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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帝凰之永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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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吾因高烧昏迷了四天,那四天里,朱老爷一直都让人悉心照顾着林知吾还有林知升。

    朱老爷后来问了林知吾的身世,可怜林知吾两兄弟,便将林知吾和林知升留在朱府当起了家丁。

    彼时,朱老爷见林知吾和林知升都还只是孩子,也未让他们兄弟俩做过什么粗活重活,只是每天清晨给朱老爷打盆洗脸水,在朱老爷写字时为朱老爷研磨。

    住进朱府后的半个月是小年,那天,林知吾认识了将将从书院回朱府准备过大年的二少爷朱梓陌。

    彼时,林知吾只觉得,朱梓陌是个十分温和有礼的男孩,虽小他一岁,却比他知道的懂得的要多得多。

    同一天,林知吾又认识了大少爷朱梓尧,第一眼林知吾就不喜欢这个什么大少爷,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半年后,林知吾成了朱梓陌的贴身侍读,林知升则仍旧留在朱老爷身边侍候。

    朱梓陌一直都对林知吾很好,几乎是拿林知吾当手足看待的,不论朱梓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始终不会落下林知吾那一份,只是几乎每次林知吾都将朱梓陌给他的吃、玩等物背地里偷偷塞给了他的弟弟林知升。

    后来,在林知吾十五岁,朱梓陌十四岁那年初冬,朱老爷突然就去了。

    因朱老爷的离世,林知吾和林知升都着实伤心了一阵,也流了不少泪。

    彼时,林知吾看见朱府几乎所有人都流泪了可是却独独没见朱梓陌流泪。

    朱老爷出殡那天,朱梓陌连一滴泪都没有落。

    林知吾当时是讨厌过朱梓陌的,他觉得朱梓陌太无情了,自己的亲爷爷去世朱梓陌都没有落一滴泪,更何况,朱老爷生前是那样的疼爱朱梓陌。

    但是,在朱老爷出殡后的那天晚上,林知吾之前的所有讨厌都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看见了躲在朱老爷的书房里默默流泪的朱梓陌。

    林知吾至今还记得,那晚,朱梓陌静静地坐在朱老爷生前常用的书案前,细细抚摸着朱老爷生前最爱用的那只狼毫,默默地留着泪。

    林知吾就在一旁站着,直到他也被朱梓陌的悲伤感染得落下泪来。

    林知吾更加记得,那晚,朱梓陌在拭去脸上的泪痕后看着他,问他:“知吾,你愿意一生一世效忠于我,绝不背叛,对我不离不弃吗?”

    林知吾当时没有丝毫犹豫,很干脆地点了头。

    然后,第二天深夜,林知吾见到了朱梓陌彼时手下最得力也是最受朱梓陌信任的四名干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第二十二章 双翼生蛇1

    彼年。

    那四个以四方神兽命名的人,除朱雀是个二十二三岁的成年男子外,不苟言笑的青龙尚不及弱冠,只有十八岁。

    看似玩世不恭不着调的白虎和朱梓陌一般年纪,只有十四五岁。

    至于玄武,她是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才八岁,还是个扎着双丫髻、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比林知吾的弟弟林知升还要小上三岁。

    林知吾很惊讶只有十四岁的朱梓陌怎么会有这样四个年龄相差甚远的属下,更令他惊讶的是,他们四人皆拥有一身好武艺,尤以轻功最为擅长。

    虽则惊讶,但林知吾聪明地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安静地听着朱梓陌轻描淡写地介绍他们四人的身份:

    青龙,尚在建立中的秦山青龙城的城主。

    白虎,三年前建立于凤鸣国弥陀山白虎山庄的庄主。

    朱雀,大梁平阳朱氏米行的幕后老板。

    这些都不是令林知吾最吃惊的,最最令他吃惊的,是那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玄武,她居然是两年前凭空冒出的不知是哪国建立的暗杀组织“苍蝶”的老大,那时候,她才六岁吧!!

