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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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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立刻回神,冲杨柳的方向看去。

    这张脸好生清秀。

    “姑娘,你当住我的光了。”他有礼道。

    竹婉跟没听见似的,不挪脚。

    齐清儿问道:“公子看的,可是国策?”

    少年顿时两眼放光,立刻将视线从竹婉身上转移到齐清儿身上,“姑娘好眼光!”复又反动手里旧得没有封面的书,“姑娘又是如何知道在下看着这本书是国策呢?”

    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身。

    齐清儿眼神在少年手里的书上落了落,“我时常经过这里,但鲜看到有人借着街灯看书的,很是好奇。上回又听见公子和几个文人逸士的谈话,说的都是治国方案。我便听了一两句,公子说的方案正是出自国策这本书。所以我猜公子看的书,就是国策。”

    少年落在齐清儿身上的目光。

    越发钦佩。

    一个女人竟然也懂治国之策,还知道有国策这本书,实在难得。

    顿时有种想见恨晚的感觉。

    逐道:“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在哪里读的书?”

    一下子问出来了又觉得不妥。

    二人毕竟素未谋面,他上来就问这么**的问题,有些过了。

    复又害羞得垂下头,“一时情急,忘了言语。”

    齐清儿轻道:“无妨,我姓嬅,公子可以叫我嬅姑娘。”

    少年猛点头,“嬅姑娘。”

    齐清儿又道:“难得见到公子这样看读书的。依照上次所听到的公子和那些文人逸士的言论,可以推断公子手中的这本当是国策上?”

    朋友能遇,知己难求。

    少年简直忘了言语,光顾着点头。

    齐清儿看了竹婉一眼,又道:“我这儿倒有一本国策下,公子若是喜欢……”

    正说着呢。

    竹婉刚将那国策下从袖中掏出,才露出来一个角。

    那少年早已经双手合十,对着齐清儿竹婉一拜再拜,“知己百年难遇,在下先在这里谢过嬅姑娘。其实在下手上的国策上已经看完了,我们可以交换,来日看完了还能物归原主。。。。。。”

    他说到最后突然没了底气。

    他的国策上,和竹婉手里的国策下。

    哪里还能看出来是一个系列的书。

    一本破旧不堪,无封无面,里面还有好几处缺角,页面烂黄烂黄的。而另一本不但封面好好的,页面整洁,还散发出一股幽幽地书香气。

    少年再次红脸,揪着手里破旧的书道:“瞧我说的,嬅姑娘怎么会缺国策上呢!”

    谁料齐清儿却道:“我还真缺国策上。”

    少年诧异,眼神中却多了些喜色。

    齐清儿毫不嫌弃地和他交换书籍,并毫不忌讳的将少年手里破旧不堪,甚至有些脏的国策拿在手里,细细翻看了一会儿。

    这举动让少年叹为观止,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一时不知做什么好,毫无预兆的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姓唅,单名一个鹿字。在翰林院任职,整理书籍。”

    翰林院,那可是个藏书的好地方。

    每年新造的书都会先在那里登记造册。

    经少年这么说,他还是有很多机会看书的,如何能落魄到坐在大街上借着街灯看书呢?

    且看他的穿着。

    捉襟见肘的,难道在翰林院整理书籍拿不到俸禄不成?

    这实在太不合理。

    齐清儿手里拿着书,僵了一会儿。

    唅鹿看出了她的疑惑。

    又自嘲的一笑,道:“官场如战场,有实力却没有相互帮衬的朋友,或是雄厚的家世背景,像在下这样的举人,很难有出头之日,还能呆在翰林院中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旁边竹婉忍不住好奇道:“不至于啊!举人入京进翰林院,最低从正四品做起,且是得陛下朱笔的,在翰林院中整理往年或者现如今的一些审核过的奏章,若发现仍有漏洞的就上报陛下。唅举人说,因家世背景浅弱,受人欺负,可谁敢如此大胆将中举入京的正四品官,压迫到只在翰林院中整理书籍,做这些本该小厮做的活儿?”

    唅鹿面露忧色。

    将手里的国策下抓得更紧,生怕会丢似的。

    齐清儿明白竹婉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迫不及待的想从唅鹿身上得知更多的消息。

    可想让别人毫无顾虑的说出来需要时间。

    脾气直爽的竹婉忘了这一点。

    唅鹿在竹婉的注视一下,也越发的囧。说出来,和事和两位姑娘又有什么关系,不说吧,自己又拿了人家的书,总不能将人家的问题充耳不闻吧!

