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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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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生员里连忙追上他,却都一个个悲痛莫名的,他们几个,都是一等生员,本来明年就要乡试了,而且这一次,都有不少的把握,可现在……
几个人出了府学,凑在了一起,自是义愤填膺,与张生员熟识的郑生员,咬牙切齿地道:“恨只恨赵王殿下,居然没有杀来京师,否则……”
一个胆小的生员忙压低声音道:“慎言,郑兄,这不是开玩笑的话,若是让厂卫知道,那……”
“知道又如何?嘿嘿……”郑生员狰狞一笑,而后愤恨地着:“我现在只恨不得这天下尽都反了,等着瞧吧,这样的倒行逆施,那一日,是不会太久远的,圣人若是天上有知,也绝不会纵容这样的事。”
张生员只是浑浑噩噩的,却又听其他人道:“朝廷可恨可悲,既然不靠八股取真正的良才,是他们的损失,我是决计不考的,这样也好,随他们去吧,这样的朝廷,还不配请我做官。”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倒是有人问张生员道:“张兄意下如何呢?”
张生员现在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心里涌现出一股极大的恨意,他冷冷笑道:“禽兽盈朝,考个什么。”
众人纷纷叫好,那陈生员精神一震,道:“这就对了,只要大家都不考,朝廷就绝是取不到人才,迟早……不都要完?单以咱们县来论,真正品学兼优的,也就是我等……”
走了一些路,却见前头人满为患,几分脸上闪过狐疑,陈生员不禁道:“前头怎么回事?”
边上正好有个卖东西的摊子,那摊子凑趣道:“什么事?不是说改消八股取士了吗?前头那就是书铺子,书铺放出了招牌,说是卖律书,经史,噢,还有关外的《商论》,这都是以后极有可能要考的,许多秀才听了,都纷纷来购书呢。”
陈生员冷笑道:“真是可笑,这些卑鄙无耻之徒,呵……”
对此,他显然并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些争相买书的生员,多半都是一些垃圾生员罢了,是侥幸中了个秀才而已。
几人都没有什么好心情,倒是纷纷话别归去。
而张生员依然浑浑噩噩的,他漫无目的地回了自己家里,张家家境其实还算殷实,前后有两进,不过也只是不错而已,一见到自己回来,他的两个孩子便蹦蹦跳跳地冲来大叫道:“爹……爹……”
张生员一丁点心情都没有,只是应了一声,倒是他的发妻王氏走来驱开两个孩子,见张生员面无血色,精神气也甚是不好,不禁忧心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最亲近的妻子,张生员倒是回了回神,却是有气无力地道:“完了,全都完了,再没什么指望了。”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重新开始
王氏显然是被张生员的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给吓得不轻,忙虎着脸道:“说什么胡话,你可别吓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前几日写的反新政文章,莫不是被人揭发了?早叫你不要跟着别人去做这些事了,你……”
张生员只是苦笑摇头,再不管忧心忡忡的妻子,径自回到了厢房里,直接整个人瘫了一般地躺在了榻上。
那依旧不知缘由的王氏追了来,边道:“你说呀,这可是要命的事啊,这一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呢,有什么事,你说个明白啊。”
张生员却是突然痛哭了起来,从榻上起来,疯了一样,将书箱里的书都拿了出来,接着便一本本地撕了起来,口里则是念念有词:“读了大半辈子,又有什么用,有个什么用,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王氏几乎吓得眩晕过去,她从没见过这个阵仗,惊了半响,又忙冲上去要阻止,口里骂道:“你疯了?这是圣人的书,你明年就要春闱了。”
“没有春闱了……”张生员一屁股跌坐在地,如一滩烂泥一般:“再没有春闱了,也不再考八股了,完了……”
王氏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今日听邻人说过这个事,起初她以为只是玩笑,可是现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她终于意识到坊间的流言可能成真了。
这个时候,这王氏也如遭了雷击一般,平日里,左邻右舍都奉承她,说她有做官夫人的命,他知道自己的相公学业不错,在学里是经常受学官夸奖的,明年就是乡试,只要中了举人,她这举人的夫人,可就到手了。
她对此是极为满足的,可哪里能想到,居然……居然……
张生员已经无力躺在了地上,整个人已无望的样子,王氏晓得事太大,连忙叫了奴婢在这儿盯着,自己则赶紧去和自己公公禀告。
张生员足足两日,都是茶饭不思,一夜之间,仿佛连头发都白了,他有时躺着,突然惊醒,便咬牙切齿地道:“我该去举义,我梦见天下的藩王们都带了兵要靖难,要杀来京师,要诛陛下身边的奸人了。”
有时,他又有气无力地躺着,全无希望的样子。
到了第三日,王氏却是带着几本书走了进来,她悄悄地将那些书放在了桌上,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对张生员道:“我听说科举还是有的,只是考的和以前不同了,乡试和会试,也都并在一处考,外头的人都说读了这些书,也是可以继续考的,相公,就算考的是律学,是什么什么……那不也一样吗?”
