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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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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瑾道:“陛下说是召见,奴婢当时就立即派人去请了,他来得早,不过不敢贸然来觐见,就在通政司等着。”

    朱厚照颌首:“罢了,不见他,见了他,谁晓得他会说什么难听话呢?其实,有时候真是世事难料,朕想躲的人,他偏偏不得不留在朕的身边,这家伙立了大功,真想将他外放出去,罢了,还是给内阁下个条子,让他升任翰林院大学士吧,不管怎么说,朕也该给他一个前程,他是个不坏的人。”

    难得,朱厚照给了邓健这么一个评价。

    不坏的人……

    当然,这不代表朱厚照对这个‘兄弟’有了几分亲昵。

    朱厚照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分忧郁,道:“可是有的人,朕是想留也留不住啊。”

    刘瑾眼珠子一转,却是笑嘻嘻地道:“陛下,是呢,镇国公若是肯留在陛下身边,陛下不就欢喜了吗。”

    言外之意,虽是为朱厚照着想,实际上,却是小小地摆了叶春秋一道,这意思就是告诉朱厚照,陛下,你看叶春秋每日都对你说着忠心,可还不是躲着陛下远远的吗?

    朱厚照突然回眸,很奇怪地看着刘瑾,语调徒然间多了几分冷冽:“你说什么?”

    刘瑾看着朱厚照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珠子,心里一惊,其实背后说一些是非,不过是他的‘习惯’而已,可是看到朱厚照这冰冷的眼睛,他顿时心里发寒,忙道:“奴婢万死。”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你这个奴婢,懂个什么,呵……朕是素知春秋的,春秋的志向和朕一样,你这奴婢怎么会懂呢?”朱厚照前半句说得冰冷,后半句却是渐渐地缓和下来,犹如这开春一般,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暖意,而后他又猛地叹息。

    就在此时,外头有小宦官匆匆进来,恭谨地道:“禀陛下,镇国公到了。”

    朱厚照将目光从刘瑾的身上收回,面露喜色。

    这也算是为刘瑾解了围,刘瑾忙道:“奴婢告退。”

    等朱厚照说去吧,他忙不迭地告退出去,出了暖阁,迎面正好撞见了徐徐而来的叶春秋。

    想着朱厚照刚才那差点又要发怒的样子,刘瑾惊魂未定,此时见了叶春秋,便挤出笑容道:“见过镇国公。”

    叶春秋朝他点头,按照以往,叶春秋素来是对他没好印象的,也懒得理刘瑾,今儿也许心情不错,语气难得很和睦地道:“刘公公好。”

    刘瑾笑了笑道:“陛下正在里头等着呢,陛下很不舍镇国公,镇国公……”

    他看了叶春秋一眼,带着几分惧意,他哪里想到,几年前他还想着将此人召入京师,想要好生利用的小小秀才,而今居然不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且还隐隐高过他的一头。

    想到这些,不免又令刘瑾心里发酸,却还是对叶春秋笑着道:“镇国公真是好福气,羡煞奴婢了。”

    “哪里。”叶春秋颌首:“我决定明日就走了,今日来向陛下辞行,刘公公与我,也算是有缘,将来,只怕再难相见了,说来,还真是令人觉得心里复杂,刘公公也保重吧。”

    他的语气之中,再不见从前的锋利,反而带着几分唏嘘。

    刘瑾狐疑地看着叶春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叶春秋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心思一转,旋即又露出了笑容,道:“是呢,奴婢在这儿,会好生伺候着陛下的,镇国公但管去就是了。”

    刘瑾猛地想到,是啊,和他为难做什么呢?人家都要去关外称孤道寡了,从此之后,能和自己有什么利益冲突?

    明儿起,大家彼此是大路朝天,各种一边,难道还不识相不成?