    这样四个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居然都是朱梓陌的属下!!!

    那晚,林知吾被他所知道的一切惊得一宿未眠。

    那晚之后,朱梓陌开始安排林知吾与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人接触,逐渐代替朱梓陌处理一些事物。

    四年后,朱梓陌年及十八。

    那年,灼灼桃花盛开的季节,朱梓陌喜欢上了绉平西区东街一户平民的女儿,那个女子,叫成筱。

    林知吾虽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他看得出,朱梓陌真的很喜欢,不,应该说是很爱那位叫做成筱的姑娘。

    有一天,朱梓陌却对林知吾说,成筱那嗜赌如命的娘看不起朱梓陌这朱家庶子的身份,不太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林知吾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朱梓陌拥有那么多财富却始终不愿意让外人知晓,朱梓陌甚至不让他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的亲弟弟林知升。而且,朱梓陌有那么高强的武艺,为什么还要任由大夫人陈柔和大少爷朱梓尧他们欺凌?

    林知吾不明白,从知道朱梓陌底细的那个夜晚起他就没想明白过。

    不过,林知吾却知道一点,既是朱梓陌吩咐的,他就只需照着朱梓陌的吩咐去做就好。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两年后,在那个深秋,那个花一般的少女就如同彼时朱府荷花湖岸边种着的那些枫树的树叶一样飘落在地,而后永远消逝在这个世上。

    彼时,林知吾就站在朱梓陌身后两米不到的位置,朱梓陌和成筱的对话,林知吾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耳中。

    后来,在成筱说出半个“好”字时,林知吾看见成筱那一直搭在朱梓陌脖子上的右手顺着朱梓陌的脊背滑落到了地上。

    成筱是因被她的娘亲徐氏逼婚而自杀的,是死在朱梓陌的怀里的。

    彼年的彼夜,成筱约朱梓陌去京郊看星星,可是地点却是不适合看星星的种着密集桃树的桃花林。这一点,是林知吾很久以后才回味过来的,当时的林知吾并未多做猜想。

    后来,成筱说她很冷,朱梓陌便去桃花林外的马车上为成筱拿披风,明明朱梓陌走时叮嘱过林知吾的,叫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成筱,可是,他却让朱梓陌失望了……

    对于成筱的死,林知吾一直很自责,倘若那天他没有听成筱的话去帮成筱摘什么野果,倘若他能注意到成筱的不对劲,倘若他听朱梓陌的话寸步不离地守着成筱,也许成筱就不会自杀了!至少他不会让她自杀!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当林知吾于夜色中摘了红彤彤的野果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桃花树下,朱梓陌抱着成筱蹲在地上,朱梓陌脚下是一大滩暗色血迹的场景。

    那一刻,林知吾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一片,用衣摆兜着的野果掉了一地也不自知。

    那晚,朱梓陌就那样抱着成筱在那片他们初识的桃花林里坐了一夜。

    林知吾不知道朱梓陌那天有没有落泪,因为朱梓陌让林知吾先行回了朱府,但林知吾可以肯定的是,朱梓陌那天很伤心。

    成筱死后,朱梓陌消沉了近一年的时间。

    虽然彼时朱梓陌没有酗酒买醉,表面和平常一样吃喝休息,却将什么事都交给了林知吾去办,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林知吾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成筱自杀的事,也是林知吾此生至死都无法释怀的一件事。

    就算对于成筱的死朱梓陌什么也没有说,可林知吾却始终郁结在心。只因成筱,是朱梓陌爱上的第一个女子,却因他的疏忽,葬送了朱梓陌的心爱之人。

    因为愧疚,因为悔恨,自成筱死后,林知吾便发誓,他此生都不会再做对不起朱梓陌、违背朱梓陌的事,一切都要严格按照朱梓陌的吩咐办事。

    所以,在朱梓陌消沉的那段时间里,林知吾不论办什么事都格外小心谨慎,处处都办的妥妥帖帖,丝毫不差于朱梓陌亲自经手。

    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二姨娘刘如云突然病入膏肓药石枉然时朱梓陌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在林知吾正式在朱府做工的第一天他就见过那个柔弱得不像话的二姨娘。

