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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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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朝阳门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一个俊朗的身影在那候着了,叶景一下子就辨出了那正是叶春秋。
因为事先已有通报,叶春秋在这儿等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到了叶景的车驾,顿时心潮澎湃,连素来总是摆着一本正经的脸,此时唇边也不经意地带着几许笑意。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快步疾走到了车前,而此时,叶景也未等停车,便已开了车门。
父子二人一人在车上,一人在车下,四目相对,竟一时间忘了喜悦,叶景甚至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眼角已是湿润。
春秋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拜倒在地道:“儿子见过父亲。”
声音带着哽咽……
本以为这个至亲再也见不到,叶春秋可谓是万念俱灰,可是在知道这个人依旧好好地活着,叶春秋感觉就像自己那颗在谷底的心,终于能回到地面,这个世界又一下子有了眼色,可是直到这一刻,看到叶景安然无恙地在自己跟前,叶春秋才真正地感到真实。
叶景已下了车,将叶春秋搀起,终于笑了起来,道:“哈哈,比从前壮实了。”
叶春秋抬眼看着叶景,也笑了起来,道:“儿子一向壮实,倒是父亲清瘦了许多。”
“消瘦一些好。”叶景很不在乎,他的性情改变了很多,父子二人也没什么避讳的,肩并着肩,叶春秋去微微搀叶景,叶景呢,则很享受这种感觉,虽然在路人看来,显得有些怪异。
“陛下命儿子先带父亲入宫,大父已经张罗好了家宴,从宫里出来就回家去。”叶春秋发现自己絮叨了许多,满口的家里长短,可是却总感觉自己想要跟父亲多说一些话。
叶景只微微颌首道:“好,我们先入宫。”
叶景一面走,一面和叶春秋叙说别离之情,也不坐车了,仿佛生怕车走得太快,许多话说不完似的。
说了一些家常,叶景突然道:“春秋,我来时,听说了封王的事,大致的情况,为父也了解了一些,只是这背后,怕是没有这样简单吧。”
叶春秋知道朱叶一体事关重大,这种事当然不能隐瞒叶景,便将宗室与内阁的矛盾大致地说了。
叶景微微皱眉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这倒是难题,春秋可有什么打算?”
叶春秋叹息了一声道“是呢,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今到了这个时候,儿子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得罪任何一个,对叶家都不是好事,就是不知父亲有什么高见呢?”
叶春秋一直以来,在对待那场即将到来的争斗,都保持着超然的态度,可是他很清楚,想要做旁观者并不容易,叶家不可能永远蛇鼠两端。
至于问叶景该怎么办,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完全是出于对叶景的尊敬,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个拿捏不定主意的人,每次询问他的意见,他大抵就是你自己看着办的话。
不过这一次,叶景却是认真地凝起眉来,一面与叶春秋行走于闹市,一面思考权衡着什么。
这个时候,叶春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叶景的反应,才真正的感觉到父亲变了,变得开始有了主见了。
不过……想必父亲最终还是不会拿出自己的主见吧,这件事太大了,父亲的性子懦弱,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叶春秋这样想着,叶景却是突然道:“为父问你,春秋,你说实话,你认为这世上谁更靠得住?”
叶春秋微微定神,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是叶家自己。”
叶景却是摇头道:“不,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为父的意思是,内阁的优势在于,他有处置军国大事的权利,而宗室往往难在朝中施加什么影响,可是内阁的首辅大学士,即便交好,关系再怎样莫逆,可是哪个首辅大学士能够在内阁里掌握权柄数十年呢?也不过十年八年,李公也就差不多要致仕了,那么十年八年之后呢?谁能保证十年八年之后,新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还会和叶家亲近?”
“今日,若是联合李公,八年之后就需仰仗新的首辅,今日若是成了宗室,与宗室休戚与共,这便是叶家百年的家运啊。”
“何况,朝廷因为宗室的供养而选择削藩,充实国库,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等到国库又入不敷出了呢?到时候要裁撤的是谁?这天底下,能充实国库的肥羊,又有几个?”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联姻
叶春秋原本并不指望叶景能给出什么好建议,可是当叶景认真地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勐地,叶春秋有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
叶春秋没想到父亲居然提到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内阁的更替,宗室是靠血缘来继承,所以属于一个极稳定的利益共同体,可是内阁完全不同,它没有任何的延续性,内阁毕竟是有能者居之,各个首辅对于军政的治理风格都是迥然有异。
那么,如何保证叶家在跟着李东阳打击了宗室,与宗室反目成仇之后,新上任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认为宗室已经不再是朝廷的累赘,从而与宗室联手,打击叶家呢?
