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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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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过度章节,明天正式切入京城的风起云涌中。
第68章 众生相
大内;仁熙帝正在翻着谢佑的折子,皱着眉头道;“管夫人的女弟子,你不顾病体悄悄地跑去江陵就是为了看看她,她长期生活在乡野间;只怕不娴闺训,又是管夫人的女弟子;只怕野性难驯啊。”
李熙忙笑道,“难得这般能入画的国色,皇伯父还是依了我吧。”
仁熙帝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从前听含元殿的侍从说他时常在屋里绘谢玉衡的画像;画完后却又烧掉,一遍又一遍,心中一软,罢了,侄儿性好丹青,对美色想必极为看重,那谢玉衡的确是难得的国色。之前为了顾全大局,侄儿忍痛退了一步,如今既然又找到了长女,那谢瑶光既然是双生姐妹,想必模样是一样的,至于性情什么的,既然此前被农户收养,只怕也没有谢玉衡这般刁钻任性,也不知侄儿的病还有没有治好的那一天,三弟就这一脉骨血,他既然喜欢,便依了他吧……
一边招了御前总管彭中来道:“传个口谕给礼部,谢家长女找到了,让他们准备晋王妃封妃成亲事宜,事不宜迟,今年九月选个吉日便成婚吧!再传口谕给谢家知会此事。”
彭中赶紧应了下去传旨不迭。
李熙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皇伯伯最疼侄儿了。”
仁熙帝啐道:“我哪一时不疼你了?罢了,你既然进了宫,等会儿给皇后请安后便去看看太子吧,他也也才定了太子妃,比你早一个月成亲,前天还嚷嚷你居然跑去江陵玩了也没告诉他。”
李熙笑道:“太子殿下有正事哩,侄儿平日哪里敢去搅扰使他分心哩,听说太子妃定的是帝师柳太傅的嫡女?柳太傅才回京,听说学识广博,书画双绝,侄儿竟没有机会拜访于他,向他讨教一二。”
仁熙帝笑道:“不错,前些日子他母孝守完,朕便召了他回来任了太傅,他的夫人带着嫡女进宫拜见皇后时,皇后极为喜爱,说相貌才学,无一不好,便定了她为太子妃。”
李熙微微一笑,知道卫皇后一贯中意的是自己娘家侄女,安乐侯唯一的女儿,奈何那女儿虽然在安乐侯府金尊玉贵的长大,又与太子青梅竹马,甚至时常得皇后召见进宫,偏偏因为管夫人占着嫡妻的位子,只是个庶女身份,无论如何迈不过这身份的藩篱,而太傅嫡女,说起来清贵之极又有才学,却是全靠帝宠立着,这个太子妃,显然是仁熙帝属意的了。
仁熙帝如今还健壮得很,太子却开始长成,后头几个皇子也渐渐大了,太子妃这一人选,选这样一个身份清贵,人品相貌绝好却显得家世单薄的女子,显然是仁熙帝不肯让太子翅膀硬得太快了,他一贯爱用孤臣,一身荣辱,全系于帝心上,比如谢佑……
他拜谢了仁熙帝,心里到底极是开心的,先去中宫给卫皇后请安,她神情怏怏,见了他仍是打起精神来,慈爱地问了些寒温,又赏了些东西,才放了他走,又往太子东宫走去,太子李怡见到他,一边拉着他不许他施礼,一边高兴地笑道:“你可进宫来了,听你王府的长史说你去江陵了,可把我羡慕的,开府就是自由,可比我日子好过多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让侍女呈上点心给李熙坐下。
李熙让随行的长福将从江陵带回来的礼物给李怡送上,笑道:“您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儿能随意出行呢,听说您快大婚了?却是没能及时恭贺您。”
李怡脸色暗了暗:“甭提了,太子妃订的是柳太傅的嫡女,这也不是我能定的啊,卫妹妹就生了我的气,昨儿我亲去安乐侯府,她就没个好脸色给我,连母后都没法子的事情,我能怎么着呢。”
李熙想起那清高贵气的卫琼,忍不住就想笑,他自幼养在东宫,自然也是见过这位太子的表妹,因为自己身份是庶女的缘故,更是格外讲究仪态打扮,绝不肯叫人看低了去,天生一副清高敏感的脾气,不过这么几个皇子,也就太子一个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李怡看他笑,有些羞恼道:“我知道你得了国色,便不理哥哥了呢。”
