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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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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个身份,湖广巡抚才会把这个难题交给他这么个区区县衙县丞的身上。而除了这一点之外,他更有另一重的凭恃,倘若张阁老当真是要公事公办的话,他还有一道杀手锏,足够叫张阁老改变主意了。
当然了,要是能不用这种手段,还是不用的好,不然今后可不好说话了。而且,萧京还打听清楚了,今日在户部这儿负责接见他们的官员,也是江陵县人,如此一来,这话就更好说了。
唯有一点叫他很有些不舒服,那就是以自己的特殊身份,居然也得在外面等着,须得其他一些人出来之后,才能进去说项。或许这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抚其他人的手段吧,萧京是这么解释给自己听的。
在等了有差不多近一个时辰后,才有守卫报了他的姓名,叫他进前面院落的屋子里去回话。看着那个一脸羞惭,且魂不守舍地走出来的同路人,萧京的脸上不觉现出了一丝奚落和自得的笑容来,自己绝不会跟这些家伙一样。
杨晨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这才正襟危坐,静等下一个上门说情之人。
刚才那位的胆子还真有些大,在一番说辞都被杨晨拒绝之后,他居然拿出了几张大额银票想要贿赂自己,希望自己能帮着通融一二,并在张阁老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别说杨晨自认为根本没能力在张居正面前说话了,就是有这个面子,他也是断然不会答应这种卑劣而无理的要求。为此,他还好好地斥责了对方一番,这才将人给赶了出去。
说实在的,对这种扮恶人,打发地方官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做哪。而且,他手头上还有不少其他的事情,所以杨晨已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得加快些速度了,不必在顾忌别人的面子,直接拒绝便可。
随着门外守卫的唱名,又一名官员略弯着腰走进了屋子。看着对方这模样,杨晨心下就有些感慨,这些地方官在京城还真装得起孙子哪,却不知他们在外可是比大爷还大爷的。
直到意识到来的竟是江陵县官员后,杨晨的精神才重新抖擞了起来:“原来是萧大人,要论起来,我都还是你治下之人呢。”
听杨晨这么直接点出双方关系,萧京心下更是一喜,忙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不过下官也确实缘浅,未能在杨大人还在家乡时就到江陵任官。今日能见到杨大人当面,可算是解了下官多年来的心愿了。”
听着这些虚假的套话,杨晨心里自然很是不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时候他也不好板起脸来说教,便道:“既然萧大人是咱们江陵的自己人,那有些不好跟外人说的话我就直言相告了。”
“杨大人请说。”萧京以为杨晨这是要点拨自己如何把这次的差事给办好呢,脸上顿时露出了会意与巴结的笑容来。
可叫他意外的是,杨震却是一肃脸道:“这税银乃是我大明朝廷之根本,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定,实在是无法更改的。即便是一县之地,因为有其他各县相比,也是不能更易的,不然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张阁老为此殚精竭虑,都照着各乡几十年来的交税情况定下了数额,也是一定不会叫百姓为难的。虽然今年确实为难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真给百姓带来灾难。希望萧大人你以朝廷和张阁老为念,莫要做出让大家都为难的事情来。”
好嘛,几句话就把一切后路都封得死死了。
萧京有些诧异地看了杨晨好半晌,随后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冷了下来:“却不知这是杨大人的意思呢,还是张阁老的意思?”
“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张阁老的意思。”
“下官希望可以亲口跟阁老求个情,或许他看在家乡人的份上,会稍作变更呢?”
