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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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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楚沉夏正想侧过脸看她,只来得及见到她一骨碌闪身坐到了另一侧去,坐姿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异样,你盯着那边吧。”

    楚沉夏觉得今天她很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是微微出神了片刻,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车窗外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盯着看的?!

    远处的林子忽然飞出一群鸟,动静十分大,还伴着一声声宏亮又凄凉的——“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楚沉夏一怔,脑子飞快运转,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掀开车帘,大声道:“快!往山谷去!快!”

    半容被他这动静吓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怎么了?还真给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不是看,我是听出来的,你听,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不是子规啼是什么?子规喜欢吃稻谷,想必一定是那些人将粮食藏在了山谷中,这才招来了子规。”

第一百零八章 空谷藏粮

    行到后来,马车已经无法在山路前行,楚沉夏便让半容呆在车内,自己则带人冲进了山谷。

    半容从马车内探出头去看,子规啼的声音在她耳中不断徘徊,目光忽然触及一旁枯黄的树叶,心里嘎登一下,子规?深秋哪里来的子规?!

    跳下马车就往山谷中赶去,可根本追不上他们的脚步,一时间又蹿进了树木灌丛中,迷失了路径。

    半容一着急就对着山谷扯着嗓子大喊道:“楚沉夏!楚沉夏!”

    空谷静谧,她这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谷中不断来回撞击,回音绵绵不断,就在她几乎喊不动的时候,面前的树叶剧烈地抖动着,一个人从树丛中挤了出来。

    楚沉夏见到她平安无事后,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可因为跑得太急,又停得突然,不断喘着大气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半容摇摇头,目光触到他衣袍上划拉开来的细条,心中暗暗偷喜,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道:“我没事,是你们有事,这个季节哪里还有子规?我觉得是有人用意不良,想用子规引你们去山谷里,肯定是设好了陷阱等你们。”

    楚沉夏的气息逐渐控制住了,看向半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奇怪,语气更是低沉道:“为什么这个季节不会有子规?这可是黄陵!你不记得了吗?”

    黄陵,九州西南方向,每年都是候鸟迁徙的地区,想通这一点,半容也觉得十分内疚,被她这么一搅和,不知道山谷里的人是不是察觉到风声,已经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士兵赶不上楚沉夏的脚步,但也只来迟了片刻,毕竟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纵然是武功高手也只占到半分便宜。

    士兵们冲过来见半容没事,便舒了一口气道:“孙大夫没事就好,我们当时正在一条险路上,忽然就听到孙大夫凄惨尖利的叫声,楚大人想都没想就从一断崖跳了下去,我们看得心惊肉跳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

    半容目光一跳,自己的无知竟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当下便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垂眸看着他的衣袍摆尾。

    “你们两个送孙大夫回马车去,不用回来了,就守在那里!”楚沉夏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身道:“其他的,跟我走。”

    半容这一路走的提心吊胆的,总是担心山谷中的人已经将粮食转移了,这一出神,竟连身后跟着的两名士兵被人打晕也没发现。

    楚沉夏等人到了谷中,一群鸟被惊吓地一下子散开了,蹲下去一看,果然发现地上有不少散落出的谷粒,虽然被人用落叶遮盖着,但还是十分明显,看来他们这一路走的十分仓促。

    楚沉夏大概观察了一下散落谷粒所占的土地大小,觉得十分诧异,那些车轱辘的印子并不深,这样一个存放之地,绝对不会是一个城的粮食量。

    这说明……这说明存放粮食的点绝不止这一处。

    一士兵上前提醒道:“大人,翻过这座山就是东湘了,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慢着……我们继续搜,这山谷中一定还有粮食藏于别处。”楚沉夏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指了指正前方,又指了指右手边,“分成三队,一队往前走,一队往右走,还有一队跟我走。”

    “是!”

