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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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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阵阵地疼痛着,慢慢转过身欲走,舜安彦又轻轻道,“如果不相遇,那我们每个人应当都是一泓平静的清水,纵然孤寂却还能自得;可我们前世都是有罪的人,我们遇到彼此的时候就注定了彼此的悲剧,造化弄人,这个词说的就是我们。”我止住脚步,泪水静静流下来,我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他和怡欣怡宁,还有我、胤禛和十四。

这时舜安彦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但是只要能看见他,你就甘之如饴,不是么?”我听了一震,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快步往前走去。

转过一个长廊,才渐渐慢下脚步,身子抵在柱子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苍穹,一片压抑的漆黑。我们前世都是有罪的人?所以才会相遇又分离,相守却相厌,是这样么?

我在织造府暖洋洋的屋子里送走了了康熙五十二年。许多年来我一直习惯于在除夕守岁,因为很多年前听到一个说法:儿女守岁,父母长寿。我并不记得自己的这个习惯始于何时,但是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缺少孝道的女儿,自幼不能承欢膝下,现在背井离乡难见家人,除了守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年迈的阿玛和额娘做些什么。

(这两个章节总体来说比较休闲,呵呵,太多的争斗会累,花花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还是个小情小调的小姑娘么,后面会渐渐紧张起来的,谢谢各位亲。)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八章 若得不到,放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八章 若得不到,放

初一早晨孙文成带着家眷过来请安。

胤禄和顺安彦也正翩然而来,孙家人似乎没有半丝试探的意思,一屋子的人,倒也没有怎么样的暗流涌动,只是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因为有了除夕夜的那个警示,我一直仔细看着停落,姑娘家细细地打扮过,端的是明眸皓齿光彩照人,加上宜喜宜嗔的神态,让我完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我轻轻拉了拉身边的涵玉,低声道,“我觉得这孩子心里有事。”

涵玉颇为愕然地看了看我,把目光转向一脸笑意的璎珞,过了半晌方点头道,“福晋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是有些怪。”

用过晚膳,涵玉也没有带侍女丫头,一个人急匆匆地进了我的屋子。喜殊进来奉茶,涵玉盯着喜殊的动作,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焦躁,似乎竟是难以顾及自己的身份,恨不得将那茶碗多了过来才好。

我看着涵玉的急躁,心中了然,便屏退了两个丫头,轻轻刮着茶碗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若真有那番心思,我来托人周旋。”

哪知我话音还未落,涵玉的。眼泪便已经涌了上来。我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等待着涵玉说话。

认识涵玉以后,我还从没见她如。今日这般失态过,一来是大小养成的雍容气度,二来孙文成虽然有些懦弱,保护女儿不受委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今日涵玉的那些气度和仪态都消失得十分干净,一面拿帕子拭着泪一面摇头道,“福晋莫要取笑涵玉,此事非同小可。涵玉竟是连阿玛和额娘都不敢告知,倒是福晋看出端倪,只求福晋救救这孩子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却是渐。生不悦。这个时代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能够嫁得心上人毕竟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难道一个小姑娘有了心上人就这般大逆不道?

我颇为不耐地笑了笑,半开着玩笑道,“什么了不起。的事,难道她非要做嫡福晋不成?你跟她好好说说,这十六阿哥早有嫡福晋了,让她脑子清醒些。”

涵玉听了我的话,瞪大眼睛看了我半晌,泪珠终于。滚了下来,一字一字道,“福晋,您想差了,璎珞她……她喜欢上了九额驸。”

我听了这句话只觉得眼冒金星,真是要命,我只。道胤禄出落得风度翩然,根本就没往舜安彦身上想。璎珞想嫁舜安彦?我脑海中似乎出现了除夕的雪夜中,那个一身白衫,甚至比吼吼覆盖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的顺安彦,不觉凄凉一笑。额驸续弦是闻所未闻的事,除非璎珞甘心做舜安彦的侍妾,可是无论是康熙还是孙文成都不会同意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康熙做主,可是以今时的舜安彦,也不可能给璎珞幸福。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怎么能够给璎珞带来幸福呢?

