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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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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若渝回笑道:“不大。”

    这一番姐妹关怀情,着实叫刘衍大为吃惊,尤其是王若渝那个笑容,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飘渺。想要插话又怕破坏了这个气氛,一个没忍住还是打破了气氛:“楚沉夏今日该回来了?”

    王若渝目光忍不住在刘衍脸上一落,又极快地转回来。

    半容笑着对她解释:“楚沉夏是殿下日日夜夜念着的人,你瞧瞧他那一脸的焦急。”

    王若渝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闪现一分吃惊,怔怔地看着刘衍。

    刘衍被她看的不自然,知道她想到别处去了,轻轻干咳了一声,也并不做解释。

    门外一个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一声一声传来,大家都等着来人进来。

    楚沉夏从门外走进来,一张风尘仆仆的脸夹带着许多疲乏,还有一些沉痛,相比之前,似乎瘦了些。他朝半容走来,凌乱的发丝轻轻飞扬,说不上狼狈,反而叫人移不开视线。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从怀中掏出几株草药递给半容,声音十分沙哑:“药在这里。”

    简洁的几个字刚落地,他又匆匆转过身准备离去,刘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佯装咳嗽轻轻咳了几声。

    楚沉夏脚步一顿,沉声道:“腾云死了。”

第十三章 营救计划

    腾云是活生生累死的,终究是没有坚持到顺王府,楚沉夏只好将它丢在半路,另外寻了匹马赶回王府。

    尽管只有短短几天,但他是真心喜爱腾云的。

    几天几夜的赶路,来不及休息,听闻近来金城风云,微微沐浴便急急赶去水亭。

    那个人背对着他,手背在身后,楚沉夏仿佛能看到他正眯着眼观赏江岸的风光,可楚沉夏知道他从来不会真正去看风光,只是借着看风光遮掩眼中的谋划。

    那人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淡淡开口道:“这几天你去西域了?”

    楚沉夏没有惊讶,点头道:“是。”

    那人被他不咸不淡的语气惹恼,翛然回事,夹带着风声怒道:“你是为我做事,不是为他刘衍!”

    楚沉夏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衣襟上,淡淡道:“我知道,我是在为太子做事。”

    “你知道?你知道还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跑到西域去?这算是讨好他吗?你知道五天的时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太子?我不过是个废太子。你知道我要重新回到太子这个身份要付出多少代价吗?”刘彧两道眉毛紧紧蹙着,脸上的愠怒不言而喻。

    楚沉夏抬头看着他,盯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就算我不在,太子也能把这金城搅得血雨腥风,不是吗?”

    刘彧一梗,目光逐渐冷淡起来,语气却有些温和:“你怪我手段残忍?”

    见他不说话,有些无奈地开口:“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一路注定是血雨腥风的,我逃不掉的,但你不一样,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楚沉夏没有说话,视线落在石桌上的棋局上,刘彧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开口,轻轻叹了一声,转身面对着江面。

    楚沉夏忽然回道:“太子殿下逃不开,我也一样逃不开。太子殿下的抱负我都懂,太子殿下要的盛明盛世我也等着看。我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子殿下。”

    刘彧有些动容地回头,嘴唇一合一闭,目光在他侧脸上落了许久,才道:“沉夏,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助我却没有这份心,你懂吗?血雨腥风的事情不适合你。”

    楚沉夏跳开他这番话,干脆跳话道:“需要我做什么?”

    刘彧哭笑不得看着他进入正题,笑过后便正色道:“我需要你去救一个人。”

    “你有那么多杀手,武功未必低于我,为什么让我去?”楚沉夏目光突然变得深沉。

    刘彧呵呵一笑:“他们最近太招摇了,不方便。”

    楚沉夏跟着笑起来:“原来你也知道太招摇了,这个人是谁?”

