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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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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用停顿片刻,回道:“兴许不是方腊亲派,而是方腊在本地的人手,溧水一战大败,唯有如此手段来得胜了。”

    郑智点了点头,心中也举得吴用说得极为有道理,开口说道:“这方腊当真是不简单啊,某小瞧他了。”

    “相公以后要多带军将在身边,岗哨也要多些人手,不能再像原来那般随意,这方腊手下能有一批死士,也就有第二批。战阵之上打不过,自然要想这等手段来得胜。江南本就是他的地盘,唯有多加防范。”吴用又道。

    “学究说得有理,以前太过大意了些,吃一堑自当长一智。”郑智心中也是了然,以后异乡作战,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一定要更加重视。以前只以为这城池都在掌控之中,城墙巡逻严密,城内还有巡逻,自己左右还睡着亲兵,必然是极为安全的。今夜之事也是给郑智提了一个醒。

    “相公,贼人今日事败,明日大概就要退兵了,一定会回宣州加固城防,防备我等进攻。这一场大战是打不起来了。”吴用说道。

    郑智听言,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问道:“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

    吴用眼神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道:“两个时辰就天明了。”

    “好,传令下去,再搜一个时辰,不论搜不搜得到,全体将士于南城门集合。”郑智松了眉头说道。

    吴用拱手便往大厅而出,便是去找令兵传令。郑智的意思,吴用自然是懂,便是要趁天亮之前出城袭营。

    郑智自然就是这般想的,平白无故被人暗算一回,哪里能让这些人就这么轻松退走,这口鸟气,唯有杀人来泄愤。贼军驻扎湖岸之边,地势必然比较开阔,便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竟然不知逃跑

    高淳城内,北城墙旁边一处宅子,这宅子里竟然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地窖,地窖的入口竟然在烧火做饭的灶台内。

    这地窖不仅是地窖,还是地道,地道长约两百多步,直通北城外的一片临时窝棚区,这些窝棚住的都是本地的菜农,菜农们就在城外田地里种着各类菜蔬,直接供应高淳城内民众的需求。

    一个黑衣汉子趴在地窖内的一个台子上,肩膀处插着一直黑漆漆的羽箭,羽箭穿透了整个身体,卡在了肩胛骨与锁骨之内,射出身体的箭头已经被截断,箭尾控制身体的羽毛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片鲜红,血迹不断从身体内往外渗。

    “教主,拔不得啊,这箭杆都卡在骨骼之内,也不知伤了什么地方,万一断在体内,后果不堪设想,还是明日请来良医再做处置吧?”一个打扮极为普通的汉子皱眉说道。

    只见这黑衣人一个光秃秃的头颅,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身形也在发抖,面目更是一种强忍的痛苦,此人正是刚刚刺杀郑智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只听邓元觉要紧牙关,在牙齿缝隙蹦出一个字:“拔!”

    旁边那汉子听言,无可奈何,伸手拿过剪刀,几下剪开左右的夜行黑衣,双手紧紧拿住箭杆,长吸一口大气,说道:“教主多忍着些!”

    邓元觉不言不语,牙关紧紧。

    旁边汉子提起一条腿,直接踩到邓元觉的后背之上,抵住邓元觉的身躯,防止邓元觉疼痛的时候跟着自己拔箭的动作起身,以免拔箭失败。

    动作准备就绪,这汉子爆发全身力气往后一弹。羽箭与骨骼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随后从邓元觉后背拔出,带着一条血线喷出!

    “啊!!!!”邓元觉一声惨嚎,撕心裂肺!

    拔箭的汉子连忙甩下手中带血的箭杆,随手拿来一个布团直接塞到邓元觉口中,急忙说道:“教主,忍一忍,到处都是官兵,不能叫啊!”

    邓元觉一口咬住布团,全身瑟瑟发抖,汗如雨下。颤颤巍巍随着汉子的动作侧起身来,口中呜呜而鸣。

    汉子身边桌面七八个瓶瓶罐罐,里面的药粉不断往邓元觉前后伤口倾泻,干净的布团也堵在前后伤口处,又来白布缠绕包裹,忙乱之间有条不紊,经验十足。

    “教主,不知这羽箭伤到体内何处了。。。”事情做完,血迹还在不断渗透,汉子担心说得一句。

    “生死有命!”|邓元觉的话语从布团缝隙传出,带有一股决绝。

    汉子点了点头,此时当真是生死有命了,又取来烈酒去喂邓元觉。

    邓元觉挥手推开烈酒,慢慢拿下布团,开口说道:“我若死了,教主之位传与圣公,教内一应人员,皆听圣公号令,不得违背。”