头脑中一片纷。乱,我蹙眉看着一脸愁容的涵玉,咬牙强自镇定下来,冷冷道,“涵玉,这事是万万不可,拦也要拦住,等到他们回了京,一切都会过去。”涵玉听了露出绝望的神色,抹着泪道,“福晋是不知道璎珞的性子,她是个烈性的孩子,只怕……”

我听了心中一痛,我身边的烈性女子不少,可是今日幸福的能有几个?就是自己,不也是前途未卜么?我对自己的选择一直没有产生过些许的悔意,但是同样的事情放在璎珞身上时,我却明显地嗅到了烈性将给这个姑娘家带来的悲伤和不幸。我不禁低头苦笑,连嘴巴里也是一阵阵地泛着苦涩的味道,如此看来,性子刚烈原本就不该是女子的特质,如果能够柔软一点,随遇而安一点,谁能甭说那样的日子就不是真正幸福的日子呢?

想到这里,我仍旧语气清冷地开口道,“你也想得到其中的利害,这件事情皇上知道了不会高兴,就算他老人家子女众多,可是谁愿意自己的女婿续弦呢?涵玉,不要再跟你阿玛说了,咱们拦住她,拦住她便是救她。”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个夹着哭腔的声音,“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我和涵玉听了这个声音不由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出声说句什么,一抹朱红的身影便飘了进来。

璎珞掀帘进来,似乎带着几分恼怒和恨意瞪了她姐姐一眼,便跪在我脚下哭道,“璎珞知道福晋疼我,为什么还要拦住我?您救救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她说完便哭得更厉害了,一面哭一面含含糊糊道,“璎珞什么都不在乎,只要……”

璎珞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那句话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可是她没有说完,我却明白她的意思。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他!我看着哭倒在我脚下的璎珞心中一痛,这孩子毕竟天真无邪,以为自己不在乎就行了吗?我看着她就好像看着许多年前的自己,因为得不到,也是哭得肝肠寸断。只是造化弄人,人不胜天,她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扶起地上的璎珞,慢慢道,“你也知道我疼你,你愿不愿听我说话?”

璎珞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我,目光懵懂而清澈,好一阵才缓缓点头。我的心里一痛,转头示意涵玉出去,涵玉踌躇了一下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拉着抽泣璎珞走进里间,轻轻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璎珞迷惑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开始轻声说话。

“古时候有一个打桨的女子,她喜欢上了这个国家的王子,就效仿越女对着王子唱越人歌。王子告诉这个女子他将为她出征,战胜归来的时候将请求他的父王允许自己娶这个打桨女。于是打桨女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出征的王子……”

我静静地叙述着,叙述了王子走后打浆女的寂寞和凄苦,叙述了王子在遥远的北方战场,在凄厉的风雪中渐渐忘记了明媚春江上的打浆女,两个原本相依的灵魂渐渐分离了……讲完的时候夜幕已经低垂,屋里只点着一盏灯,我静静看着眼前的璎珞,忽明忽暗的灯火照在她光洁的面庞上,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珠。

“后来呢?那个女子等到王子了吗?”璎珞轻轻开口,脸上有几分凄楚。

“没有,女子等了一辈子,一直到死去的那天也没有等到外出征战的王子回来。”我轻轻开口,心中一片剧痛。

璎珞眼中泪光点点,将脸靠在屈起的膝盖上,低声问我,“是王子辜负了她,她后悔么?”

“没有,王子的敌人太强大,他打了许多年许多年的仗,打桨女死去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胜负难明,生死未卜。当一个人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能说他是辜负吗?”我说完微微摇了摇头,又低声道,“至于后不后悔,这个怎么说呢?明眼人或许看得出这个打浆女终究是苦命的可怜的,可是她自己若是混沌不明的话,她又怎么能觉察出自己的可怜呢?璎珞,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人家眼中的可怜人。”

璎珞听了凄然一笑,轻轻道,“福晋讲这个故事是告诉我不能等舜安彦么?”

我摇了摇头,轻轻道,“璎珞,你不知道顺安彦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你只看到舜安彦微笑的表面,却看不到他冰封的内心。他心里的人是永远无人可以替代的,你或许觉得他寂寞,但是寂寞却是对他最好的抚慰。如果你一定要嫁他,痛苦的是你,因为你永远等不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会伤心,你会幽怨,你会渐渐的苍老和憔悴,到了那个时候。万劫不复的……却是他。”

璎珞听了露出震惊的神色,继而转为深深的悲伤,“福晋,璎珞真的没有机会吗?”

