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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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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练出来的强,还是拼出来的厉害,白痴都知道。
不过遗憾的是,等淞沪会战、南京会战打完,这几十个德械师就基本上拼光了,从此以后**便元气大伤,直到抗战结束都没能恢复,所以才有了后来三个日本兵摆出丁字阵,却能在白刃战中杀败**个**的可悲现象。
海豹子发了狠,咬着后牙槽对围住最后三个日本兵的**弟兄怒吼道:“奶奶个熊,这三个小东瀛是老子的,老子非一个一个活劈了他们不可!”
说罢,海豹子便拎着柄滴血的大砍刀大步走了上来,刚才的白刃战中,他也劈了至少三个日本兵。
海豹子刚刚拉开架势,冷不丁三声枪声响起。
正在凝神戒备的三个日本兵应声倒地,而且都是眉心中弹,海豹子勃然大怒,回头就怒吼起来:“谁?谁他娘的开的枪?”
徐十九迎上前来,冷冷地道:“下面都已经打成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小日本决斗?炮台山下的主阵地要是丢了,炮台山也就不用守了!”
徐十九平时都是一副好人脾气,不过这时候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头到脚都透射着让人心悸的血腥气,仿佛他体内沉睡的嗜血恶魔让刚才的白刃战给唤醒了。
海豹子回头一看,乖乖不得了,日军果然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了猛攻。
徐十九闷哼一声,又冷冷地道:“海大队长,西南方向和正面就交给你了。”
说罢,徐十九便带着61师的百十号残兵下了山,海豹子嘀咕了几句,也带着七八十号保安队员匆匆转向炮台山西南,徐十九的语气虽然很不客气,却是海豹子犯错在先,按照**的军规,徐十九甚至有权将他就地枪毙。
刚走到山腰被炸塌的半埋式地堡前,海豹子心中警兆忽起,一下掏出盒子炮对着地堡废墟喝问道:“谁?出来!”
身后几十个保安队员也纷纷举起步枪对准了废墟。
见废墟里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海豹子又厉声喝道:“别躲了,老子早看见你了,再不出来,老子可就要开枪了!”
“别开枪,自己人。”这回,废墟里终于有了回应。
遂即一道灰头土脸的身影便从地堡废墟里钻了出来,当着海豹子和几十个保安队员的面拍了拍身上灰尘,那人才不无庆幸地说道:“运气还不错,预埋的电话线竟然没被炸断,电话机也没坏,嘿,我们运气不错,小鬼子可就要倒霉了。”
海豹子皱着眉,又道:“奶奶个熊,你是人还是鬼?”
那灰人正了正衣冠,又啪地立正,朗声道:“鄙人国民革命军独立炮兵第2旅第2团第1营第1连,上尉连长,刘根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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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根硕连长泅渡过江后,叶茹雪的心便始终揪紧着。
从正午十二点直到深夜十点,整整十个小时叶茹雪的美目就没有离开过黄浦江对面的炮台山,尽管此时天色早已经黑透,她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可她还是坚持留在观察哨,时不时的就通过炮队镜看看黄浦江对岸。
叶茹雪有着近乎偏执的迷信,她觉得像刘连长这样的英雄,绝不会无声无息地被日军打死在黄浦江中,他一定会活着泅过江去,他一定会在江对岸建起一个前沿观测哨,然后引导东岸的炮兵对西岸的日军实施精确炮击。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叶茹雪的思绪,回头看,却是孙生芝营长走了进来。
看到叶茹雪还没有离开,孙生芝愕然道:“叶小姐,你怎么还没有回法租界?”
叶茹雪轻轻地摇了摇头,以柔弱却坚定的语气说道:“除非有刘连长的消息了,否则我是不会回法租界的。”
孙生芝皱皱眉,又问观测哨兵道:“还没有刘连长的电话?”
“没有。”观测哨兵摇了摇头,又指着已经接好线的电话机,对孙生芝说道,“我已经把电话线接好,可从中午直到现在,电话机一直没有响。”
“铃铃铃……”观测哨兵话音未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两个观测哨兵和叶茹雪顿时精神大振,孙生芝更是两步抢上前来,抄起话筒就对着那边怒吼道:“刘根硕,是你吗?”
话筒那头响起了刘根硕清朗的声音:“营座,是我。”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不错,是我孙生芝的兵!”
