我,不过语气里却罕见的带了一丝暖意。
然而,就在我开始思考应该如何继续将这个骗局维持下去,直到许超能够克服自身的恐惧,下水来救人的时候。
突然,有一股力量扯住了我的脚踝。
我蹬了两下腿,感到力量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腕。
那感觉更像是头发,而不是水草。
这河里该不会真有水鬼吧?
我脑中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但并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脚上传来的力量开始将我往河里拉扯。
“咕噜噜。”我无力的扑腾了两下,然后就被扯到了水下,只能吐出几个泡泡。
在水下,我先是迅速看了看脚上,能够隐约看到一团东西缠在上面,但是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随后,我又抬头看向了水面,刚好看到许诺也正在看我。
她已经停止了假装溺水的行为,转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似乎认为我的演技比她还要逼真。
我奋力蹬腿,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河底。该死,许超不是说这条河最多只有两米深吗?
随后,无边的黑暗淹没了我的意识。
“救我,医生,救我啊!”噩梦中反复出现的她哭喊着。
在黑暗中,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却发现无论如何就无法触碰到她。
下一刻,就在她的身下,有无数只苍白的手凭空冒出,纷纷抓住了她的娇小身躯,然后把她扯入了黑暗之中。
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随后,她的哭喊声完全褪去,转而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站在我的面前。
“简小水”眸子里的双瞳快速来回切换着,看起来异常诡异。
她弯下腰,盯着我的眼睛,说:“你逃不掉的。”
“啊!”我在心中发出一声嘶吼。
然后,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第三章 水鬼与心理暗示
阳光好刺眼。
唇边,残留着一股淡淡香气。
我眯起眼睛,努力清醒起来,看到许诺正跪坐在我身边,俏脸通红。而许超也在一旁仔细盯着我,他的衣服通通湿了,看来刚才终于下了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超忽然开口说:“谢谢你,医生。如果不是你让自己真的溺水,我绝对不可能勇敢起来下水救你。”
许诺冷哼了一声,脸蛋红扑扑的,埋怨道:“我看你也有精神问题,为了演一场戏竟然真的把自己憋晕在水里,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
我无力的抬起胳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把一切联系了起来。
按照我和许诺的计划,是让她假装溺水,然后引许超下水救人。但是由于她的演技过于逼真,于是下水救人的人变成了我。而我在知道许诺只是假装溺水之后,突然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沉到了水里。许诺一开始还以为我只是在演戏而已,可是后来她看到我再也没有浮上来,也开始心慌起来,于是呼唤弟弟一起下水救人。
之后,我就被姐弟俩捞回了岸上,而且许诺似乎还做了一些急救措施。
可是,那种被东西缠住脚踝的感觉仿佛还在身上。我微微抬起头,想要看一眼脚腕。
想不到,许诺正用手捂着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弟弟看到。
我与她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一阵心寒。
难道说?
总的来讲,对于许超恐水症的第一次治疗还算成功,姐弟俩开车把我送回了诊所,还留下了一张写有不少零的支票,然后就离开了,相约一星期后再来复查。
目送着那辆红色轿车走远之后,我赶紧掀开裤腿,仔细端详着左脚脚腕,心想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水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紫颜色,而且呈现出一只手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的脑袋感到一阵发懵,理智告诉我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鬼神存在,但是眼前的事实却又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难怪许诺当时一直用手捂着这片淤青,甚至主动帮我穿裤子。如果许超看到它的话,一定会更加坚信“水鬼”一事,那么他的恐水症将会迅速恶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觉得这时候应该不会再来什么病人,于是我关掉诊所的大门,买了一些瓜果蔬菜,然后回到了距离“古奇诊所”不算太远的一个小区。
我家不大,也就九十多平,两卧一厅。除我之外,家里还住了一个男人,对我意义非凡的人。别误会,我俩不是基友的关系。严格来说,他是我的学长,比我更早进入了心理医生这门行业,不过他在去年光荣“退休”,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
我更喜欢称之为,无业游民。
他对于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并且坚定认为自己一直在做我的督导,十分辛苦,所以毫不客气的住在了我家,说什么也赶不走。
督导,往往是指心理咨询师的导师,或者是更加年长的心理医生。因为即便是心理医生也会有心理疾病,所以需要及时向督导倾诉,预防自己在面对过多的**之后也变得**起来。
对了,他叫胡乐,长得还算可以,身高将近一米九,我一般叫他大乐。
“大乐,你说现在的精神病怎么越来越厉害,一个个特别能言善辩。今天我碰到一个说自己有读心术的小姑娘,一只眼珠里面长了两个瞳孔,看起来特别诡异,而且她家也布置的一点光都没有……”我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胡乐坐在沙发旁边的摇椅上,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往嘴里塞着水果,心不在焉的问:“是不是又遇到奇葩了?而且还极大的影响了你的世界观?”
我用双手捂住了脸,垂头丧气的说:“你绝对想不到,她竟然知道安安的事情。”
听到安安这两个字,胡乐“咦”了一声,态度变得稍微正经起来。他仔细看了看我,低声说:“不要回忆,放松。”
或许是由于这些年都是胡乐来做我的督导,使我适应了他那低沉的声音,于是一听到他的话就迅速轻松下来。
我全身瘫软,有气无力的继续说:“按理来讲那件事情只有你我还有文萱知道,你俩不会出卖我吧?”
胡乐撇了撇嘴,说:“那可说不定,搞不好就是她把你的故事告诉了那个小姑娘,故意吓唬你呦。”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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