    一时,面红耳赤。

    齐清儿轻轻推了推,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然后对着唅鹿道:“这是我妹妹,说话从来不回拐弯。她没有恶意,还望唅公子勿怪。”

    唅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在下怎敢……”

    齐清儿又道:“只是话说回来,唅公子既然在翰林院整理书籍,如何又在这儿借着街灯看书呢?”

    这话让唅鹿垂头叹了口气。

    “说是整理书籍,其实就是登记造册,又有太监在旁边看着,一天有上百本书要登记,根本偷不得闲。有回登记时翻看了几页书,就叫那太监挨了一鞭子,手差点都打残了,写不得字了。这不,也只有晚上从翰林院干完事后,才有自己的时间。。。。。。”

    齐清儿道:“原来如此,入京家世微寒的举人确实不好做。”

    唅鹿见齐清儿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也稍宽了宽心。

    齐清儿又道:“那唅公子又如何在大街上看书呢?难道入京的举人不应该在翰林院有留宿之地?”

    唅鹿道:“是也非也。翰林院的留宿之地也是要花银两的。。。。。。可我……不过是翰林院中一个整理书籍,俸禄少得可怜,自然住不得翰林院了。”

    问了这么多。

    唅鹿愁容满面,但却没有责怪他人的意思。

    似乎不满现状的同时,又毫无怨言的承受着。

    时不时还会撇一眼街面。

    不用问也知道,他定是在看今晚会不会有赢国的人来催赶他。

    齐清儿看出来了,却不说。

    转而道:“如此说来,唅公子如今还没有个住处么?”

    唅鹿惭愧。

    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啥也没换到。

    不由得蹙眉,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九章,常生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

    说这话时,唅鹿的声音矮了大半截。

    举止言行,不楚不透露着:别再问了,问多了都是心酸……

    齐清儿转了话题,指着他手上的书道:“唅公子放心收下这本国策下,其实同样的书我家有两本,倒是缺了这本国策上。”

    唅鹿双眼撇过齐清儿手里的那本国策上。

    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以为自己收下了下册,上册就得送给齐清儿。

    不过,他故意垂下头,不让齐清儿看到他的神情。

    相比之下他愿意忍痛割爱拿看过的上册,换还没有看过的下册。

    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齐清儿早看出了他的心里,浅笑道:“这本上册,我暂且先拿回家做些笔录,明天就还你,还在这个地方可好?”

    唅鹿喜上眉梢,一点也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情绪变化暴露在齐清儿面前。

    谁让齐清儿看上去那么有亲和力呢!

    或者说,谁让她这么会“伪装”呢!

    时下二人又交谈了几句,没再提唅鹿翰林院里的事,说得都是国策问题,什么水利,交通,边疆,良田。。。。。。每样都点到为止,最后还扯到了行军作战上面。

    让唅鹿大开眼界。

    认定齐清儿就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知己。

    寒寒的月牙当空照。

    微微街灯衬托着街角的三个人。

    这时,街尾传来呵斥推赶的声音。

    竹婉眨眼给齐清儿信号。

    齐清儿不急不慢地和唅鹿做了告别,并且约定明日会在这同一地点还书。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唅鹿小鸡啄米的答应了。

    直到齐清儿和竹婉转身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这样两个天仙儿一样的姑娘怎么就会帮他呢?

    边想边敞开手瞧自己。

    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还散发着某种难闻的气味。

    难道是上天开了眼,特地将神仙姐姐给送来了?

    唅鹿欣慰地看着齐清儿她们离开的方向。

    浑然不觉身后的那些官人。

    其中一个猿猴手臂的,朝着唅鹿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记。

    打得毫无防备的唅鹿,踉跄往前好几步。

    接下去就和昨儿一样的情形。

    只是官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更狠,更贱,更让人感到奇耻大辱。

    然唅鹿不以为意。

    并且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整理里自己的东西,顺着官人的意思离开。

    有城民向他头来异样的眼光。

    他也不在乎,难得好心情,不想就这么被破坏了。

    于是这么一个清秀的少年,便在官人的辱骂推搡下,和众民的差异甚至歧视下,坦荡荡地离开了街面,步入城东的一处密林当中。

    在枯枝干叶中睡了一宿。

    做了个美美的梦,梦他和他的娘子,还有膝下围绕的子孙,在一处山头,看朝霞升起……

    ……

    齐清儿和竹婉离开之后,并没有回郡主府。

    而是来到了沉香阁的后街。

    楚秦歌见是齐清儿来了,摆出一贯的冷漠态度,“夜都深了,你怎么来了?”

