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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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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总的位置上起起伏伏一直跨步过这道坎,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一些在山东跟随他加入三卫军的部下,有些已经升任了千总,自己见了他们还要按照军规行礼之后才能叙旧。
而今加入海军之后,连升四级,也从正七品的把总一跃而为正五品的守备。初时,李双财还有几分离开亲兵营的失落,但战线的大红部照拿在手里时,心里面剩下的则只有欣喜。
这时再一旁落座的何斌忽然发现,这个叫李双财的军官不就是生擒俘虏自己拿两个军卒的头目吗?当初,自己情急之下还趴在地上给此人磕过几个头,一时间觉得有几分尴尬便低下头,希望没被对方认出来。
“别高兴的太早,连升四级是通过了海军学院的毕业考试,一旦无法毕业,你照样还得回去当你的把总!”
米琰的话很直接,李双财当时就有些傻眼,“甚?还要考试?当初,当初俺没听镇虏侯说过啊!”李双财看米琰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他不是蠢蛋,米琰言语中的距离之感他不是听不出来?心中便有些不满,米琰原来不过是镇虏侯身边一书办,如今得了道鼻孔眼就长到脑瓜顶上,他如何肯尿米琰这一壶?
“俺说姓米的,你是不是欺负俺不识字,故意诓骗俺,难为俺?当初镇虏侯亲口许俺连升四级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还要考试?”
米琰面色骤冷,将一张布告从公文堆里抽出来,扔到李双财面前。
“布告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诓骗您何来,自己看去!”
随即,他又恍然拍头,“忘了你不识字!何副将,你来给他念上一念!”
何斌心里暗叫倒霉,自己躲还来不及,如何又被这监军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监军既有所命,他又安敢不从?于是低着头来到桌案前,将布告捧起,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果然是无法通过考试的军官仍旧发回原属军营听用。
李双财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他不知道是当初自己心急,没听完征虏侯的解释,还是眼前这姓米的刻薄小人故意定下这等难为人的规矩。如果无法通过考试,虽说仍旧返回亲兵营原职留用,可他却丢不起这个人。本来兴冲冲的拿了部照到此登记报道,哪成想却成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不归路!
懊恼郁闷间,李双财忽然发觉那念布告的何副将很是面生又好像再哪里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姓甚名谁。按理说,三卫军中副将以上的人物,没有他叫不上名字的,怎么此人……
眼前陡然灵光乍现,李双财指着何斌,脸色已经涨到了绛紫色,失声道:“怎么是你?”
第七百一十二章 恍然大悟
何斌眼见躲不过去,只好点头笑笑以缓解尴尬。
“在下刚刚接到巡抚衙门的部照,来监军这里登记报道……”
李双财的脸色已经像煮熟的猪血,发紫发黑。能在这里的当然都是来登记报道的,但是米琰那竖子刚刚叫他何副将,难道这厮被委任为舰队副将了?
此时,米琰的声音自李双财身后冷冷传来。
“何斌领副将衔,李双财,你不过是个守备。以三卫军军法军规,你难道不知道行礼吗?”
米琰的话无疑等于在李双财已经凉透了的心里又撒了一把盐。按照三卫军的军法军规,如果见了职级高于自己的将官不行礼,等同于藐视上官,依军法要打十军棍。
李双财如何能接受这种羞辱,何斌是什么人,十几天前此人还是海寇,是自己的部下亲手抓的他,而此人也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现在让自己给他行礼,怎么可能?如果二者必须选其一,他宁可选择挨上那十军棍。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眼下的情形分明是米琰在整自己。这个一向直率的山东汉子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姓米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在镇虏侯面前刷刷嘴皮子,动动笔杆子,整日介像条狗一样摇摇尾巴,现在得道升天就不可一世了?俺领了军棍便是,不过却不是领你这里的俺要去镇虏侯那里领!”
李双财虽然加入三卫军比米琰要晚,但他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怎么会将米琰这个只动嘴皮子和笔杆子的文人放在眼里!
米琰嘴角荡起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苦涩,紧接着面色陡然生寒,厉声喝道:“李双财,辱骂上官,罪加一等!你既将部照交到本官这里,就是平蕃舰队的人,领的也只能是平蕃舰队的执法军棍!你如果觉得本官执法不公,待执法完毕,你自去镇虏侯处告状就是!”