    一个时辰后,三队分别找到了粮食所藏之处,数量都大大超过方才迁移的那些粮食,显然是盗贼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推着车往山下赶去,心情都十分愉悦,都暗暗佩服楚沉夏的机智,笑言称他乃当今世上才智最高的。

    可走到方才半容被擒的地方时,众人都傻眼了,一士兵冲过去扶躺在地上的同伴,目光撞到地上的纸条时,冲口读了出来:“欲救人,交出粮。”

    楚沉夏大步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中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便牢牢攥在手心,脸上的肌肉是不是抽搐着,不断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大人,怎么办?交不交?这粮食找的可不容易啊,可是不交的话,孙大夫就危险了。”

    楚沉夏忽然听到风声,耳朵一动,迅速回身往身旁的一处半山坡望去,眉心一拧,忙回头对身后的人道:“继续走!”

    一旁的士兵却都停下了脚步,担忧道:“大人,孙大夫会有危险的,我们几个都被孙大夫诊治过,这份情可不能忘啊。”

    “神医是那么容易死的?他们那些人肯定巴不得抢一个大夫回去,乱世中的大夫都是举足轻重的,怎么可能轻易伤害她?要真想杀了她,不用等我们交出粮食,人就已经死了,别磨蹭了,快走!”

    楚沉夏在士兵背上一推,那士兵可是了几句,到底还是推着车往前行了,尽管如此,但楚沉夏的心始终未放下,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变动。

    楚沉夏牢牢盯着着一个个士兵推着粮车从自己身边经过,眼看后面没几人了,忙截住一个士兵,叮嘱道:“传话给前面的人,下了山路,不要往村子里走,绕路去官道,今日应该是王震将军值守,快!不要停下来,继续加快脚步。”

    话音刚落,一群蒙面人从一旁的山坡上跳了下来,动静大到士兵都回头驻足观望,似乎是想上前助楚沉夏。

    楚沉夏忙大声呵斥道:“赶紧走!还等什么?!这批粮食要是在你们手里被抢了,殿下可要治你们大罪!”

    “是。”士兵们应了一声,就连忙推着车往前走,不成想,一群黑衣人忽然迎面冲了过来。

    无奈前路被人堵死,士兵根本过不去,楚沉夏虽然早已料到这批盗贼一定是训练有素之人,当时猜测的是一披官兵,没想到看这些人的身手,竟是江湖中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士兵自然吃不消,前后夹击,士兵所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楚沉夏余光一闪,捕捉到远处有个黑衣人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似乎是察觉到楚沉夏的目光,他竟转身离去,楚沉夏心头的怒气一下子烧了起来,几乎要将心中的那个名字吼出来!

    景旡!!!

    就在景旡转身走的那瞬,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混乱厮杀的场面被他这一吼彻底镇住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她,都把刀给我放下!”一黑衣人从树后缓缓走出,手中的匕首牢牢抵在半容脖子上。

    楚沉夏的目光在半容脸上打了个转,慢慢将手中的刀往地下放去,忽然手肘向后,手掌往前一推,手中的刀径直飞向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没有防备,一下子怔住了,半容下意识地用肩膀顶开他,黑衣人被她这么一撞便往后跌去,倒下前还不忘抓着半容,最后,刀落空了。

    楚沉夏十分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半容,又看着那黑衣人迅速爬起来,将匕首重新对着半容。

    “你少给我耍花样了,再耍花样信不信我马上杀了她。”黑衣人威胁道。

    楚沉夏白着一张脸,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来,“你倒是动手啊。”

    “你……”黑衣人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反复握紧手中的匕首,狐疑道:“她不是你的人吗?怎么连自己的女人你也不救?”

    “她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要杀快杀,别磨蹭了。”楚沉夏说完这话,竟撇开了脸。

    半容简直要气炸了,可惜嘴被人蒙上了,说不了话,只恨不得自己眼中的火能将他烧个焦烂,偏偏那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吁!”一声急促的勒马声后,一抹黎色从马背上飞到地面,待人看清楚是谁后,他手中的箭早已往这边射来,箭贯穿黑衣人的脖颈,登时没气了。

    “楚沉夏你干什么呢?!快去救半容姑娘啊!”刘衍忍不住大声提醒道,方才他见这些人僵持不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马再近一些才看清,半容被人劫持,楚沉夏却冷眼相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楚沉夏得他提醒,向前走了几步,替她将手中的绳索除去,正想要帮她解开嘴上的布条,却被她恶狠狠地推开,一双大眼被她瞪得十分吓人。

