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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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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射,两门突突喷吐的机炮一通瞎打,噼里啪啦将周围两台机甲拦腰射断。
查理被机甲双臂的后坐力震得天旋地转,攀不住时,整整四束气急败坏的高爆燃烧弹幕击中查理攀附的那尊机甲。
横死的雇佣兵的尸体和镍钢机械外骨骼炸成天花乱坠的礼花,焦臭的碎块和冲天纷飞的三联炮管、扭曲的盾牌、炸裂的弹鼓划出四面八方的抛物线,叮当坠地,查理被蓄电池爆炸的冲击波轰飞四米,他像断线风筝飞开时,衬衫烧成马褂在风中恣肆狂舞。然后他的身体像炮弹般射在地上,伏地不动弹了。
但是他击毁了整整三架机甲。
上帝之矛单兵外骨骼装甲第三大弱点:该外骨骼机甲依靠液压完成战斗动作,为了高效,所以动作程式训练有素地单调,基本上只有举盾、冲刺、横移、射击、举臂微调准星五个程序性动作。简单,实用。于是近身格斗能力为零。除了枪口顶着敌人开火,外骨骼装甲没有近身格斗手段。显然距离真正的完善,这些外骨骼装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废墟后面捂着失血伤口喘息的人,瓦砾下面奋力爬出掩埋的人,弹坑里抱枪咒骂的人,他们全都看见了查理大步流星走出去的剪影,听到了他荡气回肠的冰冷演讲,目睹了那近乎自我毁灭却行之有效的战斗方式。
“勇往直前的信徒将得眷顾。牺牲一切的理想者将得眷顾。自我毁灭的战士,将得眷顾。”一个满面硝烟的高加索青年流泪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带着对家庭悲伤的思恋,吐出“阿门”结束祈祷。然后,他喘息着鲁莽的狂怒,燃烧着膨胀的偏执,丢掉了视如性命的突击步枪,拔出大腿上的钨钢锯齿军匕,从弹坑里挣扎站起。
但是他看见,断瓦残垣的废墟里,摇摇晃晃站起来十多个熟悉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坚定,生无可恋地伟岸着。狂风将沙子送进他的牙间,伴随雷鸣般的炮火,仿佛为穷途末路的海豹残兵奏响荣耀挽歌。
海豹部队曾经不可一世,敌人要覆灭这支传奇军队,必须付出空前绝后的代价!
他们里有欺凌新人的恶霸,有酒吧斗殴的惯犯,但是往事消散时,这些抛弃过往的战士攥紧最后一枚匕首,从大步流星变成埋头疾跑,在骑士荣耀消亡的核武时代,试图用濒临绝迹的冷兵器来猎杀热核时代最新锐的单兵武装;用欺身肉搏的壮烈战术来博取挽救联邦的渺茫希望。
洗净技术的铅华,这支零落的残兵最终选择短兵相接的古老方式,回归被上帝祝福的崇高身份,以战士的荣耀追逐筋疲力尽的死亡;怀着历史的骄傲,曾经的最强单兵在夕阳末路,激奏一曲荡气回肠的绝响!
“如果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就算结局通往死亡,”
“我也会毫不吝啬地登场,”
“为联邦追逐最后的光芒。”
喃喃低唱海豹部队的顺口溜,平日牢骚满腹的海豹部队成员此刻澎湃万丈豪情,个人英雄主义的梦想壮美绽放,宛如圣光天使绽开光翼。
“为了自由的联邦!”大高加索青年杜克咆哮出复仇的快意,痛快淋漓地呐喊着,飞奔到激射查理的机甲后,匕首往牙间一咬,踩住弹鼓开始攀爬,他发现查理的观察力简直是天才,因为这外骨骼机甲的屁股真是太好攀爬了,左右两枚弹匣是天造地设的踏脚石,对于攀岩满分的海豹队员来说,三下五除二就能爬上蓄电池,然后就能看见一个钉满钢钉的光头嵌在铁壳里慌张地扭动,你甚至可以对这个马上要死的可怜蛋祷告一发,拍拍那颗滑稽的光头,讥诮地祝福一句“愿地狱全是光头”,然后伸手端住光头佬的温暖的下颌,像杀鸡一样充分暴露出喉结,匕首按紧,深情一划拉,可以看见动脉血像撒尿一样射出一米远。
杜克必须享受这个杀戮的过程,只有体味复仇,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再回想查理被炸飞的画面。这样能像注射杜冷丁一样,把他从痛不欲生的悲愤中解放出来。
哦查理。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流氓,怎么能死在我们前头?
