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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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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西域,妄自尊大,竟还斩杀汉使,于是立即矫诏西域各国,征发大汉边疆屯田吏卒,攻杀北单于,这才有了‘宜县头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话。”

    “难道公爷认为,陈汤就不是儒吗?”

    叶春秋一时无语,这一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话,在后世挺流行的,出处就是这个陈汤,当然,不是这陈汤吹牛,而是这家伙跑去了西域,没有等皇帝下令,就带人把北匈奴的单于宰了,然后跑回国来认罪,才用这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告诉皇帝,是因为北单于先冒犯了大汉,所以应该将他的脑袋悬挂在蛮夷的市集里,告诉那些蛮夷,谁敢冒犯大汉,无论你在哪里,也一定杀你全家。

    而这个陈汤,此前确实是儒生。

    此时,方默又道:“汉儒之中,又有班超,奉旨出使西域,这班超到了鄯善国,见了匈奴时臣,鄯善国对匈奴使臣稍有善意,他便连夜诛杀了匈奴使臣全家,这才有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佳句,班超在西域,何止是杀匈奴的使臣,更是将西域诸国的国王,擅自废立,动辄诛杀他们的国王,带兵灭其国,轻则决人生死,敢问,班超难道就不是儒吗?”

    叶春秋又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大商行的东家们前几日在蒙受自己召见的时候,竟会那般的推崇这位方先生了。

    如果是程朱理学是温和的儒家,那么这位方先生的学派,就是激进的儒家啊。

    说白了,汉儒和明儒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大明的儒生是靠一本论语走天下,而汉朝的儒生是靠着一本论语打天下,他所推崇的陈汤和班超这些人,没一个人是躲在家里坐而论道的,却个个都是史上的狠人。

    商贾们现在在不断地征战中尝到了巨大的甜头,几乎镇国府的每一次扩张,他们都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利润,因此,整个青龙,其实都弥漫着一股好战的气氛,这既是因为好战符合商贾们的利益,同时,也是因为好战能够改善许多人的生活,于是报纸里到处都充斥着对战争的渴望,新军的生员,普遍得到了尊重,而这位方先生的学说,正好也迎合了当下青龙许多人的观点。

    与其说是推崇汉儒,不如说,他们急需要像大汉一样,疯狂地进行扩张,愿意臣服镇国府的,你得打开你的国门,跟我们做生意,你不跟我们做生意,就是不臣服我们,就是不愿意跟我们做朋友,那就对你赶尽杀绝。

    很好,这跟以往温和的儒家,一点都不一样。

    而叶春秋现在,正也是急需要思想武器,去与关内的儒生们抗衡。

    这位方先生所提的内涵,叶春秋其实未必就完全了解,可是他知道,方先生的学说,是最契合镇远国的实际情况的,说穿了,他的学说,很受青龙的统治阶级们欣赏,有利于现下的统治。

    因为镇远国不是关内,关内的地主们,要的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着自己的好日子。可对于镇远国来说,他们更乐于开拓进取,这倒不是开拓进取是他们的什么品质,而是因为,开拓就意味着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意味着许多的国门被打开,你得接受我们源源不断的商品,得到更巨大的市场,同时也意味着,得到更多的资源和矿产。

    叶春秋含笑道:“先生的话,发人深省啊。春秋受益匪浅,先生现在在编什么书?”

    方默道:“现在在修《汉儒》。”

    叶春秋点头:“崇文馆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噢,过几日,我的儿子便要来青龙了,若是先生有闲,不妨给他讲一讲功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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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基石

    叶春秋最后这话,令方默始料未及,可他也是聪明人,只一下子就明白了。

    叶春秋的儿子,便是镇国公的世子,是未来镇国府的继承人,叶春秋请他来教导,这便是世子的老师了。

    不要小看这个老师的名义,因为世子的教育,是与整个镇国府息息相关的,只有镇国公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样的学问,方才会请什么样的老师。

    这就意味着,方默的学说已经得到了叶春秋的认可,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是告诉镇远国所有的人,叶春秋支持的是哪一派的学说。

