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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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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悲伤情绪在瞬间都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互相撕扯着扭曲着,因此电话另一头的律师听到木先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一跳:“木兄,别这么着急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警方只是怀疑而已啊。”
“什么涟漪拒绝保释?”木先生显然没想到妻子这么坚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木兄,尊夫人可能只是一时想得有些左,毕竟是自己从小相处的佣人死了,短时间内接受不了也是有的,警方还在调查取证阶段,稍安勿躁。”
律师安慰着木先生,心里则在赞叹:多么感人的伉俪情深!木太太不想连累木先生拒绝保释,而木先生在家为太太的事情痛哭流涕!人生最伟大的爱情莫过如此!
律师心里感慨万千,这时女秘书开门进来,轻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后背上,娇滴滴地问:“下班了去我那里嘛,一定让你舒服的。我准备了刺激的……你呀,试过就忘不了。”
律师缓缓摇摇头:“不行啊,今天是她的生日,今天……
没等他说完,女秘书紧紧搂住他,扭了几扭,候律师享受着**滋味,嘴里却还说着:“唉,刚看到人家伉俪情深,我总不好再对不起她。”
后背上阵阵酥麻,候律师半边身子都软了,点头道:“就依你,依你。”
女秘书扭着腰肢出去了,看着她奥妙的身姿,外间大办公室里几个小律师嘀嘀咕咕。
“我就知道,老侯一定被郭秘书拿下来了。”
“不会这么快吧,才三天而已啊。”另一个律师半信半疑。
“有的人就是这么大的本事咯,你们可晓得郭秘书的亲妈是谁?路展眉啊,当年可是上海滩一等一的大美人。郭秘书毕竟能有乃母几分遗传的嘛。”(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照片上的女儿
一直到晚上木兮没有下楼也没有说话。陈医生不知道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有一种同年龄不符的悲伤,是那种哀莫大过于心死的伤痛。
陈医生想不明白这个岁数的女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一下午沟通无果,她只能疲惫地向木先生告辞。
“可能是这孩子今天受刺激太大,明天……明天总能好一些吧。”木先生送陈医生出门时自我安慰道。
“嗯,是的,心理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我们慢慢来吧。”
第二天,木先生早早出门买了早餐回家,木兮没有下楼。
“木兮啊,吃早饭了,油条豆浆榨菜,还有茶叶蛋,热乎乎的好吃的来。”
木先生敲门道。
屋子里无声无息。
木先生推开门,啊地吓了一跳。原来木兮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木兮,你怎么了?”木先生蹲下身,低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木兮看着木先生,一声不吭,接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一直走到楼下,坐到餐桌前自顾地吃起早餐来。
木先生心想只要还能吃东西问题就应该不大,于是他又跑去后院叫木清。
看到木清依偎在明婆婆怀里,木先生有点庆幸:这俩孩子都受了很大的打击,万幸木清还有明婆婆可以依靠,倒是木兮,从骄傲的小公主一落千丈,一定要小心提防她再离家出走了。
木先生和木清、明婆婆走进餐厅,木兮本来是在吃饭,嘴里正咬着油条,一看到木清进来,啪地扔下油条,起身就走。
木清愣了一下,方才妹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视,冰冷冷的。
木清轻轻地拉了一下明婆婆的手,后者则弯下腰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意思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和木兮相比,自己才更应该挺直腰板吧?
毕竟木太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冷淡中长大,昨晚明婆婆就告诉她,是木兮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木清啊,是木兮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啊。”明婆婆搂着她推心置腹,“我老婆子过得桥比你们小囡囡走的路多多了,你是不晓得啊,过去大户人家妻妾争宠,哦,妾就是小老婆,你知道吧?”
木兮点点头。
明婆婆继续说:“就有互相害对方孩子的,你出生时你妈妈难产昏迷,守着的小玉又被你妈妈和那个什么大收买了,真没准在你出生的时候动了手脚,你不晓得,刚出生的小孩嫩的哇,跟豆腐花似的,风吹吹就散了,动什么手脚太容易了。唉,我可怜的囡囡啊,你的一切都被木兮偷走了啊。好可怜的囡囡,婆婆疼你。”
明婆婆正努力将仇恨的种子撒入木清的心田,不停地给她灌输被木兮夺走生活的道理。
因此木清看到木兮走了,在明婆婆的安慰下,细小的伤心很快被愤怒冲淡:该生气的那个是我,你偷了我十年的生活,霸占了父母的爱,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这样!
