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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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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对他的疼惜和自己的委屈,却只能咬牙握紧拳头立在原地,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冲上去抚平他的眉际。[WWW。WRSHU。COM]

四福晋看着胤禛,神色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平静下来,冷眼看着我和胤禛的对视。

胤禛对着四福晋淡淡开口,道,“你先出去……不要让人靠近这间屋子。”四福晋神色自若地看了我一眼,温顺地福了福身子便掀帘出去了。

胤禛坐下身来,脸上还是那样深刻的愁绪,望着我却像看着一团空气,“十三弟家里就劳你费神了。”

我听了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伤心,就落下泪来,一面嗫嚅道,“说什么费神,本来……就我害了十三。”

胤禛听了蹙眉看着我,问,“何出此言?”我抹了抹脸上的泪,便把这些年来十四对十三的误会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是越蹙越紧,最后终于打断我,怒道,“你怎么能放任老十四误会十三弟。你这是在保护我吗?用十三弟的安危来保护我?”

我凄惶地摇头,眼泪纷纷而落,“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跟十三渐行渐远,可是我没有想到十四会如此行事……我只是……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我哭得有些说不出话,胤禛听了也不说话,默默出了会神,慢慢道,“十三弟打小就没了娘,总是受人欺负,我看着他因觉得像幼时的自己,便几次回护他。他是个实心眼的人,不过这么几次就把我看作最亲近的人,他明明喜欢外面的世界,却一直陪着我处身在这阴险的朝堂之上……他出事本就因为是我的心腹和左右手,没想到竟还成了我的替罪羊……”

胤禛自顾自地说着,眼睛也不看我,最后把脸埋在手中,久久没有出声。我流着泪,心里一层层的疼痛上下翻涌,几乎活生生就把我淹溺在这剧烈的疼痛中。

过了许久,胤禛才又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这事也不能怪你,他们陷害十三弟最主要的原因还在我。不管是因为十三弟充当了老十四的假想敌,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争斗……总之他们是赢家,既扳倒了太子,构陷了十三弟,又……中伤了我。”他说到这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对自己充满了讥诮和嘲讽,“如今看来,老八立储的可能性极大,但为了十三弟,我还需放手一搏,这一搏生死难期前途未卜,你……好自为之吧。”

我静静地听着胤禛的话,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由地呆了半晌。好自为之?我看着那抹令我眷恋的身影,好半天才意识到胤禛话里的意思。原来,他不要我了?我怔怔地望着他,方才在一直在流泪的眼睛里忽然流不出一滴眼泪,可是身体里的那颗心哗的一下就碎了。

胤禛也不说话,只眯眼看着我,神情里半是哀悯半是心痛。过了片刻他才起身走到我面前,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总会过去的,你现在有我和没有我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以一种决然的心情闻着他怀中的气息,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该怎样才能留住这种味道?我绝望地抬起头来,仰望着他深刻的容颜,心里疼得简直难以呼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我有些痴呆地想着,抬头吻上了他微抿着的薄唇。

抱着我的手臂僵了僵,继而逐渐收紧,以一种同样的绝望将我紧紧地抱住。唇间有些咸咸的味道,我细细地尝着,在一片绝望中忽而产生了一种快慰:我没有眼泪,那么流泪的人就是他!

想到这里我的心痛似乎又重了一分,口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些涩,有些甜……胤禛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如果是诀别,我希望他能跟我一样,记得今日的疼痛!

(亲们啊,看完给某飞留句话吧,最近异常地安静啊。话说一个人写文很像在自言自语,飞期待您的夸奖,您的批评,您的建议,谢谢了!:P)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五章 宝柱之死

离开雍亲王府,我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动作坐上了马车,怔怔地望着不知哪个角落,眼里却已经没有泪。不知情的望月看着似是一脸平静地我,只当我完成了任务,脸上倒还露出几许笑意。