“回营座,我已经把电话机架在了炮台山顶,现在整个日军的滩头阵地还有他们的出击路线,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呢,哈哈,视野不是一般的好,我这就把射击诸元报过来,这边快要顶不住了,你那边赶紧炮火支援!”
孙生芝转过头来,吩咐观测哨兵:“快,马上转接各炮排!”
“是!”观测哨兵轰然应喏,赶紧将三个炮排的电话机接到了总机上,刘根硕在江对岸临时建起的前沿观测哨便与各炮排形成了直接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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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根硕并没有说错,守炮台湾的61师残部的确快顶不住了。
守不住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61师残部的弹药已经打完了。
激战之中,最后剩下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最先歇火,机枪手老白牛几乎是带着哭腔对着徐十九高喊道:“营座,没子弹了!”
“营座,我也只剩两个弹夹了!”
“营座,我就剩下半个弹夹了!”
“营座,弟兄们都快没子弹了!”
老白牛的一声吼迅速引起了连锁反应,仿佛一瞬间,各连各排便纷纷弹药告急,其实认真说起来,61师残部能够从中午坚持到现在才弹药告急,已经相当不错了,若是换成新兵蛋子上来,原本那点弹药储备只怕连两个小时都撑不下来。
徐十九冷漠地上好刺刀,然后冷冷地道:“全体都有,上刺刀!”
最后剩下的百十来个老兵尽皆神情惨然,却没有一个稍有犹豫,徐十九一声令下,老兵们便纷纷卸下刺刀,又将刺刀卡到了步枪上,然后端着冷森森的刺刀在战壕里排好队,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徐十九的身上。
只等徐十九下令,最后的决死时刻就要到来了。
直面死亡,老兵们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都已经到了鬼门关了,再想东想西也没有用了,自打披上这身军装,他们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但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小日本来垫背。
中国,炎黄子孙,绝不是好欺侮的!
徐十九就像一尊冰冷的钢铁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战壕里,头顶,日军的机枪、掷弹筒在空中出拖出一道道的流光,将幽暗的夜幕妆点得七彩缤纷,前方,一队队的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沉默着往前冲锋。
恍惚间,都可以听见日本兵的脚步声了。
就在徐十九准备下令全军突击时,一道并不怎么显眼的流虹忽然从炮台山另一侧呼啸而来,在越过炮台山顶之后便迅速下坠,遂即狠狠地攒入了日军的冲锋队列之间,遂即轰然爆炸,耀眼的火光之中,两个日本兵被掀飞空中,惨遭肢解……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41章浦东神炮(上)
“咦?!”
看到两个日本兵被炮弹爆炸产生的气浪撕碎,徐十九不禁一愣。
遂即又有数发炮弹拖着耀眼的曳光越过炮台山落入了日军的冲锋队列之中,伴随着连续不断的猛烈爆炸,正埋头向前冲锋的日军顿时被炸了个晕头转向,其实真正被炮弹炸死的日本兵很少,但对日本兵的心理震慑却是巨大的。
**怎么突然间有了火炮,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战壕里等待决死冲锋的61师残兵们也是面面相觑,这炮弹是从炮台山那边飞过来的,难不成是吴淞外海的日本军舰在打炮?可是这也不对啊,日本军舰怎么会把炮弹打到自己人的冲锋队列中?还有,日军舰炮的口径好像不只这么大。
只有徐十九隐约猜出,这多半是浦东的第8集团军在给予炮火支援。
虽然徐十九不太清楚,浦东第8集团军的炮兵为何会打得这么准,连续几发炮弹都跟长了眼睛似的落到了日军的冲锋队列中,但是有一点徐十九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第8集团军能给予的炮火支援绝对是有限的,而且只能震慑日军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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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自炮台山东面的第一发炮弹落下来并且爆炸时,对面的尾原少佐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只看炮弹在夜空中划出的弹道以及爆炸发出的动静,尾原重美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海军舰炮,海军舰炮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炮击炮台湾。
这不是海军的舰炮,那就只能是中**队的火炮!
站在尾原重美身边的藤本大尉也顷刻间变了脸色,低声说道:“大队长,这是支那人的炮兵,而且至少拥有四门山炮,这相当于一个炮兵中队,根据支那军的惯例,至少需要旅以上步兵单位,才可能在野战中配备炮兵中队。”
藤本大尉的言外之意,就是中**队的援兵已经到了,而且至少一个旅!
