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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兵-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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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艳阳分外炙热,这种天气就算一动不动的坐在树荫下都会觉得气闷,而在这阳光下弯腰弓背不断挥舞手臂收割稻谷,那简单机械的重复,与难耐的酷热,对人的体力和精神更是一种极大的消耗。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不断挥舞着手臂,身后是一片倒伏的稻谷,但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终于他忍不住起身捶了捶腰骨。

“老东西,不许偷懒!”一个眼尖的监工看到他,立刻冲进稻田,一鞭子抽在老人的脊背上,单薄的短衫破裂开来,脊背上显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老者像一株单薄的稻草一样,倒在了泥水之中。

“大人,我实在做不动了,容我休息下吧?”老者哀求道。

“滚你**,你个老不死的,你要休息,今天这几亩地谁来收割?告诉你,老家伙,你要不好好干活,你那看押在镇里的家人全部要死,你也活不成,我还要跟着你被拖累挨骂,不想死就赶快给我起来!”那监工狞笑着,又是狠狠几鞭子下去。

“大人,别打了,我干、我干……”老人疼的满地打滚,针尖一般的麦芒刺破了他干瘪的皮肤。

“现在知道求饶了,老不死的。让你给老子找麻烦!”那监工大吼着,不断挥舞着皮鞭,脸上因为异样的兴奋而变得通红。

这表情看在一旁的西方联军眼里,都是暗自咂舌,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在这样一个以文化昌盛闻名大陆的帝国内,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其实,在任何一个社会,都有这样的存在。这种因为自己不学无术或手高眼低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在得志后,尤其是在需要不断奉承践踏自身尊严而换取一点点权利之后,往往都会产生一种不健康的心态,极端的仇恨一切,只要你曾比他强,他就要把你踩在脚底,哪怕你没他我强,他也要用践踏你的尊严来换取他那一点可怜的权威。

无论古今,大抵如此,所以,切莫让那些因为好逸恶劳而产生弱势和投机取巧而诞生的精英得志,否则于国于民,都是一场灾难。眼前这些对自己同胞高举起皮鞭的汉奸,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第四卷,天行健 第二百七十三章,战斗在前线(5)

“告诉那家伙,不要把人打死了。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眼看那汉人监工下手毫不留情,而那老者最后连哀号的声音都低沉下去了。

几十米外,条顿公国千夫长巴赫曼眉头微皱,对身边的亲兵道,让那汉人监工下手留点分寸。

“黄,千夫长大人告诉你不要打死人,现在缺人!”西方联军士兵跑了过去喝道。

“嗯,是,有劳大人您了;贱骨头,不打不干活,今天算你走运!看什么看,都皮子痒痒了么?”那姓黄的监工啐了一口吐沫,看老者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又恶狠狠的看了看四周或胆怯或仇视的看着自己的汉家奴隶,悻悻的转身离开。

“这个混蛋!”远处几百米的一座丘陵之上的灌木林中,一个汉兵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没有听见他们那个的对话,但那汉奸监工的无耻模样,却还是成功激起了他的怒气。

而他身边的汉兵也无不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立刻冲出去拽住那个忘记自己祖宗是谁的垃圾,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贱骨头,而当一个这样的贱骨头,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小子给我抓活的,我亲自告诉他道理!”荆展却是一直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肃杀,一指那得意洋洋的黄姓监工。

“喏。”几个士兵心下忙道,心下却是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这胡家镇的士兵进退有度,不比那些懒散的西寇,人数又超过三千,强行攻击下恐多有损伤,等一会入夜再行智取。”荆展道。

“罗兰姑娘那边的情报传回来了么?”荆展又问身边士兵道。

“还没有,好像这次是罗拉圣女亲自带那些弑神军的兄弟侦骑混进城去的,罗兰姑娘带暗组的兄弟也跟了进去,说起来他们还真比我们危险呢。”一个汉兵钦佩道。

“是啊,雷头能用人不疑,将这西陆的人马拿来为自己所用,我荆明扬就是佩服。”荆展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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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到五点了,今日这一片地却是收割不完了。”两个时辰后,一个监工的头目小跑着来到坐在柳荫下休息的西方联军士兵身前,一脸谄媚的笑意。