回到府邸,我遣退望月,直接去了悦儿的马厩。少年秦旺并不在马厩,只有悦儿悠哉地吃着草料,全无一点心事。

纯真的悦儿见了我仍是欢欣鼓舞的样子,它真诚而直接的喜悦让我的心渐渐从方才的木然中回转过来,终于产生了一点温热。我上前几步,抱住悦儿的脖颈,把脸贴在它温热而略微粗糙的鬃毛上,那种粗粗的触感轻轻地碰触到我那颗已经伤到极致的心。眼泪开始慢慢溢出眼眶,像开闸的洪水一般,以一种极其汹涌的态势奔涌了出来。

反正马厩里没有人,我快意地想着,于是哭得也极为放肆。只是哭着哭着,忽然听到身旁另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我心中一窒,转过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少年秦旺坐在悦儿身边的一堆草料旁,哭的好不伤心,一张黑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眼泪。

古人说梨花带雨,只是秦旺这是什么呢?黑炭带雨?在这种悲哀至极的时刻,我却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你哭什么?”

秦旺手忙脚乱地伸出大手,手忙脚乱地为自己擦着眼泪,“奴才,奴才……奴才为十三爷哭,为福晋哭。”

我微微有些错愕,“为我哭?”

秦旺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腼腆的神情,却是不答我的话,起身搬了一小捆草料,放在悦儿面前。我莫名其妙地看着悦儿面前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的草料,不禁苦笑起来,摇着头转身走出马厩。

“福晋……”身后响起秦旺的声音,我回过头,少年拎着水桶站在悦儿身旁,大大的眼睛里有几分无措,“您别伤心……”

我微微一怔,旋即又是不由地苦笑,原来我的伤心果然是这样的明显。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回院子,平日里短短的一段路却显得异常的遥远。走过伊尔根觉罗氏所居的院子时,忽然听到院里传来一阵哭骂声,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伊尔根觉罗氏,如今十四府上最受宠爱的侧福晋。

她为什么要哭呢?我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院门。

伊尔根觉罗氏正在院子里骂一个丫头,那丫头是她身边最受信任的碧桃,碧桃跪在路中央,

看样子似是要挡住伊尔根觉罗氏的路。

“小贱蹄子,你不过是我家养大的一条狗,竟敢挡主子的路,爷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样死心塌地地听他的话?”伊尔根觉罗氏越骂越气,终于忍不住上前对着碧桃又打又掐,“你也想做主子了是吧?那还要看我答不答应!”

碧桃哭着躲避,一面哭一面解释,“奴婢不敢,爷说过不许主子出门,奴婢也是为主子着想,怕爷生气啊……主子误会奴婢了。”

“爷说过?爷是爷,你是你,你不用赶着跟爷站在一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货色,呸!”碧桃的解释并没有让伊尔根觉罗氏的情绪好一点,她还是没有停止对碧桃的打骂,一个劲地又掐又打,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我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住手”。

打骂声戛然而止,伊尔根觉罗氏带着几分紧张和震惊转过头来。我心中不觉微微一叹,这个女子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是此刻那张脸上却全是尖酸刻薄与愤怒怨恨,哪里还有半分美丽可言?

伊尔根觉罗氏见门口立着的人是我,便愕然地愣在原地,过了半晌她脸上的惊愕散去,剩下的唯有憎恨和敌意。“呦,原来是嫡福晋啊,是什么阴风把您吹到我这晦气的地界上来了?”

随着伊尔根觉罗氏的开口,空气中传来一阵浓烈的酒气。她喝醉了?我听着伊尔根觉罗氏尖酸的声音,不觉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端端地做什么大骂下人,她们便是有做得不好的,你骂两句就是了,哪有主子动手打小人的,像什么样子!”我颇为严厉地说着,心里却还是想帮她找个台阶,让她饶了她最忠心不二的奴才。

只是伊尔根觉罗氏却是不理会我的话,上前又狠狠地给扇了碧桃两巴掌,转过身来得意地对着我叫喊,“我就是要收拾她,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房丫头,我就是打死她又怎么了?”言罢转身又踢了伏在地上的碧桃一眼。

伊尔根觉罗氏见我的神色越来越冷,却是越发地得意起来,“碧桃为什么挨打,不就是因为你吗?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碧桃为我挨打,这是怎么说呢?不过我的疑惑也没有持续多久,伊尔根觉罗氏又愤恨地开了口,“若不是你勾搭十三阿哥,若不是你绣的那方帕子落到我的手中,若不是你们那些说不清楚的烂事,若不是爷设计了十三爷,爷又怎么会把我幽禁在院子里,我又怎么会打骂碧桃,都是你!”

