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后心术-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齐清儿不假思索,道:“凌王攻打越国,已经大功告成,现在正带着纯净公主和大队人马从越国返京,我一定要在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想办法让纯净公主带我一起回京,也就是一两个月之后。”

    齐清儿一股脑儿地道完后,发现严颂烛光下俊美的脸又开始扭曲,像是要吃掉自己一样。

    “好啊,原来你早有计划啊。我说你为什么这段时间连续几日。都往那山顶上跑呢,原来是去观望那个什么凌王的人马去了!”严颂气得瞪着三角眼,一甩头,齐清儿面前一阵凉风,乌发飘拂。

    “我不过劫了一封送往京城的捷报,才知道的。至于站在那个山顶,越国地域遥远,是看不到的。”齐清儿压制住心底不经波动起来的笑意。

    她毕竟是一代军师齐帅的后人,对着地形,战况有着异于常人的不点自悟的本领。

    看到的那捷报,不过寥寥几个字,齐清儿就能推断出一个大概甚至全部。

    严颂在这方面就相对差了些,竟说出从大煜朝中部刺州的一处山顶能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越国,这样的逗语。

    不过他的视线好,能看到也不一定呢。

    严颂转过头,在齐清儿面前闹笑话也不是第一次了,轻咳一声,接着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知道要和我商量一下的吗?!朝廷的捷报也是你说劫就劫的。”

    齐清儿点点头,深下心,柔声道:“就是借来看了一眼,我后来又还给人家了,放心吧,颂哥哥,那人并没有察觉。我的武艺可是颂哥哥手把手教的,还搞定不了这等小事?!”

    她希望严颂可以把心平静下来,齐清儿现在说的事情到底是一件大事,一件关乎她今后能不能翻案的大事。

    严颂听完,倒也松一口气,也在案几边坐下,单手撸袖放在案几上。

    看着眼前从一个幼女到少女,再从少女到女人的齐清儿,严颂心中顿时明白他拥有齐清儿相伴左右十五年,却始终没有正真得到过她的心。

    不经心中微颤。

    “你可知,易容丹若不能在你体内相容,将会适得其反,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

    “你可知,服用易容丹的机会只有一次,且你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知道。”

    “你可知,就是成功之后,你便再也逃离不了寒毒带来的种种困扰?”

    “我知道。”

    对于严颂的每一个问题,齐清儿都回答得直接了断,完全不多加思考。

    易容才能回京,易容是翻案的第一步。

    齐清儿心中有着庞大的报复,对于易容将会或者可能会带来的痛苦统统在脑海中自动过滤掉。

    她心中装着整个朝局,整个京城,还有一座庞大有空荡的齐府,哪里还有闲心再想其他。

    “这个京城,你非回去不可?!”严颂目中灼热又冷冽的眼神幽幽,嘴角勾起悲凉之意。

    “这个京城!我必回去不可!”齐清儿神色坚定。

    未雨绸缪十五年,苦心等待十五年,齐清儿从没有后悔自己让仇恨这颗种子在心中越埋越深,更不后悔自己决定要在最不适宜的节气去服用易容丹。

    唯一让她于心不忍,难以面对的,就是严颂,和他十五年对自己苦心经营的爱。

    也正是因为严颂的爱,齐清儿知道,即便是在服下易容丹之后,药效出现偏差,严颂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以他的医术,控制易容丹的作用走向,不是问题。

    “好!”严颂回答得毫无声色,薄唇泛白。

    “谢谢你,颂哥哥。”齐清儿暗松一口气,他总算是答应了自己。

    齐清儿仰头看看外面斜挂的弯月,这个时候严家山庄的仆人们都已经各自房中的灯火,入眠已久。

    “这么快,都已经三更天了。”

    “是啊,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到现在还没睡!”

    看着严颂垂胸叹气的样子,齐清儿丹唇微抿,清淡一笑,“那颂哥哥赶紧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颂哥哥会比较忙呢!”

