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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媳-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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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苗只得先照李聪的做,以示其弱。然后再柔声解释道:“上次事情只是我跟五哥开的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

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玩笑,什么时候是真,难道只要做错事都可以用“玩笑”二字作答,推卸责任吗?

“我没有当真。”李聪答道。

“只是疏远我了而已。”花苗接道,语气哀怨。

没想到花苗这么直接就把他没说的话说了出来,李聪讪讪的说道:“我毕竟是已经成家的男子,跟你们这些姑娘家处的太近,对你们名声不好。”

“我跟秀秀一块儿从小玩到大,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怎么会有人说闲话呢?”

不是亲兄妹,关系再好也不是,更何况两人说不定就差点儿成了亲。泥煤,耍这招。杨柳紧紧抓着手里的野草。

“这嘴皮子,可比我想象的要利索呀。”余氏似在提醒。

“秀秀,你睁大眼看清楚,有人当着你就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背地里却以这个为跳板,趁机接近你的男人,这种人着实可恶。”杨柳忽然转头,认真的对秀秀说道。

“不会的。”秀秀总觉得杨柳是在指花苗,对她的话有些抵触。

杨柳摇摇头,遗憾道:“太年轻了,还是太年轻了。”

余氏无语,杨柳的说法总让她有种看自己的既视感。

“不过秀秀,防人之心不可无,嫂子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希望没有一语成谶的时候。”

“你五嫂说的没错,打着好姐妹的旗号接近你的男人,这种女人最不要脸了,说不定就是想取而代之。”余氏也道。

秀秀身子颤了颤,她知道花苗对她哥还没放手,余氏的这番话让她想到了自己。难道花苗真是借着她的关系才好接近五哥的?

这样实在太可怕了。

杨柳和余氏两人已经把视线转移到李聪那里,自然没有注意到秀秀煞白的脸色。

李聪的腿脚已经缓了过来,正一手掌着地面起身。

“你歇着,我先走了。”

“李五哥,你不觉得奇怪吗?”花苗只得撇去徐徐图之的做法。

“奇怪什么?”

“杨…嫂子才嫁到李家屯多久,就先后有三个富贵表哥找上门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亲戚间正常走动,有什么好奇怪的?”李聪不在意道:“我先去忙了。”

“你不怕他们是来抢杨柳的吗?”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这句话,李聪怕是睡觉都不安稳,但如今杨柳怀孕就给了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笑笑,“抢不走的。”

见李聪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花苗乱了:“说得好听是表哥,表哥也是男人,男人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还能因为什么?!”

☆、一五三、 信任危机

妈蛋,就是说老娘乱搞男女关系了?杨柳咬牙切齿,握拳一捶地面就要站起来冲上前去。

余氏和秀秀忙一人伸一只手拉住了她。

“理那种人做什么,说话跟放屁似的,谁信啊?”余氏劝道。

秀秀说不出这种粗俗的话,只得结结巴巴的劝杨柳。她也是吓坏了,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花苗嘴里说出来的。要不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都怀疑花苗是不是被人冒充了,连这种话都敢乱说。今天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了,这盆脏水铁定泼到杨柳头上。

“就算是放屁,也把老娘恶心到了。”杨柳恶狠狠的说道。

“知道你不舒服,但你也先忍忍,看看老五怎么做吧。”她们仨趴在草丛堆里,不就是为了一证李聪的态度吗?

杨柳喘着粗气,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到李聪身上,她恍惚记得花苗说出这话后李聪就僵住了。

李聪先是一呆,再一惊,快走了几步到花苗面前扬起了巴掌。

“打,快打啊。”余氏在一旁看的着急。

秀秀和杨柳没有说话,但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也很赞同李聪一巴掌挥过去。

“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李聪狠狠的喘息几口,才慢慢把手放下。

杨柳讨厌这种腔调了,说什么男人打女人就没风度,殊不知碰到这种贱女人,就该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更何况这是维护自己妻子的名誉,有什么好留手的?