我呆了呆,我的帕子怎么会到了伊尔根觉罗氏的手上呢?我皱着眉头,这个女人虽是泼辣,却并不是那般擅长阴谋的女子,帕子的事情只怕另有隐情……伊尔根觉罗氏还在有些癫狂地怒骂着,碧桃却是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说下去,一面还对着我道,“福晋,婧主子喝多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喝了酒的伊尔根觉罗氏的脚下被碧桃缠着,又是在气头上,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于是愤怒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想都不想就往碧桃的手上不断戳去,一面戳一面不停地咒骂着难听的话。碧桃哭叫着,却是不肯放手,细白的手上很快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个女人疯了!我急忙上前几步,伸手狠狠地推开伊尔根觉罗氏,碧桃伏在地上哀嚎不止。被我推得坐在地上的伊尔根觉罗氏愣了愣,转而开始狂笑不已。

我蹲下身子,抓起碧桃的手,细嫩的皮肉已经被戳得惨不忍睹,手指间血淋淋的筋突突地直跳,让我几欲作呕。碧桃是大丫头,打小也是像小姐一样养着的,哪里受过这等苦,终于熬不住疼痛,身子一歪便晕了过去。

我摸出怀里的帕子,抖着手把碧桃的手包起来,一面忍不住转身怒斥,“她也是爹生娘养的,况且这样尽心竭力地服侍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伊尔根觉罗氏愣了片刻,目光落在碧桃被包起来的手上,冷笑道,“你也会心疼奴才?那你为什么不管管宝柱,让他活生生地死在鞭子下?”

宝柱……死在鞭子下?我震惊地抬起头来,目光对上伊尔根觉罗氏阴狠歹毒的目光。

她见我一脸的震惊,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嘻嘻地坐起身来,“呦,原来福晋还不知道啊,十四爷瞒得真是好呢!”伊尔根觉罗氏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接着又笑嘻嘻地开了口,“那日啊,我就在边上。九爷和十四爷都在,他们让侍卫剥了宝柱的衣裳,四个侍卫轮着抽鞭子,抽累了就往宝柱身上撒盐当做休息。可怜宝柱跟了爷这么些年,就因为放你进了书房,竟就这样活生生被抽死了!”

伊尔根觉罗氏摊开双手,望着我不住地笑,“你猜怎么着,最后啊,那鞭子把宝柱身上所有的肉都抽烂了,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连骨头都露了出来,那血啊,淌在地上还冒着热气,像小河一样……”

伊尔根觉罗氏还在笑嘻嘻地讲述着,我却已经是熬不住跑到旁边的一刻树旁边不住地呕吐起来,怪不得我最近几天一直没有看到宝柱的影子,怪不得院子里的丫头都比平时更加的沉默……我脑海里不断地闪过血淋淋的画面,就像方才碧桃皮开肉绽的手,让我止不住地心惊胆战,全身发冷。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六章 十四的决定

(各位亲,今天编辑已经通知我《落花谣》要开始上架了,以后将会以Vip的形式发表。这对我来说既是一件欣慰的事情,也是一件感到有些抱歉的事情,欣慰是因为得到了肯定,抱歉是因为不能再在公众版上继续为大家发文。不过我能够像大家保证,我会更加努力地写作来回报大家对我的支持!今天我想还是在公众版更新,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跟大家道个歉,请你们继续地支持我,谢谢!)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步伐凌乱地离开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完全不能顾及自己平日那还算端庄的嫡福晋形象,一路上遇到的几个下人都侧目而视,不明白有些近似癫狂地原因。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马厩,翻身爬到悦儿身上,让悦儿载着我狂奔而去。秦旺在身后慌忙叫着什么,我听不到,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一阵阵止不住的恶心。

我在马上一面疾驰一面忍不住地哭泣,还得忍住几番想要呕吐的yu望。直到悦儿停下时,我才头昏脑胀地抬起头来。秦旺从他那匹小矮马上翻身而下,静静立在我的身边,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我有些难堪地用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眼泪,秦旺默默地看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默默地递给我。我亦是默默的,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开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我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夜市的起点,华灯初上,人来人往。我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一幕不禁苦笑起来,我的悦儿还真善解人意,知道它的主人是为了什么而伤心。

