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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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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直说得黎信隐的心里几欲气炸,但身在府衙大堂之上,却又不敢放肆,只能按捺着心情,狠狠盯着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思索着该怎么处置对方。
在让他把话都说完之后,姚庆之才把目光落到了黎信隐他们两人身上:“怎么样,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黎春整个人都已萎顿在地,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怎么都脱不了身了。倒是黎信隐,此刻却依然强自支撑,为自己分辩道:“大人,小民可从未有过这等吩咐,这一定是我家中下人打着小人的旗号在外为非作歹而已,还望大人明查!黎春,你给大人说实话,我到底有没有叫你做过这些事啊?嗯?”
被自家老爷这么一问,又被他的目光一瞪,黎春本来已经跌入谷底的心陡然转了一下。他终究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了自家老爷的意思,到这个时候,只有先独自一人扛下罪责,再等老爷来救了。便用微颤的声音道:“知府大人,此事与我家老爷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是我一时贪心,这才唆使黎海潮做这些的……”
第六百零二章 青天老爷(终)
堂审终于结束,随着黎海潮一力把所有罪责都扛在身上,案子自然也就到此作结,接下来不过是个量刑的过程而已。至于黎信隐,则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的他,又有犯人主动把罪名都担了过去,他自然无罪,被当堂开释。
当瞧见黎海潮被知府衙门的人扣拿起来,将送往大牢等候发落时,一直等在旁边的夏植大为感激,再次真心实意地朝着刚迈出堂来的知府姚庆之连连叩首道谢:“多谢大老爷为小民,为小民的儿子做主。有大老爷这等青天在我扬州,实在是我等小民之福分哪……”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胡戈却是一撇嘴:“大人,咱们做了这么多,结果那黎信隐还是轻易就躲过了制裁,这实在是太也不值了。”
杨震安慰似地一拍他的肩头:“这便是现实了,你也不必太过气愤,我们终归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你没瞧见吗,就是苦主自身,那也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的。”
“可是,真正的元凶巨恶却依然逍遥法外哪……”胡戈依然皱着眉头道。这事上他之前也没少出力,所以对此知道得很是清楚。
“放心,他嚣张不了几日了。有一就有二,这次他能躲过去,下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杨震却是嘿地一笑道:“只要咱们还在这儿,就有他受的。而且,他也算不得什么元凶,充其量也只是个大点的走狗而已,我们要对付的人可比他要大得多了。”
胡戈这才从刚才的懊恼里走出来,用力地一点头:“大人说的是,是我过于执着了。”
两人说到这儿,姚庆之也已打发了千恩万谢的夏植,走了过来,脸上已带上了一丝忧虑:“杨大人,今日这事,我算是彻底把黎信隐给得罪透了。”
“那又如何?他是民,你却是堂堂知府,还会怕了他不成?”杨震一撇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背后……”说到这儿,他才想起杨震真正要对付的正是其背后的徐家,所以后面的话也就不便出口了。顿了一下后,他才又有些无奈地道:“说来惭愧,下官还是未能尽全功,把那黎信隐也一并拿下了。不知大人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这一点,我想知府大人你也应该有考虑了吧?”杨震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庆之:“和黎家的梁子已结了下来,难道姚大人你还能半途而废退缩不成?”
姚庆之苦笑一声,随后又是轻轻一叹。杨震鼓励地道:“今日这事,想必到了明日,就能满城皆知了。那时候,全城都将称颂大人你为青天,你说百姓们会放过这个为自己伸冤叫屈的好机会么?所以只要你姚大人凭着为官的良心去做,黎信隐他躲得过初一,也绝躲不过十五。姚大人,我所说的可在理吗?”
姚庆之呼出了一口气来,沉默半晌之后才道:“如今也只有这么做了。希望真能为扬州百姓做点事吧,也不枉我在此为官一场。”说着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心里想着杨震这次也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自己这回可是在拿前程赌博哪。一旦无法把在江南一手遮天的徐家给……他这个第一个向徐家的人下手的官员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看出了他的心思,杨震再次保证道:“姚大人放心,我们锦衣卫办事向来不会叫人失望。只要你我同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何况这还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大好事,天亦是要助我们的,岂有失败的道理?”