    “就是近日被捕的刑部要员陆轲。”

    楚沉夏略微斟酌,陆轲事关断掌案,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偏偏庆王咬住他不放,摆明了是知道陆轲与顺王府的关系,想要套出点什么来。刘彧不让自己去杀他嫁祸顺王府反而让自己去救他,庆王不问出点什么是绝不会舍得他去死的,看来是顺王府的人要下手了。救下陆轲他就会知道顺王府的人已经放弃他了,就连他哥哥也下了狠心,保不准一个狠心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楚沉夏找到重点问道:“如果陆轲身上并没有顺王的秘密,即使救下来也是没什么用。”

    刘彧面带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他身上有着顺王想为勤王翻案的把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楚沉夏一怔,谁都避之不及的无头案,他刘衍居然傻到想要翻案?难道他不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刘彧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喜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楚沉夏回过神来:“不过这件事顶多也就是被皇上苛责几句,应该不会如何的。”

    “要是加上断掌案呢?”刘彧的目光微微闪着光。

    楚沉夏看着他双眸的光芒一时怔住了,喃喃道:“那自然是如太子殿下所想。”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在夺皇位的路上失去本性,忘掉他的开明盛世?楚沉夏极快地掐掉自己诡异的想法,道:“我要回去了。”

    刘彧目光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煞气,快到令人察觉不到,他温和一笑:“好,你回去吧,记住,今天子时,司刑寺,陆轲。”

    回到顺王府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令他没想到的是,半容还在顺王房内,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王若渝也在。

    他一走进来,他们的笑声就停了下来,刘衍从床上探出头来看着他,眉眼都是笑意,似乎还沉浸刚才的笑意里。

    楚沉夏一怔,呐呐开口道:“殿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一旁的二人立刻识趣地准备离开,刘衍连忙开口挽留:“别急着走,想必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急在这一刻说。”

    说着便推了推桌案上的棋,对楚沉夏道:“下一局吧。”

    半容让开位置,目光落在他脸上,打趣道:“有心事啊?眉头皱的这么高。”

    刘衍跟着看了一眼,笑道:“能有什么心事?他平时就这样,板着一张脸永远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噗。”王若渝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他二人都拿眼角看自己,连忙收回笑意。

    半容拍了拍她,笑道:“你应该再大声点笑的,好让楚沉夏知道,连你都笑了他再不笑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楚沉夏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半容道:“孙大夫说笑了,就算孙大夫的天塌下来我的天也不会塌下来的。”

    半容干巴巴道:“那是,你的天不就是顺王殿下吗?他怎么会塌呢?我可不敢咒他。”

    楚沉夏伸手取棋子的手一顿,一出神,子落偏了,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这回轮到刘衍的眉毛高高皱起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不是明摆着寻死吗?你一定有后招吧,不然我可就赢了。”

    楚沉夏沉声道:“我没有招了,殿下看着下吧。”

    “不,你一定有后招,我偏不下。”刘衍手中的子一落,也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半容瞪眼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他寻死你也陪着他寻死?真有意思。明明就是楚沉夏自己分神落错了,殿下分明可以赢的。”

    “观棋不语真君子。”刘衍笑着加重语气。

    半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好,我不说话。”

    局势忽然又拉平了,两个人渐渐地入神了,也不再多话,一盘棋下完,觉得不够尽致,又下了一盘,直下到落日时分。

    再抬头时,旁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刘衍笑道:“这两个人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住。”

    目光从门外飘到楚沉夏脸上,见他盯着棋局发呆,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想着哪里走错了?”

    楚沉夏分明没听到,眼神落在棋局上一动不动,刘衍将手中的几枚棋子往棋盘一丢,啪嗒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刘衍瞧着他一惊再顿神的样子,乐呵呵笑道:“瞧你这模样,失魂落魄的,是不是败给我特别不服气?”

    楚沉夏眼神飘渺却一本正经道:“不敢,败给殿下是应该的。”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刘衍见他非但没被自己激的不甘,反而有些心不在焉,便觉得有些无趣。

    楚沉夏颔首道:“殿下说的是。”

    刘衍顿时觉得十分无趣,拿起一旁的书,想起他方才刚进来的模样,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是。”楚沉夏极快地答道。

    忽然反应过来刘衍在和他说正事,连忙反应过来:“殿下,可曾。。。”

    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哽住了,他忽然间明白了自己不该来,冒失地问殿下为什么派人去杀陆轲,只会让他疑心。

    话锋一转,道:“殿下,可知永明公主。”