    所以刘瑾也对着叶春秋用心地行了个礼,道:“镇国公此番出塞,这塞外苦寒,镇国公也要小心了,即便镇国公去了那里,陛下在京师,也是挂念得紧,镇国公在外,能否遏制鞑靼,倒无所谓,可是自身的安危,却要在意,将来在塞外,镇国公若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让人传一份书信来,奴婢能帮的,自然也会帮上,呵……”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刘瑾想,现在叶春秋走了,能威胁到他的,却不再是叶春秋,反而是……

    他眯着眼,却是朝向那御马监的方向看了看,旋即一笑,道:“镇国公,快进去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西出阳关无故人

    与刘瑾错身而过,叶春秋才大步流星地步入了暖阁。

    朱厚照此时已经没有站在窗前,则是坐在桌案前,脸上一副盼了很久的表情,一见到叶春秋来,朱厚照便抖擞起精神,道:“春秋,你来的正好啊,朕这几日,一直都在研究,来来来,你过来。”

    接着朱厚照身子一直,竟是掀开了舆图,目光炯炯地落在舆图上,手指着青龙的位置,道:“这青龙,北面驻着朵颜卫,这朵颜卫虽也是蒙古人,忠于朝廷,却也是桀骜不驯,脾气古怪得很,有时候,连朕都制不住他们,不过他们是实心实意的人,你倒不必担心,南边是山海关,山海关的总兵,姓陈,朕已给他下了旨意,会给你方便,青龙面向的这一片大的草场,土地肥沃,是个好去处,因而时不时会有鞑靼人来牧马,你却要小心了,历来只要鞑靼人不入侵,只是放牧……”

    “陛下,这些情况,臣弟都已经心中了然了。”叶春秋躬身道。

    朱厚照说的这些,叶春秋的确是早让人打探清楚,可是朱厚照的这份心,叶春秋却是明白的,只是叶春秋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形于脸上之人,心里虽有感激,却没有多说什么。

    “是吗?”朱厚照则是笑了,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呢,你看……”

    叶春秋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认真地听着,等朱厚照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眼看时候不早了,叶春秋才叹息了一声道:“其实臣弟,是来辞行的。”

    朱厚照的脸色便从方才的兴奋之中,一下子变得黯然起来。

    朱厚照苦笑道:“是呵,朕险些忘了,朕的话好像是有些多了,哈……如此的话,那么……想必你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朕也就不赘言了,哈,出塞之后,要好好地保重,那儿可不是京师,化外之地,一向是拳头说了算的,朕本想送你去的,后来细细一想,还是罢了,省得你有什么牵挂。”

    朱厚照坐下,将那舆图一翻,道:“往后哪,这舆图,只能是朕自己看了。”

    叶春秋始终面带着微笑,道:“臣弟并不想扰了陛下兴致,只是时候不早了,臣弟也该去向母后辞行了。”

    朱厚照理解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说,朕都忘了,这是孝心,该当的事,你去吧。”

    叶春秋便作揖行礼。

    朱厚照又道:“春秋,朕还在暖阁等你,你辞行之后,再来这儿坐坐。”

    叶春秋看了看天色,不由道:“只怕到时宫门……”

    朱厚照这恍然道:“哦,是的,你看看朕,哈……有时候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时候……确实不早了呢,也罢,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去吧,去吧。”

    叶春秋深看了朱厚照一眼,才是作揖告退。

    一路到了仁寿宫,叶春秋见了凤驾,张太后唏嘘不已:“真是的,小小年纪,就要吃这样的苦头吗?你呀,就是这样的操劳命,你拒绝了江西藩地的事,哀家也听说过了,若这天下人都有你这志气和忠心,咱们大明何愁不兴旺呢?”

    张太后唏嘘了好一阵,方才道:“哀家老了啊,老了的人,就不免触景生情,这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看着……真是令人难受,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有生就有死,有喜就有哀,有聚呢,就会有散,去吧,放手去走一番大事业,为了这个朝廷,也为你自己。”

    叶春秋的眼中不由有些湿润,抬眸看了张太后一眼,竟发现许久不见,张太后的脸上多了几分老意,眼角生出了几许细纹,原先的一头乌黑长发,亦多了几分白丝。

    说回来,这个贵为太后的义母对他也算是不错的,让自小就失去母亲的他,算是弥补了他自小没有的母爱。

    叶春秋强忍着想要涌上来的情感,却是风淡云轻地行礼道:“那么,儿臣告辞,母后……保重。”

    既然都是心有不舍,何必要表露悲伤,让人更伤怀呢?

