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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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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言童贯可恨,亦不知是童贯之命还是徽宗之命。
史书关于童贯的记载,既说童贯在西北,见圣旨命令退军,却把圣旨藏在马靴之内,带兵与西夏大战而胜。又说童贯贪生怕死,金人南下弃城而逃。既说童贯贪财无度,又说童贯平定方腊有功。
历史于人,褒贬如此,实在难以捉摸原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童贯其人,乃中国历史上极为少见的封王太监,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掌管兵权二十多年的太监。
北宋灭国,人人都有责任。权倾一时者,后世评之,人人为贼,全部都是奸臣。史书之中,徽宗一朝,掌大权者,皆为贼也。
另附《宋史》评价:“贯握兵二十年,权倾一时,奔走期会过于制敕。尝有论其过者,诏方劭往察,劭一动一息,贯悉侦得之,先密以白,且陷以他事,劭反得罪,逐死。贯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不类阉人。有度量,能疏财。后宫自妃嫔以下皆献饷结内,左右妇寺誉言日闻。宠煽翕赫,庭户杂成市,岳牧、辅弼多出其门,厮养、仆圉官诸使者至数百辈。穷奸稔祸,流毒四海,虽菹醢不偿责也。”
童贯掌管兵权二十年,权倾一时,做了不法的事情,被人举报,派去调查的人后来竟然先获罪。童贯生得高大威猛,有胡须,不像阉人。有容人的大气量,也能仗义疏财。还用钱结好后宫嫔妃,后宫之中经常夸奖童贯。擅长笼络人心,门庭若市,养的下人小厮与小官小吏有几百人之多。
但是童贯所做的坏事,剁成肉酱也不能弥补他的责任。
徽宗临朝,官于史书为贼,个个类似之语,“虽菹醢不偿责也”,“菹醢”就是剁成肉酱。
修《宋史》之人,对于赵佶也有评语:宋不立徽宗,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
衅,可以解释为争端,也可以解释为祸害。宋如果不立赵佶为皇帝,金国虽然强,又用什么理由去讨伐宋呢?或者是,怎么会用战争去祸害宋?
其中意思,显然把金人南下的原因大部分归咎在徽宗赵佶身上了。赵佶写信招四处奔逃的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南下汴梁避难,显然是金国起兵南下的重要导火索之一。
历史难论,多说无益。
灵州城内,铁甲步卒也是紧作一团,迈着沉重的步伐不断向前推进,杀之,绑之,驱赶之。
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遇到的抵抗自然越来越小。
嵬名仁明并不清楚人群外围的情况,心中大概还以为士卒正在如之前那般奋勇当先,与宋人厮杀惨烈。
待得嵬名仁明不断催促着挖掘门洞的亲兵加快手脚之时,猛一回头,才发现宋人铁甲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视线之内。
嵬名仁明不禁更是慌张,开口问道:“还有多少未挖?”
“大帅,最多还有两三步就能破开城门了。”
嵬名仁明听言心中一松,两三步的距离了,不远了。身旁环绕的至少还有万余人马,有这万余人马奋力厮杀抵抗,时间显然是足够的。
显然嵬名仁明错误估计了局势,面前万余人马的崩溃速度超乎了嵬名仁明的想象。
杀一万人兴许要费许多手脚,但是这一万人大多不用杀,宋兵推进的速度快到如走路一般。
只要丢了兵器跪倒在地的党项人,被这些西军的汉子如丢沙包一般不断拉扯着往后而去。后面自有人上来绑缚。
嵬名仁明似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迈步就往城门洞内而入。
“大帅,顶上有亮光了,城门马上就开了。”
嵬名仁明抬头一看,从上往下挖掘的门洞顶端,果然透进来一线白光。
嵬名仁明心中大喜,直接越过挖掘的亲兵,手脚并用往上攀爬,直冲亮光而去,可惜亮光之外,还有木城门。
嵬名仁明双手不断扒着顶端的泥土石块,到得尽头,垮塌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顺着泥土垮塌而下,左右士卒更是卖力。一道一道的门栓被取了下来。
城门终于可以扒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了。
