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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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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此没有自信,如此的惶恐不安。他可不相信,仅仅是身份地位上的变化使然。
“目下局势,曾经历可有高见?”
李信对待曾敢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这在之前受之泰然的曾敢听来,却似乎大有诚惶诚恐之感,连忙起身拱手赧然道:“高见不敢,高见不敢!”
这让李信有几分意兴阑珊,说实话曾敢性子遭人厌恶,他却对此人生不出恶感来,听说闹瘟疫的时候他曾被太原知府熊开元狠狠修理了一番,后来他又狠狠的摆了熊开元一道。
“曾经历不必拘谨,便如当初一样,有话畅所欲言便是!”
曾敢略显呆滞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这中情绪上的变化又很快的一闪即逝。只见曾敢垂手而立,不再坐回那似乎让他如坐针毡的凳子,酝酿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回大将军,下官监视浅薄,不敢断言大局,但是这大同府城的糜烂却与那些尸位素餐的蠹虫们不无关系!”
这才是他熟悉的曾敢,李信心中暗暗点头。这个曾敢总是自诩忠君爱国,骨子里有着极强的使命感。他当初看不惯自己是出于对自己的忧虑,而太原城中的龌龊事,想来一定也让他这个微不足道的经历司经历倍感煎熬吧。
“说说,这些蠹虫们都是谁,又都做了哪些有损朝廷之事!”
直到此时,李信才从曾敢的神态表情中捕捉到了,当初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满眼都是愤世嫉俗之人的影子。只见曾敢嘴角一撇,鼻中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哼。
“大同城乃至大同府自上而下全都是一群蠹虫,他们就像跳蚤一样寄生在大明朝廷身上,吸血吸血,将朝廷折腾的骨瘦如柴,却肥了他们自己!”
曾敢愤世嫉俗的模式一经打开,便如开了闸门的洪水,滔滔不绝一路泛滥。
“纵观大同上下,上至代王,下至知府,还有那大同总兵,有哪个不是蠹虫?他们当着我大明的官,顶着我大明的爵,却干着葬送大明的肮脏龌龊之事,就算,就算诛了他们的九族、十族也不过分!”
“代王、知府现在何处?”
听了李信的问话,曾敢又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初见李信时的惶恐模样逐渐消退。
“还能在何处?听说鞑子来了便带着打包效果一路向西逃去,放任大同陷落,任凭百姓被鞑子屠戮!”
尽管李信早就由此判断,但在听了曾敢所言之后,还是难以置信。
“难道他们连抵抗都没做?大同总兵王朴在何处?”
“别提那个王朴了,欺负百姓的时候嚣张无比,等鞑子来了,跑的却比谁都快,第一个该杀的就是此人!”
“如果本帅给你一个可以将这些丧城失地的罪人绳之以法的机会,你可愿意为民除害?”
曾敢明显没料到李信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表情颇为惊讶还夹杂着些许复杂之色,在他的眼里李信说出这种话似乎颇为滑稽,但在愣神之后,他断然点头道:“只要大将军支持,下官必会将这些人呢绳之以法,以还那些惨死百姓们一个公道!”
李信相信曾敢不是敷衍应付,这是他的真心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人上至藩王,下至总兵知府,每个人都在朝中有着深厚的背景,你就不怕因此而得罪了他们,万劫不复吗?”
直到此时,当初的那个曾敢似乎才堪堪来迟,他翻起眼皮看了李信一眼,似自嘲一般的笑道:“曾敢身后又堂堂征西前将军撑腰,有甚好怕的!就算他们想让曾敢不得好死,曾敢也必然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李信大为感叹,曾敢这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态度,曾几何时不也针对过自己吗?只是那时的他还没吃过亏锋芒过甚,在自己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想必这半年多的磨砺应当使他成熟了许多。
但李信还是继续警告着他。
“你可知道,这些人除了有这强大的背景,却也不是酒囊饭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毒蛇反咬!”
曾敢的情绪显然是上来了,一扫所有的拘谨惶恐,又是冷笑,又是咬牙切齿。
“那曾敢就以毒攻毒,请大将军放心,曾敢就算打蛇不成,也绝不会扯了大将军的后腿!”
