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海无碑-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西递到楚沉夏手中。
楚沉夏打开一看,是乌珠木,吃了一枚,觉得又甜又酸,味道十分不错,抬眸看向格尔查查,见他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我们大漠的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
楚沉夏轻轻一笑,听到陆执下令出发,将乌珠木重新包好,塞进衣襟里,便大步回了队伍中。
走了一阵,刘衍便觉得不对劲,回身问楚沉夏道:“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在走?”
“西南方。”楚沉夏轻声回道,见刘衍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忘了吗?他们起初就说了,让我们往西走,我们就不能往东走。”
刘衍目光一跳,微微点头,心里却仍然有些不解,想着到了下一个休息的时间,便好好问问。
就这么一直走到太阳快要下山,士兵都无力抬脚时,格尔查查才停下来,带着几名士兵一直在沙地里刨坑,足足刨了好几尺,才挖到一些水。
那几名士兵已经累得不行,正想俯身喝,却被他喝止了,反而将舀上来的水给自己的骆驼喝,士兵也想舀些水给自己的骆驼喝,却被他一掌打翻。
原本走了一天,就已经又渴又累了,说休息,屁股却连地都没着,就被他拉来挖坑,好不容易挖到坑了,可他宁可给骆驼喝都不给士兵喝,士兵们的火气登时就上来了。
楚沉夏见情势有些不对,就跑了过去,亏得他及时赶到,拉开了众人,否则这几名士兵就要被格尔查查打晕过去了。
了解情况后,楚沉夏不仅没怪格尔查查,还替他解释起来,“荒漠地底下的水很咸,只有骆驼能喝,而格尔查查不让你们给我们自己的骆驼喂水,是因为我们的骆驼在来的时候已经喝饱了水,这个时候,让它喝它也不会喝的。”
士兵虽听他这话在理,却也不愿意道歉,哼了一声就走开了,走前还留了一句话,“横什么横,荒漠里的野蛮子,早说不就完了?”
“你说什么?!”格尔查查耳尖,就要追过去,被刘衍拦下了。
刘衍安抚完他,才与他一同坐下来,询问道:“地图上的路线是往东北方向走的,为何你带我们往西北方向走?”
“你懂什么?你的路线蜿蜒曲折,但是目的地不就那一个,直线贯穿过去不就得了,还绕什么路啊?”格尔查查撇了他一眼。
“既然路线是这么画的,那就说明绕开的地方一定是凶险万分或者难以跨越的,我们如何过的去?”刘衍紧盯着他的眼,却见他蓬头垢面下隐藏的一双眼,不断闪动着。
见他漠然,正想继续发问,目光在他脖子上的图腾刺墨上一怔,与袖中的碧玺竟是一模一样,正是蛟龙的样子。
格尔查查见他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刺墨出神,一脸反常地站了起来,低头对他道:“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转头打量了刘衍半晌,看得楚沉夏和陆执一头雾水。
夜色降的那么快,众人吃过晚饭,便准备睡觉了,只留了几人交替守夜。
翌日,不到卯时,陆执便醒了,片刻后,他几乎要疯了,将大大小小的营帐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看到刘衍和楚沉夏的身影。
连同消失的,还有那两个荒漠人,陆执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一个个地问,问完派成好几队,分别去找,直到午时,派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了,还是没见他们几人的身影。
两匹骆驼在沙地上缓缓前行,日照将骆驼上四个人的身影映射到地面,临近午时,所以几人的身影都特别短,和骆驼的影子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们到底想带我们去哪?”这是刘衍第十八次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也是他第三次回答,多数时候都是不予理会的。
昨日深夜,两人都睡下了,忽然有士兵请刘衍出去,说是格尔查查找他有事,想到白天他二人之间奇怪的对视,楚沉夏心生疑虑,便偷偷跟了上去。
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那格尔查查趁刘衍不注意,一下子将他劈晕了,与此同时,他发现了躲在不远处的楚沉夏,以刘衍性命相挟,将楚沉夏也一同绑了去。
这一路上,格尔查查所言甚少,但依稀能觉察出,他眼神晦暗不明的,心中定是十分不安。
刘衍心中早有一个答案,却也害怕面对,母妃口中的蒙古军,难道真的藏身与此?