    “教主,如此值得吗?”汉子放下手中的烈酒,又去取清水来喂。这汉子能在邓元觉交代遗嘱的时候说出此话,显然在摩尼教中地位也不低,与邓元觉关系也非同一般。

    “听我的便是。”邓元觉此时哪里有心思慢慢去解释,心中只有一个伟大的念想,便是要把这摩尼教发扬光大,只要方腊功成,摩尼教从此便一飞冲天。邓元觉就是要方腊与赵佶一样,做一个教主皇帝。一个道君教主皇帝,一个圣公摩尼教主皇帝。

    “唉。。。教主吉人自有天相,哪里能死在此处。”这汉子内心里便舍不得邓元觉就这般死去,大概也是不愿看到方腊变成教主,只因这方腊压根就不信光明摩尼,信教之人总是把这些看得比较重要,信仰才是志同道合,信仰才是马首是瞻。

    邓元觉听言,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冷冷一瞪,瞪得这汉子不寒而栗。

    “属下遵命就是!只要光明遍人间,其他事情又算得什么。”汉子看得邓元觉眼神,点头应答,心中其实也理解邓元觉的念想。

    摩尼教崇尚光明,核心教义与世间其他教派的教义内涵其实并无两样,也是劝人向善。但是摩尼教又与基督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有所不同,后四者都是多在于个人内心的修炼修养。

    基督教在于个人的觉悟忏悔,感谢上帝赐予的,忏悔自己的罪恶,达到内心的透彻,以达天堂。

    佛教在于忍受人间痛苦,善待一切,追求精神解脱,以达净土,以修来生。

    道教在于人与精神与自然的和谐,追求境界超脱,以达人与宇宙的一致性,哲学上超脱世俗,成仙逍遥。

    伊斯兰对于个人的修养修炼更是直白,伊斯兰教义上直接就规定了真主与先知对于人的教化规定,有准确的行为规范与公益义务。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做。都有清楚的认知规范,内容自然是对于人的自身修养与对于神的信奉。伊斯兰对于个人自身洁净更是有苛刻的要求。

    摩尼在这一点上却又有区别,摩尼信封光明,却是又充满了争斗,摩尼核心的二宗三际,二宗便是光明与黑暗,善与恶。三际就是斗争的过程,初为善恶分开,中为恶压制了善,造成善恶不分,后为光明重临人间。摩尼教义的氛围本身就带有一种斗争,也带有一种强烈的要拯救世界、拯救世人的使命感。

    这也是摩尼为何在中国发展不起来的原因,中国百姓,内心中其实是缺少一份对命运的斗争精神的,越是承平稳定的时期,生活还过得去的时候,越是没有摩尼教发展壮大的土壤。摩尼教永远只在乱世的时候才能稍微崭露头角。

    这也是摩尼教不被统治者喜欢的原因,传到中原不到百年,就在唐朝武宗时与佛教一起被血腥镇压过,从此摩尼便永远处于台面之下。

    至于后世摩尼教的分支,许多也邪恶化了,变得与最早的教义相去甚远,比如白莲教,便是十足的邪教组织。

    摩尼教从波斯发迹,里也有基督教与佛教的影子,其实还有伊斯兰的影子。摩尼教神话里也有父神,也有先知,也有佛陀。

    宝光一词也来自摩尼教,摩尼十二神,也叫十二常住宝光王。“宝光如来”的诨号兴许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诨号,也是邓元觉这个教主自己的教派神化身。

    宗教本身是劝人向善,是为人的哲学以及处事的标准。但是宗教一旦狂热,就会出很多问题。如摩尼教,本身的教义就与其他的不同,就带有狂热的含义暗示,在悲苦乱世来临的时候,也就是摩尼教真正能有所发展的时候。

    一个时辰之后,高淳街道上军汉打马的脚步声慢慢散去,高淳城内本身人口就不多,三千人搜查全城也算是人手众多,但是这身受重伤的宝光如来就这般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高淳南门在夜色之中慢慢打开,郑智一马当先,左边便是引路的燕青。

    三千铁骑打马飞奔,官道之上被火把照得明亮。

    郑智内心的怒火已经到得爆发的边缘,生死郑智看得轻,却是也看得重。为了争夺一份安身立命之本,郑智可以生死置之度外。也是为了这一份安身立命之本,为了家庭与身边这些兄弟,郑智又把生死看得极为重要。