    严颂听出齐清儿话中的意思,就是想尽快服用易容丹,最好就是明天。

    “嗯,你也好好休息,就其根本,还是你的身体重要,抵抗易容丹所带来的痛苦也是体力活,睡吧。”严颂说罢,也不再看齐清儿一眼,自顾自的出去了。

    齐清儿趴在窗口,看着院中严颂的背影,有些踌蹰,甚至有些蹒跚,不经眼角微泪。

    折腾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舞剑,还在灌木中挣扎,之后在闷热的天气烤火,最后又和严颂打了一场心理仗。

    齐清儿也累了,瘫软着身子爬到床上,一只脚还落在地上,就已经入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给自己掖被子,眼皮太沉,也没睁眼看。

    齐清儿知道严颂就在附近,坏人向来是没有办法靠近自己的。

    清晨,照进来的丝丝暖阳拨动着齐清儿卷翘的睫毛。

    一夜无梦,齐清儿缓缓地睁开双眼,床榻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吓了齐清儿一跳。

    床板咯吱一声。

    齐清儿从来都是一个人睡觉的,屋子也从来不留仆人服侍。

    可,这手是哪里来的?!

第二十章,易容前奏

    定睛一看,原来是严颂。

    他就这样趴着在齐清儿的床榻边缘睡了一夜。

    半头零散的乌发遮住了半张脸,呼吸声深沉,显然还睡着。

    齐清儿细细看着那会暗送秋波的三角眼,原来闭起来的时候是这么柔和,温暖。

    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下面,谈谈的黑眼圈,让齐清儿难以想象,昨晚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房间来的。

    一定,很晚很晚,或者是日出之前。

    齐清儿俯下身子,双手趴在床榻边,又把下巴搁在手臂上,抬起两根手指,轻轻地拨弄着严颂额前的乌发。

    他醒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总是喜欢和齐清儿对着干,时而透露着关爱,但常常把关爱的情绪藏得很深。

    齐清儿看着眼前的严颂,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相信这样的他。

    不点自红的丹唇向上弯起好看的弧度。

    她还是喜欢睡着了的他,就是单纯的喜欢。

    “看够了吗?”

    严颂突然开口道,声音温厚,睡觉的姿势保持着没变。

    齐清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扬起头“嘭”地撞在了床板上,脑袋嗡了一下,好痛。

    原本还想好好享受一下严颂睡着时迷人的模样,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

    齐清儿连忙收起适才观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揉着脑袋,道:“谁看你了,明明是。。。。。。想叫醒你。”

    编不出什么更好的由头,齐清儿转了重点,继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睡在我房间里?”

    严颂伸了个懒腰,俊美线条分明的脸后仰着看着齐清儿,“哎,还不是因为某人都现在都还不知道要上床睡觉,还总是趴在床边上睡觉。”

    齐清儿心中自是明白,昨天和严颂说了这么多年他最不想听到的话,昨儿一晚上,估计他基本就没合眼。

    不经心生愧疚,齐清儿边理着身上的蝴蝶纱,边下床,道:“厨娘那儿早餐一定做好了,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齐清儿说着,回头对着严颂一抬眉,直径向铜镜走去。

    “带我去个地方?!向来都是我带你出去玩儿,现在换你带我了?!好啊,说说看,要带我去那里,什么空山密林没人的地方就算了,我还是个纯爷们儿呢!”

    严颂说着把身上的衣服一合,双臂抱在一起,放在胸前,一副齐清儿要吃他的样子。

    齐清儿面对着铜镜,只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注意严颂适才的表情和动作,自顾自,道:“放心就是空山密林没人的地方。”

    严颂把嘴巴放大又合上,表示理解了。

    然齐清儿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用手摸着脸颊,那神色又开始阴沉,皱了皱秀眉,随即又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昨晚严颂已经答应让自己吃易容丹了,现在就要劝他越早拿出来越好。

    齐清儿稍微理了理自然垂下的秀发,然后用一根蜜合色丝带系上,轻盈地转身道:“走吧,那地方就要越早去越好。”

    说着就拉着严颂出了自己的房门。

    严颂跟在其身后,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事情发生太快,他还没有跟上齐清儿的思维。

    或者一夜浅眠,脑袋还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

    两人在厨娘那里吃了早点,又帮着厨娘碗筷收好,之后齐清儿就带着严颂上山了。

    秋初,满山的树木草叶都还时绿的,只有极少的地方泛着点点黄腥,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好在是清晨,没有烦躁之感,空气也不似晚间那样凝重。