    保重二字出口,叶春秋的身子立即旋开,不愿让人瞧见他脸上快要掩盖不住的伤感,毫不犹豫地踏出了仁寿宫的正殿。

    这紫禁城里,夕阳落下,万道霞光洒落,朱厚照扶着玉阶,披着一件猩红的大髦,远远地眺望。

    他看到了一个黑影,正徐徐朝着午门方向而去,那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帘里。

    身后的几个宦官,躬身垂立,刘瑾道:“陛下,外头风大呢。”

    另一边的张永亦是挤出笑容道:“是啊,陛下可要……小心了。”

    “西出阳关无故人,只是可惜,这里没有酒,人也已走了。”朱厚照叹了口气,又道:“他带着这么些人到了关塞,那里却有无数的马匪,数不尽的胡人,朕还是有些担心啊。”

    “陛下。”刘瑾道:“怕个什么,山海关就在他的身后呢,山海关那儿有十万精兵,那便是他的后盾啊。”

    “是吗?”朱厚照笑了笑,道:“父皇在的时候,说这世上哪,谁也不可信,不可信,是因为天家本该无情。天子手握国器,拥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这是何等让人眼红的财富,所以为天子者,既要如履薄冰,也要爱护臣下,可是却也绝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便是为君之道,朕当初,不懂这些话,可是后来,朕经历了安化王,经历了宁王,经历了焦芳,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人,终于懂了父皇的苦心,这世上,没有谁是可信的,可是朕依旧信着叶春秋,至于其他人,朕一个都不信,想必叶春秋也和朕一样吧,他在这世上能完全托付相信的又有几人呢,而今他去了关外,连朕都未必相信这山海关会成为他的后盾,他又怎么会相信呢?”

    刘瑾和张永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作为奴婢,听了朱厚照这番话,不禁有几分悲哀。

    张永的目中,掠过了一丝妒忌之色,刘瑾却是善意地朝他一笑,接着道:“陛下,奴婢有个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送行

    “什么法子?”听了刘瑾的话,朱厚照的眼眸不由一亮,饶有兴趣地回眸看着刘瑾。

    刘瑾笑吟吟地上前,低声在朱厚照的耳畔密语了几句。

    朱厚照先是皱眉,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张永的身上,口里道:“这样吗?”

    “陛下。”刘瑾道:“这虽非万全之策,可是张公公毕竟是宫里的人,总会比某些照章办事的人聪明一些,奴婢以为,此法可行。”

    “好吧。”朱厚照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接着道:“那么朕寻个空和师傅们商量一下。”

    说罢,朱厚照最后又往那午门方向幽幽地看了一眼,才是旋身而回。

    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张永却是一头雾水,待朱厚照先进了暖阁,张永不禁走到刘瑾的跟前,一脸不解地道:“刘公公,方才……”

    刘瑾一脸真诚地看着张永,道:“老张哪,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你我都是断了根的人呢,顶破了天,平时也就是在窝里横,现在不同了,你等着好消息,待陛下的恩旨下来吧。”说着,刘瑾嘻嘻一笑。

    刘瑾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张永依旧还是一头雾水,只看着刘瑾神秘莫测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正是叶春秋启程前往封地镇远国的日子。

    数十个镇国新军生员骑马开刀,十几辆仙鹤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这对于叶家来说,如此阵仗,依旧显得有些简朴。

    再加上几个女眷,和几个随行的男仆,以及一些家什,这便是叶春秋的行囊了。

    对此,叶春秋并不觉得低调,他第一次离家时,不过是背着一个小行囊而已,过惯了朴素日子的自己,倒是并不在乎阔气。

    出了城门,驿站里已侯了不少人,都是来送行的。

    内阁诸公,叶春秋已在昨夜跟他们辞过行,其余一些是叶春秋曾经的同僚,或和镇国府有关系的,今儿都来了。

    一见叶春秋的车驾来到,许多人围拢上来,纷纷作揖。

    叶春秋连忙下车,谦虚行礼,这些面生面熟的人,叶春秋以礼相待,双方各自开始寒暄,无非是说一些一路顺风,此去小心之类的话。

    叶春秋被许多‘大人物’们围着,却也没有傲慢,与人谈笑,礼多人不怪,这种礼并不过分。

    倒是在远处,却有两人孤零零的人站在人群外围,正是钱谦和邓健。

    说也奇怪,这二人一个戴着乌纱,一个是一身飞鱼服,一文一武,站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得避讳。

    只是这时候,邓健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对身侧的钱谦道:“哎,罢了,我们回吧,回去吧,心里祝他一路顺风也就成了。”

    “还是挤进去说两句话吧,否则春秋会怪我们的。”钱谦摇了摇头,搓着手,一脸懊恼。

    邓健露出傲然之色,道:“我们送他,是一份心意,不是卖乖讨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知,我们来过了,将这心送上也就是了,何苦要自己凑上去,讨这个没趣呢?他怪与不怪我们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我们心里真正望他路上平安,也就是了。若是我们也凑上去,与这些心口不一,逢迎讨好的人有什么分别?老钱,将马牵来,走了啊。”