    对于今夜之事,郑智从后怕之中发展出来的愤怒是不言而喻的。本来方腊在郑智心中并无多少敌对之感,只有让自己上升功勋,此时这个感觉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有人要自己死,郑智岂能让他好活。

    高淳城内慢慢回归平静,地上马蹄带来的声音与震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邓元觉疼得翻来覆去,内心更是难以安宁。有些事情实在出乎了邓元觉的预料,纵横江南两浙的邓元觉并非第一次做这刺杀之事,更不是第一次与人搏命厮杀,却是这一次不仅死了八个教中好手,连自己差一点都死在当场。

    这也是邓元觉这一辈子的头一次,那军将的勇武历历在目,那些士卒的精锐也印象深刻。连那主官一人邓元觉都知道自己难以取胜,还面对两个如此高手,邓元觉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并非担心自己安危,而是担心方腊造反的阻力越来越大。从起兵之初到如今,野火燎原一般横扫江南两浙,此时出现这么一个姓郑的官军将领,已然就是方腊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了。

    忽然邓元觉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如何城中如此安静,快快出去查探一下。”

    身边的汉子连忙从楼梯而上,顶开灶台之下的铁板,又顶起铁锅,从灶台而出。

    片刻之后这汉子又回来了,开口便道:“教主,城中的几千骑士从南门出城了,火光绵延数里。”

    邓元觉一听,心中一惊,口中直道:“大事不好,快快扶我出城。”

    “教主,你这般如何能出城,还是在此地静养一些时日再说。”汉子答道。

    “还静养个甚,官兵出城袭营了,家经略哪里会是对手,赶紧把消息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邓元觉一边说话,一边单手努力撑起自己的身躯,便要往地道出城。家经略自然就是方腊麾下宣州经略使家余庆,也是城外驻扎在固城湖边的大军主帅。

    “教主,此时我等出城也来不及了啊。官兵都是健马,我等如何追得到头前去。”这汉子实在不愿邓元觉拖着重伤之躯还要出城赶路,虽然只有三四十里,却也可能让这邓元觉身死路边。

    “少说废话,快走!”邓元觉竟然自己先迈着步子往地道而去。

    汉子无法,只得跟上,架住邓元觉往前。

    不论邓元觉多么心急如焚,重伤之下,轻功再如何了得,自然也是跟不上郑智的步伐。

    郑智眼前,已经就是固城湖滩,湖滩之上已然乱作一团,马蹄震天而来,还有蜿蜒的火龙照亮整个官道。

    此时郑智停在湖滩之上,左右军汉正在整队。

    只听郑智指着前方笑了出来,笑得极为的残忍,笑着说得一句:“竟然不知逃跑,勇气可嘉。”

    敌军营寨,建得实在简陋,比之党项人的篱笆寨都不如。却是里面的贼军反倒显得极为的勇猛,似乎并不怕官军,虽然被这马蹄声势震醒,但是一个一个都拿着武器往马蹄声来的方向集合过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寨子之内,石宝也被这熟悉的马蹄之声震醒,急忙往大帐而来,大帐之内也聚集了不少军将,正在往身上快速穿戴营中少数的几套铁甲。

    看这情况石宝也知众人是准备迎敌作战,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去寻家余庆,家余庆自然也在穿甲准备作战。

    “家经略,敌军势大,不可力敌啊,还是先撤军再说。”石宝对于不久之前的失败心有余悸,自然不想家余庆再上前送命。

    家余庆听得石宝话语,答道:“石将军,我也知敌人势大,此时再撤哪里还来得及,若是任由敌人尾随掩杀,必然损失惨重,横死无数,此时唯有一搏了。”

    “家经略,并非没有办法啊,此时若是撤退,上得官道,敌军都是骑兵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即便掩杀而来,我等往路边林子里钻,敌军也是束手无策的。此时在湖滩与之作战,实在不妥啊,敌军皆是骑兵,冲锋起来势不可挡,损失必然更加惨重。”石宝有了前车之鉴,自然心中了然。

    身边副将李韶听不过耳,上前说道:“南离大将军可不能如此涨敌人威风,虽然敌人都是骑兵,在末将看来也不过是一鼓作气之势,只要挡住官军第一波冲击,便可战而胜之,官军哪里有奋勇之人,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第一波冲击不能奏效,必然原形毕露。南离大将军只是输在了一时不备,此时我等皆知敌人手段,必然有一拼的实力。”

