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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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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

    李信禁不住叹道:“清军堕落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想不到骁勇善战的豫亲王多铎竟然成了一条腿的残废。

    “传令米琰,让他即刻派妥善人选,押解多铎入京!”

    顾全有则面有忧色道:“标下听闻监军与满清有密约,似乎要以多铎做筹码交换……”

    李信摆手道:“能打自然能谈,咱们手中现在有多铎更大更有用的筹码!”

    顾全有迷惑的望着李信。李信的目光却望向了北方的漆黑虚空。

    多尔衮这次亲征,想必此刻就在城外的军营中,夜不能寐吧。

    良久之后,李信才正视顾全有,“我决意与清兵决战,你的第十一师可有信心打这一仗?”

    顾全有挺直了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新军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李信对新军的战斗意志很满意。这时,两个旧军团的指挥使便不满的抗议李信厚此薄彼。

    “俺们的步兵团也都就位,请镇虏侯下令!”

    李信笑着点点头。

    “别急,有硬仗给你们打!”

    就在刚刚,一个想法已经在李信的脑中成型,他要以劣势兵力与清兵正面决战,以堂堂正正之实力彻底击败清军,以此来回应朝野内外对他的旨意。虽然他并无多大野心,但形势便如逐渐堆积的柴堆,将他架在火上,便绝无退缩的道理。

    “三日后凌晨发动反击!”

    新军十一师与两个旧军团驻扎在北京城东南,这里也是清军的围三缺一之处,若与清军决战便要事先做好详尽的计划。

    原本动兵计划应该进行严格保密,然而李信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论城中的京营还是城外的三卫军,都已经接到了三日后进行反击作战的命令,所有兵马三日内要进行最后的备战。

    这让朝野上下的官员们看的目瞪口呆,直认为李信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岂有将作战计划早早就公之于众的?

    内阁大学士李侍问在与周皇后奏对时,便就此事狠狠的参了李信一本,指他示京师防御大战为儿戏。

    对此,周皇后也大为不解,但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她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疑惑。丈夫朱由检从前重用此人,此人麾下的三卫军向来战无不胜,有着辉煌的战绩作为保证,她的心思才稍稍镇定下来。

    但须发皆白的李侍问仍旧在一旁聒噪个没完没了,周皇后心烦的不行,但又不好对这种老臣加以颜色,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勉强听着他的絮叨。

    不想宦官一溜小跑进来。

    “殿下,镇虏侯求见!”

    李侍问就像闻着鱼腥味的老猫,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如此甚好,老臣要当面质问,李信究竟意欲何为。”

    就实而言,周皇后也希望李侍问替她问一问,李信不慎泄露作战计划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臣并非不慎泄露作战计划!”

    “大胆李信!殿下驾前,不得出诳语!”

    李侍问抖着花白的胡须连声呵斥。

    这个老头子因为当初李信烧了他的府邸,便一直记恨至今,李信想想也是好笑,这老家伙心眼小的能和针鼻有得一拼。

    不过,李信却并不与李侍问正面作答,而是面对周皇后正色道:“臣是故意如此的,就要用我大明精锐之师,堂堂正正的击败鞑子,三日后胜负自可见分晓,距离殿下所定的七日之期可还提前了四日!”

    周皇后吃惊的张大了嘴,仿佛不相信这种话出自李信之口。

    若非面前的人是李信,她早就将此人以胡言乱语之罪撵出紫禁城,罢官夺职。

    “李卿之意,吾不甚明了,可否详细解说一二?”

    “谨遵殿下懿旨!”

    于是李信便一本正经的将三日后凌晨将发起的反击,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

    “今日臣进宫,正是向殿下禀明解释这个作战计划!。”

    好半晌,周皇后才确认李信并非胡言乱语,尽管难以置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卿,李卿可有万全把握?”

    “回禀殿下,但凡动兵都没有万全把握之说,不过胜算总在九成以上。”

    看到李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李侍问只觉得这个讨厌的家伙应该是精神不正常了。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李信竟要以少打多,正面相抗?真是疯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表态

    李信随即又话锋一转,“殿下,臣刚刚得到汇报,我大明于朝鲜驻军在黄海道生俘东虏伪豫亲王。”

    “甚?”

