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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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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叶景一起穿戴一新,紧接着便去贡院集合,先是拜谒了何茂,叶春秋乃是会元,自然打头,虽然放榜已经有七八日的时间,不过为了避嫌,何茂一直没有见叶春秋父子,现在倒是好,叶春秋领着南榜一百七十余名进士一道来拜谒,何茂显得很高兴,勉力了众人一番,尤其夸奖了叶春秋,接着便领着新晋的进士们至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已是张灯结彩,因是代表天子赐宴,所以格外的隆重,府里内外,都是装束一新,接着便是引诸入正堂,里头都是分案的餐桌,二人一桌,叶春秋是会元,自是坐在最前,而老爹则是落在榜尾,却只好去最尾的地方跪坐。
魏国公徐俌精神奕奕的来了,众人纷纷见礼,他压了压手,接着便与何茂寒暄几句,紧接着开始念唱了洪武太祖对于读书人的告诫,最后目光一转,却是笑吟吟的落在了叶春秋身上:“今科南榜会元叶春秋,年方十四,实在大出人意料之外,如此神童,实是国家之福。噢,叶会元,据说你还是王公的乘龙快婿吗?了不得啊,后生可畏。”
他这么一说,叶春秋顿时受万人瞩目,叶春秋压力甚大,心里反是挺郁闷的,话说……这徐俌似乎话音之中带着点儿讽刺的意味。
叶春秋抿嘴一笑,上前作揖:“学生惭愧,不过是侥幸而已。至于王公,确实是对学生垂爱,让公爷见笑了。倒是学生与鹏举兄也算是好友……”
徐俌似笑非笑的看了叶春秋一眼,也是有些无言,自家孙儿看中了王小姐,本来是好事,谁晓得结果却是给人做了嫁衣,只是他堂堂国公,又怎么可能跑去撕逼,反而是有点巴不得冷淡这件事,否则若天下人都晓得叶春秋和自家孙儿抢女人,结果他特么的输了,岂不是成了笑话,魏国公还是很要脸的。
叶春秋提起了徐鹏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倒是让徐俌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这小子不会乱说话吧,若是把这糗事给暴出来,自己这张老脸怎么搁。
他对叶春秋无可奈何,便忙是移开话题,道:“嗯,春秋很懂礼数,过些日子,你就该入京了,你是南榜会元,殿试之时,莫使江南父老失望,争个状元回来。”
一旁的何茂察觉出了一些什么,便笑吟吟地道:“春秋是小三元,而今又连中解元、会元,若是再中个状元,那就当真是名扬天下,名留青史了。”
众人都笑,许多人看向叶春秋,有羡慕的,有妒忌的,不一而足,好在叶春秋说话还算低调,不停说惭愧,倒是不至于引起太多使人不好的情绪。
回到座中,接着便是开始上酒上菜,因是赐宴,所以在吃之前,得先供奉至圣先师,等到酒食摆上来,叶春秋顿时无言,特么的,这至圣先师吃的是猪头肉,给我们也是吃猪头肉啊,起初来时,还对这里的美食抱有期待,现在却是大失所望,什么天子赐宴,噱头倒是很足,其实是走走过场。
酒食的分量也不多,叶春秋胃口大,过了片刻,便将摆在自己案前的酒食吃了个干净,嗯,还是有些饿,这就是练刀的后遗症啊,每日这样的体力消耗,早将他的胃口练大了,等他抬眸,却发现许多人看向自己,呃……有些惊愕的样子。
这春秋方才吃起东西来,还真是有胃口啊。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名师出高徒(第四更)
其实其他的进士都知道是来走过场的,所以只是勉强动几下筷子,这是殊荣,不是让你真正来做吃货,偏偏叶春秋好不识趣,东西上来便吃,大快朵颐,竟成了酒宴上的风景线。