    上山的时候齐清儿一直走在严颂的前面,昨晚严颂送来的汤药果然效果非凡,旧疾消失得无影无踪,齐清儿的脚下一直很稳。

    可不是么,齐清儿昨儿烤火发汗四五个时辰,严颂也配药熬制四五个时辰,再加上严颂本就精通药理医术,他用心煎出来的汤药岂有不起作用之理。

    他们要去的山,名为临云山。说是临云,并不是因为它高耸入云,而是它的地理位置恰到好处,站在上面,视线可以放得很远,尤其是在清晨的时候。

    站在那里,仿佛是在云端一样。

    齐清儿和严颂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很快便来到了山顶,一路上山,两人都没个喘气的。

    “这儿不就是我之前带你来过的地方吗?我说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地方比我多了。”严颂站稳了脚跟,望了望东边悬挂的红日,一挥袖,潇洒道。

    “对,是你带我来的地方,但有你没有指给我看过的地方。”齐清儿接着严颂的话,目光开始凝聚,在山顶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这里几乎能看遍大煜朝的整个国土,甚至连部分南楚我都能看得到,若是有什么地方我没有指给你看,那是因为你视力比我的差,指了你也看不见。”

    严颂眯着眼睛,全身戒备地看着齐清儿,像是她又要说出什么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似的。

    齐清儿迎着微风,点点头。

    三千青丝顺风飘拂,有几根搭在齐清儿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美得倾城。

    站住脚跟,蝴蝶纱随风扬在齐清儿身后,她双目一收,慎慎地看着百里外另一片此起彼伏的山峰,看了良久。

    丹唇轻抿了一下,然后微微张开,道:“北有崇山峻岭,南有绵延丘岭,那座城依山伴水,四季都是繁华景象。”

    齐清儿顿了顿,目光映着超霞,火热又冰冷,转身看着严颂,道:“颂哥哥,唯独这座城,你从来都没有指给我看过。”

    严颂没有看齐清儿,双手别在身后,已经开始眺望齐清儿所说的那个城市。

    “我没有指给你看,是因为你来自那座城,那座名叫京陵的城。”严颂胸口起伏,眸中撩过寒光,明显压抑着激荡的情绪。

    齐清儿继续看着严颂的侧脸,这张似乎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的脸,道:“那座城里,流淌过太多我齐氏忠诚的热血,也发生了太多我齐清儿忘不掉的过去。”

    齐清儿吸了吸鼻子,朝霞也开始变得耀眼,肆意的反射着齐清儿眼眸的星星点点。

    “十五年,我的心一直没有放松过,它的每一次收缩都在告诉我,齐府的血案里冤死了太多的义烈忠魂……”

    严颂打断了齐清儿的话,“你要昭雪,这就是你活到现在的理由!”严颂不敢看齐清儿,俊美的脸上挂着无数的不舍。

    “颂哥哥,答应我好吗?”齐清儿缓缓走到严颂跟前,抬手抚摸着严颂的脸颊,他的脸冰凉。

    “你给我不答应的机会了吗?!”严颂寒光四溅的三角眼勾住齐清儿的目光,勾起薄唇,贴向齐清儿的耳朵,磁性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霸气。

    突然,齐清儿感到耳根处一阵疼痛,随后灼热一片。

    严颂愤怒的咬了齐清儿一口,松开后,继续道:“昨天夜里,我去了趟天泉阁,已经从我爹那里拿到了易容丹。”

    难怪他早上一副疲惫的一样,原来真的是一夜未睡。

    齐清儿不由得心角一痛,从后面搂住严颂,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这个温度她再熟悉不过了。

    “谢谢你,颂哥哥!”

    其实这十五年里,严颂又何尝不知齐清儿终有一天要回到那个京陵,教她一身武艺,就怕哪一天她独自一人离开之后无人照应时,自己还能保护自己。

    可十五年他发现齐清儿越是长大,面容越是张扬,越是离不开齐府后人的影子。

    易容丹,他早也想在了齐清儿的前面。

    这是怎样一种撕心的爱,严颂再是悲痛欲绝也要把心爱之人推向生死边缘,又是怎样一个情字了得。

第二十一章,寒毒将至

    齐清儿的身体在原地僵住,她知道这辈子她都欠严颂的。

    “下山吧,你若想今日。就吃下这颗易容丹,午时之前把自己洗洗干净,到我房间来。”严颂说得不冷不热,好像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露出一副齐清儿服下易容丹之后,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似的表情。

    这种隐藏内心真实情感的本领,严颂也是花了多年才练就出来的。

    齐清儿很是疑惑地看着严颂,不明白此话之意,吃易容丹和洗漱沐浴有什么关系?