那士兵又跑到巴赫曼身前,将汉人监工的话转达了一番。

“嗯,回城吧,明天再继续!格林,你一定要带好队,看好这些粮草,知道么?”巴赫曼一指不远处的打谷场上平摊的稻谷。对一个百夫叮嘱道。

由于刚打下来的新粮的水分还很多,需要简单的晾晒才能运进仓库保存,而胡家镇内并没有如此大的空场,加之为了方便,西方联军就近在稻田旁的一片百余丈的空地上建起了临时的打谷场,等粮草全部收割完毕,晾晒后再全部运送到淮南府府城保存。

而这打谷场旁,平日里驻有一只百人队和监工。至于那些被掳来的汉人则要被关进附近一个临时搭建的囚牢内,由几十名西方联军士兵看管。

今日从清早五点,一直到晚间五点,这些百姓劳碌了整整一天,只吃了一碗稀粥,此刻又在联军士兵和监工的押送下,迈动疲惫不堪的脚步向囚牢走去。

“再等两个时辰,天一黑就动手,镇内的敌人一出来,南海江你就带人放火,我带人设伏,让他们有去无回。”荆展一回挥手,对手下一个营长道,十几个汉兵立刻如幽灵一般消失在灌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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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沉如水,一片薄云遮盖住了如钩的弯月。

稻田之中,蛙声一片,几个通亮的火油灯挂在打谷场边,无数的小飞虫不断的扑向这黑暗中的明亮,有若秋雨打窗一般,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黄皮子,你下手那么狠,就不怕将来遭报应么?”几个监工围坐在火堆旁,这些监工尽管再自己的同胞面前威风凛凛,其实不过是西方联军的一条狗,不但白天要负责监工,晚上还要轮班负责协助联军的岗哨值夜,那个白日里痛殴无辜老者的黄姓监工赫然在列。

“林衰星,你不用说我,你婆娘都他**的被西人干了,还有脸说我?现在这世道,能活命,能有钱花,能骑在别人头上撒尿,就是大爷,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啥?”黄皮子不屑道。

“你——”那监工听黄皮子如此揭自己的伤疤,心生怒气,但却知道这黄皮子是监工头目眼中的红人,不想轻易得罪他。

“我什么我,这几个月,老子至少白上了十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你小子也不用哭丧脸。你婆娘没了不正好,那囚牢里有几个白白净净的娘们。明日我和头给你说说,给你弄一个泄泻火,你就知道我黄皮子的好了。想那老高家的小娘平日里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这次老子寻个由头,要告他老爹有罪、要带西陆的爷爷去抄她的家,结果当天夜里她就乖乖的上了我的床,那个皮肤都能掐出水来,老子是没留情,给她弄的……哈哈,什么叫好日子,这就是好日子……”黄皮子得意洋洋的吹嘘着。

“是么?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好’日子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两人耳边想起。

下一刻,没等那黄皮子说话,脖子后一阵剧痛,身子就软了下去,接着就被人拖拽进了附近的树林里。

“这家伙给我留着!”树林内,几个黑衣黑甲,脸上用黑色油彩涂抹成鬼脸一般的汉兵异口同声道。

“荆头已经瞧中他了,没你们的份!”那抓人的汉兵不屑道。

几个汉兵看向那晕倒的黄皮子监工的眼光顿时变得有了几分同情:“安心的去吧,谁让你小子坏事做尽了呢。”

“都磨蹭个屁,马上给我把所有屋子内的人都控制住,有棘手的当场斩杀!若跑了一个,拿你们的人头来顶!”一个汉兵大队长怒道。

“喏!”树林内的汉兵在前边触动的侦骑发出“一切顺利”的信号后,如暗夜中的鬼神一般扑向了场地四周的屋子。

很快。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闷声吼叫,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从屋子的门窗中传出。