叶春秋看着几乎所有人案头上那几乎没有动过的酒菜,有点郁闷,早知如此,自己先吃一顿饱饭再来,照样和你们装装逼好了,还以为真的有山珍海味等着呢,害我清早故意留了肚子,还惹来别人的围观。
与叶春秋同案的进士年纪不大,不过十**岁地样子,方才叶春秋听他说话,带着一口福建口音,他用手肘捅了捅叶春秋的腰,低声道:“叶会元若是还没吃饱,我这儿的酒菜还未动筷子。”
呀……这怎么好意思……
叶春秋这才注意起他,显得很瘦弱的样子,嗯,肤色带着一点古铜色,像是海边长大的人,被海风腐蚀了一样,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算是斯文,叶春秋便朝他笑笑:“在下叶春秋,不知年兄高姓大名。”
大家是同榜的进士,就算是同年了,所以称呼为年兄更亲热一些。
这人便道:“叶会元,我也知道,我姓戴,名大宾,考得不好,默默无闻。”说话的口气,带着一股酸溜溜的惆怅神色。
叶春秋这才知道,此人是名列第三的福建神童戴大宾,这样的神通,文章极好,是很有机会冲击会元的,偏偏遇到了叶春秋,还有个第二的家伙,结果只堪堪得了第三,这第一和第三确实相距不远,甚至可能文章的水平差不多,更多的就是谁的文章更讨巧,或者说更得考官的心意罢了。结果却是叶春秋一举闻名天下知,这名列第三肯定是无人问津的。
叶春秋笑了笑道:“噢,原来是戴年兄,戴年兄的文章,我放榜之后看过,字字珠玑,让人望而兴叹,嗯嗯……”越说,越春秋越觉得有点不知说什么好,这第一和第三坐在一起确实很尴尬,你说我牛叉吧,他觉得你嘚瑟,你说其实你也很牛逼吧,他多半想你虚伪,若说你比我牛逼,大抵会被认为是讽刺。
左右都不讨好,叶春秋索性就不说了,尴尬一笑:“多谢戴年兄美意,那我……吃了?”
肚子虽然依然空空,只是半饱,不过细细想来,埋头吃东西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掩饰尴尬,自己这个会元太遭人恨了,宁愿低头吃东西,也比坐这发呆或者跟人寒暄的好。
拿起戴大宾案前的酒菜,很不客气,埋头大快朵颐。
……………………
在紫禁城里。
朱厚照已经等了许多天的消息,北榜已经放榜,也已经有了名词,内阁大臣们也纷纷觐见,将此次北榜的名次报了上来,朱厚照少不得要用朱笔打个圈,接着就是礼部的事了,新晋的进士,可不是举人,只是录个学籍就好,翰林院那儿,要制诰的,先要进行表彰,让后让人放出抵报,将名字抄录各个州府,地方官吏要造进士牌坊,要设仪门。
太多太多的恩典,所谓抡才,既是朝廷择才,某种意义,也有催其他人上进的意思在。
可是眼下,南榜虽然已经放榜,可是急报还未入京,这令朱厚照心情又闷了几天,好不容易,他刚见完了几个阁臣,回到后宫,却有人来报:“内阁大臣们觐见。”
才小半时辰呢,又来觐见,朱厚照当然晓得是什么意思,立即兴冲冲道:“摆驾暖阁。”
坐着乘舆,兴冲冲的抵达了暖阁,几个阁臣已经到了。
朱厚照见刘健依然还是那老成持重的样子,李东阳呢,还是那喜怒不形于色,焦芳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却是谢迁将喜色挂在脸上,便听谢迁来不及行礼,道:“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南榜已出,朝廷又多了一批俊杰栋梁,今科南榜进士高中一百七十三人……”
朱厚照背着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噢,这样啊。”他想问叶春秋中了没有,又怕过于明显,这若是传出去,堂堂天子只关注一个叶春秋,似乎很不好啊,传到叶春秋的耳里更不好,倒似是朕很稀罕他是的,当初朕急着召他来京师,他不是也不肯吗,非要中试不可,人家不稀罕朕,朕怎么好去贴他冷屁股。
朱厚照大抵还是孩子心性,爱闹,另一个明显的性格特征是,总爱赌气。
可是他又想问,心里急的不得了,却还是故作冷静:“哦,这样啊,很好,倒是有劳了诸卿,嗯,这都中的是什么人?”