    周皇后眨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在接替丈夫执掌大明权柄的这些日子里,没少日以继夜的熟悉政务,熟悉敌人。伪豫亲王多铎是奴酋努尔哈赤的第十五子,与多尔衮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勇悍善战,是多尔衮在满清内部的股肱臂助。

    如果俘虏此人,对困境如斯的大明来说,绝对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想到此,周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绽出了一丝难得笑容。连日来每每得到的都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从丈夫的突然倒下到满清兵临城下,再到沈王心怀不轨意欲夺位,哪一样不让她胆颤心寒如履薄冰?

    最令周皇后担心的还是朝野人心,如果她在这么束手无策下去,丈夫十几年积累的权威将会逐渐损失丧尽,到那时她与太子娘俩还能否在这内忧外困的环境下,守住丈夫留下的基业都在两可之间了。

    李信带来的好消息正如雪中送炭,如果能用生俘多铎的消息来稳定日渐浮动的人心,当真是再好不过。

    她看向李信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不自禁的从暖炕上下来,缓步来走向李信,在距离他半步之处娉婷站下,抑制不住兴奋的问道:“何时可押解来京?

    李信头一次与这个手掌百官生杀大权的女人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独有的气息。李信不禁暗叹,皇后即便表现再刚强,也还是个女人,接手大明帝国这艘风雨飘摇的老破船,也当真难为她了。

    “最快七八日,慢也要半月光景!”

    一旁的李侍问被周皇后如此突兀的举动惊呆了,皇后不论身份权力如何毕竟是女人,不能与男人等同。按说他们这些大臣与皇后对话都要以帘幕遮挡,周皇后为了对阁臣们以示尊重才撤掉了帘幕,这样做无可厚非,但距离臣子如此之近,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直视。

    周皇后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又不好贸然后退,显得自己更为失态。倒是李信自然的退了一步,又躬身一拜,“臣请殿下安心,满清建奴不足为患!”然后又突的加重了语气,“沈王也不足为患。”

    李侍问听到李信说满清建奴不足为患时,刚想出言嘲讽,但又听到“沈王不足为患”这句话时,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也禁不住变色。

    沈王有夺位之心,朝中百官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看得出来。但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却都不会明说,说到底这还是朱家的家事,天子谁家做,他们不是做臣子呢?

    李侍问又赶忙闭上了嘴巴,生怕哪句话失言,将来落了把柄。

    然则,李信的表态却让周皇后身为感动,眼圈也有些发红。自从丈夫倒下以来,她身边除了一个未及加冠的儿子可以依靠,身周便都是各种心怀鬼胎之人,似李信这般公开表态支持她而反对沈王的,还是头一份。

    周皇后转身又回到暖炕上,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才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有李卿之语,吾心甚慰,京畿防务尽可放手为之,不必事事禀报。”

    李侍问突然觉得自己很尴尬,李信突然表态支持周皇后而反对沈王,若他不在当场也就罢了,现在如果不跟着表态,将来只怕会被周皇后记恨,可万一沈王得势,又岂非自蹈死地?

    一时之间,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左右为难,进退不是……

    朝廷拒绝了沈王入宫探望天子的请求,甚至连褒奖的只言片纸都没送到居庸关。这在态度上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朝野上下对他的不欢迎,不过沈王却不在乎,所谓朝廷的态度不过是内阁察言观色的结果,一旦紫禁城中的那对母子威权尽丧,朝中百官们还有几个能对他们俯首帖耳?

    所以,沈王乐得耐心等待,等待着京营大军的一次惨败,多尔衮亲率十万大军与明军决战,就凭城东南那区区万多人三卫军还想力挽狂澜?开什么玩笑!

    当李信的作战计划传到居庸关时,沈王更是开怀大笑,在他眼里这已经是黔驴技穷的表现,玩弄此等诡计,在绝对优势的清兵面前将毫无用处。

    “王爷,李信其人不可小觑,此人既然敢如此笃定的放出风声,说不定有甚出人意料的动作。”

    沈王的幕僚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出言提醒着。沈王冷笑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京营的兵都是些饱食终日的废物,真正可堪一战的只有三卫军那万多人,在十万清军面前又能顶多少时日?李信事先放出风声来,无非是要玩些障眼法,搞搞突然袭击,看着吧,没有用的。”

    沈王说的在理,那个幕僚便不再继续言声,更何况左良玉即将率领主力出大同府,一旦与他们在居庸关汇合,到那时别说北京城那些京营废物,就算清军他也有资本与之一战了。

    那幕僚想了想又建言道:“要不要趁着三卫军不备,偷袭他们……”

    沈王断然摆手,“不必,如此做风险太大,这些障碍就交给多尔衮来清扫吧!”