159 朗基努斯骑士团诞生
然后杜克看见络腮胡子梅根扑向一架疯狂开火的机甲时,突然被机炮扫中,右腿打着旋儿飞上半空。梅根顿时往前一栽,双手挥舞着要抓前面的机甲,却够不着,面朝下摔个狗吃屎时,前面那具惊惶的机甲刚好后退一步,沉重的铁蹄踏中梅根的脖颈,踩得梅根屁股都翘起来,机甲的阴影下,红白脑浆炸了一地,梅根的脖子和肩胛变成一张粘在地上的地毯。
杜克咆哮了一声,不去看瞄准自己的机甲在哪里,不去看背对自己的机甲在哪里,他跳下已经冰凉死透的雇佣兵尸体,像个维京祖先一样狂怒吼叫着,冲向踩死梅根的那台机甲。他一看见那台机甲的脚印上还沾着梅根的脑浆,就爆发出无穷体力,抓着匕首狂怒冲锋时就像个抢滩登陆的维京海盗。
肇事机甲发现了杜克,摇摇摆摆调整步伐,试图转过身来轰杀杜克。杜克虽说怒不可遏,但是脑子还算清楚,所以远在三米外就开始横跑绕圈,试图绕到机甲后面去。
肇事机甲已经见过这帮拿匕首的疯子骑死好几个雇佣兵了,宁死不做刀下鬼,拼了命地一步一步,不断向左转,向左转,向左转,试图直面杜克。
然后杜克不断往右跑,往右跑,往右跑,非要绕到它后面去,杀意已决。
接下来发生了老鹰捉小鸡的一幕,杜克在三米之外拼命绕后,机甲在中心屁滚尿流地玩命转圈。
雇佣兵怕得大呼小叫,用西班牙语噼里啪啦求援,花式辱骂队友,大意是:
“是不是瞎!快帮我打死这个狡猾的杂种!”
这惊恐的辱骂很快引起了其他机甲的注意。
所以在杜克成功爬上肇事机甲的瞬间,三束摧金破石的集束火力不约而同携手而至,带着来自友军的爱,同时击穿了肇事机甲和骑在蓄电池上的杜克。
在无与伦比的穿透动能下,杜克胯下的雇佣兵连人带外骨骼装甲被拦腰轰断,碎片冲天时,机甲的钢板触发了高爆弹头的引信,马上整座机甲被连环爆破的火球吞没,于是喷洒的热血被无穷的烈火瞬间烧焦,画面从血腥的屠宰刹那变成了热力学的颂歌。在连环冲击下,双侧弹匣终于被引爆,炸的弹片纷乱四射,无差别覆盖的火力把附近三台机甲扎得遍体鳞伤。而杜克只觉得下半身浸泡在一群翻滚的亚马逊食人鱼里,腾云驾雾地飞上半空,又天旋地转地呼啸坠地,然后像电脑关机黑屏一半骤然一暗,世界归零。
一分钟前还狂热扫射的雇佣兵,突然折损六台外骨骼装甲,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令人恐惧无比。仿佛打架的小孩瞧见对方沉默地拾起了板砖,机甲群心虚得步步后退,惊恐得像混进了狮子的角马群,用西班牙语咆哮着“后退”,一面投鼠忌器地勉强开火。
火神级机炮足以摧毁拉雷多的任何民宅和公务建筑,但是当目标和友方装甲距离不到三米时,以目前的笨拙精度,极有可能在轰碎对手时顺手剿灭友军。
最重要的是,在海豹残兵义无反顾前赴后继时,雇佣兵感受到了恐惧,那是羚羊面对狮子的恐惧,兔子面对雄鹰的恐惧,和气味有关,和利爪和尖牙无关。
就算装备落后到只剩一柄匕首,这些狂怒的荣耀战士依旧是猎手。
就算他被钢铁覆盖到无坚不摧,雇佣兵发觉自己依旧是猎物。
借助雄厚资本和突破式科技,亲手剿灭自由联邦残余的光荣时,雇佣兵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屠宰,而是猎手的较量,每一场输赢都要赌上一切,用生命交换。问题是,作为拜金主义的雇佣军,他们够胆吗?
