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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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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没好气地道:“此事与他们无关。”
叶春秋振振有词地道:“陛下,既然是公议,那么不妨就请诸公一起入殿,要说,也一并说个清楚吧。”
朱厚照有些迟疑,却是在触及到叶春秋那坚定的目光后,才无奈地看向一旁随侍的小宦官道:“将外头那些爱卿,统统请来这里。”
朱厚照吩咐下去,目光又落在叶春秋的身上,叶春秋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冷静。
李东阳这一次,显然是欲将他置之死地,瞧这个架势,几乎满朝文武都已经卷入其中,即便是和叶春秋有交情的人,现在也不敢为叶春秋说话了。
形势已是一面倒起来,转眼之间,叶春秋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身笔直的身躯站在殿中,叶春秋一直不露声色地等待,直到百官入见,这崇文殿本是主殿之一,占地极大,所以虽是乌压压的百官入见,依旧还算是宽敞。
只是绝大多数人的眼色,都不带有好意。
好呢,闹出这样的事,看你怎么解释。
见人到了,叶春秋才不疾不徐地道:“今日,突然有生员去镇国府滋事,这件事,想必陛下也是有耳闻的。起初,臣弟接到了锦衣卫的奏报,说是有人在背后怂恿,臣弟当然不敢怠慢,这镇国府,非臣弟一家一姓所有,说起来,这也算是皇家地产业,假若真有宵小之徒,前去滋事,这和反贼有什么分别呢?”
大殿中,所有的眼眸都在注目在叶春秋的身上,那么多的人,这里除了叶春秋的声音,却显得落针可闻,可对于叶春秋的花言巧语,大家是本能的反感。
此时,叶春秋继续道:“等到臣弟抵达之后,倒是搜出了一个人,此人就在闹事的生员附近,而且还自称是李东溟,陛下,李东溟乃是李家的四先生,我虽然不曾见过,却也早已仰慕他,可是看此人,却是獐头鼠目,行踪诡异,一看便知乃是歹人。”
“既然,牵涉到了李公的兄弟,臣弟怎么能怠慢呢,幸好,当时有许多读书人聚集,而且据锦衣卫所知,其中有不少读书人,都是和李东溟关系匪浅的,这李四先生声名远播,又办了诗社,那些生员之中,有为数不少,都是诗社的会员,怎么可能会不认得李四先生?”
“于是,臣弟便少不得,请这些读书人来辨认,臣弟在想,就算一个读书人不认得,在场数百个读书人,难道一个人都不识?”
“果不其然,众人见了这号称是李四先生的人,竟无一人上前相认。”
“臣弟真是怒极了,心想,李公乃朝廷的柱石,陛下的肱骨,居然有歹人,冒充他的兄弟招摇撞骗,损害李家的名誉,这样的人,真是人神共愤,臣弟性子鲁莽,自然不肯干休,既然大家都不认得这个恶贼,为了以儆效尤,又想到奇闻逸史之中,还有人冒充皇族招摇撞骗,这一次,冒充乃是李公的兄弟,下一次,岂不是有人要冒充宗室,损毁宫中的声誉吗?臣弟暴怒,于是下手重了一些,所以,臣弟以为,想必是李公和臣弟有什么误会,臣弟‘打’的那个人,并非是李四先生,还请李公明察。”
(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杀手锏
叶春秋的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只是……
不是李东溟?
你是特么的在逗我吗?
可见这叶春秋完全一副言之凿凿之态,似乎也有证据,他既然说当时有数百个读书人在场,要查清楚到底有没有人认出李东溟,其实是很容易的。
李东阳却是给叶春秋气得七窍生烟,还真是巧舌如簧,臭不要脸了,他的兄弟,在镇国府遥控指挥着那些滋事的读书人,这些读书人若是敢去相认那就怪了,毕竟是做贼心虚,这种阴谋诡计的事,当然就算是认得,也绝不相认的。
李东阳厉声道:“他便是舍弟。”
“呀。”叶春秋显得很震惊,道:“既是李四先生,难道我打错人了?不对,若是李四先生,何以无人证明?”