“这恐怕是不成的。阁老日理万机,可没工夫见你们这些官员。”杨晨当即拒绝道。
这差事还真就棘手了,看来非得用那一招了。眼见事情说不下去,萧京心中顿时就是一动……
虽然迟了点,但还是保证了更新。。。。。。累成狗的路人求安慰。。。。。。
第七百二十五章 棘手的差事(下)
直到未正时分,忙碌了半天之久的张居正才得以有片刻的空闲,旁边伺候之人一见他终于空了下来,赶紧就把早已热了好几次的午饭端了过来——没错,张阁老到这个时候都还没用午饭呢。
之前近一个月的闭门不理政务,留下了太多需要处理的大小政史,再加上这段时日里本就是朝廷里最忙碌的时刻,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也直到看见那端上桌来的饭菜,张居正才感到腹中一阵饥饿,也不多说什么,赶紧端起碗筷就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虽然照道理来说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就是用膳也得有些讲究和模样才是,奈何现在时间紧迫,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有事情上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也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饭菜才刚吃了一半,就有人来禀报说工部的杨晨在外求见。听到这话,张居正先是一愣,不知道怎么连工部的官员都找上门来了,随后才想起这是自己调到手下听用的,这才点头命人将他请进来。
片刻之后,杨晨才一脸异样地走进堂来,就是在见礼时,也显得心神不定。这一点落到张居正的眼里,也叫他有些疑惑,便把筷子一搁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么?”
对杨晨此人,张居正还是颇有好感的。这是个有才干,又肯干实事的干吏。而且,一向也没什么私心,只一心为朝廷办事,自己交代下去的,他往往能圆满地把任务完成。虽然此人身份上有些特殊,使身边亲信之人总是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留意,但这却改变不了张居正对他的赏识。
被张居正一问,杨晨才终于镇定了些,回话道:“下官奉阁老之命在户部处理各地税银一事,有不少地方官员都想来疏通关系,却被下官给回了。”
“唔,你做得很好。朝廷法度早已定下,岂是能随意更改的,不然朝廷的威信何存?怎么,可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么?”张居正看了对方一眼,问道。
杨晨点了下头:“别的人都好对付,可刚才来的却是江陵县的官员……”
“哼,本官虽是江陵人氏,但现在却是大明的内阁首辅,难道我还能做出厚此薄彼的决定来不成?”张居正立刻就有些明白了,当即便欲替杨震把意思说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点:“你也是江陵县人氏吧?这么看来,由你来应付那人确实有些为难,这样吧……”
见张居正想找别人帮自己解决问题,杨晨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但随即,他又拱手道:“阁老误会了,虽然下官位卑权小,但孰重孰轻还是分得清的。”
“哦?那本官就放心了。”口中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张居正看着杨晨的目光却依然充满了疑问,不明白既然如此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跑来。
杨晨又迟疑了一下,随后才从袖筒中取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好了的信件交给了一旁的随从,口中道:“那名叫萧京的江陵官员在被下官拒绝之后,提出要见阁老说话。同时还拿出这封信来让下官呈交阁老,说是事关重大,阁老只要一见此信,就会见他了。”
接过那封轻飘飘的信后,张居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杨晨虽然有些才干,但终究还是显得有些稚嫩了,怎么会信这种无稽之谈呢?若是换了那些老成的官员,恐怕立刻就会把信丢还给那个地方官了。
不过既然信都送来了,他也不好不看,便随手撕开了信封,很不在意地取信看了起来。可这一看之下,张居正的神色就陡然僵住了,面色由不以为然变作凝重,随后,额头甚至都绽起了几根青筋来,这是他心中震怒的表现。
一旁的亲随见状,也是一惊,不知道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居然能叫大人如此震怒。
至于杨晨,虽然心里有所预料,那人既然敢叫自己送信,就一定拿捏了什么把柄之类的可以要挟张居正。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哪。
果然,在看了那信半晌之后,张居正闭了下眼睛,随后道:“那就让他来见我吧……不,这宫里他还是莫要进来的好,你给你带话,叫他傍晚去我府上等着,我在和他说话。”
“是。”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窍要,但既然张居正都这么安排了,杨晨也不好说什么,拱手之后,便退了出去。而当他退出堂去时,正瞧见张居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信凑到了一边的烛火边上,顷刻间,那信就被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
“竟有此事?一个小小的县城小官就能凭着一封信来要挟内阁首辅了?而且,张居正还真就被他要挟到了?”杨震颇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若非这话出自兄长之口,他还真有些难以相信呢。
杨晨正色地一点头:“事情就是如此了,看情况,张阁老确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
“而且这把柄应该是在江陵的张家之人犯下的。”杨震进一步推断道,随即又有些可惜地道:“大哥,你怎么就不在之前看一看信里的内容呢?这样一来,我们就掌握了他张居正的把柄了。”
“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偷看信件内容,而且也不信他一个七八品的小官能抓到张阁老的把柄哪。”杨晨苦笑道。同时他又在心里补充道,我又不是你,可没整日里打着张阁老的主意。
杨震知道这确实怪不得兄长,便只能一声叹息,不再多说。同时,心里却迅速地转了起来,猜测这到底会是什么把柄,竟能叫张居正做出如此决定。要知道,以对方那点卑微的身份,别说张居正了,就是寻常的六部侍郎一级的官员他都是没资格见的。但现在,张居正不但要见他,还把他引到自己家里去,足可见事情有多严重了。
倘若自己真能掌握这一点,对付张居正的把握就更大了。越想之下,他的心里就越是痒痒,真想看看那信里的内容。只可惜,信已被大哥亲眼看着烧为灰烬了,知道内情的,在这北京城里只怕也剩下了两人——张居正和那个萧京。
想到这儿,杨震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来,既然人在京城,他还是有把握从对方口里撬出答案来的。当然,他指的人是萧京!