李熙摇头道:“殿下,您将来是要登基为帝的,多少国家大事要忙,这小儿女的别扭怄气,一时两时还觉得有些闺阁趣味,长久起来,可吃不消。”
李怡叹了口气,心里知道李熙说的是对的,然而卫家当年用亲子替了自己的命去,自幼母后就耳提面命,舅舅如何深明大义,将亲子替了自己,救了母后和自己回来,自己将来不可忘恩负义,对舅舅家的孩子都要好一些,舅舅为了自己,嫡妻都离家出走,为了开枝散叶,才纳了妾室,然而自己当时也是在襁褓中啊!又不是自己要舅舅如此的……他每次想起此事都有些郁闷,有时候被母后说得烦了,甚至想还不如当年死的是自己的。
他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些,说说你在江陵的见闻吧,风景好吧?对了你不在京城,不知道京城有个有意思的事呢,离京多年的云阳侯回来了,父皇亲自召见了他,优容之极,连母后都召见了他的那个百越的越女继室……呵呵,我听宫女说,她几乎要喝了那洗手的水,还有上了螃蟹,她直接就要上手抓了,真真骇人听闻,要不是一同进宫的管夫人的提点,只怕云阳侯的脸面就要丢尽了……如今满京城的人无不想看他这位蛮女继室的笑话,云阳侯却是替她推了许多帖子,只说自己要养病,闭门不出……”
李熙微微一笑,自己初学礼仪,对那些繁复的用餐礼仪、各种礼仪不也是吃了一惊?如今才不过快六月,哪里是吃螃蟹的季节了?再说命妇晋见,极少留宴宫中,即使是留,一般的宴请,也不会上这样复杂的菜色,显然是宫里有人要看笑话,多半还是卫皇后的手笔了……可惜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根本就是中宫要为难人,皇上明明摆出要礼遇云阳侯的姿态了,毕竟人家仍是清微教的副掌教,手握丹书铁劵,有功于社稷,得先帝宠爱的,能得他效忠,总是一支力量,这中宫出此昏招,分明就是拆皇上的台,只怕卫皇后又大大地得罪了皇上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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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接到宫里口谕的谢家沉默了,崔氏眼圈红了,说道:“九月就嫁,原来不是说十八岁成亲的么。”
谢佑苦笑一声,皇帝肯定是担心这个女儿又出什么幺蛾子吧,若是皇家再被打一次脸,那可真只有谢家全族的鲜血才能清洗这耻辱了。
急云倒是无所谓,早点能和顾藻一起生活还是不错的,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找机会去见师父和师兄,这样多年没见了……
谢佑对她的要求倒是欣然:“应当的,我带你和玉衡去吧,玉衡也算是她的教中晚辈,见见不妨,我先安排人去云阳侯府投帖。”
云阳侯府里这时却正上演一场好戏。
云阳侯管千山与冼夫人坐在堂上,一旁管夫人面无表情地坐着,旁边立着卫瑾,同样面无表情。客座上,安乐侯卫子清正在陪笑道:“我知夫人仍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只是逝者已矣,当年情势如此,我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夫人怪我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都过去十余年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家里的庶子庶女们,还需夫人回去主持操持婚事,否则偌大安乐侯府,没有主事的主母,别人看着都不像,别的不说,就单说瑾儿,他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云阳侯府,将来娶亲,身份岂不尴尬?京城里哪里会有好人家的女儿肯嫁进来?还望夫人三思而行,早日回府才是。”
一边又拱手向管千山道:“还请岳父岳母大人也多劝劝香儿才是,她性格倔强,如今这般,对大家都不好,何苦来哉?”