“你……你……”李东阳的脸上犹如阴云密布,真恨不得将叶春秋生吞活剥,素来遇事镇定自若的他,此时是关心则乱,显然已经开始有一些失态了。
而叶春秋则是继续道:“所以,臣弟也请陛下明察秋毫,这件事,想必背后有什么隐情吧,臣弟蒙不白之冤,自请陛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当时在场的人之中有生员数百,举人数十,还有致仕的进士朱学进人等,其实想要水落石出,也不难,直接请他们至顺天府亦或者是北镇抚司一问,总能查个清楚。”
叶春秋的回答,轻描淡写。
却是令李东阳心生寒意!
水落石出?将人都请去问一问?
既然是钦案,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问了,这么多人,没一个指认自己认得李东溟,可是细查,绝对能发现从前有人与李东溟交往的事,好嘛,一开始可能是客客气气的问,可是一查到你和李东溟是旧识,结果却眼看着叶春秋亲手剐了李东溟,那么,你是什么意图呢?
说不清楚,可就是打了,严刑拷打之下,最后会抖落出来什么?
抖落出李东溟指使大家去镇国府滋事吗?
叶春秋先前说得很明白了,镇国府也算是皇家产业,假若只是一时义愤,作为读书人你去闹一闹,还可以称得上是为国为民,意气用事,可若是有组织有预谋,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东溟在背后组织这些人,是何居心?
李东阳何等聪明指认,想明白了那许多的曲解后,脸色骤冷,而后厉声道:“呵,老夫只问你,无论舍弟是谁,是真是假,镇国公但可以送官法办,他既是头戴了纶巾,那就是读书人,镇国公当街滥用私刑,这是何罪?”
而这个时候,那本是怒气冲冲的百官们,面色反而显得怪异起来了。
这里头的内情,实在过于复杂,案情也有许多疑窦之处。
能站在这里的人,其实都是聪明人,虽然各有立场,可是有些事,一听个大概就能明白出有隐情了。
尤其是李东阳突然改口,放着自己的弟弟被剐而不追究,却是退了一步,假设就算此人不是李东溟,叶春秋亦是大罪。
这个时代,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剐了一个路人,或者是下九流的宵小之辈,和剐了当朝首辅的兄弟,完全是两回事。
朱厚照却是听得煳涂了,很费解啊。
不过倒是瞧出了一点,李东阳的声势显然是微弱了许多。
叶春秋面对李东阳的质问,却是道:“对,当街行暴,不经过有司,是我的过失。”
叶春秋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个罪责担负了下来,因为他担负得起。
这倒是很令人意外。
可是随即,叶春秋却是轻描淡写地道:“只不过,臣也是关心则乱,误以为此人假扮李公的兄弟,是图谋不轨,想要破坏李公的新政,臣见此人,一看便是歹人,面目狰狞,心怀奸诈的样子,便认为这是有人不能体谅到李公为国为民之心,想要借此坏了李公的名声,从而坏了李公呕心沥血的新政,自然而然,当时便怒不可遏,想要借此机会,以儆效尤,好为李公的善政搭桥铺路,也可借此防备宵小再来中伤李公。”
不得不说,叶春秋这个家伙,很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而事实上,叶春秋的话题转移得很成功。
新政?什么新政?
李东阳一头雾水,他可没有什么新政,虽说打击宗室,算是他的施政目标之一,可是这理应也不算新政啊,何况叶春秋的口气,倒像是自己一直都在密谋着新政一样,自己何时在密谋新政?
百官们也都是诧异。
怎么,李公莫非是有意革新吗?可是为何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怪哉,李公是要革新什么?
大家也是一头雾水,竟一下子消散了方才的义愤填膺,反而将心思放在了这新政上。
那一桩公案,虽然使人愤怒,可现在听来,毕竟没有什么头绪,只怕想要揭开隐情,还需要一些时日。
可是新政不一样,朝廷来的革新,都意味着腥风血雨啊,任何一次改革,都会有人平步青云,也会有人遭遇罢黜,这与每一个人的利益,都可谓是息息相关。
所以大家都错愕地看向李东阳,李东阳却更是一头雾水,他正待要讽刺叶春秋,老夫哪里有什么新政,你根本就是危言耸听,是想要转移话题。
可是朱厚照眉毛一挑,却是想起来了。
当初叶春秋还真跟他提起过,说是李公在密谋革新,要革除大明的弊病。
朱厚照忍不住拍案,道:“噢,原来是和新政有关,怎么,李师傅的善政还未出,春秋就已怀疑有人想要借机破坏了吗?”