    相信过不了多久,下头的人就会投其所好,针对着方默的学说,开始推行了,许多的学堂也将会开始讲授他的文章和论点。

    甚至……这也是隐晦地告诉所有的读书人,想在青龙混,还要混得好,那么……你最好得好好地读一读方先生的大作,因为将来,镇国府可能需要这样的人才,只有对方默的学问了解得透彻,方才能明白镇国府需要的是什么人,才能在这镇国府里得到重用,你的前途才能一片光明。

    方默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可依旧维持着他落落大方之态,站起来作揖行礼道:“学生遵命,告辞。”

    叶春秋正坐着,想挥挥手让他去,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站了起来,含笑着朝他回礼。

    直到这方默离开,叶春秋方才吁了口气。

    其实在叶春秋的案头上,正有方默的许多大作。他随手又翻了起来,某种程度来说,学说的流行,其实就是政治上的问题,儒家的学说是什么,无非是适应统治者的需要,汉朝需要开疆拓土,所以汉儒就得个个文武双全,而且大多都得是一群脾气火爆的家伙,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所以才会隔三差五,弄出几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类的话。

    好吧,现在这方先生要求返璞归真,要回归于儒家的正宗,而彻底否认理学,似乎……也没有错。

    叶春秋随手翻起了一篇文章,这是方先生所写的关于商贾的,里头对商贾大加赞赏,说是都是商贾互通有无,利国利民之类。

    叶春秋的唇边不禁勾起会心的笑意,这个方默,其实还是颇有政治头脑的。

    过不多时,有人来禀报道:“公爷,少学士求见。”

    少学士就是唐伯虎,叶春秋颔首道:“请他进来吧。”想了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便站了起来,给了这通报的书吏回了个礼。

    这书吏不禁愕然了一下,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呃,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难不成……公爷吃错药了?

    倒是叶春秋随性地哂然一笑道:“这是礼法,君君臣臣。”

    “……”那书吏显得是有点似懂非懂,最后无措地告辞出去。

    过不多时,唐伯虎却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朝叶春秋行礼,叶春秋则是照例回礼。

    唐伯虎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显出几分急色道:“公爷见了那个方默了?”

    叶春秋对于唐伯虎的反应不免好奇,道:“嗯,刚刚才见了,怎么,伯虎兄有什么事?”

    唐伯虎道:“这个方默的文章简直是一派胡言,妄议圣人,公爷不会被他煳弄了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道:“此人的脑子有问题。”

    叶春秋听罢,忍不住哈哈想要笑起来,最后好不容易拼命忍住,道:“我倒是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也有道理?”唐伯虎瞪大了眼睛,异常激动地道:“他这是无君无父啊,公爷,我早就想将他从崇文馆里踢出去了,若不是有人给他说情,我看了他的文章,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好气啊。”

    叶春秋不禁哭笑不得,便道:“先坐下说话。”

    唐伯虎脸上带着一股气恼,可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叶春秋深看了他一眼,才道:“你这少学士,也算是镇国府的宰相了,你自己想一想,现在关内对我们大加挞伐,岂不是也是说我们无君无父?”

    唐伯虎没有多叫深思,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更该……”

    “不行。”叶春秋直接打断。

    他了解唐伯虎,自然是知道唐伯虎想要说的是什么。

    别人骂自己做得不好,所以自己应该做的更好,这是唐伯虎的观念!

    叶春秋摇着头继续道:“理学是否正确,其实不重要,可是我知道,理学勒令女子足不出户,可是我问你,若是女子们都足不出户,谁来纺织呢?理学要君君臣臣,要无条件服从,可若是无条件服从,那么我来问你,若是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与我,那么商贾们,还敢和镇国府做生意,有人敢投资铁路,将银子存入钱庄,换来一张张银票吗?不可能的,即便他们相信我,相信我的信用,可是一旦我可以为所欲为,是他们君父般的存在,他们就要担心了,因为谁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我一个起心动念,可能就如大明代先帝一样,疯狂发放宝钞,最后将这宝钞,直接印刷出来,变成谁也不敢兑换的废纸。”