“你们几个,说,囚牢那边有多少西寇!”等黄皮子等人被人用马尿泼醒的时候,面前一个满脸油墨,只露出两个白生生眼睛的汉子轻喝道。

“爷爷饶命,饶命啊。”那黄皮子眼珠连转,哀求道,而那个林姓喉头咕噜一声,竟然再次吓昏过去。

“饶命?谁人都可饶,惟你不能饶!”那人怒道。

“左近都是一死。那老子什么都不会说!”见难逃一死,黄皮子到升起几分泼皮气势来。

“呵呵,死也有很多种!你们几个睁大眼睛看看,我叫你们看看这忘记自己祖宗,欺压自己同胞的家伙是怎么死的!”那人闻言不怒反笑,手中变戏法一样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

“把他绑柱子上,打烂他的狗嘴!”那人长身而起,拿着小刀走近黄皮子,比量几下,猛然一刀划下。

一刻钟后,一干被驱赶到一起的监工,眼睁睁的看着在这一刻内,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场活剐,那个自命会审时度势,一副贱奴模样的黄皮子,身上已经再无一块完整的皮肤,暴露在火油灯下的血管和血淋淋的肌肉,为防止其咬舌自尽而将其弄得下颌脱臼,更让其狗眼圆睁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而那口水、鼻涕、眼泪、屎尿横流的凄惨模样,立刻让这些监工跪倒在地,有一说一。

而他们,跟本没有勇气自杀,如果有勇气自杀,他们也不会去当汉奸的。

但是,就如那汉兵将领所言的,就算是死,也有不同,如黄皮子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什么都说出来,只求眼前的汉兵爷爷能给个痛快。

谁让,你们助纣为虐,残害同胞了。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天地有私,那么荆展不介意做一把残忍如斯、斩奸锄恶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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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摸清了囚牢内和城内的西方联军底细后,片刻,离这里更远一些的囚牢处传来阵阵喧哗之音。这声音却是汉兵特意放出来的,为就是是吸引那胡家镇内的西方联军上钩。

而胡家镇内的哨兵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敲响了警钟,接着镇内的西方联军士兵就在军官的吆喝下纷纷爬起,聚集在镇内的空地上,有些惶恐的看着眼前的黑夜。

负责胡家镇的西方联军千夫长统领,福尔斯王国勋爵修格。德。巴托满脸怒意的在城中大吼着。

这个体重超过了二百斤的胖子是这一次跟随教宗亲征后,爆发起来的福尔斯亲教廷派代表人物,他本来不过是某个乡下的土财主,却因为投靠了当地的主教,组织了一批当地的流氓地痞、欺骗了一批佃农,组织了一个所谓的护教圣徒团,又跟随那主教来到帝国。

因为这个关系,竟然被伦勃朗大主教赏识,不但混上了勋爵身份,还花大价钱从教廷王子朱里奥哪里买来个贵族的姓氏“德”。最后又依靠上下贿赂,还当上了掌控数千兵力的实权千夫长统领,指挥着胡家镇的这三千精兵。

巴托却不知道,今夜即将是他“人生”一个新的转折。

第四卷,天行健 第二百七十四章,战斗在前线(6)

面对这以其为首的一镇,我们的巴托老爷明显对眼前的一切十分不满,他一直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应该在更好的城市当城守,而不是呆在这样一个破落的小镇,和一群浑身散发着臭气的汉人奴隶打交道。

但他却没想过,这些他眼中臭气熏天的汉人曾经是多么的高贵,比之他这个在西陆住着石头屋子,啃着干面包,偶尔喝点牛肉汤、葡萄酒就满足,浑身散发着膻气的的西方贵族要文明多少倍。

