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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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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沿岸各地的风土人情,众人不是只过眼瘾,还会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有何古迹名人。
贾环懂个锤子……
倒是赢杏儿,拢着贾家一众姊妹,不时指点江山,讲古说今。
那处是李太白放鹰之台,这处是杜工部濯笔之湖。
此处为杜十娘沉船之河,彼处是董小宛嬉戏之亭。
因为登高望远视野最佳,三层自然比二层甲板更开阔些。
许是赢杏儿忙完了她的活计,也许是她想和贾家这些丫头处好关系。
前夜里她将小吉祥提溜上去顽笑了场后,又邀请众人都上三楼聊天。
赢杏儿什么人物,帝王之学里,有专门培养讲话技巧的学问。
可使得与之交谈的人,如沐春风,不自觉的就想亲近。
再加上她的学识当真博古通今,大秦的各处山河,尽在心中。
那副自信的姿态,赢杏儿又是男装打扮,看的贾环都心生嫉妒,每每带着小吉祥捣乱,然后被众人合伙镇压。
从三层甬道上,将这主仆俩一起丢进二楼的泳池……
如此,倒也有趣。
不过,也有赢杏儿束手无策的难处,终让贾环报了一箭之仇!
随着河流不断南下,入了鄂豫皖三省交界之处,也是今年洪涝最重之地。
甫一进入,立刻就能感觉到,好似换了人间……
两岸犹可见被洪峰肆虐的凄惨痕迹,巨木横倒在地,土坯散乱,枯萎的杂草林立。
一副凄慌之景。
再加上不时有些面色麻木,身形佝偻的百姓身影,如游魂般在四处慢慢的游荡,还有些人,则在河边烧着纸,大哭不已,似在祭拜因洪涝过世的亲人……
一幕幕,都让船上的人心中沉重。
船上的奢华,口中的珍馐佳肴,甘酒美酿,一时间都有些难以下咽。
连赢杏儿在仰头将一杯蜜桃酒咽下后,都感叹一声:“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贾环哭笑不得道:“杏儿,你这简直是……鳄鱼的眼泪!”
赢杏儿眉尖一挑,道:“什么意思?”
贾环哈哈笑道:“你就是朱门里的一员,还是最高大的朱门里的一员!你们也都是,却在这里发这些感慨,岂不是有趣?”
“哼!”
这地图炮一开,就不止赢杏儿不满了,林黛玉等人也都不满起来。
贾环见犯了众怒,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光发这些悲春伤秋的感慨,是没用的。能帮助这些人,才是了不起的!”
见他一副“你们快来求我”的瑟表情,众人偏不随他的愿。
林黛玉对赢杏儿道:“杏儿姐姐,你是女孩子里最了不得的巾帼英雄,比一万个须眉男儿都厉害!
咱们偏不听环儿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帮帮那些人?”
赢杏儿好笑的看了眼贾环后,又有些无奈的对林黛玉道:“朝堂上衮衮诸公都没法子,历朝历代的名相贤臣对此也都束手无策,我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最难之处,就是没银子。
灾民太多,朝廷没多少银子,倾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让他们勉强不饿死,这已经是极限了……”
“哈!哈!哈!”
贾环夸张的仰头大笑三声,哼哼道:“看到没?你们杏儿姐姐再怎么了不得,也是头发长见识短,关键时刻就束手无策了!
还得靠我!”
这话,也就贾环敢说。
“偏不!”
林黛玉听他说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就气恼,不服道,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贾迎春心地最善良,柔和道:“咱们可不可以凑些梯己银子,都送给那些人?左右咱们也使不着……瞧着他们怪可怜的,身上的衣裳都破破烂烂的,想来也没什么嚼用,咱们送些银子,哪怕能买些米过了冬也好。”
因贾环的关系,赢杏儿对贾迎春格外有一分敬意,笑道:“姐姐心思是好的,只是怕起不到什么大用,杯水车薪。
几省灾民加起来,有数百万之巨。
就算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出来,一人都分不到几钱,买不了几斤米。”
贾迎春闻言惭愧,忙道:“我胡乱说的,当不得真,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赢杏儿笑道:“不相干,有这份心就是菩萨。”
贾迎春闻言,又高兴的笑了起来,却见赢杏儿给她使眼色,往贾环处比划。
贾迎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忙对贾环道:“环弟,你有何好法子,就说出来吧。能帮到那些可怜人,也是你的功德哩!”
