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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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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不料,蔡攸忽然收了笑脸,开口说道:“童太师不需费心,此战之后,下官回得东京,官家自有封赏,两府之下,左右之职,总能落到一个。”
北宋元丰之后,相位其实只有两个,之前二府三司的制度已经被废。便是尚书台左右仆射,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这次改制其实很有问题,把权利都集中在了少数人手里。
元丰改制之前,二府为枢密院与政事堂,三司为户部、盐铁、度支。几个长官都不互相统属,皆可称为“相”。权利分化之下,自然比较难出只手遮天之人。
如今相位实质上只有两个,赵佶更是把相位变相的缩成了一个,如蔡京,一个人执掌三省,权利之大,以某种角度来说,皇帝都不如蔡京。
童贯闻言眼神微微一眯,笑道:“蔡学士如此有把握?若是蔡学士觉得还需要一些帮衬,不妨直言,只要此事能揭过去,什么条件都好说。”
童贯话语说到这里,已然就是请求的意味了。童贯对于郑智的保护,一半出于对自己权柄的维护,一半也来自于两人的私交。却是哪一半更多,也说不清楚,但是童贯当真就在蔡攸面前说出了这番话语。
蔡攸听得连连发笑,拿起身边童贯亲自倒的茶水,抿了一口,笑道:“未想童太师也有今日,也有如此来求我的这一日。没想到啊没想到,童太师似乎也不敢回东京了吧?郑智谋反,童太师怕也是没有一个好下场。只是我实在没有什么要童太师来帮衬的,对不住了。”
蔡攸一脸得意之色,心中也是知晓,此时自己拿捏的东西,足以让童贯与郑智一起万劫不复。说话间也不再自称下官,语气上也是得意洋洋。
童贯闻言,哪里还不知今夜谈判是不成功了,面色陡然一怒,开口喝道:“蔡攸,你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要自己掂量一下。”
童贯终究是忍无可忍,谈不拢也就罢了,还受了蔡攸一个后辈之人的侮辱,都到得这一步了,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蔡攸听得童贯还来威胁自己,更是不虚,开口道:“童大阉人,若是侥幸活得一命,来日到我蔡府门前乞食,当有一顿好酒好肉。”
蔡攸比蔡京,实在差得太多。蔡京若算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这蔡攸显然就是那个不争气的败家富二代。两人心计,差得十万八千里。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童贯听得一句“童大阉人”,眉头微微一松,眼神微眯。慢慢站起身来,走出大帐之门。
蔡攸见得童贯自己走了出去,还开口道:“童太师何不来把我背出去?”
蔡攸竟然还有心思调笑童贯,让童贯来背自己出门。
却是不想童贯片刻之后真回来了,手中握着一柄短刃,这柄短刃也不知是在那个护卫身上拔出来。
蔡攸见得童贯拿着刀走了进来,面色大变,口中急忙说道:“童太师,你拿刀作甚?”
童贯闻言答道:“便是教你看看阉人是如何狗急跳墙的。”
蔡攸哪里还听不懂话语,忙道:“太师有话好好说嘛,适才只是玩笑而已,事情还可以再谈。”
蔡攸此时也知道害怕了,却是还以为童贯是在吓唬自己,或者是拿刀了来威胁自己。此时连忙改口,只为稳住童贯,如此也好回京。却是蔡攸心中大概也以为童贯十有**不会真杀自己。
童贯却是也不多言,往前几步待得断了一条腿的蔡攸旁边,提刀就刺。
这大概是童贯第一次真正自己动手杀人。却是童贯尸山血海面前待多了,杀人竟然手都不抖一下。
只是技术上差了许多,没有牛大那般的熟练,鲜血溅得童贯满脸都是。
蔡攸哀嚎几声,栽倒在地,抽搐不止,双眼瞪得大大看着童贯,直到瞳孔慢慢放大,血流一地,死得透透。
童贯把刀往地上一扔,人也瘫坐在座椅之上,看着地上死透的蔡攸,心中一团乱麻。
事情到得这个地步,童贯再也不是那个遇事胸有成竹的童贯了,操作掩盖之法,童贯心中有无数,却是没有一个能够稳稳妥妥。
只要童贯一想到“东京”这两个字,便只觉得全身无力,坐都坐不起来。
