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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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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众人还是齐望班老爹,等着他的决定。

    班老爹打量了那年轻人良久才道:“阁下这般心急前往楼兰,也是为了楼兰公主招亲一事吗?”

    年轻人稍怔,摇头道:“我倒不知此事,我是去找……一个朋友。”

    说话间,年轻人不由想到孙尚香虽在江东长大,但以往身为晨雨时曾独闯昆仑,应该比我要聪明很多,她如今应该无恙吧?

    年轻人正是单飞。

    他从云梦泽出来后,买匹快马后径直从武关取道关中,然后沿凉州向西北进发,经张掖、酒泉、直到敦煌玉门。

    一路可说千里迢迢,他饶是精力强悍,亦是多经风霜和歧途。到玉门关时,还是大雪满关时,他思念孙尚香,只想早日见到伊人,告诉她不用理会太多、你我并肩面对就好,伊人的事情,本来就是他单飞的事情!

    守关的兵士听说单飞要出关,看单飞都觉得看疯子一样,差点将其关入大牢。幸好单飞入乡随俗,为人又是随和,轻易化解了常人难以处理的矛盾,和守城的官兵都能熟络起来。

    他对班老爹所言均是实情。等积雪稍薄后,他没有在玉门关打听到伊人的消息,暗想孙尚香莫非早闯西域?

    一念及此,他再也难耐,虽听向导说沙漠还会有落雪、奇险无比,但他稍备马匹和干粮清水,等个好日子后毅然出关。

    他以前亦去过楼兰,但那是在两千年后,他亦是重要人物,凭借现代化的设施,倒不感觉沙漠的难缠。可在这极不方便的古代,他又缺乏向导,遇到暴风雪时,终于知道天地之威实在难以硬憾。

    马儿冻死,他却仗着精绝深厚的内息抵抗风寒,以马肉为食,以雪为水的捱下来,却终究发现自己还是有点鲁莽。知晓不久后终有商队前来,他这才在耐心打磨内息时守候要道,终等到班老爹的商队,这才赶来相见。

    他见到商队时暗自苦笑,将一切如实相告,看出众人的怀疑之色,单飞倒不奇怪,真诚道:“听老丈这么说,商队莫非去楼兰为了楼兰公主招亲一事?”

    他知道楼兰兴盛,公主出嫁肯定要大肆铺张,眼前的这老丈如此说,多半是瞄准其中的利益。

    班老爹感觉这年轻人颇能听音知意,略有沉吟道:“你被风雪迷路,这才想要和我等同往楼兰?”

    单飞笑道:“正是。”

    柱子急声道:“老爹,你真的信他胡说?他……”

    班老爹一摆手,止住了柱子下文,含笑道:“好,多个朋友多条路,阁下若不嫌弃,我等不妨顺路同往。”

    单飞微喜,伸手在怀中摸了下,微有尴尬之意,“还不知道老丈需费几何?”他知道这般商队多是有某个主要的势力主事,而小的商群为求安全,会交些保护费用加入进来。他不想破例,不过他经那场风雪后,除了必要东西未落,金钱这些身外之物倒是不剩了。

    班老爹见状,如何看不出单飞的窘迫,微笑道:“阁下既肯加入已是老夫的面子,老夫如何会收什么费用?”

    他一言出,众人惊诧,更有几伙冷眼旁观的商旅露出了不满之意,他们都知道班老爹看似随和,实则在西域颇有威望,这才交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加入进来,哪想到班老爹对单飞会是一文不收,那些交了重金的人自然心有不满。

    班老爹却是另有打算,或者因为经验、或许因为年轻人真诚的微笑,更多是因为他看到单飞衣衫多破、鞋底亦薄,着实是经过大风雪的模样……

    身在这般境遇的年轻人,还能不卑不亢的谈笑风生,丝毫不见沮丧之情。只凭这份冷静和毅力,已让班老爹感觉值得相交。

    这年轻人绝对有非常的本事。

    一点行商费用换取这样的一个人入伙,旁人或许费解,但对于班老爹来说,却是值得一做的买卖!

    ps:书友“芊千纤阡”在书评中对莲花和单飞的评论很赞。赞。(未完待续。。)

