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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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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是章钺自己的旨意,果然是仍守本职,不过散秩晋正五品上定远将军,算是升了两级,再升一级就是从四品下的明威将军,可以领下州刺史了。可见对于封赏,皇帝还是把控得很严的。

    然后是恢复延州观察处置衙署,章钺举荐延安县令秦明善为度支使;金城县令边从翰为观察判官;金城县主簿姚光淳为掌书记;延安县主簿张敬真为推官,这些人选都一应照准。

    而且朝中没有委派观察使和副使,财税度支就是秦明善实掌其事,政务由州衙负责,观察判官预以监督,也可以直接过问,其余人都是僚属。还有一些是补缺的,到时带旨意前往各县交接上任,将来州治上任的人选替换过来。

    公事处理完,亲兵指挥陈嘉过来见礼,章钺让他找索万进的亲兵指挥办理帅府防务交接。让李处耘陪着索万进四处看看,他自己则与封乾厚、李多寿引着薛居正到馆驿暂住。

    “权知州事不久,事情却是很多,这帅府馆驿破旧,也没来得及修缮,薛大夫见谅!若有什么短缺的,照顾不周的,可随派人找我。”一应随从都安排好,章钺告辞道。薛居正散秩是正五品上的中散大夫,所以章钺尊称为大夫。

    “无妨无妨!你我平级,我也该称你为章定远了,在此休息几天就去灵州,不必破费花钱。我这次是沿路走沿路宣旨,皇城司执事董光买同行,只带了一指挥殿前司马军护卫,此去河西恐路上不安全,章定远你可派出多少兵?”

    “一指挥马军,一指挥步军如何?”章钺想了想,心里已有了人选。

    让宣崇文带郝天鹰去,张全绪或者是刘显声,择一人带货物随行,护卫与行商都是次要的,刺探各河西各蕃部势力分布情况,绘出军用地图才是大事。

    “好!在东京辞行时,晋王殿下说你办事是雷厉风行,快人快语,果真如此!”薛居正大笑起来。

    若仅去朔方还没事,冯继业还是可靠的,但河西凉州孤悬在外,路上要越过河西党项与青塘羌的领地,肯定有危险,而且凉州也不安全。

    去年,河西节度折逋嘉施,请朝中派遣将帅官吏节度河西,王峻举荐了申师厚。但此人能力不行,不但难以抵御诸蕃,还大量起用吐蕃遗族六谷部羌酋为州刺史、镇将等,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外部又是群狼窥视。

    而薛居正是个文官,看上去也不像个长袖善舞的人,心机智略可能也一般,若出了事,来文的不行,来武的吧,那几千兵都不够填的。章钺当然想到了这些,但他有更深远的考虑,也就不在意。

    帅府让出去,章钺只能回军营住了,刚出门,封乾厚突然道:“去河西!有意思!我想同行去看看!”

    “你去不合适吧?我身边都无人可用了!”章钺不太赞成,其实他想自己去,但要向朝中请示,太麻烦。

    “李处耘在啊,这位也不错……”封乾厚微笑,目视李多寿说。

第0105章 准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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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好朝庭来使,章钺与封乾厚回军营,让陈嘉找来张全绪和刘显声二人。这要谈的是私事,也就不那么庄严正式,几人同案而坐,章钺亲自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让两人受庞若惊。

    “朝中派薛大夫宣抚河西,明面上是宣旨,实际是为战马和商贸的事,到灵州可能还会停留,要召见李彝殷。而我手中就有一大批货物,你们两个谁愿意随行,替我销掉这批货物,可寻到紫苜蓿牧草的种子,换回战马,或者种马,还有奶牛,也就是身上毛色有黑白花块的那种牛,你们见过吗?”

    “奶牛我见过,但娇贵得很,这儿不大好养;种马恐怕很难换到,蕃人一般是不卖的。”张全绪比较了解,接口回道。

    “什么东西都要试试,不是吗?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擅长行商,了解河西蕃人情况的去,擅长管理商铺产业的留下来,稍后有重要事情交待。”章钺笑眯眯地说,想要人办事,至少要给个好态度。

    “我去吧!管事他比我在行!”张全绪目示刘显声说。

    “行!那就这么说定,你回家准备一下,到时接收货清单随军出发。”章钺对张全绪说完,转头看向刘显声道:“你明天早上到军营来找我,随我去金城县。”