贾环先对贾迎春笑着点点头,然后觑着眼看向林黛玉等人,道:“这会儿子,想起老爷我来了?”
“呸!”
一阵啐笑声。
赢杏儿笑意盈盈道:“老爷您英明神武,惊才艳艳,妹妹们只是不愿将轻易小事拿来麻烦你罢了。
如今知道了这不是小事,自然要麻烦大老爷您出面,给支点高招才是!”
赢杏儿在宫里生活了十来年,在太上皇和皇太后跟前不知说过多少奉承话,哄起人来,信手拈来。
贾母就是这般被她哄的爱到心里……
贾环闻言,也笑的合不拢嘴,道:“都听听,都听听,以后都学着点!拍马屁,这般拍才算清新脱俗,充满仙气!尤其是云儿你……”
史湘云黑着脸道:“再不说,咱们再把你丢进水里去!”
“噗!”
连赢杏儿都绷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像贾家这般和谐赤诚的内宅,着实让她感到轻松有趣。
贾环也不在乎,恍若史湘云说的是别人一般,呵呵笑道:“今儿大老爷我就给你们上一堂课,教教你们,什么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事业!”
林黛玉嘲笑道:“是您环儿大老爷的事业吗?”
贾环正色点点头,道:“也差不多吧!”
众人大笑,其她人还想说什么,赢杏儿却摆手道:“且让他先说,我倒是想听听,历朝历代都解决不了的难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贾环横了赢杏儿一眼,给了她一个深意的眼神,让赢杏儿脸上微微一红后,他才得意一笑,道:“其实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咱们出银出米,也不需要哪个施舍粥米,他们自己就能救自己!”
林黛玉等人迷糊,赢杏儿却反应奇快,一挑修眉,道:“环郎所言的,可是以工代赈之法?”
贾环闻言一怔,道:“你知道?”
赢杏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有些失望道:“这虽也算一策,可算不得什么妙法。
自前宋时,开封府就常召集流民修筑河堤,以工代赈。
但前宋时是因为朝廷不缺银子,所以有钱赈济,修筑河堤。
前明时就不行了,朝廷穷的叮当响,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哪有银子去修河堤?
大秦如今的情况,比前明好不了多少……”
贾环“啧”了声,笑道:“杏儿,你的格局还是小了些。
朝廷的以工代赈,说白了其实还是赈济。”
“那你的意思是……”
赢杏儿秀眉皱起,道:“民间富贾士绅,修桥铺路是好事,可要敢聚集流民谋事……
那是抄家灭族的罪过,谁敢?”
贾环摆手道:“不是聚集流民谋事,是鼓励商贾招工。
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大商贾,产业将布局大秦各省。
工厂作坊建起后,需要海量的工人!
甚至建工厂,就需要大量劳动力。
这些失地百姓付出劳动,来换取相迎的工钱。
以劳动得来的银子,赡养老人,抚育孩子。
不靠哪个赈济,也不靠哪个施舍。
岂不是更好?”
赢杏儿明亮之极的大眼睛闪烁着光泽,紧紧看着贾环道:“环郎,那可是上百万的灾民啊!
朝廷从安南和暹罗等国运回来那么多米粮,也只够勉强维持着局势。
你能建出那么些作坊来解决?”
贾环傲然一笑,道:“若只是建个钱庄,建几个小作坊,还需我堂堂国侯携家南下,周转诸省,奔波万里?
笑话!
你们等着瞧吧,最多三年!
三年后,这大河两岸,大秦诸省,一定都立满了作坊工厂。
凡是愿意付出劳动,来养家糊口的百姓,一定都能有个美好的生活!
现在这些苦难的百姓,会凭着他们自己的努力劳动,改变他们的生活和命运。
不需要谁的施舍和赈济。
这,才是我不惜举家南下,奔波筹谋的事业!