与刘衍的彷徨相比,楚沉夏心中却十分镇定,他知道刘衍有事瞒着他,他也知道这个格尔查查与刘衍之间一定有些联系,而那条路线,必定是夹在两人之间的引线。
两人被晒了许久,半口水都未喝到,而他们二人这么走着,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毒辣的太阳到最后逐渐温和下去了,但两人已承受不住,都晕了过去。
朦胧中,楚沉夏感觉到天已经黑了,有人正架着自己往一个地方去,入耳皆是叽里呱啦的声音,音调却与达日阿哧和格尔查查相差甚大,楚沉夏因此猜测,他们把自己和刘衍带到了他们的部落。
等他们离开,楚沉夏才睁眼打量起四周,这是一间泥沙堆砌成的屋子,与其说是一间屋子,不如说是由四块墙围搭起来的小空间,因为这个屋子并没有屋顶。
样子虽然简陋却十分挡风,而刘衍就躺在他的身边,嘴唇已经干涸地流血了。
楚沉夏朝他爬了几步,用嘴咬下他腰间的水囊,又咬开活塞,将囊中的水往他脸上倒去,刘衍微微一动,便醒了过来,在他的帮助下,楚沉夏也喝了几口水。
紧接着,两人又帮对方解开了绳子,刘衍想起身,却觉得头重脚轻,一下子又跌了下来,楚沉夏从怀中取出那包乌珠木,递到刘衍手中,示意他吃下。
他吃了一些,才觉得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忽然想起什么,顺势往袖口摸去,脸色却翛然大变,袖口空空,那石碧玺已然不见了!
楚沉夏见他这个样子,不由问道:“殿下怎么了?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刘衍经他提醒,脸色更难看了,他更希望是那两个人拿走了他的碧玺,也千万不要丢在了来时的路上,万里沙路,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丢失的小小碧玺?
“是,我丢了一样东西。”刘衍竭力镇定道。
楚沉夏眼珠一转,不经意地问道:“是什么东西呢?如若是不打紧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刘衍眼皮一跳,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那是母妃送我的,我不该弄丢它的。”
“哦……那我帮殿下一起去找。”楚沉夏说着,便拉刘衍起来,期间又往外面打量了一眼,低声道:“那些人根本没打算看守我们,门口连个人都没有,我倒也理解他们这样的做法,我们身上没吃的没喝的,就算逃了出去,还不识路,照旧是死路一条。”
刘衍也跟着看了一眼,因始终想着碧玺不见一事,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些人想做什么?”
“吱啦”一声,楚沉夏和刘衍被这破门发出的巨大声音惊住了,愣了一会,见没人发现,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间出去了。
走到外面,二人才发现,这是一座土城,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被荒漠中的风沙侵蚀了这么多年,却仍然好好的伫立在这。
两人迅速将土城里的情况摸了个遍,这是一座空城,几乎没有什么人,楚沉夏粗略估算,这座城内不会超过二十人。
想到这两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天色暗了,才到这来歇脚,楚沉夏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道:“依我看,他们所要抵达的大本营就是他们的部落所在地,而且这个部落从前十分庞大,从土城中生锈的刀中就可以看出来。”
刘衍心中一动,怔怔地看着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母妃告诉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他,可是……刘衍到底还是没说,移开视线问道:“不错,我们还得跟着他们,直到发现事情的真相,那我们现在就回到那破屋去吧,免得他们怀疑。”
“不用回去,他们一定已经发现了,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回去,而且我饿了,殿下难道不饿吗?”楚沉夏终于拍完身上的尘土,准备进去了。
“光明正大地进去,他们难道会给我们东西吃吗?”刘衍早就觉得饥饿难挡了,只是一直忍着。
“我保证。”楚沉夏狡黠一笑,便往城内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谜底欲出
“啪嗒!”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屋内喝酒吃肉的几人都被这一动静惊呆了,格尔查查待看清来人,骂骂咧咧地丢下手中的羊蹄子。
“你们倒还知道回来,这荒漠三千里,是你们两小崽子走得出去的吗?别妄想了,老老实实给我回屋子里呆着去!”