    “信用啊,信用才是镇国府维系的根本,只有限定君王该做什么,臣子该做什么,每一个人都恪守自己的本分之事,谁也不可逾越某个界限,方是信任的根本,所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关外已经行不通了,这里要做的,是立下规矩,立下了规矩,所有人才能更好地各安本分,各司其职。”

    这些话,叶春秋可是发自肺腑,他继续道:“对大明的天子来说,君臣父子,是朝廷的基石,可对这青龙,对这镇国府来说,信用,方才是叶家的根基,失去了信用,这镇国府万亿的财富,转眼之间,便会成为一堆废纸,唯有有了信用,这一张张票子,才算是银子,所以啊,君君臣臣,可一点用都没有,那位叫方默的,虽然说的是‘胡话’,可是里头每一句,却都对镇国府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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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长治久安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心态,唐伯虎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单纯的书生了,若是叶春秋不说还好,可是一旦点拨了一下,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

    简单来说,就是公爷和其他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对于那些为君者来说,君君臣臣很重要,任何一个国主,只怕最希望的,便是无条件地获得别人的忠诚,这其实很好理解,所谓的君君臣臣,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巨大的权力。

    可是青龙和关内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形态,叶家的今日,难道只是靠朝廷的一个加封吗?显然是不对的,因为看似叶春秋的权力来自于此,可是实际上,叶家的权力更多的是来自于镇国府的工商集团。

    因为叶家通过钱庄控制住了整个关外的财源,因为有了财富,所以才能吸引无数人出关定居,因为无数的资金,所以研究院可以奢侈的去做各种研究,新军可以招募起来,缔造出了一支世上最昂贵的军团。

    财富,本质上才是叶家的根本,若说大明朝廷,靠的是君君臣臣这一套来维系统治。那么在这关外的莽荒之地,难道真靠君君臣臣就能够走得通?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或者说,现在凭着公爷的声望,倒是可以靠这一套维系统治,那么公爷之后呢?

    每一个人都在追求着长治,关内用的是君君臣臣,是因为除此之外,并无选择。

    而镇国府、叶家,想要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那么这一套就行不通了,那些为了利润敢于冒任何风险的商贾,那些将骑枪别在裤腰带上纵横牧场的牧民,那无数成为了镇国府尖刀的鞑靼人,还有散落在大漠之地的无数小部族,这些人,难道你告诉他们君君臣臣,他们便会效忠你叶春秋和你叶春秋的子子孙孙吗?

    这一套,对于他们,是行不通的!既然行不通,那么显然就必须要采取新的统治方式了。

    这个方式,就是各司其职。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力和义务,谁也不可逾越,即便是叶家亦是如此。叶家的家底就在这里,只要信用还能保障,自己还具有合法性,只要这天大的财富还在,那么在这个用金银堆砌起来的大漠世界,叶家无论是不是镇国公,都可以翻云覆雨,没有人可以动摇它的根基。

    现在叶家掌握的,已经不再只是手里的银子这样简单,最重要的,是叶家的钱庄,它拥有着发钞的权力,而这……才是根本啊。

    一旦叶家的钱庄出了问题,叶家的统治根基才会动摇,可如何保证叶家的钱庄不出问题呢?难道只靠祖训?这显然又是行不通的。

    子孙们总会有人不肖,一旦开了口子,后怕何其可怕,整个叶家,只怕转眼之间就要灰飞烟灭。

    既然如此,那么势必就得要靠制衡,钱庄的收益依然还是叶家的,可是必须有人管得住叶家伸手破坏这个信用,要维持这个信用,哪里只是设置几个类似于都察院这样的机构这样简单?本质上,还需有一个理念来深入人心。

    这个理念,才是叶春秋最为看重的。

    方默所谓的理念中,除了君有君的义务和本份,臣有臣的义务和本份,还掺杂了大漠中的生存法则,大漠之中,不需要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人,这样的人,在大漠之中是不会被人所信服的,想要信服,那么儒生的标准,就应该是班超这样的人,文能知晓经义,武能提刀杀人,血溅五步,为君分忧,擅长书案中的道理,卷起袖子,带着几十个人,就有勇气去治国安邦,唯有这样的人,才是叶春秋所需要的统治基石,是镇国府未来选官制中的标准。