儒家那些读书人总是吹嘘,他们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口号喊的响亮,从前宋起就喊,可喊了他娘的几百年,结果王朝却总是更替不休,还被异族奴役过百年之久。
实际证明,他们就是喊喊口号吹吹牛皮罢了。
真正伟大的人,绝不是耍嘴皮子的人,更不是靠着皓首穷经钻故纸堆,考上科举后,整日里风花雪月的人。
真正伟大的人,是劳动的人。
因为只有劳动,才能改变世间,改变人生!
不说别的,只说白荷发明出来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神奇,哪一样不能改变世界?
当然,最伟大的人,还是发动群众去劳动的人,那就是我!!
百年之后,青史之上,必有贾三郎一席之地!
我就是最伟大的!
我才是最牛逼的……”
本来围绕着激情澎湃的贾环,一双双美眸中都充满了崇拜和敬仰,熠熠生辉。
可听到最后,崇拜的眼神就都渐渐变成了古怪……
“噗嗤!”
赢杏儿忍不住笑出声,打断了贾环的自我吹嘘,道:“环郎,从劳动改变人生往后,你其实都不用说的。
简直毁了你这番好话……”
贾环黑了脸,沉声道:“后面才是重点!”
“哈哈哈!”
赢杏儿与贾家众姊妹无不掩口大笑,当然,赢杏儿没有掩口……
之前因为两岸的萧瑟凄凉,而心生的凄慌之情,在这种又有趣又自豪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贾环不愿让外面世界的沉重,加在心爱的家人身上一分一毫。
他自己就能扛的住!
……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抵达
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时间就会变得飞快……
贾环携家眷离开神京都中已经十天了,水域也从渭水河道,换入了滚滚长江。
福船进了两江地界后,便已经可以看出江南的繁华。
长安此时已经秋风萧瑟,落叶纷纷。
然而江南之处,两岸青山却依旧蓊蔚青翠。
晨起时,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江上雾气洇润。
因为今日就要到金陵了,所以船上的女孩子们都起的极早。
打开窗子,看着江南烟雨和两岸青山,恍若诗情画意中,不胜欣喜。
二层甲板上,闲云小道姑正带着小吉祥打拳,糅练筋骨,时不时的调理一番。
小吉祥的性子确实有些太跳脱了,打拳也总想出些花样儿。
可武道修行事关经脉,又岂是好顽笑的?
因此,小吉祥时不时会被敲打一通……
另一边,则是董明月和贾环。
贾环也没好到哪去……
他一身武道,除了打基础时的前三品是实打实的苦练得来外,后面的晋级都是不走寻常路。
如今他只是仗着一身惊人巨力,和恍若金刚的身体,再加上《苦竹身法》的闪避奇术,才让他勉强有了武宗高手的资本。
但真实境界,他其实差的太远……
所以,当诸女从江南秀丽的烟雨风景收回眼神,将目光投向呼喝的甲板时,就看到了极有趣的一幕。
小吉祥不时被闲云小道姑喝骂甚至动手教训一通,她的主子却没功夫救她,因为贾环似乎更惨些……
被董明月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来教训去,有时屁股上还被气急的董明月踹一脚……
在平日里,董明月在贾环跟前是极温顺的。
可涉及到武道时,董明月就如同换了个人般,严厉之极。
她自幼受到的教诲,便是武道等同于性命。
不认真修行武道,就如同在拿自己的性命顽笑。
董明月最重视贾环的命,所以就愈发出奇的严厉,不肯通融半分。
看着平日里张牙舞爪、霸道不可一世的主仆二人,被齐齐训的垂头丧气,没人觉得同情,一个个笑的弯起了眼睛,拍手叫好!
……
家人一起用过早饭后,董明月一身水气的匆匆走来,对贾环道:“环郎,江心岛到了。
二船已经停靠过去……”
贾环闻言眼睛微微一眯,到了江心岛,距离金陵城也就近在咫尺了。
终于要到了……
他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白荷,道:“荷儿,你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等回头和我一起上岛?”