    在林知吾的记忆里,除了他的娘亲,二姨娘是他见过的最好最温和的女人。

    只可惜,那样温和的一个人却终日脸色苍白,虚弱得就如同那年寒冬那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仿佛一眨眼便会消逝在这个世上。

    后来,偶然听到朱老爷提起林知吾才知道刘如云的身体之所以会那样虚弱,其一是本身体质羸弱,其二便是因为当年生朱梓陌时难产所致。

    彼时,母子二人虽保住了性命,可刘如云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便变得更加不好了,再加上坐月子时又没能好好调理身体,刘如云的身体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

    原本,绉大夫说以刘如云的身体活到五十多岁应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三年前,刘如云却是病来如山倒……

    三年前倘若不是刘如云一病不起,只怕朱梓陌还会继续消沉下去。

    这三年来,林知吾跟着朱梓陌走南闯北,在没有外人只有林知吾和朱梓陌时,朱梓陌总会跟林知吾谈论些九国之间的时事,并不时地还会问问林知吾对那些时事的看法。

    在有外人包括林知吾的亲弟弟林知升在时,朱梓陌就又变回了朱府那个温和有礼甚至是有些懦弱的二少爷。

    而林知吾,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陪着朱梓陌在人前演戏,这一演,就是十年。

    一晃眼,十五年的光阴就这样消逝了。

    林知吾从当年那个带着弟弟沿街乞讨最后晕倒在朱府门前的孩子长成了而今的朱府副管事,朱梓陌这十五年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只有靠他最近的林知吾看得最清楚。

    林知吾觉得,其实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也没有是非对错,因为那都是人说出来的。

    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每个人的目的不同,所以对与错的意义也就随之不同。

    多年以后,林知吾曾回想起当初那个弃他和弟弟林知升于风雪中孤立的姑姑,谁又能说她当初做得错了呢?

    若是换做他人,又有谁愿意收养一对父母双亡,毫无家世背景无依无靠的兄弟?

    这世上,像朱老爷那样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只能说当初他们兄弟二人何其有幸,让他们遇上了朱老爷那样的好人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而今,朱梓陌终于不用在人前辛苦伪装了,可是为什么林知吾却从朱梓陌的背影里看见了……寂寥?他的爷,他发誓要终其一生尽忠的主子……终究还是对大夫人和大少爷他们有那么一丝感情的吧!

    林知吾一直知道朱梓陌真正的性格:对外冷酷,但只要是他在乎的人,绝对重情、重义。

    就算大夫人陈柔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想尽一切办法设计陷害朱梓陌,但因大夫人从未做出任何伤害二姨娘的举动,所以朱梓陌虽然厌恶大夫人,但在心底,朱梓陌还是当大夫人是一位亲人的吧!

    至于朱梓尧,那个和朱梓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朱梓陌也是有拿他当亲人看待的,毕竟,那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以林知吾所知道的朱梓陌,若是朱梓陌没有拿朱梓尧当亲人看待,刚刚朱梓尧扑过来刺下的那一匕首就不是被朱梓陌用“顺水推舟”送进朱梓尧的心口了,而是——咽喉。

    那样,朱梓尧会在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出他的身体那种无助的只能默默等待死亡的痛楚后才死去,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死得如此——舒服。

    林知吾当时虽未在场,但从那些家丁丫鬟那听来的只言片语林知吾也大概猜得出朱梓尧究竟是说了何等不敬的话来侮辱二姨娘,否则以朱梓陌一向的沉着冷静,岂会不顾后果地动手?