第五百四十章列好战阵,不要乱跑(又是六千,白天再码。)
“造反”二字,在童贯的人生中,是从来都不会出现的念头,甚至想都不会去想。
一个老太监,一辈子伺候皇族之人,造反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显然是没有一点好处的,更不会有什么收获,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即便到得此时,童贯依旧没有去想过造反的问题,还是在想着如何善后掩盖。
事情当真陷入了困境,对于童贯来说,这么一个蔡攸,童贯是不可能让他回到汴梁的。现在蔡攸回不到了汴梁了,童贯更难以向东京交代。
瘫坐了许久的童贯慢慢回过神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伸手摸了一把脸上已经粘稠的血浆,摊开一张白纸,舔了一点黑墨。
笔悬在半空,想了许久,终于落笔而下。一张大纸,片刻之后写得密密麻麻都是蝇头小楷。
楷书,其实早早就有了,汉末时候就有楷书的雏形,两晋时候就已经较为流行了,到得隋唐,已然就是非常成熟的一种字体,公文往来之类,都有标准的楷书。所以有“唐楷”之说。
后世多见、多听说的一个词是“宋楷”,其实“宋楷”与“唐楷”其实不是一类名词。唐楷就是指唐朝的楷书。但是宋楷其实是一种统称,是两种字体,便是“宋体”与“楷体”。宋徽宗开始,平常文件用字,多为宋体,后来也有仿宋体。楷体就是楷体。
时人常说秦桧发明了宋体字,这种说法并不正确。楷体本就是近千年的沿袭,不需多说。
宋体字的来源,其实很简单,就是印刷发展的关系,当印刷术在宋朝大范围发展的时候,一种端正简单大方的字体就油然而生了,也是为了方便印刷的简单操作。因为印刷就要雕刻,不论是雕版还是活字,都是要手工雕刻的,其他字体在这种手工操作上显然难度极大,对于工匠的要求也很高,宋体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诞生的,宋体的发明人,可以说就是那些雕刻的工匠。
从某个角度来说,宋体也算是工业化的产物,也奠定了后世千年的惯用字体结构。秦桧所做,不过就是把早已经大规模出现的印刷体进行了一次规范而已,也就没有了发明之说。只能说秦桧是规范了印刷体的用字标准。
童贯写完书信,自己又读了一遍,字迹并不十分工整,倒不是童贯写不出一笔工整的字迹,而是童贯下笔之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略微有些抖动的手。此时的字迹,也能看出童贯内心中的波澜。
待得墨迹干透,童贯慢慢叠起书信,找来信封,开始用火漆印鉴密封。
待得一切妥当,童贯坐在椅子之上,长吸几口气,开口喊道:“吴泽!”
吴泽其实就在门外,童贯杀蔡攸的短刃,也是在吴泽身上拔出来的,大帐里面的动静吴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发生的事情也猜得**不离十。
只是吴泽心中知晓分寸,在门外一直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即便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也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听得童贯唤自己,吴泽连忙走近大帐,恭恭敬敬拜了下去,拜下之后,也不起身,只待童贯吩咐。这个不起身的动作,也是在向童贯传达一个忠心耿耿的意思。
“多寻一些布匹来,把尸首包裹严实,送到涿州去交给郑智,还有书信一封,带到郑智亲手。”童贯开口说道。
此时童贯心乱如麻,把尸首与书信送给郑智,其实没有什么意思,便是让郑智看看怎么处置。书信内容也把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更把事情的严重性也说得清清楚楚。
童贯此时心思不定,操作掩盖的办法,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便把这件事情寄希望与郑智身上,希望郑智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病急要投医,此事赋予郑智,自然不是乱投医,童贯此时已然没有可以倚仗之人,唯有郑智。
吴泽恭恭敬敬答道:“太师放心,小的一定把此事办妥。”
