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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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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好长时间,直审的何斌头晕眼花,只希望快点结束,好早一刻见到镇虏侯!

    何斌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大亮,昨夜审讯他的宪兵正站在面前。

    宪兵面色严肃,向他宣讲了处置条款。而何斌由于没睡好,脑子里还乱哄哄一团,只听到了汉奸,军法字样,直到“斩首”两个传入耳朵里,他才彻底清醒了!但还是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那宪兵仿佛直到何斌听的不清楚,又特地将斩首决定说了一遍。说完,又一招手,立即便有军卒端来了一盘酱肉,一壶酒水,顿在了何斌的面前。

    “最后一顿酒,好好享用吧!”

    说完以后,也不等何斌答话,那宪兵便踢着牛皮马靴走的远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我是弃暗投明,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何斌想冲出关押自己的囚室,却被门外的士兵拦阻,混乱中胸口还受了重重的一脚。绝望之下,何斌坐在酒肉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滚落。

    尽管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可他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半分食欲,一想到吃完了这顿酒就要身首异处,不禁悲从中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囚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如狼似虎的宪兵拖着他就向外走。何斌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光到了,可是面前的酒肉他还分毫未动呢。

    “几位军爷,容我,容我吃饭这酒肉再上路如何?”

    两名宪兵却冷冷回答:“已经给了你时间,自己不吃又能怨谁?三卫军军法甚严,定了准时间就片刻耽搁不得,否则俺们兄弟也担着干系,大不了等你到了下边,兄弟给你多烧些下去,当作补偿!”

    何斌彻底绝望,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大喊大叫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强行拖着他的一名宪兵冷笑道:“既然不想死,又何必做了汉奸?”

    “我不是汉奸,我出生在吕宋!”

    “昨夜你亲口招供,生在福建南安,这会儿反口,晚了!”

    另一位宪兵则狠狠一口浓痰吐到了何斌的身上,“呸!你这等卖主求荣之辈,斩了一个,世上就少了一个败类!”

    “华莱士不是主……”

    不管何斌如何挣扎狡辩,还是被拖到了行刑场地。让他没想到的是,华莱士居然也在现场,虽然脸色也极不好看,但竟然还有椅子坐。

    身后的宪兵推了他一把。“赶紧走,别愣神了!特地安排了你的旧主来观刑,就是对你的惩罚!”

    何斌万念俱灰,后悔不该听了那**夫的怂恿。走了几步之后,居然发现**夫早就被绑在了行刑场上!

第七百零九章 海军学院

    这是唯一让何斌感到欣慰的,有**夫这个卑劣的恶棍陪他在黄泉路上作伴,至少不会寂寞吧。虽然他表面上受洗皈依了天主教,但骨子里他还是相信中国土生土长的那一套。他忽然想到,这个罗刹鬼信奉的是东正教,只怕死后不会与自己顺路吧。

    想到这一点,让何斌有些悻悻然。但这种小小的心里波动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因为他发现已经开始有成排的士兵开始用通条在清理火枪枪管,然后装药,装弹。不是说斩首吗,怎么改为枪决了?

    这让何斌心底里涌起了巨大的恐惧,他见识过排枪处决的场面,弹丸的杀伤力并不足以一枪毙命,往往受刑者身中数十弹,都是在挣扎与痛苦中悲惨的死去。反不如斩首一刀来个痛快的了断。

    但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横竖只能任命,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与**夫这样的混蛋一起引颈就戮。

    华莱士早就没了舰队指挥官的派头,脸色煞白的坐在一旁好像如坐针毡,他不知道那位明朝将军让自己观看处决自己昔日属下的用意,是在借此警告自己吗?他本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但到头来受了这两个卑劣的无耻之徒连累,才落得现在这般境地。因此他十分乐见明朝将军将这两个人处决调,也算除了胸中一口隐隐的恶气。

    很快,口令声响起,便有士兵将何斌与**夫双手背缚,然后又用黑色的布袋将二人头部套住。二十名军装整齐,马靴锃亮的士兵点燃了肩头盘着的火绳,将火绳压在了火绳夹上。

    华莱士的手再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明朝士兵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枪决马上就要开始。按理说这两个连累了他的无耻之徒即将被处决,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来。

    如果华莱士精通东方的汉语,他便会找到一个十分适合此刻心境的成语,“兔死狐悲”!