“八格牙鲁,支那军的援兵来得好快!”尾原重美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不敢冒险,当下吩咐藤本大尉,“命令,村山中队立即回撤,前原中队就地构筑工事,准备固守,炮兵中队加紧搜寻支那炮兵,实施炮火反制!”
“哈依!”藤本大尉猛然低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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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山顶,刘根硕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日军。
看到两个方向的日军都在不约而同地收缩后撤,刘根硕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狗日的小鬼子,这时候才想起来逃跑,不觉得有些晚了?”
说罢,刘根硕又扬起一束丝带测了测风速、风向,然后抓起话筒大吼道:“风速两米,风向东南,射角无误,弹着点向前延伸五十米,十发急速射,干死狗日的小日本!”
数秒后,一排排的卜福斯炮弹便带着耀眼的曳光从浦东呼啸而来,又跟长了眼睛似的追着日军的脚后跟疾坠而下,遂即就是连续不断的猛烈爆炸,正在仓皇后撤的日军顿时被炸得七零八落,在炮火面前小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没有丝毫作用。
透过望远镜,刘根硕看到日军被炸得七零八落,不时有日军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撕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神情狰狞地低声嘶吼:“狗日的小鬼子,让你们到中国的地面来撒野,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浦东神炮的厉害,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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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山下的主阵地上,61师的残兵们已经在欢呼雀跃了。
有炮兵跟没炮兵就是不一样,在火炮的威胁下,小日本的攻势一下就瓦解了。
没有当过兵、没有挨过敌人炮击的人是很难体会61师残兵此时此刻的心情的,这跟后世受够了他国海警欺负,终于有一天在大海上遇见天朝海监的中国渔民大体差不多,概而言之一句话,亲人呐,可算把你等来了!
“狗日的小东瀛,让你们猖狂,哈哈。”
“打得好,炮兵的弟兄好样的,揍死狗日的!”
“打打打,把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全他娘的炸死!”
“小日本,我操你十八辈祖宗,滚回东瀛岛吧!”
残兵们欢声雷动,只有徐十九始终保持着冷静,看到第8集团军的炮火开始向着日军的纵深阵地延伸,便从战壕里猛然站起身来,厉声大吼道:“快,抓紧时间搜集日军弹药,不管是三八大盖,还是甜瓜手雷,全部都要,快!”
**一般不搜集日军武器,因为双方枪械的口径不同。
不过形势比人强,61师残部的弹药已经耗尽,如果不搜集日军遗留在战场上的武器弹药,只怕连一刻钟都支撑不下去,徐十九一声令下,最后剩下的百十来号残兵如梦方醒,纷纷从战壕里跃起身来,四处搜集日军所遗留的武器弹药。
“快,动作快点!”徐十九不断地催促着61师的残兵们,因为他知道,第8集团军的炮火支援绝对不会太久,对面的日军指挥官也会很快反应过来,留给他们搜集日军弹药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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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的担心绝然是对的。
当炮兵观测员跑来报告说,中**队的炮兵远在黄浦江东岸时,尾原重美就知道自己多虑了,中**队的援兵还没来,只是有一小股中国炮兵在给予友军炮火支援而已,认清了这一点,尾原重美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中国的援军还没赶到,战局就仍在日军的掌控之中。
不过尾原重美还是有些吃惊,因为中国炮兵打得太准了!
无论是方才追击村山中队的十发急速射,还是现在对日军滩头阵地的延伸炮击,中国人的炮兵准得简直让人震惊,在尾原藏美看来,既便是帝国最优秀的那几个重炮旅团,只怕也无法表现得比对岸的中国炮兵更出色。
又是一排炮弹落在了滩头阵地上,还险些引爆弹药库!
望着大队本部的勤务兵们乱哄哄地将露天堆放的弹药搬进地下掩体,副队长藤本大尉不禁嘀嘀咕咕地说道:“大队长,这里不安全,你还是赶紧进入地下掩体吧?支那人的炮兵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打得太准了!”