管千山看了看管夫人面无表情的脸,笑道:“侯爷言重了,女儿长大了自有女儿的想法,只是她是我女儿一天,我云阳侯府就让她住一天,绝没有赶人的道理,至于瑾儿的亲事,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若是因为香儿住在娘家就不肯嫁的女子,我倒觉得不嫁才是好事,至于你们夫妻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好便是了。”
卫子清心中一沉,从前云阳侯好歹叫一声贤婿的,如今却只直呼侯爷,只怕从他这里得到支持难了,只好又转向卫瑾道:“瑾儿?爹爹这么久没见到你了,居然长得这般好了,你想不想回安乐侯府?爹爹这爵位今后都是你承继的,你回去爹爹也好教你些人情世故,再者你后头还有弟弟妹妹,对你都极是孺慕……”
卫瑾冷冷道:“我同母亲一起,我只有一个弟弟,十五年前已是死了,府里的那个,从未敬过茶,得过我母亲的承认,我是不认的。”
卫子清脸上有些尴尬,管千山站了起来道:“你们夫妻俩自己去书房说说话吧,这事情我们局外人没什么插嘴的余地。”说罢便让仆人引他们夫妻二人去书房。
书房里,卫子清低声下气道:“香儿,你就算还生我的气,也该想想儿子的前程吧?他本来前途光明,将来却因为父母的事情而被人指指点点,情何以堪?”
管夫人冷冷一笑道:“如今倒是关心起这个嫡长子了?是,以前父亲失踪,他看着是要继承云阳侯的爵位了,你待他如何?只是冷冷清清,瑾儿总是来问我,阿爹为什么不肯听我背书,阿爹弹琴那样好听,为什么不肯弹给我听……你如今和你表妹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如何还要来与我虚以委蛇,没主母有什么关系,你那表妹不一样进宫拜见皇后,备受礼遇,只因为她是你这个大忠臣的妾室,嗯?”
卫子清一梗,道:“他到底是我的嫡长子,从前是我不是,今后我定会好好栽培于他。”
管夫人哂笑道:“不过是看我爹回来,似乎皇上也颇为优容罢了……废话少说,你回去问问你那主持中馈的好表妹,去年我爹爹曾派商人送了信到安乐侯府,信里告知我他一切都好,不要寻找他,为何此信未曾到我手中?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哪里,清微教和我一直有联络,将信送到清微教,自然会有人送来给我!”
卫子清愣了愣,说道:“路途遥远,只怕信有遗失也未可知,你若要查,不如你亲自回府去查吧?”
管夫人冷冷笑道:“回府好让你那好表妹给我敬一杯茶,然后再把那两个庶孽记在我名下?呵呵,听说卫皇后属意你的女儿做太子妃,可惜到底被皇上选了别人,你着了慌,发现自己当年那献子的功劳,未必能顶一辈子用,而皇上如今似乎对我爹爹又要重用,你就又想起我这夫人来了?我早就来了京城,早不来请晚不来请,偏偏爹爹回来了,安乐侯府失了太子妃位,你才来请,呵呵,可不要说当初你那好表妹是代替你来请我回去的。”
卫子清低声下气半日,管夫人只是水泼不进,也有些恼怒道:“好好说话,你扯她做什么?这关她什么事情?表妹不过是家门清寒了些,我和她自幼一同长大,发乎情止乎礼,并未逾越,而我和你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后,她也和我说了绝不会自甘下贱做妾,毅然离开了安乐侯府回家去,要不是你出走多年,府里乱七八糟,母亲又卧病在床,无人主持中馈,亲自写了信去求了舅舅,她才会自降身份,嫁了进来,这些年来,服侍母亲、生儿育女、主持府中事务,并无一点过失,如今我说要来接你回去,她也是极为欢喜的,愿意敬你为主母,还不是为了儿女的前途着想……你怎么就不肯顾全大局呢?你这般,皇上的圣心尽失,也必会影响到你爹爹的前程的,就算你爹爹不在乎,如今你爹爹已是娶了继室,又有了儿子,将来你继母你的异母弟弟,未必不会怨怼于你?”