    集合准备的第一声哨音已经吹响,二十名火枪兵将火枪齐刷刷的端了起来,随着第二声哨音的到来,扳机扣动火绳按到药锅中,引药在瞬间被点燃,随着呯的一声,一股白色的烟气在火枪尾部腾起。

    在火枪齐射的一瞬间,**夫屎尿横流。何斌只觉得一股骚臭之气直冲鼻间,同时他悲哀的在心里呐喊着,我不想死啊!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在身体上产生,等了许久都没有。

    最后,何斌只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扭住了他的臂膀,将他拖到了一处然后顿在地上,脑袋上的头套也被人摘了下来。强烈的太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恍惚间,他影影绰绰的看见身前站着一个人。

    这时便听到有人在他耳朵边喊了一句:“镇虏侯已经赦免了你的死罪,还不赶快谢恩?”

    赦免了死罪?不用死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难以置信了?直到有人又喊了一句,他这才确信自己不用死了。陡然间,竟控制不住情绪,喜极而泣。

    与此同时,眼前的影像逐渐清晰,何斌终于看清了面在站立之人正是此前他所见过的镇虏侯李信,此刻正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呢。

    何斌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我不用死了?”

    李信缓缓点头。

    是役,三卫军俘获排水量超过300吨的三桅大帆船三艘,低于300吨超过100吨的大帆船也有九艘,百吨以下的帆船也有十几艘。原本红毛番舰队拥有五艘排水量超过300吨的大帆船,但其中一艘帆船上的水手放火烧毁了一艘。还有一艘则是距离长江口较近,再最后时刻借助风势竟强行冲入了长江水道之中。至于在混乱中沉没的小帆船则更有几十条之多。整支舰队逃出秦淮河的十不存三。

    而身为舰队指挥官的华莱士上校则成了第一倒霉蛋,由于他的座舰深入秦淮河中,其自身亦被部下出卖以至于被生擒活捉。

    此战之后,南京上下一派乐观与欢腾,只觉得有三卫军在平定江西饶州之乱只怕也未必是难事。相较于市井之间的乐观情绪,南京政事堂的诸位臣僚们的头脑却相对清醒。

    由于有了这一战之功,镇虏侯李信的威望在南京城中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今后若再想限制此人,只怕将越来越困难。除此之外,南直隶巡抚孙鉁在这次大战中,力排众议全力支持李信的作战计划,其声望亦达到了顶峰,自此以后凡有兵事只怕再也绕不过这位巡抚了。

    听说三卫军抓住了海寇红毛番鬼的头目,政事堂的一干老头子觉得这个奇货应当交到刑部看押,等局势太平了大运河通畅以后再解送往京师献俘。不过,他们派去的皂隶却连南京聚宝门外的军营大门都没能进去,就被挡了回来。

    只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想要提人必须有孙部堂的手令,同时也还需要镇虏侯的手令,否则门都没有。

    老头子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半晌,也没拿出一个切实的主意来。到最后他们竟突然发现,政事堂的钧令几乎已经难出政事堂了。以往的为政之权基本都转到了巡抚衙门那里。

    还有应天府则是这次大战中的直接受益者,由于在战前孙鉁提出为了集中全力对付外敌,便在南京城中搞了一个临战筹备委员会,统筹提调一切军民物资。这个差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应天府的头上。而今大战结束,南京之围已解,可这统筹提调军民物资之权,政事堂却收不回来了。

    几位尚书的手令发出去,应天府竟罕有的以强硬态度顶了回来,借口自然是南京之围虽暂解,但乱事依旧,为防备万一,临战筹备委员会应当维持常态。如此一来,南京六部竟几乎成了空架子,原本分别对南京六部负责的各地方官以及职司衙门,现在直接只针对一个衙门负责,那就是临战筹备委员会。由此,得到的一个好处就是,原本需要在六部之间互相扯皮的过程没了,所有差事均在临战筹备委员会的督理下,开始变的效率起来。

    应天府的这些说法自然得到了南直隶巡抚孙鉁与镇虏侯李信的从中支持。无奈之下,几位政事堂的老头子才意识到,他们的话之所以难出政事堂,那是因为手中没有兵权。

    商量来,商量去,熊明遇觉得南京城中只有总兵邵化龙是可争取的对象。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派去送信的差役竟然连一封回执都没能拿到。这让熊明遇勃然大怒。

    “邵某竖子,原来也是见风使舵之徒,眼见风向不对,便翻脸不认人了!”