可是张生员却像是被刺痛得不能自己般,顿时大叫道:“拿出去,都拿出去烧了,都烧了,不要污了我的住所,这不是圣人书,这是邪书,立即烧了。”
张生员破口痛骂,他的眼睛红得吓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道:“拿走,都烧掉它,快!”
王氏显得很是局促不安,接着便开始痛哭起来:“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还闹什么,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昨日倒是有一些生员去闹,你猜怎么着,厂卫动手了,还打死了几个,相公,人家就是如此的啊,这是朝廷,是天子的意思啊,你们张家,几代就没一个做过官的,也就你的祖父中过秀才,而今你是最有希望的,阖族上下都指着你,张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靠的,不过是乡下的几百亩地罢了,为了供你读书,你的兄长,还有两个弟弟,可都在外头自谋生路呢,张家一直养着你,指着你能扬眉吐气,能有个官身呢,你爹听了这消息,已是卧床三日,爬不起了,你还要闹什么呢,再闹下去,非要家破人亡不可。”
她哭得愈发厉害,可张生员依旧只是仰趟在榻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床帐子,嘴角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冷笑。
这女人一哭,孩子们闻讯而来,也跟着哭了起来,一家老小,都哭作了一团。
那一边,家里的婆子匆匆过来道:“不好,不好了,老太爷……老太爷……”
王氏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再没有心思哭下去了,连忙赶到张生员的跟前,拉着张生员道:“走,去瞧瞧,你不中了,便连孝道也不要了吗?传出去,连秀才功名都要没了。”
张生员浑浑噩噩地被拉到了老父的房里,便听到了老父的滔滔大哭声,张生员又是悲从心起。
这老父坐在榻上,捶着胸道:“死了罢,不如死了罢,等了大半辈子,等来了这个,而今家破人亡,家破人亡了啊。”
张生员连忙惊得拜下,膝行到了老父塌下磕头道:“是儿子不孝,让父亲大人受惊了,儿子……万死。”
“该我死,该我死!你要好好活着……”张父拼命咳嗽着,口里道:“你死了,正儿和成儿怎么办?死了容易,活着的人……难啊……哎……”
这一番的折腾下来,张生员早已是筋疲力尽,好不容易安慰了张父,他回到了房里,呆呆地坐着,如中了魔一般,直到了傍晚时分,王氏小心翼翼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来,她蹑手蹑脚的,生怕又惹了张生员动怒。
突然,张生员猛地抬眸,看着王氏道:“书呢?”
王氏愣了一下道:“书,什么书?”
张生员一脸疲惫又难堪的样子,最后还是道:“你买来的书,你拿来,还有几个月,耽误不得了,若是不读,明年的春闱就错过了,家里……坐吃山空下去,迟早……是要完的。”
王氏听了,顿时面露喜色,忙道:“我这就去取。”
几本书放置在了张生员的面前,一沓经史,这些……张生员倒是大多都能倒背如流,经史包罗万象,其中就包含了四书和五经,都是读书人必读的。
只是那大明律和商论摆在了张生员的面前时,张生员看着这书页上殷红的字样,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等着看笑话
虽是决定了继续参加明年的春闱,可张生员对于这所谓的新制,依旧还是深痛恶绝。
可是,当现实摆在了面前,自己是读书人,一直以读书为业,一家老小都将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这二十年来,更不知道是耗费了多少的精力。
现如今的张生员,除了继续读书,除了继续为他的功名而努力,还能做什么呢?