筹备处衙门正堂里空气随着米琰的一声怒喝,空气骤然变的紧张起来。李双财才怒不可遏,回头瞪着米琰。
“如何?还想用强吗?老子要走,有几个敢拦?老子大不了不伺候了,还会亲兵营……”
米琰强忍怒意,语气却缓和下来。
“李双财,你违犯军法军规在先,本官执法也是职责所在,你受了这二十军棍,也就受了!如果闹到镇虏侯面前去,吃亏的还是你……”
李双财见到米琰口气软化了下来,直以为他怕了,哪里肯乖乖就范,更何况自己还是要在那俘虏面前受辱,他的热血还是涌到了头顶。
“老子说不伺候就不伺候了,在这受你们这些人的鸟气吗?姓米的,你求俺也没用,俺这就回去找镇虏侯!”
说罢,部照也要了,转身大踏步便要走。
米琰心中暗叹一声,我本不欲如此,李双财啊,李双财这都是你自找的。
“副将何斌何在?”
何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中叫苦不迭。
“标下在!”
“守备李双财是你的部下,违犯军法军规,藐视辱骂上官,你就在这里坐看不理吗?”
这是反问,也是命令。眨眼的功夫何斌就已经有了计较,大明朝以文驭武,宁可得罪行伍之人,也不能得罪了这些文官监军,否则将来又岂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他也是做过海盗的人,经历杀人越货生死搏杀的时候,李双财还在鲁西大地上刨土坷垃呢,如何会畏惧动手拿人?他之前一直所顾虑的是李双财其人乃镇虏侯卫队亲信的身份。
现在骤然被米琰逼到了毫无退路的死角上,也只能豁出去了。
“李守备慢走!”
何斌想到做到,说话的同时,一双手已经直往李双财的臂膀上擒去。
李双财听到有人唤他,本能的转过头来,却愕然发觉双臂一紧,已经被一双手铁钳般的擒住。他想挣扎反击却已经晚了,何斌在成功擒住他的双臂后,右腿比横扫了过去,正扫在膝弯之处。李双财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失去了平衡,脸朝下直直的摔倒在地。
然后,何斌将李双财双臂反剪,又以右膝抵住他的腰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彻底将这骄兵悍将制服。一连串极为漂亮的身手将米琰看的眼花缭乱,之前此人一直低眉顺眼甚至多有巴结之意,一直都轻视了他,而今小试身手竟是出人意料,怪不得镇虏侯能委以此人副将之职,果真慧眼识人。
这时正堂被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外面的军卒,以为是那降人暴起发难,纷纷冲进来一看果然如此,那厮正压着李把总。李把总是镇虏侯身边的大红人,满三卫军有几个不认得的,便要上前助战。米琰阴沉沉的命令,却将他们惊了个目瞪口呆。
“李爽次啊目无军纪,藐视辱骂上官,依法当受二十军棍,你们几个将他拉出去,执行吧!”
军卒们愣在当场,看看李双财又看看将其制服的何斌,都迟疑着不敢动手。米琰怒道:“如何?你们敢抗命不从吗?”
在米琰持续的压力之下,几名军卒最终选择了执行军令,将趴在地上兀自叫骂不已的李双财拖了出去执行军法。
直到此时,米琰才强自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些军卒们未必会乖乖执行自己的命令,如果出了任何一点闪失,让李双财全身而走,自己这个监军必将威信扫地。而镇虏侯信重与嘱托,却是要被辜负了。
那些军卒当然不会真的下死手打李双财,只浮皮潦草的打了二十军棍便来向米琰交差。米琰也不是真要将李双财打成重伤,几个月爬不起来,他要的是一种姿态,任何人敢于挑战他这个监军的权威,便誓必会令此人尝尽恶果,就算镇虏侯的卫队亲信也不例外。
过了良久,何斌才从震惊中缓过了神来,直觉今日所经历之事也太过荒谬。彼时不过才十几日前,自己跪在李双财的面前苦苦求饶,今日自己不但成了他的上司,甚至亲自将他擒住,让他挨了板子威信扫地。如此身份角色的转变怎能不让人唏嘘!