    “永明公主怎么了?说起来我上回见到她病怏怏的模样,真是令人吃惊。”刘衍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楚沉夏见他丝毫不记恨之前那次打架的事情,依然什么话都说出口,不免一怔。倒是自己略微有些没气量。

    于是打起精神道:“我听说,皇上在为永明公主选择和亲人选,殿下恐怕逃不掉了。”

    “逃不掉便逃不掉吧,母妃也十分焦虑我迟迟没有正妃,确实到了年纪了。”

    “殿下倒是想得开。”

    “这有什么的。”刘衍顿了一顿,又道,“多谢你了。”

    “什么?”楚沉夏吃惊道。

    刘衍瞥了他一眼,以为他故意装没听见想骗自己再说一遍。

    楚沉夏看了看暗下来的天,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顺王殿下的确耿直,可这样的皇子怎么可能坐上皇位?他楚沉夏想不到,只有废太子刘彧那样子有野心有抱负有手段的人才适合坐在天子之位,遥望众生。

第十四章 刺杀

    进入司刑寺,对楚沉夏来说如进出家门一般方便,也许还没有进家门方便。

    马赛上匆匆一瞥后,他的父亲楚治至今都未差人来顺王府。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楚沉夏戒备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才跟在那人身后,一路潜到关押陆轲的牢房。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急着下手,而是绕起了弯子,“你招了吗?”

    陆轲似乎不知来人,便没有回答。

    黑衣人淡淡道:“我是顺王府的人,陆执派我来的。”

    陆轲的语气似乎有些欣喜:“哥哥派你来救我吗?不必了,你让哥哥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明面上我是没罪的,庆王那厮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关押一两个月的。”

    黑衣人的声音忽然冷了起来,“那就好。”

    随之而来的是刀出鞘的声音,楚沉夏正想按照计划赶过去相救,转弯处忽然出现两个狱卒,似乎是他身上杀气太重,那两个狱卒反而向外跑去。

    为了不惊动整个司刑寺,楚沉夏只好追上去先把那两人解决了,匆匆赶回来心里正算计陆轲能不能撑到他赶回去救他。

    却看到黑衣人招招留有余手,似乎并不打算下死手,楚沉夏眉头微锁,顿在原地没有过去。黑衣人似乎看到了楚沉夏,手中的招式一瞬间变得泼辣无比,大有排山倒海之势,陆轲根本无从招架,楚沉夏没有犹豫疾走了两步化开了黑衣人的招式。

    黑衣人明亮的眼珠一闪,开始与他正面交锋,招招死招,楚沉夏的目光一沉,被自己心中的念头一颤,险些被他一刀劈在胸口。

    黑衣人似乎并不恋招,收了刀便飞身往外走,楚沉夏目光落在他故意遗留在地的一枚玉佩,眉间不由得蹙的更深,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拾起。

    转身看向陆轲,陆轲惊魂不定的脸并没有因为黑衣人走了而放下戒备,不断后退道:“你是何人?”

    楚沉夏手中的剑极快地略过他的脖子,低声道:“我是来杀你的人。”

    看着倒下的他,却是楚沉夏慌乱起来,为什么要帮他?刘衍他与其他皇子并无区别,费尽心思想要登上皇位,究竟为什么会帮他?

    昏暗的牢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看着楚沉夏的背影消失在这牢狱之中,才踏进陆轲的牢房,撕下他的一片衣角,抓着他的手沾了些许血在衣角上写了几个字。

    翌日,陆轲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庆王气得直跳脚,明知道是顺王的人下的手,但又无法,于是到处散播是顺王杀人灭口这一消息。

    陆执一大早就跪在顺王房门口,两眼通红一声不吭地跪着,任谁来劝都不出声,直到刘衍醒了出门那刻才凄凄切切地喊了声:“殿下!”

    刘衍被他吓了一大跳,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执的手颤抖的非常厉害,递过去的那片衣角也晃得的厉害,他脸上的表情隐忍又悲痛,开口更是决绝:“如果殿下不信任我,不放心将这件事交于我去办,殿下可以直说,为什么明面上和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此策,背地里却派别人去杀我弟弟。”

    刘衍手中的衣角还未摊开,听他这么说,登时怒道:“放肆。。。”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衣角上的字,浑身不由得一颤。

    兄长虽无情,但我不可无义。今世我们两清,来世愿再无交集。

    刘衍吃惊道:“我从未。。。从未私下派人去杀陆轲,我甚至不知道他死了!”