他们当然够胆。
在危机感压迫而来时,剩余的十四台雇佣兵装甲缓步后退,试图互相掩护脆弱背部。在互相依赖的团结情境下,触发了一种奇妙的条件反射,这十四个大脑颞叶里,被人工刺激过的神秘沟回里的神经元被陡然激活,蓦然绽放一种特殊脉冲,在恐惧和信赖的交融中,一股脱胎换骨的真理接触感油然而生,他们仿佛产生了超凡脱俗的信徒共鸣,在他们睁大狂热的瞳孔里,天空正在扭曲变色,幻化出极致幻美的复杂圆环,这个具备无限细节、极尽复杂的美术之环,多彩炫目美轮美奂,比大教堂圆顶上的琉璃图案更加炫目惊心。
在他们疯子般的视野里,那个在天空扭曲的震撼图案,最终歪曲幻化成上帝的脸,那张祥和的脸极致甜蜜地悲伤微笑。
在这接触真理和宇宙的极致满足中,雇佣兵对生命的依赖下降了,性需要、食物需求、亲密需求统统下降,因为他们仿佛找到更有意义的起点,人生已经重新出发。
他们坚信自己看见了上帝。这就是圣徒。
所以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
we;are;the;spear;of;god。
镶嵌在镍钢外骨骼装甲里的雇佣兵同时发出狂热的呐喊,跌宕起伏的音节组成了粗糙雄浑的圣歌,用嘶哑的声带供奉着微薄的信仰。
于是极端讽刺的奇迹公然降临:
一股空前绝后的军队凝聚力爆发在这帮为钱杀人的亡命徒之中。这无与伦比的向心力,直追十字军的信仰,堪比骑士团的戒律,比仇恨驱动的圣战分子更无所畏惧,比古希腊同性恋军团更死生相依。前一秒还不介意互相残杀的雇佣兵团,刹那建立了无与伦比的亲密同志关系,因为他们坚信同为上帝选民,他们同时见证了真理,分享了神迹分享了圣光分享了天父的眷顾分享了凡人得不到的爱。
古往今来,封建教条炮制的皇家军团、基督教义感召的圣殿骑士、掠夺野心促成的游牧铁骑——这些被雄才伟略的战略家借助天时地利、承载千年积淀、苦心孤诣炮制出的军团意志,统统在这支蝇头逐利的雇佣军面前一败涂地无地自容。忠君的传统、信仰的号召、利益的驱动,这些促人奋战的刺激因子曾经催生过天下无敌的王者之师,但是比不上这种将上帝直接种进大脑的野蛮捷径。
皇家军团也斩过陛下的头颅;圣殿骑士也亵渎过崇高的戒律;游牧铁骑更为了瓜分利益而分分合合。君王的恩宠是拿来权衡的,教皇的敕令是听凭自愿的,可汗的请柬是利弊参半的。没有人会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没人会对所谓的军团坚信不疑。
只有一个例外:被自己的大脑欺骗的人,绝对会忠心耿耿,雷打不动,坚信不疑。
当这十四名雇佣军大脑颞叶“上帝感知区”经过特殊活化的既定神经元在应激状态下激活时,空前绝后的超脱感给了他们想象力无法触及的终极体验。这种超自然的刺激是药物上瘾的一百倍,是吗啡满足的一万倍。体验过它的“先知”因它而淡漠一切**,无视儿女亲情:因淡漠食物而绝食辟谷,因淡漠性念而不近女色,因淡漠人性而抛弃妻子,并且宣称目睹天神。如果陌生人互相分享了这一体验,会产生无保留信任的同志关系,引为知音,比钟子期和伯牙还铁。如今,这种旷古绝今的极致体验,被技术手段完成了量产,即便在人性淡漠、拜金逐利的雇佣兵身上,都能制造出近乎圣贤先知的精神跃迁。
