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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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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令公辛苦了!孤这次带来了一万石粮草,折令公应该也带的有吧?”郭荣微笑着看向折从阮。
“回殿下,带了一万石粮草存放在军营,有三个月用量已经足够。”折从阮比较乐观,颇有信心的样子。
粗略算起来粮草是足够了,但大军一开动,除了自带部份干粮,还有战马马料和干草,又要征调民夫后续运送,这是会消耗一部份的,不过永兴军袁鳷继续运来粮草辎重,问题也就不存在。只是路程太远,拖久了就会把关中财力抽空,伤不起。
“入冬下雪之前,必须拿下会州!”郭荣斩钉截铁地说。
百泉县只有东、西、北三面城门,南面处在阳晋川河岸边,那是一条五六丈的深沟河谷,开城门的话需要建很长的桥,所以南面没开门,也是城内比较安全的地方,军粮库房就在城内西南角,占据了很大的面积,这是临时征用民房扩建的。
正是天干物燥的季节,库房内的泾源军士兵守卫森严,更有一队队哨兵在各处粮库之间巡逻,郭荣转了两圈,见各处库房外都有几口装满清水的大缸,房屋墙脚下都挖有深沟排水,防火防潮做得还算不错。
见郭荣面露满意之色,转身往库房外走,两位老帅亦步亦趋地跟上,史懿便提着长袍下摆上前几步引路,笑道:“殿下!这边……行营军衙设在西城门边,那儿原是一座商户货栈,院落宽敞可驻兵防卫,设施齐全,现添置了一些,作军衙正好。”
郭荣点点头,让跟随的赵匡胤回军营,搬运行李及王驾仪仗过来安置,幕僚带公文箱和一应办公用品前来,会州行营军衙当天下午就设立,开始运转。
琐碎事务处理完毕,赵匡胤忙进忙出地安排防务,指挥随从搬运桌案设置公房。两位老帅年纪一大把,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郭荣便挥挥手笑道:“二位令公可先回军营歇着,明日全军休整一天,一早再过来商议军情。孤到了前线,先上凑父皇,报个平安,还得联系冯继业,不知他那边是否已出兵,若能调动拓拔氏北上最好,那时南路军便可从容出瓦亭关。”
“殿下所言甚是!老臣正要进言,不想殿下也想到了!”折从阮抚须微笑,拱拱手告退。
“史令公久镇泾源,兢兢业业,孤当如实上凑,为令公表功!”史懿态度不错,恭敬有加,郭荣也就不打算再计较他几年不进京朝见的事了。
“臣年事已高,此战之后,也无力再为陛下效劳,犬子德远年过四十,谦良恭谨,殿下若不嫌弃,以其牵马坠蹬可也!”史懿趁机进言,托付后事。
“令公老当益壮,何须如此!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衙内若有将才,自当重用!”郭荣安抚道。
亲自将两位老帅送出门,郭荣召来王朴和赵匡胤,命王朴取出大幅地图,在地上铺开,随手从亲卫手中拿过一支长枪,点在瓦亭关处,然后向西划过瓦亭川与屈吴山之间,继续向西到达祖厉河,北上到会州治所会宁停了下来。
“百泉县到祖厉河三百余里,转北上到会宁约一百二十里,这条行军路线很不好走,得派出得力将领为前锋,扼守险要地形接应主力,否则有可能中埋伏。”王朴擅长军略,不但很有大局观,细节上也不含糊。
“孤想着也是这样,入了敌境路径不熟,得让史令公找个得力的向导。向训用兵稳当,可以其率本部三千人为前锋。这几天天气还好,定于五天后正式出兵如何?”