朱厚照此话一出,站在这里的百官们的脸色又古怪起来了。
而叶春秋则是煞有其事地道:“来革新,总会有人反对的,李公的新政,只与臣弟商议过,臣弟怀疑是臣弟行事不密,泄露了出去,这才……导致了宵小之辈,借机想要动摇李公的公信,臣弟当时细思恐极,自然不及多想,这才下了狠手,臣弟有罪,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恕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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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四章:先下手为强
叶春秋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对此,几乎没有人怀疑叶春秋所言的真假。
为什么?
因为这太小儿科了,毕竟李公就在这里啊!
叶春秋现在言之凿凿,说是李公有什么新政,这才让他风声鹤唳,如临大敌,才产生了这么一桩‘误会’,那么……
李公现在就在这,当场就可以揭穿他的啊。
越是这种小把戏,反而越是让人无法揭穿。
李东阳在心里反而是想笑,这叶春秋,未免也太可笑了,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新政,可他就是当事人,比谁都要清楚叶春秋的谎话连篇,他当然是要戳破的,于是道:“陛下……”
“陛下。”却有声音打断了李东阳。
叶春秋捉紧时机,中气十足,在这点上,李东阳对叶春秋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叶春秋振振有词地道:“李公的新政就在这里,微臣与他磋商了许多日,现在,臣弟带来了。”
只见叶春秋徐徐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奏疏,放在了手里,众目睽睽之下,道:“今日趁着百官俱在,恳请陛下准臣当众宣读出来,请陛下与诸公品鉴一二。”
睁眼说瞎话就算了,竟然还敢拿伪证出来?李东阳真是感到又可气又可笑,正又要开口,却再一次的给人捷足先登……
朱厚照饶有兴趣地道:“读来朕听一听。”
叶春秋这时已是打开了奏疏,不给李东阳任何机会,道:“臣弟与李公都认为天下的生员,都是明白事理,都以天下为己任,乃是朝廷的栋梁,我大明能有此国祚,既赖列祖列宗荫蔽,其上,也仰仗陛下声明,其下,则俱是因为生员们明白事理,体恤国家,踊跃为国家效命,这一点,可有人反对吗?”
叶春秋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
这目光的深意很简单,大家不是都讨好读书人吗?好嘛,现在我又开始吹了,你们要做好准备了咯。
至于李东阳,此刻暂时是不能揭穿叶春秋的满口谎言的,现在站出来,则是有千方百计地阻拦叶春秋拿出证据的嫌疑,也显得自己不认同叶春秋,而不认同代表什么?
你没听到叶春秋刚才那话里口口声声都是夸赞读书人的吗?你不认同叶春秋这话?难道你是不将读书人放在眼里?
在这大明朝,作为大臣,有一样东西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名声,特别是出自士林的风评,因为读书人的影响力很大,尤其是弘治朝之后,这股力量更是空前壮大,甚至曾有过许多官员,就因为遭受了士林非议,直接请辞致仕的都有。
此时,叶春秋继续道:“所以李公高瞻远瞩,既如此,读书人乃我大明基石,有这么多的人才,为何不用呢?李公倡议,从新政伊始,内阁首辅大学士,则由生员公推而定。”
这话就犹如往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颗大石,于是满殿顿时哗然了。
公推首辅大学士?
