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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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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等他回来时,也没少被杨震埋怨。毕竟这么做的风险实在太大,虽然这次成功了,可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直让杨晨保证今后不再擅作主张,杨震这个弟弟才算是住了口。
待到工部侍郎之位彻底定下来后,朝堂又重新恢复到了前两年的模样。虽然可能偶有人员的调动,但总体框架却不会变。
与此同时,经过这些人员的调整,天子的威信也逐渐提高。这一点就与原来的历史走向大不相同了。
本来在历史上的万历,因为其从小为张居正所压制,最终把他熬死才得以发泄心头怒火,这让他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是太高。这也正是之后一系列闹剧产生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张居正是被天子亲手赶出朝堂的,光这一点对万历皇权的增强就是时人所无法估计的。所以,当皇帝对某件事做出决断时,朝臣们的反应比原来历史上就要小得多了,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地位,不违反大原则,他们便会遵从。
不过,万历却也不知道,一旦当自己想要立郑贵妃尚未怀上的儿子为太子时,这些朝臣又会不会再次如之前般反对连连。好在,现在的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来巩固自己的权威,和这些臣子们慢慢耗就是了。
就在这平静或稍显微澜的情况下,时间慢慢往前走着,眨眼就来到了这一年的秋天。
当朝廷内外都觉着这样平淡的日子将一直下去时,一匹快马的到来却改变了这一切,惊得朝中君臣和百姓们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第九百二十四章 八百里加急
大明万历十一年十月初二日。
这一天对北京城的人们来说,实在是太也平常了,自早到将近黄昏都未曾发生任何的波澜,一切看着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就是这秋风刮得有些紧了,让蒙头赶路的人们脚步更急,同时掖紧了衣衫。
与这些百姓相比,守在北边玄武门一带的兵卒们可就要难受些了。他们代表的,是这个帝国和都城的颜面,自然不能像小老百姓或是其他小城的城门卒子那般不堪,甚至连城门洞里也不能随意钻进去,只能顶着已有些刺骨的秋风,岿然不动,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出入百姓的行囊,查看他们是否有带什么违禁之物。
这样的事情,这十多名守卒少说都已干了有十年时间了,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哪怕天色将晚,快到日落关城门的时候了,他们也没有半点提高速度的意思。若有因此耽误了出入城时间的,那也是他们自家的责任,谁叫他不早些来呢?
作为已有二十年资历的老人,老赵已被提拔为这一队的队正,这让他有了一定的权力,无须跟其他人一般上前动手搜查,只要在队伍的后边盯着就好了。
他一双长眼眯缝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觉有一种主宰他人的美好感觉。现在只消自己一声令下,这些城门内外急着进出的人就得叫苦不迭了。不过,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倒是可以稍微宽限一些时间的。
想到这儿,他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色,默默算了下时间,这才摆了摆手:“关城门了,你们几个,明日还请早吧。”
“啊……”眼看自己都快要排到了,却得到这么个回复,顿时让众百姓一阵喧哗反对,这京城里的人可有的是脾气和后台。
对此,若是新来的守卒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可偏偏他们对上的是有二十年守门经验的老赵,只见他把脸一板,大声呵斥道:“叫嚷什么?这是我大明朝北京城的规矩,别说你们了,就是阁老尚书这时候想打此经过,那也是不准。再敢聒噪,便将你们通通投进兵马司的牢房里去!”