嵬名仁明哪里还会等待,挤身往缝隙而出。
刚刚出门的嵬名仁明正要迈腿狂奔,却是又呆立不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郑智,就在三四十步之外,就在拒马身后。郑智的面庞,看得一清二楚。
郑智身边,还有三四千的铁甲步卒列阵。但是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似乎丝毫都不显眼,唯有郑智,才是嵬名仁明眼神的聚焦之处。
郑智自然也看到了嵬名仁明那一身金甲从城门缝隙挤出来,开口大喊:“李仁明,你我交手两次,两次都以你逃跑告终,今日如何也不能叫你再跑了。”
嵬名仁明呆立不动,面无表情,不知是心头昏懵还是未想好该如何应对。
郑智也不向前,只在城门外三四十步的地方列阵等待。
过得片刻,嵬名仁明似乎反应过来,又从门缝挤了进去。
一进城门,口中立马大喊:“快快,快把城门全部扒开,门外有几千宋人,随本帅一起冲出去。”
说完此话,嵬名仁明往门洞进去,直走到城内,找到一匹健马而上,此番能不能逃出升天,就看座下这匹健马了。
待得嵬名仁明再抬头去看左右,身边唯有几百亲兵正在奋力抵抗了,这些亲兵倒是格外勇猛,只因众人都知道城门马上就开了,拼上一拼,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不得片刻,城门大开,嵬名仁明一声大喝:“冲出去。”
左右打马往外飞奔,嵬名仁明却是不动,待得门洞内挤出去两三百骑,嵬名仁明才开始往前,只因嵬名仁明知道城门洞外,有拒马阻拦。
马蹄冲入拒马之中,唯有人仰马翻,勒不住的栽倒在拒马之内,爬起身来,用双腿往前翻越,往前冲杀。勒得住的,唯有赶紧下马来搬。
郑智大手从空中往下一挥,小胡的响箭随之而起。
弓弦大作,箭雨往前飞驰。在这狭小的地面,几千支羽箭瞬间插满了地面,也插满了出来之人的身躯。
依旧不断有人从门洞而出,箭雨再起。
再出来的又是一身显眼的金甲,面前的拒马搬开了许多,却是还有不少。
嵬名仁明打马而立,面色已转煞白。身后依旧有不断往前冲去的骑士,依旧还有下马来搬的党项人。
依旧还有箭雨,箭雨击打在金甲之上,透甲而入,声音格外尖锐刺耳,也带来剧烈的疼痛。
疼得嵬名仁明开口大喊:“郑智!!!!!!”
郑智似乎听见了喊声,手臂高抬而起,口中也喊一句:“停!”
羽箭稀稀拉拉又发射了不少才停下来。
嵬名仁明依旧稳坐在马上,金甲之上插了不少羽箭,这些羽箭透甲而入,虽然不能直入肺腑,看起来也格外骇人。
“李仁明,临死之前可是有话要说?”郑智已然胸有成竹,透过门洞已然看得见密密麻麻的铁甲步卒了,门洞内外也不过三四百号党项人。
嵬名仁明今日真正穷途末路,再也无法在郑智手下逃出升天。
“郑智,我知你手下养了米擒骑兵,如今更有几万俘虏,若你留我,几万党项上马为你而战。”嵬名仁明大概是不想死的,只要今日不死,只要还有几万党项儿郎,嵬名仁明总觉得自己还有翻身之日。
郑智闻言,眼角抖动几下,也不知是否真有意动,却是开口道:“李仁明,隔得太远某听不清,你跪在地上爬过来说!”
第四百八十八 多谢相公赏赐
郑智闻言,眼角抖动几下,也不知是否真有意动,却是开口道:“李仁明,隔得太远某听不清,你跪在地上爬过来说!”
嵬名仁明听言一愣,似乎没有听懂一般,开口又道:“先祖拓跋,唐皇赐李,夏国嵬名,可领数万党项,马首是瞻!”
嵬名仁明大概是选择性失聪,郑智话语他的听懂了,却是也不与郑智与争辩,党项皇族子弟,岂能跪伏在地爬行?话里话外也还在拿捏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在表达自己的大用处。
西夏本就是这样的国家,隋唐以下,直到五代十国,皆在汉人之下,或被汉人实际管辖,或被汉人名义管辖。直到北宋建国几十年后,李家才在正式建国称帝。
如今也不过八十年,臣服对于嵬名仁明来说不过就是再回到原来而已,嵬名仁明甚至也想,自己可学先祖元昊,找个时机再建大夏也是未尝不可。
所以嵬名仁明的拿捏,也有自命不凡的味道。
郑智闻言一笑,开口喊道:“乞活者,当有乞求的姿态,李仁明,世人皆说你乃党项第一勇士,你便爬到某面前,看看某能不能饶你一命。”
郑智不知为何对于“爬”这种动作有着特殊的执念,兴许潜意识里总能想起徽宗赵佶与钦宗赵构二人赤身**,披着血淋淋的新鲜羊皮,绕着完颜阿骨打陵墓爬行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不知郑智是在哪里看到的,但是一直记忆犹新。
嵬名仁明听得郑智又说一次同样的话语,面色极为难看,环顾左右三四百号亲兵,只见这些汉子面色上皆失了战意,一脸麻木看着自己。一鼓作气之时戛然而止,有了空闲思前想后,这些汉子似乎也泄了一身的士气。
嵬名仁明不禁更是慌张,开口答道:“郑智,岂敢如此折辱本帅,本帅乃大夏唯一继承之人,你心中可有一分仁义?”