“五天有点拖延……可命折令公先领兵赶到瓦亭关,这儿是进入会州的边境中转站,可先了解军情再作计较,这就要花几天,按先定日期是十月中,这还来得及。至于萧关羌将党金福,可暂不作理会,命杨廷璋监视其动静即可。
朝中旨意到灵州,已过去半个多月,章都监应该到了。冯继业残暴贪利,与夏绥羌和会州羌结怨甚深,只怕已经等不及,先出兵了!这样一来,会州南面的梁氏羌必有动静。”王朴算了算日子,很认真地说。
“咦?文伯说得是啊!冯继业有便宜行事之权,只怕真如你所言。行营还是设在百泉,前线战事由折令公定夺,孤后天随军去瓦亭关看看情况。只要宕昌羌和抱罕羌不出兵干涉此战,孤也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0130章 我不能
情况确实如王朴所言,虽然杨廷璋夺取了石门关,但对大局来说没什么影响。萧关又是块硬骨头,没必要去碰个头破血流。
而章钺所部禁军四千三百人先到了朔方治下的盐州,以散员副都使宣崇文率兵转道向西,前往温池县等着,到时好与朔方军在蔚如水边会师。章钺则率两百骑从,前往西北面的灵州见冯继业。
冯继业,表字嗣宗,祖籍河北邺都人,其父冯晖两次出镇朔方。广顺初年,冯晖生病,冯继业一度图谋杀害其兄继勋,以便无威胁,可自领留后。不久冯晖病逝,其兄冯继勋隐退,时年二十三岁的冯继业代其父为朔方留后,入朝陛见,以郊祀恩,加灵州大都督府长史,后迁朔方节度。
此次出征会州,朝中急递军报,以冯继业为会州行营北路马步都使。这个任命,早在薛居正一行人在会州出事返回朔方时,冯继业就有预料,所以在七月份,他就开始备战,以图一举收复会州。
因为在前唐、后梁时,会州本是朔方治下一州,后梁韩璞镇朔方,为西羌所败,会州丢失,连灵州治下的安乐军州也失去了蔚如水西岸的一半。此后几十年,中原朝代更迭,一直没能收回来。
在冯继业想来,会州只是下等军州,境内设有会宁、乌兰二县,另有州境东面的河池,西面的会宁关,南面的祖厉堡等军镇,若能收复,自然是由朔方节制,这样到凉州的路也通了,那么以后再兼个河西节度使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冯继业积极性很高,不但命兵甲作坊日夜赶工,打造铠甲、刀枪、箭支以备用,更把麾下一万二千兵拉出城,进行野外训练。虽然朝中有令,各镇兵甲作坊一律撤消,工匠迁往东京,但灵州是边境,处在西北唯一的钉子,冯继业自然不理会,而朝中也默许了。
章钺率二百骑到达灵州近郊时,便遇上了朔方军野外拉练的马队,约数千骑在枯黄一片的原野上奔驰,灰尘遮天蔽日,气势格外惊人。双方打过招呼,朔方军哨骑便引章钺前去见冯继业。
向西北数里,便见远处那灰黑色的城墙耸立在原野上,隔得太远,看不真切。近处洼地里,连营数里密密麻麻一片,内里散落有致,外围并没有营寨,这里似乎是临时营地。
骑从被留在外围安置,章钺只带了陈嘉一路前行,走进中军大帐,顿时被里面的旖旎风光亮瞎眼。只见一名头戴幞头,身着紫袍的年轻黑脸男子,歪坐在宽大的矮榻上左拥右抱,怀中美人雪白圆润的香肩裸露,高耸的****俏皮地弹出一半,上面覆盖了一只粗糙的狼爪,肆意地揉捏着,逗得两名美人嗯哼有声,吃吃地笑。
“啊哈哈!冯大帅真是好雅兴,身在沙场风流照旧,可见是成竹在胸了吧?”之前有哨兵通报过,冯继业仍是放浪形骸,章钺很是意外,不由笑着调侃。
“章都监请坐!”冯继业招呼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收起狼爪,一拍怀中美人,狎笑道:“去!给章都监上香茶!”