世上的事,变幻无常啊,谁能说得清呢?
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聪明睿智如叶春秋,却是一直将这个忽略了。
叶春秋此时不禁对叶景肃然起敬起来,自己是身在此山中,倒没有想到这个最重要的关节,若不是父亲提醒,这个巨大的隐患,甚至可能对于叶家来说是致命的。
此时,叶景接着道:“为父方才说的是一家的利益,这是私情,可是于公呢?而今地方上的士绅,四处兼并土地,偏生他们并不必纳税,即便是让宗室绝俸,其实朝廷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啊,在公心上,大明最大的弊病,宗室可能算一条,可是真正的隐患,却还是士绅。”
叶景认真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又道:“我们叶家就是士绅出身,春秋,一个读书人,一旦金榜题名,即便原本一贫如洗,可是很快就拥有良田千顷,这是为何?终究不过是读书人和士绅利用这样的特权,联合农户,一起免税罢了,而今,富者不缴纳税赋,反是贫者却需供养朝廷,长此以往,富者愈富,士绅人家,田地越来越多,而那些纳税徭役之人,却是愈来愈少,绝大多数,沦为了流民和佃户,朝廷难道还想靠这些人,来补充国库的不足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这已是隐患,五十年一百年之后,这便是大明覆亡的火种啊。在辽东,大抵也是如此,也是为父最为忧虑的地方,寻常的农户,家里只有几亩薄田,赋税却是极重,到了农闲,又要抽调去徭役,一旦遭灾,则只好卖地求生;可是富者呢,家里总有功名,与官府的关系也是亲密无间,他们不必纳税,或只承担极少的赋税,而一旦碰到了灾年,他们非但不会遭受损失,反而可以借此机会,以最低廉的价格收购贫者的土地,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朝廷到了现在,也算是积重难返,虽眼下太平,也算有几分盛世的征兆,可是这弊端已是显现,且是愈演愈烈,天下的田产何其多也,可是朝廷每年的赋税,能收的上来的,却是一群最贫困的百姓,民脂民膏,俱都压在这些人身上,这是何其可笑的事。”
“现在……这天下既然要变,怎么变才会更好,这是公心,士绅不纳粮,宗室需供养,这两条都是心腹大患,可两相其害取其轻,宗室与国同休,尚且可以徐徐图之,可是不动根本的隐患,这大明总有一日,还是会彻底地完了。于公来说,叶家该兴利除弊,为大明绝后患。”
叶景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道:“前几日,周王修书给为父了。”
“啊……”叶春秋万万想不到叶景会有这一番道理,这便是独当一面的好处吧,因为独当一面,坐镇一方,所以将事情看的更加清楚。
叶春秋心知,叶景是劝自己与宗室合作,不过听到叶景说到周王修书,叶春秋忍不住道:“父亲,这周王修书说了什么?”
叶景边走,边感慨地道:“只说了一件事,便是联姻,你还记得当初有人想撮合为父与公主殿下吗?那位公主殿下,乃是陛下的亲姑姑,也是宗室,周王此举,便是想要贯彻朱叶一体啊,从前为父没有答应,可是到了今日,为父却是动心了。”
说到这里,叶景深深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却是惊诧莫名,自己要多一个后母了?
可是父亲最爱的不是自己的母亲吗?从他的诗里,从他的追忆里,心里一直装着的是那个朴实贤惠的女子。
不过,叶春秋还是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叶景终于有这个打算,其实不过是想牺牲自己,成全叶家而已。
当然,其实也谈不上是牺牲的,只是于叶景对自己生母的感情来说,叶景能做出这个决定,定是深思熟虑,且带着万分愧疚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家,准确的来说,父亲是为了自己。
叶春秋想明白了这些,不由唏嘘。可也很清楚,这一桩婚姻一旦成了,那么朱叶就当真一体了,自己和朱厚照结拜了兄弟,而自己的父亲又娶了公主,再加上宗室的认可,以及接下来的册封,这便是彻底宣告叶家也将得到与宗室同样的地位。
叶春秋默然无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是叶景道:“怎么,你不喜欢有后娘是吗?”