楚沉夏不急不躁地坐到他对面,语气沉稳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是我们的对手吗?”
说着,墨色的眼珠在桌上的羊肉前一转,右手向前一勾,匕首划拉下一条羊腿来,转瞬便扔给了刘衍,手上动作之快,令人反应不过来。
格尔查查瞬间就恼了,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却见楚沉夏飞快地挥舞着匕首,待他停下来时,桌上的一整只羊已被大卸八块。
他下意识地按住了略微有些疼痛的右肩,目光闪动了几下,才指着一旁的空位子请刘衍坐下,又将酒坛子往他二人面前重重一放。
刘衍笑了一声,就为自己倒了一碗,酒香清冽十分独特,当下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你们是什么人?”格尔查查紧盯着二人问道。
刘衍与楚沉夏相视一笑,随即刘衍答道:“我们是听说了这里有宝藏,和之前的人马一样,是来寻宝的。”
“放屁,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别想骗我,你们那路线图又是哪里来的?”格尔查查心中疑虑云云,实在看不透这两人想搞什么名堂,莫不是自己将他们擒来,遂了他们的意,这下简直犯下了大错。
“是我们从前一队人马身上找到的。”刘衍解释道,忽然想起什么,又马上问道:“我丢了一样东西,不知道你的人有没有捡到?”
楚沉夏清晰地捕捉到格尔查查因紧张而抽搐的肌肉,明白刘衍是故作不经心地问他,当即也配合地借着饮酒掩去目光中的诧异。
“没有。”格尔查查快速回答道。
刘衍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桌面,淡淡一笑道:“你就不问问我丢了什么东西?”
“哦……”格尔查查反应过来,忙问道,“那你丢了什么东西?”
刘衍看了格尔查查的反应,便猜测碧玺肯定是被他拿走了,一颗心总算稳住了,当下摇摇头道:“不打紧,一个小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格尔查查猛地抬眼,有些激动道:“不打紧吗?”
“不打紧。”刘衍专心地吃起了羊肉,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将碧玺拿回来,又不惊动到他。
几人无声吃了几口,楚沉夏忽然开口打破平静,问道:“格尔查查今年多大?”
刘衍向他投去一记惊奇的眼神,他这问题问得实在古怪,无缘无故问起了年龄,实在奇怪。
格尔查查也有些吃惊,但还是照实答道:“离天命之年正好差三年。”
楚沉夏微微点头,视线从桌子一路移到他脸上,佯装不确定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你在荒漠外面也生活过二十来载,难怪能听懂我们说话。”
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一时失口,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带着浓浓的惆怅道:“二十年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刘衍想也没想,冲口答道:“这几年经历了许多战争,继晋吴两国被灭以后,齐国和鲁国被南宋灭了,北燕被魏国灭了,如今的局势正是宋魏相争,百姓受苦。”
格尔查查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眼眶中的湿润不知是思及往事,还是被这烈酒呛的。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常,忙岔开话题道:“不说了,夜深了,你们快回屋子里去,明日还要赶路。”
“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刘衍追根究底地问道。
“带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翌日,天还未亮,格尔查查就带着他二人上路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两人总算没有被绑住手脚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衍总觉得这个奇怪的荒漠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感受的到的。
整整一天都行走在荒漠中,落日降下时,格尔查查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土城前。
土城前早有几名穿着古怪,披头散发如乞丐的人等着,他们见到格尔查查一下子跑了过来,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楚沉夏和刘衍二人。
楚沉夏和刘衍下了骆驼,跟着格尔查查往里走,这里的格局与之前一座土城几乎一样,房屋还是没有屋顶,只有几根枯枝起着遮阳的作用,想来应该也没什么用。
格尔查查告诉他们,今晚恐怕没有酒和羊了,这一带几乎是没有羚羊的,人烟稀少,枯树干河,就连动物都不愿意过来。
几人也只好将就着吃些草充饥,说是草,其实比地皮还难啃,刘衍只吃了一口就实在吃不下了,喝了一肚子的水便就地躺下入睡了。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清晨赶路,夜星归城,刘衍也终于发现他行路的规律,地图上画的大概是,直走、左转、右转、直走……
而格尔查查则是,直走、右转、左转、直走……虽然始终朝着目的地行进,可是他坚持不懈地往地图上避开的地方行进,实在觉得奇怪。
更令人吃惊的是,地图上避开的那些地方,也就是这几天一直落脚的地方,各个土城。
根据路线和脚力,刘衍觉得明日便能抵达黑点处,楚沉夏见他孤坐在沙丘上,忍不住上前,待看到地上画满的路线,目光一跳,随即取笑问道:“殿下在写字?这王字竟然被殿下写的这样难看?”