他太清楚这些自以为有后台家伙的底细了,就看他们那模样,就知道所谓的后台不过是七拐八绕的存在。那些官员是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与自己过不去的,而且若真有那脾气大,肯出头的,以京城里的那些急着挑人错处的言官御史们的做法,也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此时的老赵是索性放开了手脚展现自己的权威,也好叫手下的兄弟们更服帖些。
见他都这么说了,旁边那些兵卒便立刻动起了手来,将内外的百姓驱赶离开的同时,开始转动起了大大的绞盘,把沉重异常的北京城门一点点地往下落去。
几丈高的城门洞,那门自然不可能像平常小县城的门户般简单开关,而是用上了河闸的道理,靠着绞索用铁链将之吊起或闭合的。此时既要关门,便得把绞盘重新转回到底部,而这,没有七八名兵卒是根本玩不动的。
随着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声,北京城的玄武门终于一点点地要将这座城池与外间隔绝开来了。很快地,就只剩一人多高的缝隙,这让本来还有所期盼的百姓们不觉一声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城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那马来得好急,刚听到蹄声,转眼就能瞧见一条虚影从数里之外如利箭般急奔而来,那四个马蹄都似乎不沾地了。而马上的骑士则是横身紧紧贴在了马背之上,从而能让胯下的骏马能以更快的速度向前。
眼见这一人一骑不管不顾地直冲而来,城外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慌忙让开了道路。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看到了骑士背上所插的那两面小旗,这正是边关加急军报的醒目标识了。
边军急报,不是六百里加急就是八百里加急,这可是全天下第一等的要紧大事,报消息的铺兵那是不能有丝毫耽搁,一路之上换马不换人的。而且路上但有阻挡了他去路的人,那都是可以直接杀死都不用论罪的。
京城里的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自然懂得其中的轻重。一旦确认其身份,当即就迅速闪出了一条通达的道路来,让这一骑人马畅然无阻地冲向了城门。
门内的老赵也已瞧见了来人架势,心里也是一愣。眼看这城门就要落得更低,那一人一骑若是进来很可能被压到,就赶紧尖着嗓子急急叫了起来:“快,快把城门拉起来,别伤了人!”这时候的他,完全顾不上什么威风,什么规矩了。
那些兵卒听到这话,也是一懔,赶忙七手八脚地用足了吃奶的劲儿重新拉升那将要彻底落下的城门。好在他们的反应还算及时,总算在这位冲到门下时将城门抬到了一人多高。
但这一番举动,却也耗尽了众人的体力。这城门绞盘的力道可着实极大,不下五千斤的铁门全靠它来运转,每转动一下都是千斤之力,这样反复是个平常人都受不了哪。所以在看到那人安全通过后,他们便是一泄劲,那绞盘复又往回拨落,居然就带着城门轰然一声砸落在地,直砸的地皮都是一阵颤动,让附近的官兵和百姓都是一阵心悸。
不过这一切对那马上的骑兵来说却根本算不得什么。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再快些,赶紧抵达兵部将自己身上所负的重要军报送过去。
虽然多日的奔驰已让他浑身酸疼,双腿内侧更已血肉模糊,就是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花,但他还是紧咬着牙关,不松这最后一口气,驱策着胯下这匹其实已油尽灯枯的骏马朝着宽阔的大街一路疾奔。
这一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不少人因为他的疾驰而闪避不及,差点为马踏死。但这却根本不在他的眼里,直到终于瞧见兵部衙门的牌匾时,这位铺兵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三日时间就从山西宣府将重要军情带到北京城,这速度和效率已足以震惊朝堂。不过更叫人震惊的,势必是他所带来的这个可怕的消息。
随着猛一拉缰绳,那马儿终于在兵部衙门前止住了奔势。早有发现情况的兵部守卒慌忙上来搀扶,这样的情况他们也见过一些,自然知道这时候的急铺兵是个什么状态了。
可结果却还是让他们有些吃惊了。就在其停下马儿的同时,那马四肢便是一软,就这么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却是拿生命的最后一点余力将之送达了目的地。
这一下搀了个空,马上骑士也因此被惯性带得扑倒在地。众人一愣之后,方才团团围住,将他搀扶了起来:“却是哪儿的重要军情?”