的确,他是什么都不能做,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所谓的学业,一无所有。
若是不继续考下去,若是拿不到功名,他就真正成了一个废物。
张生员依然没有想通,依然对于新制咬牙切齿,却还是乖乖地拿起了书本,经史可以不看,因为心里大抵是有数的,那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商论和大明律了。
大明律其实还好,洋洋十万言,都是律法的条文,多半只要能背诵下来就可以了。
所谓先易后难,他决定花费一个月功夫,先将这律法背个滚瓜烂熟。
其实在这个时代,刑名之学属于比较低贱的学问,那些学了八股的官老爷,即便是放到了地方为官,对于这大明律,其实也不必上心的,不是还有幕友吗?不是还有刑房的差役吗?这是刀笔吏的事,官老爷只需要学习好圣人的大道理就可以了,其他的,统统可以不论。
因此,一开始的时候,张生员其实学得并不好,他打心底对律法有一种天然的抵触,甚至时不时的,心里会涌现出一股惭愧之心。
可是渐渐的,他变得心无旁骛起来,此时此刻,既然拿起了书本,那么还计较什么呢?这新制,就算自己如何的痛恨,自己终究还是要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那商论,就更加令人读得内心不安了,往日,大多读书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锱铢必较,可这商论里写的就是锱铢必较的事,除了牵涉到了一些算学的知识,还有工商管理的内容,什么市场供大于求,什么逆势上扬,这些,应当是关外的某个大儒编写的,他们观察了关外工商的环境,本意是写出这书,算是心得,给一些工坊主来学,谁晓得在关外,竟衍生出了一个学科。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不少商贾的子侄们,迟早要接父辈的班,可年纪太轻,总是不牢靠,于是索性就被家里送去学堂里‘深造’了,另一种情况就是,工坊和工商的规模,早已从原来家庭式的小打小闹,最后生出了一个个庞然大物。
若只是家庭式的小打小闹,除了雇佣一些匠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家人们亲力亲为。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商行和工坊急剧扩大,单靠一家一姓,已经无法有效地管理了。
一个上万人的大商行,难道靠着家里几个人就能兼顾吗?单单各种管理人员,就需上百个,除了聘用一些有经验的人,若是能知道一些商业的知识,同时还读过书的人,便能很轻易的成为管理人员。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人让自家子弟多读书,去学商学,希望将来有个更好的出身。
正因是这样,这商论已经开始从小打小闹,最后变成了一门大学问,于是许多的大儒被学堂聘请,开始根据着关外商业的得失,做出总结,对这商论进行完善,在经过不少时日的努力,以及许多人的参与编写之后,这商学已是包罗万象了,里头又分数个小分列,分别是算学、货殖学、互通学……诸如此类。
相比于只需要死记硬背的律学,对于张生员这些内心守旧的人来说,这商论才是最难啃的。
张生员真正拿起这商论的时候,看到这里头的无数数字,各种新式的语言,起初甚至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好在和他一样的读书人很多,所以诗社也看到了这种需求,开始加硬了一些粗浅的商业知识,甚至罗列了一些商业语言的名词解释。
起初,大家只能一边照着这个,慢慢对照着来读,慢慢地,大抵懂了,才渐渐对商论有了一些理解。
有人闭门读书,可也有人在外头大闹,这京师里,短短一个多月,便疯了几个读书人,起初的时候,甚至有一些读书人想要去午门滋事,最后是直接被厂卫弹压了。
叶春秋坐镇在这京师里,散布出各地的厂卫,密切监视着一切可能发生的隐患,这种气氛,就足以令人窒息。
叶春秋深信,此时读书人对于朝廷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他完全能想象到,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登高一呼,就极有可能会引发出无法想象的后果。
好在叶春秋早就‘恶名’在外,在这京中,足以令任何不安分的人产生出威慑,毕竟这位百战百胜的鲁王殿下,任谁都清楚,这不是省油的灯,那些血淋淋的例子可不是骗人的。
内阁那里,也是忙得不可交加,已经开始筹备春闱了,因为打算将乡试和会试合并,所以时间紧迫,朝廷能做的,除了统一考卷之外,随之,便是分设考点。
正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也不可能让大家进京赶考,唯一的法子,就是在各省布政使司所在地,建立考点,而所有的考官,都必须千挑万选,而这些人,无一不是王华的心腹,因为眼下,除了心腹,王华也不敢指望谁了。