两女俏脸潮红,杏眼迷离着快滴出水来,闻言不约而同地打量章钺,见其甚是年轻英武,其中红衣女子目视章钺,却又对冯继业嗲声浪笑道:“奴家把这里的茶奉给他,你不生气吗?”
“你什么货色?章都监哪能真看上你?不过你去试试也好!”冯继业一脸玩味地看了章钺一眼,歪着头见怀中红衣美人起身,就这么衣衫不整,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如随风弱柳一样走过去,伸长玉臂勾住了章钺的脖颈,偎着他坐下,还把身子紧贴上去来回蹭动着。
“冯大帅!你这是……”章钺盘腿坐在矮几后不动如山,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冯继业。
章钺这次出任行营北路兵马都监,不但随军出战,还有监军的意思。冯继业既然玩这么一手,算是美人计吧,可见他的确是有所图的。
“美人香茶!一般人别说喝到,就算看一眼,他都得死!”冯继业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语气颇有些威胁的味道。
“这么说章某运道不错,竟得冯大帅青眼有加。”章钺当然明白他所说的香茶是什么,不由大笑着伸手一抄,将身边红衣女人一把放倒在怀里,大手贴着衣衫,顺平原攀上高峰,向那粉红色胸围子里面探去,结果却是肉感十足,松松软软的水袋一样没什么味道。
转头看向另一名白衣绿裙的女子,却见那女人低着头,身子向后缩了缩,一脸羞燥惊恐的样子。
“咦?这个不错!”章钺低头看去,那女人身材要瘦长一点,如瀑秀发遮住了面容,不过看脸形和琼鼻下的樱桃小口,姿容倒也非常不俗。
“你的香茶不好喝,去陪你家主人!”章钺坏笑着一把推开怀中女人,反倒一把将身后那名女子拉了过来。
“章都监!你别这样……我不能……”那女人别过头,又惊又羞,急得快哭出来,转头一脸求助地看向冯继业,见冯继业不理,又看向被章钺推开的那名女子。
结果那红衣女子一脸幽怨之色,狠狠瞪了章钺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分明是:你拒绝了奴家,袭了奴的胸,还说奴的香茶不好喝……恨死你!
轻松上手的女人没什么意思,欲拒还迎,半推半就才有感觉。章钺反而来了兴趣,强横地一把将这白衣绿裙女人揽入怀中,拂开她脸上遮住面容的长长秀发,这女人生得花容月貌,看起来有气质多了,年纪大概也就双十年华。
这女人惊得花容失色,受惊的小鹿一般双手死死地护在身前,一脸哀求神色,眼中浮起一层雾气,顺着眼角流出泪来。
“长得不错!可再美的女人,一旦沦为玩物,那也就是一具艳尸,而你……似乎心还活着,不容易啊!”见怀中女人流泪,章钺心生怜悯,不由感慨了一句,放开她肩膀,扶她起身,转头看向冯继业,见那家伙正惊讶地看着。
那女人闻言一怔,又获得自由,面露感激之色,飞快地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衫,迈着小碎步,逃也似地跑进了后帐。(未完待续。)
第0131章 忘了吧
“阵斩高谟翰,南下袭岳州,章都监果然名不虚传,如今见色不贪,却不知会州之利可舍得?”冯继业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问。
“冯大帅明鉴!会州之利在于西通凉州,南接泾源,境内产盐,可放养战马,有此四点,其利恐非你我所得。晋王殿下亲征,说不得要过问此事,并不是章某可以决定,而冯大帅也该面禀晋王殿下才是!”