熟悉自家兄弟的杨晨一见他这模样,心里也是一紧:“二郎,现在朝中正是需要张阁老主持大局的时候,你可不能再生事了。”
“大哥你放心吧,我现在只想拿到一些有力的证据,至于何时对他下手,我自会考量着来。”杨震淡淡一笑:“对了,大哥你也得小心着些,我觉着此番还真有可能让那萧京得逞。而一旦真个如此,事情可就很不妙了,尤其是对你们这些人来说。”
杨晨先是一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确实,倘若对任何人都是公事公办,一律都不答应他们的请求,那些地方官纵然心中有怨气也会无可奈何。可一旦有了差别对待,开了减免的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这官场上,从来就没有保密一说。只要张居正给了湖广方面方便,就会立刻为其他各省官员所知。到时,接下来的人就不会轻易罢休了。还有之前在自己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也会揪着这点不放。
而更叫杨晨心头发沉的,还有自己也是江陵人这一点,到时候,那些未能达成所愿的地方官员在不敢得罪张阁老的情况下,一定会把气都撒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在张阁老面前为那萧京说了话,这才有这么个结果。而他,也势必成为他们攻讦的对象。
越想之下,杨晨的心里越是没底,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彻底陷进去了,这确实是个极其棘手的差事哪。
见兄长一脸的担忧,杨震便赶紧出言安慰道:“其实大哥你也不必如此忧虑,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哪怕当真豁出去了要找你的不是,以我看来张居正也一定会尽力保你们的。毕竟,你们都是听从他的吩咐办差的,若连你们都护不了,那他张阁老今后在朝堂上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别的官员还怎么肯再为他做事?”
虽然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杨晨的心事并没有因此放下,只能一声叹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要我来说,大哥你走的这条道就不那么可靠。跟着别人做事,怎么比得了咱们兄弟自己联手呢?倘若你肯进入我们锦衣卫,就完全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杨震还不望想拉兄长进锦衣卫呢。
杨晨苦笑一声,却没再接兄弟的话。他毕竟有自己的追求,哪怕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他也希望靠着自己的能力往前去。而且他相信,这是条比杨震所走之路更妥当的正道!