即便姚庆之此刻对锦衣卫有什么不信任,这时候也只能表示相信了,当即用力地点了点头:“杨大人说的是,得道多助,此乃万古不移之理!”
就如杨震所预判的那样,待到次日,前晚在府衙里审断黎家药铺掌柜黎海潮抢夺药方,殴伤人命的官司结果就迅速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传播开来。众百姓在吃惊之余,也不觉感到了一丝兴奋与期盼,同时,姚庆之这个知府,也开始被人冠上了青天老爷的名号。
要知道,黎家在扬州城里那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别说是一般的百姓了,就是其他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商大户,又或是官府中人,对他家也得是恭恭敬敬的。谁不知道黎信隐背后的靠山是华亭徐家,而徐家在江南的声势有多大,就不必说了。
以前黎家在扬州里嚣张跋扈,欺压良善,那几乎是家常便饭,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百姓那也是有不少的。可没有哪一次,官府是肯为民做主的,每一次都是胡乱结案,能叫黎家赔些银子出来已算是极难得了。
而这回,在知府大人的堂审之下,居然把黎海潮这个据说是黎家老爷黎信隐同族兄弟的亲信给定了罪,不日可能要开刀问斩,这对大家的冲击自然是极大的,百姓们发现,原来在扬州城里还有这么位肯为民做主的好官,青天大老爷哪!
于是乎,一些之前也遭受过黎家欺凌,甚至也有家人因此丧命的苦主便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毕竟这种仇恨不是时间就能消磨掉的,以前是因为没途径可以报仇,但现在出了这么个青天老爷,情况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但因为这事毕竟关系重大,也不知知府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些苦主百姓依然不太敢头脑一热就去告状。但随后府衙做出的举动,却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信号——
就在审断案子后的第三日,当全城百姓还在对此议论纷纷的当口,知府大人就派人把同城的县令给拿下了,至于理由自然是包庇黎家了。随后,没等百姓们回过劲来呢,又几张告示被贴到了衙门口和城门的进出要道上。上面的内容很是简单,只说府衙在这半个月里将接受任何百姓的诉讼。
虽然这话说得很是笼统,但其中含义,只要稍有头脑的人就能明白。这分明是冲着黎家而来!这事看着确是有些奇怪,似乎知府大人是在刻意针对黎家,但对那些苦主们来说,这已是最好的机会了。
在告示贴出来的第二日里,就有一名被黎家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出现在了府衙前,再次敲响了那面鼓。
随后,就出现了与前番很是相似的情景,升堂问案,随后姚知府一声令下,就有衙役再次出发,前往黎家大宅拿人。
虽然这一回也和前次差不多,这恶事也是黎家另一个下人所为,他也替自家老爷担上了一切罪责。但两次堂审的结果,却已足够给其他尚在观望的苦主们以绝对信心了。
接下来短短几日里,接连不断有人来府衙告状,矛头全部对准了黎家。而且他们也都是有人证物证的,这对姚知府来说,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只一轮审问,就下令拿人。
当告状的人不断增多,所告之事也变得五花八门起来——有黎家杀伤人命的,也有他们抢夺原告家产田产的,甚至有告黎家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小罪行的。
百姓在很多达官显贵眼里都只是如蝼蚁般的小人物,似乎他们的情绪根本不必太放在心里。但小人物却也有小人物的处世智慧,当你强大时,他们会忍肯忍,就是有再大的仇恨和冤屈,为了自身的生存他们都能咬牙忍耐下来。可一旦有了报复的机会,他们却也不会有半分犹豫,誓要将仇人告倒告死!