我有些漠然地行走在夜市的街道上,不知是因为我身上富贵明亮的旗装,还是我脸上冰冷绝望的神色,身旁的人莫不为我让出一条道,同时怯怯地偷偷抬眼注视着我。

走了一阵,我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停在一个摊前,怔怔地看着那些静静悬挂着的字画。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我看着那硕大的赵孟钭痔澹窒赶傅乜醋拍蔷涫闹幸徽笃嗔褂腿欢

我呆呆地立着,字画摊的老板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姐,长久没见您来了,今日可看上什么了?”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老板,却觉得陌生得紧。

老板见我一脸茫然也不着恼,仍是笑道,“小姐忘记小的了,可那白狐的画总不会忘记。几年前您和您家爷同来的,您家爷还好吧。”原来是他!我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有些绝望的夜晚,不觉微微一笑,“你倒是记得牢,他很好,多谢你惦记着。”

老板听了笑着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着,“像您二位这样的玉人,真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凡是过目的人哪里有不记得的,何况爷对小姐的那份疼惜,小的此生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呢。”

老板说得颇为情真意切,我听了心里却是一酸,这样疼惜我的人,他竟如此绝然,就这样弃我而去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没再看那老板,转身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时是一个张灯结彩的门面。我看着眼熟,就立着琢磨了一阵,猛然想到这原来是几年前十四撒谎带我出来逛夜市吃饭那家饭馆。

我才欲抬腿,一直跟在身后的秦旺急匆匆跑上前来拉住我,“主子,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看着少年执拗清澈的眼神,微微一笑,轻声轻语地安抚他,“十四爷在这边包了包厢的,我早就来过。”言罢也不管秦旺一脸的惊异狐疑,径自走进饭馆。

走进饭馆跟老板说明来意,才说了“十四爷”三个字,老板便是一拍脑门,诚惶诚恐地把我领到十四包下的那个包厢。

这屋子还是像几年前一样的清爽雅致,天仍是黑幕般的天,月仍是白玉般的月,甚至花船来往时的曲调都是那旧日的抑扬顿挫,只是我的心却已经干涸枯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我轻轻地跟着那曲调唱了一段,似乎终于品出了这折戏的味道,世事无常,我的姹紫嫣红又交付给了谁呢?带着几分凉意的泪水静默无声,我又轻轻地唱了一遍,心里的窒闷伤感无处可去。如果此时就倒下不醒倒是好的,可是,我却偏偏是没有那种胆量的人,人生对我来说是一条苦修的路,我只能慢慢地熬着,慢慢地走着。

小二端了酒菜上来,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我坐在桌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转头却如遭雷击。

原来那墙角的书桌上方,挂着一幅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我抚着颤抖的心默默念了一遍,思绪晃晃悠悠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我睡眼朦胧,却惊见桌上空无一物,原来那幅他说喜欢便拿去的字,竟不知在这里静静悬挂了多久。只是当日里十四看着这幅字,或者正平添了对十三的怨恨。想到这里,我心头大恸,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做错的究竟是谁?

我怀着满腹的惆怅喝了一盅又一盅,竟连什么时候醉倒在桌上都不自知。待到有知觉时,好像在荡秋千一般,晃晃悠悠,高高低低,坎坎坷坷。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惊见十四深刻俊挺的五官就在眼前,猛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正被十四打横抱起,走在自家的院子里。

十四把我扔在床上,复又直起身子,沉着脸低头睨着我,墨黑的眼睛里全是即将到来的*。我看着他无情而冷酷的黑眼睛,忽然想到了宝柱的死,看着他竟是无比地惊惧,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就像伊尔根觉罗氏描述的那样,极尽血腥和残酷!

于是我又产生了想要呕吐的yu望,伏在床头忍不住地干呕起来。十四显然没有想到我醒来后竟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只得先收起他的愤然,手忙脚乱地帮我轻轻拍着后背。

可是他不拍还好,手掌一触到我的背时我似乎看到了木棍落在一片血泊中的场景,“哇”的张口便吐了出来。

望月和喜殊进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十四一眼,对着一脸铁青的十四只说了一句话,“你出去,别让我恶心!”