童贯闻言,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吴泽连忙奔出大帐,四处去寻布匹。不久之后,却是抱来了几床被褥与麻绳。更把一架马车直接牵到了大帐门口。
童贯就这么坐着,看着吴泽忙前忙后。杀人之时,童贯没有丝毫畏惧,想法只觉得心中畅快。杀完之后,童贯却是忧心忡忡。
吴泽此时也是双手颤抖,吴泽自然不是害怕尸体血腥之人,却是看得蔡攸熟悉的面目,心中没来由有些胆战心惊。更是知道地上这个蔡攸,是被自家太师亲手所杀,这种事情大宋几二百年,是从未发生过的。
尸体上了马车,马车立马动身往北。此时的童贯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待得吴泽第三日上午到得涿州城下不远,只听得空中传来的阵阵鼓声号角。
吴泽心头大惊,这种鼓点再熟悉不过,已然是大战在即。只听吴泽开口说道:“你二人快快把马车牵到林子里去,砍伐树枝遮蔽起来,我上那边山头去看看。一定要把车内之物守好,但凡有失,我等三人皆是人头落地。”
吴泽就带了两个心腹之人,此时两人闻言,连忙把马车往林子里拉,林子虽然并不茂密,却是也没有容得下车架进出的道路。两人忙前忙后,已然心急如焚。大战当前,便是个兵荒马乱,若是碰上宋军也还好说,若是碰上辽人,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吴泽吩咐要砍树枝遮蔽的原因。
吴泽自己已然往不远一个矮山包奔去,手脚并用往山顶飞奔。
待得上到山顶一看,远方城池已然在视线之中。却是那城池之下整齐列阵的人山人海,十几万之多,看得吴泽紧张不已。
此番已然是要开战了。这一战还不知是个什么结果,更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吴泽手上还有蔡攸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交不到郑智手中,就怕夜长梦多。
开战之时,也容不得吴泽带着蔡攸的尸首往前去了。
远处忽然传来雷电大作之声,还远远能看见许多青烟往天空飘去。吓得吴泽身形一震,却是空中并无雷雨。冬天打雷,也是极少发生的事情,几十年都不会发生一次。
显然是远方城下郑智的火炮发出的怒号。
再看郑智,人也在军阵之中,骑着高头大马,左右两三百号令兵。
主帅本可列与军阵之后,却是那耶律大石正在外游弋,郑智这个主帅也不可能安坐于后,以免被敌人骑兵突袭而来。
所以郑智只得也到军阵之中,郑智到得军阵中,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郑智身边一杆高耸的帅旗,便是吸引耶律大石进攻的方向指示。
左右多是甲胄不全的州府之兵,呼延灼与王禀更是紧紧跟在郑智身后。
耶律大石的目标也只有两个,一个便是主帅郑智,擒贼先擒王,郑智必然是首要目标。退而求其次便是冲击敌人的弱点,把敌人击溃,造成大面积的骚乱与溃逃,所以这些甲胄不全的杂兵自然也是目标。
如今郑智便把耶律大石的两个目标重合在了一起,自己亲自立于这些州府兵马之中。
这一次也是郑智身边令兵最多的一回,直有两百多号令兵随在郑智身边,随时准备四处去传军令。
今日所谋甚大,想要准确指挥这么多士卒,令兵自然是多多益善。
李纲吴用等人,也跟在郑智身边,临机应变,也少不得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出谋划策。
大炮已响,涿州的城门犹如纸糊的一般,已然洞开。涿州不是大城,也有百年多不战,城墙并不厚重。城门一开,已然是一马平川。若是燕京哪种城池,必然有内城外城两道城墙,城门之处,还有瓮城用来防守,一道城门被破,还有瓮城阻挡,进得瓮城,还有一道城门要攻打。
所以这种真正的大城,必然是难以攻打的,就如汴梁,百万军民所在。若是真的誓死防守,金人几万军力,只能望城兴叹。即便后来蒙古成吉思汗亲自带兵攻打已经属于金国的燕京,也只能望城兴叹,攻都不想攻,围困之久,断水断粮一年,才把弹尽粮绝的燕京攻破。
所以城池在古代战争之中,发挥的作用远远比后人想象的要大。女真围困王禀驻守的太原城,也是这般。只要人心还在,再多的敌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入城半步。
如此对比,靖康汴梁之悲,归根结底,就在于皇帝与一群读书人心态上的自作自受。金人攻不下外城墙,有人从里面自己打开。金人攻不下内城墙,皇帝自己出来束手就擒。