白荷微笑道:“现在就去吧,早些安置妥当更好。”
贾环也知道事关重要,不是儿女情长时,他点了点头,道:“那就按照计划来吧。
先起火窑,让胡老八他们赶紧烧砖和水泥。
金陵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人手,让亲兵带队监看着,趁着冬日枯水期,日夜不停,先建起江堤。
一应布局,就按你自己设计好的来办。”
说罢,又回过头对董明月道:“请岳丈也上江心岛,告诉他老人家,若有情况,不必留情。任何敢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江心岛早在半年前就被咱家买下来了,是我贾环的地盘。
任何人,都不得擅闯!
连看都不许多看!”
董明月面色隐隐有些兴奋,重重点头应下,又与堂上诸人颔首示意后,便和白荷一起离去了。
“环郎,我怎么忽然觉得……
你不是被驱逐出京,反而有些猛虎入山林,龙归大海的感觉?
在都中长安,还有人制得住你。
出了京后,你反而更加畅快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听到贾环的一番布置后,林黛玉等人自是面面相觑,赢杏儿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环问道。
贾环惹事被逐出京时,她正在忠顺王府的庵堂里陪王妃诵经。
连公主府相应的打点整理,都是贾环派人通知公主府的昭容嬷嬷做的。
她一出忠顺王府,就惊闻噩耗。
几乎没什么功夫思考,便跟着贾环出京了。
一路上想了许多,都没想到什么明显的异常。
只当是贾环真的又惹事,继而被宫里那位忌惮。
可这会儿子,看着贾环有些激动的神情,她却多少有些反应过来了。
不大对……
见赢杏儿这般敏感,贾环心里一紧,干笑了声,道:“这算什么龙归大海?江南可不是我的地盘。
这里是士子文人的老巢,指不定有多少人准备算计我呢。
我也是为了防备有人包藏祸心,暗中使坏……”
这话林黛玉薛宝钗等人都信了,唯独赢杏儿却忍不住失笑道:“我本来还只是猜疑,如今却能断定了,这其中一准有问题!
否则,以环郎的性子,绝不会解释这些的,你只会说……”
说罢,压着嗓子学着贾环语气,道:“被逐出京?老子在都中也能称王称霸,谁人能治,谁人敢治?
本侯只是想出京散散心,见识见识江南的繁华……”
话没说罢,身边一干贾家女孩子已经笑倒在地。
实在是,神似!
贾环则黑着脸,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的林黛玉道:“林姐姐,去给我找跟棒子来!”
林黛玉奇道:“好端端的,寻棒子作甚?”
贾环狰狞冷笑道:“我要将你杏儿姐姐一棒子敲傻了!我算看明白了,老婆,还是傻点好!”
“呸!”
林黛玉一听就知道他又乱说话,没好气的啐道:“一大早就说疯话!我看是董丫头把你脑袋敲傻了呢!”
“噗嗤!”
众人想起贾环早上的狼狈,又纷纷掩口失笑。
贾环狐疑的看了看林黛玉,又看了看史湘云等人,平日里总有些口角争锋的女孩子们,此刻竟同仇敌忾!
他再看向嘴角弯起得意微笑的赢杏儿,侧目“忌惮”道:“杏儿,你这手段还真是……
你该不会是想组织我的老婆们,建立一个……‘最爱贾环联盟’吧?”
“噗!”
“哈哈哈!”
这下,轮到赢杏儿笑的合不拢嘴了,她无语大笑道:“我……我真真是……
论面皮之厚者,环郎当得起古往今来第一人。”
贾环洋洋自得之余,其实也极庆幸能有赢杏儿这样的大房老婆。
有她这个金枝玉叶在,后宅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而且,她还是极聪明的人,知道贾环故意打岔,避开方才的话题,便明白贾环此时不方便同她说那些。
索性,就不再多问。
知轻重,识大体。
当为宁国大妇!
