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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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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减。”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谣言四起
人口增长的诱惑力对田复珍太大了,在古代农耕社会,地方人口是最大的社会财富,所以人口增长是一任地方官员最大的政绩。而他之所以想为一任父母,为的不就是百姓升平么?既然李信以养商之道能做到这一点,自己又何必在乎官声如何?
李信一箭射中田复珍软肋,不愁他不乖乖入彀。而此前他之所以秘助田复珍任这一年之期的太原知府,为的便也是田复珍务实的秉性,只要合组商社一节果真于民有力,他是不会死抱着名教礼节不放的。说穿了,李信已经将田复珍划归为可争取到自家阵营中的范围之内了。
但不论如何,他暗助田复珍这一关节还是冒险了的,一旦皇帝认为他有二心,从前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之所以冒险,此间原因在于,李信敏感的觉察出京师政治风向的变化。
就在京师与宣府两战结束之后,李信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按惯例大战得胜之后,朝廷首要之事当为赏功罚过,尤其前者更为重要,其中献俘祭祀祖庙都是不可或缺的大型活动,既激励举国士气,又可彰显朝廷实力。
可此番得胜之后,即便不大肆铺排,居然连赏功都态度不明。这其中究竟是阁臣们在作祟,还是皇帝内心起了变化,都是让人值得琢磨一番的。那么顺理成章的,不赏功就只能罚过了,如果两次大战都是以过失为基础,所谓得胜亦不过是功过相抵而已。
其中针对者,首当其冲的便是洪承畴于李信二人。尤其是李信,流贼进犯京师,可算作他于山西与贼作战不利。不过朝廷既然低调处理,就应当不想将此事说在明处。那么,接下来的各种暗着便会接肘而至了。
比如山西,尤其是太原府官吏几乎被流贼一网打尽,现在的三卫军籍由山西总兵府手握军政财税大权,当然会惹起朝中不安,一旦局面趋于平稳削权的时机便到了。
届时,只要陆续往山西派来地方官,一两年后李信现在所取得的权势将被彻底压制下去。正是基于此点认知,李信才做出了看似冒,险暗助田复珍的举动。
其实,皇帝之所以任田复珍为太原知府,还多亏了田复珍那一套理论。李信只将山西即将面临粮荒的事实报上去,又陈述了田复珍的这治民治荒之法,最后提出不如由他来顶一年灾荒的雷。按常理揣度,皇帝惧怕灾荒导致流民复燃,十之七八会茫然答应此事。事实也果然印证了李信的揣度,只是朝中大臣们能破天荒的不予为难这一点,又让李信的心悬了起来,凡事反常即为妖,他们肯定又在打着其他主意了。
如此种种,与其被动等待朝廷派出一个不和心意的地方官员来,不如主动出击,选择一个最好的结果。山西以太原府为首,以田复珍的履历,任山西布政使也不为过,但是却太招眼,阻力也必将极大。而太原知府便不同了,官职不显却大权在握,正是为田复珍量身打造的。
“以战养商却不知又作何解释?”
谁道田复珍在商量入股的当口,竟然又接续那“以商养农,以战养商”的话头上去。其实,这一点也很好理解,如今山西四面皆为大战之地,就连京畿北直隶这等天子脚下都动辄大战,行商环境实在已经到了不能再坏的境地。
但是,大战必然也蕴含着极大的商机,光盐铁皮革这一项就是了不得的支出。当然,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仗实际上有一多半打的都是粮草。而近年来,各地灾荒不断,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绝收数年,各地边军粮饷亦是拆东墙补西墙,连年拖欠。
此种原因,固然有灾年不景气的因素,但更为严重的还是**,正如之前所言,朝廷上一笔银子花出去,真正能落在实处的,还不及十之一二,这就是朝廷所面临的残酷现状。
田复珍听李信一一道来,却越是胆战心惊,李信的胃口当真大到让人难以想象啊,难不成还想代替户部将大军的兵粮支出一并拿来不成?简直是异想天开。
就在田复珍连连表示这种想法的不可思议之时,李信却笑道:“事在人为,若不试试,如何知道是否异想天开?别忘了,玉麦这种高产作物一旦普及推广,连山西这等山地众多的地方都能年产量大增,更何况直隶、山东、河南这些本就土地肥沃的地方。。。。。。”
看着田复珍将知府大印重重的扣在股权契约之上,李信揶揄道:“府尊凭这一方玺印便得将来千万家资,当真是有赚不赔的无本买卖!”