    “良孺兄噤声,你这些话如果传了出去,将来还如何与邵化龙相见?”

    高宏图觉得此时不是对付李信的时候,有了这场大胜之后,整个南京都控制在孙李二人手中,不管愿意承认与否,他们这些老头子都已经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唉!事态何至如此?”

    就在政事堂蝇营狗苟之际,李信已经扑在长江码头上几日夜没合眼了。秦淮河恢复了水位以后,几十艘大帆船被开到了这些江边码头。海军的雏形已经基本搭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培训水手。

    培训水手四个字说来容易,可一旦做起来,却是千头万绪。一个合格的水手不是示范几次操作就可以熟练操作的,一个合格的水手所须的必要条件,其中既有无数次出海积累的经验,也有着水手之间相互默契的配合与信任。相比训练火枪手,训练水手的难度增加了不是一点半点。

    米琰作为海军筹备处的坐办,曾直接提出,以大船原有水手为基础力量,只在大船上安排三卫军的军官即可从容控制住整艘大帆船。

    李信拒绝了这个建议,却也从中受到了启发。何不采取以老带新的办法?原有的老水仍旧安排在船上各司其职,然后再选派三卫军的水手加入其中,在学习的同时还能起到就近监视的作用。

    通事何斌此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三卫军的海军顾问,随时待命以备咨询。相较何斌,华莱士上校的处境就有些微妙,虽然李信对他一直以礼相待,可是他的行动并不自由。被允许的活动范围,仅有军营中被圈起来一座小院落,至多时常被招至镇虏侯的中军帐走上一圈,就算是出门放风了。

    这也是何斌乐于见到的,他十分清楚,就航海经验,海战经验而言,自己与华莱士是没办法比的。此人出身于海军世家,而自己不过是个海盗,这些年又在陆地上住的久了,对这些西方大船的操作以及性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不适应。

    最终何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信在几次与华莱士谈话后,召集了三卫军几乎所有的头头脑脑,正式发布命令,任命华莱士为海军军官学院的第一任院长,凡有志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军官之人,必须由此而出。

第七百一十章 谈话之后

    自从做了明朝人的俘虏以后,华莱士上校以往所有的骄傲都被砸了个粉碎,尤其是亲眼目睹了对通事何与**夫的假行刑后,更是深感明朝将军的喜怒无常。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成为阶下之囚的打算,但事情的进展再一次让他惊愕不已,明朝将军不但没有对他予以惩处,反而让他担任了海军学院的院长。而在西方社会里,担任学校校长这是一个贵族梦寐以求的头衔,是千磅万磅黄金也买不来的荣誉。西方贵族没有东方人的死节之说,他们看重荣誉,但也同样看重实利。

    华莱士本人是在英格兰王国混不下去之后,经历了长时间的颠沛流离才投靠了荷兰人,并与普特曼斯来到了遥远的东方。寄希望在这里事先他的人生价值,只是这点希望被秦淮河上的一场败战所彻底抹杀。而今,明朝将军的重用让他心底里这一点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有了希望自然就会患得患失,忐忑之余,华莱士还有些受宠若惊之感。他不明白那位中国将军为什么将如此殊荣的职位,交给了他这位被俘虏的败军之将。华莱士上校在一种复杂的心境中等待着明朝将军给他一个答案。

    很快,他被再次安排与明朝将军会面。

    李信在与华莱士进行了几次交谈之后,便决定任用此人为新成立的海军学院院长,并且还有进一步的打算。他看着面前身着汉家衣冠的苏格兰人觉得有几分滑稽,而且华莱士本人也明显不适应这种袍服冠带,不时拘谨的扭动着身体,脑门上也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盛夏气温高使然,还是紧张的缘故所致。

    “盛夏降至,阁下在敝处住的可还习惯?”