李信被曾敢抢白了一句,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
“这才是本帅认识的曾敢,办成了这件大事,本帅自为你向朝廷请功!”
“希望大将军不要食言才好!”
李信笑道:“本帅何时食言而肥过?”曾敢歪着脖子想了一下,还真就没有过。
“需要什么直接可以来行营找本帅,希望曾经历不要辜负了本帅的厚望呦!”
曾敢这时却不再遭此,对着李信深深的躬身一礼,郑重的道:“曾敢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让他们伏法!”
李信本来想与之讨论一下细节,但曾敢却让李信瞧好便是,他自有办法。李信洒然,这曾敢如今也会卖关子了,他索性便也不再追问,只好整以暇的看戏便是。
太原府通判周瑾十分恼火,他是代表代王来的,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丘八们不但不以礼相待,反而还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至于那个李信竟然连见都不见自己,想当初他不过是一介马贼,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现在竟然已经靠着皇帝的宠信,爬到了如此高位,这绝对不是朝廷之福啊。
现在大将军行营终于派了人来请他,说是大将军有请。周瑾于是带着满肚子的牢骚与怒火,随那传讯的军卒直奔行营而去。不过,在进了形影之后,左拐右拐竟被领进了一座毫不起眼的蒙古包。
这李信行为也当真是乖戾,好好的军营不用帐篷不搭房子,而是弄了许多蒙古包,远远看去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蒙古鞑子呢。周瑾就在这不起眼的蒙古包里足足等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人来,直到他等的不耐烦了便想出去自己去寻那李信,但周瑾却惊讶的发现,蒙古包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士兵,见到他出来还算有礼貌的将其拦住。但是这仍旧让周瑾怒不可遏,多日来的怒火一并发泄出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乃大明朝廷命官,谁敢拦我?”
为首的一名军卒不卑不亢的回应道:“请通判恕罪,这里是军营,执行的是军法。大将军严令,不论是谁,身份地位如何,如有违犯一律军法从事!”
这个军法从事让周瑾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十分清楚这军法从事其后的威胁,说白了就是斩首。他看了看这些丘八们,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和这些低级丘八没有道理可讲,等见着李信那马贼再与其一并算账。
周瑾退回了蒙古包,可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李信还是没有出现。不但李信没有出现,就连一个人都没出现过其所在的蒙古包里,没有吃食,没有水,饥肠辘辘的他仿佛已经被遗忘了一般。
直到此时,周瑾已经预感到了一丝不妙,自己代表的是代王,他们还敢如此怠慢甚至是无礼,其背后一定是李信那马贼在从中作梗。一念及此,此前的所有愤怒与委屈便再也遏制不住,他就不信,在大明军营中,这些丘八敢于处置了一名朝廷命官?自己可是在皇帝面前都挂了号的,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得起这个负责吗?
“来人啊!让李信快来见我!我乃代王特使……”
只是任凭周瑾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搭理他。直到他喊的累了,便趴在蒙古包内卧榻上沉沉的瞌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当即便被惊得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竟不知被哪个狂徒泼了一身的水。
周瑾惊骇的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轻的官吏站在蒙古包中,阴沉沉的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其身后站着五六个彪形大汉,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周瑾顿时狂怒,简直欺人太甚。
“你们是谁?叫李信来见我!”
谁知得到的回应却是那年轻官吏的阵阵冷笑。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诛心之言
周瑾顿觉不妙,但想挣扎却为时晚矣,那年轻官吏正是曾敢,仅仅口中吩咐了一句便有如狼似虎的军卒上前将其按住,就像抓猪一般。任凭周瑾狼狈的呼喊咒骂,仍旧将他捆的像个粽子一样。在曾敢的指点下,军卒们又将周瑾提出了蒙古包,所过之处有不少人都指指点点的看着稀奇热闹,这让堂堂一府的判官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快周瑾被扔进了一所没有窗户的屋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牲口房,狭窄昏暗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屎臭味,这应该是附近废弃的民居。他就像一条死狗一般,被晾在了屋子里许久,那个年轻的官吏在将周瑾关进了牲口房以后,竟然也没了动静。
周瑾饥渴难耐,心中忐忑不安,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因何被抓,甚至是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的被抓或许与李信的公报私仇有关。在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的情形下,他又转而开始大骂李信,希望引起注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周瑾昏昏沉沉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新鲜空气与火把的光辉随之灌了进来,这让他陡然间为之一振便精神了起来。
“快放了本官,你可知道私自拘拿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由于在黑暗中太久了,周瑾的眼睛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看不清进来了多少人,进来的又是谁,只能不断眨着眼睛。
良久之后得到的回应却又是一阵冷笑,这与之前那年轻官吏的声音似乎一模一样。
“尸位素餐的蠹虫,还有脸提朝廷法度?”