    钱谦真是怕了他,乖乖地牵了马走到邓建的跟前,一边道:“你小心一些,伤还没好的,不如我送你辆仙鹤车吧,这样你出门也方便些……”

    钱谦居然也有大方的时候,平时这家伙,虽然置办了大宅子,却总是手紧得很的。

    邓健一瘸一拐的,要蹬上马背,这马是一匹驽马,总是一副没精神昏昏欲睡的样子,任何人看着都有想要踢它一脚的冲动。

    此时,邓健咬着牙,忍着痛,好不容易地跃上马,口里随即道:“罢了,养不起,仙鹤车得用健马来拉,要喂好的马料,哪里像它,有什么吃什么的好养活,哈,再说马车还得雇车夫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自己都要养不活了,你若是真嫌我穷,平时你府上糟蹋的蜡头、废纸,都送我吧,我夜里行书可用。”

    他一面说着,一面远远眺望着被人群包围的叶春秋,心里叹了口气,道:“哎……真愿他此去能顺心如意,走吧。”

    邓建刚才虽是说得正气,却是显得郁郁不乐的,其实来之前,本以为还能说几句话嘱咐,谁料那叶春秋一到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邓建摇头苦笑道:“他现在走了,你我难兄难弟,却要在京师相依为命了。”

    钱谦不好坐车,也只好骑马,一脸郁闷的样子道:“哎,别说,别说了,老子待会儿还要当值,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老爷,待会儿眼睛红彤彤的,可怎么的好,走吧。”

    二人各自打马而行,邓健浑浑噩噩地坐在马上,脑里想到许多的前事,眼里不禁酸涩。

    他又不由回头看着那攒攒的人头,竟是差点儿落泪下来,随即努力地板起了脸,似是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肠硬起来。

    邓建旋过头去,努力地只看着前往,这驽马跑不动,只能和驴子一般慢走。

    却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有人大叫道:“邓兄,钱老哥。”

    邓健和钱谦都不禁愕然,连忙回头,却见叶春秋竟是生生地排开了众人,快步而来。

    钱谦大喜,眼珠子睁大,笑道:“春秋还是挺讲义气的……”

    正说着,叶春秋已是飞快地跑了来,口里还轻喘着气,接着朝邓健和钱谦行礼作揖道:“方才左右看不到你们,却知道你们必定会来的,果然,你们躲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临走了也不道一句珍重吗?”

    邓健和钱谦一道落马,钱谦红着眼睛上前,肥硕的身子狠狠地朝叶春秋的胸前轻碰,手搭上叶春秋的肩,道:“出门在外,记得钱要带够,这天底下,什么都不重要,唯有银子,却是分文不能少。”

    叶春秋也是拍了一下钱谦的肩膀,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道:“春秋受教。”(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故布疑阵

    邓健下马,一瘸一拐地上前,看着叶春秋,突然笑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是明显地多了几分湿意。

    邓建道:“别听老钱胡说八道,这个家伙,最是误人子弟。春秋,你记着,莫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三五年前,你用心苦读时立下的志向,可莫要忘了。”

    “啊……”叶春秋愣了一下,三五年前,自己的志向是什么呢?好像是好吃好喝,有个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的功名吧。

    农夫山泉有点甜?

    邓健见叶春秋呆呆的样子,不禁摇头道:“你已忘了是吗?你从前的鸿鹄大志呢,难道就没有凌云壮志?”

    叶春秋一脸苦笑,道:“不瞒邓兄,我那时真没有什么壮志,但求温饱而已,说出来令邓兄见笑了;我历来是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有什么能力,办多大的事,不是有一句话叫穷则独善其身吗?”叶春秋深深地看着邓健,很认真地道:“那时候我也挺穷的。”

    邓健忍不住瞪了叶春秋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你穷也就罢了,为何要加个也字?”