正是因为他们野蛮的入侵。才造成了这伟大文明的中断。

但不管怎样,巴托却是将看管汉人奴隶种地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副镇守、条顿公国千夫长巴赫曼,而且严禁汉人奴隶进城过夜,而是集中囚禁在城外靠近稻田的囚牢中。

也只有这样,这个胖子才能感觉到一丝掌控人命运的满足感。

今夜,这巴托大人正在梦乡中左拥右抱、数着金币的时候,却被镇外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惊醒。

“巴赫曼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情?”巴托气咻咻的站在城墙上指着远处囚牢的方向,对刚刚睡下不久,却又被惊醒的巴赫曼道。

“阁下,想来是那些汉人监工对下过苛刻,激起他们暴动了。”巴赫曼看了看,犹疑道。

“巴赫曼大人,你不是说这些汉人奴隶饿的都没什么力气了么?昨**还要我给他们加餐,你看看,现在这些卑贱的奴隶竟然都有力气暴动了?巴赫曼啊巴赫曼,你的脑袋都想些什么?幸好我没有听你的建议!”巴托不屑道。

“阁下英明,那现在您说该怎么办?”巴赫曼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

“很简单,派兵去抓住他们中间带头的,杀死几个人,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巴托挥着手臂道。

“大人,奴隶到没什么,我担心城外的粮草,恐怕是有汉兵混过来了……”巴赫曼犹豫了下,心中军人的刚直占据了上风,进言道。

“粮草?难道还能有汉兵来动我的粮食么?好吧。我给你五百人,你先去看看奴隶,再帮我照看下粮草……”巴托冷哼道。

“我们走!”巴赫曼脸色一沉,一甩胳膊走下城墙。

“杜普莱西,你带一千人,不,你带一千五百人跟上他,莫叫那巴赫曼把功劳全部抢走,分明就是一群奴隶作祟,或者是什么没有战斗力的‘反抗军’而已,直接杀死了事。若那巴赫曼多事,你就直接杀了他,反正他认为是汉兵,那就让他死在‘汉兵’的手里吧!”巴托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悄悄招来一个亲信吩咐道。

“是,阁下!”那个名为杜普莱西的精壮的汉子立刻点齐人马,在巴赫曼出城一刻钟后,紧随而去。

“巴赫曼,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日和淮南府统帅部上书,说我侵吞粮草的事情,但你万万想不到那信根本到不了何塞手里!你这个混蛋。既然敢坏我的好事,还处处顶撞我,那你就下地狱去告我吧。”巴托阴笑一声,走下城楼。

“千来汉人奴隶暴动,小意思,明早他们就会在刀剑下乖乖去干活的!”巴托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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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曼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否则也绝对做不到千夫长的位置,更不会被上峰委以重任,用来制约巴托这个亲教廷派。

今夜,尽管并不是和那贪生怕死、一心敛财的巴托斗气愤而出镇,而是真的有些担心打谷场上那辛苦一季才收获的粮草。但一出镇子,巴赫曼就有些后悔了。

但无论怎样,他却不能后退,先不说这样回去巴赫曼肯定要百般羞辱自己,如果那些粮草真出了意外,巴托那烂人在教廷有后台能保他不死,可他巴赫曼却没人可依仗,到时所有的罪责可能都推在他的身上。

因此,巴赫曼从出胡家镇之前,就先派出了一队斥候,这里距离囚禁汉人奴隶的囚牢大概有五里路,而囚牢距离打谷场则只有两里路。

总共不足十里路,小心一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巴赫曼这样安慰自己。

斥候出发五分钟后,巴赫曼看了下怀表,这才带领五百条顿长矛兵走出镇子。

行出不到一里路,身后的胡家镇就只能看见城墙高处几点隐约的灯火,巴赫曼望着眼前沉沉的黑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头顶的那弯如钩的新月已经完全被乌云遮盖住了,计算此刻身边的士兵都高举着火把,可也只能照出十几步外,更远处就是一片黑暗。