第二十三章 双翼生蛇2

    古语有云:“夫龙之为虫也;可扰押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撄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之者能无撄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这世上,能算上朱梓陌逆鳞的人,只有已逝的朱老爷和成筱姑娘,另一个尚在世的,就是朱梓陌的亲娘——刘如云。

    朱梓尧今日之举,准确无误地触到了朱梓陌的逆鳞。

    曾几何时,朱梓陌与成筱携手于京郊踏青,有登徒子意图轻薄成筱,彼时虽被随侍在侧的林知吾挡下了,可是当夜,那名登徒子却惨死家中,双手被人齐腕斩下,死状凄惨无比。

    那件事,京兆尹查了一月有余也未曾查出结果,就此成为悬案。然,林知吾却连猜测都不需要便知道那事是何人所为。

    所以,若不是朱梓尧对刘如云口出不敬,朱梓陌是不会起杀心的,而今的一切,也只能说是朱梓尧和大夫人咎由自取的罢了。

    在林知吾回忆感慨的时候,朱梓陌已经走到了主位旁。

    看也没看半死不活的朱辉一眼,朱梓陌径直在早已血肉模糊的陈柔身边蹲下,抬起右手覆上陈柔那瞪大的双眼,往下移了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又停顿了良久后才收回手。

    低头看着陈柔那无法阖上的双眼,朱梓陌只能在心中叹息——

    所谓的死不瞑目大抵便是如此吧!

    站起身,朱梓陌居高临下地看着气若游丝脸色灰白的朱辉,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朱辉,看过了今日这一切,你也该明白所有,能毫无眷恋地离开了吧!”

    耳听着朱梓陌那冰冷的话语,朱辉嘴角赫然开始流出鲜血,只是那鲜血却是灰暗的颜色,显然是中毒已久。而后,在他的嘴巴张合了两下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后,他,朱辉,朱家的现任家主终于闭上了双目——与世长辞。

    在朱辉闭上双目的那刻,他的左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浑浊的泪,只是没有人看见,包括朱梓陌在内。那,应该是悔恨的泪水吧!

    朱梓陌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杀了朱辉、陈柔和朱梓尧三人,而是和他们磨蹭着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让朱辉至死也不能安心。

    比起直接杀了朱辉他们,朱梓陌更乐意折磨他们的精神、灵魂,只有这样,朱梓陌才觉得他报复成功了。

    若只是为了杀人性命,朱梓陌早在十几年前就可以动手了。

    朱梓陌一直都觉得他们三人不欠他什么,可是,却欠了他的娘亲太多太多,多到他不愿意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死去。

    很显然,朱梓陌的目的达成了,朱辉至死也没能得到“安心”二字。

    冷冷地看着已死了的朱辉,朱梓陌转身朝厅内的众人沉声吩咐:“老爷、大夫人、大少爷皆已亡故,从今而后,朱家家主便是我朱梓陌。”

    平稳的语调,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沉默。

    长久的沉默之后,厅中终于有一人拜倒在地大声喊道:“小人拜见新家主!”

    有一便有二,越来越多的家丁丫鬟朝着朱梓陌的方向拜倒在地,喊着“小人(奴婢)拜见新家主”。

    视线扫过跪了一厅的朱府下人,朱梓陌微点了下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礼拜。

    看向站在厅门边深深陷入回忆中的林知吾,朱梓陌朗声道:“林副管事,你即刻去找刘管事算算哪天是黄道吉日,我要在那天为老爷、大夫人、大少爷出殡。”

    “啊?!是!”突然被朱梓陌点名,林知吾虽有些莫名,但仍旧领命去找刘管事了。

    另一厢。

    暖香阁二楼最右侧的那间厢房。

    “绉大夫,冷姑娘如何了?可会有事?”紫雨站在厢房内室木床一侧有些焦急地问着。

    循着紫雨的视线看去,一位头发胡子花白却红光满面似中年男子的老人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仔细地为躺在床上的冷晴把脉。