皇帝与达官显贵之苦难,那是自作自受,奈何几百几千万大宋百姓之苦难,实属无妄之灾。
“相公,游骑来报,耶律大石已经从西来,距此十多里,但是停住了脚步,不进不退。”吴用上前开口说道。
郑智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耶律大石谨慎非常,想要等到我们真正全力攻城。此时城门已开,传令米氏与往利打马冲城,另派两万沧州步卒随后进城。让头前的州府禁军把长梯往城墙上架。”
令兵闻言,飞奔出去十几人。
吴用在一旁皱眉又道:“相公,架起来几百长梯倒是不在话下,就怕这些州府禁军畏缩不前,不敢攀爬。耶律大石见得这般模样,必然谨慎不敢上前。”
郑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急,待得骑兵入城,城头之上的辽人必然全部往城下去救。那个时候这些州府禁军自然能爬上城头。”
郑智成竹在胸,这攻城之战倒是小事,耶律大石才是重点,若是耶律大石不来,坐看涿州陷落。到得燕京之时,郑智还是会遇见今日的困境。
燕京城可不比涿州城,攻打燕京之难,可不是如涿州这么简单。那时候耶律大石麾下的骑士,也只怕要多上不少。
这才是郑智担心的事情。
涿州城门已开,五六千骑兵飞奔往前,直冲城内而去。
城内也已聚集了无数辽人士卒,全部拥堵在城门之下。
米真务与往利德二人打马在前,一头扎进了无数辽兵之中,惨烈厮杀已起。
无数骑士不断打马向前,只为砸开敌阵,把战线扩大。只要战线扩大了,源源不断的宋兵进城,一万辽人守卫的城池也就真正告破。
这些辽人残兵的凶猛,也是到达极致。即便面前是飞奔的马蹄。也不见一人后退,更有许多人手持长枪正面往马蹄冲去。
只闻得急速飞奔的马匹一声惨嘶,撞飞头前那刺伤自己的敌人之后,栽倒在人群之中,又压倒几人。马上的骑士更是飞出几步远,落在无数辽人中间,被人乱刀砍死。
米真务也不能幸免,好在米真务反应极快,看得面前迎着马匹而来的长枪,人已经翻身往后,坐骑扫倒几个敌人之后血流入注。米真务却是侥幸逃脱一劫,人已经落都了后面一匹马的背上,与一个军汉合骑一匹战马。
这便是游牧民族的天赋,在马背之上也能辗转腾挪,如履平地。
辽人保家卫国,自然奋不顾身。哀兵之威,也毫不欠缺。绝大多数人都有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气势。
健马悲惨,却是马背上的主人更是心狠,对于座下这些极为忠诚的伙伴,也丝毫没有怜悯,迎着无数的刀枪,健马如麦秆一样一排一排的栽倒。
如此前赴后继的冲锋,对于辽人带来的伤亡更是巨大。
此时的死伤已然不是对比,而是两方压上去的筹码,便是看谁更敢死,看谁更不把性命当回事。
看谁更能扛得住压力。战阵的胜负,从来不是以伤亡对比来论胜败的。而是看谁能扛得住压力,达成最后的战略目的。
攻城之战,也不是城门打开了,就胜利了。城门只是一道防线,真正的防线是那些勇武之人。
此战攻城,若是没有米氏与往利,而是那些新兵入城,此时只怕早已被赶出了城门之外。再多的人手,也是枉然。
鼓点越来越密,伴随着马蹄冲入涿州城的士卒也越来越多。便是沧州的铁甲步卒也开始入城了。
每一队头前的必然是军官骨干,军官之后便是那些一脸紧张的新兵。骑兵在头前顶着压力,这些新兵在队头都头的带领之下,围攻着零星的辽人士卒。
甚至有些新兵为了给自己壮胆,口中嘶喊不止,便是地上早已死得透透的辽人尸体,也被这些紧张的新兵捅得稀巴烂。
更有人一边随着大队人马往前,一边往外吐着早上吃下去的饭食。许多人的铁甲之上,鲜血没有看到多少,尽是面饼与胃液混合的残渣。
许多话本演义之中,练了兵之后就能纵横于战阵无敌的故事,此时显得何其可笑。
好在郑智也是经历过第一次杀人之时的呕吐不止,更经历过第一次杀人的那种不由自己控制的紧张颤抖。没有自大到以为这些沧州兵列好了战阵,穿好了铁甲就能所向披靡。
久经训练的沧州新兵尚且如此,那些疏于操练,身上无甲的州府禁军,想来更是不堪一击。若是放任这些州府士卒暴露在耶律大石的马蹄之下,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万事开头难,万事也都有第一次。这一次之后,这些沧州士卒必然能有一个巨大的升华。
因为接下来面对的,就不是那些零星之敌了,骑兵已然深入头前。此时大街小巷皆是两方之卒。成百上千的辽人散落在四处,也就在这些沧州士卒的面前。
“列阵,列好战阵,不要乱跑。”
“所有人举起长枪,不要乱动!”