由生员进行公推?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李东阳,不禁痴了。
来要选拔内阁大学士,当然是需要经过一个程序的,这即是所谓的廷推。
什么叫廷推呢,便是自英宗皇帝之后约定成俗的一种制度,但凡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由官员们举行朝会,进行讨论,最后再选定出人选,报入宫中,而天子若是觉得报来的人满意,则进行圈定,一旦不满意,则让百官重新择定人选。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这就是许多朝廷大臣们能够一言九鼎的原因,许多人的升迁之路,其实并不是掌握在皇帝手里,而是掌握在那些三品以上的大臣手里,一旦你要突破这个天花板,想成为高级官员,就必须通过廷推,假若大家对你都大致满意,便算是平步青云,可一旦有人激烈反对,即便天子信任,也未必能够入阁拜相。
那么假定,廷推的制度是官员内部的选举制,而叶春秋则是将这个选举制直接扩大了,让所有有功名的读书人参与进来。
而真正厉害之处就是,叶春秋说的是新政伊始,即以廷推而论首辅,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今日若是大家觉得这个新政满意,开始实施了,那么很不好意思,内阁首辅得重新选过,得按新的规矩来办事。
李东阳的脸色变了。
他不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吗?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啊,为何要进行公推?这不但多此一举,而且……还是平添了无数的变数。
这叶春秋,居然在剐了自己的兄弟后,转过头来又挖自己的墙角?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春秋却是面带微笑地道:“不知诸公以为,李公的新政如何?”
百官们沉默了。
廷推与公推,其实都不打紧,不过是选拔官员的形势而已,不过现在公推的,只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似乎于大家并没有影响。
意见?
当然也是有人有的。
可是谁敢说?
想想看,那些生员们,本来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就要讨论一下国事,今日骂这个,明日论那个,对于政治的参与度,绝不下于今日朝堂上的诸公,现在好了,叶春秋在这里提出,要公推首辅,这是什么?这是将本来几十个人关起门来的决定权,分了出去,给了十几万生员啊。
而这些生员,不需要任何的猜测,当然是对此求之不得的,毕竟读书人嘛,大家从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大抵也都是喜欢指点江山,还为此乐此不疲的,现在给了他们选择首辅的权利,他们怎会不乐意?
事实上,朝廷一直给生员许多的特权,比如准许他们免除徭役,适度的进行免税,给予他们参与地方事务的权利。
可是这并不代表生员们就此愿意满足,叶春秋所提的这件事,不说倒也罢了,现在当着这满朝文武面前说了出来,就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想要收回去,可就难了。
谁敢反对,或者有什么非议,在十几万生员们眼里,必然就是罪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水到渠成
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在这朝堂人,谁不知道,从前的那些新政,其实本质上都是想要从权贵和士人那儿虎口夺食,因为这些人吃得太多太饱,为了防止土地兼并,又或者是减轻朝廷的负担,往往要触动这些食利阶层的利益。
可是叶春秋所提到的李公的新政,却是反其道而行,这个新政,其最大特点,就是大大地增加读书人的权利。
这个权利,又恰恰最是满足读书人的权利欲的。
天下十几万的生员,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成为举人,成为进士,没有机会成为官僚的一份子,他们所读的经书,都是所谓的治世之学,偏偏学了这么多,却是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太祖皇帝在的时候,特意下旨,生员不可言事。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只晓得唧唧歪歪,正事不干,不许再谈国事,否则剥你的皮。
不过想要让读书人吃草容易,让他们闭嘴却有点儿难。尤其是现在,风气渐开,即便是穷乡僻壤里的生员,那一开口,少不得也是皇帝老子如何,内阁诸公如何,寻常的小县令,人家还不稀罕说呢,逼格太低了。
特别是,自太白集风靡起来,读书人阶层接收到的外界知识愈发多了起来,这就成了他们谈国事的基础。
而庙堂上的诸公呢,所求的无非是名利而已,没有名,哪里来的利?若是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被人指摘是尸位素餐,怕也没有脸在这庙堂上搂好处了,于是乎,官声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这时候,一种风气已经形成,读书人的声音越大,官员为了投其所好,显示自己的气度,往往爱与读书人打成一片,对于触犯士绅和读书人利益的事,是绝不敢冒失的。
于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官声,便越发地对读书人纵容,读书人得到了纵容,就愈发地嗓门大起来,许多读书人,都已经抱团起来。
就说前两年,因为刘瑾的新政,江南那儿有读书人围攻镇守太监的府邸,锦衣卫去拿人,直接让一干读书人丢进了钱塘江里喂了王八。
这若是在太祖或者是文皇帝时期,这简直就等于是谋反啊!可现在是如何?当消息传来,百官求情,为读书人辩解,人人争先恐后,为的就是贿赂读书人。
在这朝堂上,谁不知道读书人的能耐?而叶春秋甚至非常清楚,用不了多少年,照这样下去,东林党和乡党所凝聚起来的读书人团体就会出现。
现在提出这个,庙堂之上,无人反对,每一个人显然都在为自己考虑和打算,即便觉得不妥,也不能冒头,反对就是触犯了读书人的利益,一不小心,就是为自己招来众怒了。
稍微心儿清的都明白,公推首辅,对读书人来说,太有满足感了。
叶春秋的反问,得到的却是百官鸦雀无声。
叶春秋面带笑容,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了李东阳的身上。
真正的杀手锏来了。
他不徐不慢地看着李东阳,而后道:“李公,这新政,可是你的主意吧?”