铁甲步卒已经涌入了门洞,却是不知对面嵬名仁明正在与郑智谈话,依旧屠刀不止,身后惨叫连连,更有人直接下马去降。
“李仁明,皇族皆亡,独你求生,既然这皇族的脸面这么重要,某岂能信你有臣服之心。给我射!”郑智一声大喊,羽箭飞驰而去。
郑智心中压根就没有过收服嵬名仁明的想法,出言几句,不过也是为了折辱嵬名仁明一番。郑智可不是以德报怨之君子,当年手臂断骨之痛记忆犹新,心中岂能不恨,恨就要发泄出来。
可是这嵬名仁明却是不受郑智之辱,那便直接杀之。
羽箭紧密如雨,几千支箭矢全部砸在城门面前不大的区域里,近半骑兵往地上栽倒。
嵬名仁明一声大喊:“随本帅杀出去!”
却是话音未落之时,嵬名仁明回头看得一眼,原本还有一两百在马上的骑士,竟然大多扔下手中的兵刃,下马跪倒。
门洞之内快速涌出许多铁甲步卒。
郑智手臂一抬,止住了羽箭,防止误伤同袍。
嵬名仁明见得如此情形,竟然下马也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郑相公,李仁明代表大夏一国投降了。从此世间再无大夏,只有大宋。”
郑智听言,把头微微抬起,目光看向天际。
天空蔚蓝,阳光正暖。
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有感念,感念这几十年西北鏖战,到得今日终于有了个结局。
耳边还传来嵬名仁明呼喊之语:“郑相公,几万党项儿郎,从我之下,皆以郑相公马首是瞻。”
嵬名仁明的话语依旧把自己与几万党项人绑在一起,似乎在暗示郑智,只要不杀自己,几万党项人便好控制,若是自己死了,郑智便无法控制几万党项人。
郑智心中早有控制党项人的办法,有米擒往利两族,足够了。更是知道,嵬名仁明必然是个祸害。不论嵬名仁明是不是如勾践或者韩信那种忍辱负重之辈,但是嵬名仁明必然不能多留。
头前一群铁甲士卒,欢天喜地把那一身金甲举过头顶,飞奔往郑智面前送来。
郑智眼神一直往天空看去,有些事情到了总结的时刻,不甚唏嘘。
史书记载,西北边境,男儿鲜少能活三十有余,四处皆是守寡之妇,近百年战乱,给西北百姓带来的伤害太多太深。
头前那些欢天喜地之卒,口中欢呼不止,身形蹦起来老高,往前走路都是跳跃的模样,可见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每每上阵,皆言要找羌狗报仇雪恨,这份仇恨延续了几代人,今日才有资格说大仇得报。
嵬名仁明被无数铁甲士卒簇拥到前,从人群头顶被扔在地上。
“郑相公万岁!”
“郑相公万岁万万岁!”
。。。。。。
万岁之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士卒从门洞之内涌出,北城之外密密麻麻皆是浑身带血的铁甲。
万岁之声如山呼海啸,直贯九霄。从地上爬起来的金甲嵬名口中似乎还有话语再说,却是被这巨大的万岁声淹没,不入郑智之耳。
刘正彦也来了,此时心中激动不已,汹涌澎湃,也随之大喊起来。
刚到城门的折可求听得大惊失色,打马从人群之中不断往前,手臂在空中不断挥舞,口中大喊:“不准喊,都不准喊!”
哪里有人还能听到折可求的声音,折可求心中更急,在马上站起身来看了看郑智的方向,急忙往前。
走得片刻,折可求忽然发现身边一人正是刘正彦,伸手就往刘正彦带着头盔的脑袋拍去。
刘正彦正要发怒,回头一看是折可求,嘿嘿一笑喊道:“折相公,今日大胜,从此可高枕无忧了,父亲也可含笑九泉。”
折可求面色狰狞怒道:“谁让你们瞎喊的,你也不知轻重,此语如何能轻易去说,岂敢陷郑相公于不义?”