我看着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泪眼,心中哀悯,半晌方才点头,又问,“如果额驸续弦,他会丢掉所有的爵禄,会让他的家族蒙羞,他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你希望他再受苦么?”

璎珞因为我的话一怔,我盯着她的脸,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时而欣然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释怀。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抚着她的发,低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打桨女没有唱越人歌,也许这个相遇对他们来说反而更美丽呢?”

璎珞缓缓摇头,倦倦地偎在我怀里,无声地掉着眼泪,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般。

过了许久,璎珞渐渐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福晋,璎珞想明白了,璎珞能够看着他就满足了。”姑娘家说完勉强地绽放出笑意来,眼睛里的泪意晶莹剔透,向我轻轻福身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我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心中酸楚不已。许多年前,哥哥身边的那个淡然女子想要告诉我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多年后的今日,我把这个道理告诉了另一个姑娘,可是我自己,却仍旧没有按照这个道理去做。

第二日起,杭州织造府的二小姐便生了重病,每日情思不属寝食不佳。

涵玉的提到璎珞是充满了心疼,我静静地看着涵玉,其实今时的璎珞就像彼时的自己,我又何尝不心疼呢?只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如果说我的抗争至少还能获得胤禛的真心相待,璎珞呢?她又能得到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不就是为舜安彦写的么?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九章 清洗江南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零九章 清洗江南

元宵过后,我回到了十四为我安排的院子里,而胤禄和舜安彦巡察河堤的任务也即将完成。

秦旺立在我的身边,静静地望着我不语,黝黑的脸上微微泄露了些不安。我也沉默着,手中拿着一张信笺纸,薄薄的纸片随着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福晋,有几股力量现在都在暗地里调查咱们的行动,咱们终究还是太过张扬了些。”秦旺垂着头,流露出难掩的疲惫之态。就在昨日,他去联络一些属下的时候,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那几个人影。在那一条条深深浅浅的江南弄堂里,他依靠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和不错的功夫最终还是逃脱了那些人的监视,可是他冒险从属下们手里拿来情报却是让人不由地紧张起来。

原来我们已经处于极为紧张和密集的监视之下!我的心头涌上淡淡的忧虑,来到杭州的这一年里,我和秦旺在江南一带干得不错。曹寅他们听从了我的安排,表面上仍旧十分热络地跟八阿哥党接触着,态度恭谨,要钱也是尽量满足着,。在三家织造的配合之下,秦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像江南的官员系统里渗透着,加上胤禛原本秦旺的那些力量,我想我们的实力其实跟八阿哥在江南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但是我们本来拥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我们在暗处,以一种极其隐蔽地状态发展着。

“奴才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尽量隐藏了。”秦旺见简单地说道,他见我面露忧色,倒转而开始劝慰起我来,“只是目前看来,调查的势力有好几拨,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奴才想八爷他们自然是有份的,以几个人对杭州的生疏来看,十六爷应该也派了人,奴才现在只是希望皇上没有派人才好。”

秦旺的话中带着些淡淡的。忧虑,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康熙那张喜怒难辨的脸,心头亦是紧了紧,可是康熙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到江南这些琐碎地事情上来呢?我暗暗地琢磨了一阵,康熙是十分器重和信任江南的这三家的,在他看来,江南这片肥沃的土地由着三个家奴守着,倒比那些官员们更加让他放心些。这一直是康熙对曹寅、李煦和孙文成的看法,我定了定心,康熙目前的注意力只怕还是放在皇储人选上,至于江南的这些官场之事,老爷子应该还没这么在意吧。想到这里我微微轻松了几分,笑道,“那些人……总是朝廷的人,总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但是,你还是要保护好他们,这些文官的胆子很小,别被吓破了胆,还真不太好收拾。”

我说完便不甚在意地笑着,转身。把那张纸扔进身后的火炉里,接着拿起榻上那个难看地鸳鸯绣了起来。秦旺笑了笑,黝黑冷峻的脸色也渐渐放松了几分。

正月十八胤禄和舜安彦将动。身回京,前一日晚上来到我的小院子里。我屏退了所有的丫头,亲自为胤禄和舜安彦斟了茶。

胤禄一脸尴尬地望着我,舜安彦则苦笑着摇摇头,。我微微正了色道,“不光是视察河堤的事情吧,你们在查什么?”