贝塔小队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这支渺小的雇佣军装甲部队,不仅拥有了横行无忌的单兵武装,更平添了前无古人的死士特质。在人类漫漫史卷里,没有一支军队能够让士兵泯灭自我,更没有一支军队能够让士兵膨胀如斯。
海豹特种兵的末日。臭名昭著的朗基努斯骑士团的诞生。人类历史的两大考点在墨西哥拉雷多市的这个午后发生重叠。这一天狂风剧烈,硝烟滚滚,沙子带着血腥味。在朗基努斯骑士团入世之日,美利坚联邦的最强特战部队在场见证,并且与之猛烈交锋。如联邦娱乐圈的想象一致,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美利坚的勇士必然在场。
只是结局有一点不同。如果非要按照剧本拯救世界的话,可能要让好莱坞失望了。
160 最后的使命
贝塔小队只剩下剧烈喘息的独眼龙安德鲁,战地医生赫伯,火炮狂人麦克斯垂手站立。飞毛腿阿斯兰四仰八叉躺在尘土里,茫然张口,已经瞳孔扩散,因股动脉大出血而休克死亡。剩余队员惨不忍睹,m56高爆弹是反装甲特种弹药,打在人体上不仅致命,更加惊人,那种西瓜爆炸、红瓢飞溅的画面能把孕妇吓流产。
正是目睹战友支离破碎时激发的狂怒,支撑了贝塔残兵的死志,鏖战至今,足足坚持了七十秒。
离开上帝之矛现身、贝塔小队指挥官约翰逊战死,还不到两分钟。将一支世界顶尖强兵全部歼灭,上帝之矛只花了不到两分钟。
在最后覆灭的时刻,暴怒复仇的贝塔残兵将和狂热膨胀的钢铁信徒最终较量,在装备落差大得能发电的条件下,开始两股最强意志的终极碰撞。
在独眼龙、医生、火炮狂人像野兽一样咆哮扑向机甲群时,反器材狙击枪的脆鸣不屈不挠地响起,仅存的一名伽马小队狙击手和鲜血淋漓的艾伦分别在西面的小楼窗口面无表情地同时开火,在以卵击石的凋敝局面下,奋不顾身地牢牢抓紧战场的主动权,仿佛在昭告天下:这支残兵即使阵亡至最后一支枪,也会发动孤独的冲锋,为了曾经的荣耀而主动进攻!
m61机炮的怒吼重新响彻大地。与之相对,雇佣兵的脑浆也涂在巴雷特狙击弹上,满天飞洒。
突然,瘫痪在瓦砾下的查理抽搐了一下,伽马频道里响起查理虚弱断续的喘息:“艾伦……你活着吗……艾伦!”
艾伦正在绷着血污黑紫的脸退弹上膛。虽然被m61机炮的肆虐声震得几乎耳聋,依旧隐约听清了耳麦里牵肠挂肚的声线。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查理虚弱的声音,像一只呜呜叫的流浪狗,一无是处,却惹人心疼。
艾伦端枪的手一颤,失声大喊:“查理!你这个出神入化的杂种,你果然没死!”瞄准镜一移,看见查理已经弓腰按肚,扶墙跛行,竟然朝着警署的方向挣扎移动。
耳机里,查理虚弱地咳嗽:“我……我要负全责!错了,错了……艾伦!我们要……我们要取出箱子,马上离开!在全军覆没之前!”
艾伦脑海一激灵,愣了一秒,突然丢了狙击步枪,夺门而出,按住耳麦答应道:“我能够赶到!”