那铺兵被这一摔,整个人更像是彻底散了架一般,半晌都回不过气来。直到众人又问了一遍,他才解开背上的军报,递到面前一人的手里:“宣府急报……鞑子大军十五万猛攻,府城即将不……”最后一个守字尚未说完,他已脱离昏迷了过去。
拿着他递过来军报的那名兵卒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他才脸色一白,赶紧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就直往里冲,这时候什么规矩体面都已顾不上了。
兵部衙门可着实不小,位于第三进院落之中的尚书大人处,更是远离大门,所以虽然外间已闹成一片,他却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直到看到一名小卒居然大剌剌就直闯进自己的公厅,他顿时就把脸一沉:“大胆,竟敢擅闯本官公厅……”
“尚书大人,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那军卒这时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把整个外层都被铺兵的汗水浸湿的军报给递了上去。
兵部尚书张学颜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颤,他自然明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意味着什么。倘若是什么捷报,当地根本不必如此急迫,最多是六百里加急。而出事的地方又是大明四大边关重镇里的一个,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想着这些,他接过包裹的手都不觉有些颤抖了,也忘了让这名兵卒退下,便解起了那包裹。只是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把外面的包袱皮去掉,露出了里面的几本奏疏军报。
在打开其中一份,草草扫了几眼后,张尚书的整张脸更是唰地一白,这等军情,可是多少年都没有遇到了。
嘴唇都打了几个哆嗦后,张学颜方才对面前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兵卒挥手道:“快,把侍郎大人等人都叫来我这儿……”
“是!”那兵卒赶紧拱手就往外去。
片刻之后,兵部的几名要紧官员共同传看了这一份军报,随后一个共识也达成了,这得赶紧入宫奏禀天子。
只是……看这天色,只怕这时候皇宫宫门已然关闭落钥了,他们几个几乎是不可能入得了宫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 诞生
在入更之后,秋风更紧,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遮上了一层阴云,将那点点星光全都笼罩在了身后,这让整个夜色更加的深沉。
杨府后宅的庭院里,杨震极其不安地在不断走动着,还时不时地往前方的卧室方向张望,在如此秋夜,他杨都督的额头居然都见了一层细密的汗来。
能让杨震如此紧张的事情,自然不小。不过并不是关于北边战局的,而是因为就在离他几步路的卧室之中,他的妻子洛悦颍正在做着生产。
虽然屋子里已经有七八名城里有名的稳婆伺候着,虽然那位焦若柳焦神医也等在了一旁以备不测,但在听着里面洛悦颍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与吼叫,杨震心里依然充满了不安,只想以身代之。
就是以往所遭遇的任何险境,都没让杨震产生过如现在这般无力而又紧张的情绪。以往他都能靠着主动出击来解决问题,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煎熬,但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定不下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在庭院里转着圈子,时不时看向卧室,等待着喜讯传来。
可似乎是为了多折磨他一番,里面除了洛悦颍有些痛苦的呻…吟,以及那些婆子们的叫嚷外,几乎就没了其他动静。虽然几个丫鬟已轮流端进送出了好几盆热水了,但依然没有那声激动人心的啼哭声传出来。
虽然知道如今的医疗条件远不如几百年后,对每一个女人来说,生下一个孩子那都是过一趟死门关般的艰险,但在亲身感受其中的滋味儿后,依然叫杨震的整颗心都不住地揪紧,甚至几次都想不顾劝阻地冲进去陪着洛悦颍挺过这一关。
不过每当他来到卧室门口,就会被人拦下来。虽然他是京中人人畏惧的锦衣卫都督,可这一回却也不敢违背这些人的意思。因为就他们所说,男子阳气太重,进入产房只会让分娩生产的妻子受到更大的伤害。
虽然后世的科学表明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假话,不足以信,但身处这样的环境里,杨震自不敢任性妄为。所以最终,只能继续在庭院中纠结,却无法越雷池半步。
这时,又是一名丫鬟端了一只木盆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杨震见状,赶紧拉住了她:“春月儿,怎么样,夫人怎么还没生啊?”
“老……老爷……夫人她因是第一胎,所以生产便难了些。而且,似乎这一胎又有些不同,所以费力得很。”在丢下这么句更叫人紧张的话后,小丫鬟便急忙去厨房打热水了。
这让杨震再是一阵愣怔,什么叫这一胎有些不同?难道说……想着某些可能,杨震不觉打了个寒颤,天不怕地不怕的杨都督整个心都高高地吊了起来。
“二郎,姐姐她……”直到身后传来张静云的声音,才让杨震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赶紧勉强一笑,对面前这个小腹处已微微隆起的妻子道:“静云,你怎么又出来了?这儿风大,你可别受了寒。放心,这儿不有我么?”