胤禄原本微笑着的神色猛然间冷凝了几分,只是。眯眼瞧着我不语。舜安彦叹息着道,“秦旺整日价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索性忘了吧。”

我听了笑着摇头,看着舜安彦道,“你觉得有些事。情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吗?”

舜安彦听了便。不再言语,胤禄又开口道,“我也觉得你还是不管为好。”

我听了胤禄的话转头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再精明也是听我讲故事的小阿哥,于是我笑着道,“十六阿哥,要喝桂花酒么?”

胤禄忽然红了脸,也讪讪地不再说话。我想了想便道,“我知道你们在做一些事情,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同这三家的交情都不算薄,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信我一次如何?”说到这里我笑了笑,脑海中闪过胤禛的影子,接着道,“秦旺……本来就是他的人,这点你们也该知道。”

胤禄和舜安彦见我一脸固执地望着他们,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叹气起来,胤禄苦笑半晌方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偏生还要这般挖空心思!”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是笑道,“瘦是瘦了些,不过自有一番风流之态。”

第二日一早,胤禄和舜安彦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我和孙文成一家一直送到城门口,胤禄絮絮地同我说了许多保重身体的话,舜安彦则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而我呢,面上虽然不耐,但心里却暖暖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十四嫂,好好保重身子。”胤禄说完这话,和舜安彦两人一齐翻身上马,带着随从的侍卫们扬鞭而去,不一会驿道上只剩轻轻地烟尘。

走吧走吧,走了清静。我暗暗地想着,努力压下下头那阵淡淡的伤感,转头去看躲在送行人群后面的马车。璎珞因为大病初愈而没有下马车,但是我知道她正在帘子后面无声地看着这边。舜安彦就像一阵微风吹过,可是璎珞却不再是那个天真娇憨的小姑娘了,在以后的许多日子里,我总能不经意看到她的忧伤。

胤禄和舜安彦走了,可是他们到底给我带来了故乡的气息,还有那久违的温暖。

然而这样的温暖并没有持续多久。胤禄和舜安彦回到北京以后,康熙就开始了对江南官员系统的清理,这次清理雷厉风行,也有些血腥。又有一批官员们在这场清洗中落马,当中有八阿哥的人,又胤禛的人,也有三家织造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嫡系势力。

这件事情发生得极为突然,无论是我还是那三家,或者是大批的江南官员,大家其实都还沉浸在春节热闹祥和的气氛中,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衙门办着差,同时也和几个有名的文人士子一起附庸着风雅。就在这样的宁静气氛中,吏部的钦差忽然间就到了江南的这片肥沃土壤上,接着便在江南守军的配合之下极为雷厉风行地展开了行动。

而整件清理事件的起点正是胤禄和舜安彦的那次巡河。两人回京后联名上了一个极长的折子,矛头直指江南的官员系统,不仅说了河务方面的一些弊政,而且还极为有条理地揭发了河务以外的不少阴损事情,甚至包括了官员之间的派系斗争。其实出了河务的弊政之外,其他的事情放在官场上实在都是司空见惯的,只要江南的百姓生活得还算富庶,只要官员们还顾及着民生,这个地方就算得上是个好地方。

然而,他们竟是不管不顾,连某官员娶了十四房姨太太的事情也写进了奏折里!朝廷来来往往办差的人不少,可是像他们这样阴损的人还真不多!况且,我恼火地想着,我还曾经劝说过胤禄那个坏小子,况且江南三家织造派了人陪着巡视的,一路上胤禄和舜安彦拿了这三家的不少好处,原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孙文成代表着江南三家织造,阴沉着脸来到了小院子里。

原来康熙看过胤禄他们的折子,第一件事情是从吏部抽了人来清理江南官场,而另一件事则是写信狠狠地骂了这三家一顿,骂了还不解气,更是将三家里做官的子弟们挨个往下撸了一级。

