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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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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架之上两千斤的铁疙瘩翻滚在地,压在了旁边一个军汉身上,滚烫的炮管冒起浓烟,还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几声短暂的哀嚎,那军汉已然一命呜呼。
“快抬起来,快!”军将喊得撕心裂肺。城外无数的骑士等待着从门洞而入,城内的辽人也在想方设法堵住刚刚被轰开的瓮城之门。
一切都在争分夺秒,却是几门大炮还没有运到门洞之内,更有一门大炮翻滚在地,叫人怎么能不着急。
这些大炮随着大军转战几百里,从沧州到雄州,从雄州到归安,又到涿州与燕京。一路泥泞之下,不知断了多少次车轴,也不知坏了多少个轮子。之前倒并非多大的麻烦,停下来更换了就是。
却是此时在这门洞之内又断了车轴!
无数的士卒蜂拥而上,大炮车架上有绳索,也有人在拆着长梯,把长梯拆成木杆,几个木杆放在一起,无数的汉子把木杆扛在肩头,木杆之下用绳索吊着硕大的火炮。
便是要用人力来抬了。
城门洞外,头上的辽人越发疯狂,无数的檑木滚石,无数的火油箭矢,都往门洞之前倾泻而下。
一个一个活生生的汉子成了冰冷冷的尸体,也有人不断用箭矢还击。
门洞之外的地上皆是火油燃起的火焰。更有人提土来填埋火焰。
四处皆是焦急的大喊,门洞之内更是呼喊不断。
终于有两门炮被许多士卒倒拖了出来,推到了一边。这些士卒又冒着箭雨冲入门洞之内,便是要去抬那一架滚落在地的大炮。
郭药师再一次到得城墙之下,常胜军的士卒也开始攀爬着城墙。这一次似乎被之前简单了一些,虽然还攻不上城头,却是已经不时有人能成功上到城头之上。
郑智也在将台之上来回踱步,远处的令兵不断来回给郑智报告前方的情况,也让郑智知晓了有一门大炮滚落在了城门之内,一时间运不出来。
郑智除了焦急的等待,也无他法,唯有来回踱步。
米真务与往利得不断安抚着自己的座下越来越躁动的马匹,一脸焦急的注视着前方的门洞。
忽然一员骑士从西门飞奔到将台,停在了郑智面前,开口说道:“相公,西城门忽然被打开了,从瓮城之内冲出了几百铁甲骑兵,此时正在激战。秦将军怕有人走脱,派小的来请求骑兵支援。”
郑智闻言,正欲下令叫史进带几百骑兵前去驰援,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速速回去告诉秦明,让他们走就是。”
令兵闻言一愣,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问道:“相公可是说要放辽人走?”
郑智点了点头道:“便是如此,快回去吧。”
令兵点了点头,打马就走。
出西城之人,郑智心中已然猜到是谁,却是有心放他远走。也不知郑智是个什么打算。
正在带领麾下四千沧州步卒列阵死战的秦明,忽然得到郑智这么一份命令,开口问令兵道:“你是不是听错了相公所言?相公岂会下得这般军令?辽人皆是瓮中之鳖,何以还要放走这么几百号人?”