这一回,黎家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仇家遍天下了。只区区几天工夫,就有数十名百姓状告于他们。而这些原来他们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下的事情,却因为青天老爷姚知府的正直作风,而让他们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不但为了自保必须不断把家中忠心的恶奴仆从都交给官府处置抵罪,而且连黎信隐也被连连叫到府衙问话,让他颜面扫地不说,身上的罪名也不断累积了起来。
终于在某一天的问案后,姚庆之以黎信隐所言不尽不实的理由,将其暂且扣押进了府衙大牢之中。就此,对黎家的声讨与清算也到了一个极点,在扬州苦心经营多年才有此地位成就的黎家已离彻底消亡近在咫尺了。
与此相对的,是姚知府在民间的声望却是日隆,这回不但是扬州府的百姓称其为青天大老爷,是包公下凡,狄公再世,就是临近州县的百姓也开始风传他的不畏强权和为民做主。
而在这等风评之下,黎家的处境就越发困难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向华亭徐家求救,希望由那边的人出面解救自家老爷,把这个吃错药了的知府大人给压下去。
对于黎家的这一动静,杨震早通过安排在那边的锦衣卫耳目探查到了。对此,他却并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很快地,我就可以去华亭那边和他们过过招了!”
第六百零三章 铤而走险
其实徐家那边压根就不必黎家的人上门求救,就早已知晓了扬州的变故。他们一早就担心漕帮出事会连累到自己,所以派了人在扬州盯着。只是没想到漕帮那里没什么问题,倒是与自家联系更紧的黎家却出了这么档子事情。
刚得知这一消息时,徐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这扬州知府姚庆之我也见过,一贯以来都是个行事谨慎小心之人,从不冒险生事,他怎么可能明知黎家是我们的人还对他们下手?”
但在确认后,他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好在,很快地,徐瑛就找到了其中的原因所在:“锦衣卫的杨震一直都留在知府衙门里么?看来这事十有**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了。”
“三爷,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事咱们都不能不理会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黎家是咱们的人,要是咱们不出手制止,恐怕不但会让人看轻了我们徐家,而且很可能引来其他人的效仿,尤其是那个疯子……”徐立德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咱们该怎么做呢?”徐瑛说着,不禁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缓步踱了起来:“若只是那姚庆之自己的意思,我们只需去一封信,想必事情就能了结。但既然有锦衣卫的人参与其中,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不如让小的去一趟扬州吧。不管是姚庆之也好,还是杨震也罢,我都能和他们谈谈,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无论用软的硬的,能把事情解决了就好。”徐立德毛遂自荐地道。
“唔,倒也可行。”徐瑛作为徐阶的儿子,如今徐家真正做主之人,自然不会轻易和人打交道的,尤其是跑到扬州去和人谈判,所以派徐立德过去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对策:“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弱了我徐家的声势。另外,也叫人搜集一些姚庆之的问题一并带过去,他若是不肯卖这个情面,说不得只能把他给除掉了。”徐瑛相信一个当了多年地方官的人一定会有不少把柄的。而且这些把柄即便现在不用,待事情平息后,也可拿来对付姚庆之。
徐立德了然地一拱手,便去安排诸项事宜了。
可还没等他成行呢,不好的消息便又接二连三地传了回来,黎家当初做下的恶事不断被人揭发,扬州府衙也不断审理并捉拿相关人等,最后甚至连黎信隐这个主人也被投进了大牢之中。
当这个消息传回来,徐瑛是彻底怒了:“岂有此理!他姚庆之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对抗到底了!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当这个扬州知府了!”