    未等齐清儿发话。

    竹婉先上前推了楚秦歌一把,“郡主来访,不知道要让开,请郡主进屋么!”

    楚秦歌冷不丁地被她这么一推,顿时来劲,“这是我的地方,谁能进来,谁不能进来,都由我来做主。”

    每每碰上楚秦歌,竹婉总是像炸了毛的猫。

    就因为她喜欢祁王,而郡主也喜欢祁王,竹婉不同意了。

    眼看这两人就要动起手来,齐清儿忙道:“有要事前来,另外还有一些消息需要你转告祁王。”

    两眼冒光瞪着竹婉的楚秦歌听到祁王二字,马上就软和下来。

    但凡和祁王沾边的事,她都来者不拒。

    立刻换了态度,邀请齐清儿往里。

    竹婉冷冷哼了一声,也随着齐清儿进到了沉香阁后院的厢房内。

    冬初,厢房内已经用上了火盆。

    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齐清儿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有一个人,眼下没有住处,希望楚秦歌姑娘能够酌情安排一下。”

    楚秦歌一开始一头雾水,但很快反应过来。

    很显然齐清儿和祁王之间的书信,她是看过的。祁王的书信,她岂有不看道理。

    逐道:“是那个街角的书生吧?!”

    齐清儿颔首,“他叫唅鹿,是个举人,在翰林院中任职。”

    楚秦歌听完,眨眨眼,又道:“在翰林院任职都没有住处,看来这个唅鹿的处境艰难。你想让我怎么帮他,直接给他找个住处?”

    齐清儿摇头。

    心知楚秦歌不是什么善于心计之人,逐和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楚秦歌听完沉长的点头。

    之后齐清儿又将关于唅鹿一些消息告诉了她,让她转传给祁王。

    稍坐之后,和竹婉离开。

    回到郡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齐清儿连续几天没能好好睡觉,脑袋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竹婉给她掖了被子,方退下。

    走在游廊里的时候,有个在南厢房中照顾杨柳的婢女前来说,“杨柳姑娘最近食欲一直不佳,今儿还吐了,闹着要请大夫。”

    竹婉听完,想起上回在南厢阁,她推郡主入井的情形。

    再加上她本就不喜杨柳。

    便摆出厌烦的表情。

    认定她是在没事找事。

    且有是大晚上的,郡主也睡下了,也不愿为她搅得府上不得安宁,吵着郡主清休。

    便遣走婢女道:“食欲不佳,那是她自个儿内疚,闹心闹的吧!你且回去,就说请不了大夫。”

    婢女点点头,“是。”也不为杨柳着急。

    可婢女离开没几步,竹婉又叫住她,“你瞧她最近脸色怎么样?睡得可还好?”

    婢女略想一下,道:“婢女瞧她睡眠和往常并无区别,脸色正常,人看上去也精神,就是吃的少些。。。。。。。”

    竹婉听完更觉得她是在没事找事。

    逐吩咐婢女退下,不提。

    ……

    常生在大街上听着那些官人赶走唅鹿之后,回到赢国的书房回报情况。

    说那唅鹿还真是个没皮没脸的。

    都骂到这个份上了,他脸上没有一点自卑之感。

    旁若无人,充耳不闻的离开了大街。

    常生啧嘴道:“依奴才看,侯爷还不如找几个人把他给解决了,省时省力。”

    说完后,扬脸看着赢国,自以为出了个好主意。

    没想到却挨了赢国一记,“你这么些年都白活了么?!那翰林院里的正四品举人,是想杀就的吗?!要真可以,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提醒我!”