    嘴里的话,往下咽了咽,没忍住,齐清儿问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语气只是好奇,没有半点担心害怕之意。

    毕竟这么做的是自己,齐清儿总要问个清楚,手却无意识的将蝴蝶纱往胸口拉了拉。

    严颂看着齐清儿,薄唇抹过一丝凉意,随后似笑非笑,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吃了你啊!”

    齐清儿心一抖,他说的是真的吗?

    “严颂,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凌王的车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我的时间不多了。”

    齐清儿倔强的语气中带着哀求。

    服下易容丹,到再能下床行走,怎么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齐清儿估算过凌王的人马大致会在两个月后经过刺州。

    她怎么能不着急。

    说白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会不会白费就在严颂的一念之间。

    齐清儿不经又往严颂身边靠了靠,月牙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诚恳。

    “我也没开玩笑啊,午时服用是最好的时辰,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

    “我当然信得过你的话,可我为何还要沐浴更衣呢?”齐清儿脸颊微红,但却无所畏惧的看着严颂犀利的眼神。

    严颂把高挺的鼻尖凑到齐清儿耳朵后面,深吸一口气,道:“你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味道固然好闻,但易容丹不一定喜欢。”

    严颂顿了顿,把视线从齐清儿身上移开,继续道:“你服下易容丹之后,待其发生作用,到药效全部释放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这一个月内你周身的气味也很重要。”

    说罢严颂重新看回齐清儿,抬起一只皎洁修长的手,抚摸着齐清儿倾城的脸庞,“我可不希望一个月之后,你的容貌比不了现在的。”

    齐清儿听得心里发毛,真心希望严颂这个时候可以严肃一点。

    还是原地站着,齐清儿没有躲开严颂上下抚摸的手,“看得过去就行,下山吧。”

    道完后,绕开严颂的手,再次眺望了一下遥远的京陵,齐清儿跨出一步,准备下山。

    谁料身体一斜,齐清儿一声惊呼,已经被严颂拦腰抱起。

    “走下山,午时就过了。”

    严颂也不管怀中受了惊吓的齐清儿,淡淡道完此句,一跃飞身而下。

    齐清儿连忙把脸藏进严颂胸口的乌发当中,此山虽然不高,但严颂越下的地方确实陡峭,没有任何坡度。

    齐清儿难免心惊。

    哎,严颂这样的人,你永远拿不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齐清儿虽不恐高,但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能乖乖地呆着不动。

    透过面前满眼的乌色拂发,小心地观察着严颂的面部表情。

    一会儿功夫,严颂已经带着齐清儿稳稳地落在了严家山庄院内。

    正是已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花爷爷一如既往地在院中砍柴,看着齐清儿和严颂回来,停下手中的活捋着胡须,眯眼看着。

    好奇齐清儿怎么又横着回来了,昨儿严颂的汤药难道不起作用吗?!

    花爷爷正想着。

    齐清儿突然感到身下一轻,原来严颂已经把自己扔了出去,连忙调整自己的姿势,亏得自己的轻功不错,落地前站稳了脚跟。

    “小心着点儿,再摔伤咯!”花爷爷急急道。

    “放心吧,花爷爷,我没事!”齐清儿给了花爷爷一个安慰的眼神,于此同时,严颂翻着白眼盯着齐清儿,道:“放心吧,花老儿,她伤不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爱闹脾气,齐清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之后顺着严颂的意思,回屋沐浴更衣了。

    走之前余光看了下严颂,他竟然要帮花爷爷砍柴,他到底有没有把易容这个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齐清儿心理突然没了底。

    缓缓退去身上的衣服,抬腿踏进一盆温热的清水当中,水中没有任何杂质以及花瓣之类的修饰物。

    真的是一眼见底的清水一盆。

    齐清儿坐在深口盆中,呆呆地看着沙纸镂空窗户。

    说严颂没有把易容的事放在心上,怎么连沐浴的水都安排好了?!