“不。”叶春秋连忙摇头道:“父亲年纪大了,身边是该有个知人冷暖的人,公主殿下品性温良,儿子高兴都来不及呢。周王得了父亲的回音,一定十分高兴吧。”
其实对于叶景续弦,叶春秋是一直尊重父亲,他敬服父亲对自己母亲的情深,可是绣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私心里,叶春秋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在父亲的身边,好好照顾父亲。
叶景则是抿抿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必这几日倒是有得忙了。”
所谓的有的忙,肯定到时候许多人要悄然登门,培养感情之余,接下来便是建立攻守同盟的关系。
虽是尽力地徐步而行,可是午门终于还是到了,叶景抬眼,看着这巍峨的紫禁城,打起了精神,又恢复了那个一本正经而温厚的男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幸不辱命
天子移驾太和殿,百官其实也早已到了。
辽东于大明自然是重要的,显然辽东得以平叛,自然是大事,既然巡抚叶景凯旋而归,自然而然,今日的朝会便是等待这个主角了。
两班的文武官员表情不一,羡慕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自然,也未必就是所有人怀着好意,自然也有心生妒忌的。
尤其是那些曾和叶景共事的同僚,心里却不禁开始在嘀咕,这叶景除了有几分温文尔雅外,从前泯然于众人,性子懦弱,一眼便看出是难有作为之人,怎么他们这些显然比当初叶景还要显得优秀的,还是默默无闻,而他就突的立下这样的功劳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因为一下子,叶景名动了京师,这时候,这个曾经不受人关注的人,现在却一下子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
自然,木秀于林就容易引起一些麻烦,叶景成了现在京师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的许多事,自然也就被发掘了出来了。
发掘得越多,好事者就不免嘀咕,这位叶巡抚,实在没有出彩之处啊,论起文名,并不见他曾做过他有什么好文章,即便是科举,也不过是堪堪二甲进士中游而已,并不算特别出彩,此后为官,与绝大多数庸官一样,可以说,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光亮之处。
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成了鼎鼎大名的大功臣。
莫非……是有什么猫腻?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想那杨贼在辽东谋反,本就不得人心,于是叶景一平叛,杨贼便被摧枯拉朽?
这倒是一个极合理的解释。
毕竟叶巡抚除了是镇国公的爹,有一个有本事的儿子外,在别人的眼里,实在没几分本事。
朱厚照的心思则是和百官不同,想起当日收到叶景所写的奏报,对他平叛的经过,令朱厚照想起了当初在关外袭击鞑靼人的情景,不免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朱厚照很期待重新见一见这位叶巡抚,所以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有人来报,说是叶景父子已经入宫,朱厚照便喜笑颜开地道:“传见吧。”
过不多时,叶景父子步入了太和殿,叶景拜倒道:“臣叶景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叶春秋也行了礼。
而如今,叶景已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仔细一看,却发现叶景肤色有些黝黑,显得风尘仆仆,胡子也没有修剪,一副干练的模样,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才干的气质,可是大家依旧难以置信,就是这个人坐镇辽东,以区区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这时候,朱厚照抖擞起精神,笑着道:“叶爱卿辛苦了,这一路跋涉,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叶景道:“这是臣的本份,此次回京,臣奉旨,已将杨贼人等都押了回来,总算幸不辱命。”
朱厚照听到杨贼,脸色便冷了下来,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然道:“杨玉胆大包天,还有他的那些党羽,朕一个个都绝不轻饶,叶爱卿,那杨玉一介武夫,是如何做了总兵的?想必他的党羽很是不少吧,你既在辽阳,破了他的宅邸,可搜检出了什么?”