可他的狠还没发完呢,本已打算这两日就赶去扬州的徐立德却有些魂不守舍地来见他了:“三爷,出事了?”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徐瑛正在气头上,闻言很是不快地问道。
“县衙那里传来消息,那疯子县令开始查咱们的帐了!”徐立德有些哭丧着脸地回话道,说完还颇有些胆怯地瞥了他一眼。
听到这话,徐瑛先是一愣,明显没从事件的转换里回过神来,待明白他指的是华亭县令的举动后,整张脸便唰地一下沉了下来:“这是怎么搞的?衙门里的那些家伙都是死人吗?还是说连他们也不把我们徐家放在眼里,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了?”如火上浇油般,因为黎家之事而憋了一肚子气的徐三爷终于爆发了。
徐立德见他大发雷霆,赶紧低头屏息不敢多嘴,以防引火烧身。直到徐瑛自己冷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回道:“三爷,县衙那些人自然是不敢不从咱们之命的。之前,他们也是照我们的意思,对于那疯子县令的吩咐采取一个拖字诀。他想要翻看任何衙门里的公文,他们都以账本混乱的理由拖延着。”
“既然如此,那这事又怎么会出现?”徐瑛哼声道。
“也是他们小瞧了这个疯子。谁也没想到他会想到在夜里放衙之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查啊……”徐立德哭丧着脸道:“这疯子白日里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麻痹了所有人,可一待到夜里,就偷偷撬开前衙的那些签押房,把里面的东西都给翻了看了。这还是昨天他看完后把东西放乱了,才被人看出破绽来……”
徐瑛闻言,又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县令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出乎常人意料了,作为一个县官,居然干出这等卑劣的手段来,居然偷看衙门里的卷宗,实在是防不胜防哪。也从侧面看出,他是多铁了心要与徐家死磕到底了。
更叫徐瑛感到不安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那疯子到底掌握了多少对徐家不利的证据,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偷看这些卷宗的。
也是徐家的人过于托大了,觉着在松江这一亩三分地里,自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太过忌讳什么,所以一些强买强卖,欺压良善的事情做下来也没有太过遮掩。这从一些买卖土地、房产或是其他东西时的契约上就能完全地体现出来。
若是没有人追究,这些便不能称之为证据。但要是真有那疯子县令要查到底,这事可就不好说了。虽然论身份他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屁大点官,可怎么说也是朝廷所封,手上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在黑着脸沉吟了好半晌后,徐瑛才开口道:“这事确实不能小看了,必须尽快把后患除了才行。”
看他眼中透出隐隐的狠色来,徐立德心里便是一紧:“三爷,您不会是想把他……这可不成哪,他好歹是朝廷命官,而且老爷那儿也不会答应的。”
“你个狗才,我什么时候说要对那疯子下手了?一只疯狗而已,我徐三爷会为了他而冒这种险吗?”徐瑛忍不住怒道。
虽然被骂了,但徐立德却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自家三爷那还是保持了理智的。于是赶紧赔笑道:“是小的多心了,三爷莫怪。不知三爷的意思是?”
“这还用说么?自然就是县衙里的那些契约卷宗了,我们不能让他掌握实证,不然就会多出许多麻烦来。”徐瑛没好气地说道。
徐立德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会过意来:“三爷的意思是,把那些证据全部给毁了?”
徐瑛轻轻点了下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事儿该怎么办,总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小的明白,我会把事情安排好的。”徐立德说着,又想起一事:“三爷,现在连续出了两件麻烦事,我们在海边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先暂缓一下?”
徐瑛略作思忖,便也点下了头去:“这事也确实不能出状况,就让他们暂缓吧。也由你去安排,别人我信不过。”
“是!”徐立德答应道,心里也不无得意,自己乃是三爷最信任的人,这就足够自己一生无忧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点:“可这些事情怎么的也得花上好几日时间吧,那小的还怎么去扬州?”