    呃,这个……

    叶春秋觉得自己只是口误,想不到竟是无意间伤了邓健的自尊心了,却不免道:“邓兄,此番你为翰林学士,这是极好的机会,望你也能借此一飞冲天……”

    叶春秋顿了顿,突然笑道:“咱们这朝廷,内阁中枢之中,如邓兄这般较真的人,实在不多,这涓涓清流若能注入庙堂之巅,未尝不是好事,时候不早了,我若是再耽搁……”

    叶春秋说着,看着身后许多来相送的人,叹了口气,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不动身,今日就别想走了,邓兄留步,有朝一日,咱们兄弟总会又相见的,到了那时,再来聆听邓兄教诲。”

    叶春秋吸了口气,竟有些鼻涕,忙是侧脸,快步而去。

    在众人拥簇之下,叶春秋登车,回头一看,邓健和钱谦二人还骑在马上,远远地眺望着自己,他们远远离着人群,可是叶春秋的眼眸中,这天地一线,竟只有这二人二马的影子,二人停马伫立,宛如木雕。

    叶春秋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舍,最后还是决然地进入了车内。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冲开禁锢,道:“镇国公,镇国公……”

    几个禁卫似乎没有将人截住,令这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叶春秋隔着玻璃一看,不是唐伯虎,是谁?

    唐伯虎背着一个破旧包袱,冲到了车驾的跟前,几个来送的官人见状,面色一冷,正待呵斥。

    谁料这时候叶春秋竟是又下了车来,看了唐伯虎一眼,道:“唐兄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已经送了你盘缠,让你先回南直隶了吗?而今你已恢复了功名,正该回乡先录入学籍,用功苦读,再入京赶考。怎么还没有走?”

    唐伯虎气喘吁吁,却是猛地拜倒在地,昂首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小生想清楚了,小生不考了,官场倾轧,非小生所长,小生细细思来,当初沦落到那般境地,正是因为如此,有一个举人功名傍身,生活无忧,也就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小生现在并无生业,乡中的父母早已不在,也没什么必要回去的,而在京师人生地不熟,也不愿久待,只是这些年,镇国公要出关去做大事,小生其实没有什么才能,愿做镇国公的刀笔吏,随镇国公出关,镇国公,你若不嫌,就收了我吧。”

    唐伯虎这样的人,虽是才子,可是到了实际上的用处却并不大。

    可是唐伯虎此时跪着,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这家伙……

    连官都不想做了?

    叶春秋抿嘴一笑,道:“走吧,这一路可颠簸得很,你就带了这些行礼?出了关,没有几件大衣可不成,好吧,你先上车。”叶春秋目光一扫,道:“还是与我同车吧,正好交代你修一些书信。”

    “好勒。”唐伯虎大喜,喜滋滋地上了车。

    车子终于动了起来,叶春秋看着窗外,在车外的那些熟悉的人影越来越远。

    车里的沙发自是让给叶春秋的,唐伯虎则是蹲在车中的小几子边,从车厢边的小抽屉里取出了文房四宝,虽然车里颠簸,不过捉了笔,手竟是稳健得很,他抬头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也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唐伯虎道:“你可不要反悔,我是当真将你当做刀笔吏用,往后我私人的公文和书信可就交给你了,私交归私交,公务是公务。”

    唐伯虎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畏官如虎,只求活个自在。”

    叶春秋点了一下头,便板起面孔,直接步入了正题,道:“这第一封信,是写给巴图蒙克汗的。”

    “啊……”唐伯虎愣了一下,显然让叶春秋话里的这个名字吓了一跳。

    只见叶春秋似是只全心地思索着书信的内容,徐徐念道:“巴图蒙克大汗钧鉴,弟与大汗一别经年,虽在关内,却尝闻大汗一统大漠诸部,可喜可贺,今弟出关,率匠人三万,精卒三千,屯驻青龙,与大汗为邻,久闻大汗好围猎,你我一别经年,弟甚是想念,若大汗有闲,不妨率所部二十万控弦之众,来青龙一会,会猎于此,不亦快哉……”

    唐伯虎虽然很是意外叶春秋的第一封书信是给大漠里这么个有分量之人,但是还是很快进入了状况,开始还是生怕叶春秋不知自己的能耐,笔下笔走龙蛇,可是写到一半,又是愣住了,不禁抬眸狐疑地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不是我多嘴,这好像就是镇国公平时所说的作死。”

    叶春秋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道:“巴图蒙克历来多疑,他是枭雄,当初的时候,曾在京师吃过我的亏,对我颇有忌惮,我们的人马已开始一批批进驻青龙,他怎会没有细作报知呢?若是我们遮遮掩掩的,说不定他的铁骑也就来了,可若是这一封书信送去,可就未必了,以他的性子,未必敢轻举妄动,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有杀气

    听了叶春秋的话,唐伯虎不禁笑了,这笑却是带着佩服!