谢迁喜滋滋的道:“说起来,也真是……老臣真无法形容,陛下还记得叶春秋吗?那叶春秋也高中了,此人乃是王公的弟子,万万料不到,他高中了头名,是南榜会元。”
朱厚照身躯一震,终于还是端不住了,打起精神道:“会元啊?这岂不是说,南直隶与南方七省之中的第一人,这……真是名师出高徒……”
很厚颜无耻的开始自吹了,名师出高徒,这个名师当然是王师傅了,王师傅出了叶春秋这个高徒,当然……似乎也可以拐着弯说,出了朕这个高徒。
他大喜过望,想到如此,叶春秋一旦中试,只怕年底之前,就要入京来参加殿试,到了那时,自己终于可以见一见,这个师弟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说,这个斩下纵横汪洋的鬼岛三雄的人是什么样子,还有他心里,到底有多少韬略,又有多少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他一拍御案,道:“好极了,朕……”本想说朕就等那小子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便连忙改口:“朕甚是欣慰,父皇若是知道,朝廷又多了这么的人才辅佐朕,不知该有多高兴。”
等拿着朱笔圈定之后,命阁臣将这份名册拿去翰林制诰,阁臣们告退而去,朱厚照的欢喜劲头还没有过去,恰好这时刘瑾小心翼翼的奉茶来,他一拍刘瑾,刘瑾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弊案(第五更)
刘瑾被朱厚照这一拍,手中的茶盏便顿时抖动,里头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烫得刘瑾眼泪汪汪,偏偏朱厚照兴致勃勃的道:“刘伴伴,你可知道,那叶春秋就要来京师了,嗯……这个时候,他只怕还要在南京拜孔圣人,噢,还有魏国公的赐宴,之后……多半还要耽搁一些日子,不过想必很快他就要动身了,刘伴伴,这个小子终于要来了。”
刘瑾忙是茶盏放在御案上,脸上摆出笑容,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陛下洪福齐天,不,是那叶春秋沾了陛下的洪福,不然,又怎么会金榜题名呢。”
朱厚照却是喜滋滋的道:“你是不知啊,这叶春秋,中的可是会元,很了不起吧,朕觉得奇怪,明明他和朕一样,都是做将军的料子,非要去科举,偏偏这小子连科举都很厉害,会元你知道不知道?很厉害的,朕在詹事府里起初教朕识字的师傅之中,就有一个是会元,父皇那时还特意说过,说此人学问精深,让我好好向他学习,算是开蒙,便又说,此人是成化十二年辛丑科的会元,父皇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礼敬的很,当然……他比王师傅这个状元差了一些。哎……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没读什么书,只在内书堂里学过一年字对吧,你不会明白。”
刘瑾要泪流满面,在他心里,自己的文化程度可比朱厚照高得多了。
却见朱厚照背着手继续道:“所以说……这读书啊,最重要的是寻个好的老师,自然,你们内书堂呢,教授你们功课的也是翰林,可是朕的恩师却是王师傅,方才朕就说,名师出高徒,道理就是如此。”
“是,是,陛下才高九斗,满腹经义……”刘瑾酸溜溜的道。
朱厚照振作精神,坐回了案牍上,便开始埋头看着案牍上的奏疏,虽然他喜欢玩闹,不过一些重要的奏疏却不敢不看的,前几日总是神魂颠倒,现在反而静下了心:“刘伴伴,你去司礼监吧,朕看看奏疏。春秋马上就要到京师来了,朕心也就定了下来。”
刘瑾笑容可掬的道:“奴婢去了。”
刘瑾慢悠悠的走出了暖阁,却见外头乌云滚滚,似又有春雨要绵绵而下,远处突然电光一闪,平地响了一声惊雷,刘瑾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却是喃喃自语道:“噢,叶春秋进京吗?陛下啊,他进不了京了。”
……………………
北京城里,许多赶考的考生还未散去,只是这时,有人风尘仆仆的抵达了吏部衙堂,这吏部乃是天官所在,乃是六部之首,地位最是尊贵,吏部天官,虽然也是尚书,却因为权柄极重,因而几乎可以与内阁阁老平起平坐。
那人在外来回踱步,显得有些踟蹰,便立即被外头的差役发觉有异,差役带刀上前,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驻足不走?”