刘正彦闻言一惊,政治觉悟刘正彦是有的,只是刚才受了感染太过激动,此时听得折可求提醒一句,连忙伸手去拉左右之人,口中也呵斥道:“不准喊,都住口。”
刘正彦不断往前,左右亲兵也帮忙开路,终于冲出了人群。
郑智还在头前,面色带笑,也还在这一份喜悦之中,几万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都是在这灵州城。
折可求心中焦急,不敢再拖延下去,必然要马上止住这般山呼海啸,回头大喊:“快去击鼓。”
亲兵打马往外飞奔,四处去寻战鼓。唯有战鼓才能止住如此呼喊。
折可求到得郑智面前,拉了拉郑智手臂,急忙说道:“相公,马上起鼓,且先到鼓旁聚将。”
郑智疑惑回头看得折可求一眼,自己身为大军主帅,岂能有人代自己行令?又看得折可求一脸焦急模样,回头一想,心已了然,回头打马而走。
不得片刻,鼓声大作。山呼海啸之声慢慢消散,所有士卒往鼓处奔去,将兵有条不紊。
吴用在南城之外,之前刚听得北城山呼海啸之声,隐隐听出“万岁万万岁”之语,也是大惊失色,急忙打马从南城往北城狂奔。
待得到了北城,听闻鼓声,心下一松,也往将台而去。
聚兵之后,郑智也不点将查数,口中直接下令。
何人清剿城池,何人看押俘虏,何人打扫战场,何人负责伤员。
一切也是有条不紊。
直忙到夜幕降临,大军才歇息下来。如此一日,从早到晚,士卒们丝毫不显疲惫,反而个个神采奕奕。
军中酒肉今日备得足够,除了差事在身之人,皆能豪饮。
南城大寨之中,四万党项俘虏席地而坐,一队一队的骑士左右巡查,戒备森严。
城内一处大厅,军中大小将领上百人,齐聚一堂,开宴之后,个个上前来敬郑智。
郑智拿起酒杯,虽然并不足饮,却也喝了不知多少下肚。
还有党项女子于厅中献舞,皆是皇帝的舞伎,伴随胡琴之音,众人也是看得大笑不止。
觥筹交错,人人下座左右去敬。折可求也举起酒杯往郑智而来,也是郑智直到此时才有闲暇,两人举杯一饮,交头接耳说得哈哈大笑。
一个军将看得面红耳赤,站起身来,目光看向郑智。出征两三个月了,也是人之常情。
郑智迎上看来的目光,似乎看懂了其中含义,轻轻点了点头。
这军将微微作揖,往厅中走去,竟然直接扛着一个女子往大门而出。
郑智看得哈哈大笑道:“此处不多,营中还有不少无主之女,各自去挑。”
“哈哈。。。多谢相公!”
“多谢相公赏赐!”
宴罢之际,郑智忽然想起了什么,招来后座之上的吴用,耳语一句:“嵬名仁明也当自尽。”
吴用闻言点头,自去寻小胡。
党项皇族,到得嵬名仁明这里,便是一个不剩。西夏之国,到得嵬名仁明这里也是终结。
这个本该还要延续百年之国,这个本该被蒙古覆灭的国家。此时却亡于郑智之手。若是没有郑智,西夏也还有中兴,李乾顺的儿子继位之后,进行了有效的政治改革,土地封建改革,科举制度改革。
整体学习中原王朝的那一套治国之法。摆脱了许多部族联盟政治带来的问题,也慢慢减少了宫闱斗争的问题。
一切皆已烟消云散。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好生伺候
天上的大雪又开始降下来,严冬越来越近,待得严冬之时,年关也就不远。
郑智已经在回渭州的路上了。
折可求同路回秦州,西北这边,种家不在,折可求便是掌控大局之人。
杨可世带兵往西而去,西夏两千多里的江山,腹地多沙漠,东边与宋辽接壤,西边多是绿洲与草原,北边多是草原。
杨可世带兵一路往西,便是要把这巨大的土地重新掌控在手中。
刘正彦就在灵州,也分兵往北,北地还有西夏黑山威福军司,虽然没有什么兵将,但是也还有不少小城池与聚居地。
几万健马,四万俘虏,皆在刘正彦手中控制,按照郑智的吩咐,慢慢往河间府运送,到了河间府自然有郑智麾下人马接收。
河间府那边一直有粮草源源不断往西北来,人吃马嚼,花费实在巨大。
到得渭州,再入城池,整个渭州都沸腾起来。郑智直入经略府,渭州的经略府还是那般模样,只是府内已经没有了一个种家之人,便是种师道的家眷,皆已启程往东京去了。
整个经略府,唯有一些老兵居住,这些老兵皆是断手断脚的残疾汉子,无法谋生,被种师道养在经略府里,西军卸甲之时,这些人便是连开荒都做不到,唯有如此养着。种师道一走,这些人的生活更是艰难起来。若不是这渭洲城里多军汉之家,互有接济,这些人怕是要不得多久都得在这寒冬之中饿死。
郑智在经略府中,点校了一番府内的百十号老军汉,心中也有莫名的触动。
郑智站在平常都是种师道站的位置上,开口问道:“某想带诸位一道去河北,不知诸位可愿意否?”