“将军,小的没有听错,小的还再问了一遍,相公亲口而言,说放这一队人马走脱了去。”
秦明疑惑之间皱着眉头,看得前方不远处正在往紧密的长枪阵中冲击的铁骑,摇了摇头大喊道:“传令,散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走。”
左右令兵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人群之中的耶律大石看得宋人军中忽然让出了一条道路,惊讶之间,连忙打马飞奔而去,片刻之后便出了军阵。
出得军阵的耶律大石还回头往南方看了几眼,心中也多是疑惑。却是耶律大石也清楚,是有人在故意放自己离开。
这个人是谁?也不需多想,能下这个命令的。宋军之中,必然也只有主帅郑智一人。
第五百五十二章 契丹大辽的终结
耶律大石心中清楚,宋人十多万,还有许多骑士。本该有宋人骑士来西城外支援的,耶律大石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却是没有想到宋人忽然自己让开了一条路。耶律大石心中有许多的疑惑,甚至怀疑宋人故意放走自己是为了跟着自己找到耶律延禧的藏身之地。
当耶律大石不断派斥候回头守候的时候,又并无发现。耶律大石就这么带着满心的疑问直往西而去,出了张家口,便会入得草原。
郑智有心放走耶律大石,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谋划,耶律延禧的行踪,郑智一清二楚,夹山这个词汇,郑智是记得的。
之所以让耶律大石远走,便是不愿意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就这样死在了燕京城下,一个传奇还没有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中亚有多远,郑智极为清楚。中亚五国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广义上也包括阿富汗斯坦。
甚至巴基斯坦也可以勉强算入中亚。这些地方将来都会是耶律大石的地盘。中亚并非就是西域,更非新疆。
这么遥远的距离,对于此时的郑智来说,是鞭长莫及的。郑智即便再有雄心壮志,此时要面对的越是当前的一团乱麻。就算将来郑智能够在这团乱局之中崛起,中亚的距离对于汉人大军来说也是难以企及的。
耶律大石的存在,将来对于郑智来说,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比较耶律大石能写汉字,能说汉语,甚至都可以在某种文化意义上算是汉人。
若是真有一天,郑智能组织游牧与汉人合编的大军,耶律大石也能在中亚建立起来汉人统治的基石。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统治的最大问题并非敌人有多强,而是遥远的距离,遥远的通信。就如汉朝对于西域的统治一样,军队受到匈奴的袭击,八个月之后,才能得到消息。这就是问题,这些问题要想解决,实在太难。
耶律大石也就更有存在的必要。
城门洞在无数人的努力之下终于畅通起来,米真务与往利德带着骑兵毫不犹豫冲入了燕京城。
后续更有源源不断的铁甲。不得多久,一片混乱的城头之上辽人的士卒都往城中而去。郭药师也带兵上得城头。
燕京外城已破,内城自然也不是问题。
郑智却是并不入城,而是打马慢慢绕着城墙往北城而去。站在北城之外等候城门被打开。
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市,两万守军实在不多,进得城内,守军便显得更少,无数的大街小巷,皆是宋人士卒横行,却是看不见几个辽人守军。
城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窗台角落处一双双无助的眼神偷偷往街上打量。厮杀声并不多,多的是士卒们整齐的脚步声。
那些刚才还在帮助守军御敌的民众,此时多是回到家中静静等候。
城内有汉人,有契丹人,有奚人,有渤海人,甚至也有熟女真,还有草原阻卜人。
契丹的贵族都在内城之中,内城城墙之上,无数的士卒皆已做好的守城的准备。有穿铁甲的军汉,也有来自各家各户的奴仆。
萧干在皇宫之中,站在耶律淳病榻之旁。眼含热泪,看着几尽油灯枯尽的耶律淳,久久不语。
耶律淳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事情,慢慢爬起身来,到得床边坐下,开口道:“宋人是不是进城了?”
萧干心中之悲哀,难以言表,诺大一个不可一世的帝国,忽然之间分崩离析,速度快到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耶律淳见萧干不言不语,泪水滚落,心中更是了然,费尽全身力气坐好之后,又道:“也罢也罢,亡于宋,总比亡于女真要好。宋人的檄文你也看过,想来宋人能容得下我契丹子民繁衍生息的,且把玉玺取来吧,写一封降表国书与郑智,契丹之国没有了,但是契丹人还是要继续生存下去的。”
耶律淳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无比的安静,似乎内心之中并无多少波澜。兴许耶律淳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能从容面对许多事请。