    石宝听言,听得李韶还帮自己分析了一下战败的原因,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却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自己是亲自与敌人交过手的,战阵之上左躲右闪,险险保住性命,这股官军显然与原来遇见的不是一回事,忙道:“李将军,事实只怕并非如此,还是听我的,先撤退为好。”

    家余庆看得石宝一眼,又快速去穿自己的甲胄,开口只道:“南离将军,你我皆知,国师显然是没有得手,此时撤退是来不及了,闲话少叙,南离将军也快快去穿甲胄。”

    在家余庆心中,撤退就意味着麾下许多人会毫无还手之力被敌人杀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觉得李韶话语有点道理,虽然从未见过骑兵,但是也知只要阻挡住骑兵攻势,骑兵也就没有多少威力了。

    大帐几人,快速穿好甲胄,出来再看。远方火把已经聚在了一处,马蹄大作,所有火把上下闪烁。虽然不闻一句喊杀之声,却是声势惊人,任何人第一次听几千匹马齐步奔腾,内心的震撼是这么也避免不了的,即便见多识广的郑智也是一样,第一次见到几千匹马奔腾,内心的震撼与心潮澎湃不由自主。

    家余庆看得头前威势,心中莫名一慌,理论与想象永远都不是一回事。头前这些骑兵一路而来,马步之声也是不小,却是并不能震慑人心。此时这些骑兵合在一处齐步飞驰而来,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石宝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口喊道:“快快躲避,箭雨要来了。”

    家余庆听得喊叫,往旁边一个草垛之后躲去,果然无数破空之声飞来,霎时间响声大作,射入木头的声音,射入地里的声音,破开帐篷的声音,射入人体的声音,不尽相同。

    但是之后的声响却是一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家余庆站起身来立马要去指挥救援,也要指挥防守。

    “家经略不要出来,快快回去!”石宝显然是有经验的,连忙出言提醒家余庆不要出来。

    石宝一声大喊,家余庆又把头缩回草垛之内。

    羽箭自然又来,营内四处皆是哀嚎。这黑衣之中,非要的羽箭只闻破空之声,哪里看得到影子,等到破空之声入得双耳,已然就被射倒在地。

    一支羽箭插入余家庆身边的地里,羽箭没入一尺多深,只留箭尾的羽毛还在震动颤抖。

    这一幕看得家余庆更是心惊,便是拿一支长枪用尽全身之力插得一下,也不可能入土这么深,这羽箭竟然有这般的威力,实在骇人听闻。

    “家经略,两轮箭雨已止,敌人要冲上来了。”石宝在此出言提醒,提醒的都是用无数麾下汉子的性命学来的经验。

    家余庆听言,起身往前狂奔,口中大喊:“所有人随我冲出去,止住敌人步伐,只要拦住马匹,官军就会溃败而逃。”

    家余庆说的话语正是副将李韶分析的理论,自然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不知这道理在对面这些官军面前适不适用。

    无数汉子随着家余庆往寨子外冲去,挨了两轮箭雨,众人皆是憋了一口恶气,便是要冲上前去把这些贪生怕死的官军多杀几个为身边刚刚中箭的兄弟报仇。

    显然家余庆也知道自己建造的这些篱笆挡不住马步,不如带兵也一鼓作气冲上前去,只要阻挡了敌军马步,按照以往经验,敌军大概就会四散而逃。

    此时也由不得家余庆再去多想,手中朴刀高高举起,便是这一刀下去,便能砍断两条马腿。唐朝陌刀,宋之朴刀,皆是加长型大刀,砍马的效果自然是极好。

    但是唐朝陌刀并非主战武器,朴刀也非军队主战武器。军阵之上,主战的武器还是真正的长兵器,唐为马槊,宋为长枪。陌刀、朴刀,终究是辅助兵器,只在两军混战之时才能发挥作用。冲阵之时,还是长兵器更能奏效。

    两轮箭雨之后,两军已然只有几十步远,骑士们纷纷放下弩弓,拿起兵器。

    直到家余庆冲出营寨,才看清已到近前的骑兵,面前这些骑士,与他脑海之中的骑兵显然不是一回事,便是这些骑士坐在马的高度都出乎了预料。还有这人马皆披重甲,听说的与眼见的,其中差别实在太大。