眼睛?中国炮兵长了眼睛?!尾原重美忽然心头微动。
遂即尾原重美便微微转身,阴冷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炮台山上。
尾原重美在陆士读的是步兵科,在陆大读的也是指挥系,可是作为一个大队主官,他对炮兵必然有着足够的认知,平射炮的直瞄射击先抛开不论,远距离曲射炮要想打得准,跟前沿观测哨提供的精确射击诸元是分不开的。
譬如说日本海军的舰炮齐射,如果没有观测热气球的升空引导,基本上只能瞎打。
如果说中国炮兵长了眼睛,那么这双眼睛就是它的前沿观测哨,而且这个前沿观测哨一定就在炮台山上,因为只有站在炮台山上,才能将日军的滩头阵地,以及刚才村山中队的攻击线路一览无遗,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
在黑暗之中,要想定位浦东的中国炮兵并予以摧毁,难度太大,可如果只是找出炮台山上的前沿观测哨,却并非难事。
“命令。”尾原重美扬起右手,冷然道,“炮兵发射照明弹!”
“哈依!”藤本大尉猛然低头,又扭头大吼,“炮兵中队,发射照明弹!”
伴随着两声刺耳的尖啸,两发照明弹急速升空又冉冉下坠,镁粉和铝粉混合燃烧发出的强光霎时将整个炮台湾照得亮如白昼,尾原重美举起望远镜往炮台山上看去,很快便发现了几处可疑目标,中国炮兵的前沿观测哨必然就在其中。
“哟西,哟西。”尾原重美连连狞笑着,又放下望远镜吩咐藤本大尉道,“命令,炮兵中队立即对炮台山实施火力急袭,再请求海军支援。”
“哈依!”藤本大尉猛然低头,匆匆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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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照明弹刚一升空,刘根硕就知道他的观测哨已经被日军发现了,接踵而至的日军火力急袭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刘根硕却是不惊反喜,更没有立即转移,因为日军在试图摧毁他的观测哨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炮兵阵地给暴露了。
这就好比两个剑客在过招,其中一个正面临被对手刺瞎眼睛的危险,却又意外地捕捉到了一击绝杀的机会,是为了保住眼睛而选择放弃?还是为了一剑封喉而牺牲眼睛?刘根硕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无论如何也要干掉对面的日军炮兵!
因为刘根硕很清楚,日本海军的舰炮虽然口径超大、杀伤力超强,可由于弹道的缘故根本无法打到炮台山背面,反而不如对面日军步兵炮的威胁大,如果能将对面日军的步兵炮干掉,无疑可以极大缓解炮台湾守军的压力。
一发又一发的日军炮弹将整个炮台山顶打得烟尘四溅,来自吴淞外海的日军舰炮的火力齐射更是将整个炮台山正面打得天崩地裂,刘根硕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颤动,炮台山上俨然一派末世景象。
刘根硕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伸出右手大拇指竖在面前,先闭上左眼,再闭右眼,默默地估算日军炮兵阵地的距离,对于缺乏观瞄设备的**炮兵们来说,测量距离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夜间测距尤其困难,好在有日军的照明弹帮忙。
对于有经验的老兵而言,一公里以内的目标观测,误差很少超过五十米,像刘根硕这样的顶尖炮兵,更是可以将误差控制在二十米内。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42章浦东神炮(下)
浦东,设在东炮台旧址上的前沿观测哨也被日军照明弹给惊动了。
照明弹升空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日本海军大口径舰炮的百炮齐射!
刚趴在条石上打了个盹的密勒氏评论报记者叶茹雪也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起身迷迷糊糊地问孙生芝道:“孙营长,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孙生芝从炮队镜后面抬起头,很干脆地摇头。
叶茹雪揉揉靠得有些酸涩的肩膀,问道:“要不要给刘连长打个电话?”
“不行!”虽然美人当前,孙生芝却是断然拒绝,指挥所不能给前沿观测哨打电话,这是炮兵用鲜血换回来的教训,几天前设在耶稣大教堂顶上的观测哨就是因为夜间突兀的电话铃声暴露了位置,给果被日军特工给端掉了。
孙生芝心里其实比谁都急,他比谁都清楚,刘根硕设在炮台山顶上的前沿观测哨多半是让日军给发现了,而日军的这通炮击也多半是冲着他去的,他迫切地想和刘根硕对话,命令刘根硕马上转移,可又不敢贸然往对岸打电话。
万一刘根硕已经准备转移,这时候如果一个电话过去,刘根硕再兜转回来接电话,这片刻的耽搁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不敢打电话,孙生芝就只能在煎敖中等待。
好在孙生芝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电话铃声很快响起。
以最快的速度抄起电话,孙生芝正欲命令刘根硕转移时,电话那头的刘根硕却以更快的速度连珠炮似的大吼了起来:“各炮排,各炮排,风速四米,风向东南偏东,射角左调四刻度,弹着点向前延伸八百米,一发试射!”