    他相信,李信惨败之日,就是他的上位之日,到那时放眼京畿之地,能够拯救北京城的,除了他沈王还能有谁?这还要感谢杨嗣昌的心怀鬼胎,若非他在河南畏敌怯战,又岂能轮到自家在这京畿之地独领风骚?

    ……

    多尔衮在中军帐内反复踱步,今夜的他有些神思不属,沈王的狡猾在意料之中,让他感到难以捉摸的是李信,此子居然明目张胆的放出风声,要于三日后与大清八旗正面决战。

    三卫军战力非凡他是知道的,但若说敢以绝对劣势的兵力与优势兵力的大清铁骑相抗衡,他还是难以置信,这很有可能是李信所施用的一个诡计。

    若非两次攻打朝鲜,清军皆遭遇惨败,此时的多尔衮根本不会有半分担忧。朝鲜之战,清军的劣势在于对方依托朝鲜多山地的优势进行防守反击。而明朝的京师却不同,放眼到处都是一马平川,明军还能有什么诡计能够力挽狂澜?

第九百四十章 天子,傻子?

    多尔衮一夜无眠,在辗转反侧中定下了与明军于北京城下决战的计划。不论李信如何奸狡过人,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大清铁骑面前,只要明军敢于野战,他相信胜利最终还是会站在大清一方。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李信自出山以来,几乎所有的成名大战都与守城有关,却没有任何一次野战取得过辉煌的战果,这就足矣说明此人善守而不善野战。而大清八旗铁骑恰恰相反,正是善于野战而拙于攻城。今次,李信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难道是黔驴技穷了?

    不管李信是如何想的,多尔衮都不打算乖乖的等到三日后,让李信打上门来。这次,他也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李信尝尝被突袭的滋味。

    ……

    夜深了,紫禁城中灯火尽灭,只有文华殿暖阁内透出了点点灯火之光。太子朱慈烺正盘坐在暖炕上奋笔疾书,周皇后就坐在书案之侧,面容疲倦,然而却仍旧强打着精神,不时的与朱慈烺对话几句。

    周皇后在帮助儿子熟悉政务处置,她要尽快使儿子成熟起来,早一日抗下这大明江山的千钧重担,这才对得起瘫在榻上,人事不知的丈夫。

    对于朱由检的病情,御医几次会诊之后,都是无可奈何的摇头,由于至今尚未苏醒,若昏迷的时日渐长,就算以后有幸醒了过来,只怕脑子也要糊涂了。

    其实,御医说的很委婉,所谓脑子糊涂无非就是成了傻子。

    一想到精明强干的丈夫将来有可能变成个傻子,周皇后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在脸颊上汩汩流下,她并没有拭泪水,生怕自己的举动影响了太子的功课。

    “母后,你哭了?”

    朱慈烺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周皇后略微稳定了下情绪抬起头来,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太子如此刻苦用功,娘这是欢喜的。你父皇未竟之功业,将来全着落在你一人之身上,害怕吗?”

    周皇后的话并非全然掩饰,当此危亡之时,她需要自己的儿子有着铁石般坚强刚硬的性子,她的儿子也许注定便做不了太平天子,那么就让他做一个中兴之主吧!

    “儿臣不怕!有镇虏侯在鞑子再难进寸步,沈王也要竹篮打水……”

    在勉力而起的同时周皇后也在暗暗祈祷着,老天啊老天,快快让太子成长起来吧,一个合格的皇帝,合格的君王不能依靠任何人,他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玩弄重臣于鼓掌之间,把持天下权柄在方寸之地。

    “殿下,殿下!”

    多日不见的王承恩忽然顾不得规矩的冲入了暖阁。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朱由检的病倒,这位曾在紫禁城中权倾一时的大貂珰也已经大不如前,又因了他生性不好争狠,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卧床不醒的朱由检,便更是深居简出。

    “万岁,万岁爷醒了!”