“那就叫黎信隐他们再等等吧。谁叫他们自己不争气,居然被官府给拿到了这么多把柄呢,让他们受点教训也好。待咱们把华亭这儿的手尾都收拾干净了,再帮着他脱罪也不迟。以官府一向以来办事的效率,也不怕拖上几日。”徐瑛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对此,徐立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忙再次答应道。
“还有一事你也要做好了,这次的事情我不想我爹他老人家知道。最近他身子有些不爽利,别让这些小事惊动了他的休养,明白了吗?”徐瑛最后又嘱咐一声道。
徐立德再次答应,这事他也确实没打算让更多家里人知道。
徐瑛却没想到,正因为自己没有找徐阶商量就把对策都给定了下来,导致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县衙跟前不远的一座小酒肆里,徐立德正和一个四十来岁文人模样的男子说着话。在听了他的话后,这人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为难之色:“德爷,您这可是在要我的命啊。我哪有这本事和胆子,在衙门里……放火啊!”他本来说话就轻,最后更是把声音压到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地步。
徐立德此刻却一改在徐瑛面前的唯唯诺诺,变得有些颐指气使,一见对方这反应,顿时便把脸色一沉:“我不是来找你商量能不能办的,而是叫你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办成的。这是咱们三爷的意思,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这……”那人还是满脸的纠结:“难道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
“其他法子当然也有,那就是你去把那疯子杀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听了这话,对方就知道自己没有了选择余地,只能苦着脸道:“那小的尽力而为吧。”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办好了。只要办成了这事,咱们徐家一定亏待不了你。”
第六百零四章 意外变故
与后世那座处于同一经纬度的国际化大都市不同,几百年前的华亭县还只是一处小小的县城,显得极其的宁静与安详。尤其是当夜色降临之后,整座县城更是彻底的被暗色所包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过了二更天后,全城除了少数几名更夫按时按点地走动和有规律的梆子声,就听不到半点其他声响动静了。
今夜也似乎和往常一样,县城里也是静悄悄的。但你若沿着县城中间最繁华的街道一路往城中走去,来到那座略显陈旧的县衙跟前,就会发现此时正有条黑影鬼祟地翻过了并不太高的围墙,又很是小心地朝着里面摸去。
即使是再穷困的地方,也少不了鼠窃狗偷之辈,尤其是夜间,更是梁上君子们出没的好时机。但像今日这般,贼人居然敢偷摸进县衙门里行不轨之事的,却是凤毛麟角了。
不过很显然,这位仁兄对县衙内里可是相当的熟悉,虽然今夜无星无月,天色黑得发沉,却也不见对他有任何的影响,熟门熟路地就往里走,不见半点迟疑的。很快,他就穿过了前院的通道,直接诶来到了县衙二堂跟前。
这儿正是县衙里的官吏们日常处理政事的所在,大大小小的签押房和存放卷宗材料的库房也在这儿。而这位,显然是怀着目的而来,根本就不看别的签押房一眼,径自就来到了最偏角落处的库房跟前。
这库房因为存放了大量县衙门里的要紧公文档案,也算是这儿一处关键所在了,故而门口便挂着一把大锁,锁得死死的。不过这点问题却压根难不住来人,只见他在腰间一摸,就拿出了把钥匙,只在锁眼里一捅一转,大锁便被开启。
在开了锁后,他又机警地朝四周观望了一番,在确信没有问题后,才踮着脚悄然进了屋子。
这间数丈方圆的小屋子里堆放了大量书面文件,进来就是扑鼻的纸张味儿和墨香。在四下里寻摸了一番后,这人便很是麻利地从角落处拖出个小桶来,里面装着满满的液体,闻着那刺鼻的气味,竟是火油!
这人也不耽搁,当即就把桶提了起来,就在这屋子四处泼洒开了火油。只一会儿工夫,那些账册卷宗上面都淋上了一层火油。随后他又提着桶一边往后退出门去,一边继续泼油。很快地,便在门口也淋上了一条油线。
在做完这一切后,不知是感到劳累还是紧张的缘故,这人狠狠地喘息了几大口,这才把油桶往边上一放,伸手入怀取出了个火折子来。
在吹亮火折子后,这人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不觉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来。但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扬起了手上的火折就要往油线上凑。
这时,一旁的黑夜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住手!”随着这一声突兀的叫嚷,一条身影也自夜色里跳了出来,一把就擒住了他持火折的右手。
“啊……”那人顿时浑身一颤,嘴里也发出一声惊叫,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完全没有防备到这时竟有人会跳出来制止自己的行动哪。而在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后,他更是面色煞白,不知做何反应才好了。但口中却下意识地喊破了来人身份:“县……县尊大人……”
这个突然蹿出来止住其放火举动的,正是华亭县令。只见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炯炯地逼视着面前之人:“安主簿,你竟想在县衙里纵火么?这回你却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大……大人,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哪……”向日里一直不把县令瞧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安主簿这时候已满脸恐惧。在放弃抵抗之余,还屈膝朝着县令跪了下来:“求县令大人恕罪哪……”
看着这个下属如此慌乱的模样,县令的目光便是一闪,用阴沉的声音道:“是徐家的人逼你做这些的吧?”