    常生往后缩缩脖子。

    觉得注意不好,赢国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奴才这不是为侯爷着想么?看唅鹿今天的样子,想在这两天赶走他,几乎不可能啊。”

    赢国板着脸,手指在案几上敲打。

    想了想,道:“明天若他还在那里,就别再让官人前去赶了。找几个地痞流氓,使些阴招。”

    常生听着笑了,“还是侯爷有妙计。这地痞流氓打起架来向来没轻没重的,一个不小心失了手,把人给打死了,那也是那些地痞流氓的过错,和侯爷您没有关系。还照样把人给除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酿酒的老人

    啪一声,满脸堆笑的常生又被赢国捶了一记。

    硬生生将他的笑容拍在了脸上。

    赢国道:“四品官员唅鹿真要是死了,谁来顶这个罪,你来顶么?你以为那些地痞流氓各个都是闷葫芦,几杆子打不响的?唅鹿真死了,朝廷不能不管,到时候查到地痞流氓那里,对我们没有好处!我说过了,目前就只能搓一搓他的志气,最好是他自己主动离京,也就这法子稳妥些。”

    常生恍然大悟。

    忙点头哈腰,肿着半张脸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按侯爷吩咐的去办。”

    赢国白了他一眼,沉了一口气。

    见他要出去,又叫住他,“剑枫那里怎么样了……”

    常生忙接道:“剑枫那里好着呢!侯爷吩咐,好吃好喝的待他,奴才真是按照侯爷吩咐的办的。”

    赢国又翻了白眼,差点没把自己给翻背过去。

    这是哪里来的,没脑子的土包子,他赢国离两年,难道真的就沦落到身边只有这种猪一样的下手?

    再沉一口气,压山火气。

    他身边还真的就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下手。

    因道:“我是问,祁王那里到现在还没对剑枫有任何行动吗?”

    常生思考一番,道:“还没有。”

    赢国面色转阴。

    祁王那边没有动静?意思是不在乎剑枫这个人?可不应该啊!这些年对祁王的了解,他可谓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可能对剑枫被劫无动于衷。

    逐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对常生道:“你先下去吧!出去后,请夫人到我这儿来一趟。”

    常生了应了,出去了。

    少时,冰岚披着大氅来到赢国的书房门前。

    在得到允许之后,方进到屋子。

    赢国懒得绕圈子,直道:“刑部天牢那边,你可进去看过谢儿了?”

    冰岚面色憔悴。

    眼角微泪道:“回大老爷,那天牢根本进不去,管它什么金子银子我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是无用。他们就是不让进,说是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赢国用不成气的目光瞅了瞅冰岚。

    还是不让她坐,冷冷哼了一声,“时下刑部那里是谁在做主?”

    冰岚道:“是刑部尚书李玄,亲自管理天牢。”

    李玄。

    李玄。

    原来的曹宪呢?

    刑部尚书换了人,他到现在才知道。

    又问道:“李玄是何人,我记得两年前还是曹宪的,刑部尚书换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冰岚吸口气,道:“换了有一年了。大老爷这两年您都不在,京中变化之大,很多事都不比从前。据说那李玄曾是刑部侍郎,是前任刑部尚书曹宪的徒弟。”