“不体民生,不解民怨,不察吏治,欺上瞒下,混淆君王视听,罪大恶极!”我看着康熙对这三家的怒骂,不由地苦笑起来,就是他老人家在这,江南的吏治也无非就是这样罢了。康熙是个宽仁的君主,如果曹寅他们连官员娶多少姨太太的事情也写在密折之中,只怕宫里那位老爷子又要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吧。

“福晋给臣等出个主意吧。”孙文成一张老脸皱得如同深秋里的菊花一般,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主意?你们先安静着吧,老爷子毕竟不是收拾你们,你们急着跳出来,不是往刀口上撞吗?”我咬了咬牙,着实有些愤怒,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经营着,那两个煞星倒好,给我闹了个人仰马翻。

“表哥问福晋的意思,十六爷和额附拿了不少好处,咱们是不是也捅出去?”孙文成见我如此说,显然并不满意,便把曹寅的狠招搬了出来。

我摇着头苦笑了一阵,“不要冲动,我了解十六爷和额附,他们既然敢收,就不怕怕你们捅出去。那些东西啊,说不定现在就在宫里呢。”胤禛的路数我了解,他并不是贪愚之人,胤禄和舜安彦显然也不是,他们收得心安理得,只怕好处压根就没流进自己的口袋。

孙文成听了我的话,思忖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应了,脸上的忿然并未减少半分。

面对着康熙对江南官员系统进行的清洗,曹寅他们愤怒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胤禄和舜安彦拿了那么多的好处,竟然还把他们给卖了,这叫什么世道!

面对着康熙的清洗,不同于织造府的愤怒,我心中更多的是茫然。胤禛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就算胤禄他们查到秦旺在做着些什么,可是秦旺终究是胤禛的人,他们难道对我和秦旺也产生了怀疑?

可是吏部来了钦差,我能怎么样呢?我只能强打着精神温言安抚着孙文成,同时承诺我一定不会撒手不管的,无论怎么样,得先看看康熙的意思不是?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一十章 断桥,三生石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一十章 断桥,三生石

孙文成被我好声好气地安抚了一阵,终于带着不安和愤然离开了,身后的那扇门却是绊得微震。我摇了摇头,这也难怪他,三个家族苦心经营的势力,在康熙的这次一锅端之中,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秦旺轻手轻脚地从屋子的角落里闪了出来,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奴才也不知道原因。”他蹙着眉闷声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爷只知道咱们的大致举措,至于那金玺的事情,福晋嘱咐过奴才不要告诉王爷的……王爷并不清楚咱们在做些什么事情,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

秦旺没有说下去,我的心里却是一阵胜一阵的冰冷,一阵阵的钝痛也开始从内心深处迅速地蔓延开来。

他不相信我,尽管秦旺就是他派到我身边的人,尽管我曾经好声好气地跟胤禄说,让他们相信我。然而他还是不信我……我心中生出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杭州,为什么殚精竭虑地谋划,为什么用那些近乎无耻的手段……我还在带着自己幻想与期望往前走着,然而事实却极为冰冷而讽刺地摆在了眼前,那就是他生了疑心,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三家织造打得火热,而三家织造目前看起来还都是倾向于八阿哥的。

我一直放在心上,辗转而不。能忘记的人,因为权力场上的事情,对我产生了怀疑。

“你出去吧。”秦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我淡淡地制止了,然而他并并有听话地退出去,只是微微哀悯地看着我。

“出去吧……”我又开口说了一遍,却。似乎再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微微转过了身子,不让少年看到我满脸的失落尴尬与眼中激荡着的泪意。

少年越发沉默起来,呼吸渐渐沉重,“是,福晋。”他低沉。地说了一句,便轻轻退了出去,用两扇门把我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我微微侧过身子,看着那门轻轻地合了起来,可是。方才的泪意却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胤禛,他是那样的人么,这么多年的相望相守,他连我都信不过?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火炉子旁的贵妃榻,把。脸迈进了蜷缩起来的两膝中间。冷冽辛辣的酒水直接而迅猛地流入腹中,化作一阵阵的灼热,生生地灼烧着五脏六腑,也渐渐吞噬了我心头那抹尖锐而直接的疼痛。

酒坛子在我的。怀中渐渐变得温热起来,亦是渐渐地轻了起来。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唯有火炉子的缝隙间透着一丝丝的惨淡光亮。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我轻轻地唱着,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极尽缠绵。眼前的世界渐渐有些迷离起来,眼前的路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却是一种极为惬意的感觉。

胤禛,为什么不信我,人生苦短,你如果连我都不能尽信,你还能信谁?