何斌偷眼扫了端坐椅子上出神的米琰,心里暗想,不知镇虏侯会如何处置监军与李双财的冲突呢?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郑一官,通常遇到这种情形,一般都是不问是非而只问亲疏。那么米琰与李双财谁与镇虏侯近一些呢?然后他又想到了荷兰人,如果荷兰人遇到这种严重的军官冲突,一定会将两个人都解职,然后送回国内,交由法庭处置。
李双财满心愤怒的离开了上元门外的码头军港,一路骑马进了金川门后,他的心思却逐渐冷静了下来。自己这么窝囊的被人煞了威风,如此狼狈的回去,难道还要求镇虏侯给他出气吗?
不行,这事必须从哪跌倒,再从哪爬起来,他想了一路终于琢磨出了个主意,不如带着自己的老部下打上门去,让米琰也出出丑,绝不能给亲兵营丢了脸。
李双财回到聚宝门外的军营时,却不见了亲兵营的老弟兄,里面竟多数都不是自己熟悉之人。正好李信身边的书办李达由此经过,李双财与他熟识,便拉住打听情况。
李达见到是李双财,也不禁大为奇怪,便吃惊的问道:“李将军不是高升往海军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一开始还遮遮掩掩,但李达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他的问题,便直言不讳的说道:“李将军可是遇到了难事?如果信得过在下,不如说出来,在下帮将军参谋参谋!”
李双财对李达的印象一贯不错,今日也是实在没了准主意,便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种种遭遇说给了李达。
李达原原本本的听完之后,竟是满脸忧急,连拍大腿。
“李将军糊涂啊!此事万不能捅到镇虏侯那里,否则吃亏的一定是李将军你啊!”
李达的说法竟然与米琰一样,李双财的底气也不由得弱了几分,但嘴上还是兀自硬着。
“俺就不信,镇虏侯能委屈了俺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去帮那耍嘴皮子的米琰?”他忽然想起面前的李达也是耍嘴皮子,耍笔杆子的,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解释了一句:“俺不是说您啊!”
“李将军您想,镇虏侯现在最看重的是什么?”李达不介意李双财的口不择言。
“目前,肯定是海军,平蕃舰队!”李双财思考了一阵答道。
“就是啊!您再想想,镇虏侯派了米琰去做监军,可是去当摆设的?平蕃舰队里上至总兵,副将,下至三分之一的水手都是降将、降兵,镇虏侯能不防着?米琰肩上责任重大,如果因为李将军的些许委屈而屈从,自此将威信扫地,还何谈监军?平蕃舰队又有谁肯将他的话放在眼里?镇虏侯兴建海军的长策岂非被打乱了?而李将军身为镇虏侯身边亲信之人,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扯后腿,岂非是在拆镇虏侯的台?”
第七百一十三章 波澜不断
李达的一番话让李双财如梦方醒,顿感冷汗淋漓。
“依照先生所说,俺,俺这回是做错了?错的离谱?险些闯了大祸?”
李达并不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俺,俺真不是有意要拆镇虏侯的台,俺,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米琰那小竖子得了势,就狗眼看人低,哪里想到中间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李双财有些失魂落魄,他万想不到自己的一时意气竟险些给镇虏侯的大计带来说不清的大麻烦。一时间懊悔与后怕交织在一起,只翻来覆去的喃喃自语,他并不像拆镇虏侯的抬。
“既然如此,将军还候在这里作甚?等镇虏侯视察回来撞上去吗?赶紧回去吧,米琰虽然刻薄了些,但还是有大局观的,只要你回去了,他必定不会讲此事告到镇虏侯那里去!”
李双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当真不会告到镇虏侯那里?”
“不会!”李达斩钉截铁。
李双财闻言之后便机械的挪动身体,却猛然间巨震,如遭雷击一般。
“镇虏侯不知道,俺却不能当做甚都没发生。错了就是错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岂能做那没担当的缩头乌龟?”
他的这一番话倒出乎李达的意料之外,又重新上下打量了这位粗豪的山东汉子,不禁赞了一句:
“好担当!却不知将军如何打算?”