说完这句话我便倒下又睡了过去,我没有看到十四是怎样暴怒地走出屋子,可是我在朦胧地梦境中却想到了一件事,十四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阳光而爽朗的少年了,人生的多舛迫使他变得阴郁而可怕。而我,为了不连累到更多的人,只能忘记宝柱的死亡,忘记那件血腥的令我作呕的事情。

再醒来的时候又到了掌灯时分。

我睁开眼睛,十四一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漠然地望着我。我咬了咬牙,一面克制着自己一阵胜似一阵的冷意,咽了咽口水,笑着道,“我好像醉了……不清不楚的,明日再说吧。”

十四没有料到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我片刻,竟是怒极反笑,“你看看天色,我守了你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才把你抱回来。你又吐又睡地折腾了一整天,你还醉哪门子酒?”

我呆了呆,看着窗外微微有些发暗的天色,流露出尴尬的苦笑,十四看着我沉声道,“你这样究竟为了什么?”我敛去嘴角眉间残存的几分笑意,低声道,“为了十三,我求你们放过他。”

十四眼眸一冷,道,“别说了,如今谁也做不到。”我没有出声,低头默着,确实,如今沾上太子之事的便是一身腥,谁还敢为十三蹚这浑水。

十四见我低头不语,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好歹时刻都照应着他,但是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我听了抬头望向十四,他在跟我要报酬?我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十四果然不再是以前的十四了,他的斤斤计较专于算计几乎令我惊异了。

“你又去过四哥那里了……”他叹了口气,话里似乎是十分的气愤,但是我却觉得更多的是无奈和挫败。于是我默然不语,只是看着他。十四哀伤地望了我一阵,见我直直地盯着他,便咳了咳道,“我也不会白白照料老十三。”

我默了一阵,十三啊,这恐怕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一点事情了,于是微微点点头,轻声道,“你也不要怨恨胤禛,总是我不好。我再不会与他有连,我想去江南住一段日子,希望你能答应。”

十四脸色渐渐冷凝,低头想了一会方道,“能够如此最好,你在那边好好调养身子。想回来时便回来吧。”

我听到十四的首肯心中微微刺痛,敛眉想了一阵,方道,“寒烟会陪伴他左右,你答应我,像小时候一样回护他,衣食住行不能差于他在外面。若有奸佞小人……你一定出面解决,不让他再受一点点的迫害。”说完我又笑了笑,目光转向遥远的地方,“你没忘记吧,从前十阿哥欺负十三,你还跟比你高出不少的十阿哥打过一架,头都破了。”

“……然后十三哥就开始苦练功夫,打架再也没有输过谁。”十四的脸上也是一片怅然,我心中一波一波的疼痛,为什么?我们明明拥有过这样相亲相爱的童年,为什么却成了如今这样难以跨越的仇恨的鸿沟?

十四看着一脸哀伤的我,目光沉沉,神色古怪,既像生气又像欣慰,过了一阵方才轻轻颔首。

我心里一松,转身背对着十四躺下身。十四独自立了一阵,见我一言不发地侧身躺着,叹了口气,便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时又似乎踌躇了一下,低声道,“你不要恨我。”我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汹涌而下,如今的我们,哪里还能简单地用恨与不恨来衡量,我们之间不仅阻隔着我和胤禛的生死相依,阻隔着十三头顶上见方的天空,更阻隔着宝柱的鲜血,但是我们一同长大,多年来又如此相濡以沫地生活在同一个家里,恨或不恨,我竟也说不出了。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七章 幽禁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七章 幽禁

醉酒的那日之后,我发现自己被幽禁了起来,我偶尔起兴走到王府的大门口,喜殊就会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并极为礼貌地劝我回去。她是十四钉在我这里的一刻钉子!我心里恼怒着,但是无论我怎样怒目相向,她都是一幅安之若素的神情,倒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只是我无法忘记宝柱的事情,我不忍心身边的任何人因为我再受到伤害,更何况是一直陪伴和精心照料我的喜殊。