    当这句话从王承恩口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来之时,周皇后直觉的如堕梦中。直到王承恩又重复了一遍,周皇后这才陡然醒转。

    片刻之后,周皇后和太子朱慈烺便急急忙忙赶到了朱由检养病的寝殿。

    殿内居中一鼎铜炉,里面炭火烧的正旺,朱慈烺不自然的耸了耸鼻子,脸上显出几分嫌弃的表情,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一股尿骚味。这也是卧床病人室内共有的特殊气味,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反而是周皇后对此习以为常,她每日都要到丈夫榻前哭上一阵,以缓解抗在肩头千钧重担的压力。然而,见到醒来后的丈夫,周皇后初闻丈夫苏醒的喜悦顿时就被打了个粉碎。

    只见病榻上的朱由检,眼皮时而半睁,时而闭合,眼珠在不自然的转动着,微微斜张的口唇间,一丝丝涎水已经将枕头打湿了一片,喉结上下咕哝着,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周皇后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失望与悲伤,轻声的啜泣起来。他的丈夫醒了,却与不醒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朱慈烺立在床榻之侧,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在朱慈烺的印象里,父皇就是顶天立地的柱石,是大明朝的脊梁。突然间见到他成了一个废人,心中的大山骤然崩塌,惊骇与不知所措充斥着内心,让他倍受打击。

    但是,朱慈烺并没有像寻常家的儿子那样,扑倒在病榻前哭号的死去活来,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透过眼前的一片迷蒙,他的目光也罕有的迷茫了。

    最终,周皇后封锁了天子苏醒的消息。并严令照顾朱由检的一众宦官,不得走漏一字半句消息,否则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回到寝宫的周皇后连眼睛还未及合上,便有宦官连滚带爬的赶来禀报。

    “大,大事不好了!”

    坏消息听得太多,以至于周皇后都麻木了,便直起身子沉沉问道:“何事?”

    “鞑子围城大兵三更时袭击了三卫军营地,现在,现在还,还未分胜负……”

    周皇后闻言腾的站了起来,此时也不过刚刚四更天,这么重大的突变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现在才得到禀报,其间又不知要发生多少难以预料的变故。

    “传旨,召集内阁所有重臣入宫!”

    “殿下,阁老们已经在暖阁中候见了!”

    周皇后本想叫醒已经睡下的太子,但见到他鼾声满满的样子,终究是母爱之心占了上风,不忍将之唤醒,就让他睡吧,他已经有三天三夜没睡上一个囫囵觉了。

    到了文华殿暖阁,阁臣们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却独独未见镇虏侯李信。

    “镇虏侯何在?”

    李信不在,周皇后便像没了主心骨一样,其余的阁臣玩弄权术自然都是顶尖的人物,可让他们参与兵事,却是赶鸭子上架了。

    “镇虏侯得知清军偷袭,已经连夜出城,到前方亲自指挥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皇后心中一阵感慨,朝臣们不断有人攻击李信,说他有不臣之心。周皇后对他也因此甚为忌惮,若非形势至此,只怕也会使上丈夫对付此人的手段。可在关键时刻奋不顾死的,竟也是这个饱受朝臣攻击与不信任的李信。

    清军袭营的确大出李信的意料,多年来的连战连胜,已经让他不自觉间产生了轻敌的思想。也是百密一疏,竟忽略了多尔衮不会坐以待毙的可能性。

    当李信带着人赶到北京城东南方的军营时,已经是火海一片。李信严令各营之间不得擅自互援,以防清军趁机制造更大的骚乱。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袭击的清军才逐渐散去。

    受到袭营的主要是旧方阵步兵,在大火与反击战中一共战死八百余人,伤千余人。

    稳住了局面之后,李信立即召集队官以上所有将佐军官开会。

    之间面对袭击清兵的几个队官直接提出来,清兵的夜袭并非骚扰,而是拼力一战。

    李信心头一动,难道多尔衮打算夜袭一战击垮他的三卫军?但是,不论多尔衮是否做过这等打算,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三卫军伤亡不到两千人,对方的意图显然没有得到实现。

    这是好的一面,对三卫军也有不好的一面,那就是经过这次夜袭之后,三卫军的士气将大打折扣。一旦士气受到重挫,战斗力也会相应的受到影响。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李信简单的和军官们讨论了一下作业的战况之后,便语气颇为轻松的安慰了他们一阵,然后又郑重道:“加紧整备,加强防范,两日后的决战仍旧按计划进行!”