田复珍一翻眼皮:“田某就此算上了你这厮的贼船!”
“田大人您一人上了贼船,能换得百万百姓安居乐业,实在让李信钦佩之至!”
田复珍也不驳斥李信的揶揄,而又一本正经的道:“知府大印可以盖,田某个人却入不得股,否则还真叫天下人以为田某是为了那千万家资……”
“你说千万家资?这岂不是富可敌国?大将军这春秋笔法真真堪比文豪名士了。”
岂知李信却表情古怪的笑道:“你看李信何时说过大话?还请府尊加盖私印!”
“以目下来看,又如何不是大话?你只须兑现那一年之内太原府人口能增长便不枉了田某盖下这知府官印。至于家资一说,休要再提!”
李信也不强求,一页页文件待田复珍签完,便收拾起来,转身要走。田复珍却倍觉失落,如此大的阵仗,难道只需要他的一张官印不成?
“哎,将军留步,还需要田某作甚,尽管吩咐便是!”
果真是在其位谋其政,若是旁人巴不得甚事不摊,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田府尊却主动来找事了。
“府尊勿急,一切按部就班就是,往后绝少不了劳烦大人,到那时可不要嫌烦!”
田复珍大笑:“说甚来,田某还怕将军不来聒噪!”
山西镇守总兵府设在内城正南门外,是一处于流贼大乱中保存尚且完好的宅子,李信前脚刚刚回府,后脚晋王府的仆从便到了,竟是送礼物于李信。
锦缎金银各一盒,还有些居家生活之用。所谓仆从实是晋王府中宦官,将礼单一一唱罢,又悄悄将李信拉到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什来,竟是一支锦绣香囊。
“郡主特地嘱咐咱家,将此物亲手交予将军!”
李信接过香囊,但觉幽香之气萦绕鼻息之间,他忽然明白了,这是郡主的传情之物,既然自己已经心属黄妸又如何再能招惹她?又断然将香囊塞回了那宦官手中。
宦官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但李信不予理会,兀自道:
“郡主美意李信心领,烦请公公代李信转达!”
至于那些金银礼物李信亦令亲兵一一抬了出去,如此做的确甚为无礼,但李信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来应对,若是收了才真真坑了郡主,让世人误以为他李信已经任了皇帝乱点的这门婚事。
晋王府的宦官着人灰头土脸的又抬着礼物返回了内城,这本是一件小插曲,却不知为何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便在全城传开了。所传之内容却是让李信哭笑不得,由此他也才真正了解到世人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与郡主的。
“甚?牛蛋你来说,市井之间都如何传的?”
陆九打死也不说自己听到了什么,总兵府的差役亲兵们也都得了关照,任何不利将军的言辞一律不准出口,是以李信一直都被瞒得死死的。
可总兵府外的人总不受约束,其中就包括田复珍,劈头盖脸便将李信一顿臭骂,这在以往是从不曾有过的情况。李信莫名其妙之下,问田复珍何故如此,这才了解到了坊间是如何传闻他的。
什么始乱终弃,无情无义,公然悔婚,等等言辞不一而足。
李信终是没料到,他的私人问题竟然在城中刮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声名。古代为官官声最重要,尤其是有了这等无情无义的标签,到了任何地方人人只会对他避之不及。
李信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田复珍却再也没甚有价值的消息可提供了,他毕竟也是由知府皂隶口中与闻。
牛蛋瞅瞅陆九又看了看李信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由市井间听到的实情。
“外面都在传,大将军嫌弃,嫌弃郡主……失……失节……有……有意悔婚,说……说大将军薄情寡义,是负心……”牛蛋结结巴巴,说的断断续续,但李信还是听明白了大概,大致与自己了解的不差多少。
“一派胡言!”
旁边陆九气急败坏,腾的由椅子上窜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等昏话是哪个造的谣,陆九这就去将造谣之人全都逮了下狱。”
李信赶忙制止,传谣不当罪,可因此而胡乱逮人,那不更坐实了坊间的谣言,做贼心虚了吗?