第636节 班氏雄风

    单飞倒没想到班老爹会这般决定,见班老爹这般果断,他亦知道这老者绝不简单。虽没交费用,但他自信终究能够回馈班老爹,感谢道:“那多谢老丈。”

    他加入了商队,不用半天对商队的组成多有了解。

    班老爹在这个数百人的商队中有着绝对的威信,而他手下有着最少二百来号的人手,各个可说精悍能干。

    有着这么一批汉子护卫,在如今这种地方,着实是股不容小瞧的实力,这也就怪不得有不少弱小的商群加入进来。

    除班老爹所率的主队外,商队中最少有七八伙闲杂的商队,有一伙五个汉子组成的团体颇为显眼,为首那人脸上的一条刀疤示意其绝不好惹,对单飞总有看不顺眼的模样。

    单飞只知道刀疤汉子叫做窦比,对于旁的倒不清楚,亦不想了解太多。

    除了那汉子一伙外,旁的小商队或数人、或十数人,还有一队居然是数个蒙面女子组成。

    单飞难免奇怪,暗想此道险恶,为何有女子跟随商队?不过都说好奇害死猫,他素来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班老爹多少破例的收留他,他却从不逾矩,更不去问东问西的故作熟络的反惹人讨厌。

    在沙漠中行走远非旁道可比,在沙漠中行走一里甚至比在山路行走数里还要艰难。

    快马绝难及远,行百里者半九十。

    很多时候耐性和毅力更是重要,在沙漠尤其如此。班老爹所率的商队深知这个道理,不急不缓的在沙漠上向西行进,如斯数日。这一日,寒风冷吹,班老爹看着天空许久,行进了大半日就止住了商队,让众人扎起营寨休憩。

    单飞不是天文学家,但从班老爹的脸色中却看出天气不太乐观。他跟着商队行进几日,倒感觉这商队行商居然和行军般秩序井然,班老爹对于沙漠的了解,也远比他单飞要多,既然如此,他就只需耐住性子,听真正的专家就好。

    铅云更垂,单飞照例选择沙丘背风的地方休息。柱子走过来,对单飞已是难掩好奇之意。这几日柱子一直暗中观察着单飞,慢慢觉得这年轻人说的可能竟是真的。

    这般旅途,就算久经风沙的他们都有疲惫之意,偏偏这年轻人始终是不急不躁的行进,在别人支起帐篷盖着厚毯度过寒夜的时候,只有这少年静坐在避风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夜。

    班老爹曾请单飞随同他入帐篷休息,单飞看出柱子他们的戒备,摇头拒绝。

    如斯一来,在柱子等人以为单飞会冻僵的时候,不想第二日晨起,所有人看到那年轻人如前日般若无其事的随队前行,均是有了惊异之意。

    就连看起来准备找事的窦比见状,都是忍住了冲动。

    这年轻人实在有着狼一般的隐忍和坚强。他说能从暴风雪中逃了出来,只怕不是虚言。

    柱子身为西北的汉子,性格倒是真正的豪爽,看出单飞的奇异,柱子终于明白姜还是老的辣,班老爹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走近单飞,柱子见其望来,多少客气道:“老爹请单朋友前往一叙,不知道单朋友可有空暇?”

    单飞听出柱子的客气,微笑道:“长夜漫漫,正是无心睡眠。如此叨扰了。”

    他跟随柱子到了一间帐篷前的篝火前,见火上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菜肴,班老爹正坐在火旁,见单飞前来,站起招唿道:“单兄弟,这边坐。”

    柱子神色怪异。

    他们当班老爹父亲般的称唿,班老爹却叫单飞兄弟,这个辈分怎么论的?

    单飞倒是不以为意,知道真正看破的人物,反倒不会去理会虚妄的尊卑。缓缓坐到班老爹身边,单飞询问道:“不知老丈找我前来何事?”

    班老爹摸着胡子,示意柱子拿个装酒的牛皮囊,先递给了单飞,哈哈笑道:“人老了,就喜欢唠叨,他们这些年轻人就怕老头子唠叨,单兄弟应不介意和我聊上几句?”