    ……

    紫禁城文华殿暖阁中,几位内阁重臣同样是一夜未泯,都在焦急的等候着三卫军方的战报。然则,从东方天际鱼肚泛白到天光大亮,城外一直没能送来一字半句消息。不过没有消息终归是胜过了坏消息!

    刘宇亮、魏藻徳等人都焦虑不安,如果传来的是坏消息,李信战败,朝廷为了保住大明江山,存续朱家血脉,说不得就要与在昌平一带,虎视眈眈的沈王合作了。

    很显然,周皇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前所未有过的无助与恐惧充斥满了她的内心。在等待与煎熬中,她不断的假设着各种情形,如果李信失败了,她们娘俩又该何去何从。已经成为废人的丈夫是指望不上了,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几个糟老头子,心中不可遏止的就腾起了一股厌恶情绪。

    这几个比人精还精明的重臣只怕也指望不上,到那时没准还会逼着她向沈王低头,周皇后暗暗腹诽着。

    然则,最终还是一场空担忧。李信击退袭营的清兵,返回北京城。周皇后乍闻好消息的瞬间,几乎虚脱晕倒,好在身边的内侍手疾,将她一把扶住,才不至在重臣面前出丑。

    列为阁老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比如李侍问,他虽然面带庆幸的笑容,目光里却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

第九百四十一章:血口喷人

    范文程作为皇父摄政王多尔衮的重要谋臣,对多尔衮一力与明朝三卫军硬碰硬的决策多有不同意见,但几次谏言下来,多尔衮不但不像以往一般言听计从,反而还对其大加责骂。

    这让范文程大有备受冷落之感,但他身为臣子,又不能无所作为,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筹谋军需物资的掠夺与抢运上。清军历次叩关南下,其主要目的就是掠夺明朝的财货人口。

    多尔衮放弃了范文程在兵事上的方略建议,对他在军需物资上的筹谋仍旧颇为看重,由此也算人尽其用。

    范文程虽然曾对多尔衮颇有微词,却也心如明镜,并非是皇父摄政王的态度变了,而是他的处境地位已经今时不同于往日,面对朝中内外的重重重要,太需要一次大胜来重建威信,巩固权位。

    昨夜的偷袭十分成功,清军八旗铁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杀入了三卫军的大营,将之一举打散,斩伤明军数千人,这次小胜在近年来与三卫军交战的记录里,还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这次小胜对于清军的意义却绝不仅于此。三卫军在朝鲜的表现太过震撼,以至于很多人在私下里听到与之正面作战的与朝鲜那股明军出自同一支人马,心中就都不免生了惧意。

    兵家交战,向来勇者取胜,一旦在士气上先萎顿了,往往就是败军的先兆。

    范文程此前之所以一直谏言多尔衮要保守用兵,皆是源于此中关节。不过,多尔衮一战小胜之后,这种顾虑也被逐渐打破,军中健儿的士气也大为提升,这让范文程又看到了希望,大清军有望恢复皇太极在位时的兵威。

    说实话,连多尔衮都心有迷惑,不知从何时起,大清的八旗铁骑便不是那支满万无人敌的大军,先后在辽西与朝鲜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惨败,全军覆没,甚至连主帅豫亲王多铎都成为了明军的阶下囚。

    这些一连串的遭遇中,对多尔衮打击最大的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多铎的被俘和残疾。

    多铎曾写信声泪俱下的央求其派人将其赎回盛京,但多尔衮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无情的拒绝了这个请求。多铎在战斗中身受重伤,据说被朝鲜的郎中锯掉了整整一条大腿,试问如果让残了一条腿的多铎回到盛京,不正是他失败的例证,时时刻刻让他至于权贵们的嘲笑之中吗 ?