陆九气的又坐回椅子上,再不言声!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太监入股
晋王府内桃花林早是就一片葱葱绿色,桃花的花期不长,只有十天左右,朱徽妤一走便是近月光景,满院子的桃花早就败了不知多少时日,但身着绿裙的少女却丝毫没有伤春的感触,于林中莲步轻移,清澈的眸子里则满满的全是幸福之色。
都说患难之中才得见真情,大将军能于千军万马之中不困一切的救她,这是此生都难以忘却的。而生死中走了一遭,新乐郡主似乎也不再是那个天真娇柔的少女,精致的面庞比之从前亦多了几分淡然之色,心里却在记挂着……
刚刚遣人去送了香囊,也不知他是否会时时带在身上。这是她在自幼随身携带的诸多物什里,精心挑选了整整一日才定下的东西,又花费心思想了诸多借口,才派了府中宦官以送谢礼的名义捎了去。即是诸多礼品中,只有这香囊才是牵扯她心弦的重中之重。
老宦官迟迟不来复命,派了人去寻也说没见者踪影,朱徽妤直觉府中上下人等似乎又对她欲言又止,尽管纳闷却是没往坏处想,便来到府后的桃林中散心。
可朱徽妤并不知道,她今日遣人去送礼而惹出的风波,已经在整个太原内外城中甚嚣尘上了。晋王得知后被气的差点晕了过去,这个女儿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私自出城本就犯了皇家的规矩,皇帝不予追究自不必说,可丢了名节难道她一个女孩家也不在乎吗?如今倒好,眼巴巴的去给人家送礼物,却被人冷脸相待,还嫌现眼现的不够吗?
但晋王亦觉得此事甚是奇怪,按照此前传言和李信这厮的行动,显然应是对徽妤有着情义的,否则为何甘冒风险去救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甚至还是报复拖累的人呢?
想不通归想不通,皇家的人自然不能降了身份,主动上门去问个因由,就算吃亏也只能吃上一记哑巴亏,而不能声张。经此一番,本来晋王对李信已经有了大大改观的印象,又急剧的恶化了,甚至比从前更加不堪。
“郡主此刻在何处?”
晋王忽而问身边的宦官。
“郡主在府后竹林中……”
“嗯,记住了,严禁府中任何人再提起李信其人,违者……打断了腿逐出府去……”
“老奴记下了!”
老宦官应诺之后,便出了晋王所在的正厅,急着安排此事去了。由此,晋王府对待山西总兵李信的态度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成了府中人讳莫如深的话题,而这一切都将朱徽妤瞒在了鼓里。
至于让整个太原城甚嚣尘上的另一个主角李信,他现在还没心思继续纠缠这些风言风语,既然大家愿意传,就传去吧,水以倾覆,木已成舟,他总不能发个声明开个记者招待会,说明自己没有始乱终弃,因为他早就心有所属了……就算说了又有谁能信?还不是越描越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置之不理,等城中议论的热度降下来,日久见人心了。
况且,自打说服田复珍以知府衙门的名义入股商社以后,引进推广玉麦的的工作就必须立刻上马了,他现在是与时间赛跑。一面令黄胜将整个商社最有能力的执事一一派了出去,收购麦种,又一面组织人手清理在战争中已经无主荒废的田地。
很快,黄胜带回了一则好消息,北直隶以及河南的彰德、卫辉一带均有为数不少的玉麦。
李信大喜过望,两地均距离太原不远,快马往来也不过一日功夫。但黄胜却有他的担忧,“距离虽然不成问题,但若是集中在一地大量收购,价格恐怕要被哄抬数倍乃至几十倍还不止,到时候咱们收购种子的预算可就不够了!”
黄胜的话就像一杯冷水浇在了正旺的炉火上,不但没能让熊熊炉火熄灭,反而嗞啦一声后着的更旺。李信坚定的道:“贵也要收,耽误了春耕,一整年时间就都没了,以银子换时间,值!”
以银子换时间!黄胜暗暗称赞,弹指挥手间一桩大事便如此定下,跟着李信这等魄力十足的人干事就是痛快。
“还有甚难处,一并说了!”