    华莱士对汉话一知半解,李信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能凭李信身边的通事逐一翻译过来。

    “还好,还好!南京在北方,比湿热的热兰遮城凉爽多了。”其实,他还是有不适应的,那就是身上的这副汉家衣冠,层层叠加不说,捂的人满身热汗,实在难受到了极点。而且在明军的军营之中又不能随意洗澡,他几乎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馊味。而且华莱士能明显的觉察出,那些明朝官兵与自己打交道的时候,都有明显的掩着口鼻之意。

    其实李信也被华莱士身上浓重的汗味熏得有些眼花,都说西方人身上体味重,但也不至于到了狐臭的程度吧。但是出于华莱士自尊的考虑,李信不便做出明显的嫌弃表情,只好强自忍着。

    而他将话题引到天气上来,也是想让这华莱士每天多洗洗澡,今后与之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如果每次都是一身的汗味,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李信瞄了一眼身边的通事,这货肯定也是被华莱士身上浓烈的体味熏到了,尽力向后靠着,试图距离华莱士远一些,只差将身体靠到了身后的帐篷上。

    而这时,华莱士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李信便让他畅所欲言。

    “亲爱的侯爵阁下,能不能将贵军的军装也发给我一套?”

    三卫军的军装已经让他艳羡了许久,穿着简便的裤子和上衣,这几日临近盛夏,他甚至还看到了有人穿着截去半截袖子的上装。

    听到华莱士的这个要求,李信哈哈笑了起来,“对对,个人卫生问题,也很重要,只给了你这一套衣衫也的确是疏忽,闻闻,身上都快馊了!”

    华莱士则对李信的说法深表同意,表情夸张的紧着鼻子,“我的身上早就馊了,现在贵军的军官和士兵见了我都要掩着鼻子呢,如果可以痛快的洗个澡就太好了!”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同时也恍然一般奇怪的看着李信。

    “侯爵阁下难道您没被我身上的馊味熏到吗?”

    李信听了通事的翻译之后,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谈话进行的轻松加愉快,华莱士一扫拘谨之感,一时间幽默话多的本色便逐渐显露出来。不过这可哭了李信身边的通事,他的荷兰话本来就说的一知半解,现在华莱士的话一多了起来,便有些捉襟见肘。

    这让李信和华莱士的交流出现了短暂的问题,李信忽然想到华莱士既然是苏格兰人,说不定定会说英语,于是便用英语与他说了几句话。

    李信的几句话让华莱士惊愕了许久才回过味来,然后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表情夸张的说道:“侯爵阁下会说英语?”

    华莱士实在想不到,在遥远的东方帝国居然有一位侯爵会说英语,虽然他的语法和口音有些奇怪,但总归是能够听得懂。华莱士有些兴奋,终于不必经过通事之口,可以直接与这位侯爵交流了。

    “目前条件有限,海军学院的教学设施只能以大帆船为主,吃住都需要在帆船上。三卫军选派的学员将会分配到没搜船上,原有的老水手就要充当起教员的角色。所以……”

    听到李信将话题转入了新成立的海军学院,华莱士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所以,华莱士先生,你既是学院的院长,也是舰队的指挥官!”

    “哦!我的上帝!我没听错吧!我亲爱的侯爵阁下!”

    李信的话音未落,华莱士便惊讶的有些语无伦次,除了担任海军学院的院长还要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这实在令他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位中国将军凭什么有如此自信,让他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

    “很抱歉侯爵阁下,请容许我打断您的讲话,请问,您刚才说的是让我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吗?”

    李信郑重的点点头!

    “非但如此,你还会被朝廷授予官职。孙部堂已经发下了钧令,自今日起你可以总兵衔担任舰队指挥官,如此一来名正言顺!”