路两边的树林、庄稼和被西方联军士兵烧毁的房屋废墟,此刻都在摇曳的火影中静默着,仿佛沉默的怪物一般,不断在火把的照耀下变幻着影子,惹人心悸。

“命令前军斥候小心戒备,遇到不对马上发信号回来!”巴赫曼心里微动,总觉得前边有危险一般,但斥候的信号却一直没发回来,他也只好继续前进。

又走出一里,前边终于回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是熟悉的口令声响起,巴赫曼忍不住长吁一口气,这几里路,竟然有若百里一般漫长。

“大人,前边囚牢里的奴隶的确正在暴动,请大人速派人马镇压。”斥候们禀告着、

“可有汉兵出没?牢房内是什么情况”巴赫曼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只是囚牢内十分混乱,奴隶们闹做一团,几个守卫都躺在地上。”那斥候回报道。

“好,全军加速!”巴赫曼放下心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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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还不动手么?”距离胡家镇四里外的一片丘陵地上,一个汉兵营长问身边的荆展道。

“还不行,前边的弟兄发回消息,这对西寇的人马后,还有一只大军,要先放过他们再说。”荆展皱眉道。

在刚才的汉奸监工口中,荆展已经问出,这镇内共有三千人马,而且也得到了囚牢中那些西方联军士兵的证实。若能分批引出,荆展就有把握将其歼灭。

而按照荆展的计划。只要敌人一进入埋伏圈,就前后夹击、迅速将这先头部队击溃,然后开始放火烧打谷场,再吸引更多的敌人到来。

可是刚刚汉兵侦骑传递来的情报,却让荆展眉头微皱。敌人竟然成了两部分,前后相隔一刻钟,出了镇子。而这边的数百敌军看其模样应该是西陆条顿公国的长矛兵,虽然不比那重装步兵团的重装步兵,却也是精锐之士。

如果在一刻钟内消灭不了他们,那么后边根据侦骑汇报,至少还有一千多敌人,前后夹击,虽然未必能击败荆展和他的手下,但却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所以,荆展选择了忍耐,而且在他看来,西方联军如此行军,那镇内的指挥官却是十分小心谨慎之人,而且也颇懂夜间的行军之道,看来也是个名将,并不像那些联军士兵俘虏口中那般愚蠢不堪。

荆展却没想道,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却是巴托起了坏心眼,要趁机除掉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巴赫曼。

尽管事情出了意料之外的变化,荆展却不能坐等计划失败,立刻吩咐埋伏在打谷场附近的汉军小队,提前点燃部分粮草,吸引刚刚过去的联军士兵去救援,并争取拖住他们。

荆展相信,只要是正常的指挥官,这时候都会选择先去打谷场救火,至于囚牢肯定会暂时无暇顾及。

而只要他们过去后,那么以那囚牢在岔路中间的位置,和一定的海拔高度,就是一个绝佳的阻击阵地,可以让这先后出城的西方联军不能相顾。

很快,巴赫曼的前军就要走到囚牢附近。前边出现两条岔路,一条斜斜向丘陵之上的,正是通向囚禁汉人的牢房,一条却是直接通向打谷场。

巴赫曼刚要命令手下折向牢房,忽然远处的打谷场腾起一片火光,而且不断有微弱的声音传来:“走水了,失火了,快救火啊!”

巴赫曼听了听囚牢方向喧嚣叫喊的奴隶和夹杂在其中的几句西陆语言的咒骂,又看了看两里外打谷场的火光,一咬牙:“混蛋,留下一百人去牢房控制奴隶,其余人跟我去救火!”