孙生芝吐到嘴边的话便被硬生生憋回了肚里。
片刻后,炮1连仅有的四门卜福斯山炮便调好了射击诸元,遂即一发炮弹便拖着耀眼的曳光腾空而起,又越过宽阔的黄浦江飞向炮台湾。
“打偏了,射角右调半刻度,弹着点再延伸五十米,二发试射!”十数秒后,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刘根硕的再次大吼,又片刻后,重新调过射击诸元的**炮兵二发试射,又是一发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夜空飞向对岸。
“打中了,射击诸元锁定,十发急速射!十发急速射!“
直到这时候,孙生芝才终于把话插进来,对着话筒吼:“刘根硕,你搞什么名堂?马上转移,马上给老子转移……”
“营座,我发现了小日本的炮兵阵地!小日本的炮兵要完蛋了,哈哈,哈哈哈……”
听着话筒里传导过来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孙生芝却连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还留在炮台山上是个什么概念,刘根硕这愣小子,他这是在跟小日本玩命,他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换小日本的炮兵啊!
当下孙生芝再次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大吼:“我命令你马上转移,马上转移,刘根硕你给老子听好了,活着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来……”
遂即话筒的那头就是轰的一声,刘根硕的笑声便嘎然而止。
“刘根硕?刘根硕!刘根硕?!”孙生芝连续大喊了几声,那头却再无回应。
孙生芝仍不死心,继续对着话筒大喊着,仿佛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会再次突然响起,一边的叶茹雪却已经潸然泪下,几天的战地采访,已经让她深深地领略到战争的残酷无情,多少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东炮台观测哨里的两个观测哨兵也默默地站起身,又默默脱下钢盔举于胸前,并排向着黄浦江西岸深深鞠躬:连长你一路走好,我们会接替你继续充当浦东炮兵的眼睛,浦东神炮的炮火,仍然会跟长了眼睛似的落在日本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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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爆炸将尾原重美的双眸映得赤红,似有两团火在里面燃烧。
遥望着炮兵阵地上腾起的巨大的蘑菇云,尾原重美几乎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本想一举摧毁炮台山上的**炮兵前沿观测哨,不想却暴露了己方炮兵的方位,让**的前沿观测哨引导炮火对己方炮兵来了次火力急袭,**炮兵的这次急袭仍然很准,尾原大队直属炮兵中队的六门七五山炮只怕是很难幸免了。
“八格牙鲁,八格牙鲁。”尾原重美瞪着血红的双眸,连声嘶吼。
旁边的藤本大尉和大队本部的十几个勤务兵、传令兵也是目瞪口呆,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中国炮兵敢跟皇军炮兵进行炮战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皇军炮兵居然还输给了中国炮兵,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深深地吸了口咸腥潮湿又满是血腥味的空气,尾原重美终于压下了胸中的滔天怒火,炮兵中队被中国炮兵所摧毁,这个已经无法挽回了,由于地形的缘故,海军舰炮能提供的支援也是有限,而松井大将给他的时限是天亮前必须控制炮台湾。
看表,时针堪堪指向21日凌晨,距离天亮还有大约五个小时。
尾原大队先是失去了战车分队,接着又失去了炮兵中队,海军舰炮又帮不上忙,以中**队在昨天白天以及前半夜所展现出来的顽强,尾原大队要想在天亮前夺取炮台湾,难度不是一般的高,想到这里尾原重美心里一阵发紧。
现如今,尾原大队唯一能够凭仗的就是武士道精神了!
一句话,哪怕拼光整个特战大队,也定要夺取炮台湾,为第3师团乃至上海派谴军的大举登陆扫清障碍,当下尾原重美扭头吩咐副队长藤本大尉:“藤本君,命令前原中队撤回基地,再让前原君、村山君、野口君还有武田君到我本部来!”