管夫人不怒反笑道:“好一个识大体不甘为妾的表妹!这般贤惠清高,你当年怎么就没死顶着一定要和她成婚呢?你爹不同意算什么,你以死威胁,难道他会不同意?可惜你当时同父亲来云阳侯府求娶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看出不情愿啊!在我爹爹面前说得那真是叫一个感天地动鬼神!娶了我进去,一头花言巧语哄着我,待到爹爹失踪后,你就变了脸,亏我还只以为你是真的厌弃了我,还千方百计的去学什么琴棋书画去挽回你,结果呢,趁我怀孕的时候,又紧着回来与你眉来眼去琴唱棋酬的是谁?想必是回乡后发现清苦的生活难过,再找不到你这样好骗的良人了吧?真真只有你这样的势利小人,才配得上那样识大体永远能为了你牺牲一切的贤惠女子,你们就双宿双飞的过下去吧,可惜,她心心念念侯府嫡夫人的位子,她永远想都别想!”
卫子清勃然大怒,想说什么,却是想起管夫人武艺高强,如今她显然是不可理喻的疯婆子,自己占了口头上的便宜,只怕反而要吃皮肉之苦,便拂袖而出。
管夫人冷笑着看他走去,半晌,管千山却走了进来,叹道:“若是过不下去,我去面圣,给你求一道和离的旨意,瑾儿仍和你住,云阳侯的爵位,传给瑾儿吧。”
管夫人面如寒霜道:“我岂会和离,正中那一对人的下怀?不,我就要永永远远地占着安乐侯嫡夫人的位子,让他们气死,她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永远夺不了我的位子,她的孩子,也休要肖想这爵位!”
管千山吃了一惊道:“我不曾记得教过你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来报复人!报复有很多种方法,你做什么非要用赔上自己一生这样的代价?香儿,离开安乐侯府,咱们重新开始,不好么?”
管夫人忽然哽咽道:“阿爹能够忘了阿娘和我,重新开始,于是便以为女儿也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忘记所有的事情重新开始?忘掉我的瑜儿,让站在他血肉上步步高升的人,事事称心?我的瑜儿,在肚子里头就会跟着我的手一起动,生下来就会对我笑,所有人都能忘了他,唯有我会永远记着!”
管千山哑然,原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全哽住了,管夫人擦了眼泪,低着头出了书房,在门口却又站住;并不回头,低声道:“对不起,爹爹,我只是……我只是不能接受,曾经只宠着我一个的爹爹,心里多了别的人……我再也不是爹爹的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了……”她忽然哽住,再也说不下去,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管千山静静立了半晌,忽然对着窗外乌黑的树影道:“我原以为,你会护好你师妹的。”
叶默存忽然出现在窗前,满脸愧疚,什么都没说,云阳侯叹道:“这事,就算我在京城,只怕也难为……罢了,总是我的不对了,我原打算将香儿嫁给你的,谁知道她却自己看上了卫子清,生生误了一生……如今我却再无立场教她了……她自幼拿定主意的,便是如何都难说服她,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这般赔上余生。”
叶默存低了头,什么都没说,外头冼夫人却是走了来,看到他,说道:“门上说是谢丞相送来了个帖子,说明日休沐日,将携女前来拜访侯爷及管夫人。”
管千山一愣,说道:“他女儿不是张翔的女弟子么?来见我作甚?莫非是为了宗门大比的事情?只是我离教多年,只怕说不上话。”
叶默存忽然道:“听说他大女儿也找回了,兴许是给他大女儿也找个师父?”