但是有一件事,很显然的,这朝中的百官,有为数不少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八股改制,这是破天荒的事,在他们心里,这是将天下的儒生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眼看着如此的倒行逆施,可经过了上次兴王世子造反的后果后,不少人也聪明了,谁都忍着尽力不做这出头鸟。倒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大人物跳出来反对,或者说,他们已经心灰意冷,早已无所谓了。
无论陛下还是王华,要玩出什么花样,他们既不敢去闹,却也只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意义深远
许多还是想着参加明年春闱的读书人,就算是心里是否甘心情愿,都依旧努力地去读书,只是这读书的范畴不是八股之类罢了。
朱载在宫中,偶然时间,也在读书,读的就是律学,还有商论。
自然,他不用考功名,读这些书,只是想弄明白,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论,他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律学,让他好像发现出了一点端倪。
是呢,祖宗们不断增订的大明律令,可事实上,并没有人将它当一回事,甚至早就被束之高阁了,除了刑部和大理寺,偶尔会有人拿出来看一看,可谓是没有一个人在乎。
可是这律学,就是规矩啊!
他偶尔也会将叶春秋叫来,君臣二人倒是气氛随行地展开讨论。
此时,朱载忍不住对又被他叫进宫来的叶春秋道:“亚父,春闱三大考,律学应当就是最容易的吧,毕竟只有十余万字,只要能背熟,几乎就没有障碍了。”
叶春秋很认同朱载的话,点了点头,微笑着道:“陛下说的不错,经史牵涉的是太广了,瀚海如海,除了四书五经,还有诸多官史。而商论呢,就算是能书里的不少东西背下了,可意义上,其实也不过是有所了解罢了,真要弄清楚,却还需一些悟性的!唯独这律学,字数只有这么多,而且都是条条框框的东西,死记硬背后,大致上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朱载便道:“既然这样容易,那为何还将它拿来当考题呢?”
叶春秋看着一脸求知欲的朱载,道:“陛下还记得太祖皇帝推行大诰的典故么?”
朱载点头,太祖皇帝的事,他怎么会不知?
当初,太祖皇帝命人将自己的所有诰命整理成册,弄出了一个《大诰》,当时为了推行大诰,朱元璋甚至下旨,一家之人,若是谁家里收藏了大诰,一旦获罪,就可以罪减一等,他的本意,是希望人人家里都藏着一本大诰,用公利的方式来推行他的‘律令’。
只是可惜,效果虽然是有,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绝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怀着侥幸的心理,毕竟……自己未必犯罪,除此之外,就算是买了一本当作是护身符,可大多数人也不会去看,不过是事到临头时,拿来做护身符罢了。
叶春秋看着一脸认真的朱载,便耐心地道:“其实,大明律,就是我大明的规矩,大家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都有其规范!当初太祖很重视,甚至用尽办法推行大诰。可事实上,一些人除了做了点表面功夫,根本没有人将大明律当一回事,官员不在乎,下头的百姓也知道这个没有什么用处,而现在将这律学作为往后取士的考题之一,将来读书人就都不免要将它背得滚瓜烂熟了,如此一来,将来那些金榜题名的,一旦做了官,若是遇到刑名之事,心里也就有了计较,知道什么样的事该如何处理。虽然不能做到绝对公正,可大抵还是能做到公平的。除此之外,若是一个糊涂官断了糊涂案,若是在从前,大家也不会计较,因为知道律法的人并不多,所以有官员胡判乱判,其他人也难以看出什么问题,自然那是不打紧的了。”
“可往后读书人对律法了如指掌,那若只需听一个案子,是不是就能大致地知道这案子是不是判错了,又或是能想到那背后隐藏着有人勾结官府的事呢?若是如此,乱判的官员,此时就不免要承受一些舆论的压力了,因为大家都懂律法,知道的人越多,他错判的话,就越是容易受人非议和怀疑了,只因为收受了一笔银子,却惹来无数人非议,影响到自己名誉和官声,甚至被人状告到御史巡按那里,就不值当了。”
“刑名关系到的,乃是百姓对朝廷和官府的观感,陛下,你看,自古以来的青天老爷们,不都是靠公平断案来的吗?这才是臣认为朝廷该用这样的做法,推行律法的本意,这既可使读书人做了官可以对自己公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另一个层面则是,寻常百姓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朱载听了,眉毛一挑,道:“朕知道亚父的意思了,这的确是意义深远,这样说来,自此之后,咱们大明就等于有了许多的青天老爷了。”
叶春秋却是笑了,虽说陛下登基后成长了不少,可还是有点单纯啊!