周瑾顿觉一阵心惊,还从来没人如此骂过他,向来都是他如此骂人。
“你,你,你是什么意思?本官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刻携带,勿要血口喷人!”
谁知那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耸了耸鼻子,一脸厌恶的说道:“好厚的脸皮,你这话糊弄外人可以,却休想糊弄知情人。我来问你,大同城高池深,银河一日间未有任何抵抗便被鞑子攻破?城破之后鞑子烧杀抢掠,百姓十不存一,你这蠹虫却毫发无损,竟还敢说自己兢兢业业?好厚的脸皮!”
这阵抢白一针见血,数落的周瑾脸色忽红忽白,想要辩解,可所有话却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发出呜呜之声。
“说不出话了吧?你若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就赶紧将你们是如何勾结鞑子,又如何保全自身的阴谋一一道来,如此或可……”
话未说完,周瑾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曾敢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休要血口喷人……”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发觉十分面熟,似乎应在大同城中见过一两面,可究竟姓甚名谁是何职务却打死也想不起来了。
曾敢对周瑾的厌恶有一多半是来自太原知府熊开元,熊开元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王八蛋,从处置瘟疫时便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到这回鞑子进犯,更可耻的频频派人与之眉来眼去,这周瑾作为大同府判官,是熊的臂膀焉能脱了干系?
不过,曾敢还真就愿周瑾,周瑾虽然一直紧紧跟随知府熊开元的脚步,但在熊开元与鞑子暗通款曲一事上却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曾敢的话让他阵阵心惊,难道他知道什么?
鞑子破城前夜的事那可是绝对的隐秘,此人若是知晓,便必然是大同城中的官吏无疑,看着这年轻官吏因为愤怒挤在一起的五官,周瑾突然记了起来,这不是山西行都司经历司那性曾的经历吗?
若在平日里,此人身份地位与周瑾一府的通判相差太过悬殊,他没将此人放在心上也不奇怪,但眼下这般情形却让他大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在春天闹瘟疫的时候,经历司曾与知府衙门闹过一阵,便是自己亲自下令府中的差役皂隶将此人智擒,收拾了一番,后来总算是不了了之。
想起这一点之后,周瑾便更觉大难临头,眼下落到了人家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曾敢却嘿嘿冷笑:“周通判,想必你已经认出了在下便是行都司衙门经历司的曾某。你放心,在下不会像你们一般龌龊,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曲直,抓你自然有抓你的罪名和理由,让你心悦诚服!”
周瑾表面上已经有些恢复了惯常的镇定,反问道:“无故拘禁朝廷命官,还不是公报私仇?又如何让周某心悦诚服?”
这话反而将曾敢气的笑了,大笑的甚至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终于他缓了过来,“周通判啊,周通判,岂不闻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认为这是真的。那在下就问你一句,你据实而答!”
“请问!周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熊开元与鞑子图尔格暗通款曲,你知是不知?”
“这……”
本来一直理直气壮的周瑾却突然卡了壳,一个简简单单的不字却是如大山一般压住了他的舌头,应是发不出完整的字音来。曾敢得意而又憎恨的一笑,继而乘胜追击。
“说不出话了吧?就让在下替你说出事实的真相!破城前夜熊开元与鞑子图尔格频繁派人接触,你是知晓的,是也不是?”
周瑾说不出话来,竟然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算是承认。
“你明知道熊开元心怀不轨,却不加以制止,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不参与就不算同谋是也不是?”
这回周瑾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一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矛盾与羞愧之色。曾敢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本是个没有决定权的判官,无力阻止也算人之常情,但你在鞑子破城之际还是跟随他们可耻的逃跑了,你敢说你不是心存着侥幸,既想逃得性命,又不愿背负下熊开元卖了满城百姓的那等负罪的心债?”