    军帐里响起华莱士急促而又激动的呼吸之声,良久之后,华莱士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起来,将被晾在一旁的通事看的直撇嘴侧目,心道红毛番鬼也太没定力了。

    华莱士的手舞足蹈并非完全是兴奋所致,他曾在福建与总兵郑芝龙多次交手,此人插手东南海域军事商路能量极大,因此他对郑芝龙的权力之大也是有所了解。当听说明朝侯爵准备也让他担任总兵,很多平时留在脑子里的各种想法便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一时间雄心勃勃,当即就说出了自己尚在酝酿之中的规划。

    其时还没有狭隘的民族观念,西方各国的国家意识也很模糊,所以华莱士准备服务于东方的明帝国便没有多少心理障碍。

    海军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身为海军筹备处坐办的米琰自然而然的便参与到海军学院的筹备工作中来,米琰被委以监军一职。李信原本打算另辟一职,但是考虑到权威的效果,以及可能招致的反对便只好作罢。

    毕竟米琰身上有着秀才功名,由他来担任监军一职也咳勉强在政事堂那帮老头子面前交代得过去。而且眼看还有三个月就到了秋试,到时候让米琰谋个举人功名,出仕任官就有了立身的根本。

    李信没指望米琰能考取进士,事实上现在的米琰公务缠身,也没有多余的精力钻研八股,有举人身份在身,除了不能位列翰林以外,无论出任地方大员,或是官居要职都已经足够了。

    须知,有明一代登科进士的总数也不超过两万五千人,平均到明朝270年里,平均每年的登科进士才九十出头,现在满打满算往前数三十年有进士出身的官员,也不过三千人。这其中只怕有一半都留在了京师,另一半撒到明朝两京十三省里,便见不到几个了。

    实际上米琰对自己出任监军的职务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让旧水手登船,尤其是任用华莱士为海军学院院长的同时,又兼任指挥舰队的总兵官。

    不过等李信向他解释了自己的初步打算后,便接受了这种人事任免。首先一点,能够返回舰船的水手一定不会超过原有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且这三分之一也是经过挑选的,以籍贯为明朝本地为优选。番邦人士,除了极为重要的技术性位置,无可取代的可以另案处理,允许返回舰船。

    也就是说,在每条大船上,将有三卫军的学员水手超过三分之二,而令三分之一才是旧有水手,只要如此一来在互相制约之下,即便有人心怀不轨,也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由于舰队以及学院的重要位置都把持在三卫军选派的军官学员手中,即便让华莱士充任了舰队指挥官,他也只能在职权范围内指挥整个舰队,想要做下反出三卫军的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华莱士这个总兵官的权力十分有限,如果他得知了自己的这种不同于郑芝龙那种总兵的处境之后,不知道还能否像之前那么兴奋。

第七百一十一章 冤家路窄

    经过慎重选择,在南京上元门外的码头上,舰队正式挂牌。牌匾是由孙鉁亲自手书而成,“平蕃舰队”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李信对这个极富乡土气息的名字十分郁闷,但名字是政事堂的尚书们拟定的,已经夺了他们的实权,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搏了吧?反正只是个说法而已,便随他们一次就是,省得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们,在背后瞎捉摸,使绊子。

    在新组建的海军舰队里,监军之所以能够限制总兵,其重要原因是掌握了各级军官的任免之权。米琰这个监军挂的是通政司右参议的职衔,正五品文官,品级不高,也正附和明朝低职重拳的制约原则。

    于是,在这一日开始,海军筹备处又挂上了监军的牌子,一切履职军官均须到筹备处报道。

    何斌就是奉令报道者的其中之一,他怀揣着崭新的部照,忐忑而又激动的踏进了这所即将决定他命运的院落。监军负责接收军官,但同样也有权利将他认为不合适的人选打回去。只要不使生的一副万人厌面孔,或是极为蠢笨之人,当会顺利的通过吧!他自问虽不识生的相貌堂堂,但也端正的很,一口福建官话也是字正腔圆。而且为了争取当地官员的好感,他还特地学了南京官话的口音。

    只是到了海军筹备处的衙门里,端坐于正堂的主官一张嘴说话,何斌却傻眼了。这位监军明显不是南京人士,至于是何处的口音,竟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可是来报道的?”