    基于这种考量,多尔衮毅然决然的宣布了多铎战死沙场的消息,坚决不承认在朝鲜的那个残废是豫亲王多铎。

    可想而知,经过打击之后的多尔衮能够力排众议与三卫军正面对决,面临了多大的压力。而今偷袭一战虽然差强人意,但毕竟是一次胜仗,因此被他用来大肆宣传,以激励大清八旗甲兵的作战士气。

    而大清八旗军也的确恢复了以往的士气,纷纷叫嚣着要一战击败明军,再战踏破北京城墙。

    多尔衮不求一战灭掉明朝,只要能将崇祯赶下台去,扶沈王坐上紫禁城的宝座。明朝内部将不可避免的分裂,陷入无休止的夺位之争中。由此,大清便可伺机夺取更大的好处。不过,他对狡猾的沈王也加着万分的防备,听说此人的大部人马已经到了昌平。

    ……

    镇虏侯李信再次返回北京城,所有与之接触的官员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咄咄逼人的杀气。这时,官员们才又恍然,面前这位年轻而又位高权重的官员与那个出身自太行山麓的草莽马贼是同一人。

    “殿下,臣建议,两日后对清军决战万不容更改,皇明兴废全在此一战!”

    当李信一字字一句句说出来,太子朱慈烺竟忍不住右手一抖,毛笔拿捏不稳在纸笺上划下了粗重的一笔,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轻轻的搁下了手中的笔。

    他一直以为满清这次入寇,乃与前十年一般都是呼啸而来,席卷了财货人口而去,如何就成了兴废在此一战?然而,朱慈烺心中也隐隐觉得,朱家江山到了今时今日似乎已经走进了牛角尖里,纵观古今中外,罕有皇朝一脉超过三百年的。而今皇明自太祖、成祖以降到现在已经过了二百七十二年,建奴每每破关入寇如入无人之境,张李刘逆贼屡剿不绝,祸乱中原终由疥癣之疾发展成了腹心之患。

    然则,剿贼初见成效后,父皇却突然倒下了,掌兵的权臣首鼠两端,沈王更是气势汹汹摆开了车马欲进京夺位,眼下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极致。如果北京城外一战失利,沈王趁机发难,只怕天下便要再起逐鹿纷争了。

    “李信,休得胡言乱语!我皇明万岁无疆,何以会兴废在一战之间?”

    李侍问浑身哆嗦,花白的须发随之微微发颤,指着李信就是一通责备,已经几近于泼妇骂街。眼下的内阁中也只有李侍问一个人对李信存着极大的不满,倒是他摆脱了一贯的懦弱形象,公然站出来指责李信还是头一遭。

    周皇后正了正身子,目光盈盈望向李信,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李信并不与李侍问争执,而是正色道:“殿下,臣得到密报,沈王勾结奴酋多尔衮欲行不臣之举,昨夜一战,居庸关的沈王大军亦曾有异动……”

    “一派胡言,沈王乃太祖血脉,岂能勾结鞑子……”

    没等李信说完,李侍问又拉开了架势与李信争执起来。

    情绪激动的李侍问完全没注意到周皇后与太子朱慈烺的面色已经难看至极。

    不论昨夜沈王大军究竟有没有异动,周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难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泰然处之。甚至她的心里已经震惊到了极点。

    而在这个时候,李侍问还在替沈王说话,周皇后岂会对他有好脸色?

    呯的一声,周皇后保养得体的右手拍在了身旁的案头。

    李侍问这才像受惊一样猛然停住了对李信的指责,似乎回过味一般。

    “李阁老此言差矣,镇虏侯所言有理有据,岂会冤枉了人?倒是你口口声声维护沈王,究竟居心何在啊?”

    大学士魏藻徳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李侍问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剧变,指着魏藻徳,“你,你,你血口喷人!”

第九百四十二章 逆转

    最终,周皇后坚决的站在了李信一边,支持她与,满清鞑子决战,要人出人,要钱出钱,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将城外的清军击败,断了沈王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一切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暖阁议事后,以大学士魏藻徳为首的阁臣连夜就写弹章,发起了对李侍问的弹劾。指称李侍问勾结沈王,意图不轨。

    李侍问也意识到自己再暖阁中说错了话,然而君前奏对,并非小儿女间过家家,说过的话都可以一笑置之。周皇后就算仅仅是半君,说出去的话也一如覆水难收。

    他在回过味来以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怎么一涉及到李信的事,他就头脑发昏呢?然而,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在后悔与自责中写致仕表文了。

    按照当时的惯例,有过错的官员自己提出来辞职,朝廷还会给予他一定的礼遇和颜面。如果赖在官位上不舍得下去,面对朝臣们群起而攻之,其下场可想而知。

    李侍问几乎是含着一腔老泪哆哆嗦嗦的写完了致仕表文。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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