这个冯继业果然贪婪,仗还没打,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在想着如何拿到战后利益。这种人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威慑,适当给点好处,才能让他真正卖力。
“可以啊!向晋王面禀此事,那章都监是否可以作保呢?”冯继业打蛇随棍上,盯着章钺问道。
“不行!章某作保份量不够,不过可先凑报晋王殿下,说明此事,准与不准章某管不了。冯大帅若不愿出力,章某手中四千精锐禁军,照样出击。”章钺不亢不卑地回绝,但也没把话说死。
“也好!有劳章都监,可先去歇息,等会儿随我回城,晚上来我帅府赴宴。”冯继业挥了挥手道。
章钺起身一礼,与陈嘉一前一后走出大帐,前行不远,忽见一座营帐旁一人闪身而出,正是刚才冯继业的女人,她身着白色短袄,浅绿色长裙,面向章钺蹲身屈膝行了一礼。
“若我没猜错,你叫卉娘,全名叫鱼雪卉,对吗?”章钺微笑着打量眼前的女人,倒真是颇有国色,身段妖娆,妩媚动人,怪不得郝天鹰曾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啊?章将军初来乍到,却如何得知?”卉娘一脸惊讶地抬起头问。
“郝天鹰在我麾下为指挥,他心里还惦记你,如果你愿意跟他走嘛……君子有成人之美,章某亦愿意仿效!”章钺笑着说。
“啊……”卉娘闻言瞪大了美眸,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呆了一呆,眼中闪过一阵黯然,凄苦道:“奴家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入为冯氏侍妾,哪还配得上他,让他忘了吧!”
都有办法为她解决,竟还如此薄情,见她转身要走,章钺心头火起,恼怒道:“站住!你说得轻巧,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么?四年前他离开朔方,现今仍孤身一人,你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奴还有个弟弟在冯府,再说……奴真的很怕……”鱼氏说到这里,不禁眼圈发红,哽咽着哭出声来。
“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派人通知我,帮你一并解决。”这女人刚才还在冯继业怀里撒娇,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章钺看了也是不忍,都要怀疑郝天鹰这么痴情,到底是不是值得。
不过想想也是,她都成了冯继业的侍妾,而心里又有别人,想不以身饲狼都难,也真是够纠结的……不过现在若让冯继业的士兵看见那可不妙,匆匆说了一句,转身飞快走了。
傍晚时分,冯继业下令收兵拔营,向北行数里,果然见灵武城东北角处,有一座巨大的军寨,这才是长期驻兵的大营。但章钺的骑从没有去,而是跟随章钺,城内另有一座小点的军营,可驻兵数千人。
陈嘉命亲兵都头率兵进驻,自与章钺随冯继业前往帅府,府内设有贵宾馆,但章钺不想在这儿住,打算晚上回军营,与亲兵待在一起,人生地不熟,安全最重要。
冯继业走路很快,大步如飞,进帅府大门、仪门,沿节堂一侧长廊往后侧门进二堂,两边厢房是帅府幕僚公房,里面正排才是二堂正堂,这里有冯继业的日常签押房,正堂是接见重要文武官僚,并举办宴席的地方。
冯继业吩咐当值牙兵道:“去!将节度判官押衙薛处存、行军司马李师问、知客押衙薛可言三人找来陪席!”