木清看了木先生一眼,不动声色坐到桌前吃饭。
木先生有点尴尬,搓着手说:“木清啊,你妹妹小不懂事,呵呵,你让着点妹妹。”
木清听了心里的不满更盛了:我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吗?怎么她小不懂事?我就要永远去做懂事的那个?只因为我不能说话,就是我最大的过错?再说,现在证明不是真的孪生姐妹,到底谁大谁小还说不清呢。
木先生没有察觉到木清的不满情绪,只是急忙将油条装到盘子里,上楼给木兮送去。
木清看着爸爸的背影,心里酸楚,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圈红了,眼泪被她揉了回去。
明婆婆伸手搂住木清的肩膀,低声道:“想哭就哭吧,婆婆护着你。”木清猛地摇摇头,她暗自下了决心,我不会再哭,以后都不要再哭!被夺走的幸福,被偷走的一切,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夺回来!这是你们欠我的。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的“你们”中,包含了很多的人:木先生、木太太还有木兮!
吃过饭,木清跟着明婆婆回到小院。
木清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没有一丝大小姐脾气,平时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她找出几件衣服去院子里洗,想到帮明婆婆做点事,就去明婆婆房间,看到床上放着一件褂子,拿起来就泡到盆子里。
明婆婆在小厨房烧水,听到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站在门口喊道:“木清啊,婆婆来洗衣服,你不要做这些粗活。”
木清比划一下意思是自己都习惯了,会洗干净的。
明婆婆叹息道:“明明该是个千金小姐的身子,唉,都是木兮害了你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瞄着木清的眼睛,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中燃烧起火光,明婆婆微微笑了一下,心道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仇恨的种子要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到时候嘛……哼,什么涟漪,我要叫你变成天下第一可怜之人,自己的女儿对你充满仇恨,看你怎么过下半辈子!
这时明婆婆看到木清拎起了盆里的衣服,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说道:“不要动!”
木清吓了一跳,噗通,衣服掉进水盆。
“这件不用你洗。”明婆婆捞起衣服,小心地掏向贴身的口袋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教会女中的校服,一双黑亮的眼睛中彷佛盛满了忧郁,令人怜惜。
木清比划一下问:这是谁?
明婆婆轻轻地吹干照片上的水迹,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说道:“这就是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
木清想起明婆婆说过女儿死了的事情,便轻轻地搂住明婆婆的胳膊,靠着她。接着抬起头比划一下:我要永远做你的孙女,好吗?
“乖囡囡啊。”明婆婆看着木清慈祥地笑着。
此刻她心里是五味杂陈。
她恨木太太,恨不能一口口咬下她的肉。
木清是木太太的女儿,她本该痛恨她的,可是一看到木清她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木清乖巧的令人心疼,明婆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生活太甜 加点醋
“你们认为是木太太杀人?她为什么杀人?”
苏三听完罗隐讲述的案情,觉得木太太杀人不太可信。
“自然是仇恨了。对小玉充满了仇恨,她恨小玉,小玉欺骗了她,骗了她这么多年,一时激愤就杀了。”
“既然这样,她和小玉朝夕相处对吧,忽然恢复了全部记忆也是这几个月之间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在这几个月之间杀人,非要等到木兮闹离家出走,我和毓嵬都开始关心这件事的时候杀人?她是嫌事情还不够大不够引人注意吗?”