他刹那明白了查理懊悔的是什么。
查理更改了一次命令。从全歼来敌,变成阻延来敌,最终目睹了肢体遍野的猩红惨况,贝塔小队几乎全部横尸街头。查理醒转后便吐出了有史以来第一句忏悔之词,可见他对自己的指挥失误多么痛心疾首。
查理所向无敌三十年后,终于为自己的骄傲自负付出了昂贵代价。他葬送了整支队伍。
从始至终,正确的决定只有一个:提前取出审判之光控制台,全部小队掩护控制台撤离。
是的,查理正确地推断出外骨骼装甲的续航上限是三十分钟。只要固守三十分钟,这批装甲将被全部生擒,所有俘虏将被隔离拷问,上帝之矛将被连根拔起。
但是贝塔小队死伤殆尽只花了一百零二秒。谁也想不到,在特种兵排行榜没跌出过前二名的海豹三栖突击队精锐会在电光火石间被歼灭。
查理精确地观察了敌人,正确地推演出了对手的极限,却本能地高估了自身的极限。在最应该逃跑的时候,查理选择了战斗。
所以查理必须负全责。
面对艾伦的指责,查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狂妄。直到他从脑震荡中悠悠醒转。他睁眼的刹那,竟憎恨上帝赐他起死回生的机会。他不想看这自己亲手酿就的惨状:鲜血像狂乱的印象派涂鸦一样遍布干燥长街残垣上,遍地的军装残肢突兀地暴露着尖锐的断骨,支离破碎得像被徒手生撕的年轻尸体凌乱地播撒在他的周围。
如果饮弹自尽能让时间逆转,查理会乞求上帝给他一枪。但是查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他要带着审判之光控制台逃命。
一想到那台黑箱子已经被联邦的至高权限完成激活,查理的心就如坠冰窟。
正常逻辑都会认为,回到官方手里的东西,必然是安全的。既然安全,那么就可以激活验证。
谁能想到,戒备森严的墨西哥特警总署在四颗温压弹下全军覆没,负隅顽抗的海豹精兵在两分钟里被杀剩个位数?
谁能想到区区像周末读书会一样安静的组织会在此时此刻悍然发动宣战式突击行动,居然还具备歼灭能力?
“上帝之矛,你都干了些什么?”查理的鲜血滴了一路,他佝偻着身体扶墙前进时,咬牙切齿想:“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同时宣战自由联邦和墨西哥合众国!你们的下场会比偷袭珍珠港的疯子更加惨重,你们会从地球上彻底消失!”
被烧的焦脆黝黑的警署就在眼前。外骨骼装甲轰鸣的机炮还没有逼近,艾伦还有机会逃离,联邦还有机会反击。
查理看见艾伦像一只飞奔的土狼,翻墙跳跃,直线冲向警署,不由浮起微笑,喃喃骂道:“依旧和当年一样矫健啊。”摸着腹部伤口已经结痂,查理不甘落后,忍痛奔跑,试图和艾伦在警署汇合。
艾伦闯进警署时,走廊里正好冲出来一个人,险些和艾伦撞上。瞧见有人影的刹那,艾伦姿势已换,拔枪比牛仔快枪手还迅速,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艾伦已经平端手枪瞄准那个人,咆哮道:“freeze!举手抱头,分开双腿!”
“恐怕我只能二选一。”精致得一尘不染的库尔曼博士提了提手里的黑箱子,尴尬地解释。
艾伦看清楚库尔曼手里的黑箱子,眼睛睁圆,喃喃:“不可能。没有我的指纹,怎么可能提取控制台?”他厉声咆哮:“博士!放下箱子,转过身去,劈开双腿,举手抱头!马上!”
艾伦想起查理怀疑过库尔曼博士,自己却对这个发明之父信任如斯,心里追悔莫及,终于体会了查理对世界浓浓的不信任,咬牙威胁道:“否则,我会打死你!”
库尔曼像肥皂泡沫一样雪白的络腮胡子蠕动着笑了笑,雪白的眉毛下,深邃的眼睛有着授课般的沉着斯文。他若无其事地耸肩解释:“很明显好高骛远的查理上校碰钉子了,我们不可能抵挡那些像天神下凡一样的机械装甲!所以……”
博士殷勤地举起箱子,像推销员展示产品:“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有个后备计划,比如用精巧的小程序解锁老旧的墨西哥安全系统,然后在警署被占领之前,转移我的审判之光。”
艾伦眉头拧紧,浅蓝的双瞳喷薄仇恨,一字一句恨不得食肉剥骨:“你,怎么,知道,来的是机械装甲?”