“我不打你,也是看在秀秀的面子上。”李聪继续说道:“我娘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小人似的挑唆。”

花苗先是被李聪的动作趋向吓了一跳。最后见李聪没有真打,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又放下心。

“是我胡说吗?我不信五哥你感觉不出来?杨柳的那三个表哥对她是什么态度?若不是你和她成亲在先。你自问有几成能胜过他们?假如我是杨柳,我为什么不选几个表哥。偏偏嫁给你这种穷小子呢?”花苗厉声道:“若不是她德行有亏,她是决计不会嫁到李家屯来的。”

李聪没有第一时间辩驳,显然他把花苗的话听进去了,因为这种忧虑不安,他曾经经历过,只不过是在得知杨柳怀孕后才暂时安定了下来。他又恍然记起杨柳对他说宁愿死也不愿嫁给他,是不是在一开始她就有其他中意的人?只不过被嫡母逼得没有办法,才不得不下嫁给他。

但他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他可以肯定杨柳在跟他之前是完璧之身,是不可能跟所谓的表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止李聪犹豫,就是余氏和秀秀都陷入了深思。她们和杨柳的关系处的不错,但也并不表示她们会一味的纵容她,更何况这是牵扯到女子德行的大事,她们就更不能装聋作哑。像杨柳这种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嫁到偏远村子来的还是她们生平头一次见到。而且杨柳的情况又跟杜氏的不同,虽然说杜氏也是李家的媳妇的,但名义上毕竟是李壮入赘的,她不算住到李家。而且杜氏在成婚之前一直跟李壮接触,算得上是知根知底。而杨柳这种半路空降到李家屯的。又从来不端小姐架子,认命般的听话做事,难道真的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才在其他方面想补救?

杨柳若是知道自己的恭顺反倒成了别人怀疑的原因,肯定要气得吐血。她一个贫穷家庭出身的早慧女孩儿,老妈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她只能是习惯跟同龄人相比多一分成熟懂事。可以说是孝顺、勤劳这些品质已经深深烙进她骨子里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朝穿越就全变了呢?她没过过那种大小姐的生活,又不知道杨柳本尊的生活状态,哪能仅凭一两句杜撰就能演出来?她哪有那么天才?!

他怀疑了,他果然怀疑了!花苗差点激动的叫出声,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同为女子,凭什麽杨柳就比她幸福许多。她不爽,别人也休想好过。

“李五哥。我并不是故意说嫂子的坏话,只是觉得奇怪。”花苗说道:“你要多留个心眼儿,毕竟你和嫂子成亲之前是不可能有他们表兄表妹相处的十几年时间长。”

是啊,相处十几年,嫁进李家几个月,到底谁的感情更深厚些?更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比旁人特殊,只因他是她的夫,她怀了他的孩子。

呵,李聪长出一口气,心里有说不清的难过。明明不应该怀疑的,这几个月的相处不是作假,然儿接连几个杨柳的优秀表哥跳出来,暴露了他掩饰的自卑和信心不足。他不也深深的觉得,杨柳应该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围着灶台,家长里短吗?

杨柳仰躺着看天,难过的想要流泪。她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证明她是能和李聪踏实过一辈子的人,没想到有人说上两三句,他就听进去了,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就抵消。是啊,她可是个大家小姐,又怎么会甘心嫁给乡下人,做个农家妇呢?杨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性格的问题,总觉得自己并不像小说里说的那般惬意——憨厚汉子暖娃娃,她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居然也有烦都烦不完的东西。她一直觉得李聪是个孩子,即便她再努力培养他的观念——他是她的夫。可事实上,李聪的胆子并不如他的块头那么明显,他不够自信,总是会患得患失,当天上真的掉馅饼下来,惊喜之后他又会开始恍惚这是不是真的。

杨柳感觉很累,在现代的时候,她只有老妈一个人,却感觉拥有了全世界,可她到古代来,有这么一大帮子亲人还有朋友。却感觉还是一个人。其实她也怕,只是装的好像不怕,却还要给另外一个人树立信心…现在想来杨柳都忍不住给自己高度评价:圣母啊。还闪闪发光的那种。

“我想家了。”杨柳说道,更应该算是自言自语。

闭上眼睛想止住眼泪的淌出。心底的悲伤还是溢满出来。

“哎,你怎么哭了?”结束沉思的余氏第一眼就看向杨柳,却发现对方在一个人无声的流泪。

“我想和离了。”杨柳一边拭泪,一边睁开眼说道。

“啊,为什么?”余氏一惊,她都打算相信杨柳的,偏偏杨柳不准备把戏唱下去了,“你要是和离了该怎么办?你一个女人。到时候大着肚子,婆家都不好找。啊,你难道是羞愧难当?”