朱厚照如此一问,所有人都凛然了。
杨玉谋反,自然是需要尽诛他的党羽的,可问题在于,他可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堂堂的辽东总兵,作为总兵,平时肯定会结交同僚,甚至这京里不少的大人,到了冬夏时节,冰敬、炭敬总不会少吧。
这本是地方官员打点孝敬的常态,平时各家送送礼,而庙堂里的诸公们呢,自然也不会推拒,可既然有送礼,就会有礼单,会有账目,甚至还可能会有书信的往来。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谁知道杨玉会谋反呢?其实庙堂上的诸公,多半也不晓得自己和杨玉有没有瓜葛,因为杨玉送了礼来,大致是家里的管事收的,即便有书信来,一般客气一下,都是府里的幕友帮忙代收,然后以主人的名义回复过去。
真要有什么关系,那也不过是官场的礼尚往来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啊,杨玉成了版贼,还给擒获,他的家也给抄了,抄了家,就会有许多的蛛丝马迹,因此这满殿文武,都不禁有些不安了。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和杨玉是否牵连上些什么关系。
面对朱厚照的询问,叶景道:“陛下,辽东之乱,以臣愚见,不过是杨贼与他的腹心寥寥数十人谋划,此人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虽然裹挟了不少官军,可实际上,他身负总兵高位,许多官军,所谓的从贼,不过是奉命而行,等到发现杨贼乃是谋反时,虽是后悔不迭,却已是迟了,因此臣带兵杀入辽阳时,对于寻常的士卒,大多予以赦免,他们懵懂无知,不过是被杨贼裹挟而已。也正因为如此,人心才安定起来,辽东诸镇,那些曾被杨贼裹挟的官军,纷纷弃暗投明,除少数冥顽不化的乱贼已被诛杀殆尽之外,辽东再无叛贼了。”
说到这里,叶景顿了顿,才又道:“至于杨贼家中的所谓蛛丝马迹,其实倒是有一些书信,以及一些账簿……”
果然是有……
不少人不露声色,心里却开始滋生起了不安。
但凡涉及到叛贼,这种事说不清的啊,不知那杨贼是不是留有了自己的把柄,假若当真有什么在他的手里,又该如何自证清白呢?这可是谋反,是宁杀勿纵的事,即便陛下不责怪,可是这仕途,怕也要到头了。
朱厚照这些日子因为这个杨玉没少烦心,对杨玉自然是恨极了,听到有蛛丝马迹,顿时来了兴致,目露凶光,身子朝前倾了倾,道:“嗯,快快道来,又或是叶爱卿可把那些东西带来了?”
叶景道:“陛下,那些所谓的账簿和书信,臣已查阅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臣命人将它们封存起来了,却不料失了火,烧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真是猪队友呀
这世间有句话叫爱屋及乌,自然,有时候对恨的用意也是一样的,朱厚照恨透了杨玉,倒是一时间没想到会牵连出多少人,反是想来个杀一儆百。
对于帝皇来说,皇权是掌控一个国家的所在,而叛变算是明目张胆地触犯到了皇权,朱厚照虽经常爱胡闹,可是他毕竟是一个皇帝,对于这种事,自然是打心里愤恨的。
只是,当听了叶景的话,朱厚照不禁诧异。
烧了?
朱厚照定定地看着叶春秋,似乎想从叶景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叶景依旧面不改色。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烧了呢?朱厚照当然是不信的,只是叶景既然说烧了,辽东山长水远的,想要得知真相,也实在很不容易。
其实本质上,叶景的意思就是请陛下不要再深究杨玉同党的事了,这种事可大可小,一旦牵扯出许多人,势必是闹得人心惶惶的,届时反而会使整个辽东都陷入动荡,甚至连京师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百官们听了,有为数不少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气,谋反,他们当然是绝不会参与的,可杨玉乃是总兵,往日自然是少不了打交道,而现在他成为叛贼,以为的交道很有可能就成为大家今日的催命符。
现在好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付之一炬了,他们也就能安心下来了。
方才不少人还觉得叶景能立下这等大功,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成分居多,可是现在,不少人心中一凛。
大家都不傻,当然也不会相信那些东西被无意间给烧了,那么……这位叶巡抚,看来并非只是想象中那样简单啊,倒是颇有一些手腕。
至少有不少人心里是自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的,此人倒是很懂得人心,看来在辽东呆了那么久,这位叶巡抚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真是不可小看。
朱厚照似乎也感觉出了另有蹊跷,可是叶景这样说,也就不好再多问,他抬眸,却见叶春秋朝他使了个眼色。
朱厚照虽然心里还有很大的疑惑,可也终于明白了,这事儿不能多问了,水太深。
随即,朱厚照笑了笑,接着道:“既如此,倒是遗憾得很,可既然烧了,也是没办法了。说回来,叶爱卿可谓是劳苦功高,朕欲赐你郡王之位,叶爱卿以为如何?”