李达眼神中透露出欣赏之意,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如果李双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大摇大摆的回了平蕃舰队,难道镇虏侯的耳目就都是吃素的吗?这等闹的沸沸扬扬之事,又岂能瞒得住?到时候对李双财还不知是福是祸呢。但是这一番话他又岂能深说?只能点到即止而已。
李双财心思简单,果然没能明白李达的暗示,但好在他性子粗豪直率,有意担当险些坏事的罪责,反而却又达到了李达的目的。只是殊途同归之下,却是让李达对此人更生好感。
只见李双财迟疑了一下,便又说道:“古人不是有负那个甚的荆请……罪吗?俺今儿就要负荆请罪去!”
这话反倒让李达忍俊不禁,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兴这一套。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办法呢?也许这负荆请罪的一代佳话,由着粗豪汉子来演绎一番,才更见真实啊!
李信其实还没回到聚宝门外的军营就已经得到了汇报,李双财与监军米琰起了冲突,更让他意外的是,米琰竟然生生将李双财这骄悍之将打了二十板子,实在是出人意料。当初派米琰去平蕃舰队做监时,李信还担心他资望与手段不够,难以服众,而今看来是多虑了。
后来李信又得报李双财只身返回三卫军军营,可能不会与米琰善罢甘休,他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便在视察半路赶了回来。谁知进了军营以后,便得报李双财在中军帐。只是营中众人表情古怪,他一时间也没多想。
哪知道到了中军帐前,眼前的情形也让他感到身为惊讶。李双财袒露上身,下面只穿了一跳犊鼻裤,黝黑光亮的脊背上背着几根荆条,跪在当场。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还没等李信开口,李双财便涕泪俱下。
“俺闯祸了!俺负荆请罪,一切全凭镇虏侯责罚!要杀要剐,俺李双财眉头皱一下就不是好汉!”
这一番话不伦不类,让李信忍不住想笑,但是他却不能笑,李双财今日所为若非米琰铁腕处置,便真有可能将他布下的大好局面搅和个乱七八糟。而李双财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搅屎棍的角色。
实际上,就在李信听说李双财打算纠集人去找米琰算账的时候,已经有心重处其人,以儆效尤。但见到了他主动请罪,心里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你哪里错了,又请的什么罪?”
李双财老老实实的答道:“辱骂米……监,监军。险些,险些坏了镇虏侯的大事!”
看来他还算是认清了今日所为带来的恶劣影响,李信声音转寒:“你坏的岂是我一个人的大事?三卫军上下万余士卒由北到南,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澄清玉宇,天下太平,你们有生之年也好享享盛世之乐?你要坏也是坏了全体三卫军的大事!你知道吗?”
李双财才频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李信口中不停,火气竟也逐渐升起,但语气却缓和了下来。
“李双财啊李双财,你是我的亲卫心腹,凡事更当以大局为重,为三卫军上万的军卒们做个好榜样!切不可有骄纵之心,须知我三卫军内外危机重重,上到朝廷,下到这小小的应天府,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打算找到我李信,找到三卫军的短处,好除之而后快!如履薄冰尚且不足,切不能自乱了阵脚啊!”
闻言之后,李双财心里大不是滋味,如果李信骂他几句,踢他几脚,心里边说不定会好受一些。可镇虏侯却痛心疾首的说了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他更觉惭愧,觉得自己当时真实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着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脸面。
“镇虏侯,别说了,俺猪油蒙了心,险些害了三卫军,俺这就以死谢罪!”
话毕,别起身一头冲向旁边的木头庄桩子。由于事起突然,李信没反应得及,倒是他身边的亲兵手疾,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李双财的面前,将他挡住。也是,李双财身上背着几根荆条,碍了事,否则这一撞就得结结实实的撞到木头桩子上。
“将军,将军,镇虏侯也没说让你以死谢罪,你这,这如何就想不开呢?”
李双财自觉没有脸面,又被昔日的下属死死抱住,挣脱不开,只好萎顿于地涕泪齐下。
这时众人才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李信则故意带着怒意训斥道:“米琰处置你没错!在我这里寻死腻活也没用,而今你既有挽回之心,这荆条你就负了去见他吧!”
众人听到镇虏侯松了口,心下都是一阵放松,可是李信接下来的话又让所有人心头为之一紧。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三卫军中再也留不得你了,即日起,回乡吧!”