条顿公国的五百长矛兵立刻兵分两路,其中一百人在一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冲向了牢房,而剩下的人全部和巴赫曼奔向了打谷场。

而就在巴赫曼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一队五十余人的汉兵悄悄跟随着那百人队的西方联军,从后边摸上了牢房所在的丘陵。

片刻,囚牢所在的丘陵上传来一阵弓矢之声,接着是一片沉闷的呼喝,很快又安静下去。

“大人,牢房内增援的西寇已经被消灭了,那些民众我们都发给了简单的武器和棍棒,他们只要守住牢房即可。”十分钟后,一个汉兵侦骑策马来到荆展身边,轻声道。

“很好,告诉他们,要控制住那道路,一定不要让打谷场的西寇回来救援,其余人准备战斗!”荆展看着胡家镇方向渐渐行来的一片火把,低喝道。

“火把数量绝对超过一千,但并没有骑兵。这里道路还算开阔,自己这边还有三百骑兵,只要自己能一箭射杀其首脑,手下这些精骑前后夹击、趁夜掩杀,定能轻松胜之。”荆展的手攥成了拳头,松开之时,长弓已经在手,指向远处那个骑在马上,一脸冷峻的西方联军将领。

第四卷,天行健 第二百七十五章,战斗在前线(7)

夜色深沉,福尔斯千夫长统领杜普莱西率领手下不紧不慢的咬在巴赫曼几里外的位置,从胡家镇到监禁汉人奴隶的囚牢只有这一条路,并不虞跟丢。

“千夫长大人,那些条顿人已经直接去打谷场了,打谷场那边好像失火了,现在我们是去牢房,还是打谷场?”一个手下问福尔斯王国轻装步兵团的千夫长杜普莱西道。

杜普莱西看了看远处升腾的火光,犹豫了下,一挥手道:“全军加速,在他们抵达打谷场前动手!”

这杜普莱西是负责胡家镇的西方联军千夫长统领,福尔斯王国勋爵修格。德。巴托的心腹手下,这小子本来是福尔斯王国某个领主手下的卫队长,那位领主因为忠心于死去的福尔斯国王卡佩十四世,已经在很久前就追随他的王上入了天堂。

而那领主的手下要么被教廷收编,要么划入了费尔南多的南路远征军,最后剩下的则分配给了如巴托这样新兴的支持教廷的小贵族。

在这场内斗中,福尔斯国内、乃至整个西陆,如那个领主般被暗害瓜分的至少也有数百人。一大批贵族倒下去,更多贵族却被树立起来。

而杜普莱西跟随巴托后,这一路帮他做了不少坏事,两个人狼狈为奸,很快就成为了巴托的心腹。

今夜杜普莱西知道巴托要趁机除掉巴赫曼,却是十分赞同,巴赫曼不但处处阻挡他们贪墨,更是已经将他们的事情上报给上边,这些事情若不是被上峰压了下来,巴托和杜普莱西早被送上了绞刑架。

此刻,打谷场那边的熊熊火光也已经被杜普莱西看见,心念急转间,决定还是先完成巴托交给的任务,那就是先行将巴赫曼杀死,再解决牢房那边的汉人奴隶。

命令很快被贯彻下去,但杜普莱西却不知道,在他准备抓捕猎物的同时,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

帝国纪元999年10月10日深夜,帝国江南行省淮南府胡家镇。

漆黑的天边几点星光偶尔露出云层,发出微弱的光芒,狭窄的道路之上,福尔斯王国千夫长杜普莱西率领的一千五百名福尔斯轻装步兵正急速向打谷场方向奔去,整列队伍正行进间,却猛然一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面。

“大人,您看,前边的道路被阻断了!”一个士兵一指前边道路。

“怎么会有树木阻路?”杜普莱西一摆手。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凑了上去。

只见道路正中,几棵一人多粗的大树赫然横在哪里,四周是一片低矮的丘陵,丘陵上荒草、数目遍布,却并无一个人影

“该死的,那些斥候都是做什么的!一会自己回去领三十皮鞭!你们几个,还不赶快上去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搬走!”杜普莱西怒道。