远处的人微微颔首,似乎是笑了,只是笑得极为冷冽无情,“信你?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能永远相信的,时间会变,情境会变,人心自然也会变……除了自己,谁都不值得信。”

于是我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眼中泛起泪意,连口中也泛着淡淡的苦涩。也对,时间会变,情境会变,人心也会变,只有我却固守着越女的信念,还在痴傻地等待着什么。

打开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倒让浑身的燥热微微纾解了几分。暮色已经降临在了这座美丽的城市中,雪花正轻飘飘地从微暗地天幕上散落下来,带着无尽的冷意,直沁心脾。眼前有一抹淡淡地黑影,极高大的,静静地矗立在雪中,如佛像一般。那人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听到身后响起开门声,便慌忙转了过来,无端地抖落了满身的雪花。

“福晋,外面天冷,您这是……”那人终于迟疑着开了口,语气有几分惶急。

“哦,是秦旺啊,走,咱们出去走走。”我有些迷离地看着少年,挥挥手往前走去。

少年因我浓重的酒气而蹙起了眉头,上前两步赶上我,“福晋请回,您这样不宜外出,还是早些歇着吧。”

他不信我,难道连他的奴才也要管我?我看了少年一眼,不禁怒上心头,便扬起手里的马鞭抽了过去。哪知少年竟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硬生生地吃了那一鞭。我的心中微微一痛,惊愕地抬眼,之间他满脸的哀悯和倔强,在这一刻却更像是对我的一种莫大讽刺。

于是我松了松手,扔掉手中的马鞭,摇着头,继续往前走去,“到底是别人的奴才……”

秦旺的脸色白了白,却不再说什么,见我轻飘飘地走出院子,便也沉默着跟了出来。

到了杭州以后,我才知道江南的冬天是极冷的,一直到过了立春也不见转暖。北京的冷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寒冷,手红鼻子红,但钻进屋子就立马暖和了;但是杭州的冷却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穿着厚厚的袄子还披着狐狸皮披风,可身子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发抖。

我远远看着断桥上白白的雪,湿湿的风一阵一阵吹过,这天冷得桥上连个人都没有。我呆呆地立了一阵儿,不去理会远处探头探脑的人,吓白了脸的喜殊在一旁冷得直搓手,看着我道,“主子咱们回去吧,呆会儿吃了冷风对身子不好。”

“你知道么,许仙和白娘子的姻缘便始于此桥。”我看了喜殊一眼,慢慢开口道,“那缘定三生的三生石也在杭州。”

喜殊替我笼着斗篷的边缘,不让冷风钻进来,一面和声笑着安慰我,“是,福晋,咱们回家好好睡一觉,赶明儿去那里看看。”

我似乎并没有听到喜殊的安慰,只是仍旧望着那积了雪的断桥,冷月残雪泛映射着惨白的光芒,让人心生寒意。“这些东西啊,都是骗人的。缘分?我看都是孽缘,白娘子、苏小小……这些女人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这桥啊,倒不如拆了,省的弄出那些才子佳人的风月之事来诳人。”

喜殊听了我这句恶狠狠的话,不由的又惊又怕,也不敢说话,一脸苍白地望着我。

三生石……回忆的片断忽然涌来,泪水将落未落。那日他也说过,“定是在三生石畔就欠了你!”我凝眉仔细想了想,早年确实听说过这三生石在杭州,只是时间过去这么许多年,这个故事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而我也从来没去看过那骗人的石头。

想到这里便提脚往回走,走到桥边上的马车,秦旺微微愕然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就这样乖巧起来。我看着秦旺的眼睛忽而一笑,道,”我们去三生石。”

颠颠簸簸好久,马车终于在一处茶园附近停了下来,秦旺在马车外面躬身道,“福晋,此处是三天竺,前面不远便是那三生石了。”我扶着喜殊的手跳下马车,三天竺有座庙叫做法镜寺的,没有灵隐的名气大,所以香火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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