    齐清儿想着出神,突然有个声音道。

    “别泡太久,对易容也没有好处!”

    这是严颂的声音,似乎就在门边,齐清儿吓得连忙用说捂住自己的身体,弄得盆中水花四溅。

    严颂听着里面的动静,薄唇勾起淡淡的一笑,“不用我来给你服饰穿衣吧。”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齐清儿急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从深口浴盆中一跃而出,捞了件玫瑰紫挂衫,胡乱的把自己裹住后,松了口气。

    易容可能带来的不可预计的凶险没有让齐清儿感到紧张,反倒是严颂说风就是雨的无律可循的行为让齐清儿身心不由得焦灼。

    齐清儿做个深呼吸,强忍住心中升起的对严颂的责怪之意,打开房门。

    严颂故意顺着被打开的门,斜身把头靠在齐清儿肩上。

    “严颂,易容何等大事,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齐清儿压抑着情绪,余光看着自己肩上的严颂。

    “嗯,这个味道不错,相信易容丹也会喜欢的。”严颂根本没听齐清儿的话,深吸一口气,三角眼中依旧敛藏着无尽凉意。

    “严颂!”齐清儿吐出的这两个字加重了强调的语气。

    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齐清儿感到后背上的井穴被戳了一下,之后身体就软了,失去了自主能力,连话也说不。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颂将自己重新横着托起来,朝南厢房中去。

    齐清儿的思维还算清晰,能明显感觉到严颂突然透露出来的紧张与不安。

    进了南厢房,房中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个案几,偌大的房间就这么两样物件。

    严颂昨夜连夜整理的房间,收走了所有多余的物件。

    环境至关重要,易容这等大事,严颂怎么可能没有放在心上。

    案几上焚着香,齐清儿嗅不出其中的味道,只感觉那香让自己平静了不少。

    不再焦灼不安。

    倒是严颂,从今天早上到齐清儿沐浴前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现在却是三百六十度翻转。

    整个人的神态是连齐清儿都不敢相信的严肃,庄重,一别往日轻浮之态。

    齐清儿被放倒床榻上,一直看着严颂,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之后眼前的一切渐渐失去了颜色,意识也开始模糊。

    有人给自己喂药,丹唇边一股温热,一个圆滚滚的药丸子进到自己的口腔。

    齐清儿尝不出药丸的味道,也没力气去尝。

    意识越来越远,直到感觉不到周身的任何事物。

第二十二章,蚀心之痛

    齐清儿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凉,寒气在她周身腾起一层轻烟。

    严颂盘腿坐在齐清儿身旁,直到轻烟覆盖住齐清儿的身体,方起身将退去齐清儿身上的外衣,只留下一件里面的薄衫。

    又伸手将平铺在地上的针袋向自己拉得靠近些,然后取下一根银针,缓缓地放进齐清儿脖颈下面的肌肤里。

    严颂眉头紧锁,动作级缓。

    齐清儿不愿等到初春服药,选在秋初,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严颂就必须日夜相伴,时刻注意齐清儿的体征变化。

    时间随着日起日落,月圆月缺,不断向前推移。

    齐清儿身体的温度也随着日月星辰的变化,时而温热,时而冰凉。

    一直相伴左右的严颂,乌发中生出了白发,俊美的面容未变,就是显得异常疲惫。

    严家山庄也变的异常安静。

    期间严仪回来过一趟,细心查看过齐清儿之后,给严颂输入了部分元气之后,又回到了天泉阁。

    齐清儿模模糊糊中,感到全身的绞痛,还好每次有意识的时候,意识只能停留一会儿,不至于长时间的忍受痛苦。

    就是苦了一旁施针控制毒素的严颂。

    药到中期,药力出现了偏移,和理想当中的有了偏差。

    严颂急得满头大汗,心力交瘁,头发变得花白。

    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后悔药,一切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只能以毒攻毒,控制易容丹中寒毒的走向。

    齐清儿也因此承受着更大的痛苦,接下来的每一天,齐清儿都必须在清醒中度过。

    不能言语,不能挪动,不能睁开眼睛,但能明显的感觉疼痛,黑暗中感受着疼痛,这该是有多熬人。

    齐清儿深切地承受着从头皮到脚趾溃烂般的刺痛,像无数蛇虫叮咬,缠绕般的痛,又像置身火海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不过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在齐清儿和严颂这里却像是另一个十五年,让人难耐。