“是。”十几个士兵立刻跑了出去,五六人一棵,准备搬走这树木。

忽然,黑暗中一片弓弦之音响起,接着那正搬动树木的士兵纷纷惨叫起来,不出数秒,十几人竟然全部倒在了地上,火光映照下,羽箭重重,几个侥幸没死的士兵在地上哀号翻滚着。

“敌袭!”杜普莱西大吼一声,下一刻一只羽箭准确的从他的口中射入,杜普莱西第一时间就被狙杀身亡。

“千夫长大人!?敌人在哪里?”一干福尔斯王国的士兵怒吼着,但是黑暗中两侧的树林里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偶尔有几只被惊起的飞鸟扑棱着飞向半空。

“你们出来,卑鄙的汉人!”杜普莱西手下的一个百夫长统领喝道。

但随着他的吼叫。一只羽箭又穿透他头盔的缝隙,狠狠射中了他的面门,这可怜的家伙紧随杜普莱西的后尘去见了他们的上帝。

“敌人到底在哪里?给我搜索两边。”剩下的福尔斯王国士兵在各个百夫长和参谋的指挥下,准备搜索道路两边的丘陵和树林。

此刻,意见已然入瓢泼暴雨般从道路两边飞射而出,猝不及防的福尔斯士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应该说,这些福尔斯王国的士兵不愧精锐的称号,纵然在如此被打击的情况下,却并没有选择退却,队伍也未见混乱,甚至已经勇敢的冲进了道路两边的密林。

可正是这种盲目的勇气,让他们失去了最后逃跑的良机。

随着他们进入道路两边的树林,惨叫声便不断响起,树林中到处是陷阱和机关,小到一个陷坑,大到一段用树木制成的上边插满了尖刺的拒马。这树林就仿佛传说中的地狱一般,处处充满了死亡的阴影。

“快退出去,给我放火烧了这片。”眼看一个接一个的手下倒在了树林内,而自己这边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几个福尔斯的百夫长醒悟过来,怒吼道。

但很快,这些军官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夺命羽箭射死在树林里。

失去了最后一批军官的指挥,惊呼着退出树林,准备放火的福尔斯士兵,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前后左右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十数队汉兵骑兵。

就在他们行将崩溃的前一刻,汉兵骑兵挥舞着闪亮的马刀或长矛冲向了自己——屠杀开始了。

也许这队汉兵骑兵人数并不多,但在这样的黑夜里,在主将和各级军官都被先行狙杀的情况下。一群轻装步兵就算再有勇气,也抵挡不住汉兵轻骑如此迅猛的冲击。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在了汉兵骑兵的冲锋下,而那些妄图逃进路边树林躲避的士兵,要么被陷阱困住,要么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羽箭夺去性命。

不过是十多分钟的时间,整片战场就从极度的喧嚣慢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垂死的西方联军士兵发出的低低呻吟,和默默打扫战场的汉兵骑兵偶尔在联军伤兵身上补上一刀或者一枪的沉闷砍杀之音。

因为是深入敌后,又是歼灭战,按照荆展的要求,这次战斗不能留一个活口和俘虏,尽管命令有些血腥,但在国恨家仇的刺激下,这些汉兵士兵还是认真的执行了命令。

眼看汉兵毫不留情的将刀子挥舞在已经放弃抵抗的袍泽的身上,这些士兵们一边哀号着,一边想要冲出包围,却被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射杀在当场。

“不要杀了,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们的主将,住手啊!”俘虏当中唯一还幸存的一个福尔斯百夫长大吼着站了起来。

“把他带上来!”荆展一挥手,制止了手下对他的射击。一个汉兵立刻走上前,拖着他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有什么想说,不要妄图欺骗我!”荆展冷冷道。

“大人,我叫阿托斯。请您饶了我们这些人的命吧。”那西方联军的百夫长眼看自己受伤和头像的袍泽都被这些汉兵毫不留情的杀死,胆战心寒,哀声恳求着。

“少说废话!”荆展一瞪眼,一个汉兵立刻劈翻了一个跪倒在地的联军士兵。

“大人,我说,我说,大人您一定想攻下胡家镇吧,我们这支人马其实是巴托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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