“章都监请!”冯继业引章钺进了自己的签押房,命随从牙兵取出关北地图挂在屏风上,一一说明了会州羌部各大势力分布,最后话题又转到了行军路线,及作战方略上。
“某之前已派知客押衙薛处存前往夏绥劝说李彝殷,希望他召回野辞氏,当时延州索大帅的人也在夏州,李彝殷倒是亲自接见了,却推说野辞氏有自己的族长,不肯听他劝,表示无能为力。不过没关系,有彰武、保大两镇防御,李彝殷也无能力生事。那么,我们就要渡过蔚如水,驱逐野辞党项。”冯继业指着地图说。
这地图章钺半点兴趣也没,他带有自己的行军作战地图,还是之前封乾厚以新法测绘,山地平原河流一目了然,比这个不知道清晰多少。
“那是沿黄河岸逐步进兵呢,还是直接寻找野辞氏主力作战?”前者是要稳得多,但费时费力,后者就怕野辞氏、拓拔氏主力一并调上来,那可有点危险。
“接下级军官禀报,你的士兵到温池了,可先让他们到鸣沙山下扎营,到时在那儿会师,接见之前发出的哨探,了解野辞氏的动静再行商议。”
“不知冯大帅兵力如何?马步各有多少?”因为盐州到温池,比章钺到灵州要近得多,自己麾下兵力冯继业已经知道了,章钺自然也必须了解冯继业的兵力配比。
“朔方全军战马配给达到八成,真正的骑兵只有八千人,去留守两千,出六千骑,步军七千出五千,共一万一千步骑,加你部就是一万五千,其中马步各占一半,算是不错了。对了,据说你部禁军还带有角弓弩、木单弩,这可是好东西。”
“这次回东京从殿前司领取的,角弓弩只有三十具,木单弩七十具,只可惜,唐代的伏远弩射程可达三百步,差不多一里远,而现在竟然失传了。”章钺很是遗憾地说。
“造价高昴,晚唐时就很少使用了,黄巢之乱后已不见流传于世。”冯继业也很有些感慨地说。
这时,判官薛处存、司马李师问、知客薛可言三人进来见礼,冯继业便给章钺一一介绍认识。薛处存约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威猛,看就是武官,与薛可言是父子两人,既为幕僚,又兼带兵。
行军司马李师问倒是个文官,却也是身材高大,年约四十余岁,自称是关中人,在朔方任职十余年了。
这三人是帅府高级幕僚,其余副使朔方已很多年没设置了。度支使冯继业兼任,副使兼管行政和榷盐,还有商贸等,实际也跟冯继业的幕僚差不多,而且还忙得脚不沾地,据说常据盐州白池盐场。
接风宴随即开始,但却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考虑到即将而来的战事,章钺也不能不应酬着,气氛也就热烈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0132章 碧玉镯
宴后,章钺告辞,走出帅府大门,外面夜色朦胧,一缕峨嵋月当空高悬,如冬日水面的冰片般若隐若现。
前方长街一片幽暗,唯有路面隐现一种灰白之色,街边站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见章钺带陈嘉打着灯笼过来,忽然跑到路中间,把陈嘉吓了一跳,腰间横刀都拔出半截。
“无妨!他身无杀气,应该不是行刺的……”章钺倒是淡定得很,口气温和地说了一句。
“敢问可是章都监?如果是……请随我来!”那少年有些犹豫地说。
章钺微笑道:“你姓鱼!是吗?”
“是的!”少年老实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章钺带着陈嘉跟了上去,到前面街口转进一条小巷,见巷口阴影中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正是白天所见的鱼雪卉,她居然没打灯笼,也不怕黑的样子。
陈嘉一见,脸上露出了暖昧的怪笑,转过身站在了巷口,见那少年要跟章钺进巷子,立即自作聪明地一把拉了回来,还连比带划地威胁着,吓得那少年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搞得像幽会一样,你想好了吧?”章钺没好气地笑道。
“章都监说笑了,这个是前些年他送我的碧玉镯子,你把这个带给他,若是真有心,请他自己来!”鱼雪卉屈膝福了一福,取出一个手绢折叠包裹的小方块递给章钺,转身便要走。