罗隐笑道:“谁能知道这世间还有汝等好管闲事之人,木太太也不会想到啊。”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吃饭。红房子的西餐,血淋淋的牛排苏三吃不惯,红菜汤酸面包是她的最爱,这间餐厅最早是以法国餐为主,后来上海滩大批白俄和犹太人到来,给这间餐厅增添了一些其他的品种。
“这红菜汤不错啊,就是吃起来不够优雅。”罗隐点评道。
苏三摇头:“这就是你和我的最大不同,你这样的公子哥只想着如何的优雅如何舒服,而对于我,只要吃饱穿暖就别无他求。”
罗隐笑道:“看你说的小可怜一般,当年你过的如何,我也能想得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该享受就要享受才是,何必还要记着过去。”
说话时他伸出手去,轻轻拍着苏三的手背:“我只希望你快乐,忘记过去,永远快乐。”
苏三笑道:“忘记过去等于背叛现在。”
罗隐很是惊讶:“咦,这是列宁的话,好啊,原来你还是红色的嘛。”他看苏三神色黯然便故意逗她,说这话时还去攥住她的手去挠手心,苏三笑道:“坏蛋啊你,明知道人家最怕痒的。”
总有一些自诩贵族的人物,平时最瞧不起引车卖浆的平民百姓,在西餐厅吃饭派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此刻看到隔壁桌子的男女吃着西餐竟然还在谈笑,虽然声音很小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是不可饶恕的,贵族礼仪啊,怎么能全然不顾呢!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旁边桌的女子哐当将叉子扔到一边,嘴里嘟囔着:“哪里来的乡巴佬,吃个西餐叽叽喳喳,烦死了。”
苏三和罗隐此刻四目相对,正在含情脉脉酝酿中,忽然被这哐当一声打断思路。
罗隐这是有美在侧,却被人破坏了气愤,于是他回头看过去,正好那张桌子的男子也望过来,见是个小白脸年轻人,面生的很,心道不像是富贵圈子里的人,但说无妨,于是那男子喝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乡巴佬不好好吃饭滚出去。”
苏三睁大眼睛看着罗隐:“他叫你滚出去呢。”
这满眼都是幸灾乐祸。
罗隐眉毛一挑:“哪有你这样的,看男朋友被人骂很开心吗?看你那唯恐世界不乱的神情。”
苏三急忙揉着自己一面的面颊:“呀,我幸灾乐祸的非常明显吗?”“
“嗯,简直是呼之欲出。”
旁边那位可恼了:这俩人怎么回事?还不搭理我。
罗隐笑道:“不好意思,莫非吵到你们两位了,真不好意思,我道歉。”
和罗隐相对而坐的那位女士头也不回地说道:“吵到倒是没有,就是你们很不合礼仪啊,这家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什么人都能来吃饭,真是的。”她说着又嘟囔一句,“现在也真是,只要有钱乡下人也能来吃饭了。”
苏三听到罗隐被人嫌弃,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女人更恼火了,噌地站起来,起身时腿又在椅子上撞了下,哐当一声,苏三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巴,心道,疼死了,不得淤青了啊。
那女子转过身看到罗隐愣住了。
苏三也认出这位小姐正是曾经和罗隐一起去过四川小馆的艾尔莎。
苏三故作惊讶:“呀,这位小姐好面熟啊,罗隐,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叫什么莎的啦?”
那位小姐有点恼怒,没好气地对苏三说:“我叫艾尔莎。”
“啊,爱小姐啊。”苏三笑了。
接着看向罗隐道:“还有姓这个姓的,说起来跟咬着舌头了似的,咦,很奇怪是不是,让我想起《红楼梦》里面史湘云大舌头,说宝玉可不就是爱哥哥,你这来个爱妹妹。”
这摆明是挑衅了。
罗隐很少见苏三像个刺猬一般,浑身的刺都立起来吓唬人,很明显,她是非常不喜欢艾尔莎。
坐在艾尔莎对面的男子看到他们竟然认识,而艾尔莎看向罗隐的眼神明显不同。那男子如同喝了一杯山西清徐老陈醋,瞬间从嘴巴到胸口都是酸溜溜的,故意大声问:“艾尔莎,原来你认识这位先生啊。”
苏三竖起一只手指嘘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声嚷嚷什么,乡下人啊。”
她这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唰地目光都汇聚过来,那男子火冒三丈:“小赤佬……”艾尔莎急忙拉着他袖子要他坐下,同时低声道:“可别在这丢人了,你可知道那是谁?罗隐啊,警备司令部罗家的公子!”那男子大吃一惊,他刚才忽然发难也是为了在艾尔莎面前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此刻听说对方竟然是司令公子吓得坐立不安,艾尔莎看着他浑身不舒服的样子格外气恼,嘟着嘴巴说:“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
“害怕,我怕他?呵呵。”那人故作镇定,讲了一会兄弟在英国时候的往事,过了一会,伸出手腕看看手表,装作惋惜的样子道:“唉,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啊,我还有点事情要谈的,那个……艾尔莎……要不我先走?”