“站好,都站好,快。。。。”
“往前迈步!”
“刺!”
“再刺!”
到处都是军将呼喊,喊到撕心裂肺,喊到嗓子撕裂。
此时唯一还能倚仗的,只有军将的呼喊与平常操练的整齐战阵。
真正开始交手的时候,已然由不得多想。士卒自我鼓气的嚎叫,已然淹没了军将的嘶嚎。
甚至有人一边流着哗哗的泪水,一边用自己肌肉的记忆端枪前刺,收回,再刺,再收回。
甚至也有人双目紧闭,不断向前,偶尔睁眼看一下左右。
见得左右同袍都在,自家的队头也在,才稍稍安心一点。
安心之后,却又闭上了双眼,迈步往前。忽然不知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得一下,栽倒在地。
栽倒之后,就再也不见他爬起来了。
辽人却是没有这些大呼小叫,唯有赴死之心。面对无数长枪,依旧不止脚步,连杀几人不在话下,直到被长枪捅得透透,直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才会紧握着兵器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看着头前。
宋兵实在太多太多,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辽人太少,万余辽人,在这涿州城内,被分割得到处都是,散乱在街巷之中,却是越来越少。米氏与往利的作用也就是如此,顶住压力,分割敌人。
城外的郑智眼睛注视着城头之上,忽然开口喊道:“城头上的辽人皆已下去了,命令州府之兵攀爬城墙。”
又有十几令兵飞奔而出。
吴用却是并不往城墙方向去看,而是一直紧紧盯着西边,盼望着西边出现那些辽人的铁甲骑士。
第一次真正上阵的李纲紧皱眉头,空气中越发浓厚的血腥之气,让李纲干呕了几次,却是都被李纲忍了下来。好在李纲只在城外,并未入城,否则也由不得李纲还能忍得住。
城外远处山包上的吴泽紧张的看着远处大战,见得士卒已经冲入了城池,面色也是大喜,城中厮杀的惨烈吴泽看不清楚,却是能看到城内两方人马的局势,辽人太少,战局已然越来越有利。看得吴泽不断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手掌。
“来了来了,相公,耶律大石来了。”吴用终于看见了自己盼望已久的铁甲身影。
郑智转头一看,耶律大石果然来了,铁甲的身影越来越多,马蹄的震动也越来越大。
郑智也紧张起来,脚踩马镫直接站起身形,开口大喊:“那帅旗再居高一点!”
“吩咐城外还剩下的两万多沧州步卒往某这边移动。”
“叫所有安排好的州府士卒把长梯都支起来,就支在脚下。骑兵冲进来之后,全部往外跑。让沧州士卒向前。”
“吩咐鲁达带着西军骑士全部下马,到我身边来列阵。”
“吩咐大炮速速拖到我身边来,床弩也叫鲁达赶紧架起来。”
郑智不断下达着军令,身边两百多号令兵,瞬间只剩下二三十人了。这些军令也是在早间大帐之中井井有条商议过的,此时已然到了执行的时候。
吴用、李纲、朱武、裴宣等人也抽出了腰间的兵刃,不论这几人有多少战力,却也是一脸的坚毅,紧紧跟在郑智身边。
李纲也终于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惨烈了。
铁甲洪流转瞬即到,从侧面直插入宋军大阵。目标便是这些州府士卒,还有裹挟在州府士卒里面的那一杆高耸的帅旗。
这些州府的士卒,面对铁骑飞奔而来,哪里有辽人那般的勇武,被健马撞倒无数之后,已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四散而逃。
也是这些人早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长梯,人在上面翻滚攀爬而退。
冲进大阵之中的辽人铁骑毫不手软,场面之惨烈,犹如屠杀一般。州府士卒已然互相踩踏不止。
这种场面还是发生了,看得郑智眉头紧皱,似乎心中也有预料。却是也过于残忍,满地的长梯拒马,虽然是用来阻挡辽人骑兵的,此时却也是这些争相逃命的宋兵的障碍。
唯一能够有一点点安慰的便是人过拒马,比马匹容易了许多。
李纲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口中还道:“辽人竟然勇武如斯。。。。”
郑智闻言,回头看得一眼李纲,心中也知晓李纲只是有感而发,答道:“某麾下骑士,并不比辽人差。”
李纲闻言,面色一愣,才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语,忙又道:“今日辽人必然在劫难逃。”
远处山包之上的吴泽,看得大队辽人骑士冲入军阵,犹如无人之境,直往那一杆“郑”字大旗而去,惊骇非常,口中一句:“不好!”