心中实在烦闷不堪的时候,我就会到马厩去看悦儿,事实上我现在也就只能去去马厩了。

“秦旺,你觉得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摸着悦儿的鬃毛,有些怅然地低声开口,像是在问秦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旺还是一脸憨厚地站在我的身后,却是比从前更加沉默了些,“福晋……奴才说不好,王爷他……是个好人。”

我微微叹了口气,想笑却是笑不出来,目光轻轻地投向遥远的地方,那边……是雍亲王府的方向。好人吗?我的眼里又有了一点泪意,却是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了回去,“谁又是坏人呢?难道十四爷是坏人?”

虽然十四做了这么多让我。痛恨和畏惧的事情,但我还是知道,十四他并不是坏人,有时候好人和坏人的界定并不是那样清楚地,就像十四他们说的,如果他们是阴谋和龌龊,那胤禛又光明得到哪里去?又或者如果我心里的那个人是十四,那么今天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人不是就变成了胤禛吗?

秦旺听出我话里淡淡的嘲讽,便。抿着嘴沉默下来,只是他却没有忍住,“福晋,奴才只是觉得王爷是好人,奴才的恩人其实就是王爷手下的一个人,如果那天没有王爷的命令,恩人应该也不会发现奴才,秦旺……怕是早就没命了。”

秦旺淡淡地说了几句,我微微。转过头,看着夕阳里少年坚毅而忠贞的脸,一时间甚至有些质疑其自己来,“那天……是什么样的?”

秦旺却没有回答我,只是接着道,“奴才听说十四爷。打了婧福晋一顿,听说是为了宝柱的事情……那位主子三天没下床。”十四打了伊尔根觉罗氏?我有些愕然地望着秦旺,努力消化着这件有些滑稽的事情。过了半晌,我微微苦笑起来,心里对伊尔根觉罗氏也是存了几分愧疚,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秦旺还是看着我,清澈的眼神让我微微有些失神,“。福晋,王爷个是对奴才都能慈悲为怀的人,而十四爷……他对您好。”

我拍了拍悦儿的背脊,慢慢走出马厩,就好像没。有听到秦旺最后的那句话一样。

傍晚十四过来。用晚膳,我们各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望月和喜殊默默在一旁侍候,屋子里呆着好几个人却静的可怕,偶尔碗筷碰触在一起发出一点声响,却怎么都透股子尴尬劲儿。

他这是何苦呢?我微微苦笑着,又想起晚膳前和秦旺的对话,却越发地没有勇气抬头了。

过了一阵,十四端起茶碗漱了漱口,转头吐在望月捧着的盅里,看着我貌似不经意道,“我已在杭州置好了宅院,人手什么的也都安排好了……过完年动身,你带着望月和喜殊吧。”

我心里一紧,头虽没抬,端着碗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十四如今果然雷厉风行,对于把我这个不守妇道的正妃遣送出京想必十分心急。想到这里我深吸口气,抬头望向十四神情清淡的脸,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收拾收拾就能动身。”我说完这句话似是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想把秦旺也带上。”

十四微微眯着眼看了我好一阵,终于点了点头,对着望月和喜殊道,“你们也好好打理一下,到了杭州好好照料福晋。”

十四坐了一阵便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身子倚着长廊的栏杆,心里充满了惆怅。

虽然我并不想离开北京,虽然我并不想远离胤禛,但是我得承认,被幽禁的日子过得很慢。春节的热闹渐渐渗透到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我却仍旧寂寥和伤感着。和秦旺的交谈已经成了我每日的一个习惯,也许因为秦旺内敛于心的博学和胆识,更或许因为他是胤禛的人,我对秦旺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就像……面对着一个年幼的弟弟。

秦旺也知道了即将前往杭州的事情,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却让我低落阴郁的心情忽然愉快了几分。

“你很高兴?”我笑着问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你会知道,江南是个很美的地方,又许多的水,那些水可比北京城里这些池子漂亮多了。嗯,比草原上的海子么……我说不好,也许海子更大气,可是江南的水很灵秀。”

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笑着,想起了南巡时和寒烟斗嘴的往事,不觉有些沉醉。笑了一阵我方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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