    不论心中何其震撼,却是也只能硬拼上去,只能去阻挡这些骑兵的马蹄。

    家余庆高高举起手中的朴刀,随即低身横扫而去,便是要直奔头前健马双腿。

    郑智麾下冲锋,军将皆在头前,家余庆这一刀,当面便是史进。

    史进战阵无数,经验老道,见一柄朴刀劈向自己马蹄,哪里能如了这人之愿。长枪抡了一个浑圆,借着马速,便往那挥来的朴刀击去。

    火花一溅,家余庆身形一止,这一刀显然不能奏效。在抬头便是长枪无数,只由得家余庆左挡右闪。

    健马如得阵中,犹如狼人羊群,不论多么有道理的理论,现实终将是现实。

    以这样的步兵去挡精锐骑士的冲锋,实在是异想天开。便西军步卒,每每结阵阻挡骑兵,即便能成功,也是损失惨重,何况这些连皮甲都没有一套的贼军。

    “杀!”郑智话不多说,口中只喊出一个字。

    “杀!”

    “杀!”

    随即左右皆是附和,一声一声的杀慢慢传开。

    局面惨不忍睹,也毫无悬念。既无紧密的阵型,也没有箭雨御敌,还没有一身甲胄。如何能挡住这般骑兵出冲击。

    健马如梳子一般从敌阵扫过,只余满地死伤。冲入营寨之后,无数火把扔向寨中,随即燃起熊熊大火。

    等到郑智打马转向。家余起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是伤,即便是铁甲也已经裂开了几处口子。

    石宝却是又寻了过来,口中只道:“家经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家余庆终于明白石宝为何一阵而败,看得左右,听得满地哀鸿遍野,回得一句:“往哪里撤?”

    石宝听言,连忙道:“先往北走,到得高淳附近,往西边入山林里去。”

    石宝就是这般逃得一命的,此时也不用多想,知道只要入了林子,便能活命。

    家余起看着头前的迅速烧起来的大火,又看得火光之中打马转向的骑士,犹豫刹那,开口喊道:“快快撤退!”

    话音刚落,马蹄声又响起。郑智又在头前,开口说道:“贼人要跑,快追上去!”

    石宝架着家余起奔得飞快,左右却是再也没见一个军将,皆是喽。便是之前那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副将李韶,也不知身在何处,大概也是倒在了哪个角落里掉了队伍。

    刚才还被人举着的“家”字大旗也倒在地上,刀枪掉落一地。

    不论人能跑多快,终究是比不过马匹的。

    郑智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口中大喊:“再杀上去!”

    郑智内心的后怕化作了愤怒,这愤怒实在难以消减。

    训练得极好的战马似乎也见惯了这般场景,不需要人指挥方向也知道该往哪里狂奔,该往哪里去追!

    不远的头前,郑智看得一个铁甲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往北方跑去,双腿一夹麒麟兽,麒麟兽便往那人狂奔而去。

    贼人的铁甲,必然是军将。杀军将对郑智来说自然是更加解恨的。

    长枪夹在肋下,健马飞驰。那军将似乎也知道后面追杀之人越来越近,还频频回头来看。此人正是李韶,刚才官家一阵而出,李韶身中几击,一条腿也被长枪砸骨折了,此时见得左右之人皆在后撤,也是忍着剧痛起身往后逃跑。

    后撤逃跑的李韶,内心却在发蒙,实在还没有明白过来如何就败了,这黑夜之中,都没有看清左右七八千人马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八章 北伐已止啊!

    邓元觉终于到了,到得十分快速,眼前皆是往自己涌来的士卒,大多都是布巾包头的喽。

    不远无数马蹄正在掩杀,哀嚎不止,处处皆是惨叫。

    邓元觉在官道旁的一条小道而来,此时手脚并用爬上一个小土坡,身边的汉子更是前拉后拽。

    世间总是有一个道理,越是担心的事情便越会发生,这是后世的“墨菲定律”,也是一种心理学效应。邓元觉看着眼前月光之下的这一幕并不惊讶,只有痛惜。

    因为这一战后,起义军的北伐攻略也将彻底止步,想一路打到东京去的预想也破灭了。本来势如破竹的北伐,从此由攻转守。

    这种大战略上的阻碍与停顿,才是邓元觉痛惜之感的原因。

    邓元觉一手捂着锁骨之处的伤口,身形佝偻,大气粗喘,连连摇头说道:“北伐已止啊!”