叶春秋摇摇头道:“不是的,要知道,人都是有私利的,怎么可能因为如此就可以人人都做青天了呢?这种事,太难杜绝了,臣的意思是,它可以提高贿赂和勾结官员的门槛,一场官司,若是有人肯花一千两银子疏通,这自然就不免可能影响到官员的判断了,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随时地拿得出一千两银子来化解一场官司呢?寻常人,至多也就拿出个十两八两罢了,便是百两,这数目也是极大了。可对于一个官员来说,若只是百两,这银子固然不少,可拿了,便给自己留下一个大隐患,或者是惹来无数读书人的非议和质疑,甚至是自己的同僚,自己的上官,一旦听到这个案子,大抵就晓得了是怎么回事,为这些钱,就影响自己的判断,自然就不值了。虽说不能完全决绝,可如此一来,朝廷就可以做到**成的案子,能够做到公允了。”
“同样的道理,人情也是一样,假若是自己远方亲戚犯了罪,若是从前,反正怎样判,都是对自己无碍的,即便胡乱判了,那也没什么打紧,可往后因为一个远方亲戚,而惹得自己一身骚,是人,就都得好好掂量一下了。朝廷要杜绝的就是这个,增高了官员胡乱判案的门槛。可若是犯罪的人,牵涉到了自己的兄弟,牵涉到了自己的妻舅,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父亲,想要做到公平,可就难了。”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欺人太甚
叶春秋一点点地给朱载分析,朱载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叶春秋叹了口气,则又道:“水至清则无鱼,想要让一个人得一百分,太难太难了,为了这一百分,需要花费无数的心力,若是以青天的标准,要使个个官员都做青天,除了他们本身要有品德之外,朝廷还需要花费巨大的成本,假若要做到一百,需要花费一千万两银子,朝廷没这个银子,那么索性用十万两银子得个八十分,就勉强够了,为政之道,在于取舍,陛下乃是天子,理应明白这个道理。”
朱载默默记下,却又不禁担忧起来:“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虽说自公布取消八股取士后,还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可现在就等于是**,就怕再有火星冒出来了。”
叶春秋只点了点头,却是沉默以对。
因为他也无法保证一切可以顺利,眼下,只求能闯过这个难关了。
见朱载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叶春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笑道:“陛下,若是上皇在这里,一定不会郁郁不乐的。”
“呀……”朱载抬眸,讶异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笑道:“上皇这个人,总是喜欢迎难而上,这天下本是他的,偏偏他唯恐天下不乱,当然,臣自然不是让陛下去效仿上皇,只不过,凡事总要想开一些,这倒不是没心没肺,不过这世上,没有一个愁眉苦脸的人,是能把事办成的。”
朱载听罢,本是幽暗的眼眸像是一下子又变得有了光泽一般,那张还幼嫩的脸上也浮出了几分会心的笑意,道:“亚父,你说,若是父皇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呢?”