“嫂子,你不要做傻事啊。”秀秀也劝道。

“也是,我是还没准备好。”杨柳坐起来,只凭一股冲动就想当然,是不现实的,不过羞愧难当吗?她拍拍屁股站起来。

“我就说嘛,有些女人不能惯,有些男人靠不住。”杨柳都没发觉到她在模仿余氏的语气。“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男的女的不要脸的就勾搭在一起,还背地里往正牌夫人头上拉屎。”

“娘子。你怎么在?”李聪羞愧难当,对杨柳的言语侮辱并没有反驳。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打算相信,却还是把花苗的话听了进去,开始怀疑杨柳。

“我不在,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杨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聪,才面向花苗,“背地里说人是非,是不是很爽?!”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既然都怀疑了,为什么还不敢大声质问?花苗也没打算和杨柳姐妹好。自然不客气道:“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事实。什么是事实?你说的就是事实?几个天南地北的表哥都被你说成跟我相处了十几年,那你和屯子里这么多男人在一个地方相处了十几年,是不是也他们有一腿?嗯?”

相比于花苗的还是杨柳说话可就真的是老实不客气,一针见血。

“你胡说,我没有!”花苗涨红了脸。到底是个没出嫁的女子,说话还是不如杨柳放的开,而且杨柳的话更恶毒,简直就是说她是个万人骑的妓子。

就是李聪也不由得开口唤了一声杨柳,毕竟花苗是秀秀的朋友,不好太过。

“在你开口劝我之前最好,想清楚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要是悲天悯人那最好出家当和尚,世俗不是你这种高僧待的地方。”杨柳压下心底的失望,冷冷转头道:“哦,我说错话了,哪是悲天悯人,不过是维护你的小情人罢了。怎么,又在老娘面前上演‘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戏码?”

李聪辩驳:“我跟她不是你……”

“不是,就给我闭嘴!”杨柳在人前是怎么都会给对方几分薄面,但若是真的在气头上,那也是管不住火气的,“不然咱们就和离!我成全你!!”

“你…”李聪挥起了巴掌。

杨柳可没有视死如归似的还把脸凑近,只是定定看着他。

“要出事了。”余氏暗叫糟糕,忙跳出去阻止。

秀秀跟在其后,去拉李聪的手。

“你简直不可理喻。”李聪放下了手。

“放心吧,你很快就见不到我了。”杨柳心头一酸,却还是在转头的时候把眼泪逼了回去。

对上花苗有些得意的眼神,杨柳的心情突然变得平静。她愤怒不过是因为她以为李聪是她的男人,现在看来也敌不过心中的不信任。

她走到花苗面前,挥手。

啪!

四周俱静。

“你敢打我?!”洋洋得意的表情被突然传来的火辣辣感觉代替,花苗抚着脸颊,怒视着杨柳。手一挥,就要把这一巴掌还回去。

杨柳快速的一挡,再把花苗的手往下一按,又是啪啪两个巴掌甩了上去,疼得花苗哭爹喊娘。她虽然是个乡下姑娘,那也是没做过粗重活,一直被娇养着的,哪受过这么直接当面的侮辱。

使劲的几个巴掌,杨柳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垂下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她对着花苗说道:“贱人还真是皮厚。”然后她转向李聪说道,“我他么没想到第一次打人居然是为了个不信任我的男人。呵——”

一把把花苗推搡在地,杨柳略弯腰,一手叉腰,一手虛指着花苗的鼻子,学着小太妹的样子放狠话:“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一张臭嘴,管不住你那双腿的话,老娘就把今天的话坐实了,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睡的破烂货的滋味。”

说罢,看也不看李聪一眼就直接离开。

☆、一五四、 求亲

只尝了一口,子墨就把炸鱼皮放了回去,嘟嘴道:“还是五婶做的好吃。”

“明明味道就是一样的。”子轩看着子墨,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我看你是又想去乡下玩儿了吧?”

“那是奶奶家。”子墨纠正道。

难道就不是乡下了?子轩没再争辩,让子墨赶紧读书。

“后天就要去学堂了,少读一两天有什么关系?”子墨背着手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圈圈,“娘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又没有管铺子里的事情,也整天见不着她人影。还有爹,好几个月没见了吧,到底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就见他捎了点东西回来,也不知道他人到底在哪里。”

兄弟俩天天呆在一起,子轩却有种子墨一下子长大的感觉,知道关心人了。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事,我们只要乖乖的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好。”子轩问道:“你要用的东西都让小厮给你收拾妥当了吗?”