虽然没明说将李双财从三卫军中落籍出名,但字字句句都透着这个意思。
李双财傻眼了,他投了三卫军以来,虽然尸山血海里杀进杀出,但却过的痛快,只觉得头三十年是白活了,只有三卫军才是她这辈子的归宿,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三卫军中除名。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此时,军中几名高层如程铭九等人都闻讯赶来,纷纷为李双财求情。且米琰听说了李双财赶回军营后,心中放心不下也从上元门外军港赶了回来,正好碰到李信要将李双财由军中除名。
于是,米琰也加入到了求情队伍之中,他的本意绝非将事情闹到这么地步,非要将李双财除名不可,最初只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可这厮心气硬的很,这才到了眼下这个地步。
至于李信,他原本也没正打算将李双财除名,刚刚仅仅是吓唬一番而已,让他好长点记性,以后切不可恃宠而骄。
“李双财,米琰人已在此,你可有什么说的?”
李双财从李信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缓和之意,赶忙扑通一声跪倒米琰面前,向米琰负荆请罪。
“监军!俺……”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米琰岂能真的硬受了李双财的跪拜,在他双膝刚刚跪倒地上之时,就已经伸手去扶。
“李将军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李双财就势起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监军可是原谅俺了?”
米琰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正是如此!”
众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自是皆大欢喜。但李信仍旧惩处了李双财。
“回到舰队以后,要好好配合监军的工作,多担责任,解决问题,少闹些意气。”
李双财一一点头称是。
“还有,顶撞监军若跳开三卫军的军规,按大明边军律条,斩首也不为过。你暂且不宜到舰队的作战编制了,留在岸上监管后备勤务吧,职级连降四级,还做你的把总!”
“啊?”李双财又傻眼了,他这是要做万年的把总吗?
军港的扩建如火如荼,破损的大帆船在加紧修补之中,海军学院的训练也逐步走上正轨,只等着大帆船修补完毕便可以进行第一次实战演练。
但是紧接着,便有零零散散的消息从江北传了过来,据说皇帝有意调镇虏侯北上做京营总兵,连传旨的钦差都已经派了下来,只是现在困在了山东,只等卢象升将大运河打通,旦夕便可抵达南京。
个中消息很快纷至沓来,原本安定的人心竟也有了蠢蠢欲动的不好苗头。
这一日米琰气冲冲的来找李信,工部衙门竟将本该按时拨给军港舰队的木材挪用了,现在军港上的建设与修补工作已经近乎瘫痪。而交涉之下,对方却也理直气壮,言及孝陵享殿有年久失修处,已经将木材急调了去。
第七百一十四章 扫清外围
李信对于工部的突然刁难并不觉得惊讶,自从江北传来皇帝将调自己往京师任总兵的消息后,以往服服帖帖的各部衙门而今的态度纷纷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在这其中工部的态度最为明显而已。
李信曾特地为此致信南京工部尚书熊明遇,而这位熊尚书却以自己风寒在身,休养多日未曾与闻部中公事为由,让他去寻都水清吏司郎中范大龙了解详情。工部都水清吏司在工部几个司当中油水尤为丰厚,因为它几乎掌控着辖内几乎所有的商税,以及各种工程建设经费。包括军港的修建和大帆船的修补材料,都要由工部都水清吏司拨付。
现在都水清吏司突然掐了三卫军的脖子,这其中没有人搞鬼才怪。至于,推脱为借口的修补孝陵享殿也完全是无稽之谈,李信曾亲自派人去调查过,孝陵享殿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修复工程。说白了,这就是一次故意的刁难而已。
都水清吏司的主官范大龙不过是个郎中而已,李信不相信他有这个胆子敢擅自妄为,其背后一定是受了人的怂恿。而这个幕后的怂恿着,以熊明遇首当其冲。
自打李信到了南京,此人曾不止一次的针他搞各种阴谋,又屡屡被李信挫败。现在有了风吹草动,便又蠢蠢欲动,看来仍旧是贼心不死。
有了这些计较之后,李信决定去找孙鉁商量一下对策。结果,还没等李信动身,孙鉁就不请自来了。经过近半个月的调养,孙鉁的病情伤势已经逐渐好转,下地行动已经不需要别人扶着,但折腾了一圈下来,整个人却已经是瘦成了皮包骨,两颊深陷,颧骨高高隆起。
“最近南京城中风向不对,有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我在家里琢磨了一阵,觉得是不是该动用铁腕压制一下……只是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镇虏侯如何看?”