艾尔莎似笑非笑斜睨着他:“随便。”
那人嘿嘿干笑两声:“和美人吃饭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唉,真对不住,真有事,我必须走了。”
艾尔莎冷笑:“没人说你假有事的。”
苏三看着那男子匆匆离去,叹气道:“狐假虎威便是这样的,我逞口舌之快,不过是看你的面子够大罢了。”
罗隐笑道:“你这是变相说我脸大不成。”
苏三按住他想要作怪的手,用很低的声音说:“就像现在,我吃不惯牛排,你又不喜欢红菜汤,我们的爱好品味真的是和阶级有关系的,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就是骑着瞎马的盲人,走到这鸿沟前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个不小心跌了下去。”
罗隐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形容两个人的关系,悲伤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坚定地看着她,安慰道:“你放心,我总是……”
这时艾尔莎站起身说:“罗哥哥,你回小公馆吗?我正好想要去看看三姐姐,你送我过去好不好。”
罗隐刚要倾诉衷肠,被人这么不客气的打断,心里老不乐意,恶声恶气道:“没看我还在吃饭呢吗?你又不是找不到我家,自己去就好了。”
那艾尔莎却不依不饶,眼睛瞟着苏三道:“罗哥哥真是的,有了女朋友就不管青梅竹马了。”
罗隐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艾尔莎没想到罗隐竟然来者不拒,气的几乎倒仰。苏三推了罗隐一下:“什么女朋友,我们只是好朋友罢了。就好了,咱们这也吃完了,快点去送你的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四个字被她说的咬牙切齿又惊心动魄。(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香烛气息
罗隐是顺毛驴。
只要顺着他来万事好商量,非要和他抬杠威胁他,对不住,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现在这位“青梅竹马”的艾尔莎小姐就被困在这样的境地,罗隐站起身拉着苏三就走。
艾尔莎在他身后直跺脚:“我要去告诉三姐姐。”罗隐头也不回,和苏三走出餐厅。
苏三叹道:“你这又是何苦的呢?其实这一顿饭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显现出来了。”
罗隐则一把抓住苏三的手,恶狠狠地往自己大衣兜里一放。嘟囔一句:“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他没有说出否则怎样,因为木先生从路对面走过来,看到罗隐就喊道:“警官先生,请允许我保释我太太出来吧。她身体不好,不能再受那种罪。”
苏三见他满脸真情实意,焦虑之色溢于言表,心道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这样关心妻子当初又是为什么会出轨的呢?抑或是男人都是这样的,可以将心分给多个女人?苏三这般想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罗隐,后者被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吓一跳,又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道:“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木先生已经走到二人身边,低声下气地说:“求求你了,警官先生,我太太身体真的承受不来的。”
“不是我不放人,是木太太拒绝保释,并且声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木先生面如死灰:“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对她伤害太深,她讨厌你嘛。”苏三看到木先生就想到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真是叫人不齿啊。
木先生闻言喃喃自语:“可是琳达已经死了啊,再说木兮一直当她是亲妈,她何苦非要揭开这些陈年旧事,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苏三转身就走,心道这个木先生简直无药可救,这么个人竟然是木兮和木清那两个水晶般玲珑剔透小人的爸爸,何其可笑。
罗隐见苏三走了,也大步追上去,同时丢下一句话道:“放心,我们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不会冤枉了木太太。”
苏三跟着罗隐回到警察局。正好看到肖琴走过来,看到他们俩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又是去哪了?”
苏三道:“你吃过中午饭了?”
肖琴心想,果然他们俩在外面吃饭才回来,这是要向我耀武扬威不成?