    单飞接过酒囊喝了一口,再递回班老爹。班老爹倒是咕咚咚连喝了数口,放下酒囊道:“这种鬼天气,火和烈酒必不可少,不然非得冻僵了不可。”

    上下看了单飞一眼,见其没有任何寒冷的意思,班老爹一挑大拇指道:“单兄弟这般抗寒,只怕是少有的内家好手。”

    单飞微扬眉头。

    他看出班老爹绝对会武,年轻的时候也应是一把好手,倒没想到班老爹对武功还会有内外之分。

    勤练内息久了,单飞早知道内息的玄奥,亦知道内功绝非虚妄,人都是内壮外强,如今他再看那些肌肉梆子已是不足一哂。可这个年代好武的人多还看重兵刃、武力上,班老爹蓦地提及内家,显然对武学也有不凡的见识。

    “班老爹说笑了。”单飞淡笑道:“我只是比旁人抗冷一些罢了。”

    班老爹大笑,递过一双筷子道:“没什么好菜招待,还望单兄弟不要介意。”

    锅中炖菜正香,单飞微微嗅了下,微笑道:“能用价比黄金的胡椒炖菜招待,我已是受宠若惊了。”

    一旁围火坐下的几个汉子都是一怔。

    班老爹却是挑起大拇指道:“单兄弟非同常人,果然识货。”好客的主人最怕端出一壶好茶,客人却嫌茶水太烫。班老爹拿出最好的烈酒、用上等的胡椒炖肉待客,已是将单飞看作贵客般,柱子等人自然知晓,他们却不知道单飞如何能闻得出来。

    “老丈过奖了。”单飞笑道:“我以前做过厨子的。”

    班老爹怔住,半晌才道:“单兄弟说笑了。”他倒打破头也想不到单飞的确经营过酒楼,只以为单飞不想说出身份,本要试探的言语尽数咽了回去。

    和单飞吃喝半晌,班老爹终于道:“如果单兄弟不是为了楼兰公主,那去楼兰做什么?”

    单飞反问道:“一直还想请教老爹一句,你说的楼兰公主招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班老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单飞道:“单兄弟难道没有听说,楼兰年前已传话西域各国,为年正韶华的公主寻找爱郎,西域三十六国的勇士只要未曾婚配均可前往,哪怕不是西域人士亦有机会中选。”

    单飞略皱了下眉头,嚼着炖烂的羊肉问道:“老丈也准备试试?”

    班老爹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夫的儿子都有了几个,这把年纪如何会有这般心思?”

    单飞的目光不经意的从柱子几人的身上掠过。

    班老爹看出他的意思,摇头道:“他们或许有点本事,西域亦不比中原,但西域奇人绝不少见,班家人是有心无力。我等这般提早前往楼兰,本是借机看看有没有‘旁的’机会。”

    单飞头也不抬的吃肉,似没留意班老爹隐有暗指。

    班老爹缓缓道:“单兄弟这般人物,却有极大中选的机会。”

    柱子那帮汉子均是露出不服之意,单飞抬头笑道:“我去楼兰本来是找最爱的人,却一定不是楼兰公主的。”

    班老爹反倒一怔,“你去楼兰找个女人?”

    “是个江东女子,老丈可曾见过?”单飞不报希望道。果如他所料,班老爹摇头道:“怎会有江东女子不远万里的前往楼兰?”

    单飞笑而不答。

    班老爹突然道:“单兄弟是个聪明人,难道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单飞反问道。

    班老爹看了单飞半晌才道:“老夫自认双眼未盲,知道如单兄弟这般的人物世上少有,既然如此,单兄弟在中原就不会默默无闻的,是不是?老夫对中原略有所知,以往却未听过单兄弟之名。”

    单飞知道班老爹怀疑他隐瞒身份,亦知道他单飞的名声眼下绝传不到西域,轻声道:“似老丈这般人物,在世上恐怕亦不太多见,可我亦没听过老丈的名头。”

    班老爹笑笑却不言语。

    柱子一旁道:“你真的没听过班氏之名?你难道此生从未到过西域,竟不知道班氏……”

    见班老爹挥手止住了柱子,单飞脑海中史急闪,暗想在三国时期的正史、野史中好像并没有很有名的班姓人物,可听柱子这般说,班氏在西域显然不俗……

    心中蓦地震颤,单飞失声道:“老丈莫非是班超的后人?”