管千山满头雾水,不解其意,吩咐冼夫人道:“告诉送帖的人,说明日我和女儿恭迎谢丞相大驾,再派人去和香儿说一声。”
卫子清回了安乐侯府,心中怒气仍未平抑,在书房里狠狠地摔了一番笔墨,仍觉得怒不可遏,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听信了父亲的话,什么对自己前途有用,偏娶了这么个休不得打不得的刺猬?如今自己的前程,尽皆是自己亲力亲为挣来的,她却在拖自己的后腿,满京城都在看安乐侯府的笑话!自己原想着若是能哄转了,得了云阳侯的助力,将就将就也能过下去,孰料这妇人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长的,非要身份尴尬地住在娘家,受继母的冷眼,也不肯回来做她的侯夫人!
门口珠帘一动,他双目通红吼道:“不是说了不许随便进来么!”抬头一看,却是脸上有些凄惶的表妹孟青琴,他一愣,放软了语调道:“怎么是你,孩子们都睡了?”
孟青琴叹了口气道:“琼儿哭了好些天了,饭也不肯好好吃,太子来了也不管用,说来说去还是怨我的身份太低,拖累了女儿。”一边眼圈却已红了。
卫子清叹了口气劝道:“如今封太子妃的旨意已下,大局已定,只能看是否能将琼儿送进去当个良娣,太子看在卫家对他有恩的份上,又是自小的情分,定然会分外宠爱于她,早日生下皇长子,将来太子登基,未必没有机会……”
孟青琴眼圈红了,低声道:“便是良娣,也要嫡女出身,若是琼儿能记在管夫人名下,那倒还好,如今子清哥您盛怒而回,想必是不能了。”
卫子清想到管夫人那软硬不吃的态度,闷哼一声道:“她是想拖死我呢,哼,且走着瞧吧,看她将来能在云阳侯府存身不,我和皇后再合计合计,看看能否给你额外荣恩,赐个诰命的身份,这样也可以。”
孟青琴心头苦涩,知道这是极难的,皇后对自己实际也一直是看不起的,不过是想着琼儿乖巧,自己身份低,做了太子妃她好拿捏罢了,如今想要给自己诰命,难上加难,更何况管夫人身后还站着云阳侯和清微教?
卫子清却是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今日那边说,去年云阳侯曾托商人送来我们府上一封书信,我似乎没有听到你提过此事?”
孟青琴心里一惊,连忙笑道:“并没有呢,若是如此重要的书信,岂有不转呈给您的?侯爷不信,再问门上的人便知了,每一封书信,都有清客登记来处的。”
卫子清纳闷道:“我也是说,如此重要的书信,若是早点收到,我也好安排一番,兴许她早就回了府,太子妃之位,未必能花落别家,如今听她意思,似是怨恨她一进京我没有去接她,反而是你去了。”
孟青琴脸上一僵,上次自己自作主张,已是被表哥和姑母责骂了一顿,赶紧笑道:“依我说,只怕并没有什么书信,不过是云阳侯怕女儿怨怪自己另外娶妻生子,因此信口这么一说罢了,又或者这信早被他的新夫人扣住了也未可知,百越到此,路途遥远,那商人途中丢失书信等等更有可能,侯爷还是别纠缠这上头,眼见这条路子是不通了,还是另外想个路子才是。”
卫子清叹了口气,果然不再想这事。
第69章 访师
清晨;谢佑便带了一双女儿出了门,到了云阳侯府门首,家人通报;管千山闻报;即便出来迎接;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一对韶颜稚齿的美人,却是呆了一呆;然后吃惊道;“阿云,”
两个少女一齐抬头看向他,一个清冷自持地颔首致礼,一个好奇却礼貌性地露出了微笑;一模一样的容颜;他却很轻而易举地辨认出来,哪个才是自己女儿的徒弟。
谢佑笑道:“想必侯爷已是明白我因何而来了,不错,我方找回的长女,便是令嫒管夫人的徒弟。”
管千山压住心头的惊异,一边将谢佑一行人让入府内,里头管夫人却早已在厅门口等候,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急云走了进来,也是吃了一惊,谢佑又对着管夫人深深作揖道:“管夫人,小女流落民间,得蒙夫人收留并传绝艺,谢某感佩在心,将来如有差遣,无敢不从。”
管夫人看着急云,眼圈却是红了,上前一把搂住了急云,说道:“我还以为你已是出了意外,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你还活着,已是赶来京城,不料我爹都已到了京城,你还没到,却是把我和你师兄急得不行,几乎要亲再去找你了!”