叶春秋沉默了一下,旋即道:“若他在一个孤岛上,或许现在正在很愉快地烤着鱼,甚至有可能正和一群昆仑奴,穿着树叶子做的衣衫,敲着鼓,围着篝火舞蹈。”
呃……这好像是叶春秋贫乏的想象力唯一能想到的场景了,一年多没有音讯,水师的补给,理应早已消耗一空了,这支水师,只怕已经覆没了,可但愿,朱厚照还活着吧。
………………
此时的大明京师显然是不大安生的,可在另一个地方,似乎也不能平静。
拉凡纳,这里位于教皇国的东北位置,濒临东地中海,此时此刻,这里已经驻扎了两万的大军。
几个月之后,当鞑靼人拿下了教皇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佛朗机的时候,佛朗机的所有君主们,在震惊的同时,也各自开始有所举动了,几乎所有的君主,对于这些鞑靼人,都是抱有极大的敌意的。
这里,乃是佛朗机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更是属于教产,乃是教宗的所在地,虽然佛朗机内部的君主们矛盾重重,可是并不意外的是,大家都产生了一个念头。
将这些鞑靼人赶出去!
最按耐不住的,自然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马克西米一世了,这位雄心勃勃的皇帝,号称自己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罗马人民的国王,奥地利大公,甚至他通过联姻,将自己的孙子推为西班牙国王。
此时的神圣罗马帝国,虽是徒具其表,可事实上,早已是四分五裂,在帝国内部,无数的诸侯各行其是,直到马克西米一世登基之后,才缓解了这个状况。
这位德意志的君主,一直觊觎教皇国,希望通过对‘教宗’的保护,来凝聚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
早在十年前,他就试图进入意大利,在这里与法国人开战,最终达成了合约,使教皇国依旧还保持着独立的状态。
所以这位皇帝陛下很快就召集了所有的诸侯,并且下达了拯救教宗的命令,要将这些鞑靼人赶下海里去。
一方面,是因为他可以借此机会达到‘保护’教皇国的目的,犹如进入了那东方历史上,洛阳的董卓一样,而另一方面,则就是这些鞑靼人对于自己的无礼。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这群强盗,居然自称自己是全佛朗机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神圣罗马皇帝,还大言不惭的,不允许自己使用皇帝的称号,仓促集结起来的六万军队,已经枕戈以待,不只是如此,西班牙海军,也已经开始出动。
他的那位孙子,西班牙国王,也很快地察觉到了马克西米的意图,因此毫不犹豫地派出了舰队,试图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一起,消灭掉这些鞑靼人,将哈布斯堡王朝的权势,扩展到意大利的任何一个角落。
就这样,战争开始了,从匈牙利、保加利亚、法兰克尼亚公国、巴伐利亚公国、瓦本公国、上莱茵公国、萨克森公国、波西米亚王国的贵族和骑士们,带着他们的军队,在皇帝的号召之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越过了威尼斯共和国,沿着亚得里亚海一线南下。
六万的大军,加上无数的扈从,以及各种仆从,他们从各地汇聚,分为几路,齐头并进,遮云蔽日。
据说,法兰西国王也已经开始在召集军队了,除此之外,许多君主也都在蠢蠢欲动。
这其实可以理解,鞑靼人毕竟只是外敌,他们虽然袭击了教皇国,可教皇国本来就软弱可欺,教皇国的存在,是在大国的保证之下才得以苟延残喘的,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场驱逐鞑靼人的军事行动,倒不如说,各个君主之间,都各有自己的私心。
这一天,在拉凡纳城的大营里,赫德滔滔不绝地跟朱厚照诉说着整个佛朗机的时局:“法兰西人的军队,应该很快就会出发了,哈布斯堡家族,现在拥有整个德意志,并且得到了威尼斯,以及意大利的北部,同时,还得到了西班牙的王位,法国已被他们包围,他们决不允许哈布斯堡家族借此机会进入教皇国,一旦如此,他们就陷入了三面包围的困境,所以法国人与其说是来驱逐陛下,不如说,他是是防范未然,是与神圣罗的军队,争夺教皇国的主导权。”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不服就来战
看着朱厚照一脸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赫德像是获得了最大的鼓励,继续道:“陛下,很快,马克西米的军队就要抵达这里,法兰西人不会急着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因为他们一定很乐于我们与马克西米的军队先互相残杀,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收拾残局。”
“除此之外,西班牙的海军是最令人担忧的,西班牙舰队,实力还在葡萄牙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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