    他暗道自己煳涂,看这般人行兵打仗般的经商,他想到这些人训练有素,却忘记这本是家传的风范。

    班老爹黝黑的一张脸被火光耀的乌黑发亮,“单兄弟认识……不,单兄弟听说过先祖?”他这么一说,无疑承认单飞说的不错。

    单飞心中终有激荡,敬佩道:“久仰大名!”

    他如何会不知道班超?

    东汉的班超,本是大汉极为让人钦佩的一代风流。

    史载班超本东汉文臣,但一日投笔叹息道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

    这就是“投笔从戎”的典故。

    别人换个职业最多不过是跳槽拿个高薪,班超弃文就武却造就东汉在西域最辉煌的三十一载。

    从初到西域,率三十六个手下痛斩威慑楼兰的匈奴使者、说服楼兰投靠汉朝起,班超就开启了传奇的一生。

    西域偏远,汉室所助条件有限,班超却以不多的人手先后说服楼兰、威慑于阗、平定疏勒,以夷制夷的联合乌孙,怒战莎车、车师、月氏等一帮不服汉室的众多附属匈奴的国度。

    悉数平定!

    以一介文人弃笔从戎却能傲啸西域、喋血万里,在西域的三十一载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封侯人物,单飞如何能不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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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节 荒漠喋血

    单飞知晓班超,不过班超却已是百年前的人物,就算其子班勇横行西域亦是悠悠多年前的往事。

    如今中原班氏名头不显,但班超、班勇父子威震西域数十年,在西域几乎可说是神话的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就怪不得如今的班家能有这般规模的商队驰骋在丝绸之路上。

    单飞见班老爹兴奋的满脸发光,想班超的确是风流人物,忍不住道:“我实在孤陋寡闻,竟不知老丈居然是班超的后人,想班定远纵横西域攻无不克,也怪不得老丈所率的商队很有行军的风范。”

    “总算你有点见识。”柱子嘟囔道。

    班老爹却是心中欢喜。

    原来班超字仲升,官至西域都护,被封定远侯,当时世人多以“班定远”称之。不过班超过世已有百余年,眼下倒少有人这般称唿。听单飞重提班超的旧号,显示心中敬重的时候对班超的恭敬并非泛泛,班老爹如何会不心生喜悦?

    瞪了柱子一眼,班老爹感喟道:“单兄弟实在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你柱子这般人却只是凭借祖辈余荫罢了。”

    柱子不敢反驳,倒着实弄的面红耳赤。

    班老爹转瞬叹息道:“其实不止柱子,就算是老夫,何尝不是仰仗祖辈的威名狗苟蝇营的飘荡在西域,要想重振先祖的威风,却已力不能及。”

    单飞心中微动。

    他知道有些人的确活的漫无目的,但班老爹这般说,显然是老骥伏枥、志有千里。再想到班老爹说提早前往楼兰,本是借机看看有没有“旁的”机会,单飞已知道班老爹恐怕要做个大买卖。

    这买卖不像仅限于生意。

    单飞虽猜到这里,但他素来不刺探旁人的**,只是闷声再吃几筷。

    班老爹突然向身旁的汉子用个眼色,那些汉子会意站起,散到方圆数丈外。班老爹闷灌了几口烈酒,渐渐血热,突然道:“单兄弟看起来不但是个异人,而且着实见识广博,却不知道可明了先祖定远侯经营西域的真正用意。”

    柱子眼界虽不广,班老爹吃的盐却能搭出几座桥来。从初见单飞的暗中观察、直到今日看似不经意的漫谈,班老爹怎不知道单飞看似落魄,实则有远胜常人的本事?