大家又是一愣,没有想到叶景才回来,陛下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将册立之事说了出来。
在这一点上,朱厚照还真是人情世故上还有一些欠缺的,因为有的事,是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说的。
册封郡王这事上,本来就有着争议,虽然周王殿下提出了朱叶一体的良方,能够缓解当日祭祀的出错,可是这种事,只能由宗室来提,叶家的人又怎么会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应下呢?
难不成要人家说,这敢情好啊,反正朱叶一体是大好事,臣领旨谢恩。
这……不是胡闹嘛。
可若是拒绝,当着君臣的面,必然要痛陈厉害,表示自己无德无能,德不配位,不敢接受,这样的话,就显得你叶家人有些虚伪了。
总之,这时候无论叶景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
因为这毕竟不是禅让,被禅让的权臣还得人家三请五请,这才假装很不情愿的‘勉强’接受,陛下是君,你是臣,君王要给你加官进爵,你若是拒绝了,难道还要教宫中贴着脸跑来屡次三番的求你接受不成?
叶春秋听到这里,心里暗暗摇头,小皇帝这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就是在人情世故上,就不免有点猪队友的苗头了,话又说回来,他就是姓朱的……
只是这时,叶春秋不免好奇,爹会如何回答呢?
只听叶景道:“陛下隆恩浩荡,臣未立尺寸之功,却加以如此殊荣,臣感激涕零,虽万死,难报万一。”
朱厚照本来就是一门心思促成此事,所以才会沉不住气,刚见了叶景,就这么大刺刺地提出来。
叶景的这个回答,朱厚照自然是满意极了。
只是……百官的面上,就显得有点儿尴尬了。
叶巡抚脸皮挺厚的嘛,脸皮厚不是好事啊,谦虚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之一,若是谁不太谦虚,甚至会有被人当做笑话的可能,何况朱叶一体之事,尚且还有争议,叶家人如此爽快地答应,倒仿佛是理所当然似的,只怕将来少不得有人要在这里做文章了。
在这个德在才先的时代,即便你有多大的能力,如何的实干,一旦道德遭人质疑,便会遭人全盘的否定。
叶春秋在心里反而急了,父亲这个回答,看上去无可挑剔,实则却是一个致命伤啊,现在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结果小皇帝煳涂倒也罢了,父亲竟也煳涂?若是自己,一定会避重就轻,将陛下册封的事含含煳煳地煳弄过去,而后再慢慢图之。
想到这里,叶春秋下意识地举目看去,果然看到有几个年轻的官员面露不屑之色,某些老臣,也是一脸麻木的样子,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就在这时,叶景又道:“陛下重赏臣下,臣欣喜若狂,无以为谢,唯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嗡嗡嗡……
大殿之中,顿时哗然。
这句话已经有点儿不太要脸了,若说前一句,还算是四平八稳,可这一句,简直就是操守尽失啊,你叶景好歹也是圣人门下,是巡抚大人,现如今,陛下要册立你为郡王,你便这般不要脸了的直接收了?