第七百二十六章 擒获
即便是几百年前,作为中原最重要,也是最大城市的北京,也有让当时世界上所有大国为之咋舌惊叹的人口数量——近两百万人生活在这座都城之中。
而在这么一座庞大的城市里,想要找出某个人来,对一般的人和官府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几乎已可算得上是大海捞针了。但好在这次奉杨震之命寻找萧京乃是城里耳目最是灵通的锦衣卫,所以这项任务倒也不算为难。
其实找这么个从外地来京办差,不会久留的地方官员并非无迹可寻。这样的人,一定不会买房或是租赁房屋,而且,以其**品官员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在京城有什么早年结交下来的朋友,所以要找此人就只有两个方向了——驿馆客栈,或是会馆。
这会馆,乃是外地各省官方或是民间开设在北京城里,为各自家乡来京的官员、士子,乃至一般的商人服务的机构。他们可以提供必要的住宿、吃饭,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帮助。当有本地人因为突发事件病倒甚至死去时,这些会馆也会看在同乡的交情上代为照顾收敛。可以这么说,这会馆乃是一般囊中并不充裕而来京城办事之人最好的安居之所了。
所以锦衣卫要找萧京,首先就盯上了湖广会馆。而且很快地,他们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萧京确实在进京后入住其中。只不过叫他们略感意外的是,当他们次日早上赶去时,却发现此人并不在会馆之中。
不过这并没有难倒他们,锦衣卫有的是耐心守株待兔,便派了不少眼线盯住了这一带,静候其归来。而这一方法也确实奏效了,待到中午之后,终于见了目标脚步有些虚浮地回到了会馆之中。
这一次,萧京着实是立了不小的功劳,将巡抚大人安排下来的事情给办成了。就在两日前的那天晚上,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唇舌,同时还顶着张阁老那如山的压力将事情给办下来的。要知道,就目前为止,除了他们湖广,还没有哪个省能够让张阁老点头应允减免三成的粮税哪。光这一点,就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正因为办成了这么件大事,洋洋得意之下的萧京在昨天白日歇息了一整天后,晚上就一头扎进了教坊司的温柔乡中。这京城到底是京城,教坊司里的美人儿滋味儿可比江陵,不,就是比武昌城里最上等的青楼都要更加的**。一晚上下来,让他这个还算精壮的男子都大呼吃不消,直睡到过午之后才勉强起来,不然再睡下去,恐怕就得再厮混一晚了。
萧京毕竟是个有责任心的官员,知道上面交代下来的差事耽搁不得,所以赶紧从教坊司出来,回会馆准备收拾一下,就连夜出京。反正回湖广是走的运河水道,啥时候动身都来得及。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又想着回去后必然会得到上司的赏识和提拔,萧京心里就更加兴奋了。他完全就没察觉到自己进会馆时,已有不下五六双眼睛盯上了自己。
不过直到他离开会馆,登上一辆出城的马车朝城门而去,那些藏在会馆周围的锦衣卫们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紧赶几步,跟上了辚辚而前的马车,始终让其保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锦衣卫所以这么做,倒不是怕拿不住他,以这些人的身手,别说是一个萧京了,就是十个八个,哪怕是在人口稠密的闹市之中,也能将他们迅速一网成擒。不过,在京城里拿下此人可能带来一些麻烦,会使张居正那边有所警觉,所以他们并不会在城里动手。而萧京他在回会馆之后就离开京城,就给了他们以更好的机会。
赶在黄昏关闭城门之前,马车顺利出了北京城,然后在车夫大力的驱赶下,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南通州码头跑去。
这时候,一向人流涌动的官道之上人马已明显少了许多,毕竟这时候再去北京,很可能是进不得城了,那还不如在外边找个客栈之类的先投宿下来呢。而当天色渐黑之后,道上看着更只剩下了萧京他这一辆马车还在赶路。
因为今日刚睡到中午的关系,此刻的萧京精神头还是挺足的,便索性掀开马车背后的车帘,想远远地再看上一眼巍峨的北京城。在他想来,自己这一辈子,应该都没机会再来了吧。毕竟以他的身份,最多由县丞被提拔到府衙那边当佐贰官,是根本不必来京城陛谢的。
当他刚抬手掀帘的当口,就听得背后传来了一阵阵急切的马蹄声,直朝着自己这边追来,犹如那密集的鼓点捶动一般。随后,在隐隐绰绰间,他也看到了有十余骑快速地从京城那边朝这儿奔来,只一忽儿工夫,就已离自己这辆马车不过一箭之地了。
见这些骑士赶得如此之急,萧京心下还颇为感叹,到底是北京城哪,这办事之人都这么赶。要是放在江陵,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连夜赶路办差的。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趁夜赶路的骑士会是冲自己而来,他在京城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呢。
可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那十多骑人马飞速来到马车边,再一拧身,便赫然挡在了马车跟前,吓得前面的车夫赶忙连拉缰绳,才没一头撞上去。而借着头顶的星月之光,看清楚那些骑士的穿着之后,车夫更是吓得一哆嗦,险些从车辕处跌到地上去。
“几位大……大人,不知有何指教?”好在这车夫还算是跑惯了码头的,哪怕心里再慌乱,应有的应对还是能说得出口。
但那为首的骑士却倨傲得很,压根没有理会或解释的意思,只把眼往车厢里一扫,看到萧京模样后,便把手一挥:“拿下了!”