    唐伯虎终于明白了,虽然他依旧觉得那姓方的家伙很是偏激,可是……他也明白了叶春秋的意思,这……

    唐伯虎跟随叶春秋这些年,倒也在叶春秋的身上学到了一个很好的素质,那就是比很多人都愿意去接受新事物。

    对这个方默没有好感度又有什么关系呢?公爷需要的是用此人的理论,至于这人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唐伯虎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轻盈了不少,便微微笑道:“公爷,学生明白了。”

    叶春秋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以后要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们那小内阁里,也不能不闻不问的,一方面,这方先生要讲学,要给他多提供一些便利,他要修书,也要大开方便之门,各大报纸,私下里打好招唿,噢,他有几个弟子吧,都招揽进来吧,许以高官厚禄,这是千金买骨,咱们这新镇国府就要修成了,那儿还专门新建了一个孔庙,等孔庙修成,让方先生打头,带着人去祭祀吧,让他代表我的名义。”

    “明白。”唐伯虎虽是如此答,却是在接下来显出了几分懊恼,随之又道:“就怕朝中有人又会捕风捉影,借此来离间陛下和公爷。”

    “早就有人离间了。”叶春秋反而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费宏那些人,现在在朝中,是追着我收编了鞑靼人,四处征战,开疆拓土来叫骂,说我虽非曹操,却已是尾大难掉,说我叶春秋在这大漠如何的专横,完全不将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呵,你觉得这摆明着想要做什么?这是想要削藩啊。”

    “当然,他们也清楚,所谓的削藩,已是不可能了,无非就是借此机会来反对新政,反我那位泰山大人而已。”叶春秋不由莞尔,显得很不在意的样子。

    他表现出来的无关紧要不是假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对于朝中的某些反叶势力,已经不再如此看重了。

    不说这些年来,朱厚照与他建立起的深厚情谊和互相信任,就说以朝中那些人的分量,还有以他现在的能耐,他也早不再是往日那个轻易就能被人动摇得了的叶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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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神鬼莫测

    其实那些朝中反叶的人,与其说是基于个人的理念,那么不妨说他们只是在借反商的东风,只要反商的读书人还在,就会有这个群众基础,有的人需要得到别人的支持,需要接过李东阳的大旗,这其实并不奇怪。

    只要他们不造成如李东阳那般的深远影响,对叶春秋来说,并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叶春秋一派淡定地继续道:“所以,到了关外,山高皇帝远,我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必在乎关内怎样想,真有什么误会,我自然会给陛下修书,那么鼓噪的人,随着他们去吧,难道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吗?”

    唐伯虎也是一笑,而叶春秋则又道:“倒是陛下,这些日子,一直想要弄出一个功绩来,也在泉州等地开兴建大船,弄出大明水师,哎……倒是让人操心啊!好吧,还是不跟你多唠叨了,你快去忙吧,现在的你可是大忙人,这事和你没关系。”

    叶春秋倒说得没错,现在的唐伯虎只管他的小内阁,小皇帝的事离他太遥远了,于是便起身,正待要走。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书吏急匆匆地走进来,先是对叶春秋行了一礼,接着往叶春秋跟前递上一份东西,边道:“公爷,京师来的急奏。”

    “急奏?”突然收到这个,叶春秋有点意外,于是皱着眉头连忙接过了这急奏。

    这不看还好,打开一看,却是令叶春秋吓了一跳。

    跟叶春秋相处久一点的人都知道,叶春秋是一个喜怒少有形于色之人,看着叶春秋的神色突然的不大对劲,唐伯虎忍不住在旁忧心地道:“公爷,怎么了。”

    叶春秋却是换上了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道:“你可知道那李东阳发配到哪里去了?”

    叶春秋突然间反问唐伯虎这个,令唐伯虎更加的觉得奇怪了。

    李东阳发配三千里,这是京师来的邸报送来的消息,不过既然是发配,那不是广西就是琼州,要嘛就是云南了,还能去哪里?