这人头戴纶巾,一看就是读书人,见差役盘问,最终似乎下了决心,竟是一下跪倒:“北直隶举人姚政,星夜自南京赶来,是来揭发南榜弊案,我要见吏部天官张大人,我要揭发,重大弊案,牵涉科举。”
差役脸色已经变了。
他们猛地想到,弘治十二年的往事,那一年,也是南榜被揭发出弊案,一时间朝野震动,天子震怒,内阁和六部日夜下文催促查办,最后一举株连了无数人。
而如今……
他不敢怠慢,科举是抡才大典,被比喻是朝廷最重中之重的事,有任何可能的揭发,即便只是疯人疯语,也是没有人敢等闲的。
他立即道:“你在此等着,我立即通报。”
过不多时,此人便被押到了吏部天官张彩的公堂,数十个吏部主事官和堂官在旁见证,便见这张部堂阴沉着脸,盯着来人,其他的吏部官吏,个个噤若寒蝉。
每一个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来人的声音响彻在大堂之上:“学生乃南直隶举人姚政,忝为南榜主考官何茂的幕友,学生因兹事体大,不敢相隐,因察觉出了蹊跷,在放榜之后,便星夜赶赴了京师……”
负责shu记的书吏此刻唰唰的提笔记录着姚政地话,他的手心,也已捏满了汗。
多事之秋啊,任何人都知道,一场弊案意味着什么,牵涉到的人会有多少,主考官、监考官、阅卷官,株连到的考生,还有他们的亲朋故旧,还有他们从前在任上的各种人际关系……
他握笔的手有些颤抖,便继续记下:“学生所言,句句属实,敢拿人头作保,考官何茂事先临案南京时,还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此后,却有诸多蛛丝马迹,譬如他总是向学生说,此番会元,必定是叶春秋,天下谁人不知,那叶春秋乃是他的门生……最为蹊跷的是,阅卷之时,学生拿了一张试卷去,对……就是那张中了会元的试卷,那试卷分明糊了名字,可是何茂一看那文章,便向人说,这必定是叶春秋的试卷,也必定要名列前茅。大人,学生绝不敢相瞒,这些事,许多阅卷官和幕友都听了,因为事关重大,学生实在不敢隐瞒,等看到那何茂点了叶春秋的卷子为第一,学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这才知道,这一切势必有内情……”
张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似笑非笑的听着何茂的状告。
其他的官员,已开始有些不安了。
这是捕风捉影的状告,并没有太多的实据,若揭发的是其他事,倒也罢了,偏偏揭发的乃是科举弊案,任何一个朝中大佬想压下来,都可能引来强力的质疑和反弹,甚至还可能引火烧身,即便是宫中,若是知道抡才大典出了事,也非要追究不可,天王老子想捂住盖子那也是痴心妄想。
等姚政说的口干舌燥。
张彩才慢悠悠的端起了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他面无表情道:“报内阁吧,另外,抄录一份去宫中,兹事体大,吏部不敢擅专,我等……恭听圣意就是。”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一箭三雕(第六更)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一下子打乱了紫禁城中的平静。
四个阁老看到了消息,也都是大惊失色,单看这份揭发,某种程度并没有什么太有力的证据,可即便只是万一,关系如此之大,也绝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四个阁臣连忙觐见,过不多时,心急火燎的朱厚照便在内阁召见了四个阁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弊案,这是什么意思,只因为一个幕友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治人罪吗?考都考完了,榜也放了……朕……”朱厚照脸色拉下来,开始发着他的牢骚。
他确实很恼火,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呢。
而且这案子目标是直指叶春秋,这是自己师弟啊,难道又特么的押解他来京师才好?
看着四个阁老一个个不露声色,连平时一向激动的谢迁也显出谨慎甚微,朱厚照有些泄气的道:“诸位师傅,你们怎么说,你们也信真他的话?”
陛下既已经问了,刘健不得不答,他一脸沉重,似乎早将每一句话打了腹稿一样:“陛下,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一面之词,而是南榜可能有弊案,纵然……这只是万一,若是朝廷不予理会,一旦消息传到南京,势必考生要哗然,除此之外,抡才乃是国家大典,牵涉的是国家兴废的大事,所以……无论此人是片面之词也好,是胡言乱语也罢,朝廷也非要查办到底不可。”
朱厚照脸色拉下来,冷哼一声。
李东阳和谢迁却都没有说话。
唯有焦芳微微一笑,道:“不过……依着臣看,这件事的主事者,虽然是何茂与叶春秋,不过叶春秋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考生,依着臣看,叶春秋就不必查了,只需彻查何茂即可。”