在两个月前,张静云也终于确认怀了杨震的骨肉,这让她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她也迅速成为了府上继洛悦颍之后的重点保护对象,即便今日这样的情况,杨震也没让她到场。
可是姐妹情深,张静云在如此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自己房中呢?于是趁着众人忙碌的工夫,她便又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杨震正说话间,就只听到屋子里的洛悦颍又是一声凄然的惨叫,这让他脸上的肌肉再次颤动了起来。随后,他就瞧见面前的张静云的俏脸已变白了:“姐姐……姐姐她不会有事吧?”显然她除了担心洛悦颍外,还有不少是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也……她都不敢想象其中的痛楚了。
虽然依旧关心着里面的情况,但看到张静云的模样后,杨震迅速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知道孕妇最是脆弱和容易想太多,他便赶紧上前一步,揽住了张静云的身子道:“放心吧,你是练过武的,身子要比悦颍结实多了,分娩时一定会比她顺利。”
“真……真的?”张静云抬头看着自己的爱郎,想从他的身上得到勇气和安慰。
杨震郑重其事地盯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可不会骗你!”
听了这话,张静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不少。杨震趁机搂着她往另一边的屋子走去,这种煎熬还是自己陪着洛悦颍一起便好,就不要让本就心思脆弱的张静云来分担了。
在把人送进屋子,扶她上床躺下,又细心地为其盖好被子后,杨震才重新回到庭院中,继续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希望一切能赶快过去。
就这么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突然,里面的洛悦颍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叫:“二郎……”
听到里面的叫声,让杨震的身子便猛然一震,差点就冲进屋子里去。与此同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终于在门内响了起来,这让杨震竟猛然有些恍惚了。
半晌,他才想起了什么,赶紧一提衣袍下摆,就急速冲向了屋子。就在他推门要进时,却又被守在那儿的婆子给拦了下来:“大人,现在还不能进啊……”
“啊?这是为何?悦颍她不是已然生下孩子了么?”杨震的眉毛一挑,很有些不快地道。
“大人,夫人这次怀的是双胞胎,这才出来一个哪……”那婆子面对锦衣卫都督的摄人气势,顿时就唬得一阵紧张,有些磕巴地把原因道了出来。
这下,杨震可就蒙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事儿,难怪刚才那丫鬟会说那样的话,还害自己白担心了一阵。正想着间,里头的洛悦颍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只是声音却比之前要虚弱了许多,显然刚才生出第一个孩子已让她的气力用得差不多了。
“夫人……夫人再用力,就要出来了……”那边帮助生产的稳婆还在鼓着劲儿,听在杨震的耳里,便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只想进去看一看自己的妻子。
但面前的婆子却恪守职责,虽然有些畏惧这位大人,却还是再次将之请出了门去。毕竟她们这一行的忌讳可是不少,也怕因此出什么状况哪。
不过这一回杨震倒是没煎熬太久,只走动了两圈,里面再次有婴儿呱呱坠地的哭声传出来。当杨震闻声再次冲进去时,却是再没有人阻拦了,几个稳婆更是连连向杨震贺喜:“恭喜大人,这一回喜得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哈哈……好,你们都有重赏!”杨震闻言大喜过望,赶紧走到近前,却不急着看那两个已被人麻利地包裹进襁褓中的儿女,而是先弯腰看向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依然清醒的洛悦颍:“悦颍,让你受苦了!”
感受到来自夫君的浓浓关切,虽然已虚弱之极,洛悦颍还是露出了欣然的笑容来:“能为二郎你生下骨肉,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杨震听得这话,心下更是一阵感动,忙坐到床边,把妻子搂到了自己的身上。
“二郎,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身边还有这么多外人,丈夫却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来,这让洛悦颍既甜蜜又有些羞涩。随后,只能提出这么个要求来遮掩心思了。
杨震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一点头,正要起身,就看到两个稳婆已抱着两个小小的人儿走了过来。
他仔细朝襁褓内看去,见见这是两个红通通皱巴巴,比一般的猫儿都要小上一圈的人儿。虽然模样不那么好看,但血脉的相连让杨震的心陡然就动了起来,赶紧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婴儿接入怀中,仔细打量之后,便将他们放到了洛悦颍的头边,让他们的母亲看个明白。
“好小啊,没想到就因为这两个小家伙,就折腾得我这么辛苦。”洛悦颍在看到这对子女后,已迅速透出了浓浓的母爱来,拿起手轻轻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碰了碰,满是欣然。
杨震看着妻子和一对子女并排卧着,心里也是一阵欢喜,那种血脉终于有了延伸和继承的畅快,可不是言辞所能形容的。
这时,那些丫鬟婆子已识相地退出了门去,把这屋子让给了这对初为人父人母的夫妻。
杨震也很是享受这样的静谧亲近的感觉,便索性也宽去了衣裳,和他们躺在了一起。
自今日之后,他杨震真正是属于这个大明天下的人了。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妻子儿女,他杨震都得倾尽一切来保护这个天下,哪怕再强大的敌人,他都有信心将之清除!