更有可能是耶律淳在耶律延禧出逃的时候,心中的希望就随之一起消失了。这几年间,耶律淳收到过太多的坏消息,女真每一步的动作,耶律淳都会接到一个不能接受的坏消息,黄龙府,辽阳府,上京,中京。
似乎这些坏消息能让人麻木,能让人习惯。
萧干沉默不语,却是点了点头,两人都是聪明之人,更是能看透大局之人。
快要出得寝宫的萧干忽然回头说了一句:“陛下,大石走了,往草原去了。”
耶律淳点了点头,有气无力说道:“草原并非我契丹的家园。大石也将是无根的浮萍。只愿他的安然的活下去。”
兴许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耶律淳在病入膏肓的这一刻,头脑似乎无比的清晰。
萧干驻足未走,而是又接了一句:“陛下,大石非寻常人,逃出升天,必然有一份不一样的前途。”
耶律淳闻言点了点头,却是并不多言,又往床榻之上躺了下去。
萧干抹了一把眼泪,从寝宫而出。待得再回头时,这个临危受命的耶律淳已然皱着眉头离开了人间。
本该三个月之后才会病死的耶律淳,却是提前三个月死在了床榻之上。
到得北城门的郑智,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城墙,不断回头往北望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城门洞开。
无数骑士飞奔而出,最头前的米真务一脸激动冲到头前,口中大喊:“主人,辽人投降了,内城已开,萧干就跪在城下之下。耶律淳死了,尸首也在城墙之下。投降国书在此,玉玺印鉴也在此。”
米真务下马把国书与印鉴都递到郑智面前。
郑智接过之后,也不多看,直接递给了身旁的吴用,开口说道:“命所有骑士都聚集起来,快快随某北上古北口!把萧干也带上。”
米真务闻言立刻回头上马,又往城内飞奔而去。
“学究,速速草拟圣旨,加盖玉玺大印。”郑智已然一刻也不能等,就怕女真人入了燕云关口。
吴用赶紧下马,直接从马背之上抽出卷轴,也管不得有没有金黄的布帛,直接在纸上开始下笔。
“传令郭药师随行北上,沧州铁甲留一万人在城中,其余人都集结北上,所有州府士卒皆留在燕京城中,安抚百姓。”郑智又往左右令兵吩咐。
吴用片刻之后草拟好圣旨,递给郑智查看。郑智看得几眼,说道:“速速再誊抄几份,加盖好大印。”
吴用立马又提笔疾书,已然满头大汗。
不得多久,米真务再次从北城而出,郑智接过吴用写好的几个卷轴,打马调头。
几千米氏与往利其实,两千西军骑士,还有五千并不熟练的沧州骑士,已然随着郑智打马往北飞奔。
还有三万沧州铁甲与几千常胜军在后跟随。
吴用却是并未同行,而是回头入得燕京主持大局。李纲也入得燕京城中。接管诺大一座燕京城,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按理说郑智应该在燕京善后,却是有些事情更加重要。
第五百五十三章 郑智,快下来(四千)
郑智带人一路狂奔往北,目的地就是三百里外的古北口,也是北边重要的长城关口,松亭关下来,便是古北口。
一万多号铁甲骑士往北飞奔,路过顺州(顺义),路过檀州(密云)。城头上许多辽人的士卒远远的观望这一队打马而过的宋人骑士,却是没有一人出城,甚至连一根箭矢都没有发出。
看到这一队往北的宋人大军,似乎所有人都已明白过来,整个城池都是一片的哀伤,主将主官在城头之上泪水纵横。
燕京被宋人打破了,辽国没有了。
快马而过的宋人大军中忽然奔出几个军汉,临近城墙之时,一支羽箭飞向城头,羽箭之上绑着白色的纸筒。
射完这一箭的骑士随即又往北飞奔,没有留下一人。
打开卷得紧密的纸筒,上面的文字并不复杂,那汉字与契丹文字组合在一起的红色印鉴显得格外的醒目。再一次证明这个大辽契丹之国一去不返,“契丹”之意为“镔铁”。寓意着这个民族如镔铁一般坚韧。只是镔铁也有锈蚀消融的时候,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待得几个时辰,又有三万铁甲步卒跑步而过。
顺州的城门终于被打开了,大小官员全部出得城池,准备投降。却是未想到这队大军竟然也丝毫没有停留,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前往北奔去。
紧闭了许久的城门,就这么开着,民众们有人出城而逃,有人在家中紧闭门窗等候。
甚至也有人把脖子放在横梁上垂下来的布条之上,然后蹬开脚下的椅子,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兴许就如耶律淳所说,亡于宋,总比亡于女真要好。至少不会有几百万人妻离子散、为奴为婢为牲畜的悲哀。
如此亡国,似乎也是一种幸运。
东京城内,已然乱作一团。忽然整个城池竟然买不到一颗粮食,这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满城之内尽是人心惶惶,枢密院与殿前司把百万人近一两个月的口粮全部征用一空,以满足出征的大军几个月所需。
家有存粮的家庭暗自庆幸,家中刚好吃完了存粮的,只能自认倒霉。自然也有那些手段不凡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安置储备一些粮食,待得大军出征之后,再私下里高价出售。
东京城与京畿,在册二十多万大军。蔡京坐镇枢密院,等待着大军集结。
却是不想第三日,蔡京竟然在枢密院破口大骂起来:“乱臣贼子,一个个都是乱臣贼子,都与郑智一丘之貉,童贯高俅,皆乃狗贼之辈。二十五万禁军之数,却是只聚得八万。国贼也,国贼!!!”