刘衍听闻,忙低头去看,他不说倒还不觉得,现在看来,碧玺上的路线和格尔查查刻意反之而行的路线合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王字。
刘衍有些激动地起身,脱口而出道:“难道……难道碧玺有两块?!”
说完,刘衍才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可瞟向楚沉夏,却见他一脸没听见的样子,正用手在地上画图。
知道他分明是听到的,见他这个样子倒像是早猜到了一般,刘衍这才慢慢坐了下来,稳住心跳道:“其实……”
“其实殿下信不过我,就不必告诉我。”楚沉夏忽然接话道。
刘衍愣了一下,对他无明之火不解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信任你的,我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也将我未来的天子之位交到你手上,甚至连我的性命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你,难道这些都代表不了我的信任吗?”
“只不过,这件事,是母妃托付给我的,我不能害了母妃,如果出了一点点差池,母妃和她的族人保不齐会受到大罪,以父皇的性格,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杀了那些人,那些人活下来不容易,这些年隐世了这么多年,不该被打扰。”
楚沉夏干笑了一声,用手将缭乱的画抹去,沙地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殿下说这么多,和告不告诉我有关联吗?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既然殿下一开始就选择了藏于心中,那现在也该和当初一样,选择不说出来,不然殿下之前的隐藏不就白费了吗?”
“殿下?”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然从山丘背后传来,二人皆为一惊。
格尔查查从山丘之后缓缓走出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严肃,仿佛他脚下的不是沙地而是通往阎王殿的道路。
他盯着刘衍一动不动,掩去音调中的激动,尽力平静道:“哪朝哪代哪国的殿下?”
刘衍看向楚沉夏,见楚沉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当下心中也有些不安,想着索性说出来了算了,冲口便道:“南宋三皇子,刘衍字子顺。”
对立那人显然十分激动,紧握的双拳不断发出“咯噔”声,脸上的肌肉紧绷,甚至能看到他用力过度咬牙而鼓起的两腮。
就这么十分激动又咬牙切齿地看了刘衍半刻,就在楚沉夏忍不住要出手的那瞬,他忽然哑着嗓子道:“刘衍,你是刘衍,子顺……”
楚沉夏被他这一声悲切的呼唤喊得摸不清头脑,这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刘衍问道:“你母亲还好吗?”
“母妃……”刘衍触碰到他灼热的目光,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答之,“母妃很好,你认识我母妃?”