她刚要出言讽刺却听苏三继续说道:“既然吃过饭了那就带我去看看凌小玉的尸体吧。”
肖琴像是个吹足了气的气球,忽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全部的气都跑光了,她随即看向罗隐,见到后者冲自己点头,便满脸不高兴地说:“好吧,跟我来了。不过你要吃的多了可要小心,我怕你吐出来,血腥味很大的。“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的。”
俩人唇枪舌剑,罗隐装听不到。
走进法医解剖室,果然血腥味极大。
人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台子上,上面盖着白被单。
肖琴做出个请的手势,苏三走到尸体前,掀开了头部的白被单。
凌小玉苍白的脸显露出来,苏三忽然低下头去,仔细闻着死者的头发。
肖琴虽然是法医每天和死尸打交道,可是看到这样诡异一幕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她有些恼怒地问:“你在做什么?”
“香烛的气味。”苏三直起腰来指着凌小玉的头部说,“她头发上有很浓的香烛味道,死者之前去过寺院。”
“尸体是在龙华寺不远的树林发现的,也许去过龙华寺或者有香烛味飘过来。”
罗隐解释道。
“衣服呢?小玉的衣服在哪里?”
肖琴指着旁边桌上一个旧报纸包,苏三打开纸包,将凌小玉的衣服展开一点点搜索着。
她头垂着,鼻尖几乎贴到衣服上。
肖琴和罗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看这里,有墨汁的痕迹。”苏三兴奋地指着衣服前襟。
罗隐急忙叫肖琴打开灯,贴着衣服去看,那污渍和血迹混在一起,如不是苏三指出根本就发现不了,再仔细看像是人的半个手掌印。
“是墨汁的痕迹,我闻到了墨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墨,有淡淡香味。”
木先生的家已经被搜查过,他可不是能挥毫写字或者作画的人。
“她从家里出来,然后去了一处有香烛还有墨汁的地方,这墨汁总不能是龙华寺飘过来的吧。”苏三笑道。
罗隐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是我疏忽了,没有发现死者衣服上的墨迹。”
肖琴则撇撇嘴道:“和血迹混在一起不好发现的呀。”
“错了就是错了,你们的一点疏忽可能就会冤枉好人的啊。”
肖琴还想解释,罗隐大手一挥说:“走,咱们去龙华寺看看。”
龙华寺大雄宝殿内,超度法会还在继续。
走到大殿台阶上苏三一眼就看到门口条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和尚。
“应该是在这里。”苏三指着门口说道。
罗隐点点头大步走上去问:“师父,前日你可见到这个人。”罗隐将小玉的照片交给了那和尚,那和尚正在写字,抬头看到罗隐气度不凡知道非富即贵,急忙起身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人前日的确来过。”
“大殿门口,每日来往的人这么多,你为何只看一眼就能认出呢?”
苏三质疑道。
“若是别人贫僧是不会记得,这个女人出言鲁莽,恶言恶语,贫僧当时和她起了争执,也是贫僧修行不够,之前正为别的事情烦恼,见她就生了厌恶之心,推了她一把。”
听到这里,苏三啊了一声:“原来她身上的那点墨迹是你推她时候沾上去的呀。”
“阿弥陀佛,贫僧当时犯了嗔戒,罪过罪过。”
“可不是罪过吗,那人死了。”
苏三故意吓唬和尚。
果然,和尚大惊失色:“死了!这可和贫僧无关啊。”
“和你有关无关那就难说了,她当时是来做什么呢?”苏三追问。
“她问一个牌位写的是谁,这种事贫僧怎么可能告诉她呢,嗯,她似乎问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花钱写了牌位超度冤亲债主,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能随便透漏给别人的。”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就是教你诈
小玉死了,明婆婆主动承担了买菜做饭的责任。
这天早上她挎着篮子走出木家大门,走了一段路,猛地站住转过身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在她身后的年轻人冷笑:“老家伙,这么快就把去年的事忘了?呵呵,这户人家……不就是你找我们兄弟做的那家?”