……
悠久的六朝古都,如今虽已经不再为国朝帝京。
但作为江南菁华之地,金陵的富庶繁华,依旧可与都中长安一较长短。
甚至,更胜一筹。
金陵城外,青溪码头。
同为码头,却比神京城外的渭水码头,多了分细腻清秀,少了分粗狂。
一水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晨露打湿。
一旁的青石上,隐有青苔显现,更添了分江南韵味。
然而往日里车水马龙、叫喝不止的青溪码头,此刻却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许多寻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竟全都云集在此。
一长溜的官轿,甚至排出了二三里地。
除了金陵城的高官外,还有一些致仕的世家家主和子弟,这些都是当年和金陵四大家族有旧交的世家。
再有就是,两江总兵,和兵备衙门的人。
总之,金陵地界,数得上的头面人物,就算没有亲至,也打发了心腹前来相迎。
都中的那些朝堂大佬们,只一心想将贾环赶出京。
好似出了京,贾环就成了无根的浮萍。
却忘记了,贾家本就起家于江南。
江南地界,至今仍流传着贾家的传说: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当然,那些朝堂诸公也许也知道这些。
只不过……
两权相较取其轻吧……
不过有趣的是,金陵贾家十二房的族人,倒是只来了些“艹”字辈的晚辈。
“玉”字辈和“文”字辈的,一个都没来。
不知是为了不想让那位凶名赫赫的都中后辈,当着江南众人的面与长辈行礼,还是不待见他……
因为那位魔王的干系,这些日子,金陵贾家在江南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只因他一剑杀了顾千秋,就已经让贾姓在江南六省臭了大街,贾家子弟处处受白眼碰壁……
而往年里打发进京的后辈,原本想受到长房的提携,沾沾光,却多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回来……
如此算来,连贾族本家,都未必欢迎贾环下江南。
但无论如何,贾环今日携赫赫凶威驾临金陵,都让任何人不敢轻视。
不管他们心里如何作想,表面功夫和礼数,都不敢缺失半点。
而除了这些官面上的大佬外,还有一群极特殊的人群。
这些人若是到了神京都中,根本没资格与神京大佬同站一地。
只一兰台寺的御史,都能随意呵斥他们。
但在金陵,他们的能量似乎要厚重的多。
甚至连一些地位极高的官员,都会与他们温声善意的打招呼。
他们就是身着员外服的,江南巨贾。
那是人数不少的一群人,站在一起,面上却都神色不明。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后有一个奇景。
十数人肩膀上一直抬着一张檀木桌,桌上搁置一物,被红绸盖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江南巨贾们,想要送给那位大名鼎鼎的宁国侯的见面礼。
再看看为首的那几个巨贾,想想他们家中经营的是什么时,大概就能想明白,为何送礼的人,会是那样不安的神情了。
因为他们家中,多经营的有,钱庄生意……
“来了!”
靠近码头处有眼尖之人,远远看到一艘福船若隐若现的出现,登时大声叫道。
众人神色一凛,为首一身着二品官服的大佬,见那艘飘着“宁国”旗的大福船缓缓驶近后,大手一挥,礼乐声起……
……
贾环头戴紫金冠,身着斗牛公服,脚踏通天袖箭靴,腰悬宝剑。
负手而立于福船一层甲板上。
身后,全身披挂的一百亲兵,如一百杆大秦戟般,森然而立,煞气冲天。
一面黑云旗,迎风招展。
这些亲兵,是方才自江心岛暂停时,从客船上上来的,为的便是此刻的礼数。
听闻码头上有礼乐声响,韩让回头一挥手,军鼓隆隆,号角阵阵。
这幅气派,让久别军中盛威的江南诸人,着实有些震动。
大船缓缓驶入码头……
率先下船的,是宁国亲兵。
八十宁国亲兵,踩踏出千军万马之势,手持金戈,在码头上当着江南诸多大佬的面布防。
而后,韩让使人从船舱中牵出战马,剩余二十亲兵,全部上马组成轻骑,护卫在贾环侧翼,从福船上顺着甲板通道,踏马而下。
旌旗招展!