“又不是头一回上学堂,走之前再收拾也来得及。”子墨摆摆手,其实他还没开始动手收拾。

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哪里学的这些大人们的说话的语气?子轩摇摇头,又把注意力投注到书本上。

“我们去看看爷爷吧,今年都没陪他过中秋。”子墨坐不住,就自己找去处。

“爷爷这会儿肯定在忙。”子轩犹豫道:“我们先去问问杜汉爷爷吧。”

等两小从杜汉嘴里听到杜汶现在可能不方便见他们的话,两小还是稍稍难过了下。感觉家里的大人们都在忙,他们被彻底忽视了一样。

“汉爷爷,你看起来好高兴哦!”小孩子都是灵敏的。

“那是因为你们杜绝叔叔要娶亲了。”杜汉笑道。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翠北,还是个不错的儿媳人选。他刚刚已经跟杜汶通过气,对方也大为赞同,只是说到动情处。又难免唏嘘起生命的无常。他从常青堂出来,拾掇拾掇。就要去杜氏那里正式为他儿子求亲。

“就是穿红衣裳,骑着高头大马,把新娘子接到咱们家里来住吗?”子墨兴奋道:“是什么时候?”

“汉爷爷也还不知道,最快的话也得明年开春吧。”杜绝是他唯一的儿子,私自给他定下奴仆的身份已经让杜汉觉得很对不起,自然在杜绝的婚事上,不可能有半点马虎。正常的婚嫁过程,是一步也不能少的。

子墨又一连问出好多个问题:“新娘子是谁?漂亮吗?我认识吗?”小孩子对未知的事。比较好奇的。

八字才有一撇的事情,那一捺不划下来就永远合不成一字,杜汉也没说翠北的名字。刚才激动之下已经说快了嘴,要是最后亲事没成,别人还会说杜氏故意刁难。所以杜汉呵呵笑了笑,“很快会知道的。”

“汉爷爷好小气哦,这种事情都不跟我们说。”等杜汉走后,子墨皱皱鼻小子,对子轩说道。

如果你不是六岁,而是十六岁的话。杜汉才可能会当场就告诉你。小孩藏不话,要是不小心咧出去,最后事情又没成。那女子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摆?杜汉这么做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回吧,出来转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子轩当先走在前头。惹得子墨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才提步跟了上去。

“小姐,杜汉总管在外面求见。”

“唔。”杜氏从绣活里抬起头,实在想不通她爹的这个贴身管家加兄弟会有什么事情要见她。她把绣花棚子放下,自己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肩膀,“让他在偏厅候着。我等等就去。”

翠北道了声是,先把杜氏铺开的一摊子收拾整理好才退了出去。

“汉伯可是好久没到我冬芳院来了。您老身子可还好?”一进门,杜氏就笑着问道。她这人恩怨分明。小时候杜汉待她不错,她也不会不给对方几分薄面。

“多谢小姐关心。”杜汉忙起身拱手回礼,“老头子身上尚算康健,只是年纪大了,难免会有几分力不从心。”

杜氏坐在上首,摆了摆手让杜汉坐下,说道:“年纪到了,都是这样。杜绝哥哥已经成人,可以独挡一面了。”算起来,杜绝还是她的童年玩伴之一。杜氏想了想,“杜绝哥哥年龄也不小了,汉伯还没考虑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吗?”

“哪是我不着急,那也得他看的上才行。”杜汉还在想怎么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呢,杜氏就很快提到这茬儿了,他连忙道:“老奴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厚颜求小姐一件事。”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求不求的。”杜氏笑道:“汉伯开口,侄女能帮的一定帮。”

“那老奴就直说了。”杜汉也是心急,既然查看过后觉得翠北不错,早点把这门亲事定下来,让他们觉得早点成亲,也好了却一件他多年的心事。

杜氏颔首,伸手端起了茶杯。

“绝儿看上了大小姐身边的翠北姑娘,老奴想求个恩典,请大小姐割爱,把翠北姑娘指给我家绝儿。”

杜氏喝茶的动作有微微的一个停顿,却还是缓缓把茶喝完,才笑着看向杜汉,“杜绝哥哥还真是好有眼力,一下子就挑中了我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杜汉最怕的就是让杜氏对杜绝起疑心了,毕竟翠北的身份地位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他们又是老爷那派的,不能不让人疑心是借机要削弱杜氏的权利。毕竟要培养一个得力的助手,可不简单是时间的问题。

“小姐若是舍不得,就当老奴没说过这话。”杜汉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杜氏倒好奇了,“杜绝哥哥难道不是很喜欢翠北的吗?不然怎么会让您来求我呢?我这个丫头聪明伶俐,绝对是个贤妻,应该还不至于遭人嫌弃吧。”

“绝儿的幸福重要,可大小姐和杜家的安定更重要,老奴不愿意让大小姐左右为难。”

“为难倒是不会,只不过重新花些时间去培养一个罢了。”杜氏倒是诚恳,“我就好奇,杜绝哥哥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翠北的呢?”