    还不等唐伯虎猜想,叶春秋便道:“发配来青龙了。”

    这一下子,唐伯虎也不由愣了一下,才道:“这……怎么会来青龙,这是陛下的意思?”

    叶春秋道:“是啊,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还真是,呃……神鬼莫测啊。”

    李东阳来了。

    是被押解来的,原本以他的罪过,早该被抄家灭族的,他本来也以为,等待他的命运,就是如此。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终竟是那杀头的大刀高高地举起,却是轻轻地落下。

    他的心思,变得无比复杂起来,而今一切成空,某种意义来说,生死对他来说,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即便是还苟活着,可现在的他,从内阁大学士沦为了阶下囚,犹如是从平底摔下了万丈深渊,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罢了。

    他很快便被押解着出发,原本以为是去琼州,可是当他押解他的人一路北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陛下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竟然是……出关!

    事实上,大明的许多囚犯,现在有不少都是流配到关外去,可是李东阳想不到,自己竟也是这个命运,而在那里迎接自己的,是叶春秋。

    一念至此,这种感受,令李东阳比死了都要难受。

    他宁愿在琼州,和一群不通王化的土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和关外的蛮夷在一起,可是……他再也不会有选择。

    这一路,风餐露宿,尤其是到了山海关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人山人海……

    到处是人,几乎充塞了所有的街道,而这些,大多是要出关的人,以至于守关的士卒,压根来不及盘查,几乎是直接放行,所有人蜂拥而出。

    在这山海关的对面,居然也兴建了一个关卡,这关卡有模有样,上头书写着镇国府三字,那里有几个门洞,每个门洞又有不同,有的是商货通道,有的写着迁徙移居,还有关防之类的字眼。

    押送他的差役,却是往那迁徙移居四个字的门洞那儿挤,有人盘查他们的身份,这几个差役大言不惭地道:“我等押了罪囚来,不就是送人来移居吗?”

    那盘查的人不由失笑,却还是放行。

    进了这通道,便是长长的甬道,往深里一些,是一排公房,倒是有些像是衙里的六扇门风格,所有人在巡捕的指示下,先要去户房办理户籍,人进去,问你姓名、籍贯,是否长居,关外有什么亲戚,亲戚在哪里做事,自己有什么擅长的事,闻名之后,盖了印,直接由人领着去一旁的工房。

    工房更像是职业介绍所,看了户籍上所擅长的事,和大致的年龄,便问是否亲戚已经安排了事,若是没有,便问是否有意去哪里做工,工价如何。

    一切完毕之后,出了这衙门,便又是一处大堂,这……居然是饭堂,饭堂里有粥水,有热腾腾的蒸饼,想吃就吃,除了不能带走,有什么吃多少,若是想在这里等待介绍工作的,就暂时在这等候,很快就会有各个工坊或者是牧场的人来领人,甚至镇国府,现在修铁路,也需要大量的劳力,假若只是来投奔亲戚的,那就自行离开。

    这里又是一个人山人海,这施放的蒸饼和粥水,某种程度,给了所有出关的人极大的好感。

    李东阳这才明白,为何这几个来公干的差役非要往迁徙移居这儿挤了,说白了,就是想来混吃混喝的。

    即便出了这儿,便是一条延伸的大陆了,几乎每隔十里,都有一个驿站,驿站里供运货的车马歇息,有专门的茶室,还有提供马料和粥水的地方,各色的人员都有,甚至有专门的巡捕巡逻。

    这条通往青龙的道路上,可谓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流,几个差役一路都是夸奖这镇国府的好处,李东阳自然听得郁郁不乐,不过他擅长隐忍,知道眼下自己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也不会傻得跟他们争辩,为自己找麻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狼子野心

    到了青龙之后,有一处专门的劳工局,差役押着人来到这里点了卯,劳工局下设的劳动营的几个差役则显得很不乐意了,似乎是觉得李东阳太老的缘故,少不得和那押送的差役调侃:“这样的年龄也送了来,怎么做工?”