“郑相公,我等就不随相公去河北享福了,便留在此处看守着经略府,等种相公回来的时候也还有个使唤的人。”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军汉开口说道。
郑智点了点头,心中大致也猜想这些人大概是等不到种师道回来了,心中莫名一酸,却是又不能说破,只道:“如此也罢,某明日走的时候留一些钱粮与你们备用,待得种相公回来了,你们好生伺候着。”
“多谢郑相公,只要能过了冬天,明年开春时候,我等也自会去寻一份生计,郑相公放心便是。”这人头发皆白,面上沟壑纵横,看起来七老八十,但是郑智心中却是知道,这人超不过四五十岁,说出这般话语,听得郑智心中只感悲凉。
渭州经略府里还住了一人,此时正在一旁看着郑智,等候郑智忙碌完毕好上前说话。
此人正是一道而来的扈三娘,扈三娘虽然随郑智到了渭州,却还是留在了渭州,郑智并不带她往前线去。
老卒点校完毕,渭州知府又来拜见,大小官员皆往经略府来,郑智自然也少不得一番客套话语。晚间经略府又有酒宴,扈三娘就这么跟进跟出,却是也未与郑智说上几句话语,唯有眼神交流了片刻。
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夜半三更也还有欢声笑语,虽然出征的家人还未回来,却是也不妨碍众人庆祝胜利的喜悦。
城内的德月楼,本是郑智的产业,当初变卖之时,被潘兴国的兄弟买了去,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潘家除了跟郑智去了沧州的潘兴国外,本是要没落的,以此又重新翻了身。
郑智麾下不少渭州本地军汉,几年后再回来,城内亲朋好友自然要聚,德月楼立马人满为患,半夜也还是欢声笑语。
李幺狗与刘大壮自然也在酒店之内,两人本就是普通汉子,大字不识一个,少年从军,征战南北,如今再回家乡,在这德月楼里订了几桌宴席,皆是亲戚朋友。
刘大壮显得含蓄许多,年纪大了,也显得沉稳一些。倒是李幺狗更显得活络,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质,花起钱来便是大手大脚,说起话来也是牛气冲天,前后吹嘘的声音,整个德月楼里就李幺狗声音最大。
一个青涩少年也在席间,大概十岁出头年纪,听得兴致勃勃,待得李幺狗话语停顿之时,连忙开口问道:“小狗叔,二狗叔如今怎么样?”