急云不觉也眼睛湿润,低声道:“师父……我好好的,只是遇见了生母……没及时捎信,是我的不是。”
管千山让人上了茶,若有所思道:“恭喜谢相骨肉团聚了,这么说……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让九月嫁给晋王的晋王妃,便是急云了?”
管夫人一怔,回过神来,脸上一沉道:“是那个有心疾的晋王?”一边双目凛然如电地望向了和急云长得一模一样,进了厅里就一直有些拘谨的少女,她进了京,就听说了教内的外门弟子谢玉衡走义绝桥退御赐婚姻的丰功伟绩,如今才知道这事居然和自己徒弟关系密切。
玉衡被她看得不由地向后一缩,却又鼓起勇气道:“是我的不是……连累了姐姐。”一边眼圈却红了,管千山笑道:“这不能怪二小姐了,能想到以义绝桥的方式来退皇家的赐婚,二小姐虽然稍嫌鲁莽,却当真是聪明伶俐,想来当时皇上改了赐婚的人选,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你的双生姐姐还活着吧,只是如今,却再无转圜之地了,否则,皇家颜面无存,今上……是个柔中有刚的人……”
玉衡眼睛一热,她若是当时知道当时的后果会是连累自己失踪多年的双生姐姐,她宁愿自己嫁也绝对不回去退婚的!只是如今说这些已是多余,只能将来尽量弥补赎罪了……
管夫人脑中已是转过好几个方法,却是发现自己也没办法解决徒弟的这个问题,即便是父亲肯拿丹书铁劵来换她不嫁晋王,皇家被连退两次婚,谢家连带管家,今后全都完了,当时不发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后也定然要找个理由秋后算账……
她神色黯然了下来,急云宽慰道:“晋王挺好的,师父不必忧心,师伯也对他挺推崇的呢。”
管夫人却是想起来:“你师伯也住在我们这儿,一会儿你进去见见他吧,还有你师兄……他这几年一直很内疚。”
管千山笑道:“宗门大比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们可有把握了?我没记错的话,谢二小姐,应当今年也是要参加大比的吧?听他们说你颇有天赋,应能通过。”
玉衡脸色黯然,低声道:“我……不成的,遇到了阿姐,我才知道我那些剑招,都是花架子,内力上不足,只怕不堪一击。”
管千山和管夫人尽皆愕然,管夫人道:“不该吧?清字门是重招式一些,然而内力运用上,也颇讲究运用的巧妙,强调以五分内力,结合巧妙招式,便能发挥出十分功力的。”
玉衡面红耳赤道:“兴许……兴许师父他们觉得我只是强身健体,将来又是王妃……所以……”声音细如蚊蝇,人却是快要哭了。
谢佑不忍看女儿窘迫,笑道:“原是我当年托了张掌门的时候没说清楚,只说了想女儿身体强健,将来有些自保之力。想是他们看玉衡将来到底是要嫁入皇家,无须如此辛苦,便没有深教吧。”
急云也解围道:“前些日子妹妹却是拿了本清微形意剑谱来,我们二人研习了一番,觉得颇有收获。”
管千山略一沉思,笑道:“是了,形意剑谱是双人剑法,前一代的掌门也是武学上的奇才,专门创了此套双人剑法,想让清字门和微字门的隔阂消失,可惜此剑谱创成后,几乎无人有兴趣……如今看来,倒是为你们俩量身打造的。”
管夫人也有些好奇,道:“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到后园一观?”