“等等……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想起这女人在冯继业怀里放浪的样子,章钺心里感到一阵阵不舒服,自己可千万别做了冤大头,帮自己麾下兄弟撮合这样的女人。
鱼雪卉羞愧地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口齿伶利地说:“那是冯继业故意要我们那样做给章都监看,我们不敢不从。虽然奴家也不是良籍的出身,曾在洛阳做过青楼歌伎,但只要不乱来,奴家守身如玉几年,下午那次也就忍了,却让章都监误会。”
“那你之前还说什么……残花败柳?啥意思这是……”章钺有些疑惑,这年头女人把节操看得很重要,守身如玉几年也是有可能的。
“郝郎他知道……你就别问了……”鱼雪卉有些难为情地说。
“哈!果然是在作秀!那你去吧!”看来这女人还真是身曹营心在汉呐!守身如玉几年挺不容易,倒是便宜了郝天鹰这小子。章钺拿着方帕包裹的镯子塞入怀中,见那女人走远了,便与陈嘉回军营。
两日后是十月初二,冯继业之前已完成兵力集结,现在直接点兵出发,章钺也随军同行,两天后到达鸣沙山以南的大营,与章钺所部禁军完成会师,但其时天色已晚,便宿营于此。
野辞氏党项人已经收缩势力,完全撤过了蔚如水东岸,连个游哨探马都没留。宣崇文已领兵先到一天了,西行三十余里赶到蔚如水河岸边巡视过,发现对岸也没有人烟。
章钺便找冯继业打听,结果冯继业说,八月时就派往会州刺探军情的探子,到现在一直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蔚如水西岸的会州一切都未知,充满了神秘感,冯继业也不想轻举妄动,便打算先休整几天,顺便等一等,若探子不回来再出兵不迟。
章钺觉得也是,回自己的营帐,接见了封乾厚和自己麾下一众军官后,想起郝天鹰的事,便让陈嘉去将他找了回来。
“哟!就留我一个人,受庞若惊呐!”郝天鹰自顾自坐下,大大咧咧地说。
“过来!”章钺一脸玩味地笑着勾了勾手指。郝天鹰看了看章钺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懒洋洋地起身坐到章钺的矮几对面,傻呵呵地看着他,静等下文。
章钺闪电般从怀里一摸,手心扣着玉镯,手掌扑在矮几上,见成功地吸引了郝天鹰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开手掌。郝天鹰低头扫了一眼,见是一个碧玉镯子,不以为意。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这么一个玉镯,是母亲留给他的,不由低头一看,果然很是眼熟,拿起来细看,脸色渐渐凝滞。
“你看见她了?她说了什么?”郝天鹰眼睛慢慢变红,一脸激动地问。
“别鸡动!别鸡动!”章钺大笑起来,脸色一肃,认真说道:“若你肯叫我一声章兄!我便告诉你!”
“草!你比乃公年纪小!不叫!”郝天鹰臭着脸,转头看几了大帐外,却也没起身的意思。
“老实告诉我,究意是你勾搭冯继业的小妾?还是冯继业抢了你的女人?或者是你看中,但没上的小娘?”章钺心里猜测着,一脸八卦地问。
“你觉得呢?否则某会送她这个?”郝天鹰没好气地说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随即又解释起来。
原来,鱼雪卉本是洛阳青楼歌伎,被入京朝见路过洛阳的冯继业看中,便为其赎身,带回了朔方灵州。但冯继业生活放荡,甚至是粗野,鱼雪卉并不喜欢他,可又不得不带着年少的弟弟鱼仲庆,傍身于冯继业。
而当时,郝天鹰还是朔方军一名牙军都头,因为常在帅府当值,随侍冯继业身边,一来二去,便与鱼雪卉熟识了,可他又没办法带走鱼雪卉,因为她有个弟弟拖着。
两人时常常悄悄幽会见面,时间一长,这事让冯继业发觉,差点一怒之下杀了郝天鹰,但在亲卫将领的劝说下,将郝天鹰监押。可郝天鹰心虚恐惧,越狱潜逃后,投了折掘成通,成了其麾下的金枪太保,作为盗寇就更无法回朔方。
“这么说来,还是你勾搭冯继业的女人,而且将她上了。可你也太老实,直接强行带那女人走,不就啥事都没了,犹犹豫豫,这下两相受苦吧!”这故事实在不算美好,太也悲催,但人年轻的时候,还真就是这样,太纯真老实,往往被事情表象所欺。
章钺一脸郁闷,想着不由又奇怪地问:“那上次你随同薛居正入朔方,为何不去看她,悄悄把她带走也行呐!”