“煽风点火?部堂指的是熊明遇?”
李信不答反问,孙鉁点点头,“熊明遇这几日上窜下跳,江北的圣旨之说就是出自此人之口,真假且不论,如此大肆铺张不利于安定人心啊!大家有目共睹,南京的局面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三卫军功不可没,如果再乱起来,别说西进平乱,只怕将南京的大好局面也葬送了。”
现如今,李信与孙鉁实际上是一根绳上拴的两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性情平和的孙鉁竟起了以强力压制的心思。孙鉁说的轻描淡写,以强力压制,那就是动用军队强行逮捕啊。
“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动用武力,只怕于南京人心更为不利。”
李信并不反对东营武力,但却要名正言顺,让所有同情熊明遇的人说不出话来。
“唉!如果有理由,我又何至于辗转反侧!我奉圣明南下所为就是查办江南织造局勾结浙江市舶司贪污数百万公帑一案,只可惜到现在没有半分头绪,否则拿下熊某不过是眨眼之事。”
孙鉁摇头叹息,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忧郁,李信看去不禁心生恻隐,这与当初那个满面春风,目光平和的孙家二公子已经是判若两人。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所需时间不过二三年而已。
李信渭然一叹,经由孙鉁的提醒,一个主意逐渐成型。
“李信倒有个主意,可以一试,部堂权且回去静候佳音!”
次日一早,南直隶巡抚衙门发布告,宣布成立调查处,专门彻查江南织造局贪污公帑案,调查处督办由顺天府尹兼领。同时,向民间广为征集线索,凡举报者赏银十两,查实者赏银加倍,若查实后举足轻重赏银千两。
布告周围围观的人口中啧啧,“自古都是官官相护,今儿当官的查当官的,找咱们小民百姓征集线索倒是稀奇嘿!”
“稀奇个甚?狗咬狗而已!”
“噤声!不要命了吗?让官府密探听了去,还想安生不?”
“我说你们几个啊,都看不出这布告的重点吗?”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一位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则语出惊人,引来了为官者的好奇。
“重点?什么重点?说说,别卖关子了!”
山羊胡子嘿嘿一笑,指着布告抑扬顿挫的说道:“你们看,凡举报者赏银十两,查实者赏银加倍,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有举报,不论真假都有银子拿!诸位不去官府领银子,还在这瞎嚷嚷什么?”
山羊胡子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但是很快又有人反驳道:“银子有这么好领的?背后告状得罪了人,拿在手里不烫手?”
“嘿!你嫌烫手,自由人不嫌烫手!”
看热闹的人群闹哄哄了一阵也就纷纷散去。
陈文柄接了这个差事,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审案断狱的事,明显是朱运才更合适啊,怎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说,此事涉及的官员级别都不低,自己人微言轻明显也不是合适的人选,若论起来,当是孙部堂亲自挂帅才是最合适的啊。但是,既然部堂有所命,又岂能不从?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办这个案子。
应天府前挂起了调查处的牌子,陈文柄就坐在正堂里等着人来领银子。为此,镇虏侯还特地派人送来了两大箱子纹银,以备用。这种事,肯定不能动用蕃库里的库银,所以只能是镇虏侯自掏腰包。
陈文柄从早上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有一个人来提供线索。其实,镇虏侯的意思,陈文柄也自问能揣测一二,提供的线索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人的借口,只要有了指证的证人,至于口供与证据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运才自江北谣言四起之后,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受,虽然身为工部右侍郎,却屡屡遭受尚书熊明遇的打压,还要承受左侍郎甄淑的排挤,甚至连下边的各司道堂官也对他阳奉阴违。
这不,他刚刚又受了都水清吏司主事赵盼的挤兑。他本打算催促一下拨付给上元门外军港的木材,结果又受了一顿抢白,心中无名火起。平日里尚书熊明遇不过问部务,左侍郎甄淑对军港的事也不感兴趣,也甚少插手。
这些木材的审批文书都是由朱运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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