    “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放走,全部带走!”刘衍下令后,士兵却有了斗志,又怎么可能没有斗志?加上救兵,人数可比黑衣人多整整两倍啊。

    尽管如此,还是被一部分黑衣人侥幸逃脱了,剩下的倒也没彰显死士独有的精神,纷纷求饶讨命。

    回去的路,还是选了楚沉夏一开始所决定的官道,用他的话说就是,村子里的情况不清楚,或许这些人还有一部分援兵藏在那里,冒不起这个险。

    ——————————————————

    ps:明天就要上架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无论结果好坏,我都会坚持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遣回建康

    左震在那好好地值守,忽然就被刘衍派去送粮,心情自然有些不悦,路上正好撞见还在寻粮的若渝和裴叔东,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若渝担心半容,告完别就匆匆回宫了,裴叔东却十分好心地帮左震挨家挨户地送粮,这粮送直送到亥时,也才送了一半。

    裴叔东只好拼命安抚那些还没轮到的百姓,可就在这个时候,宫里传来了消息,差裴叔东即刻带兵赶回宫中值守。

    裴叔东不明就里,也又实在抽不出身,便迟了大半刻钟才回去,就是迟了的这半刻钟,让那百来名盗贼逃出了牢狱。

    刘衍对裴叔东近来接连两次的疏忽感到非常失望,若是以往,轻骂两句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是鲁恭王,一个泱泱大国的统治者。如果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他的失误置之不理,那诸大臣就会有非议,他这个鲁恭王的身份也会令人诟病。

    不等楚沉夏的进言,自己就大半夜折腾了起来,将几位心腹大臣连夜召进了宫,一同商议如何定裴叔东之罪。

    群臣舌辩,由裴叔东的事件引发到历代的刑罚,到后面更是越扯越远,直聊到了鲁国目前的制度和百姓赋税之痛。

    鸡鸣时刻,在座的几位才回过神来,十分尽兴地退下,刘衍走出议事的中和殿时,便见到裴叔东两眼通红地跪在大殿前。

    殿外的公公见刘衍怔在原地,忙凑过去轻声道:“殿下,裴将军自昨儿夜里起就跪在这里。我们也不敢打扰殿下和各位大臣的兴致,劝裴将军走又不肯。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刘衍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走了两步至裴叔东面前,沉声道:“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吧。”

    “回去?殿下是原谅末将了吗?末将感激不……”裴叔东一脸喜意,忙磕头谢意。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磕头的举动,裴叔东不解地抬头看他,心中有些不安,果然听他冷声道:“你回建康去。”

    裴叔东心口上悬着的一块巨石,忽然重重坠落下来,砸的他几乎透不过气。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殿……殿下,我是做错了,可……可是,可是,我……”

    “多说无益,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到底错在哪了。”刘衍见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个时候正是树立君威的时候。怎能心软,一拂袖就要走。

    “我知道错了,殿下,真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擅离职守,更不该抱有侥幸心理。殿下,别赶我走。我要是走了,殿下可怎么办啊?我不放心啊!”裴叔东见他转身欲离去。忙膝行了一步。

    毕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他这个样子,自己怎么下得了狠心,可是就这么轻易饶过了他,这一夜谈话不就等于空谈,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到时候被群臣冠上的罪名也只怕更大。

    刘衍十分为难,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处,就在他快要软下心来,转身去扶裴叔东起来的时候,楚沉夏劝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将军还是起来吧,别让殿下难做。”

    回身的时候,裴叔东已经起身了,撞上自己的目光,裴叔东又忙连声道:“殿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殿下不要赶我回建康。”

    刘衍看了他一眼,就径自离去了,裴叔东心口一凉,想要追上去,却被楚沉夏拦下。

    “裴将军,这件事已成定局了,既然你心中有殿下,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这次殿下若不惩诫你,实在是难堵悠悠众口。依我看,你还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先回去吧,你放心,殿下自然是后招的。”