说来有趣,南方和北方的对立,绝不是从后世的咖啡大蒜之争开始。
早在魏晋之时,就有初端,而又盛于宋明。
大秦同样如此。
北方神京都中的人,不大看得起南方之人。
以为南方富庶归富庶,却太过小家子气。
没有尊贵之意。
而南方诸公们,则视北方蛮臣为土鳖。
满身土渣子气息,纵然为官做宰,也不知官之贵到底贵在何处。
世间繁华富贵,放在眼前他们都不会受用……
其实,在此之前,站在码头上相迎的众人,未尝没有以这种心思,看待即将到来的贾环。
但现在,却再无人有这种可笑的心思。
看着那二十余骑,当着满金陵重臣和世家名士的面,一步步踏上前。
高居马上那位少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们近前,而无数高官和德高望重的名士不敢质疑一句时……
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贵族之贵,什么是名爵之重。
看看为首的两江总督、江苏巡抚、江苏布政使、江苏学政,及两江总兵、两江兵备和金陵知府、府丞等一系列高官吧。
大秦没有裂土封王之说,不似前明,有亲王封列诸城,所以,两江总督等高官就是江南真正顶了天的大人物。
可在这少年面前,也只能通通跪下行礼,恭请圣安!
当然,他们不是跪请贾环安,他们跪请圣安,是因为贾环头上还顶着钦差的头衔。
贾环出京的名头,自然不会是惹祸被逐出京,而是奉圣命,持御命金牌,巡视江南。
之所以是巡视,而不是巡查。
就在于贾环只能看,不能管,其实没什么卵用,不能干预地方政务……
但毕竟是钦差,代天巡视,如朕亲临,当地官员,都要来请圣安。
若没有这个名头,两江总督这样的大员,却是不会前来迎接一个侯爷的,也不会有这样大的阵势。
但即使如此,在金陵所有数得上号的大佬面前,贾环的露面,也足够让他们记忆深刻……
“圣躬安,诸位平身。”
……
ps:昨晚没睡好,天气闷热,蚊子太毒,半夜被咬醒几次,全是包。
状态不好,满脑子晕乎,所以应该就一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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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弹指夺军权
面上的礼数周全后,贾环也不会刻意拿大,四处树敌。
他翻身下马,与江南诸官会见。
两江总督这般重要的督抚重臣,自然是隆正帝的心腹重臣。
论地位的重要性,甚至还要在寻常内阁大学士之上。
而苏浙之地的巡抚和布政使,放眼大秦都是一等一的大员。
再往上,调中枢任六部掌部尚书,甚至直接调入内阁升任大学士阁臣,都是常有的事。
贾环虽然不忌惮这些人,却也没必要去无故得罪。
“下官见过宁侯。”
两江总督黄国培为正二品大员,起居八座。
但在贾环超品国侯面前,还是要行下官之礼。
贾环看着面前这位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点点头笑了笑,道:“黄大人不必多礼。”
黄国培欠了欠身后,道:“宁侯代天巡视,一路辛苦,本督腆为东道,略备薄酒,还请宁侯赏光。”
贾环闻言,略有迟疑……
黄国培见之,白眉微微一蹙,然后看向了一旁处,身着正二品武补的武臣。
那武臣是一中年大汉,见之忙站出一步,拱手行礼,大声笑道:“宁侯,可还记得末将?”
贾环闻言看去,想了想后,眉尖一挑,笑道:“可是武功县伯,刘昌邦将军?”
那大汉闻言满面喜色,连连点头应道:“正是末将,不想宁侯还记得卑职。
当初宁侯率军奇袭罗刹鬼扎萨克大营时,是末将奉公爷之命,带兵在后策应的。
这才有幸,目睹宁侯和小公爷等都中衙内的胆魄和武功,钦佩不已!”
贾环笑道:“刘将军过奖了,只是……你怎么在这?”语气稀奇。
领过边军的大将,没人会喜欢到内陆腹地领一些草包样子货。
也大都鄙夷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内陆腹地的军队,那也叫军队?
甭管十万八万,给他们一千边军,就能横扫天下……
贾环故有此问。
刘昌邦闻言,黑面一红,有些颓废的叹息一声,道:“让宁侯见笑了,末将当日跟在宁侯身后追杀残敌溃兵,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战功,没想到临了让人下了黑手,一箭射穿了心肺……
落下毛病来,怕不能再去九边带兵了。
国公爷仁慈,听说末将这毛病,知道在江南养伤最好,就打发了末将来此地……”
“咳咳咳……”
听刘昌邦和贾环竟叙起旧来,还将富丽灵秀的江南当成了废物养老之处,一旁的一干江南大佬们面色就不大好看起来。
总督黄国培身后一人,咳嗽了几声,以做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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