早有下马之人立刻上前,一探手,就擒住了愣在车中的萧京,而后一发力,就把他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萧京才惊醒过来,顿时大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随意掳人!我可是有官身的……”
为首之人听他如此叫嚷,不觉露出了一丝冷笑,一掸自己上身的衣裳,把腰一挺:“我们锦衣卫要拿人,管你是什么身份。带走!”说着,看也不看早就呆在那儿,不敢有半点言语和举动的车夫,便拨转了马头。
萧京在听他报出自己身份后,再次变色,随即便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连挣扎都忘了。锦衣卫,即便他这个打从江陵而来的地方官,也是久闻其名头了。这几年里,他们早已取代了东厂,成为大明黑白两道所有人心目中最可怕的存在。而一想到这些家伙竟从京城一路追着来拿自己,他就更慌了。
“莫非这些人是奉了张阁老之命前来拿我的?”想到自己之前在张阁老面前用那些事情作为要挟使其被迫答应减免湖广税赋一事,他就是一个激灵。这一刻,萧京终于感到了后悔,自己就不该冒这种险,像张阁老这样的大人物,又岂是自己得罪得起的?这一回,只怕自己得把命都送在京城了。
因为心中的后悔和惊惧,萧京根本连挣扎都忘了。迅速就被人塞住了嘴巴,又被套进一只大麻袋里,随后便被这些锦衣卫横在马上,颠簸着朝京城奔去。
本以为此番之后再不可能来北京的他,只转眼间,就又要回去了。而道路之上,只剩下一辆空荡荡的马车,以及车辕上那个一脸惊恐的车夫……
与此同时,张府之中,张居正在听了张守廉的禀报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人已经离开了?”
“正是。当我们的人赶去湖广会馆时,那萧京刚走不久。他们想追,却发现城门已然关闭,所以……”张守廉有些自责地道:“我们应该更早过去的,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本来,张居正是断然不会出这等差错的。只是因为连日来忙得根本没时间歇息,再加上萧京那晚逼迫着他让他心里很是不快,从而叫他明显忘记了此人对自己来说会是个大祸患,绝对不能叫他落到别人手中的事实。
直到今日晚间,他才猛地想起了这一点,赶紧派人去湖广会馆找人。张居正倒没有除掉萧京的意思,这么个小人物他压根没有动手的必要,他只是要确保安全地将人送回江陵。
可没想到,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人居然在今天出城了。
在有些疲劳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之后,张居正才道:“那就等明天一早给运河上下的巡防船只打招呼,让他们一定要找到,并确保此人安全抵达江陵。”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阵担忧,这运河离不开漕帮,而漕帮又和杨震关系极深,若是此人被锦衣卫的盯上了,问题可就严重了。
“小的明白。”张守廉赶紧答应一声。
但他们可不知道,现在再做这些安排都已经太迟了,人已然落到了锦衣卫的手中。
第七百二十七章 讯问(上)
这是一处只有两丈见方,显得有些逼仄沉闷的小屋,而且这屋子还没有窗户,只有一道进出的屋门,把人关在其中之后,就更叫人有些不安了。
萧京就是被锦衣卫的人拿下之后丢进了这屋子里面,一下就是好半天。他估摸着,此时天都应该已经亮了,可对方却好像完全把他给忘了一般,居然没有一个进来问话,甚至是动手的。
在被锦衣卫拿下装进麻袋里运进京城时,萧京脑海里就不时闪过那些道听途说的关于锦衣卫对付人犯时的诸多残酷手段。越想,他就越是害怕。而现在,对方一直不见人来,就更让他胡思乱想了,难道他们打算就这么活生生把自己渴死饿死不成?