库尔曼博士洁白的脸皮抽动了两下,从殷勤的邀功,变成疑惑的皱眉,然后翻着白眼懊丧地摇头晃脑,跺脚自怨自艾:“我说谎的本领真是——糟糕透顶!”他懊恼地揉搓脸皮,最后嬉皮笑脸对如临大敌的艾伦说:“嘿艾伦,看你后面。”
艾伦不为所动,咆哮:“again,放下箱子!”紧张地攥紧手枪。
库尔曼博士聚精会神地喋喋不休:“你看出来了吗?好吧我在虚张声势,不过你得承认试试总没错,对吧?好吧你冷静点,那是个玩笑,那是个蹩脚的玩笑……”博士煞有介事地认真道着歉,忽然脸色一僵,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艾伦身后惊恐道:
“艾伦,认真的,你看你背后。”
161 三件事
艾伦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往外迸字儿:“我该打瘸你。”
库尔曼耸肩,摊手微笑,眯眼瞧着艾伦摇头:“噢艾伦,你上一次近距离轰出别人脑浆是什么时候?十年前?如查理所说,你已经不是士兵了。如果是查理,现在我已经死了。”他笑意越浓,艾伦越疑心身后真的站了人。
“开枪!你这个该死的娘炮!”查理的咆哮突然横空响起,在这电光火石间,查理从门外飞身扑进来,他的身体横在半空中,平举的手枪狂颤开火。
艾伦惊愕回头,看见自己身后十米外,漆黑的走廊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陌生而邋遢的身影,炽烈的阳光从破窗投进来,照耀在那具人形的身上。
那个人的休闲外套上结满漆黑的血痂,漠然青紫的脸上布满尸斑,正在迟钝缓慢地努力举起手枪,笨拙地向艾伦勾动扳机。
艾伦觉得这张脸眼熟。枪响时骤然记起,这艺术家似的中分发型,希腊式高耸的鼻梁和亚洲人的嘴唇,正是自己亲自验尸、躺在担架床上凉彻死透的信使!
十二个小时前,信使的尸体从中心医院太平间不翼而飞。库尔曼博士坚称有上帝之矛的同伙盗窃尸体,说服艾伦派出正面力量最强的阿尔法小队前往市区搜捕。
然而艾伦最恐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信使不死。
死而复生。
信使重蹈了耶稣的旧路,冲破了死亡的束缚,重新行走在阳光之下。
艾伦瞪大眼睛,嘴巴合不上,失魂落魄地摇头喃喃:“怎么可能。”
但是,信使茫然抬臂、笨拙开枪时,查理飞身横在艾伦身后,执枪瞄准,限量纪念版勃朗宁清脆开火,枪口绽放火光时,反震得查理的衣袖乱颤,就连查理狰狞的脸皮都漾着震荡的余波。
信使的身上噗噗炸开三处黑点,却连血都溅不出来,像打在风干的腊肉上。与此同时,信使就算中枪,也在茫然固执地开火,连续勾动扳机,才失去平衡,毫无挣扎地仰天倒下,躺在地上像只被掀翻的乌龟一样,伸臂蹬脚却爬不起来。
半空中的查理连中两枪,肩头和胸口次第炸开,两蓬鲜艳红热的细小喷泉雀跃喷薄,然后他痛得闭目咬牙,这才轰然落地,溅起尘土。他的脑袋被惯性拨弄了两下,彻底接受地心引力的摆布,软绵绵一歪,疲软无力地仰天翻躺,四仰八叉地歪头摆在地上,沉甸甸的红色光晕在胸口的白衬衫上迅速扩散,一刹那就让烧焦的衬衫湿漉漉粘在皮肉上,红色洇透了布料。
“噢噢。”库尔曼没料到查理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进来替艾伦挡了枪,而信使的躯体已经笨拙得不堪使用,估计连爬起来都是问题,心中愤怒遗憾,口头尴尬地投降。
艾伦回头,瞄准库尔曼果断开枪,但是库尔曼已经转身狂奔,被一枪击中胁下,吃痛下丢下沉重的审判之光控制台,扶墙跌跌撞撞转进走廊拐角,消失在建筑里。
艾伦怒追上去,拾起至关重要的黑箱子,正要提枪追杀库尔曼,忽然听见查理气若游丝地叫住他:“艾伦……艾伦。”
这声音软弱虚浮,艾伦从来只和他咆哮互骂过,从未听过这样可怜的声线,顿时怆然泪下,提箱子扑过来跪下,看着查理被血浸得湿漉漉的衬衫,拿着手枪的右手抚摸查理胡茬林立的脸颊:“你说。”
查理疼的肌肉强直,闭紧眼睛,眉头时皱时抬,细喘断续道:“三……三件事。”
“好。”艾伦把手递给查理握着。
“一,你是收养的。二,忘了库尔曼,拿起箱子,逃跑,活下去,然后复仇!”