    延州一应事务交接完毕,章钺率三个指挥离开肤施,转移到金城县驻扎,宣崇文之前率一、三、八三营到白于山搬货,已先在原地扎好大营,章钺率兵进驻。

    正是下午时分,天色还早,章钺先组织军官们开了个会,决定以三指挥宣崇文为随从都押班,六指挥权道谨为副,领三、六两指挥护送薛居正前往河西,加上其本部一营禁军骑兵,共一千五百人,以封乾厚为行军司马,掌收集情报、参赞军务。

    “这事敲定了,但带多少货物呢?沙翁走了吗?”章钺想了想,又问道。

    “还没有,李多金与他会过帐了,盐货已交付清楚,但沙翁派属下运货回关中了,他还留着一些人,想跟着去灵州!”宣崇文与卞极是师兄弟,与沙翁也熟识。

    “那我们还剩下多少货物?白于山运回多少,我还没看帐。”事情有点一团糟的样子,章钺想着有些头痛。

    宣崇文回道:“公私分明,你私人的财务帐目已交给李多金,与军队有关的在李处耘那儿,白于山这批货,现钱加货物,总值两万余贯,应该怎么分?”

    “这属于战利品,按老规距,军官士兵都有分成,剩余的记帐,钱我保管,以后给军官和士兵抚恤。”

    章钺敲定这些事,带着刘显声到城西庄园,让他先跟着李多金接管货物,只待上手之后,再把这些商务的事都交给他,李多金就可以替出来做幕僚的事。

    李多金拿出帐册,章钺翻看了一下,这是流水记帐法,也没个统计,需要边看边算,大致摸清了帐面上的财产总值,约十五万贯钱,这可是发大财了。现钱有四五万贯,目前是存放在军营,老是搬来搬去,就随军安全点。

    “一万贯的货物,可换战马两千匹,奶牛的话应该会更多,但种马就怕难买到啊。”章钺盘算了一下,喃喃说着。

    “张全绪去的话,想想办法说不定也能买到,牧草是没问题的。”刘显声说。

    “行了!你们两个先管着,州城西面那个庄园现在不酿酒,改做铁匠作坊,专造铁锅、剪刀、柴刀等各种器具、农具等,以前官府遣散的甲料作坊中,那些手艺好的制甲、制刀工匠都可以雇来。那儿有个田庄里,种的有苹果、棉花,你们要偶尔去看下。丰林山下那个酒庄在扩建,入秋之前要完工开业。”

    “卑下记住了,一定办好这些事。”刘显声点头应下。

    “李多金你继续带一段时间,我要用人了,随时派人找。”

    章钺交待完,正要回县城,沙翁闻讯找来了,询问随军到灵州换牛马是否可行。章钺不希望他去,商道就一条,走的人多了,利润就会减少。但沙翁精明老辣,坚持要去。

    “那卞小妹呢,押货回关中了吧?”章钺猜测她应该走了,便问了一句。

    “没呢!那丫头性子野得很,执意要与我同去灵州,没答应她。我家郎君现在东京,就等跑完这趟,与我一起回去交差了。”沙翁笑着说。

    章钺想到什么,试探着问:“哦……卞小妹不太懂生意啊?卞极让她来作甚,风尘朴朴还累。”

    “嘿嘿……”沙翁一听,顿时露出恍然之色,脸上挂着暖昧的笑,瞅着章钺上下打量,点点头说:“小妹可是郎君掌上明珠,长兄为父嘛!你得准备准备了!”

    卧槽!真是这个意思啊!章钺心里一惊,不由露出腼腆之色,讪讪笑道:“呵呵……那个……你备好货物,到时随宣崇文出发,我先回去啦!”

    “唉!你可是我家郎君看上的准妹婿,我还有话与你说,别急着走啊!”沙翁在后面跳脚大喊。

    章钺飞快地出了庄园,骑上亲兵牵过来的战马,一溜烟地跑了。倒不是他不愿意,本就与卞极交情不错,还有宣崇文在麾下,再亲上加亲当然更好。可卞小妹任性的,就是个粗枝大叶的傻大胆,章钺有些犹豫。

    出了庄园,沿小路转上官道,就见七八名随从簇拥着三名女子骑马过来,前面的正是卞钰,她身头戴帷帽,身着红色黑边的箭衣窄袖,腰悬短剑,乍看还真是女侠一样。她也看到章钺了,顿时就勒马减速,让到了路边,却也不说话。

    “哟!来的巧啊!白天是有点热,但这黄昏的景色还真是美不胜收。”章钺打马靠上前,没话找话地说。

    “哼!”卞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那帷帽晃动着,白色帷幔遮住了她的面容表情。

    章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那晚请你喝酒,是我冲动唐突了!咳咳……不如下马来,一起去看看风景如何?”