他这一句话出来,很对朱厚照的胃口,朱厚照脸色缓和下来,心里便嘀咕,噢,原来只是查何茂,那倒也是无关紧要的事,说的很对,叶春秋只是一个考生,他能有什么弊案,有弊案也是主考官嘛,深深看了焦芳一眼,焦师傅还是很懂事的嘛,朕得朕心。
一旁的李东阳却是禁不住看了笑容可掬的焦芳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显然……焦芳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彻查下去,他故意先忽视掉叶春秋,显然是为了让陛下减少心理负担,也减少彻查的阻力,使这个彻查,得到宫中的默许;不过……显然焦芳玩了一个文字游戏,他虽然故意忽视掉叶春秋,可是实际上,何茂既然舞弊,那就肯定有舞弊的对象,只要何茂那儿落了马,怎么可能不波及到叶春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现在这番说辞,分明是哄着天子开心的。
却见朱厚照精神抖索:“既然诸位师傅都说非要彻查不可,朕也深以为然,既然这是大事,朝廷也不能无动于衷,嗯,立即派钦差前往吧,噢,命都察院派御史一人,再命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各委委人员,协同办理!就这样办,得赶紧着,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殿试。”
这个事,有些蹊跷,无论是刘健还是李东阳、谢迁心里如明镜一样,只是……此事想要干涉,却是不容易了,如那刘瑾自己说的那样,兹事体大,抡才乃是国家大典、牵涉的乃是国家兴废大事,任何人都马虎不得。
“遵旨。”
众臣应诺。
………………
司礼监里。
刘瑾好整以暇的坐在摇椅上,虽是外头日头当空,可是因为长殿幽深,里头格外的幽深,这里没有掌灯,刘瑾的一面脸被阴影遮住,只有一些微光,照在他的另一面脸上,这半张脸显出了一丝森然和狰狞。
自跟着天子从詹事府搬来了紫禁城,天子依旧还是那个天子,可是刘瑾已经不再只是日夜陪驾在太子身边的那个伴伴了,这里的明枪暗箭,比之詹事府要多了无数倍,他一步步挣扎着,一步步走到现在,单凭对陛下的马首是瞻,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森森的躺在摇椅上,任由摇椅徐徐晃动,一双眼睛看着房梁,那一团无影遮住了梁柱上的彩绘,干儿子刘欢则跪在椅旁,俯首帖耳的样子。
“哎……本来嘛,咱和那叶春秋也是无怨无仇,咱呢……本也是厚道的人啊……”说到此处,他咧嘴笑了,显得格外的森然。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他和何茂的事,咱也不计较,何茂是个老狐狸,嘿嘿……他倒是聪明,骑在咱的头上,来步步高升,啧啧……了不起啊……噢,咱们继续说叶春秋……何茂的事,咱不怨啊,冤有头债有主嘛,咱虽然没了下面,可是脑子没坏,一个读书人而已,恰好因缘际会,他没那个本事。”
“可是……他现在是真正该死了,他得了圣宠……咱有记恨过吗?咱心胸大着呢,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偏偏……他居然拜了王华为师。王华是什么人?嘿嘿,想当初咱还是很仰慕他的,他的学问挺好,咱就喜欢跟这样的人吟诗作对,研究一下三国,好心想请他来着,还想帮扶他一把,可是呢,他不赏脸啊,不赏脸倒也罢了,竟让咱成了笑话,咱当然得把他赶出去。现在倒好了,他收了个得意门生,还想着让他来京师吗?噢,来了京师做了官,天底下人都知道,他这门生在这京师过的逍遥自在,咱和他王华不对付,也只能瞪眼看着,若是如此,咱在天下人眼里都成什么人了?成了任人可欺的糊涂蛋子,还是一个小丑?”
刘瑾冷冷一笑,继续道:“嘿……儿啊,学着一点,这叫做一箭三雕,解决掉一个何茂,看还有没有人敢拿咱做他们的垫脚石,再解决掉一个叶春秋,也免得这个家伙来了京师,咱不待见他了,看着烦,这最后呢,连那王华……一并气一气,他门生遭了罪,想必心里很难受吧。”
“那姚政……嘿嘿……心思可深着呢,会试屡屡中第,只是个举人,满心想着就是做官,走投无路啊,这时候咱只需要小小暗示一下,他还不乖乖的舔咱的脚丫子?”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好兄弟(第七更)
刘瑾目光一闪,眼中掠过了一丝笑意:“那姚政,咱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至于焦阁老那儿,只要建议陛下先不查叶春秋,这么大的事,陛下是非要松这个口委派人去南京察南榜弊案的,先拿何茂,再用何茂株连叶春秋,只要攀咬出来,必然是舆情汹汹,陛下想保叶春秋也不成了,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谁都保不住。”