李幺狗闻言,小道:“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倒是长这么大了,你二叔可不能这么称呼,河北几路,谁见了你二叔不叫一句李先生,风光得紧啊,如今相公手下钱粮,都在裴左官与你二叔手中掌管,财神爷一般的人物,那些将军们想要点什么东西,都要找你二叔代劳,河北几路,四处都有相公的产业,皆由你二叔掌管着,每天手边过的银钱如河水一般多呢。”
在座皆是李家的男丁,从几岁孩童到白发老人皆有,听得李幺狗一番话语,皆是高兴,便是与有荣焉。
“小狗叔,二叔这么厉害,你是不是也沾了二叔的光啊?”小孩子的话语,自然没有什么忌讳,又是家族聚会,更没有其他生分。
李幺狗闻言,面色一正,只道:“二哥与我一年见不得几面,我这都头的职位便是自己用军功换来的,要说沾光,兴许也有一点,相公选拔人进讲武学堂的时候,兴许有二哥的考虑,所以把我选了进去。听说讲武学堂之后,便能升个指挥使之类的,也不知真假。”
刘大壮就在隔壁桌,隔壁只有一桌,便是刘家的男人们了,气氛虽然也是高兴,但是不如李幺狗这边热烈。听得李幺狗话语,刘大壮开口接道:“此话不假,头前只是人传说,后来吴学究也说过此话,吴学究多在相公身边,他说的自然假不了,你我出了讲武学堂,必然要升一级。”
李幺狗闻言大喜,开口笑道:“哈哈。。。大壮哥,你若是不努力一些,怕是出不了讲武学堂了,相公到时候一怒之下,让你又去当个大头兵,看你还能不能学几个字。”
李幺狗这一语,刘大壮闻言有些着急,忙道:“最近多在学字了,记住了五十多个,当真比杀人都难,妈的,若是再学不会,只怕相公当真要怪罪。”
“大壮哥,你这进度太慢了,这么久了才学会五十多个字,回去了一定要私下里找学究帮帮忙,不然怕是出不了讲武学堂了,到时候我成指挥使了,便是你听我的命令了。”李幺狗也是出谋划策。
“说得也是,便是要去寻一下了,听说相公要带我等先去东京,便到东京去备一些礼物,见学究也不能空手去。”刘大壮一脸认真模样,正在谋划着自己学习之事。
李幺狗端起酒碗下桌,走到刘大壮身前去敬,口中还道:“大壮哥,我这里还余了一百多贯,一并与你,备个厚礼,好好学些字。”
刘大壮也不多言,起身端着酒碗就喝。
待得李幺狗再回自己这桌,刚才那个男孩又出言道:“小狗叔,我明日也跟你去东京,跟你去河北,行不行?”
李幺狗闻言,面色正了正,心下盘算了片刻,环视一圈开口说道:“各位叔伯,不若把家族都迁到沧州去吧,二哥在河北置办一些田亩不在话下,那边的田地比渭州肥沃得多,还有二哥与我照看着,家族也当兴旺不少。孩子们将来兴许还有一个大前程。”
几个老人闻言,互相对视几眼,真心有些意动,一人说道:“小狗儿,此话当真?”
李幺狗连连点头道:“当真当真的,相公最为信任二哥,二哥办事也最是牢靠,举家去沧州,二哥心中一定高兴得紧,城中置办一处宅院,城外置办一些田地,比在渭州不知好了多少。”
“好是好,只是这么远的路,你明日便要走了,我们这些乡下老汉,带着上百口人,怕是。。。”老头显然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心中多是担心。
李幺狗闻言,忙道:“大伯放心就是,变卖了家中的产业,你带着大家一路向西,这条路我走了几次了,沿途多平坦。若是碰上一些贼人什么的,也不需着急,便说是郑相公手下军将的家眷,定然不会为难的。”
李幺狗这么多年,又与李二是堂兄弟,对于一些事情倒是了解得比旁人多了不少。
刘大壮闻言似乎也有意动,竟然也开口道:“诸位叔伯,不若也迁到沧州去,沧州比渭州好得太多了。侄儿在沧州也置办了一处宅子,虽然不大,也可暂住,到得年关,相公也要发一笔银钱,置办些田亩也是不在话下的。”
今日回乡,这些当初随郑智出去的汉子们,大多也算衣锦还乡。便是郑智也没有想到,这一趟进渭州,可不止刘李两家在商量迁徙之事,便是过得几日,从渭州往沧州去的人,直有四五千之多。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此语不说褒贬之意,但是其中道理是不差的。这些军汉随郑智出了西北,拿命打拼了几年,终究也该有所收获。
郑智今夜就在经略府中休息,酒酣之际,刚刚回房间,坐在厢房的小厅里,牛大泡了一些清茶,开口道:“官人,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漱一下。”
郑智点点头,端起茶水就喝,身上多是血腥之气,只是郑智自己却是习惯了,今日仓促,本该泡个热水澡,奈何身边都是军汉,都是疲惫不堪,郑智也就没有出言去吩咐。军中倒是也不计较这些事情,前线作战,几个月不洗澡也是常有之事。
牛大往柴房而去,柴房内烧了一大锅的热水,这些热水要供应亲兵都曲里上百人洗漱,牛大端着木盆,舀了些水便往门外而来。
刚一出门,便碰到的扈三娘,只听扈三娘道:“牛大,把盆给我。”
牛大自然熟悉扈三娘,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便把木盆递给扈三娘,口中还道:“三娘子,相公吃多了些酒,好生伺候。”
牛大此时的味道,颇像宫中的大太监一般,叮嘱着第一次侍寝的宫女。对于牛大而言,似乎就把自己当做郑智身边的大总管一样,只要对郑智有好处的事情,便会多操心几番。
扈三娘闻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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