略作犹豫之后,他才低下头去,来了个默认。他很清楚,被县令大人当场活捉的自己这回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求情:“大人,下官也是出于无奈,若不照着他们的意思做,我不但当不了这个官,就是家人的安危也难以保全。我可是华亭本地人,父母妻儿都在这儿,他们想要对付可是轻易得很。还请大人恕罪哪!”说着,安主簿竟用力朝着县令磕起头来。
似乎是被他这番言行给打动了,县令眼里的火苗渐渐熄灭,只是轻叹一声:“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们这些人并非真心帮徐家做事,只因大势所趋,又被人拿住了把柄,这才不得不为虎作伥。”
听他语气放缓,安主簿心下略安,这时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大人所言正是,我等既是华亭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家乡父老吃苦受罪。奈何……有心无力哪。”
“你的难处,我自然了解。不过今日你这做法,却也太无法无天了,此乃县衙重地,你居然也想放火烧毁,本官既然看到了,就绝不会答应!”县令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下属哼声道。
安主簿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又是一沉。即便县令真个不打算追究自己,这事办不成,自己在徐家那儿照样交代不了,情况依然很是严重哪。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其他了,当即抱住了县令的腿,哀求道:“大人,还求你看在咱们同僚一场的份上成全了下官吧……若是做不成这事,下官全家的性命都可能要保不住了,还望大人成全……”这时候他才想起同僚之情,却浑然忘了自己这作为就是不顾念和对方的同僚之情。
但他这话居然还真起了点作用,在一阵沉默之后,县令竟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这个当上司的自该帮你这一回。”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安主簿没想到这个疯子县令竟是这么好说话,顿时惊喜不已,赶紧再次磕头道谢。
可他感激的话才刚一出口,就听县令又道:“我可以对今夜之事不做追究,也可以让你完成纵火之事。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大人请说。”到了这个时候,安主簿自然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赶紧问道。
不过当县令把自己的要求道出来后,安主簿整个人还是彻底愣在了地上。但在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把牙一咬,答应了这个要求。
一个时辰后,县衙二堂某处突然就有一点红光闪起,随即那红光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直冲天际。
而在半晌之后,县衙里才传来了阵阵叫喊声,随即又惊动了附近的百姓,继而是整座县城……
当百姓们得知县衙起火,自发端盆提桶打了水赶来扑救时,这火势已彻底蔓延开来,将二堂一大片的签押房和仓库都给包裹了进去,再难靠人力熄灭了。
而这场大火,自然也惊动了徐家的人。当徐瑛看到那冲霄而起,照亮了整爿黑夜的大火时,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来:“这回他们倒是做得不错。若是这把火能把那疯子给烧死在县衙里,就更妙了……”显然他是对徐立德这次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的。
而在同一时间里,徐立德却并不知道县城里所发生的事情,因为他此刻早已不在华亭县城范围之内,而是来到了一处小小的渔村。
后世,华亭所以会享誉国际,靠的就是这个近海的港口。但此刻,这临近大海的小渔村却显得极其破败,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落户在此。
而今夜,身份不低的徐立德却突然出现在了这么个偏僻的渔村里,这事背后自然大有玄机了。
在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底下,徐立德正小声地跟面前一个面色黢黑的汉子说着话:“这段时日里你们还是安分些为好,别再走货了。把货也都看好了,别被外人看到了,这是三爷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那汉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但眼里却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不过在徐立德跟前,却很是听话,当即点头:“小人明白,我一定不会给三爷和您添麻烦的。”
“唔。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徐立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徐家一定不会亏待对我们忠心的人……”
“小人多谢三爷和徐爷您的抬爱……”那汉子说着,抱了下拳,两人很有默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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