    陆执低着头不说话,刘衍将衣角递还给他,语气镇定道:“这封血书你是从何而来?”

    “是一个与我相识多年的牢狱长拿给我的。”陆执跪的笔直,两眼直视前方,尽力维持自己身为下属的职责。

    刘衍默了一默道:“谁?他是如何得到的?”

    陆执一怔,道:“吴守,我弟弟撑着一口气将血书亲手交予他。”

    “他的话可信吗?”刘衍定定地看着他。

    陆执心里一惊,脸上登时闪现些许失望,语气又忍不住激动起来:“殿下!我曾经救过吴守,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的话我相信!”

    刘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刻,才缓缓道:“你下去歇着吧,这几日着手的事情转交给楚沉夏,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调查,你需要平复一下你的心情。”

    陆执猛地一抬头,颤声道:“殿下!我很好。。。”

    刘衍打断他,厉声道:“你一开始说的灭口我并没有当真,敢问这天下谁有那样的狠心肠,可以去杀世上唯一的至亲?如果你做的到,反而让我害怕。谁都看得出,你弟弟的死对你是个不小的打击,你的忠心我明白,可一个人的神经甭的太久了,是会崩溃的。等你弟弟头七过来再说吧。”

    陆执被噎的无话可说,他的确很忠心,像他这样的仆从,南宋找不出第二个,宁可让至亲死去也不愿威胁到主子的地位,这样的人的确值得人敬佩,但也令人害怕。

    陆执重重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开。

    刘衍眯了眯眼睛,一面被一旁的人扶着走回去,一面吩咐道:“叫楚沉夏来。”

    “他不在,大清早就收拾包袱急匆匆出门了。”管家对上刘衍的眼神,惊道:“我以为殿下知道。”

    刘衍停下脚步,顿了一顿,再抬脚时说道:“叫王若渝来。”

    想了一想又道:“告诉半容姑娘,今天不用来帮我诊腿伤了。”

    管家连连应下,将刘衍扶到内室,才疾步走向外面。

    根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走了?偏偏是在陆轲死后,难道是他下的手?他这么做意义何在?

    “殿下。”冷冰冰的声音传到脑中,硬是将出神的自己惊了一惊。

    见他惊着了,王若渝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刘衍笑道:“没事,没想到你的脚步声轻到连我都不能察觉。”

    “我从小苦练轻功,因此比常人走路轻些。”

    刘衍原本就想着她回答,因此干脆道:“我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

    “去把楚沉夏给我找回来。”

    “他会在日落前回来的。”王若渝笃定地说道。

    刘衍偏头看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走的时候穿着一件有些旧的长袍,我从未见他穿过那件衣服。针法细腻布料厚实,不像是外面买的,应该是他母亲亲手为他做的。据我所知,楚沉夏的母亲生在二月,应当是回去祝贺他母亲的生辰。前几日我还看到他满脸欣喜地拿着一个包裹回来,如此想来应该是送给他母亲的贺礼了。”

    刘衍的食指又忍不住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王若渝如此细腻的心思,的确在他意料之外,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就由他去吧。”

    顿了一顿又问道:“倘若他今天不回来呢?你何以如此笃定他会在日落前回来?”

    王若渝继续道:“他养了几盆花,甚是宝贝。是什么花我不清楚,但以往我都见他白天将花盆移到院子里受些日照,晚间是一定会将它们搬回去的,许是怕夜间的寒气太重煞到它们。今天那几盆花照样摆在院子里,除了他自己回来搬回去,还有谁会替他搬回去?”

    刘衍目光一紧,有些质问地开口:“你倒是观察入微,我顺王府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王若渝冷冷道:“我天生懂得察言观色,既然是为殿下做事,小心仔细一点难道不是应该?”