这句话终于便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瑾顿时泪流满面,到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自欺欺人了。曾敢的每一句话便如响鼓重捶一般,敲的他摇摇欲坠,让他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此前的心理与行为是多么的虚伪与可耻,这和他半生所追求的理想真真是背道而驰的。
“你没话说了吧?还敢说自己没有尸位素餐吗?你比尸位素餐还要可恨,明知道熊开元卖了满城的百姓,你还恬不知耻的掩耳盗铃亦步亦趋……”
周瑾被数落的恨不得再次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自己就像被这眼前的曾敢活生生的给扒光了一般的难看,嘴里却不自觉的反问了一句。
“你还不是一样?”
这句话的效果竟然出人意料,本来滔滔不绝的曾敢被一句话顶的没了动静,周瑾纳闷之下扭动了一阵被绳子捆得发麻的身体,抬头向他望去。只见刚才还义愤填膺不断职责于自己的曾敢此刻静一静泪流满面。
“你,你,你这是?”
曾敢所哭者是城破之时终归没有勇气选择与城池百姓共存亡,他在发觉抵抗无望之后,带着经历司的一干下属狼狈的躲入了城外的民居之中。他不愿和那熊开元以及代王一道向西逃离这危险之地。明明大同城还有抵抗之力,明明他们或许只要撑过了一夜,缺少攻城器械的鞑子兵或许就会撤了。
但现实却容不得假设,身为一府的父母熊开元无耻的卖了本府的百姓子民。而这其中也有些他想不通的事,比如那大同总兵王朴,据说此人也是经历过历次大战,如何这一刻却像个局外人一般,任由那熊开元瞎折腾?
而自己虽然自诩忠君报国,但到头来还是艰难的过不了死这一关,羞愤难耐之下,这才禁不住泪流满面。激动过后,曾敢很快恢复了平静,现在有了李信撑腰,忽然便如有了主心骨一般。他虽然厌恶李信为人,却深知其人在抗击鞑子上却是从不含糊的,因此他决定重振精神,先籍由此人的力量铲除了大同这帮上下坑壑一气的狗官们,为死难的百姓们出一口恶气,然后再……
然后再如何曾敢那还没有想好,他就是一个经历司的小小经历,既无兵权,又无理民之权,或许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大同百姓所做的事了。
一念及此,曾敢再一次声色俱厉。
“周通判,你既然承认就好说,在下已经一一将此记录在案,你若敢作敢当便来签字画押!”
这些话都是诛心之言,根本就没有确实的证据,也难以作为指证一个官员犯罪的证据,但是却能证明这个官员道德败坏,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即便朝廷上不治罪,他的官场生涯恐怕也便到此结束了。
周瑾忽然生出一阵无力之感,惨兮兮道:“你,你何苦如此为难本官?”
曾敢再一次冷笑数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在下何苦为难周通判你一人,周通判难道就不想将功折罪吗?”
周瑾无奈苦笑,“眼下这般,还有甚功可折?”
第四百二十章 决战前夜
(已经连续出差十天,由于时间紧张,更新落下不少,下周会悉数补齐。)
曾敢的计划是利用周瑾将熊开元绳之以法,斩断代王为非作歹的羽翼,使其成为光杆藩王,如此便可一举震慑大同的不法官员。代王毕竟是朱明骨血,就连跋扈如李信都不能动其分毫,更别提他这个小小的经历司经历了。
难得的是李信对曾敢的这个计划大为支持,并表示除了代王以外,大同官员之中不论想动谁,只要有确凿的不法证据,他都会鼎力支持。有了李信的保证之后,曾敢这才甩开了膀子决定大干一场,这大半年时间里他在大同城中看尽了各种蝇营狗苟,更没少受气遭罪,如今大有一举翻身之势,更是撸胳膊挽袖子卯足了劲头,准备将这些国之蠹虫一股脑的绳之以法。
这周瑾便是撞到他刀尖上的第一个倒霉蛋,本来他最这周瑾的印象也算不错,虽然务实的能力不够,但总还不至于与代王和熊开元同流合污,但随着时间的退役,他又逐渐发现此人竟然有意无意的在助纣为虐,这就是万万不可原谅的了。
曾敢对周瑾的指控,主要集中在瘟疫以后,大同府赈济灾民,处置粮食一事上,本来朝廷的好经,硬是让这帮子蠹虫们念得歪了,最终使得这次赈灾成了城中权贵们中饱私囊的遮羞布。
面对种种指责,周瑾羞愧的低下了曾经高贵的头颅,但他还是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着。
“周某,周某也是出于无奈,那些粮食没有一粒落入周某的腰包之中,熊府尊和代王早就串通一气,即便周某不做,也会有王某、李某或者是张某来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他是被逼的。
这一番苍白的辩驳换来的是曾敢的冷笑,在曾敢看来这简直是好笑的不能再好笑的借口。
“周通判啊周通判,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等话来?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报效朝廷,为民请命,心理面装的都是你自己那点前程,还有脸说自己是圣人子弟呢?”