    押送的差役赔笑道:“上官是这样说的,我等有什么法子?不过他识字呢。”

    识字……

    听到了这个,劳动营的人倒是眼睛勐地一亮,总算是有点兴趣了,于是对李东阳进行了登记,确定能写会算之后,这才满意了,暂时将李东阳拘押,又送了稀粥和蒸饼来,同时还有一块羊肉。

    这儿的肉其实不大值钱,到处都是牛羊,吃肉未必比关内吃白米饭要贵。

    而李东阳这位堂堂内阁大学士,自此便算是第二劳动营第三队的人员了。

    歇了两天后,接着便被人叫出来,在无数的囚犯之中,黎明时分,直接被塞进了一辆大车里,这可不是什么仙鹤车,也绝不舒服,里头只有两排靠着车壁的木凳子,一车十几人,甚至人进去后,还得蜷着身子坐着。

    车子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接着便听到了竹哨的声音,一干人被赶下了车,而后又是报数点卯。

    此时,李东阳却是看到了一个令人深感震撼的场面,这是一个水泥和石头修建的车站,车站很大,两条铁路线穿越在这里,一辆蒸汽火车,足足两三人高,通体黝黑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还没等他回神,他们便被塞上了这辆蒸汽火车,轰隆隆……在刺耳声中,火车开始动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旅程,可是在这旅程中的所有新囚犯,现在却是惊骇,他们坐上了一个铁疙瘩,随着浓烟滚滚,还有那咔擦咔擦的声音,蒸汽火车居然自动走了起来,没有人敢靠着车窗,在这紧张和害怕之中,他们朝着大漠深处而去。

    走了数十里,蒸汽火车终于停了下来,所有人下车,早有人开始拿着名册继续点卯。

    当有人叫到李东阳的时候,那劳动营的某个管工愣了一下,接着抬眼,看清楚了李东阳,随即一笑,便不再当一回事,道:“你能写会算?”

    “是。”李东阳已渐渐被磨得没有了脾气,此时和寻常的人并没有任何分别。

    “很好,老陈,带他走。”

    这里……是个修建铁路的大工地,无数的罪囚,在研究员和高级匠人们的指挥之下,开始修建路基,得用无数的碎石,才能将这路基修建起来,除此之外,火车运来了一车车的枕木和钢轨,无数人在这天寒地冻之中,在现有的路基之下,开始安防轨道,同时用大号的螺丝和铆钉,将其固定。

    技术员和高级匠人们随时会来查验,这样的活很辛苦,尤其是眼看着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令人难受。

    不过李东阳还算好,他只负责保管库房,还有对出入的材料进行登记。

    偶尔,也会有一些书报送来,对李东阳来说,出货盘货,他倒还肯去做,可每一次看这些几日前的报纸,却是他最痛苦的事。

    偏偏,他又不得不看,尤其是那商报,里头的内容最是露骨,堂堂一个报纸,里头竟还有各种招募匠人的信息,这些,其实也还令他勉强接受,唯独令他无法去看的,却是那一篇篇的文章。

    有的是镇国公巡视了哪里的时文,这位镇国公真是显得意气风发,除此之外,便是西伯利亚汗国臣服的消息,这西伯利亚汗的人头,直接被送到了青龙,自此,镇国府宣示对西伯利亚的合法兼并,并且特设安北州。

    其余的,便是各种介绍新安北州的风土人情了,当然,里头其实也没什么风土人情,就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不过里头则大大颂扬了那里的资源如何丰富,镇国公已经开放新安倍州的采矿和伐木权,鉴于是新的土地,二十年内,可任意开采。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叫嚣什么位于某某处的某某家族甚或是某某汗国对于镇国府的最后通牒置之不理,是对镇国府的挑衅云云。

    “蛮夷。”李东阳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其实开疆拓土,他并不反感,他反感的是镇国府这样的瑟劲,一副妄自尊大的样子,倚强凌弱,还如此的露骨。

    这和蛮夷又有什么分别呢?

    当然,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最令李东阳不满的,还是一些关于汉学的文章,这汉学,即汉学儒派,对四书五经重新进行了注解,里头屡有大逆不道之言,偏偏这汉学儒派,现在在各大报纸里,几乎都占了头版,里头有许多该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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