    赢国蹙眉。

    曹宪当初虽为凌王党羽,但大体方向还是居中,不愿意招惹是非,对任何事都很圆滑,见钱眼开。唯一的缺点就是懦弱。

    既然李玄是曹宪的徒弟,那行事作风不会相差到哪儿去。

    怎么会拦着冰岚,塞多少好处都不让见人呢。

    还有堂堂尚书,又怎么能亲自看管犯人。

    这不合情,也不合理。

    赢国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冰岚心中悬挂着女儿赢姬。

    见赢国不说话,便提起女儿,说姬儿还是没有好转,不能再不看太医,希望大老爷给做个主。

    然赢国正为另一件事烦心,哪里还顾得上小毛小病的孙女。

    在案前沉思了好一会儿,只让冰岚离开。

    称其哭哭啼啼的,扰了他沉思。

    冰岚也不闹,不强求。

    回到自己房间,抱着赢谢的衣服哭了一场,然后去看赢姬,在赢姬的床边守了一夜。

    赢国同样也没能睡好。

    他思忖了一晚上,最后觉得去见皋帝。

    本就说好的,留京期间,要常去养心殿走走,给皋帝讲一讲江南那边的趣事。

    正好给了赢国登门的理由。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

    赢国吃了早饭,整理的衣装之后,便去了养心殿。

    一见面,就满脸堆笑的和皋帝大谈江南趣事。

    将皋帝最近的坏心情一早而空。

    酒过三巡之后,赢国感慨道:“在江南烟柳河北,那儿住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一度儿孙满堂,家中也殷实。某日,老人闲来无事,便开始酿酒,给子孙品尝,子孙都说好,老人有了信心,便继续酿酒。久而久之,他便发现了许多酿酒的技巧,酒也酿得越来越好。就去年微臣还亲子去了趟他河北的作坊,那酒酿得确实香甜。后来微臣又去过几次,越发觉得那酒宜人得很,据说还能养生。臣便想着管那老人多买几坛,来日。回京还能给陛下带些。于是,微臣又回到了老人的作坊,可是。。。。。。。”

    说到这里赢国的眼眶居然好了。

    皋帝欣慰道:“亏你还想着朕。”

    赢国掩面惺惺假哭,“老人膝下子孙一夜之间全部遇害,他也无心在酿酒,整日只对河坐着,看水长水落……”

    皋帝奇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啊!”

    赢国喝了口酒,“这不是想好了要给陛下带着上好的酒酿回来么!结果……唉,也可怜了那酿酒的老人。。。。。。”

    他想用那酿酒的老人来形容自己当下的近况。

    却又不敢说得太明显。

    皋帝被他这么一说,心情也不似刚才开朗,因道:“带不了酒酿也罢,这京城当中也有好酒,何必提那不开心的事。”

    赢国忙道:“是是是,陛下说得极是。只不过那酿酒的老人让微臣想起了自己罢了。”

    说到这儿,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虚伪,抬头喝酒。

    皋帝脸色微臣。

    如果说那酿酒的老人和赢国的近况相似,那他自己的呢?

    他的子孙后代,伤的伤,亡的亡。

    本该子嗣繁荣的皇室,如今枝叶凋零,期期艾艾。

    摸一把胡子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千山万水的回趟京城,当然不可能就只是来看朕的。。。。。。”

    赢国,“陛下!”

    皋帝,“朕理解!只是。。。。。。皇后和俊稷那里,必然是不行的。皇后深在后宫,不宜见人。俊稷现在是废太子,幽禁永巷,至今还没有永巷探望罪人的先例。赢国啊,朕特许你去天牢看赢谢如何,多少能先缓解你思念亲人的压抑。”

    这不正是赢国想要的结果。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去见皇后和废太子。

    就算要见,也不是现在。

    连忙起身跪下,大拜,“多谢陛下感准,微臣感激不尽。”

    那一脸哀伤有惊喜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他对亲人的关怀和思念。

    并且让皋帝完全相信了他。

    一点没有怀疑他此趟回京是另有目的。

    之后又简单的闲聊几句,向皋帝讨了口谕,匆匆去了刑部天牢。

    皋帝也无心去做过多的猜想。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连眼睛都不如从前好使,常常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几次动了寻严颂回京的心思。

    但碍于龙颜,他又拉不下面子。

    毕竟当初严颂并非自主离开,说不好听的是被皋帝驱逐出去的。

    皋帝还没有糊涂到,要低三下四,自己践踏龙颜,请严颂返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一章,天牢探望

    赢国马不停蹄的赶到刑部天牢。

    一路举着皋帝给的谕牌,踏进了刑部的大殿。

    李玄正在殿中办理手头的一件民事案子,见是嬴国进来,本能的阻止。

    嬴国却将谕牌举过头顶。

    意思是阻拦他就是阻拦陛下。

    今天,这个天牢,他非进去不可。

    李玄一下慌了神。

    重犯嬴谢不是随便就能见人的,何况是嬴国,指不定他们会不会传递什么消息,可碍于皋帝的口谕。

    李玄不得不低头。

    忙让身边的小厮前去祁王府通报。

    嬴国满脸萧然,脸色阴沉,也不等李玄的同意,直接往刑部天牢里面走。

    手里举着谕牌。

    一副谁拦谁死的架势。

    李玄自知是阻止不了了,便匆匆跟在嬴国身后。

    入冬之后的天牢,里面却要比地表稍微暖和些。

    就是那湿气太重,仍然是头骨的寒。

    嬴谢因他刚入狱的时候,叫李玄狠狠抽了几大辫子。现在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被抽破的衣裳上还是沾满了新旧不一的血迹。