曾敢的话让周瑾无地自容,他还想辩解,可嘴巴张开了,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的上下咂吧两下。
“虽然你助纣为虐,但你却没拿公家一粒粮食,这说明心底还是存着一丝良善之心,这也是大将军决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原因之一。”
周瑾老脸一红,曾敢口中的大将军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除了李信别无他人。不过,曾敢显然没打算让他安安稳稳,而是继续戳他的软肋。
“听说当初在高阳时就是你这厮勾结了雷县令诬陷大将军?还差点要了大将军的命。如今大将军能对你网开一面,这等胸襟也是常人所难及的……”
高阳旧事被曾敢扒了出来,让周瑾更是羞愧,他当初的确是对马贼出身的李信厌恶极了。所以当雷县令找到他提出了李信的通敌证据好,他想都没想,甚至连核实都不做,便与其一同定下了收拾李信的计策。不过最终人算不如天算,也是该着李信命不该绝,最终成功的反出了高阳。
而今时今日,李信虽然手中有自己大把的污点,但却没有因此而赶尽杀绝,这一点绝对是有着过人的胸襟。周瑾到了这步田地,才在心底里由衷的佩服李信。
“好了,废话也不必多说,至于罪多罪少,周通判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周瑾本身就不是个意志坚定之人,在高阳时如此,所以孙承宗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参与城中防务。在大同为官也是如此,熊开元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不讲规矩,他惧怕自己惹祸上身,很多时候便又逆来顺受,甚至还做了助纣为虐的帮凶。但这并不代表其人软弱至极,这种懦弱只在与自己强势甚多之人面前才有所表现,若是身份职权都低于他的人,他则会毫不犹豫的摆出一副强势姿态。
周瑾此前从未将这曾敢放在眼中,如今却大有当初走眼的感觉。其实仔细想想,曾敢的行为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寻。当初在瘟疫之时,曾敢一个小小的经历司经历就干与大同知府熊开元叫板,虽然后来被整的狼狈至极,但其不畏强权的个性由此却可见一斑。
当然了,不畏强权与自不量力也就是一线之隔。所不同的是,当初周瑾还笑话那一个小小的经历司经历不自量力,而今自己的命运却在他的股掌之间。世事无常,变化之快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就在周瑾心底里不住的唏嘘叹息之时,曾敢已经明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然后又冲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周通判请把!”
“这是?”
“周通判何必明知故问,大同城陷的首恶熊开元正等着你的回信呢吧!”
周瑾焉能不明白曾敢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让自己以文字将那熊开元诳来,然后是圆是扁全看那马贼李信如何去搓了!周瑾颤巍巍的提起笔来,胸中愁肠百转,这事绝不光彩,一旦做下将来必然为人所指,可不按照那曾敢的吩咐去做,恐怕他们是要拿自己开刀的。
就在周瑾犹犹豫豫的当口,曾敢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不得不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
“听说周通判的故人鲁典史也来了大同府,周通判克曾听说过了?只可惜如今被大将军痛打的如丧家之犬……”
不冷不热的话落入周瑾的耳中,便直如锋利的匕首,刺的他心惊肉跳又难堪至极。鲁典史当初与其一同守卫高阳,也算是为朝廷立下了赫赫功劳,同时也为他们赢得了至高的个人声望。但这一切,便如镜花水月,鲁之藩转眼投了鞑子,彻底沦为汉奸。而他周瑾呢,为官一任谨小慎微,生怕一步走错,可到头来还不是做了那卖掉大同城熊开元的走狗?