正因心有牵挂,方才无惧无畏!
此刻的杨震并不知道,一场席卷天下的动乱已然在这个夜里刮到了北京城,而很快地,他就将告别自己的妻儿,再次踏上全新的征程!
不过至少现在的他是感到安心而温馨的,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第九百二十六章 积重难返
当杨震温馨地与自己的妻子以及新出生的儿女躺在一处,感受着亲人间的温情时,有人正在焦急地想着如何把这要命的事情赶紧报上去呢。
这位心急如焚的官员,自然就是兵部尚书张学颜了。在和衙门里的其他下属稍作商量之后,他还是觉着立刻将此消息禀报天子为好,所以便拿上了一切就朝皇宫而去。
可这时候,天早黑了,宫门也已关闭落锁,这便让张尚书傻了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大明皇宫一直以来都有规矩,一旦到了时辰就会闭门落锁,那时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哪怕出了再大的变故也不能有所通融。除非是有叛军明火执仗地杀进紫禁城来,否则这宫门是打死都不会开的。
事实上,大明朝是在这事上吃过苦头的。就在百年前,被关在南宫的前任天子朱祁镇突然发动夺门之变,趁着自己弟弟朱祁钰病重,硬生生就把皇位给夺了回来。所以能如此顺利,就是因为当时的皇宫四门紧闭,里面无论发生什么外面的臣子都干预不到。
而朱祁镇那时候已得到了宫里禁军统领和众首领太监的支持。于是趁夜夺权,待天亮群臣入宫时,大局已定。无奈之下,百官只能再次承认其皇帝位,是为夺门之变。
可即便是出过这样的事情,大明朝皇宫的规矩却也没有改变的意思。虽然今日张学颜所带来的军情如此紧急,可在面对他时,那守在宫墙之上的禁军将领的态度却很是坚决,任是再大的事情,也得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再说!
在宫门前,张学颜是费了好一阵的口舌,好话说尽,也做了相应威胁,就差跟对方跪下求情了。可结果,这位禁军将领的态度却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
其实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此人的职责只是守护宫门,不让闲杂人等在不合适的时间随意入宫。虽然他可以放人进去,那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结果可就殊难预料了,若是天子怪罪,他可承受不起。可要是不放人进去呢?那即便最后天子有所不满,也最多稍作惩戒,但想必对他的忠诚还是要欣赏的。
两相权衡,自然是不放张学颜进去对自己更有利些了。这位将领只是个小人物,他唯一的职责只是守护宫门,至于其他的,又与他何干?