    单飞听出班老爹的试探用意,对这个班氏后人多少亦有点兴趣,微笑道:“略有知晓,不过在老丈面前提及定远侯的用意,未免有班门弄斧之嫌。”

    班老爹先是一怔,显然未听过这个成语,随即笑道:“单兄弟出口成章,若论见识,只怕远胜老夫,老夫实则很想听听单兄弟的高见。”

    单飞见班老爹满是期待,略有沉吟终道:“大汉自立国来,就和匈奴征战不休,而西域众国本是大汉、匈奴之外最重要的力量。武帝时虽有张骞凿空西域、霍骠骑让西域百国来朝,但光武帝后忧心中原之乱,再无暇顾及西域,反让西域落于匈奴的控制。匈奴控制西域后,除切断大汉和西方的经商要道,更对大汉的西北形成极大的威胁。汉室后来终于意识到不妥,为彻底击退匈奴的进攻,这才用‘以夷制夷’的策略,而定远侯因缘鹊起,这才振翅万里,不但将西域各国收为汉用,外通商道、内安边民,还是成功的斩断匈奴的右臂,保了天下百姓的平安,实在是英雄做的事情。”

    班老爹越听越是讶然,他虽是早预料单飞言出不凡,却不想单飞对此说的这般详尽。不知是酒、还是因为熊熊之火,班老爹脸现红赤道:“单兄弟实在高见。老夫今日能听单兄弟此言,已是不虚此行。”

    单飞所言自是后人的总结加上自己的分析判断,见班老爹这般激动,单飞倒是暗叫惭愧,心道你让我说个大概尚可,但再详细的恐怕也是不能了。

    班老爹稍有凑前,轻声道:“单兄弟这般见识,本应是胸怀大志之人。”他倒是常理推之,除有赵括纸上谈兵外,世人能这般关心史、又头头是道的论及均是胸怀韬略。

    见单飞默然不语,班老爹虽还有丝犹豫,但终于坚决道:“单兄弟,老夫当你是兄弟看待,就不怕告诉你,老夫本有重振先祖雄风的计划,此去楼兰就准备实现这个计划!”

    柱子大惊失色,急声低叫道:“老爹!”他只以为班老爹喝得多了,这才将这般大计轻易的说给外人来听,更是出言搪塞道:“你喝得多了。”

    班老爹却是摆手止住了柱子,沉声道:“老夫再清醒不过!”

    单飞微有讶然。

    寒风冷,班老爹心中却是热血激荡。

    他毕竟是班超的后人,久闻先祖的事迹,亦难免沾染先祖班超的作风。

    要知道班超当年出使西域,第一站就是楼兰。楼兰王当初对班超前来本是挺有礼数,可不久后改变了态度变得疏远起来。班超何等人物,一见就断定肯定是匈奴派使者前来威胁、这才让楼兰王改变态度。班超知道当机立断的道理,迅疾找了三十六个手下要做掉匈奴来的人马,有手下犹豫说班大人和郭恂从事奉命一起来到这里,是不是要和郭恂商量一声?班超大怒道郭恂是个文官,做事虽是细密,但这种事情多个人商量就多分危险,到时候周密或许周密了,但人家要是因此戒备,周密有个屁用?我们如今是以一对百的局面,被人家防备后,我等不要说做掉对手建功立业,恐怕下一刻就要被匈奴人砍了脑袋葬身大漠了。班超召集三十六人说干就干,趁夜袭取匈奴人的营帐,一举干掉匈奴派来的头领,不但楼兰王吓尿,楼兰都是举国震撼,这才让楼兰王下定了决心转投了汉室。

    班老爹亦有先祖班超的作风,既然知道单飞的能力,又见其人穷心不穷、谈笑露心胸,早知道这等人物可遇不可求,当尽力拉拢。但你既然当人家是兄弟,再遮遮掩掩的无疑为以后的联手埋下隐患,班老爹虽是老辣,却亦热血,如先祖班超般当机立断的做了决定。

    见单飞微有讶然,却没任何震惊的神色,班老爹更肯定此人的能力非凡,要知道一般人听到他这么说,不是吓得股颤就是以为说笑。

    班老爹拿定主意,沉声道:“单兄弟若是有意……”

    他话音未落,有尖锐的哨声突然破夜空而来。

    柱子霍然站立,急声道:“老爹,有马贼前来!”