这当然不是李东阳的建议,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他莫非是疯了,好端端的,本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却偏生要弄出一个什么公推,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而且……李东阳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叶春秋绝不只是为了借着公推来转移话题、避重就轻,这应当是叶春秋的阴谋之一。
李东阳的身子有些发冷,却看着叶春秋笑脸迎人地看着自己,见自己不答,继续追问:“敢问李公,是也不是?”
是啊,是也不是呢?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东阳。
假若当真是李东阳提出来的,那么这个公推首辅的新政,怕是要水到渠成了。
李公支持,镇国公支持,读书人们肯定是举起双手支持的,天底下最有权势和最大的利益集团俱都欢迎。
宫中呢?
对宫中来说,公推和廷推又有什么分别?无非就是你们把结果报来,陛下画个圈而已,就算不同意,大不了打回去,你们重新选过罢了。
而且以叶春秋和陛下的关系,不难想象叶春秋定会说服陛下,赞成此事。
何况,叶春秋的背后是公侯以及宗室,有叶春秋去说项,阻力一定不大。
这就是水到渠成了啊。
可是李东阳却是闷不吭声,显然,除了叶春秋外,只有他那么明白自己现在的两难了,他若是摇头,那么这个讨好读书人的东西,就成了叶春秋一人的功劳了,他反对,会引来多少人为之捶胸跌足呢?
这就如同一颗糖一样,糖没有拿出来的时候,大家不会惦记着这颗糖,可是这颗糖拿了出来,无数人翘首以盼,都想尝一尝这甜津津的滋味,叶春秋已经一副分糖果的姿态了,自己若是反对,就等于是一个莽汉夺走了糖果,让所有人的心里失望,而这样的后果,才是最令李东阳忌惮的。
可若是同意……
李东阳真的是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明明他的亲兄弟被叶春秋剐了,他是吃亏的那个人,怒火腾腾地寻叶春秋算账的,可是现在……
李东阳终究还是理智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徐徐道:“噢,是老夫的主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东阳感觉自己的心犹如在淌血,心里隐隐开始疼痛起来。
叶春秋的唇边勾出了微笑,郑重其事地朝李东阳行了个礼,发自肺腑的样子道:“李公高风亮节,佩服,佩服。”
是呢,有多少人肯弄出一个新政,然后改革到自己的头上去呢?公推首辅,即刻实施,这等于是让李公从首辅变成了首辅候选啊。
可是在这大殿上,大概也只有李东阳才听出了叶春秋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了!
仇还未报,却是不得不亲口去圈叶春秋这个仇人所撒的谎,大概也只有叶春秋才明白李东阳的心里此时会是多憋屈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上当了
李东阳的脸上完全没有笑容,他一丁点也笑不出来,可在这里,除了叶春秋,只怕没有一个人发现他那张紧绷的脸的背后的不快。
而这时,百官们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还真是李公的意思啊,这么说来,这公推的事,已是势在必行了。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说几句表达一下自己立场,好让读书人们知道,自己是心心念念的在想着维护他们的权利,怎么说得过去?