李信见黄胜似欲言又止,便让他放开了直说。
“当真还有一桩难处,咱们商社在山西境内虽然通行无阻,可出了山西便是几十里甚至十几里就是一道收税的卡子,之前定的预算可没饱含这笔税费在其中啊。”
李信一拍脑门,真是越急越乱,竟然忘了省外还是处处税卡的状况。“如何不早提醒我,虽然银子在咱们夹袋里,每次支取都要做了预算文书,去理事会报请通过,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也能耽误不少正经事!”
黄胜却自有他的想法,有了妹妹黄妸这一层关系,他自认算是李信的私人,所以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说到底,底下人还是可以在这路卡税费上做文章的,报多报少,中间可有不少的猫腻。须得做一次实地验证之后才能做的准。
黄胜的细心让李信大为称赞,自己不如他多矣。
然而黄胜却对李信自缚手脚使用银子一事颇不以为然。
“银钱使用乃商社大权,大将军何故多此一举?”他就差说李信画蛇添足了,正如目下,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障碍的行为他实在理解不来。
对此李信也自有他的打算,亦不愿多做解释,只是淡然笑道:“其后自见分晓!”
正如亲兄弟明算帐,联合商社本就是各方组合而成,均是因利而来,若是不把规矩立在明处,按照规矩行事,彼此之间因为利益分配而生了嫌隙,那么联合商社必然只能徒具规模而成为一盘散沙。
正所谓,有利则合,无利则分,李信要用庞大的利益,将每一个上船之人牢牢的绑在他的战船之上。
忽有亲兵来报,山西镇守监军高时明来了。
这货不知何故有日子没来聒噪,现在如老猫闻着鱼腥味也颠颠的赶了来。李信冲黄胜笑道:“为商社解决省外税卡难题的人到了!”
黄胜惊讶,“大将军是指那姓高的太监?”
他与绝大多数人一样,对宦官都没有好感,亦或是说存着深深的偏见与不屑。因此,听说监军太监来了,便告罪准备离去。
而李信却将他留了下来,“你且留下,有些事还需要你来解释!”
既然李信挽留,黄胜只好悻悻的又坐了下来。
不多时,高时明人未至,声音却先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瘦高之人踏步走了进来。
黄胜还是第一次与监军太监高时明近距离接触,细看之下,只见其人生的高大,只是干瘦了些,唇下无须,面目则普通的很。
“听说田府尊都被李将军拉了去经商,高某好奇特来一探真假!”
读书人尤其是一府的父母与商人搅合在一起,在当时主流看法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悖逆行为,高时明奇怪也很正常,但他此来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猎奇。
就高时明的身份而言,便有监视李信一举一动的责任,既是试探他如此做的目的,将来好报与京师的皇帝。也是他闻着钱腥味想着分一杯羹了。
李信却笑道:“高公不来,李信也要亲自去内城拜会,请教一二!”
“嘿!别揶揄咱家了,咱家几斤几两心理面还是清楚的,李将军若有为难事,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绝不推脱就是!”
“还真有桩难事要仰仗高公!”
说罢,李信一摆手,早有皂隶将一叠文书捧了过来,似是早有准备一般。
高时明却不甚明白,指着李信身侧桌上放的那一叠文书,问道:“这是?”
“合组商社,岂能少了高公?高公只须在文书契约上签字画押,一成五的股份便是您的了。”
高时明不动声色,李信如此主动反倒让他心生疑虑,便拿起那文书仔细观看,也巧他拿起的文书正是为此前“以商养农,以战养商”规划的一个简明要略,才看了几眼,便心惊肉跳。心道,难怪李信要拉咱家进来,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和胃口啊,但此事却不是他高时明一个人的能量能办到的了。
只不过,此事一旦干成了,挣到手的那可就是难以计数的银子,甚至富可敌国亦不是做梦。高时明再扫向那些文书契约之时,便觉得那几页纸,烫手扎眼至极。如果当真要参与其中,恐怕还要把十二监里,如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这等内署都一并算进来。
看高时明沉默不语,李信将黄胜唤了过来,让他为高时明一一详说,剖析利害。
半晌之后,高时明终于有了动静,干咳了两声后,伸出两根手指来,“一成五的股太少,至少要两成,咱家就代表司礼监签了眼前契约。”
高时明有自知之明,如此大一块肥肉,他一个人肯定吃不下,也只好拉出司礼监来与之一同分食,而有利可图之事,想都不用想,他们一定会趋之若鹜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奸夫淫妇
高时明允诺亦在李信意料之中,但要摆平派系林立的内廷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且不说有方正化李凤翔等一众领兵提督总监,就连近来愈发低调的曹化淳都是死而不僵,再加上皇帝身边越来越宠信的王承恩,如上几人任何一个个都是各成一系,想把他们拧成一根绳,即便有强大的利益驱使,亦是不易。
好在高时明虽然为人狡猾,却谨慎的近乎于胆小,凡是没有把握的事从不轻易吐口,他既然敢放出代表司礼监的话来,就说明有经营的办法。
一时之间,高时明心里居然沉重了许多,毕竟此事干系重大,牵扯甚广。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家还小瞧了李将军的胃口呢!如果眼下此事再算上内阁一份,嘿嘿……”
高时明脸含笑意,用手拍了怕桌子上的文书契约。
“天下还有咱们办不成的事吗?”