领枢密院事郑居中谨慎开口说道:“太师勿忧,才过三日而已,七日之后,必然能再多聚一些兵将。”
“素闻禁军糜烂,未想糜烂如斯,尸位素餐,尸位素餐啊。实乃触目惊心,皆是国贼,偷盗之贼。”蔡京怒不可遏,双手把案几之上的东西全部拂在了地上。
蔡京口中骂着偷盗之贼,却是不知他自己又收了多少偷盗之物。这么多年奢华度日,挥金如土,又有多少是来自这些国贼的偷盗。
“太师,禁军到得今日这般地步,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自王相公裁撤冗兵至今,足足已有五十年出头,实乃积累之患,非今日一朝如斯。”郑居中开口劝解道。
蔡京闻言更怒,开口喊道:“甲仗库中,竟然连兵器都不够数,耸人听闻,耸人听闻啊。把枢密院与殿前司所有账目全部都查封起来,着御史台彻查。国贼之辈,不可放任一人。好在如今只是内忧,若是他日遇到外地进犯,何以御敌,国家若亡,皆是这些国贼之过。”
郑居中点了点头,只道:“两个衙门里的账册皆是完备,御史台派人来查即可。太师息怒。”
说完此话,郑居中也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是郑居中心中清楚,即便再如何彻查,也查不出几人来。如今这个朝廷,官员势力错综复杂,即便彻查,也不过是找出一些没有背景的出来顶罪而已。
真要论国贼,满朝诸公,又有何人清清白白。面前这位蔡太师,有人传闻其一顿饭吃成百上千只鹌鹑,家中尽是书画古董,钱又是哪里来的?
蔡京发了一通怒火,却是也只得慢慢平息下来,这些事情终究还是只能到他这里消化,并不能往皇帝赵佶那里禀报。即便禀报了,皇帝赵佶显然也只是束手无策,相反还会雷霆大怒,蔡京自己反而首当其冲。
“速速派人督导聚兵之事,缺员严重的部曲,拿主官问罪。”蔡京怒言一句,已然拂袖往外走去。
整个东京城,无数的手艺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急急忙忙入得军营,直到此时这些人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是那禁军的军汉。
有泥瓦匠,有瓦舍里打杂的,有做风筝的,有做下人奴仆的,甚至也有倒夜香拉粪车的。
有运水卖的,也有街边泼皮无赖,有打更的,也有做私人护卫的。
就是少有一直在营中上值的。
如今要出征的打仗,也还有一些混得比较好的,手中有几个闲钱的,自然也多方走动,要么请街上无赖顶替,要么直接就收买了长官然后躲起来了。
便是蔡京听到的那个“八万”之数,只怕也是有许多水分。
古北关口,其实并不大,两侧是山,中间夹着一座高大的关口,关口的城墙绵延到山脊之上。关口之后是一座不小的瓮城。从瓮城往南下得山坡,大片的低矮房屋,这些房屋就是士卒住宿之地。
郑智赶来了,马蹄越过大片的低矮房屋,直达瓮城之后。瓮城城门之上涌出无数的士卒,一脸的疑惑,一脸的麻木。
有许多人面色漆黑,眼眶凹陷,伴随着点点的血迹。
这些士卒从辽东与上京、中京之地一路败退至此,吃不好,睡不好,还要不断的厮杀。已然如行尸走肉一般。
萧干抬头看着城墙之上一双双空洞的眼神,皱了皱眉,似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郑智示意一眼萧干,萧干拖着枯瘦的身形慢慢往前迈步,不时提头看一眼城墙之上。
一个军将认出了萧干,趴在垛口之上大喊:“萧枢密,萧枢密。。。”
却是这军将想问一句什么话语,却是没有问出口,城下上万的铁甲骑士,显然不是辽军,这军将已然不知该问一句什么。
萧干慢慢走向头前,抬头大喊道:“兀颜光,把城门打开吧,把此关交给宋人。”
兀颜光乃辽国上将,原本在蓟州驻防,后来北上抗金,而今负责守卫古北关口,自身武艺也是不凡,更是极为勇武之人。
“萧枢密,末将还能一战,枢密放心,宋人攻不破古北关口。末将誓死守卫古北关口。”兀颜光脱口而出竟然是这么一句话语,面上也是泪水滚落不止。