    她这话的意思摆明是,我聪明怪我咯?刘衍略微有些尴尬地拿过茶杯,原本是想震一震她,没想到却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你父亲这段日子在做什么?”刘衍举杯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余光不断打量着她,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一张脸总是板着没有一丝笑容,从头到尾一身黑,完全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王若渝看他摇了摇头,不由得看着他说道:“家父忙着处理盟内事物,不知殿下有何疑虑?”

    刘衍嘴边的茶杯一顿,怔怔抬头道:“我没有疑虑。”

    “哦?那我倒是有些疑虑想要问问殿下。”王若渝毫无颜色的唇边抹过一丝小柔。

    刘衍果然有些好奇,问道:“什么?”

    “殿下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个侧妃?”

    刘衍有些吃惊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但想着她与寻常女子不同,眼光要远些,因此郑重回道:“皇兄们都早早纳了侧妃,甚至有了孩子,可对于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人,总是有些顾不上妻孩的,对妻儿总是有些不公平的。”

    “真没想到殿下还是一个顾家的人。”王若渝深深看了他一眼。

    刘衍听她说话有些不着调,便觉得她有些讽刺的意思,解释道:“不是所有皇室子弟都是风流天性的,我将来要娶的女子一定是我倾心的,不一定非要温柔贤德,沉鱼落雁,能与我共度余生便足以了。”

    “殿下觉得。。。”王若渝侧着身子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觉得我怎么样?”

第十五章 公主驾到

    “殿下觉得我怎么样?”

    耳边传来她极轻带着一丝温度的话,刘衍顿时觉得胸口犹如巨石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偏头对上她的视线,又觉得这种压力似乎是有形的,能将人压死。刘衍十分不安地移开视线道:“作为一个杀手,你很好,也。。。很有天赋。”

    王若渝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重新站好,语气又恢复极冷的状态:“殿下,我这是和你说笑呢。”

    刘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有人这么开玩笑的吗?即使开了玩笑也该是笑嘻嘻地讨好着说一句,我和你开玩笑呢。怎么会是她这般冷冰冰的,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一回想她刚才在耳边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表白的语气,倒是有些讽刺和打趣。刘衍越想越恼火,他堂堂一皇子,居然被一个女子调戏了。

    可是眼下也没有他发红的地方,只好压着嗓子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

    “是。。。”她偏偏将这一个字的尾音拖得极长,仿佛是在嘲笑他。

    刘衍紧紧锁住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刚才那一幕,他的火气就蹭蹭蹭的上来,这个女子还真是胆大妄为!

    “殿下,殿下。”管家一面迭声叫着一面磕磕撞撞地跑进内室。

    “怎么了?”刘衍紧皱的眉头越发紧,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快速道:“殿下,永明公主来了,听说是皇上下旨让她先呆在顺王府。”

    刘衍撑着桌子起身,吃惊道:“什么?她怎么能住在我府中呢?”

    “殿下。。。这。。。皇上口谕。。。这。。。永明公主还等着殿下为她安排就寝的地方。。。”管家十分为难地看着他。

    皇上并未降旨让永明嫁入顺王府,如今却让她一个未嫁女子住到顺王府来,招人闲话不说,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衍讪讪道:“我真是越来越不懂父皇了,如果有意将永明许给我,那一道旨意便能解决。我都以为父皇已经另择他人了,如今倒好,直接将她送到我府上来了,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管家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喃喃道:“那。。。这。。。殿。。。”

    “派人去把禾轩打扫一下,尽量快一些。”刘衍脸色有些阴沉,顿了一顿,又道:“你派人将永明公主安顿好,请她晚饭来正厅里吃。”

    “殿下?这禾轩可是府中最偏僻的院子了。”管家有些不确定地提醒道。

    “偏僻?”刘衍目光一紧,直将他看得不敢抬头,“禾轩清幽雅静,花草树木又多,公主身体不好呆在那儿最好不过了,还免得被闲人打扰。”

    管家迭声应道:“是,是,是,卑职愚钝,不及殿下细心周道万分之一。”

    “好了,出去吧,别让人家公主等急了。”刘衍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永明公主到了禾轩之后,表露出的喜爱终于让一直忐忑的管家安下心来,自己殿下做事那么不成熟,还真是不怕得罪公主。

    打发走了那些正在打扫院子的婢女和顺王派来照顾他的几个婢女,诺达的院子只留下她从鲁国带来的几个贴身婢女。

    管家有些不放心地走开,嘀咕道:“真是完全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

    景旡跳进院子,旁若无人地走进永明内室,见她在镜子前涂胭脂,倚着门饶有意思道:“难得见你用心打扮一番。”

    永明一惊,苍白的脸瞬间带上些许颜色,也不知道是胭脂的效果还是被吓得,“你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我最近不大有精神,借着胭脂掩饰掩饰,你这次来没忘记带药吧?”