黄胜对此不以为然,丝毫不畏惧高时明司礼监大太监的威名,说道:“恕在下直言,明面上这份契约,内阁绝对不会同意的,即使他们也眼红白花花的银子,总还要顾忌脸面。拿钱也只敢在私底下偷偷的拿,做了婊子还得立牌坊,一旦发觉有个风吹草动,立即就能与自家摘的干干净净,然后再狠狠踹上一脚以示清白。”
高时明听黄胜卖的痛快过瘾,立即对这个商人好感大增。
“嘿!所言不错,内阁的老东西们就是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如果把那些表里不一,毫无信用可言的老东西们吸纳进来,我黄胜第一个退股!”
“我高时明第二个!”
两个人竟一唱一和起来。高时明随后又提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以战养商毕竟是远虑,想来以商养农就该是近忧了。说罢,有甚困难一并提出来,既然不用咱家出股本,咱家就尽尽微薄之力!”
李信笑道:“高公果真快人快语!还真有一桩近忧!”
于是便将行商采买于省外处处税卡的难题详述了一遍,高时明听罢嘿嘿笑道:“小事一桩,既然咱司礼监也入了股,就让内官监开出官凭来,以后咱们商社都挂内官监的牌子,看看哪家税卡睁不开狗眼,敢收咱家的税!”
黄胜双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心里实在是激动已极,如果高时明所言能够兑现,商队走一趟南北,便是以往十倍百倍的利润,在以往都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谁曾想李信几句话的功夫就都给解决了。
再回想以往勾结朝中内阁大佬的勾当,个中艰险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也是他此前大骂内阁老臣们都没有信用可讲,全是小人的原因之一。
又扯了几句闲话,高时明起身告辞。黄胜也觉得在总兵府中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也随着要走,但临出门时却又想起一事,便折了回来。
“将军,三卫军换季军装已经定做完毕,只等来人取走便可!”
“这等事,你去找张石头,不必报与我知晓!”
田复珍被擢升为太原知府以后,张石头暂且代理其职,主要负责三卫军的后勤装备。现在的李信只能总揽全局,如果事无巨细都要插上一手,还不得被累死,就算不被累死也管不过来。
黄胜觉得也是,这等小事,的确没有告知李信的必要,反而似有邀功的嫌疑,刚要离去,却有人匆匆而来,面色凝重,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来人正是陆九,看到黄胜在场,则只是见礼,而并不急于说明此番来意。黄胜识趣再次告罪离去,陆九这才绷着脸,低声道:“发生了一件大事,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十个,陆九解决不了,还得十三哥来决断!”
看到陆九神秘兮兮,李信不以为然,“能有甚大事,说!我听听!”
陆九低声道:“张石头杀人了,一死一伤!”
“甚?”
李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杀人了?”
“嗯!奸夫淫妇,淫妇当场气绝,奸夫重伤,一时还死不了!”
张石头在直隶落难时曾娶了一房媳妇,李信早有耳闻,拿下太原以后,张石头就遣人去将一直安顿在直隶的媳妇接了回来,原本是好事,怎么就出了奸夫淫妇呢?
“大明律,丈夫击杀奸夫淫妇,不以罪论处,这一条你还不知道吗?”