这话问得可是陷阱重重,若是在他们回杜府之前就喜欢上了,未免就有早就勾搭上的嫌疑,说不定还会怀疑翠北是不是通风报信,把家里的消息传给了杜汶,所以才有他们一行人冒雨急行的事情。若是说实话,那趁杜氏不在家的时候看上了翠北,就有些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了。

“年轻人什么时候看对眼了,老奴也不清楚,也从不过问。只要是解决了绝儿的终身大事,老奴就高兴。不过,”杜汉话题一转,站起身来:“老奴可以保证,从过去到现在,老奴的忠心一直不曾变过。”

“哦?”杜氏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杜汉,犀利的问道:“我想知道杜伯的忠心是对我,我爹还是杜家?”

杜汉迟疑了一下,又忽的坚定起来,一字一顿,吐的清清楚楚:“是杜家。”

“很好,我会记得你今天的话。”杜氏说道。

从冬芳院出来,风一吹,杜汉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虎父无犬女,就是说话的气势也堪比老爷年轻的时候。

他仔细回想一下,是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才回到了常青堂。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成与不成就看大小姐是否点头放人了。

“翠北,你今年多大了?”杜氏坐在圆桌边,一手搭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奴婢今年十月就十八了。”

“十八。”杜氏一阵恍惚,好像她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嫁人了吧,时间过得还真快。

“还真是年轻。”她说道。

翠北把炖好的人参鸡汤盛了一碗,双手端到杜氏面前,笑道:“也不年轻了。在乡下像我这个岁数的人,孩子怕是都能打酱油了。”

“那倒也是,女子无论再风光,总得要走上嫁人生子这条路。”杜氏把碗放到桌上,“你有中意的人没?”

“小姐拿我逗趣呢,奴婢哪有喜欢的人?”翠北的脸上染上了两坨红霞。少女含春,就算是姿色普通,也被晕染出了两分美丽。

杜氏摇头,“哪家少年不多情,哪家少女不怀春?我不信咱们杜府这么多下人里你就没一两个瞧得上眼的。女子的眼光还是不要太高。。。。。。”

看吧,她一时是下人,在主子眼里一辈子都是下人,就算是婚配,也只能找个家丁小厮。凭什么她就不能后来居上,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怎么,连杜绝也不喜欢吗?”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翠北都没有反应,杜氏不由得奇怪了,莫非是她猜错了,真是杜绝一厢情愿?

“啊,奴婢怎么会嫌弃杜绝大哥。。。。。。”从自己的内心活动中清醒过来的翠北才意识到杜氏说了什么,下意识的接口。

杜氏意味深长的瞥了翠北一眼,“今天汉伯亲口替杜绝求亲,原本我以为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呢,看来是郎情妾意。如此,我怎么能反对呢?”

翠北觉得杜氏的眼神里应该有什么她疏漏了,但杜氏的速度极快,她没捕捉到。又恰被突来的惊喜砸到,晕乎乎的她更是没看见杜氏眼里的深沉。

☆、一五五、 为母

“到了学堂之后要好好听先生的话,跟同学好好相处。”文氏一边理了理大山的衣袍,一边嘴里嘱咐道:“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一定要托人回来告诉我,娘好给你备着。”

“我知道了,娘。”大山口里一边应着,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文氏刚刚才理好的衣袍,又被他扯皱了。那些看起来很有可能成为他同窗的那些学子,一副好自信,好自信的样子,他能比得过他们吗?