    “不去!你滚开!”卞钰恼怒地娇斥一声,却想起那次的事,忍不住抬手捂着帷帽垂下来的纱幔,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0106章 不经意

    “哈哈……”这时候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章钺可不傻,他怪笑一声,提起双脚踩着马鞍,纵身一跃就坐到了卞钰的身后,双手自然环抱住身前佳人腰带束得细细的小蛮腰。

    “呀!你给我下去!”卞钰又惊又羞,浑身崩得紧紧的,挥起粉拳就猛擂章钺的大腿,人在她身后,就这儿顺手。

    同时,那战马一惊,撒开四蹄飞跑,一下就把身后的随从远远地甩在后面。章钺一阵哇哇痛叫,卞钰越打,他就抱得越紧。两边田野飞快倒退,风声呼啸,卞钰头上的帷帽一下被吹走了。

    “啊!我的帷帽!快停下来!”卞钰惊叫一声,不觉就收回手,回头张望。

    “是你自己在骑马,夹紧了马腹,它自然就飞跑!”章钺大声说。

    卞钰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松下来,一抖马缰勒停了战马,嘟着嘴嚷嚷:“你去给我捡起来!”

    娇躯在怀,幽香扑鼻,眼前佳人的脸蛋都红到了耳根,章钺不觉心神一荡,吻向了那白腻修长的脖颈。

    卞钰感觉脖颈间一阵温热,身后之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顿时一阵娇羞难抑,躬下腰去躲开,双手捂脸大叫:“都叫他们看见了!你不能这样轻薄我!再不下去我拔剑了!”

    唉!这话说的……都替你害羞了!章钺心里一阵好笑,很想问一句:是不是没人看见,就可以这样啊?

    不过他嘴上却诱骗道:“你拔剑?武艺练得如何?我们去那边走几招怎么样?”

    “今天不和你打,我喘不过气,心慌得不行……你快下去!”卞钰伏在马背上不敢起身,娇声笑着说。

    章钺忍着笑,一跃下了马,转身走过去将帷帽捡起,又跑过来递给她笑道:“你这是要去庄园见沙翁么?”

    “是啊!我要去灵州,这儿一点都不好玩,住在客栈快闷死了!”卞钰接过帷帽戴上,见随从的护卫和两名婢女过来了,她打马小跑着迎了过去。

    “别去灵州了,去我家玩吧,婵娘子在家闷闷不乐,去帮我陪陪她!”章钺笑道。

    “你这是求我么?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给我牵马!”卞钰歪着头笑,她只是呆萌娇憨,有时会刁蛮任性,对男女之情不太懂,但其实一点不傻。

    “好的!我答应你!”章钺笑着上前拉过她的马缰就走,随从护卫和婢女们只好在后跟着。章钺的亲兵马队又远远地吊在后面,但他们可不怕,还偷偷地哄笑着议论:将军真是太烧包!

    章钺这么爽快,卞钰心中一阵惊讶,她以为章钺会像他哥哥卞极一样,臭着脸拂袖而去,不想他真给自己牵马,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柔声细语道:“我不能住进你家了,不过可以去你家玩,还有……你不能像刚才那样乱来,我嫂嫂知道了会说我的。”

    “好的!我答应你!”章钺甩开大步走着,还是这么响亮的一句。

    路上没什么人,可进城人就多了。章钺今天是穿着官服的,于是,县城的居民都看到了新奇的一幕。头戴黑纱幞头,身着绯红官服的章巡检,居然走路给一个小娘牵马。

    “唉……看到了没,那小娘是谁家贵人?真是好不知礼!”路边一个老汉惊叹道。

    “可不是么?反了天了,牝鸡司晨呐!让俺们这脸面往哪里搁……”一名中年男子酸溜溜地说。

    “哎呀!哪来个好不知羞的小贱人,怎么能这样欺负章巡检呐,你们这些汉子,咋就不敢上前评评理呐?”一个长得又黑又丑的矮壮老妇气呼呼地说,但心里巴不得那马上坐的人是自己。

    卞钰见路边驻足观望的行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心里开始发虚了,小声喊道:“哎……好了!你骑你的马吧,他们在说我……”

    “管他们作甚?我们去客栈用晚膳。”章钺视若无睹,无所谓地说。

    “你家婵娘子知道了会生气的,你还是回去吧!”卞钰有些意动,但想起上次章钺的恶作剧,她心里就来气,又觉得这样很不好。

    “要不你去我家用晚膳,然后我送你回客栈?”章钺想着她这么活泼好动的人,带着几个下人住客栈,肯定是无聊的。

    卞钰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那好吧!你等会儿,我还是下马来走,那些妇人在骂我……”

    她受不了街边行人的带刺的目光和污言秽语,喊停了章钺,按住马鞍轻轻一跃就下了马背,躲到了章钺身后。

    章钺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温凉的柔胰,卞钰却挣开他的手,转头看向他侧脸问道:“你上次那样对我,今天又这样,你是不是真的想……你没娶妻的,对吧?”