于是崇文殿里,顿时传出了无数啧啧称奇的声音。
“公推实乃善政啊,此举实所以重视选贤荐能,以为国用,期能贤人在位,能者在职,相与共谋国事之兴隆,而杜佞幸之窃位,李公明鉴,镇国公深谋远虑啊。”
“不错,读书人都是朝廷栋梁,他们便是民心啊,如此甚好。”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满朝都是交口称赞,显然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名声过不去的,连李公都点了头,这既是李公的主意,又必定会受到读书人的支持,你问支持不支持,当然是支持啊。
那些不吝啬于赞美之言的人,都没有发现李东阳的脸色越发的阴沉,那些吹捧的话在他耳里,是那样的刺耳,心头更像是被细针一下下地扎着。
终于,他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徐徐道:“不过这新政,老夫还在谋划,许多地方还有不完善之处,镇国公现在就提了出来,还是早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主意,那现在就只能拖了。
可叶春秋既然谋划了这事,又怎么肯让他拖延呢?
叶春秋道:“既是善政,就不能再迟了,如若不然,难免使人失望,读书人都是明事理的人,我认为实施已经势在必行,万不可拖延。”
李东阳阴着脸道:“那么,既是公推,什么样的人能够公推呢?”
候选人的问题吗?既然叶春秋能将新政抛出来了,又怎么没想过后续?
显然,这个对叶春秋来说早就有了准备:“可先进行廷议,由百官推举出数个候补人选,最后再交生员择定。”
“如何择定?”李东阳是老江湖了,自然想尽办法寻找漏洞了。
叶春秋笑道:“这个好办,可以为期三个月,各地的生员拟出所选的候补首辅,火漆封存之后,再经由急递铺子,送至京师,三月之后,将所有拟定的票子当廷查验,票多者,为首辅。”
方法都是现成的,反正不是普选,只是读书人的选举,读书人本就是得利阶层,也有这个闲心,眼下大明的交通设施和印刷技术,满足生员们的票子传递,却也容易。
李东阳依旧不愿轻易放弃,冷冷地道:“如何验票?”
叶春秋抿了抿嘴,自信满满地道:“临时由都察院设验票御史,主持验票,开票之时,不但御史要在场,司礼监,翰林院,六部九卿,还有各个候选首辅人,都可派人去监督验票,以防有人作假。若有异议,候选首辅,可当场重新开验。”
听到这里,李东阳的心里勐地咯噔了一下。
这叶春秋如此的对答如流,分明是早就做好了腹稿,显然人家压根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只是……
怎么,莫非想用这个办法将他的首辅之位抢了去?
这样一想,李东阳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冷笑道:“镇国公所说,倒也符合实际,不过……秀才和举人,他们的票都是相同吗?”
叶春秋道:“秀才一人为一票,举人一人为三票,进士亦可投票,而为官者,他们的一票,便以十票计算,如何?”
简直是无懈可击,还不够明白吗?
李东阳的嘴唇嚅嗫了一下,他竟一时之间难以再寻找到毛病,他的心头不免焦躁起来,绞尽脑汁之下,终于又道:“若有生员胡乱推选呢?”
是啊,读书人跟读书人也是有分别的,比如有人暗中给生员好处,好得到读书人的支持。
叶春秋却是从容一笑道:“李公难道忘了,李公一直盛赞读书人都是以天下人为己任的,莫非李公认为,读书人是这样的不堪吗?”
嗡嗡……
李东阳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发懵了。
这一下,他非常确认了一件事,上当了。
从叶春秋在太白集里吹捧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上当了,他吹捧自己关心读书人,对读书人呵护备至,而自己则也深赞扬生员们的大公无私,这本来不过是想用漂亮话来收揽人心而已,现在事后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在太白集里,叶春秋亲自撰下的肉麻吹捧文字,其实都是杀人的利刃,而且杀人不见血,此前种种所为,竟都是围绕着这个公推来的。
可是……用公推就想将自己踢下马去?呵,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让读书人来公推,难道以老夫的声名,你叶春秋真能如愿吗?
不管如何,李东阳的心里可谓是怒到了极点,可是耳边都是溢美之词,使他已经无法拉下脸来争锋相对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的亲兄弟被这叶春秋剐了,可满朝的君臣,想必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件事了。
真要继续算账,至多,叶春秋也不过是一个过失杀人,是被人误导,不是有心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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