虽然是早就下决心要让大山念学堂的,真正到交束脩的时候文氏还是忍不住心疼。三两银子半年,还不加年节的孝敬,书本生活笔墨,还要扯几匹好布做几身换洗衣裳,难怪这么多人都念不上书呢?要不是他家因祸得福的一百两银子,怕是她也没那个胆量敢送大山去学堂。送不起呀,三两,得花多久才存的下来。

“进去吧,第一天到学堂可不能迟到,免得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文氏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大山的肩头。

“大哥要好好学习呀。”巧巧握拳给他鼓劲。

大山点头,又下意识的朝文氏身后望了望,才颇有一些失望的对文氏鞠了一躬,随着新生入学。

母子连心,文氏怎么不知道大山是在找李强,可他没来,她还能绑着他来不成?

“哟,我说这一大早的,你们母子三人穿的这样光鲜是来干啥呢,感情是送大山来念书啊?”从做姑娘时就和文氏不太对付的文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朝晖书院的大门,才看向文氏,“这里念书可着实不便宜,你是打哪里发了横财?”

“你管我发没发横财,我送我儿子念书又关你什么事?!”文氏斜睨了她一眼。姿态端得高高的,“看好你锅里的饭,别瞎操心人家是吃肉还是炖汤。”

“你是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文秀怒道。

“意思虽然差不多。但我可没这么说。”

“你哪还有脸这么说,有夫家不回。偏偏赖在娘家。”文秀看了看文氏身后,“我看李强也没来,咋的,是被人送回娘家了?”

“关你屁事!”文氏一下子变了脸色,“你个被人抓奸在床,休回娘家的人还有脸嘲讽我?”

文家的田地少,自然很快收回了庄稼。这些天时不时的就有文老爹在耳边叨叨,文氏也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但文老爹要去讨公道的时候,文氏又紧拽着他的手不放。她是不好意思闹得这么僵了再回李家,但也不是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可以肆意挤兑的,拿她跟这种女人相比,她觉得没脸。

但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文秀就是脸皮再厚,被人在大街上当面戳穿老底,也是又羞又臊,感觉整条街的人都把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了一样。她的脸上因为恼怒带上了两坨愤怒的红晕,手指颤微的指着文氏。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尖锐,“你再给老娘说一遍!”虽然她是脑子犯浑,糟蹋了好日子。有不好的过去,但她也还是想嫁人,有个知错能改的机会。文氏当众这么一嚷嚷,又会让多少人知道,她又如何再嫁得出去?!

“想让我再说一遍?”文氏微微前倾着身子,挑衅道。

“你敢?”文秀惊怒,指人的手便变成了巴掌,要扇向文氏。

文氏截住文秀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肃然道:“你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搭理你。可若是你想欺负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文荷花可不是泥捏的。还有。再挤兑别人前,也看看自己的屁股干不干净。我劝你也惜福些,说话,做事总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你不要脸,你孩子还要嫁人呢!”

“用不着你教我。”文秀没敢再辩,匆匆走了。

两个大人之间的争吵也没半点避着巧巧的意思,她在一旁不出声的看个清楚。只要良知还在,任何人都有软肋,哪怕是这个看着有些放浪的大姨母。

文氏调转了脚步,巧巧不用对方说话,自己就提步跟在文氏身后。

受今年的天气异常影响,米粮的价格还是涨了,文氏买了一斗新米,心疼的咧了一路。虽然家里是有新米,但还要交税,今年老天爷不肯赏脸,地里几乎都没有收成,凑不凑得够税还是个问题呢。而且她手头有钱,自然不可能带着孩子还在娘家白吃白住的,那她岂不是真的变成累赘负担了?

得赚钱!文氏算了算,若是照这样只出不进下去,很快会坐吃山空的。特别是粮食就是很大一部支出,她少吃点,吃差点没关系,总不能让孩子吃苦。她当时把他们带上可不单单是赌气,更不是把他们当做她重心底气十足的回到李家的筹码,不过是想证明她一个女人也是能把孩子带大的。

不过,李强还真做得出来,她都送口信说大山今天入学了,居然硬是狠下心肠不来。她无所谓,难道他对几个孩子也一点都不关心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父子吗?原来这样简单就碎的拾不起来,太让人心寒了。

此时,离朝晖学院五里远的星辉学院。

余氏看着穿着崭新衣裳的狗蛋,自己拿着书袋走进学堂,突然有些难过的心头不是滋味。她家也算不上是穷户,狗蛋却连个书童都没有,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别的少爷公子什么的,东西都是有书童提着,如此更显得寒酸了。况且她家狗蛋明天就要去参加童生考,怎么还能在搬物洗衣这种小事上耽搁时间呢?

狗蛋转身对余氏挥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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