“至于怎么查……嘿嘿……其实啊,朝廷无论委派的是哪个钦差,此人也得乖乖的听咱的话,谁让张彩管着京察呢,那些平时和咱不对付的,而今京察的评语都成了庸官、恶官、懒官,查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用这样的人?必然是吏部那儿饱受好评的官儿才成,而这些人,恰恰都是肯听咱话的,所以只要委派了人,这人就是好生生的给咱办事的。锦衣卫那儿,也得协同办理,让锦衣卫出了手,拿住了那何茂,让他招供什么他还不是得乖乖招出什么来,就算让他说自己爹是畜生,他也得招,这都是小事一桩的事,接下来……好生看热闹就是了,呵呵……咱这些日子啊,修身养性,也是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了,总想做个好人啊,可是善人做久了,别人就不晓得害怕了,竟真以为咱只是城隍庙里的泥菩萨,今儿……就给他们提个醒吧,也当是给自己找各乐子。”
刘欢赔笑道:“干爹英明。”
刘瑾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摇椅的摇晃,一脸舒服惬意的样子,又慢悠悠的开口道:“给自己掌几个嘴,狗东西,英明都是属于陛下的,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你长长记性。”
刘欢楞了一下,却忙是抡起手来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啪啪的一丁点都不敢藏着力气,直到打得自己鼻青脸肿,那刘瑾方才抿嘴一笑道:“你啊,真是条好狗,爹疼你,不打了。”
刘欢感激涕零地拜倒磕头:“爹对儿子太好了,儿子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呵呵……”
长殿之中,只余下了刘瑾的干笑。
…………………………
叶春秋的日子渐渐清闲,又回到了从前练刀和读书的日子,陈蓉和张晋准备回宁波去了,这一次铩羽而归,令他们十分失望。
天还未亮,叶春秋在长亭与他们送别,几个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走到今日,叶春秋发现自己的伙伴已经越来越少,倍感寂寞。
这种离别,绝不是后世那种所谓的朋友道别,后世文人们总是无病呻吟的传唱着所谓火车站送别地伤心落泪,可是也不及这个时代长亭相送之沉重的万一。
这一次告别之后,叶春秋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他需要继续北上,前去千里之外,而陈蓉与张晋则需要在宁波或是杭州继续备考,即便是幸运,他们能有机会金榜题名,前去京城,只怕那时候,叶春秋也早已被调派去了其他地方为官了,甚至……若有可能,叶春秋和这两个好友,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相见,大家各奔前程,有的,不过是几份轻薄的书信相互告慰自己的处境罢了。
所以在这长亭之下,叶春秋默默无言,只有朝二人长揖作礼,二人亦是背着包袱与叶春秋长揖回礼,六目相对,眼眶都是微红,却因为都是男儿,拼命着不肯去学女子的泪如雨下,钢铁般的心肠,此刻也已融化了,最后徒留下感叹,相视苦笑,终于,陈蓉还是道:“春秋,好好考,为我们争气,中个状元回来,等得了佳音,我和张兄就在聚宝楼置一桌酒席,遥祝你连中三元。”
叶春秋忙道:“诗社之事,就拜托你们了。”
陈蓉颌首,差点落出泪来,忙用袖子揩了眼角:“陈蓉绝不辱使命。”
那平时话最多的张‘大叔’此刻只是拼命抬着头,不让泪水落下来,嘴唇哆嗦着,想说几句祝愿的话,却是如鲠在喉,便把脸别到一边,只是无言。
叶春秋上前去,轻轻锤一锤他的xiong:“张举人,莫要学女子惺惺作态了,总该和我这叶贤弟说几句话再走吧。”
张晋忍不住了,眼泪飚出来,捂着脸哽咽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前虽也要短暂离别,可是大多时候,咱们总是在一起的,你们两个混账,虽然总是占我便宜,可我就乐意吃这个亏,就爱和你们一起凑着这个热闹,今日一别……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或许三年,或许十年,或许此去今生无缘再见,春秋,你别想着我们两个可怜虫,我自落榜之后,一直都想,我怕是中不了的,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去京师见你了,咱们缘尽,宁愿就这样,索性一刀两断、友尽了也好,自此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也省得隔三差五得到些许的音讯,牵肠挂肚的,呀……莫笑我,张举人就是这样没出息。”
叶春秋和陈蓉忙是正色道:“没有笑,断然没有笑张举人。”
张晋泪眼抬起,看着二人:“你们口里这样说,脸上不是这样写,心里却肯定在笑,罢,我张举人笑骂由人吧。”接着抽泣,不停擦拭眼泪。
叶春秋叹了口气,道:“张兄想友尽,实在没有良心,我一直拿你当自己兄弟看的,无论何时何地,走到哪里,此后是什么前程,你我三人,只要还留着一口气,这命尚存,咱们就还是至交好友,是好兄弟。”
叶春秋深吸了口气,两世为人,本以为有足够的克制力能压制住情绪,却忍不住还是眼里闪出泪花点点,他又朝张晋和陈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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