萧干又往前走得几步,长叹一口气道:“将军已经为国尽忠尽力,奈何天不佑我大辽。到得如今,关外是女真,关内是宋人。你就在这一道墙上,又有什么意义?开门吧,留得几千契丹好汉子一条活路,将来子孙繁衍,不丢了契丹血脉。我契丹两百多年国祚,到得今日已然走到了尽头。两百多年来的与宋人女真的血仇,今日一并一笔勾销了。开门吧。”
兀颜光慢慢站直了身形,回头往北看得几眼,看得远方尽头的山脉与丘陵,看得几百年辽国故土。
回头又往南看了一眼,看得燕京方向,两百年幽云故土。还有墙下万余铁甲骑兵。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的这一道高墙,前后不过几步的高墙,还有墙后百步左右的瓮城。
环视一周,左右皆是麻木空洞的眼神,没有求生的**,也没有悲哀,眼神中更没有希望。
“萧枢密,末将此生不开此门。”兀颜光开口大喊,往前走得几步,凹陷的双眼已经泣血。
萧干闻言,摇摇头开口又道:“将军忠义无双,还是留些后世子孙传颂将军威名。”
兀颜光慢慢走到垛口之上,站得笔直,口中依旧喊道:“末将此生不开此门!”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铁甲,满是血污的消瘦身形从城垛之上随风飘落而下。
郑智听得城头上的话语,已然在吩咐麾下士卒着手准备攻城了。
却是不想城头之上说话的军将就这么从城头之上飘落了下来。
飘落下来的汉子就落在萧干面前,双目圆瞪,口鼻上鲜血不止。
萧干已然站不稳身形,跪倒在地,头颅低垂下去,口中一声惨烈的呼嚎:“啊!!!!!!!!!!”
这个大辽国,就如这飘落的身躯一样,随风散去。
无数的士卒急忙从城头之上,打开瓮城之门,涌到那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旁边,跪满了一地,哭嚎大作。哀伤自己这位寻死的主将,哀伤自己那明月之上的故国。
郑智坚硬着内心,开口喊道:“入关!”
马蹄慢慢往前,路过跪满一地的士卒军汉,走进瓮城,走上阶梯。
郑智走上关口,往北凝望,北地苍茫萧瑟,枯黄一片,落日的余晖带着一片金黄,似是末日景象,又似是一片希望。
辽人的旗子还在随风飘扬,几个军汉拔出腰刀挥砍之下,也随风飘散而下。“郑”字大旗插在了城头之上。
远方尽头,天际线下,已然出现了一道黑线,黑线在余晖之下甲光熠熠。
慢慢有马嘶之声传来,慢慢也有人的话语声时隐时现。
女真人来了,完颜斡离不来了,完颜粘罕来了。
公正不阿的时间,站在了郑智这一边。让郑智先登上了古北关口的城墙之上。
“二太子,你快看,你看那城头之上,是不是宋人的字?”粘罕一脸惊喜开口说道。
斡离不抬头看了看,连忙转头问道:“那是什么字?”
一个儒生打扮之人开口答道:“二太子,城头之上是一个汉字,念作郑。”
“郑?哈哈。。。。是郑智,是我那兄弟郑智,郑智打下了古北关口。看来辽人是亡了,辽人亡了,哈哈。。。。。”粘罕大笑不止,笑得有些疯癫。
斡离不闻言也开口大笑,把手中的狼牙棒举得高高,口中大喊:“契丹狗亡了。。。。天佑我大金,天佑女真。”
说完斡离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不断的亲吻着大地,感谢着天地万物神灵。萨满信奉的就是这世间万物。
粘罕也随之下马,右手放在左便胸口之上,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女真人的夙愿,今日终于达成!世世代代欺压女真人的辽国,从此一去不返,女真人终于可以昂首挺胸伫立在这个世界之上。
所有女真人忽然全部下得马匹,跪拜在地。不是女真人的汉子也有样学样下马跪拜。
许久之后,粘罕起身上马,打马飞奔往前,口中大喊:“二太子,我先去见郑智。”
斡离不也站起身来,咧着嘴大笑不止,回头也在吩咐人打马回头去中京禀报,完颜阿骨打就在中京大定府。
郑智看着远方一个骑士飞奔而来,骑士的身形慢慢清晰起来,一身宋人的铁片甲格外显眼。
粘罕用蹩脚的发音呼喊着:“郑智,郑智!”