    绉大夫微垂着头,一手把着冷晴的脉搏,一手习惯性地捋着他那有十几厘米长的白胡子,并不理会焦急的紫雨。

    怪事啊!真是怪事啊!昨夜他给这个姑娘治伤时就觉得这个姑娘的身体异于常人,受了那般重的伤再加上那一日的车马颠簸居然还能留着一口气,非但如此,今日还奇迹般醒来了,莫非……

    莫非这个姑娘真的如古书中说的那般?她的心脏……是偏位的?不似常人在左而是在右??若真是这般,那当日那位道长的预言只怕是要成为现实了,届时……他是救还是不救?若是……

    绉大夫兀自蹙眉想着,但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着:罢了,他身为大夫,他的职责就是救人性命医人伤病,而今怎可为了日后的不明之事而……

    紫雨不知绉大夫所想,见绉大夫忽地轻轻摇头,只当是绉大夫在回应她刚刚的问话,紫雨顿时便急了:“绉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活冷姑娘啊!您可是咱大梁的神医啊!没有您救不活的人医不了的疾不是吗?”

    这要是没救活,小姐不得又要伤心好一阵子了?小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了,这要是再一伤心岂不是雪上加霜??

    绉大夫被紫雨的莫名着急弄得是一头雾水,心道:他有说什么这姑娘救不活了的话吗?好像没有吧?!

    虽有些奇怪,但绉大夫面上并未有何异色,只收手起身走到外室茶桌边。紫雨亦跟上。

    看了一眼茶桌上整齐摆着的文房四宝,绉大夫提起搁在砚台边的毛笔沾了些墨汁在洁白的筏纸上写下药方。

    开完药方,绉大夫复又对紫雨仔细叮嘱:“这药你可得配得仔细,每一副的药材不可多也不可少,一日两次,每次用三碗水以文火熬成一碗了方可拿来给这位冷姑娘喝。记住,在她身上的伤口愈合前,万不可见水,否则易感染炎症,届时就真麻烦了。还有,三日内,一旦这位冷姑娘有任何的发热迹象你都务必尽快通知于我,万不可有何拖延。”

    紫雨一一记下了绉大夫的叮嘱,然后笑着送绉大夫离开朱府。

    话分两头。朱府前厅。

    林知吾前脚刚走,林知升后脚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左腿才迈进前厅,林知升张口便喊着:“二少爷!府外有一穿紫衣的女子求见您,这是她给知升的信物,说只要您见了这信物便知道她是谁了!”

    闻言,朱梓陌顺着林知升的喊话声看向林知升那高举的右手。

    在林知升的右手上,以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块上系天蓝色锦线下系天蓝色流苏,通体呈血红色的蝶形玉佩。

    待到林知吾跑近了,方看见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双翼上各雕刻着一条身体缠绕在一起的小蛇。那两条小蛇仿佛是从那只蝴蝶的翅膀上生出来的一般,诡异而妖丽。

    乍一看见林知升手中捏着的那块蝶形玉佩,朱梓陌便知是谁找他了。

    也不多问,朱梓陌直接吩咐已快跑到他面前的林知升:“知升,将那女子带去韩院书房,我先行过去等候。”

    “呃?!是!”听见朱梓陌也不问来者何人便直接叫他将人带去韩院书房,林知升不免有些诧异,但诧异过后仍旧恭敬地领命退下了。

    对于厅中的一切,林知升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在走出前厅的厅门时,林知升直接从那名横趴在厅门口早已死去多时的丫鬟身上跨了过去。

    方才林知升进门时便如同现在这般坦然自若地跨过了那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丫鬟的身躯,彼时朱梓陌可以当做是林知升跑得匆忙没有在意脚下,可是现在……