“是,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相识,你母亲是部落里少有的驯马高手,部落里许多男子都甘拜下风,而我与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在草原上肆意赛马,甚至……甚至……”格尔查查因为太激动,哽咽着说不出口,看向刘衍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柔善。
可就是这几分如水的目光,看的刘衍心头一阵发毛,他真担心从格尔查查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情,比如……面前这个人才是他的生身父亲。
这么想着,心里便多了几分抵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出生就与你母妃定下亲事,可是没想到,还未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日,那个人忽然带兵南下,你的母亲为了部落整整五万人的性命,就答应了那个人荒唐的要求。”格尔查查回忆起往事,音调中便有说不完的酸楚。
刘衍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可笑,竟然会觉得母妃和眼前这个人有染,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可笑之余不由得满面通红。
格尔查查却没注意到这些,眼神飘渺,仿佛在回忆昨昔,“从那以后至今,我都没再见过你母亲一面,也听说了,你母亲进宫不到两年,就生下了你,在之后,我就带着部落的人离开了那里,进到了这荒漠。”
楚沉夏总算明白了刘衍口中不愿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是蒙古部落,或许不止是蒙古部落,还有可能是蒙古大军。
他们这些年,仿佛从九州大陆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人见过他们,原来是躲到这荒漠来养精蓄锐了。
想必高娴妃是想以蒙古军作为刘衍夺位的后盾,这样一来,刘衍兵权在握,就算他日,有人夺了他的皇位,他照样可以抢过来。
第一百零七章 荒唐盗城
自从刘衍和楚沉夏消失了,陆执几乎食寝难安,几次带队找人,却都是白费力气,当初进这荒漠的时候,刘衍就说过,无论找到与否,至多三日必须回程。
陆执深思熟虑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下几名士兵与他一起继续找,干粮和水也准备的十分充分,这才令他们原路返回。
今日正是他们进这荒漠的第七日,陆执眼看着水所剩不多,顶多三日,而自己在荒漠中越进越深,却连刘衍的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半分踪迹都找不到。
“要是今天还是找不到殿下怎么办?”跟着来的几名士兵哪里受得了接连几日烈日的荼毒,早已筋疲力竭了。
陆执也好不到哪去,下巴的胡子上都黏满了沙土,看起来十分狼狈,舔了舔干燥的唇,奋力起身道:“走,接着找,要是找不到殿下,你还想活着回去吗?”
没想到,只走了两步,陆执便直直倒了下去,整张脸埋在沙堆中,几名士兵慌乱成一团,忙将他翻转过身来。
“快拿水来!磨蹭什么?!”
“水……水没了,水囊漏了,最后一点水也没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在这荒漠中吗?”
几人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垂着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等死的过程是极其痛苦难熬的,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年轻,心中或许还有些理想,就这么死去自然十分不甘。
“你们不会死的,你们是跟着我进来的,那我就一定会负责把你们带出去。”
伴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几匹骆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待众人看清来者正是刘衍和楚沉夏,心中不由得大喜。
刘衍下了骆驼,看向格尔查查,他冲自己淡淡一笑,随即抱拳道:“我就送到这了,我的人会助你们安全走出荒漠的,这里有我,你放心。”
刘衍微微颔首,眼神中颇有感激之情,双手叠在一处,向他行了个礼,才回身道:“多谢你了。”
格尔查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随即眉心一舒展,叹了一声,牵着骆驼往数不清的山丘后走去。
带他们走出荒漠的正是达日阿哧,陆执则是被人驾到骆驼上,一路驼出荒漠的,离荒漠入口处不及十里的地方,若渝正带着一群士兵欲往荒漠中心赶去。
见刘衍没事,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可问及当晚发生的事,他二人却是闭口不提,只说是迷路了。
可未等刘衍回到宫里,好好沐浴休息一番,若渝已经将一个噩耗带到,百姓千辛万苦收来的粮食,却一夜之间被人盗了,若是几户人家这样也就罢了,全城百姓竟无一幸免。
刘衍见到裴叔东时,冲口就骂道:“裴大将军!我走的时候,把黄陵交给你,可你是怎么做的?那么多巡守的士兵,竟放任贼人将城中大小粮仓盗个干净!”