纠缠良久,见毫无办法,张学颜只得长叹一声,甩袖作罢,看来这个要命的消息只能等明日朝会时再上报天子了。
但事关重大,他可不敢一直藏着此事,所以在略一思忖后,便又想到了一个办法,一面钻回轿子,一面吩咐道:“走,去申大人的府上。”
他所提到的申大人,正是如今的内阁首辅申时行。
今年四月,接替张居正在首辅位置上坐了五年的张四维突然得报家中老父病逝。在有张居正的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张四维就是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再玩夺情那套路的,所以赶紧就向天子请辞丁忧,回乡去了。
于是,位列其后的内阁次辅申时行便顺势坐上了首辅之位。
相比起强势到了极点的张居正和精明的张四维,申时行这个首辅看上去可要随和得多了。他不但和天子的关系很是缓和,并没有如之前那些人般硬要控制皇帝言行的想法,而且对朝臣也向来和善,处理事情犹如春风化雨,几乎是不结任何仇家的。
如此作为,固然让申时行颇得百官好感,但同时也让他这个首辅的存在感比之前的前辈们要弱了许多。尤其是当天子渐渐成长,皇威渐重之后,他这个首辅就更不怎么显眼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张学颜在得知消息后才第一时间只想进宫禀奏,而把他这个首辅给抛在了脑后。若是换在张居正当权的时候,出了这等大事,他必然会首先想着禀报张阁老的。
不过这么辗转赶去见申时行对张学颜来说倒也不全是坏事。因为在这么个缓冲之后,他终于得以冷静下来,对此变故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考虑与计较,更想好了各种应对申阁老询问的说辞。
二更末时,他的轿子终于落到了申时行的府门前。在把帖子递进去不久,申家的老管事就代自家主人迎了出来,而在进入第二进院落后,张学颜就看到了申时行正微笑着等在了厅门前。
确实,若论做人,申时行比之前的那些强势首辅可要强得多了,别说和张居正这样的人比了,就是高拱、张四维,他们也不可能做到他这样能对下属以礼相待的。哪怕对方是半夜突然造访,他也显得那么的不急不躁。
在把人请进厅内相互落座之后,申时行才咳嗽一声道:“子愚可是为今日突然送来的边事急报而来?”虽然他比前任们要和善,但作为首辅,其耳目依然是很灵通的。
张学颜稍微一愕,还是点头道:“诚如阁老所言。此事可着实不小哪,下官不敢擅专,在入宫欲见天子而不得后,只能求教于阁老你了。”说着便把那些战报奏疏都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结果那些东西,草草地扫了一遍后,申时行的脸色顿时就一阵阴沉,连那双向来沉稳的手,也不觉抖了一下。
虽然之前也觉着将有大事发生,可却也没料到事情竟严重到了如此地步。宣府,那可是大明的门户所在哪,一旦那儿出了什么状况,整个中原可就都暴露在蒙人铁骑的弯刀之下了。
半晌之后,他才把手中奏疏轻轻放回到案上:“恐怕战事所以如此,这其中还不尽不实哪。”
确实,战争,尤其是攻防大战,特别是像宣府这样的防守要地的攻防战,是断然不可能在短短时日里就被敌人打得完全抬不起头,到了城防都要被破的境地的。
那一定是个相当长的过程,是守军在不断吃亏的情况下,实力不断被削弱,这才有了如此惊人的结果。而现在这些战报里只提到这么个结果,却隐去了之前的种种,显然是在无法挽回局面的情况下所做出的自保之策哪。
虽然申时行不懂兵事,张学颜也没有真带过兵,但大明军中的这些弊病他二人还是很清楚的。报喜不报忧,非得到事情掩盖不下去了才会如实上报,都是边关守将们的老把戏了。但也正因如此,才会出现一些无可挽回的结果,只是这一回的宣府之围看着更加严重而已。
在沉吟了许久之后,申时行才开口表述自己的意思道:“第一,宣府的局势是否真如他们所写般严重,我们必须尽快查个清楚。”
张学颜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这也是边关将领用来自保或是邀功劳的手段。只有把战况说得很不堪,似乎已是危若累卵了,他们再出什么差错才能减轻处罚。另外,若他们随后击退了敌人,那之前的情势越是危急,他们战后的功劳也就更大了。争功诿过,一向就是这些人所擅长的。
顿了一下后,申时行又继续道:“其二,就是要控制言路了。明白此中道理的,朝中不乏其人,一旦事情传出,那些言官御史一定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但现在,一切当以宣府的安定为主,断不能再出现任何动荡了,即便要追究,也得等战后,守住了宣府再说不迟。所以必须尽可能把这些可能对宣府有影响的人给堵上嘴!”
张学颜暗叹一声,这也正是那里的将领敢于上这些不尽不实奏疏的原因所在了。他们太清楚朝廷怕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了,此事只要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们就大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申时行所说的事后再处理,怕也只是一句空话。到那时击退强敌,那些人只会有功劳,朝廷又怎么可能降罪他们呢?
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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