    “你得听你哥哥的,我其实也得听别人的……”章钺明白她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

    “你胡说!你爹都回河北了,他哪里管得了你的事?”卞钰话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赶紧捂住了嘴。

    “是真的!你不懂!”章钺叹了口气,这是乱世,门阀豪族没落,但仍然存在,没有好的出身,注定难走上高位,顶多也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那些能当上节帅的人,哪一个不是头发花白,四五十岁的样子,得多深厚的资历。

    两人一时沉默着走了一段,快到了家门前,章钺就告诉她,卞钰忽然惊呼一声,煞有介事地说:“啊……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些重要的东西忘在客栈了,我得去拿,你先回去吧!”

    “是吗?那好吧!随时欢迎你来我家……”章钺一语双关地说。

    就见卞钰竟然真就接过马缰绳,拉着马就往回走了,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出她的神色,估计她心里不舒服。章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哥哥卞极精明得很,稍微倾向自己的角度一考虑就会明白,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回到城内原来的都巡检衙署侧门前,却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程雅婵正从车上下来,章钺看见就笑着问:“你去哪儿了?逛街是么?”

    程雅婵听了一怔,勉强笑道:“是啊!买了好些东西!现在不管州事了么?”

    “嗯……现在没什么事了,想回东京又回不了,从此在家与娘子长相厮守!”章钺一本正经地说,上前握起程雅婵的手,顿觉她手心冰凉,还满是冷汗,不由惊讶道:“怎么了?不舒服?”

    “呵呵!没事啊!你油腔滑调!什么时候能改改……”程雅婵笑着掩饰,不经意间从章钺衣服袍上闻到一股香味,若无其事地看向章钺,发现他肩头有一根乌黑的长发,不由一怔,心里一阵不快,幽幽暗叹一声,悄然伸手替他拂去了。

第0107章 生得美

    章钺回后宅阁楼上看了看,二弟章铖在临摹字贴,毛笔字写得端端正正,有模有样了。章钺不由开口称赞,见旁边放了一大堆线装本的书,拿起来看了看,有南朝周兴嗣编著的《千字文》,还《诗经》、《论语》、《文心雕龙》等。以及《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等数学书,一个武官能把这些熟读也就不错了。

    “不错不错!目前读到哪本书了?”章钺笑着问。

    “还在读论语,好多读不懂的先记着,程娘有空了会来教……”章铖有些不好意思,哥哥的侍妾,他日常是不称嫂嫂的,这时代习俗如此,很多地方都体现出,妾的地位低一等。

    “嗯……好好读!早上练武,下午读书。封乾厚要出差,等韩盛回来了,让他指点你,别的可以不学,但算学很重要,带兵的人不懂这个,那就是两眼一抹黑。”章钺拍拍二弟的肩膀,笑着勉励。

    章铖有些不耐地嚷嚷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带兵上战场?”

    “想上战场还不容易,只怕你吓得尿裤子……”章钺哑然失笑,转身下了阁楼。

    家里没雇佣仆从,整个后宅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堂上不见人,章钺去厨房看了看,秋香正在清洗菠菜、胡萝卜,还有一些香葱什么的。程雅婵挽起了衣袖,手里拿着菜刀,看着案板上一块羊肉却没下手,呆呆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仆人又没厨娘的,别弄了!咱们今晚去酒楼吃!”章钺乐呵呵地走过去,从后搂住了程雅婵的纤腰。

    “啊!那好吧!”程雅婵放下菜刀,仰头向后靠了靠,脸上微笑着没再出声。

    章钺侧过脸,在她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笑道:“刚才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现在不想回东京了?”