李信有点责怪陆九大惊小怪,他知道陆张二人曾在北直隶肃宁一战时,曾因为一个女人被他麾下马队士兵奸污而产生过嫌隙,当时张石头执掌火枪队,毫不留情就拿了陆九马队的骑兵问罪处置。陆九也由于没能护住部下,曾大为恼火。
看着李信疑惑眼神,陆九知道十三哥误会自己了,解释道:“大明律所言,乃是丈夫亲获奸夫淫妇,登时杀死者,才不以罪论处!可张石头不是,她先自家中杀了媳妇韩巧娘,又往胡二狗家里去杀胡二狗,将之重伤之后,结果失手被擒”
李信心里咯噔一下,如此说便不是亲获奸夫淫妇,亦不是登时杀死,难怪陆九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十三哥,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陆九已经交代过,封了那擒住张石头巡兵的嘴!现在人还在宪兵营里压着,知府衙门,高监军那里,没陆九交代,都得不到信……”
陆九的意思十分明显,内部处理,秘密消化,也就是不予追究,将此事深埋地下。这件事是难得一见的大丑闻,若是曝出去,三卫军掷弹兵营的营官杀了奸夫淫妇,不管罪责在哪一方,三卫军名声都要不可避免的受到丑闻累及,代价太大了。
李信一阵默然。
突然,郭师爷风风火火的来了,这厮目前已经被李信调离三卫军系统,而是专职负责联系场矿事务,他来作甚?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郭师爷大喇叭一样的嗓子还在院子里就调门十足的响了起来,李信眉头一皱,瞪了刚进门的郭师爷斥道:“说了多少次,还大嗓门,要把房顶的瓦都掀下来么?”
“大将军恕罪,这不是事有紧急么……”
“何事紧急,说!”
“外间不知如何,突然疯传掷弹兵营张石头营官杀人了,据说还是奸夫淫妇……”
陆九当时脸色就绿了,上前一把揪住郭师爷的衣襟,怒道:“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郭师爷没想到陆九反应如此之大,拿住陆九手腕子,连连呼疼,让他松手。
“我是如何知道,现在太原城里都=快传疯了,都在传大将军准备徇私,包庇罪犯呢!”
陆九闻言一呆,紧揪着郭师爷衣襟的手顿时松了下来,嘴里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何这就传了出去?”
李信清楚,此事十有**怨不得陆九,发现此事之人肯定远不止十人,太原城中亦不是他李信的铁板一块,暗流随时都在私底下涌动,准备寻着机会,如毒蛇一般猛窜出来,狠狠的咬上一口。
李信当机立断,“张石头人不能再关在宪兵营了,你亲自去,将他押至提刑按察使司投案。”
“十三哥……”
陆九显然还不打算放弃张石头,一旦将人交给提刑按察使司,是死是活就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了,更何况提刑按察使司现在掌事的是司俭事吕四臻,此人曾在忻州时被李信扔出过城去,算是结有旧怨,难保不公报私仇。
“糊涂,留在自己手中,张石头更没有活命的道理,现在就去,不要磨蹭!”
李信厉声命令,张石头的事既然传遍太原城,势必将演化成三卫军乃至他李信的危机,一众畏缩于暗处的毒蛇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毒牙,一步错便有可能被死死咬住。
将张石头放在表面上与李信有旧怨的吕四臻手中,反而要更安全,至少他会避嫌,以顾及被外人指为泄私报复。
当夜,吕四臻紧急拜会山西镇总兵官李信,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来与之会商如何为张石头脱罪。
“张营官为朝廷立有大功,杀的又是奸夫淫妇,情有可原,法亦有可原。”
陆九闻言自是欣喜,“吕大人所言可当真?”
“如何不当真?只要李将军肯以其功折其罪,连皇帝都没话说!”
的确有将功折罪一说,既然吕四臻肯配合,一切就都好办了,就在陆九大松一口气之时,李信却严拒了吕四臻的提议。
“吕大人好意,李信心领了。毕竟人命大如天,张石头究竟有罪与否,不应由你我来定,须审案勘验之后才能定夺。”
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将一旁陆九急的够呛,却插不上嘴,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四臻失望的被李信送出了总兵府。
……
张石头案发后第三日,这桩击杀奸夫淫妇的民间案件竟然传到了大明京师,不但皇帝得知了案情,就连朝中大臣们都议论纷纷,且还头头是道,有人断定李信必然回护部下,徇私枉法。也有人断言李信会秉公处理,大义灭亲。
大明天子朱由检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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