    将林知升的所有动作收入眼中,朱梓陌的眸色忽然间变得冷冽非常。

    林知升并不知朱梓陌在他离去时用何种眼神看他,只是自顾着拿着那块蝶形玉佩去朱府门外领那名紫衣女子去韩院。

    朱府府门前。

    “爷让我带姑娘你去爷院子的书房,请姑娘随我来吧!”林知升在领命回到朱府的大门外后,如是对府门前三级阶梯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紫衣女子说道。

    梳着少女垂挂髻,两侧髻上簪着紫色珠花的紫衣女子应声抬头,赫然是昨夜暗道外那灯火通明的小院中的玄武!只是,昨夜她不是已被朱梓陌派去江南了吗?何以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呢?

    “多谢小哥。”玄武淡笑着双手搁置腰间福了身子对林知升道了声谢。

    起身,玄武姿态盈盈地迈步踏上阶梯走至林知升面前。

    林知升看了一眼低眉顺眼显得十分乖巧的玄武,似是随意一问般地问到:“姑娘的这块玉佩看着怪奇特的,怎么会有蝴蝶的双翼上长小蛇的呢?”

    林知升话音刚落,玄武便不疾不徐地答到:“小女子也不知这是何种蝴蝶,只是三年前偶然与二少爷结识,二少爷便将这块玉佩赠予了小女子,道是日后有何难处便以此玉佩做信物来这里寻求二少爷。小女子听二少爷说,这玉佩也是二少爷偶然结识的一位女子赠予二少爷的,只是自那以后二少爷便未再见过那位女子,二少爷觉得留着这玉佩也无甚大用处,便转赠予小女子做危急时刻的信物了。”

第二十四章 双翼生蛇3

    玄武回答得十分巧妙,让人猜不透她的话是真是假。

    对于玄武的说辞,林知升似是相信一般地笑着点点头,随后伸手将他手中那块蝶形玉佩还给玄武。玄武见状,便很自然地伸手去接。

    哪知,就在玄武捏住玉佩上端系着的天蓝色锦线,准备拿回玉佩时,林知升却用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了玄武的皓腕。

    “疼!!”玄武当即便轻声痛呼出声。

    闻声,林知升连忙将双手都松开,对玄武作揖道歉:“真是对不住,是我冒失了!我原是看姑娘的手腕如此纤细白皙,突然便想试试女子的肌肤是否真的如书上说的那般滑如锦缎,结果却不慎弄疼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怪责我的失礼,否则我便要寝食难安了!”

    玄武一手提着因林知升徒然收回双手险些掉到地上的玉佩上端系着的锦线,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被林知升握过的皓腕,宛如黑曜石的双眸隐隐含泪。

    哼!说的好听,若是她不原谅他便寝食难安吗?这哪里是给他自己找台阶下,分明是压着她给他台阶下!若是她真的有求于朱府二少爷,便不敢真与他计较,真是好心计啊!

    玄武心中冷笑,口头上却似是很勉强地朝林知升笑道:“小女子也无甚大碍,还烦请小哥您带小女子前去面见二少爷吧!”

    “好好好!姑娘请!”林知升如释重负般躬身笑着将玄武迎进了朱府。

    绕过貔貅石屏,穿过垂花门,走在前面的林知吾忽地侧脸笑问落他身后半步的玄武:“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怎么会识得我家二少爷呢?”

    “小女子乃是江南邹阳人士。三年前,小女子随同家父来京寻访亲戚之时却遇上了恶霸,当时是二少爷出手相救才让小女子幸免于难。后来,因亲戚早已举家搬迁,也未寻访到亲戚,小女子便随家父回到了邹阳。”玄武轻声轻气地回答着。

    “姑娘是在说笑吧!我家二少爷又不懂武,怎么能从恶霸手中救下姑娘呢?”林知升依旧笑意盈盈。

    “并非二少爷出手救下的小女子,是二少爷身边的那名随从救的小女子。小女子当时听二少爷喊那名随从‘知吾’,小女子想,若不是二少爷让那名叫做知吾的随从出手相救,想必他是不会管小女子的事的。”玄武淡定微笑,答得滴水不漏。