    他贴着墙面端坐。

    蓬头垢面,漆黑的头发上能刮下油来。

    满目苍夷的盯着牢笼的一角。

    从进来之后,他就盼望着有人能进来看一看他。现在听到外面前后不一,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便伸长的脑袋,满眼期盼。

    在确定脚步声就是往他这个牢笼来的时候。

    索性连爬带滚的挪到铁栏子边,两手抓在上面,脑袋低着铁栏子往外看。

    这一看不得了。

    近四十的男人了,老泪纵横。

    看着嬴国大喊爹。

    那声音听得后面的李玄一阵揪心。

    嬴国看儿子被折磨成这样,当下闷闷地瞅了李玄一眼,也不提什么已经认罪的犯人不得用刑等话,只叫他赶紧打开牢门。

    李玄看着他手中的谕牌,拒绝不了,只得开牢门让他进去。

    嬴谢真哭得像个孩子。

    一点没有做武将的气质。

    嬴国心疼的搂搂他的肩,简单问了他牢狱里的日子。

    嬴谢仗着自己爹爹来了,又有了势力,看着牢笼外的李玄时,眼神也狠狠的。

    道:“李尚书故意苛刻,儿子过得生不如死。”

    嬴国抚他身上的伤口,也明白了。

    但他好容易入狱探望,目的不是来嘘寒问暖的,故点点头,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和俊稷设计陷害轩王,可是如此?”

    嬴谢闻言,剧烈摇头。

    大喊冤枉。

    抓着嬴国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

    嬴国蹙眉,他来是想知道一些关于当时的细节的,无心听他叫屈,“为父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在这天牢喊冤,谁又能听得见!”……“为父今日能进来多亏了陛下厚爱,念为父年事已高,又两年未在进城,才让我进来看你。你要知道轻重才是。”

    他都蹲牢房了,还需要知道什么轻重。

    嬴谢泪眼看着嬴国,突然明白过来,逐贴近嬴国,小声道:“轩王废腿一事,和祁王脱不了关系。且看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就知道这是他的计谋,伤了轩王,还成功的让陛下废了太子。”

    嬴国声线很硬,“这些都只是推测,为父早也猜到和祁王脱不了关系。现在的关键是,要证明此事为祁王谋权篡位之举,总要有证据。”

    嬴谢略一思考,忙道:“有,当初在孔林堂。。。。。。(逐将在孔林堂发生的事给说了)那个张宇一定是祁王安排在我身边的,可恨我当初没有察觉,错信了他。还有那个單中,此人当初口口声声说是嬴府上的人,之后被破无奈跑去轩王府上求救,故意将轩王引去孔林堂。。。。。。”

    两人头靠头,低语说了很久。

    最后嬴谢瞄了一眼别处的牢笼,小声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张宇和單中就被关在那左边的牢笼当中。。。。。。”

    嬴国沉长的点点头。

    他信嬴谢和太子没有合谋坑害轩王。

    若真是他们做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光是那个张宇。

    嬴谢怎么可能蠢到将张宇带在身边招摇,还让轩王一眼给指出来了。

    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

    很显然,嬴国和嬴谢一番私语之后,更加确定祁王,他就是这个搅得京城满城风雨的幕后黑手。

    ……

    李玄派出去的小厮,很快到了祁王府上。

    祁王在得到消息之后,进入深思。

    良久之后他让小厮给李玄回话,“张宇和單中,想办法将这两人送出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另外天牢中的替身,本也不是什么善类。你吩咐李尚书,好好给这两人乔装打扮一下,今晚就送他们上路。”

    小厮应了,赶忙回去向李玄回话。

    同在书房的娅楠疑虑道:“好端端的两个人突然在天牢中暴病而亡,会不会引起陛下的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王摇头。

    桃花眼微眯道:“不会,天牢当中条件本来就差,死一两个犯人不足为奇。倒是嬴国那里,定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听到这里娅楠面色更忧。

    祁王起身,在书房中走了几步,道:“他已经怀疑我了,我也不必在遮遮掩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嬴国,他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新招来。”

    娅楠点点头。

    秀气的眉头蹙成一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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