    楚沉夏轻拍他的肩膀,见他一副失意的样子,不由低声道:“裴将军,我提醒你一句话,现如今,你已经不能把殿下当做殿下对待了。”

    裴叔东垂下去的眼眸一下子抬了起来,诧异地看着楚沉夏,不明白他的意思,楚沉夏抬眼示意他往天上看,接着说道:“等你明白了这层意思,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殿下兴许就让你回来了。”

    裴叔东皱眉凝思,似乎还在想楚沉夏的话是什么意思,晃神间,楚沉夏的人早已不知道去哪了,可惜自己还是没有悟出来,当下叹了口气,只好垂首往宫门外走去。

    “殿下这一夜未眠的,不打算去休息一下吗?”楚沉夏进入玄霄殿时,见刘衍正俯首在桌案前批阅公文。

    “哦,你来了,叔东走了吗?”刘衍手中的笔急速抖动着,笔下的字却写的十分工整漂亮。

    楚沉夏点了点头,却发现他始终低着头,并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开口答道:“裴将军走是走了,可我见他挺失落的。”

    “我和叔东认识好多年了,他的脾气秉性我最是了解,你不当面和他讲清地蛋、地瓜之间的区别,他自己是体悟不出来的。”刘衍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笔忽然一顿,抬头看向楚沉夏,疑惑道:“沉夏,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殿下说吧,我听着呢。”

    “昨日山路上,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半容姑娘受人威胁,却不救她?你不是喜欢她吗?”刘衍紧紧盯着他的双目,想要从中找出一丝异常。

    楚沉夏却十分淡定道:“因为我知道那黑衣人不会轻易杀了半容的,我也正想告诉殿下,那群黑衣人是江湖中人,这次行事奉的正是庆王的命。”

    “你别扯开话题,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当时流露出的情绪可没有半分担心啊,反而压着一分怒火,我说的对不对?”刘衍放下手中的笔,双手环胸得意地看他。

    楚沉夏被他这莫名的眼神逗笑。随即噗之以鼻道:“殿下什么时候对我的表情这么关心了?不是应该在意半容才对吗?”

    刘衍假意要将桌案前的公文砸到他身上,威胁道:“好啊。你竟然学会取笑我了,我没工夫和你闲扯。半容回来以后心情一直不大好,你去看看她吧,现在不去,可能要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怎么了?她要去哪?”楚沉夏冲口问道。

    “看你紧张的,不是她要去哪,是父皇召我回建康述职,顺便祝贺母妃生辰。”刘衍笑了一声,又继续低头批阅。

    “我看是娴妃娘娘思子过度吧。”

    刘衍觉得他这说法十分新鲜,脑中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天下哪个母亲不挂念儿子的。难道你母亲就不会思念你吗?”

    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的不对劲,刘衍接着道:“这次回去,你也该去看看你母亲了,这么久没见,而且她现在只身一人,恐怕比我母妃的思子之情还要多一倍吧。”

    “殿下,我先下去了。”

    听到楚沉夏极其冷淡的声音,刘衍才恍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半天挤出一个字来。

    “好。”

    楚沉夏想到昨日见到景旡,猜测他既然来了黄陵,一定见过永明了。便往娇女宫赶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娇女宫前撞上了来为永明治病的半容,半容见到他冷哼了一声。就要越过他往宫里走。

    楚沉夏觉得好笑,对着她的脊背发笑道:“你真的生气了吗?该不会是装的吧?”

    半容被他的话戳到心脏。猛地转过头来,语气狠辣道:“你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城府深得可以通天了。前一秒可以为了我生死不顾,后一秒却冷眼相观,甚至说出让杀手快点下手的话,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了?”楚沉夏苦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没有!是你自己敢做不敢认,怎么,这会又忘了?那我来提醒提醒你。”半容说着朝他走近了两步,一脸怒意毫不遮掩,**裸地对上他冷淡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神医是那么容易死的?他们那些人肯定巴不得抢一个大夫回去,乱世中的大夫都是举足轻重的,怎么可能轻易伤害她?要真想杀了她,不用等我们交出粮食,人就已经死了。”

    楚沉夏微微皱眉道:“这你都听到了,原来那时候就躲在旁边啊?那怎么不出声呢?”