    “我曾听闻邹阳多种植杨柳树,每到三四月漫城皆是柳絮飞舞,好似春日飞雪,极其美丽,可惜我身在京都从未见识过那般景象,既然姑娘祖籍邹阳,敢问一句传言可否属实?”话题一转,林知吾脚下步伐依旧,脸上笑意依旧。

    闻言,玄武先是轻雅一笑,而后才纠正道:“小哥说错了,邹阳多种植香樟树,多种植杨柳树的乃是南岭一带。南岭与邹阳相隔少说也有百里之遥,在邹阳是见不着那春日飞雪的。”

    林知升不以为意地浅笑:“是吗……那是我记错了。”

    一路上,林知升天南地北地和玄武闲扯,言语间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试探之意,只是林知升的所有试探都被玄武一一巧妙地化解了。

    朱府。韩院。

    带着玄武绕过那繁杂的假山石群,走上那高高的十二层阶梯,推开那扇古香古色的镂空雕花两扇开木门,林知升朝跟在他身后的玄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玄武抬头看了眼一脸恭敬的林知升,淡笑着朝林知升福了下身子,然后抬腿跨过门栏走进了书房内。

    “知升,你先退下吧!”书房内传出朱梓陌那淡然的声音。

    “是,爷。”林知升恭敬应着,伸手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书房内,玄武见房门已然关上,便快步走到坐在内室书案后的朱梓陌身边,然而,玄武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被朱梓陌抬手无声地制止了。

    玄武正在诧异时,却见朱梓陌从书案上的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浅浅沾了些磨好的墨汁,然后,朱梓陌右手执笔左手捏袖,在铺在书案上的那张洁白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小篆:隔墙有耳。

    一看那四个字玄武便明白了朱梓陌为什么不让她开口说话。只思索了片刻,玄武便知晓该如何应付那隔墙外的耳了。

    只见玄武也从书案上的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沾了墨汁,一边在朱梓陌写过字的宣纸上写着什么,一边佯装哭哭啼啼地说着话:“二少爷,小女子此番前来找您实属被逼无奈,一年前小女子父母携小女子来京都谋生活,可是一个月前小女子父母皆猝然离世,只留下小女子一人孤苦无依。原本小女子依着父母遗留下的一些钱财还可以艰苦度日,可就在昨日,那恶霸竟又找上小女子家门,逼迫小女子嫁与他为妾,还说小女子若是不从,他便要强占了小女子。小女子骗那恶霸给小女子一日时间收拾细软物件,这才寻了机会来找您。二少爷,三年前您将小女子从那恶霸手上救了下来,三年后,小女子求您再救小女子一次!求您可怜可怜小女子!”

    “我也不是那冷血无情之人,否则三年前也不会救你一次,只要我能做到便尽力而为。”目不转睛地看着玄武笔下的字,朱梓陌口中却是十分默契地接过了话头。

    故意停顿了片刻,朱梓陌才再度开口:“若不然,明日起,你便来我朱府做丫鬟如何?有我朱府作你庇护,谅那恶霸也不敢拿你如何。”

    笔下字迹未停,玄武却似是思考了片刻后才接口道:“二少爷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有一指腹为婚的夫婿,小女子此次前来找您,便是希望二少爷能帮小女子找到小女子的未婚夫婿便好,若二少爷愿意帮助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二少爷恩德。”

    目不转睛看着玄武笔下的字,朱梓陌淡淡地道:“如此我便不强求了,你将你那未婚夫婿的姓名写下交与我,我即刻派人去寻他下落。”

    “小女子多谢二少爷,二少爷之恩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话音落,玄武一直在写字的手也随之停下,继而将手中狼毫轻轻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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