    “你看秋香还不错吧?小脸蛋越来越水灵了,身段也越来越迷人,你今晚就把她收房了呗!”程雅婵答非所问地说。

    “哈哈!我可没你想像的那么急色,她还小呢,记得来时说是十五岁,现在不知满十六了没……”章钺笑道。

    “噗哧……秋香个死丫头,你听到没?”程雅婵见秋香明明在旁边,脸都红了,却低着头装作没听到,不由就笑骂道。

    “啊啊啊……我到八月才满十六岁啊!”秋香捂着脸娇嗲道。

    “看看!才这么小你也忍心,那不是辣手摧花么?”章钺大笑起来。

    “还说不急色,骗鬼呢!刚才就在你身上发现一根长头发,是不是在外面又找了一个?不说我就阉了你!”程雅婵转过脸,佯作生气地拿着菜刀说。

    “嘿嘿……吃醋了吧,带你去看看她怎么样?”章钺怪笑着,拉着程雅婵就往外走。

    “秋香快点来!”程雅婵喊了一声,又笑道:“这你还带我去,不怕我把她赶走?”

    “怎么会?娘子最温柔了,哪做得来这种事!”

    章钺嬉皮笑脸地说着,拉着程雅婵的手出门,让亲兵赶来马车时,秋香跟了出来。章钺扶两人上车,随后钻进去也不避讳,左拥右抱,还死不要脸地上下其手,逗得秋香又羞又恼,嘻嘻地笑着直喊不要不要的。

    “刚才还嫌人家小,这会儿不嫌了?”程雅婵没好气地说。

    “这小馒头是小啊!我给她揉大点……要不晚上我加把劲,给你肚子也弄大点……”章钺一脸猥琐地坏笑。

    章钺是说者无心,程雅婵听得心中一惊,脸色一变,暗想他莫非知道了,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说笑的,悄然松了一口气,故作气恼地别过头去,默默地想着心事。因为杨君萍来信,问她有没有怀上,她挣指一算,好像有很多次了,可肚子一直没动静,去医馆找郎中诊断,确定没有。

    她心中惴惴不安,几乎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可看了好几家郎中,都说她没事。这下她有些害怕,又不好与夫郎说,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嗯!晚上就让秋香陪他,过段时间再看看,程雅婵暗暗决定了。

    “干嘛呢?你没这么小气吧?老是不开心的样子,明天要去州治肤施,带你们去那边住几天散散心!”章钺放开秋香,转过身来安慰道。

    “没有啊!洛水客栈到了!”程雅婵掀开窗帘,外面夜色初临,华灯初上,客栈门前也挑起了桔黄色的灯笼。

    章钺跳下马车,让陈嘉去找掌柜要个雅间,转身扶着二女下车,正要进客栈,忽见旁边马车上跳下一人,正是沙翁,他也刚好看了过来,笑呵呵地点点头,却见章钺带着女眷,眼珠一转,怪笑起来,居然又转身钻进了马车,接着那马车就调头了。

    “死老头!居然就跑了!”章钺笑骂了一句,拉着程雅婵的手进了客栈大堂。

    “你不就希望他走么?听亲兵说过,他是卞家商队的管事,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娘是谁了!”程雅婵恍然大悟,心思一转,也就明白了章钺的肮脏想法,嗔怨地看了他一眼,嘻嘻地笑了起来。

    章钺知道卞钰的房间,带着程雅婵直接找过去,一推房门,居然就推开了。章钺探头进去一看,小厅堂中烛光明亮,卞钰刚用完晚膳,矮几上杯盘狼籍,两名婢女在边上陪着说话。

    “你好生无礼!跑来作甚?”卞钰看到章钺,不由一惊,立即起身质问。忽见他身后跟了一名身着檀红色短袄和襦裙,梳着坠马鬟的年轻妇人,顿时张大了小嘴,呆立原地。

    “夫郎好有眼光哦!卞家妹子生得可真美!”程雅婵从章钺身后闪了出来,伸手拉了拉肩上披膊,衣袖下滑露出半截修长圆润的小臂,她脸上笑眯眯的,双眸闪亮有神,满口称赞,让人一看就觉得美艳端庄,而又不失亲切。

    “哪里哪里……姐姐你才生得美呢!”卞钰轻咬着嘴唇,一脸忸怩之色,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她可没意识到程雅婵的小心思。

    吓!原来自家女人这么妩媚有气质,章钺眼睛瞪得溜圆,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这女人一见面,总要暗中较劲比个高低,不禁仰起头,无语地直翻白眼。想着自己在,她们不好说话,干脆跑了出去,见秋香在门外等着,便笑着问:“秋香啊!你老家哪儿的,家里还有人吗?”