明婆婆不理他转身就走,那青年一把拽着她的袖子道:“天有不测风云,最近年景不好,我们兄弟混的背时,你现在都能进这户人家了,一定有钱了,就给咱拿几个花差花差嘛。“
明婆婆一个劲地摇头:“我不晓得你说的什么意思来,再这样抓着我,我要喊警察了。”
“喊警察?”那年轻人冷笑道,“那你就喊啊,警察问我为什么抓着你,你怎么说?说当初雇我兄弟给人家汽车动了手脚,现在被人讹上了?反正我是不怕,给车动手脚的又不是我。”
明婆婆明显身子一震,但还是强自镇定:“你认错人了,一大早胡说八道。”
说着扯脖子喊起来:“巡警巡警,抢劫呀。”
那年轻人恨恨地道:“好,算你狠,老东西,咱们没完。”
松开手撒腿就跑。
巡警吹着哨子跑过来:“抢劫,在哪里?”
明婆婆一指相反方向:“呶,朝那里跑了!”
巡警拎着警棍吹着哨子朝那个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站住,站住,大白天敢抢劫。小赤佬!”
小那一口气跑到罗隐面前,呵呵笑道:“果然有问题,她指着相反方向叫巡警去追。”
罗隐拍拍他肩膀道:“嗯,你做的很好,这已经证明这个明婆婆有问题。木太太那次车祸很可能是她花钱找人动的手脚,这样一吓唬,顺藤摸瓜,也许就能找到动手脚的那个人。”
原来昨天在龙华寺,罗隐和苏三询问了大殿前写字的那个和尚,又找来送牌位的小和尚,最终在供桌上大批的牌位中找到明婆婆写的牌位,只见那上面写着爱女文婉儿。接着去明婆婆原来居住的弄堂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明婆婆是两年搬来这弄堂的,只知道是宁波人,但是她住进来时就是单身一个,不见儿女,也从不见有人来探望她。拉着木兮那次,还是明婆婆第一次带人到自己家去呢。
这样看来她曾经有个女儿,而在搬进弄堂前这个女儿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明婆婆之前的生活痕迹没有蛛丝马迹可以查询,大家都叫她明婆婆,谁也不知道这个明是姓还是她的名字。而要是调查文婉儿,这简直更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苏三灵机一动道:“如果一切都是明婆婆做的,她的目标就不是小玉而是木太太,这样看,木太太去年那场车祸很是蹊跷啊。”
这话提醒了罗隐:假如去年那场车祸和明婆婆有关,那不妨诈上一诈。于是就有了小那一大早守在木家门口的这一幕。
事实证明明婆婆心里有鬼,她看着小那跑掉,却不敢跟警察指出他的逃跑方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很明显她做了亏心事。
明婆婆买了菜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小弄堂里东走西走,穿过好多道弄堂,最后来到一个院子。
她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那院子很破败,窗户都没有了玻璃,钉着破报纸,风一吹哗啦哗啦的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明婆婆试探着往里走,顺着报纸缝隙往里看,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在院子里查看一圈,最后挎着篮子匆匆离去了。
她走后,一路跟踪的罗隐很快派人找到这里附近的流氓头子,询问这个院子的情况。
“那破地方啊,过去杨大毛住过。”
这地方不大,所谓的流氓头子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一嘴大黄牙,刚开春就敞个怀,生怕别人看不到胸口纹的龙。
罗隐看到那条龙,忽然就想到在天津时候苏三形容那青皮刺的皮皮虾来,忍不住先乐了。
那小头目见这探长莫名其妙地唇角上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探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这杨大毛是这附近的一个地痞,早年在修车行混口饭吃,后来自己还开了家修车的店,自行车黄包车汽车都敢修,可这人真本事没有,修不好还修不坏吗?很快就因为把人家有钱人家的汽车修坏了挨顿打,修车小店也关门大吉了。于是他就开始做起了无本生意,纠集过去认识的几个混混在本地开始收保护费为生。
“学过修车!”罗隐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那小头目嘿嘿笑道:“他那点本事总把人家车子越修越坏。”
罗隐心道,这样就对了,他只要能有搞破坏的本事就没错。
“这杨大毛现在在哪呢?”苗一问。
“哦,听说后来投了青帮做个小喽啰,给人家看码头呢。”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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