某种意义上说,他又与那已经做了汉奸的鲁之藩有甚区别?可能甚至还不如人家,好歹他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掌控命运,而自己呢,除了随波逐流惹了一身骚以外,便再无其他了。而今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威胁,而毫无还手之力。
周瑾黯然叹气,这和以往的理想大相径庭,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残酷了百倍千倍,他终于不再犹豫,将狼毫吸满了墨汁,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一封书信不过片刻功夫便写就,曾敢将墨迹未干的纸笺捧了起来,看完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周通判这封书信便是那熊开元的催命符!”
就在曾敢对付周瑾的同时,李信接见了从边墙外赶来的蒙古部落联盟使者。三卫军主力之所以驻扎于大同而不继续南下,所顾虑的便是位于边墙之外的拜音图所部。
他生怕拜音图会乘机如图尔格鲁之藩一般,进入大同府扫荡一番,只得选择了一个这中的位置,震慑南北两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任何一方出了意外,三卫军都赶得及救火。现在只需稳扎稳打,胜利必将属于他们。
果然,别阔儿的部下带来的消息让李信稍稍放下了一颗紧紧悬着的心,但却又很难高兴起来。原来,自从李信率领三卫军主力南下之后,别阔儿带着部落联盟与拜音图的漠北蒙古联军接连打了两场恶战。
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未分胜负,拜音图漠北蒙古联军,向东撤退了百里以上。这就代表着,拜音图几乎已经没有了南下的势力。那么,便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在山西腹地的图尔格了。
在干掉图尔格之前,李信命陆九一路上彻底打掉了鲁之藩的锐气,已经使他的斗志几乎完全丧失。只要鲁之藩不能在图尔格身边发挥他应有的作用,向来使力多过动脑的图尔格便几乎百分百不是三卫军的对手。
陆九几次派人请求对鲁之藩实施抓捕,但几次都被李信拒绝,他相信一个在鞑子身边失去了斗志的鲁之藩绝对比一个明军俘虏鲁之藩的作用要大上了许多。
李信严令陆九将鲁之藩一路赶到图尔格处,同时又令程铭九带着两大步战营沿着应州、马邑一线驰援太原府。
不过,程铭九的数千大军还没等抵达宁武光,刚刚过了山阴便得到了太原府新军旗开得胜的消息。图尔格大军被一举赶出了太原府,赶到了外三关以北,重新进入了大同府的地界。
李信听说之后,当即便拍了大腿,这正是他期盼中最好的变化。
太原府是三卫军经营的重点地区,如果在太原府境内决战,李信必将投鼠忌器,生怕图尔格再如此前一般打了就跑只以杀伤堡寨军户百姓为目标。而到了大同府则与之大大不同,首先大同地广人心,其次是没甚好破坏的,打起仗来也不必投鼠忌器。
李信带着第三第四步战营随后跟进,与程铭九的第一第二步战营前后呼应,已经做好了与之决战的准备。
最终图尔格大军在锦屏山到偏岭口一带被新老三卫军围堵于其中。就在决战打响的前夜,一骑快马由太原匆匆赶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乱突围
快马带来的消息其实与山西并无多大关系,反倒是河南湖北又出了问题。按照朝廷发下的邸报所言,杨嗣昌坐镇河南之时,中原关中流贼基本上已经平定,但眼下却又有了复起的趋势。
先是湖北郧阳大山里的流贼突然杀了出来,占据房县、竹山等地,接着又北上直入郧县城。郧县城既是郧阳府的府治,又是湖广行都司指挥使司的所在地,届时流贼沿着汗水一路东进,襄阳城都有不保的趋势。
南方告急的快马一路向京师求援,位于冲要之地的山西太原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田复珍不敢怠慢,又赶忙派人通知李信,以求早作筹谋。
毛维张现在每日不离李信左右,阳和卫在这次与鞑子一战中表现极为出彩,因此他现在极为得李信重视。田复珍的军报送抵之时,正好他也在场,李信显然不打算隐瞒朝廷的失利,便唤来了诸位三卫军的头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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