裴叔东被他训斥的连头不敢抬起来,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也明白这事跟自己的疏忽大意逃脱不了关系,一张脸憋得就更红了。
若渝见他蓬头垢面的,惹得一旁的小卒总是悄悄撇眼来看,忙劝道:“殿下先去沐浴更衣吧,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我和裴将军先去外面找点线索,殿下先去休息吧。”
“对对对,殿下辛苦了,身体要紧。”裴叔东忙接话道,刘衍则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拂袖而去。
关于抓贼一事,裴叔东心里是真没底,刚出事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自己和那帮兄弟的眼皮底下把粮食偷了个精光呢?还是全城的粮食,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么多粮食,太显眼,他们运不出去的,现在应该还在城里。”楚沉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裴叔东作恍然大悟状,拍手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若渝姑娘,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分别带人去找。要是找到些什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若渝斜斜看了他一眼,脸上分明写着,还用你说吗?随即大步流星一般,往宫外走去。
“公主,宫里是不是出事了,大家看起来都着急。”原清随着永明的目光,看向远去的若渝。
永明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枝花来,刘衍的那堆枯草竟然开花了,他出发去荒漠前,告诉自己,花开之时就是他归来之时。
她那时觉得十分荒诞,一来是,因为枯草怎么开花?二来是,他归不归来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公主?”原清见她总是出神,又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远处忽然跑过来一团粉色,永明定睛一看,半容拐了个弯,正急匆匆地往玄霄殿的方向赶去,永明转身道:“我们回去,这里的事和我们无关。”
原清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倔脾气忽然就上来了,拽着永明的衣角,轻声叮嘱道:“公主,你不是已经答应景旡了吗?既然要复国,这宫里的大小事情都应该知道啊,说不定今日就是天赐良机呢?”
永明腾地一下甩开她的手,刻意压低声音责备道:“你尚且年幼,很多事情都不懂,正是分不清对错,容易受人蒙蔽的年纪,你记着,以后不许再说起这件事。”
原清看着她将自己落下,独自回宫,眼角便泛出一些泪花,忙用衣袖揩去,追了上去。
“沉夏,这件事你怎么看?”刘衍张开双手,等宫女上前为他更衣,见楚沉夏迟迟不说话,便打发了宫女,自己一面穿衣,一面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楚沉夏见大殿无人,便坐了下来,迎上刘衍吃惊的表情,打趣道:“这可是你让我随意一点的,难道你忘了吗?”
刘衍也跟着笑了一声,低头整着衣襟道:“我没忘,我和你还有格尔查查的儿子在高烜祖牌位前,叩了九九八十一个头,从此结为异性兄弟,你二人更是答应这辈子都誓死追随我,永无二心。”
“这不就对了,大家都是兄弟,就不拘谨了,你也吃一点吧,要是不吃,一会就不用出宫去查盗贼了。”楚沉夏捧起一碗半容送来的粥,入口只觉得丝滑顺口,十分独特。
刘衍坐到他对面,也端起一碗粥,吃了一口才道:“你这样子,我觉得甚好,之前总是一副谋士的样子,生分的很。”
楚沉夏用调羹舀动着粥,几许白烟随之飞出,吹散之后,一口便将粥尽数倒进了口中,满足地抹了抹嘴道:“我觉得殿下今日实在没有出去的理由,你看这多少的案文需要殿下来处理啊,我可不觉得处理这些要比寻找盗贼轻松半分。”
刘衍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身后一堆公文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楚沉夏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去拿桌上的佩剑,却被刘衍用手牢牢按住,不解地看向他,却听他说:“既然我们都结拜过兄弟了,那你以后也别殿下殿下的叫了,叫我子顺就可以了。”
“好!”楚沉夏一口应下,趁他移开手,一把拿过剑,飞快地跑向外面,“殿下,我这就先走了。”
马车晃动地十分厉害,半容好几次都稳不住自己,往楚沉夏怀中扑去,一张脸一次比一次红,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跟出来。
楚沉夏却无视她的尴尬,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保证她不会忽然撞到自己身上,一面掀开帘子,低声道:“这里的路并不好走,我起初是打算骑马来的,后来想到你,还是换成了马车,急我倒不急,就是怕这一路上颠着你了。”
“啊?我没事的。”半容见他回过头来,忙将脸侧过去,借着看车窗外的景色,掩去自己一脸的窘迫。
“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楚沉夏见她看得如此专心,猜测是她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忙把头凑到她旁边,仔细地看着。
可窗外除了树还是树,而且这些树都长得差不多,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有些混乱,随口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楚沉夏正想侧过脸看她,只来得及见到她一骨碌闪身坐到了另一侧去,坐姿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异样,你盯着那边吧。”
楚沉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