查理骤然攥紧艾伦的手,忍痛睁圆双目,抽搐咬牙:“活下去,然后报仇!给我们报仇!别忘了你也在阿尔法待过!”
艾伦的蓝眸被泪水模糊,斩钉截铁道:“好!”
查理头晕目眩,视野漆黑,已经看不见艾伦的面目,虚弱松开艾伦的手,微乎其微地喃喃:“三,滚吧,现在。”
艾伦觉得查理还没死透,弃他而去真比活揭蟹壳还疼。他犹豫了一下。
查理闭上眼睛,奄奄一息赶他走:“我够烦你了,别让我恨你。滚。”
艾伦用力闭眼睛,牙齿咬得脑门疼,才忍住泪水,哽咽道:“你在我心目中一直很伟岸。”
“go。”
艾伦长身而起,泪水断线坠在灰尘里,抛下在剧痛中休克的查理,提着箱子闯出警署,向市中心狂奔。
他像个坠落在敌军腹地的倒霉伞兵,必须躲开雇佣兵的视线,远离几乎尘埃落定的战场,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屈辱地见缝插针,去投奔友军的接应。
距离战斗打响才两分钟,太短了。两分钟,连消防局都没出门,连救护车都没发动,估计墨西哥当局此刻才刚刚接到电话,正在六神无主。
贝塔小队和伽马小队已经完了。连同传奇指挥官一起,连同幽灵查理一起完了。艾伦只能靠自己,带着这关系到世界秩序的手提箱,忍耐悲怒,飞奔潜逃。
艾伦不知不觉已经泪水涟涟,查理从小挤兑他,抱怨他抢走了玩具分享了饼干,却总是在艾伦被高年级生追逐抢钱时横臂拦住恶霸,吐出一句“那是我弟弟”便和别人打成一团。
就算查理常年孤独,总是冷漠,但是他在扑进警署,替艾伦挡住那两枚罪恶的子弹时,鲜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只信任你,艾伦。”查理和他争执的话历历在目。
查理是对的,库尔曼是个老谋深算的杂种。事实揭露,查理猜到了真相,却死在了警署。他毫不犹豫地拼光了一切,来让他唯一信任的弟弟去拯救整个联邦。
艾伦狂奔向最近的停车场。只有他逃脱生天,才能带着五十五个英灵的仇恨,带着自由联邦庞大的怒火,踏怒而回,亲手摧毁上帝之矛,让这些炫耀技术的疯子迎来末日。
无与伦比的惨败,必掀起铺天盖地的复仇,联邦的雷达会扫遍每一片领空,卫星会梳理每一英寸土地,我们的陆战队将检查每一处村庄,清理每一个山洞,把上帝之矛的万千根须从地球上连根拔起,然后悄悄地,静静地毁灭殆尽,不怀仁慈。
“查理,我将亲手杀光上帝之矛的党徒。”艾伦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突然,在恐怖中早已荒无人烟的街道十字路口,走出一个低头玩手机的长发女孩,她枯槁的长发越过了齐臀小皮裤,发梢刮到了光滑洁白的大腿。她拨通了手中的对讲机,一甩头发,歪头接听,正好斜眼睨着喘息狂奔的艾伦:“警署正北方一千二百米。”简单说完便“啪”一声关了电话,插回紧身小皮裤的兜里,双手背到后腰上拔出手枪,低头细瞧。
那是琴音。被疲劳审讯了将近十六个小时的琴音,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三十二小时未曾合眼的琴音。很明显库尔曼博士把她放了出来,虽然库尔曼逃了,但是琴音依旧奉命追杀艾伦。
艾伦不相信这个被透支折磨得薄唇苍白、皮肤起皱的美女还能拦住自己。
他二话不说,拔枪便射。
琴音都没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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