郑智也认出了这个穿一身宋人铁甲的汉子就是粘罕。粘罕身上的铁甲,也是当年郑智送给他的。
“粘罕!”郑智也咧着嘴笑了出来。
“郑智!快下来!”粘罕用女真语呼喊着,手上也做着召唤的动作。
郑智自然是听不懂女真话语,却是看懂了粘罕的动作。
却是郑智脑中忽然迟疑了一下,看着城下的粘罕,看着远方的女真大军,郑智迟疑了。
粘罕只以为郑智没有听懂,口中还在咧着嘴笑着大喊:“郑智,快下来!喝酒,喝酒。”
粘罕边喊,手中还做着喝酒的动作。脸上只有单纯的笑,还有手舞足蹈的焦急,生怕郑智不能理解自己话语的意思。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言为定(四千,多谢熹梵s万赏)
迟疑的郑智看着城墙之下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粘罕,面色略微低沉了许多。
片刻之后,郑智转身往城墙而下。瓮城之内,麾下的军汉正在收集着辽人卸下来的甲胄与丢在地上的兵器。
一队一队的辽人被看管在瓮城之内,慢慢被绳索绑扎起来。古北关口的辽人士卒,人数只有四千多,比郑智预想的要少了许多。城内也没有多少存粮,箭矢之类的军械消耗品,也所剩无几。
这般情形,用穷途末路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郑智就站在城墙之下,往左十几步便是关口的城门洞。郑智就这么站了片刻。
城外的粘罕见得郑智下了城墙,自然以为郑智是去打开城门出来的,等候一会之后,依旧不见城门打开。
粘罕皱了皱眉头,心中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看远方万余女真大军,又看了看城头之上飘扬的“郑”字大旗。
显然粘罕也不是当初那个粘罕,人的成熟就在于能够越来越清晰的洞彻人心。粘罕盯着城头上的旗帜看得几眼,已然准备打马回头。
忽然听得嘎吱声起,厚重的城门慢慢被打开了,从开始的一条缝隙到城门大开。城门洞内一个铁甲骑士打马而出,带着一脸笑意,左右还带了七八个亲兵。
“粘罕,刚才在绑扎辽人,所以没有打开城门,怕辽人跑了。”郑智一边说着,一边比手画脚做着捆绑的动作。
粘罕从城门洞里也看了进去,看得里面正在忙碌军汉,听懂了郑智的话语,笑道:“走,二太子就在前方等候,他也想见你。”
郑智自然是听不懂粘罕说些什么,只看着粘罕的动作,也并未迟疑,打马随着粘罕往前而去。
远方大队之中也走出一小队骑士,人数也只有七八个人。完颜斡离不就在最头前,飞奔往前来汇合。
马上的郑智与粘罕两人相视一笑,却是谁也听不懂谁的话语。便是这般往前而去。
汇合之后,粘罕急忙抬手召唤那个儒生打扮的汉子,然后开口说道:“你与郑智说,今夜就在此处喝酒。”
汉子连忙开口翻译,郑智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就在此处,我马上安排人送酒菜来,你叫人来扎营帐。”
粘罕闻言大喜,又指着身边的斡离不说道:“大金皇帝的二太子,女真最好的勇士,战士们最崇敬的将军,完颜斡离不。”
郑智听得翻译,打量了一下斡离不,见得斡离不长相上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有一双如鹰隼一样的眼睛与完颜阿骨打极为相似,随后拱手一礼,开口说道:“在下郑智,有礼!”
斡离不也开口笑道:“早就听粘罕说起你,说你是宋人中最好的将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郑智又是拱手客套。几人互相寒暄几句,各自下马,直接席地而坐。完颜斡离不显然也知道分寸,远处的女真大军已经退后了一里多,开始安营扎寨。
看到这个场景,郑智不免大气一松,面上的笑意也轻松了不少。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也就是靠这些小细节。虽然这份信任是短暂的,但是感觉上却是极好。
就像郑智最终还是决定打开城门来见粘罕一样,虽然经过了内心的摇摆,但也是一种信任使然。
只听郑智笑道:“哈哈。。。粘罕,你当初还与我说,说你粘罕是女真最好的勇士,如今怎么又变成二太子了?”
郑智只是随意玩笑,粘罕听得也是大笑不止,便是斡离不也听得大笑,只听斡离不开口说道:“粘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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