    唐伯虎之前虽是被舞弊之害,被革除过功名,可他的才学是实打实的,但是每每对着叶春秋,他便不禁有种才不如人的感悟,而总能叶春秋身上感悟到的才学和智慧,都令他情不自禁的钦佩!

    唐伯虎听完叶春秋的话,很用心地撰写了书信,而后上了火漆,等到正午的时候,趁人吃饭,便叫人先行送了去。

    事实上,京师到青龙并不远,只是一个是在关内,一个是关外,相隔不过五百里而已,相当于后世两百余公里,而且北地并没有太多的山岭河流,都是一片坦途,即便是步行,也不过是三天的功夫,可若是骑行,一日就可抵达。

    只是因为车队里有女眷,那青霞和曼玉正乖乖地坐在后队的车里,所以行进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花费了一天的功夫,方才出关。

    一出了关,这寒意就更甚了。

    京师毕竟在北部,有连绵的大山阻挡那来自西伯利亚地寒气,可是到了关外,则是全然不同了,地上的青草连绵,竟是看不到尽头,在这空旷的地面上,那风儿显得有些刺骨。

    车队徐徐而走,偶尔倒也能遇到商队。

    现在那青龙可谓是商机无限,再加上镇国府移青龙,小皇帝已下旨,不得刁难出入关禁的过往商旅,因此不少商贾便蜂拥而至了。

    叶家的银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旦这些银子流动起来,莫说只是关外,便是刀山火海,亦是无数商旅络绎不绝。

    后队的仙鹤车里,那玻璃后的帘子总是掀起来,曼玉总是忍不住捏起帘子好奇地往外看着那茫茫草原。

    这时,青霞便吩咐道:“曼玉,莫要如此。”

    “是,姐姐。”曼玉乍了乍舌,便放下了帘子。

    曼玉笑吟吟道:“姐姐,此番夫人让你一起跟着少爷出关,这是成全你呢,夫人真是好。”

    青霞面色嫣红,道:“哪里,其实夫人是成全少爷罢了,这男人迟早还是要娶妻纳妾的,夫人心如明镜,所以……”

    “不过……”曼玉低声道:“姐姐要小心了,听说那王书商家的王小姐也要来呢,上一次,我听孙掌柜和少爷在厅里说话,说是要抽调一批男女大夫至青龙去,在青龙开设新的医馆,要建立什么新型的医制,孙大掌柜说,同济医堂的大掌柜王小姐,呀,就是羲之啊,她会亲自领着数百个培养出来的大夫出关,我总觉得少爷和那王小姐是有情谊的,你别不信呀,少爷的心事,我都晓得的。”

    青霞不禁瞪了曼玉了一眼,道:“你这丫头少说这些,少爷出关去,是要办大事的,何况少爷喜欢谁,与我们何干。嗯?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而那前队的唐伯虎心急火燎地下了马车,手上拿着一沓书信和公文,去和几个骑快马人说着什么。

    数十个镇国新军生员纷纷下马,还有几十个叶家的仆从纷纷将一些要用的行装卸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北风凛冽,大风一起,青草便开始摇曳,呼呼的大风犹如拉风箱一般,吹起漫天的草屑。

    几十个镇国新军生员很快寻到了一处背风的小山丘,寻觅了水源地,接着便开始扎营。

    若是仔细去看,不难发现几个商队远远跟着这支队伍,他们晓得这是镇国府的车队,跟着一起走,便能安心不少,却又不敢上前惊扰,所以只是远远地尾随,叶春秋这些人停下,他们也在远处安营。

    叶春秋的帐房已是搭建好了,一些人依旧从载货车里拉出木料,搭建临时的马厩和围栏。

    草原里狼多,何况偶尔也有马贼出没,不过对于这些职业的军人,却并不在乎。

    另一边的仆从们则升起了许多团篝火,开始埋锅造饭。

    叶春秋也跟着上去帮忙卸下一些生活用具,按这速度,明日差不多就可到青龙了,所以明日清早也不必急行,迟一些出发也好,叶春秋带来了不少书,亲自一箱箱搬下来。

    本来唐伯虎背着手跟在叶春秋的身后,是以为要跟着镇国公巡视一番的。

    谁料叶春秋竟是亲自搬东西,唐伯虎禁不住苦笑,叶春秋都如此了,他自是不好呆立一旁了,便小跑着上前道:“呀,公爷,小生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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