    “我被人蒙了嘴,怎么出声?你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半容听他语气间似乎藏着一把锋利的剑,句句朝着自己来,心里的火烧的就更旺了。

    楚沉夏也被她的话激怒,冲口就道:“我糊涂?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我们去山谷的时候,你在那大喊大叫,不仅可以拖住我们找粮食,还可以通知盗贼转移粮食,是不是?”

    半容见他污蔑自己,正想反驳,却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楚沉夏快言快语,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后来,你被盗贼威胁,我用刀救你,你却顶开了盗贼,当着我的面把他救下!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同情盗贼,你跟着我们经历了多少厮杀?见过多少的白骨断肢?这个时候还同情起一个想要杀你的盗贼了?”

    半容终于得空解释道:“你还有脸说?当时我在他面前,又离得那么近,你却飞来一柄刀,到底是想我死还是他死?至于我为什么顶开他?笑话,那是我的本能反应,我是大夫,自然和你们这样的人不一样,第一反应总是救人的。”

    “遇到危险,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自保?那个盗贼是和你有多亲近的关系,才值得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他救下?你要是说你们之间是不认识的,我觉得这才是个笑话。”楚沉夏顿了一顿,朝前走去,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大声道:“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半容被他这充满讽刺的笑声气得浑身乱颤,将手中的医盒一下子掷向了楚沉夏,医盒撞到楚沉夏的脊背跌倒在地面,医盒登时散成一堆。

    “楚沉夏,你这辈子都别再指望我会给你治病治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朝堂局势

    黄陵到建康,路途遥远,足足有半个月的路程,待到了建康,势必要待上几日,这一来一回,想必也要费上一个多月。

    黄陵大势虽定,但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没有完善,其他州市的很多问题也正等着刘衍处理,刘衍实在是不放心这次出行。

    楚沉夏见他如此为难,便打算留在黄陵,为他处理这些事情,刘衍却谢绝了,执意要与他一起回建康。

    其实楚沉夏深谙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有三点,一是,希望自己也能去道观看望母亲,二是,趁着这次回建康的机会,要将朝堂的局势摸得更清楚些。

    三是,也是刘衍心中最重要的一点,断头案的案子耽搁了这么久,必须赶紧找到新的线索。

    离开黄陵的时候,宫里那几位难伺候的女菩萨,是一个都没出来相送,刘衍苦笑着打趣道:“我们真是天涯同病人,都是孤家寡人啊。”

    楚沉夏却没那心思和他打笑,正色道:“殿下既然已经知道偷粮一事是庆王做的,为什么迟迟不表态?反而闪烁其词,避开不谈?”

    “子庆他,小的时候与我很亲,我们常常玩在一块,是我的好弟弟。没想到,长大了以后,为了皇位,兄弟都做不成了,可我总不能拿着这件事去逼他,要他的命吧?”刘衍目光悠悠望向远处,随即又侧目看向楚沉夏,埋怨道:“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了吧,我的好心情啊。都被你给破坏了,你可得赔我。”

    楚沉夏有些好笑道:“这怎么赔啊?大不了我也让殿下说两句。”

    “这样。过会我们慢慢绕到前面去,然后把他们都抛下。你和我好好地比一回赛马。”刘衍偏头轻声道。

    楚沉夏原本想反驳,可想到上回刘衍马场一事,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这会儿便答应了下来。

    刘衍果然喜出望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决战一场的气势,也不等什么过会了,嘴角一勾,立马就悄悄行动了起来,楚沉夏无奈一笑。只好跟上去。

    只可惜,这场马赛终究是不能如刘衍的意了,精打的算盘又毁在了裴叔东手里,刘衍迅捷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裴叔东用手支撑着身体,尝试着站起来,却失败了,愤愤地朝地上砸了一拳,沮丧道:“我在路上骑马。骑得好端端的,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不由分说上来和我厮打,招式花样离奇。我见都没见过,挡也挡不住。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跳进了湖中。只怕他还不罢休。”

    刘衍的目光在他湿透了衣服上扫了两眼,半是责备半是关切道:“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招上了仇家也不知道。赶路都能被人打个半死,你说你还能干些什么?”