“哈依!”藤本大尉猛然低头,匆匆跑过去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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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豹子跟老等从炮台山上抬下来一个血人,61师的残兵们这才知道刚才引导浦东炮兵摧毁日军炮兵阵地的就是这个“血人”!
吴淞保安队算是残了,两百来人就活了两个。
立刻便有两个残兵越众而出,帮着一起抬担架。
滴血的担架从战壕里抬过去,百十来号残兵便纷纷起身,一个个脱下头上的军帽或者钢盔向担架上的血人鞠首默哀,这是军中最崇高的敬礼,同时,也是对战死者的最后告别,显然,残兵们认为担架上的血人已经为国捐躯了。
“等等!”担架经过徐十九面前时,却让徐十九给拦下了。
借助对面日军阵地上散射过来的灯火,徐十九仿佛看到担架上的那个血人动了一下,而他的耳畔也隐隐听到了一个很微弱的声音!
担架上的这个炮兵竟然还没死,他在说什么?
徐十九抢前两步冲到担架之前,又以耳朵紧紧贴住血人的嘴,这回他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垂死的炮兵嘴里反复念叼一个词,旗语!旗语!与此同时,炮兵的手指还微微动了动,已经无法伸直的右手食指隐隐指向自己的胸口。
顺着炮兵手指的方向,徐十九从他的胸口摸出了两面彩旗。
徐十九很容易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派人到炮台山上打旗语,引导浦东炮兵继续炮击日军!
徐十九眼中的泪水刷的就下来了,中国炮兵,这就是中国炮兵,直到战死之前的最后一刻,他们脑子里想的仍然是如何杀敌!
炮兵兄弟,你不弃我,我必不弃你!
徐十九眼含热泪,对海豹子说道:“海大队长,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送回吴淞镇,请吴淞镇上的军医无论如何也要救活这个炮兵弟兄!”
海豹子扭头望向徐十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为一个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家劫舍多年的悍匪,海豹子自谓也是个不怕死的人,可是今天,他却连续被中央军的弟兄给震到了,昨天炸日军坦克的那两个排头兵就不说了,死的那叫一个壮烈,多年不流泪的他都落泪了。
躺在担架上的这个中央军炮兵也是个好样的,为了摧毁小日本的炮兵,他就肯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可那毕竟是兵,真正让海豹子“吃惊”的还是徐十九这个“官”!
海豹子很清楚炮台山战局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也许日军的下一次突击就能够突破**的防线,而援军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到,这个时候,徐十九命令他护送担架去吴淞镇,这是在把生的机会让给他,却把死亡留给了自己!
“徐大队长,我……”海豹子张了张嘴,语不成声。
徐十九笑了笑,又道:“还有,再帮我们给广东的父老乡亲捎句话。”
海豹子茫然不知所措,徐十九却已经洒然转身,走向了列队站立的61师残兵。
拍拍这个残兵的肩膀,又帮那个残兵正正衣襟,直到走出十几步,徐十九才忽然顿步回头,向着海豹子灿然一笑,说道:“海大队长,请一定转告广东的父老乡亲,我们十九路军不是叛军,我们……也是中国人民的子弟兵!”
十九路军?十九路军?!残兵们的眼神霎时亮了起来。
十九路军这四个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原本有些消沉的残兵们霎时变得精神抖擞,曾几何时,他们曾以这四字为荣,可是后来,这四个字却成了某种禁忌,每一个人都把它埋藏在心底,却绝口不敢跟人提起。
可是今天,现在,当徐十九再次说出这四个字时,残兵们才猛然间发现,他们从来就不曾忘记,自己曾是十九路军的兵。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43章最后一卒(上)
尾原重美将手下的四个中队长召到大队部开了个短会,结果发现四个步兵中队的减员情况都很严重,伤亡最小的是野口中队,但也只有百来人了,伤亡最大的武田中队更是只有不到六十人了,整个特战大队全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五百人了。
考虑到海军能够提供的支援相当有限,又没了战车和炮兵,尾原重美从武田、前原、村山各中队以及大队本部抽调了八十名精锐补充给野口中队,又命令野口中队留在大队本部养精蓄锐,却让其余三个半残的步兵中队轮番进攻炮台山。
尾原重美的意图很明确,就是通过武田、前原、村山这三个半残的步兵中队尽可能地消耗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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