谢佑知道管千山和管夫人均是武艺高手,若是略加指点,女儿们定当收获良多,连忙笑道:“能得两位指教,自然是极好。”
管夫人站了起来,却是吩咐下人去通知叶默存和卫瑾也到后园小校场去。
一时连冼夫人、管英都来了,卫瑾看到急云,一贯清冷的脸上,也显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之前知道小师妹还活着,就日日的数着日子,等着师妹什么时候到京城,结果连管英那个讨厌鬼都来了,师妹还没有来,他几乎又要怨怪外祖父既然决定上京,为何不和师妹一同出发了,这样的等待太煎熬,然而今日居然意外得见,简直是天降喜事,直让他不知所措,然而师妹已经变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半晌后只憋出了一句话:“小师妹……对不起……你还活着,真好。”
急云终于露出了脸上的笑涡,她只觉得穿越到了这里以后,自己的表情似乎比从前多了些,似乎是,这边,在乎自己的人更多一些,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新鲜而触动,自己仿佛因为被这么多人需要着、在乎着,而也变得更重要了,更有存在感了。
后园里因昨夜下过一场雨,风吹得落花满地如铺红茵,枝上半开的红花犹带露珠,经过初升的阳光照耀,浑如红锦上缀着万颗明珠,分外灿烂夺目。急云与玉衡二人站在园中,轻舒双臂,挥舞宝剑,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嫩藕般的手臂,二人均是一样的雪肤花貌,与园里的红花绿叶正是相衬。一时之间,围观诸人,尽皆屏息,只余剑招破空的声音及宽袖腰带烈烈之声。
转眼十二式演完,管千山仍怔怔地呆着,看着她们二人这般舞剑,他却是赫然想起十多年前在后园看女儿舞剑的样子,也是一样的青春骄人,时间倏忽而逝,如今父女之间却起了隔阂,再也回不到从前。
管夫人也是满心酸涩,看这两个妙龄少女舞剑,她何尝不也是想起当年也是这般舞剑给父亲看?只是如今父亲身旁有了娇妻,有了爱子……
急云与玉衡收了剑招,看往他们,管夫人定了定神,笑道:“不错,这剑招果然很合适你们二人用,只是二小姐还差了点火候,剑招虽然熟练,只是下盘虚浮,握剑力度也不够,若是高手,便能一眼看出你的弱点,攻击之,若是对战的也是多人,那么阿云未必来得及回救你。”
玉衡有些惴惴,管千山却笑道:“已是相当不错了,没二小姐说的这么差呀?应当还是下过苦功的,想必最近也加大了内力的训练吧?剑气也已经有了出来了,只是二小姐还不会完全灵活的运用你原有的内力,因此有些后手不接,然后打乱节奏,好在你颇为机变,居然能很快又掌握回节奏,另外似乎气血有些虚,因此运气似乎不太顺,这倒是可以让你叶师伯给你开个方子补养补养。”
一边站起来持剑演了几招,却是适才玉衡有些乱的那几招,细细说与她应当这个时候应当如何运气,却是比急云的眼光要毒辣得多,果然一说玉衡便明白了。一边又对急云道:“你剑招和内力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足原在于你有几年是自行修行的,本来你师父这几年还需传你些剑招,循序渐进,如今你却是缺了这训练,另外,你与玉衡对剑的时候,总不自觉地刻意去配合她,以至于你自己也有些不够专注,不过你们二人到底是双生姐妹,契合度已是我见过最高的了,这套剑法之前不是没有人研习过,却因合作的二人多不能配合默契,相互信任,最后一拍两散的。”
一边又对管夫人道:“宗门大比两个比武项,一个单人比武,一个组队双人比武,均是轮着比赛,最后得分累加,排出前五十名入内门,我看她们二人若是组队,倒是稳的,只是瑾儿却又落了单,按规矩却要随机搭配,颇为吃亏。”
管英一旁已经吱哇乱叫:“阿爹!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宗门大比啊!我可以组队啊!我和阿瑾很合拍的,一起大杀四方!”
卫瑾几乎控制不住要崩的脸,理都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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