    楚沉夏听裴叔东说黑衣人招式离奇。闻所未闻时,心中便有了数,定是景旡无疑。

    想到这些天他在黄陵的举动,或许裴叔东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毕竟是刘衍的心腹,更何况还是个牢握兵权,举足轻重的将军。

    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就别责怪裴将军了,黑衣人是冲裴将军来的,既然他料定裴将军会被殿下遣回建康,说明放走盗贼和阻碍裴将军回宫的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我看,眼下还是给裴将军治伤要紧。”

    裴叔东颇为感激地看了两眼楚沉夏,又看着刘衍,惊奇道:“殿下,你们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父皇召我回去述职,他们走的慢,被我们甩在后面了。”刘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龇牙咧嘴的,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裴叔东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十几处,说没事那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但他硬是咬着牙,吸了一口冷气,勉强笑道:“这下可好了,我们可以一道回去了。”

    随行的军医随即赶到,刘衍却将楚沉夏叫至一边,质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景旡在搞鬼,是不是?”

    楚沉夏目光星星点点落在湖面上,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初刘彧在湖边亭中质问自己,一时间又想起了以前一起垂钓、对弈和豪饮的场面,眼神便迷离了起来。

    “沉夏,怎么不说话?你不能总是这样庇护他,他现在是庆王的人,如果你连这点主次都分不清楚的话,那将来我怎么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你去做?”刘衍见他出神,眉心便拧了起来。

    楚沉夏得他提醒,忙回神道:“殿下忘记了?我不止一次地和殿下提起这件事是庆王主谋,是殿下自己含糊其辞,不肯理会的,景旡不过是受命行事,没了他景旡,庆王难道还找不出第二个景旡吗?”

    他这话已然十分明显,讽刺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顺势又提醒了他,庆王的势力不得不打压。

    果然,刘衍嘴角抽了抽,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丢下一句话,便匆匆走开了,“我去看看叔东的伤势。”

    刘衍原本打算加快路程,提早几日到建康的,到底还是被裴叔东的伤势耽搁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高娴妃的生辰了。

    裴尘东听说哥哥受了重伤,快马加鞭就赶到了东宫,黑着一张脸把裴叔东接回了将军府,倒是裴叔东始终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只是刘衍没想到,近来朝堂上的局势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糟糕,几乎所有大臣都一边倒,倾向支持了庆王,就连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也无一例外。

    “这么一来,岂不是所有人都是我的政敌?这群大臣平日看着都是忠君贤臣,现在怎么都背弃了父皇,转而为子庆做事?”刘衍有些焦灼不安,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其实庆王自从掌握了大权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那些大臣们今日说支持庆王,明日说不定就将庆王推到风口浪尖上。而且,殿下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楚沉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册子来,等他接过去,才接着说道。

    “那些中立的大臣都是前朝留下的大臣,皇上当初吞并晋吴两国,建立南宋,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将朝中所有大臣尽数替换?纵使这些年他贬杀了不少前朝大臣,可纵观朝堂,仍然有不少效忠前朝的官员。他们这些老顽固忽然转了风向,殿下不觉得可疑吗?”

    刘衍挑开册子,目光如蛇,在这些名单中不断游回,最终顿在卫术铭三个字上,指着名字缓缓念道:“卫术铭,兵部侍郎,官居正五品,曾是晋朝的正二品车骑大将军,金印紫绶,地位堪比三公。”

    “上面可写他犯了何事?”楚沉夏问道。

    刘衍顺着介绍看下去,却发现除了这些字,再无别的字,十分惊奇道:“既然他没犯什么罪,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也写在这册子里?”

    “这册子,庆王也有一份,陆浅知说过,这份册子就算是到了一般人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楚沉夏拿起册子,翻了几页,指着册子上的名字对他道,“殿下,这个人同样也没有记录。”

    刘衍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仍然抓着上一个话题不放,“他只说到一般人手里起不了作用,可是子庆并不是一般人,那些大臣顺风倒,或许就是拜这册子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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