    米琰说话简练,仅抬头匆匆看了何斌一眼,便笔下不停的处理着案头的公文,平蕃舰队的架子刚刚搭起来,一切都在草创阶段,是以需要处理的公文这几日也多如雪片一般被松了过来。

    经由米琰的提醒一直胡思乱想的何斌这才收回了心思,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崭新的部照,交给米琰验看。

    “福建南安人,此前效力于……”部照上除了写有委任之官的籍贯姓名,还开列了一应履历。米琰念道此处,突然停顿了,这让何斌的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自己这个任命可是一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被俘之后除了与镇虏侯交谈过一次,便再也没受到过特殊的优待。直到昨天夜里,接到了巡抚衙门皂隶送来的部照,仍旧难以置信。

    何斌见到米琰口中迟疑,生怕他对自己此前的身份心生嫌弃,可又无从辩白以表明心迹。按照他的经验,在这种时候往往越描越黑,倒不如静等命运,抑或是说这位监军的裁决吧。

    “舰队副将,听说就是你亲自将华莱士绑缚了投诚的?”

    何斌闻听监军哪壶不开提哪壶,脑门上已经冒了汗,这个卖主求荣恶名声,不论他乐意与否,在明军之中已经是传开了。但他又不能否认,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正是标下!”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嘴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一颗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他分明从监军的脸上看到,此前的笑意已经逐渐消失,这是否已经宣告了他的命运呢?

    岂料监军的却话差点让他一口血吐出来。

    “好好干!不管你和华总兵以前有什么矛盾,现在都是镇虏侯三卫军麾下,都是为朝廷效力,不要因此而再生了嫌隙!”

    何斌抬手擦掉额头上几乎要淌下来的汗水,心道这个监军看着年岁不大,城府倒是吓人,刚刚险些被吓死。一面又毕恭毕敬的答道:

    “是!标下谨记监军教诲,一定与华,华总兵同舟共济!”

    华总兵自然就是指华莱士了。

    但是,米琰显然没打算就此放何斌离去,而是继续问道:“你以前跟过郑芝龙,做过海盗?”

    “是,在下早年间的确曾追随过郑一官!”

    何斌斟酌着口中的话语,不知监军突然提起郑一官是何目的,于是只有问有答,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再出错开罪了他。

    “前几日闹海寇,不巧福建也闹腾的厉害,郑芝龙分身不暇,否则你们老弟兄没准还能在南京相见呀!”

    听到米琰如此说,何斌觉得自己咂摸出一点味道来,这哪里是分身不暇啊,分明是按兵不动,袖手旁观,监军在暗示……想到此处他心中忽然一动,监军暗示的也许并非他自己的不满,而是镇虏侯乃至巡抚对郑芝龙的不满。

    何斌不再犹豫,他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用一种略带愤恨的语气回答着:“甚的老兄弟,郑一官招安了以后,就拿当初十八芝的老弟兄当作升官的垫脚石,如果当初标下不是投了荷兰人,现在只怕早就化作海中的泡沫了!”

    一句话彻底划清了与郑芝龙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仇而没有旧!

    到了这时,何斌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再等米琰撵人,刚要主动辞出。却忽闻身后响动,竟是有人推门进了正堂。单凭此人不经通报就敢擅入正堂,也足见此人与监军关系匪浅。

    果不其然,进来的是一名身穿三卫军将官军服的汉子。只见他大剌剌的来到米琰面前,将崭新的部照放到桌案之上。

    “米先生让俺好找,俺来报道了!”

    “李双财?你如何来了?”

    何斌觉得自己从米琰的表情里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但却总觉得也许是幻觉,因为此刻米琰的脸上分明荡漾着见到老友的笑容。不管如何,何斌都觉得自己不适宜再留在正堂里,于是便向米琰请辞。谁知米琰却让他等下一,还有事情要交代。他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又站在了正堂中。

    也许米琰察觉出了何斌的不自在,就让军中杂役搬来的椅子,让他就坐。

    却听李双财长叹一声。

    “还不是冲着双饷和连升四级来的!”

    海军的军官学员招募并不容易,海上行船生死未知,飘在海上如无本之木。三卫军的老卒都不愿意来,新卒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无奈之下李信只得提出凡入海军者,不论新卒老卒,一律双饷。新卒有官职者连升两级,老卒有官职者连升四级。在这等重赏之下,才解决了海军招人难的问题。

    李双财在山东时加入三卫军,被划入老卒之列,于是他便冲着连升四级的赏格加入了海军。李双财原本并非官迷,但他在把总的位置上起起伏伏一直跨步过这道坎,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一些在山东跟随他加入三卫军的部下,有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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