    药到末期,严颂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元气,当他拔下齐清儿身上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整个人无力的向后仰去。

    “噗咚”一声倒在地板上。

    还是闻声而来的花爷爷将其抱了出去。

    齐清儿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刺痛触动着每一寸神经。

    这个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

    在床榻上挪动了好一会儿,方找到些许控制力。但她痛的浑身发抖,娇喘微微。

    这间屋子还是当初严颂抱自己进来的南厢房,一张床榻,一个案几,一台香炉,再无其他。

    严颂,没在?!

    齐清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摸上去凹凸不平,手上的皮肤也是斑迹点点,叫不出来是个什么颜色。

    她痛得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思考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当年的想法,活着就是万幸,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时门被打开,一道光束刺痛齐清儿双目,连忙用手去挡。

    只见门边一个女仆人的身影,往屋内伸头看了看,然后猛地转身,一边尖叫一边踉跄的逃跑了。

    难道自己变得见不了人了吗?

    齐清儿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屋中明明没有镜子,还是到处跌撞找着镜子。

    心里有块石头,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

    “颂哥哥。。。。。。”她嗓子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也异常的慎人。

    这一刻,齐清儿意识到易容丹作用了变差,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身体上的痛,让她欲哭无泪。

    用浑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吼,之后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严颂像是听到了齐清儿嘶喊的声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记得易容丹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接下去就是要等齐清儿醒来,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将寒毒在她体内融合。

    四处张望了一下,严颂发现自己被挪动了房间,“噌”地一声从床上跃下,夺门而出。

    正好撞上花爷爷端进来的饭食,饭食撒了一地。

    “都一个半月没合眼了,休息下吧,齐清儿那里暂时还不会醒来。”花爷爷露出苦口婆心的样子。

    在他心里自然还是严颂更加重要。

    严颂哪里听得了花爷爷的劝阻,齐清儿那里还有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原本是应该呆在齐清儿身旁等她醒来的,现在却在不觉中被花爷爷挪动了地方。

    严颂不经烦怒的瞪了花爷爷一眼,不再做多余的停留,大步向南厢房中走去。

    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齐清儿,连忙将其扶起,拥在自己怀中。

    她就是此刻的模样再丑,严颂还是心痛地在她的额角上吻了一下,怪自己没有在她适才醒着的时候相伴左右。

    轻轻的转动齐清儿的身体,让她坐着背对着自己,然后开始最后一步,打通齐清儿体内的经脉,让寒毒彻底的在她体内落实。

    元气源源不断地从严颂的手掌向齐清儿的背部传递。

    齐清儿也随之感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渐渐恢复意识,也来不及多想,剧痛让齐清儿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但她知道身后是颂哥哥,有他在,一切都会好的。

    经络被一点一点的打通,麻木刺骨蚀心的痛也在齐清儿身体里愈演愈烈。

    聚集在他们周身的清风,掀起齐清儿的衣角。

    严颂无意中看到齐清儿后腰上的一颗朱砂痣,一转念,手掌微微收力,片刻后再推进。

    这颗痣,严颂喜欢,他想留下这颗痣。

    现在的齐清儿在严颂的手里就像是泥人一样,任凭严颂怎么拿捏,他可以留下这颗痣,也可以无端增加几颗痣。

    只是齐清儿的面容,他不能随意地添加太多自己的想法。

    这最后一步,看似简单,实则至关重要。

    齐清儿强忍着痛苦,严颂也竭力的坚持。

    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严颂收回了传输元气的双手。

    齐清儿在一股寒冽轻风中,三千青丝舞动如飞鸟的翅膀,随后轻轻地覆盖在齐清儿的脸庞上面。

    身体一软,倒在了严颂的怀里。

    此时的严颂也早已经疲惫不堪,将齐清儿托在自己胸口,向后倒去。

    他现在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觉。

    两人就这么趟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齐清儿更加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如明镜般透彻的杏眼缓缓睁开。

    只感觉全身很木,身下倒是软绵绵的,像是某人的身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