这种话,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笑话呢。更何况陛下要册封郡王,那周王提出什么朱叶一体,本就令某些大臣心生反感,阻止都来不及呢,现在好了,你叶景却是自行送上了话柄和口实给大家了。
叶春秋心里哀叹,这老爹果然还是没变啊,虽然比从前精明了许多,可是处事方面,却还是……
朱厚照反是心情大好地笑了,道:“叶卿家言过其实了,这是叶卿家该得的。”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赏赐
“不。”
此时,叶景一脸正色地道:“臣在辽东,所立的,不过是尺寸之功,臣能平辽,所仰赖的是辽东千千万万个心系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义士,臣不过是以陛下的名义,招募勇士平辽而已,可是无数义士,却是争当先锋,亲冒矢石,为平辽流血流汗,绝无怨言。”
“陛下,正因为有这些忠臣义士,所以我大明虽为贼人所乘,臣才得以转手平辽啊,辽东苦寒,朝廷虽给许多官军划拨了土地,予以粮秣,可比之关内,辽东上下军民,可谓艰辛到了极点,天下人若都受了朝廷恩惠,那么辽东军民所受的恩惠,不足关内军民的万一,可即便如此,军民上下,依然争先踊跃平叛,此等热忱忠心,前所未有也。”
“臣久受国恩,平辽乃是职责所在,本属应有之义,所立的尺寸之功,与辽东军民相比,不值一提,而今陛下册立臣为郡王,足见陛下赏罚分明,连臣都受此厚赐,那么平辽的其他功臣勐士,陛下定不会冷落,臣念及于此,心中感慨万千,皇恩浩荡,臣与辽东军民,愿以死报效。”
唿……
这一番话道出来的时候,方才那鄙视和轻蔑的心理全部都一扫而空。
起先大家觉得叶景不要脸,可是叶景侃侃而谈,却是抛出了这么一个高论,便让人没有脾气了。
人家为什么要接受呢?
因为他认为这本就该接受的,若是自己拒绝,那么更多因为平辽而劳苦功高的人怎么办?自己可以做个君子,可是别人难道都不要封赏吗?
所以叶景要封赏,不但要,而且要喜不自胜地接受。
何况,叶景很谦虚,一直将功劳丢给别人,而对自己的评价却是尺寸之功,他自称自己尺寸之功,尚且得到这样的厚赐,那么就不担心其他的功臣受到冷落了,因为如此,他看到了陛下和朝廷赏罚分明的决心,怎么会不激动呢?
这个欣然接受了郡王之位的叶巡抚,不但道德上无可挑剔,而且一副谦虚与为他人着想的形象便跃然眼前。
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啊,人家这可不是谋取私利,分明是在谋取公益啊,人家心里念着的,想着的,是那些在苦寒之地的军民,是那些为了平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功臣。
所以……这个郡王我要了,我也不打算谦虚,谁要是反对,那就是和辽东军民们为难,你认为我叶景不配,有本事就站出来说啊,辽东数十万军民,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喷死你。
方才还有人哗然,有人在殿中窃窃私语,可是现在,大家都摆出了肃然的样子,谁也不敢露出半分轻视了。
这姓叶的,从前大家还以为只是只猫,很幸运地生了一个妖孽的儿子,可是今日真正觐见,方才看出了他的真正实力,实在不可小视啊。
叶春秋的心情,大致就如过坐山车一般,可等到叶景一番振振有词的话语之后,也是恍然大悟,这一手……
真是高明到了极致,一方面,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册封,将这册封之事坐实,也免得夜长梦多,若是今日敷衍过去,谁晓得中途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接受的同时,又很好地为叶家立了一面高高的牌坊,叶家与辽东军民同甘苦,此番平辽,也绝不会忘却那些辽东的军民,定会竭尽全力,为辽东军民争取实利,谁要反对,就是和辽东军民为难,和镇国府为难,退一万步,背后还有宗室们的背书,有天子的认同。
这是什么,这便是浩浩荡荡的潮流,是大势,无数涓涓细流,形成了洪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叶春秋古怪地看了叶景一眼。
叶春秋不知道这几年,叶景在辽东经了什么,可是今日再接触这个父亲,竟有几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味道,这种老成,这等持重,这等洞悉人性和对人心的掌握利用,又怎么还是当日那个平庸之人,真可谓是如火纯青,现在细细想来,老爹能够平辽,靠的就是真本事,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细细一思,当初单纯的父亲,何以在几年时间里便锐变成了一个这样老成持重之人呢?
叶春秋素来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醇和,是一等一的老实人,可如今……
哎……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他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吧,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断去努力去改变。
朱厚照闻言,已是龙颜大悦。
若说起初对叶景,也不过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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