“草!还不是你?竟让某做个都头,怎么做得来这事?而且……一旦事情不成功被人发现,某倒是没什么,她可就死定了!再说……再说……”郝天鹰一脸纠结,也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神色很是复杂。
“再说什么?那女人你养不活?还是保护不了?你做不了为兄可以代劳,不过你的卉娘以后就是我的……”见郝天鹰居然一脸腼腆之色,章钺又好气又好笑,一幅俺服了哟的表情,哭笑不得道:“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去去去……我得休息了!”(未完待续。)
第0133章 终聚首
夜空幽幽,疏星渺渺,一缕峨嵋月清辉泻地。茫茫原野风声呼啸,前方不远处隐现重叠的鸣沙山里,传来阵阵啸月狼嚎,闻之令人心中颤栗。
跨下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怎么鞭打也不肯跑快,郝天鹰心中一阵恼怒,干脆从马鞍前得胜钩上,摘下隐现金黄色的大铁枪,照着身后马尾处一阵抽打。这下战马吃痛,终于扬起四蹄发疯地狂奔。
这匹战马名叫“烈风”,曾被薛文谦缴获过,但战败后半推半就的做了禁军都头,在章钺的劝说下,薛文谦还了回来。而现在,正是烈风出力的时候。
不到一夜,烈风狂奔百余里,天还没亮就回到了灵州州治回乐城郊,郝天鹰先在城池西南角的郊外,找了片小树林藏好战马,不过不用拴死,到时一声呼啸,便可招出来。
等到天色大亮城门开启,郝天鹰换上了一身青衣,头戴草笠遮住面容,以免被朔方军同僚认出,混在人群中从容入城。他先去了一家首饰店,塞给掌柜一把金币,说明情况,拿出碧玉镯,让店伙计送去帅府给卉娘,然后去他们以往幽会的老地方等着。这种小把戏,就是他们之间的不传之秘。
帅府西北角两个街口处是贫民区,有条巷弄叫临河巷,巷口有棵老杨树,所以巷子很幽深很窄,就算是白天也显得阴沉,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通过。
树还是那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权,郝天鹰伸手抚着粗糙的树干,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激动,不时朝两边街口张望。良久,终于见一辆马车过来,窗帘似乎掀开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来了!郝天鹰心中一动,闪身就进了巷子。马车在不远处停下了,车上下来一名戴着帷帽的女人,回头张望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巷口光线一暗,女人走入巷弄,缓缓取下帷帽,果然是鱼雪卉,她神情似激动,又似悲伤,眼里噙着泪花,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前方数步之外,朝思暮想的人依然身形挺拔,英气勃勃的面容似乎一点没变,只是黑了一点。但脸上神色有些羞愧,眼中带负疚。
“你终于还是来了!”她扔下帷帽,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扑入他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一去不回,却让你左右为难,为我吃了太多的苦。”郝天鹰深情地轻抚怀中女人的后背,温言安抚。
“没什么……也就是当初事发时,被冯继业关押了一年多,后来假惺惺放我出来,威逼利诱,甚至试图动粗,但我没从他,一直没有……”鱼雪卉急于表白心迹,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也很是忐忑,她害怕被怀疑。
“那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我在章都监麾下做了指挥使,这是属于禁军,再不用看冯继业脸色,更不怕无落脚之地。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回去,大郎带来了么?”郝天鹰面露尴尬,想起她的弟弟鱼仲庆,便期待地问。
“他在马车上!你要我和你私奔,我也愿意!只是……你不要再抛下我不闻不问,除了你,还有仲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鱼雪卉面露羞红,泪汪汪地抬头仰望着爱郎,哀哀凄求着。
“镯子呢?你戴上了么?”郝天鹰意有所指地说。
“在……在我手上!”
“那我们走!现在就走!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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