    “教主,一时胜败算不得什么,前后两战也不过损失了两万多人马,圣公麾下几十万兵马,必然卷土重来,这姓郑的不过几千人马,等圣公大军而来,必是这姓郑的覆灭之时。”身边汉子说道。

    “日新,有些事情你未深想,却也是你还不懂。此战大败,方七佛北伐部将只余四万,还有宣州湖州广德之地要防守,能出战之兵不过一万余,哪里还有一战之力?圣公如今在杭州备战,军械之事已然是焦头烂额,等到圣公准备妥当,这江宁之地,必然已经屯有重兵,再想北伐,就是与官兵决战了。”邓元觉能当这摩尼教主,还能为方腊国师,这份见识实在不凡。

    这汉子名唤日新,便是裘日新,乃摩尼教北宋之时的中坚人物,裘日新也是摩尼教的一员悍将,历史上与官军力战到死。头前随石宝大军刚刚进入高淳不久,石宝领兵去打溧水,转眼便一败涂地,等得郑智来高淳,裘日新便在摩尼教于高淳的驻点之内潜伏下来,直到今夜邓元觉前来。

    “教主,决战又如何,圣公麾下几十万人马,与朝廷决战,胜算颇大。”裘日新开口说道。

    邓元觉捂着伤口慢慢坐了下来,耳边充斥着无数喊叫,摇了摇头说道:“以今日官军战力,决战当真有很大胜算吗?圣公还在秣兵厉马,朝廷又会给多少时间让圣公去整训士卒?又能给多少时间与圣公去打造军械?今日一过,不需多久,这些官军就要南下攻城略地了。”

    邓元觉对时局看得极为透彻,纵深防守总是这般。兴许方腊扩张得太快了,几个月就占了几十州县,获得的钱粮虽然不菲,但是要防守的区域也实在太大。今日见得官军如此战力,邓元觉才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若是把占来的州县白白让出去,也是不可能。但是要防守,难度更大。如此便是骑虎难下。一旦起义军有攻转守,官军作战反而更加有利。

    方腊起义之时,几个月间横扫无数,看似得了巨大的便宜,实际上也埋藏了许多隐患。最重要的就是军备不足,史书都说从贼者百万,但是这百万贼人,若真要上阵作战,最基本的需求就是一百万件武器。

    一百万件武器,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从基本没有武器到装备所有人,这个过程实在太过漫长,就算再有钱,也不能一蹴而就,即便是一个现代全自动工厂,要生产一百件铁器也不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量。方七佛北伐宣州江宁等州府之兵,已达六万,这六万件武器,已然是方腊短时间内能筹措出来的极限了,里面还包含了绝大部分缴获来的兵器。

    还有南下两浙的军将,西出淮西的军将。可想而知,杭州的二三十万人马,此时几乎等于手无寸铁。这才是邓元觉说方腊在杭州焦头烂额的主要原因。没有兵器,还谈什么打仗。

    宋之南方,和平了一两百年。压根就不需要多少武器,官府衙门更是没有多少存货。但是宋之北方,百年前与辽大战无数,如今也与西夏几十年战事方定。这期间,还要抽调无数江南武器军备存货去支援北方战事。如今的起义军除了缴获官家的少量军械,也别无来路,到得如今,叫方腊到哪里去筹措军备,除了自己大规模制造,别无他法。

    这也是历史上童贯能快速平定方腊的重要原因。

    裘日新似乎听懂了邓元觉话语之中的深意,却是也懒得去多想,只道:“教主,我们快走吧!”

    “不急,等官军过去,我们直接从官道回宣州。”邓元觉胆子自然极大,身下几十步外,无数铁骑飞奔,邓元觉便留在这土坡之上张眼看着。

    郑智手中的长枪,已经被鲜血浸透,血浆顺着枪杆流下,也浸透了郑智的衣甲。

    一路往北追杀,高淳低矮的城墙已经出现在眼前,只是高淳城里没有兵马出来前后夹击,也只有郑智带兵一路尾随砍杀。

    有许多脑袋灵光一点的贼兵,看得马蹄远远的时候就往道路边的林子里钻去,跑得无影无踪。

    也有许多脑袋不那么灵光的,听得身后厮杀之声,觉得官家还远,一路沿着官道飞奔,却是再一回头,马步已然就到不远,再想往林子里钻,天空中便飞来几十支羽箭,顿时射倒一片。

    也有老实厚道些的人,一路狂奔三四十里,终于是跑不动了,虚脱在地,跪在一旁,高举双手。这些人也许也算是比较聪明的,至少官军铁蹄路过,当真留了一条性命。

    等到官军快要过完,后面来了一队骑士,赶着几百俘虏慢慢前行,又把这新跪地投降之人串绑起来,接着沿路而去。即便虚脱了也被拳打脚踢逼着往前去走。

    对于俘虏的安排,郑智心中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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