    “确实该吃药了,你近来身子不好?”景旡将手中的玉瓶递给她,向来轻佻的目光今日却有些沉重。

    永明接过玉瓶,触碰到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惊,诧异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景旡别过脸,呵呵一笑,打哈道:“能出什么事?你这房间倒是空荡啊。”

    永明也随着他的视线在房内落了一圈,笑道:“干净,我就喜欢这种舒服的感觉,没有在宫中被束缚的感觉。”

    景旡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别总开口闭口自由不自由的,我听多了,烦!”

    “我刚刚哪里有说自由二字?!”永明微微蹙眉质问道。

    “还不是一个意思?别这样看着我,也别说话,都算我的错。”景旡做了个停的手势,笑嘻嘻地在她床榻边坐下。

    他倒是想坐凳子,可凳子上面厚厚的一层灰,他哪里坐的下去?这房间里也就床榻被打扫过,看来是婢女匆忙打扫到一半就被面前这个公主清走了。

    于是又开口嘲笑道:“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永明见他赖着不走,便有些着急地推了推他,道:“你可以走了,别让人发现了。”

    景旡本想多说几句,无奈永明一个劲地把他将外推,来不及多说几句,回头的时候只见得到一扇门了。

    景旡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翻身出了顺王府。

    三月初七,他母亲四十岁的生辰就在今日,他想回家,六年了,不,今年是第七年了。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次不想回家的,每次母亲艰辛地爬到山顶来看楚沉夏,看着她带着亲手做的面给楚沉夏,他的血液就跟沸腾了似的。

    可,渐渐地,他的血没有再沸腾了,似乎有桶凉水不断浇灌他,将他从头冷到底。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外公不许自己以楚沉毓的名义重新活在这世上。外公说,楚沉毓死了就是死了。

    今日不知怎的,那种熟悉的热血浇筑感席卷而来,他体内似乎有团火,想要发泄偏偏发不出来。

    景旡坐在屋檐一边,呆呆地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父亲似乎比以往又老了些。这几年,父亲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看在眼里,他并不想去批判自己的父亲,正如他当初所言,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父亲,这一点不会变。

    楚沉夏扶着母亲从里屋走出来,母亲脸上笑盈盈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痕迹,以至于她会心一笑都带着些憔悴。

    宾客们都上前祝贺,一时间院子里就闹腾了起来,景旡淡淡扫了一眼宾客,大多是父亲为官前认识的一些商户。他们楚家并没有什么内戚外戚,母亲黎络除了外公黎浮一个亲人以外再无其他,而父亲楚治更是三代单传,楚治父母早已亡故。

    楚沉夏等母亲坐好,才在她身边坐下,席间与众人笑谈风云,想来这些商户也不知朝中之事,谈论的自然是家常事。

    倒是父亲始终板着脸与楚沉夏没有一次眼神碰触,母亲将手轻轻搭在父亲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抚他。

    父亲冲母亲一笑,便起身朝宾客敬酒,宾客们自然热情回应。

    母亲趁着这个空档转向了楚沉夏,脸上时而带着笑容,时而蹙眉不说话,末了还是叹了口气起身。

    楚沉夏欲起身去扶,母亲摇了摇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说了一句话。景旡隐约辨别出,她说的是:“多陪陪你父亲吧。”

    母亲向来不胜酒力,此刻大约有些晕,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景旡眉间一跳,不由得探出头去,见母亲的视线往这里飘来,又连忙缩回身子从屋檐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心脏那里仍然跳的飞快,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却还是免不得乱了起来。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他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肩头,景旡浑身一紧,额间便出了薄薄一层汗,直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才缓下来。

    “景旡,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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