胆战心惊地想了很多,就在萧京即将忍耐不住心头的恐惧而去拍门叫喊时,门倏然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旋即一名年轻男子就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这人虽然只是随意地往屋内一坐,但一股子慑人的气势却还是叫萧京心中暗暗发紧,这气势并不比之前他所拜见的张阁老要弱哪。而就在他愣怔间,年轻人也居高临下似地打量了他半晌,这才一指面前桌子前的椅子道:“坐!”
对方声音并不是太大,语气也不是太强烈,但无形间还是让萧京从命地自另一边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来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想必你应该不认得我吧,萧县丞你也不必太过害怕,本官杨震,忝为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且,本官还是江陵县人。”杨震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萧京本就心情紧张,此时一听对方这身份,更是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跪下去。这个杨震在江陵当地也紧随张居正之后成为一个传奇了,从一个街边的混混一路成为锦衣卫当家作主之人,这种神奇的崛起还只在短短几年之间,民间自然对此有着太多的渲染。
“不……不知杨大人将下……将小的带来此处所为何事?”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之后,萧京用干涩的声音小声问道。虽然他心底早判断杨震这是受了张居正的指使才对付自己的,但依然抱着一丝侥幸。
在他,以及其他许多江陵县上下人等看来,杨震所以有今日的成就,除了自身确实本事不小之外,恐怕也是和江陵县人这一出身大有关联的。他一定是攀上了张阁老这棵高枝,才能登上如此高位,成为锦衣卫里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而自以为明白这一点萧京自然认为杨震这回一定是听从张居正的意思行事了。
杨震微微一笑,不过他这看似平和的笑容落在萧京眼里却更显莫测与阴森 了:“要说起来,萧县丞你做人也实在太厚此簿彼了些。虽然我杨震远比不了张阁老在京中有声有势,但作为同乡之人,你既然来了京城,怎么就光顾着去拜见张阁老,却连寒舍的门也不登一下呢?莫非你是瞧不起我锦衣卫么?”
萧京身子一颤,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敢不敢,小的怎么敢有如此想法呢?只是地位卑微,不敢登大人的门而已。”
“哦?那你怎么就敢登张阁老的门了?”
“我……小的只是因为有事要求到张阁老面前,这才不得不厚颜前往。”萧京只能如此解释道。
“却不知是什么事哪,竟要劳动你萧县丞不远千里地跑来京城,还如此唐突地去见堂堂内阁首辅?”杨震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是真不知道事情内情,还是只是在消遣调侃我?”萧京一愣。但现在既然身在别人掌握之中,还是老实些为好,所以便如实答道:“事关我们湖广今年的粮税之事,所以下官才不得不求到张阁老面前。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今年湖广因为一直的阴雨而粮食大量欠收,若朝廷不能适当地减免一些粮税,只怕各府县的百姓日子就不好过了。”
“竟是这事么?这么看来,萧县丞你还真是为了我湖广百姓在奔波了,实在叫杨某感佩哪。”口中说着这些,杨震的脸上却无半点感激或是佩服的意思。一顿之后,他才又追问道:“却不知萧县丞你可成事了么?照你今日就离京的行为来看,应该是成了吧?”
“杨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张阁老确实答应了小的,可以免去湖广今年三成的粮税。”如实回答的同时,萧京还不望拍杨震一记马屁。
不过对此杨震根本没有多少反应,反而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来,这让萧京心里更觉忐忑,不知自己哪句话叫杨大人心下不快了。片刻之后,杨震才盯住了他的双眼:“不对啊,我对张阁老可是很了解的,他断然不是个假公济私之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乡,他也会和其他各省一视同仁。你萧县丞有什么本事,竟能叫他改变这一立场呢?”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自己最终想问的问题给道了出来。
在将萧京拿回镇抚司,到他进来讯问之间的这段时间里,杨震考虑过自己该怎么从对方口中把想要的答案问出来。他自然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以刑讯逼供让萧京招出一切,但这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对方会不会有所隐瞒,或是说些假话。虽然这种事情在锦衣卫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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