吴泽已然踮起了脚尖,脑门之上大汗不止。这种战术吴泽不是没有见过,却是多看郑智率领铁甲冲击敌人,更是知道铁骑如此冲阵,威力之大,足以改变战局。
此番却是见得郑智已然身陷险地,只觉得战况已然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第五百四十一章斩杀郑智
草原腹地,忽然被一支四万人的军队搅得天翻地覆。
这支军队本是北上来阻击阻卜人大军的,却是到得此时,依旧没有遇到任何超过五六千号以上的阻卜大军。
军将们在一种劫掠的畅快中似乎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如今的折可求与刘正彦、杨可世,也学起了郑智之法,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屠戮了几个部落之外,也开始收拢草原俘虏,壮丁与妇孺应有尽有。
人数直有四五万之多,原因倒是简单,只因为口粮够吃。
“折相公,再往北二三百里就到了辽国上京道西北路招讨司的驻地镇州(哈达桑东、乌兰巴托西),阻卜大王府也在镇州不远西不远,咱们是不是到此为止,开始往南回?”刘正彦看着漫山遍野的牲畜开口说道,心中其实也有担忧。
草原的主要政治中心,其实就是两条河流所在,一条是土兀剌河(土拉河),也是辽国上京道西北路招讨司镇州、维州、招州所在,也是后世乌拉巴托所在。一条便是胪朐河(克鲁伦河),辽国上京道乌古敌烈统军司河懂城、皮被河城、塔懒王城。
两条河流流域,正是草原东西腹地的两个中心区域。刘正彦所担心的,就是靠近土兀剌河之后会遇见草原人的大军,还有草原上的城池。
折可求也环看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道:“此番北上抗击阻卜人,已然功成,幸好我等反应及时,出兵快速,阻卜人显然还未组织起来大军,此番大获全胜,实属幸事。想来阻卜人如今并不能纵马南下了,也是到了回军南去的时候,传令大军调头南归。”
折可求说的话语,自然还是按照之前的套路来,也是在间接解释一下为何没有碰到草原大军的原因。军中人多口杂,事情也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也是要送到东京去禀告皇帝赵佶的。
只是折可求说完这番话语,面色也慢慢沉了下来,回去之后,似乎还是要面对卸甲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还是那么棘手,虽然拖了这么久,却还是拖不过去。如今是二月末,按照季节来说已经是春天了,立夏也不过只有三个月了。大军带着这些俘虏到得灵州,大概也快要立夏。
用这些漫山遍野的牲畜熬上几个月,新粮就要开始收获。卸甲的事情倒是可以进行。只是折可求心中总是有些不乐意,亦或是说有些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不愿意那这些精兵悍将变成抡锄头的农夫。
劫掠,其实就是不劳而获,这种事情对于人性来说,如毒药一般,是会上瘾的。拿着刀枪,就能获得金银财宝,就能获得粮食牲畜,还有任由打杀的奴隶。
这种事情就代表了人性的劣根性,汉人几百年来再一次享受到了劫掠带来的好处,折可求心中自然也是如此,不愿意看着这一支强军就此没落,不愿意这种任意劫掠的畅快戛然而止。
南归之路,折可求一路走,一路上不由自主的拖拖拉拉,便是刘正彦与杨可世也是这般,似乎这草原之上有不同寻常的魅力一般,教他们“流连忘返”。
涿州城下。
耶律大石带着麾下六七千员铁甲骑士冲入宋人大阵之中,面对无穷无尽的宋人士卒,已然大发神威,杀人如同切瓜砍菜一般。
所过之处,宋人皆是四散而逃,犹如狼入羊群,造成巨大的混乱。
这种场面郑智并非没有见过,就如郑智当初带着大军冲入杭州城一样,杭州城内几十万方腊贼兵,也是这个场面。战争胜负,似乎与人数的多寡并没有单纯的关系。
“列阵,快快列阵!”
郑智面前,两千多号西军铁甲已到面前,虽然紧密的步卒战阵已经快速列好。郑智却依旧呼喊不止。
两万多早已等候多时的沧州铁甲也从两侧围了上来,却是也因为往外奔逃的州府士卒,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耶律大石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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