    “婢子是颖州汝阴人,家里兄弟姐妹太多,我十岁那一年闹饥荒,爹就把我卖了,后来又被转手送人几次,幸好遇上阿郎这样的好人!”秋香低着头,有些伤感地说。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若有机会帮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家里人。”

第0108章 嫌弃我

    三日后,知制诰、兼都官郎中、临时充任河西宣抚使薛居正,内寺伯、皇城司执事董光买一行人正式辞行。章钺提前两天就带着封乾厚、宣崇文、权道谨两指挥赶到肤施,由州衙提供了干粮和清水等军用补给物资。还有张全绪与沙翁等两支商队随行,不过他们只到灵州。

    章钺带着亲兵,与索万进一起将薛居正等人送到城西二十里,他们将从延州西境经花马梁山地,过庆州买道川进入朔方境内,是否去河西传旨给申师厚,要由薛居正拿主意。

    送走了封乾厚、宣崇文,接下来又无事可做,章钺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精打采地回延州城内客栈。带的随从多,所以带女眷单独要了个小院。老远就听院中传出叮叮咚咚的乐声,程雅婵和卞钰已经熟识了,居然在教她练习琵琶。

    “还在玩这个,行李都收拾了没?时辰还早,一天可以到。”章钺进了院子就催问,他打算带着几人去丰林山下的酒坊小住几天。

    “就等你回来了,还问我们!”程雅婵没好气地说,她心事渐渐放下,脸上又多了些笑容。

    丰林山,还有个好听的名称叫琉璃山,距延州城约五十里,章钺先让陈嘉去通知了李多金和刘显声,让亲兵搬出三个女子的行李装上马车,又催她们出来,扶她们上车,随后跟了进去,由一都亲兵护卫着出城。与李多金二人会合后,直奔丰林山。

    “卞钰啊!我跟你说个事!”眼见两个女子挨在一起,小声地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章钺一本正经地开口了。

    “啊?什么事?”卞钰抬头问道。

    “去了庄园你不能乱跑,要跟着我,或者婵娘也行,知道吗?”

    “为什么啊?是你要带我来的……”卞钰一脸娇憨地说,忽地反应过来,捂着嘴得意地笑道:“嘻嘻……我明白了,怕我看见你酿柰子酒的秘密吗?”

    章钺哼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悔自己多嘴,干脆钻出马车骑马随行,只是太阳有点火辣,好在程雅婵善解人意,立即递给他一顶毡帽戴着遮阳。

    中午时分找片林地小歇了片刻,然后继续赶路,傍晚终于到了目的地,王乔和吴敬才早就扫榻以待,迎了众人进去安顿。章钺作为庄园主人,自然是有一座宅院的,王乔又调了十几名庄丁家眷过来,临时充当仆从听候调用。

    章钺可不管居家的事,带上李多金和刘显声四处转了一圈,边走边详细解说自己酿酒的计划。

    “按之前小批量上市情况来看,咱们这酒销量良好,但这样不行,得有一个系统的规划。李多金以后另有任用,延州这儿所有商铺作坊都交给你和张全绪负责管理产业运营,管帐和管钱的以后给你找齐,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我们是座商,可有人负责行商?”刘显声点头问。

    “卞氏韩氏两家会来帮我们销售,他们赚多少是他们的事,若是他们肯入伙就更好了!”章钺笑着说,想了想接着解说:“这个酒,我们要打上商标,也就是品牌,明天找王乔他们问下目前的品种,我取好名,画个图给你!”

    “好啊!商标我也见过,南方那边的大商家就有自己的专用标记。还有那个棉花果真能织布吗?要是这样的话可以织布做成衣卖,养牛养马那些事也可以找人做起来。”刘显声心中有点紧张,照这样看来,那摊子铺得很大,他觉得有点不好管。

    “对!就是这样,金城县的洛水河两岸有不少河滩,大量种牧草,有些本来就是,只需在那边建个马厩,设个大大的马场就行了,奶牛要分开,耕牛也可以,也就是三个场地了。”

    “行呐!那棉花入秋就有收获,可以找织户开始试试,果园还得培植果苗,找地方摘种,要好几年才有。”

    “不错!还有州城西面的庄园改成铁匠作坊,以后打制各种铁器,这些慢慢铺开就好了!你开始接手,有什么不懂的,或者缺钱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在庄园各处转一圈,天快黑了,李多金和刘显声便告辞。章钺回自己的住处,见秋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堂上,便问道:“婵娘呢?”

    “她带着卞小妹去西跨院住了,让奴婢等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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