    班老爹手中的酒囊一滴酒都未洒出来,冷然道:“怕什么?”

    单飞望见班老爹这般镇静,心中倒是有些佩服;班老爹看单飞亦是神色不动,也是暗道此人有种。

    听马蹄声紧,班老爹知晓马贼来势既如此急劲,杀人越货的就再无商量。既然大战难免,班老爹非但没有畏惧,反不由热血激荡,喝道:“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杀!动手!”

    单飞一听马蹄声已知道来敌最少过百,终于抬眼望去,就见暗尘冲夜色而凝,尽露死亡的色彩。

    商队中微有骚乱,有依附的商队听到马贼前来,已慌乱的从帐中奔出,

    “依丘而避。”商队中有人冷然喝道:“不听吩咐者,生死莫怨。”

    很多人和无头的苍蝇般,听到那喝声冷静,不由均向商队在中心堆积的小丘冲去,转瞬到了小丘旁蹲下以双手抱头。

    这本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马贼和商队间矛盾,本是贼人和商队护兵间的生死较量,不过若非碰到穷凶极恶的悍匪,只要商人并不抵抗,马贼亦不会尽杀行商之人。

    马蹄声近,转瞬冲到商队的东方。

    单飞暗皱眉头,心道一路西行未见马贼出没,按常理推测,对手来袭应是从西方前来,可敌人居然从东方杀来,显然迂回的兜个圈子。

    马贼很有心机。

    沙尘高起。

    火光颤抖间倏然尽熄!

    每个火堆照不到的暗处中均有数个班家的汉子窜出,手中的沙袋急扬,几乎同时的盖灭了火堆。

    这一招极为突然,亦是极具作用。

    那些马贼气势汹汹的冲来,本是瞄准了火堆的方向。他们知道火堆处就是人群所在,只要杀到之前,商队内部慌乱一起,那就是他们马贼任取任夺的时候。

    不想班氏虽无先祖班超的强悍,但行走在盗匪横行的大漠中,应对来敌的经验却是极为的丰富。

    火光一灭,马贼蓦地失去方向,已觉得商队中杀机暗伏,不由稍有犹豫。就在这时,天地再暗,有极多的沙子霍然从地上飞起,急打在冲来的马贼之前。

    人吼马叫,马贼猝不及防间多数迷眼,倒有半数人勒马有了退意,就在这时,却有数十个汉子从沙中持盾牌跃出,手中雪亮的钢刀已斩在马贼的腿上。

    夜冷如刀,刀寒彻骨,有不尽的鲜血在惨叫闷声中喷洒而出,染红了如墨的夜。

    单飞眉头微扬,轻叹道:“西域班氏果然名不虚传。”

    班老爹却没有任何自得之意。

    有赌不为输,贼在难言胜。

    微微握紧手中的酒囊,班老爹轻轻的吸气,老眼中终有冷意凝结。如此接战,若是寻常的马贼早有退却,但在鲜血挥洒中,他却已看到,马背上的马贼竟有数十人齐声高喝中腾空越过拦截的班氏精勇,终冲到了商队之中!

    ps:人穷心不穷,谈笑露心胸。老墨的书订阅虽然不是很高的,但老墨对写作的态度是始终认真的,对读者是始终负责的!(未完待续。。)

第638节 力挽狂澜

    单飞表面平静,但见到这般残酷的厮杀时,内心也不免为大漠中的生存规则震颤。这里或许少了些中原的奇诡权术,却更多了物竞天择的冷血。

    无论马贼还是护商的班氏在这种局面下,根本不存在任何商谈的可能,能活下来才有机会去说更多。

    马贼颇具心机,班氏却是更有防范。在班氏这般勐烈的还击下,竟还有数十马贼蓦地弃马冲入商队,实在让单飞都有些意料不到马贼本以马为生,这些人未能一鼓作气杀败商队,反倒弃马杀进商队,如斯决断亦显不成不归的勇气。

    班老爹目光更冷,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稳坐未动!

    那数十马贼一过班氏精勇的拦截,唿哨声中霍然向沙丘处聚拢的商贾奔去。

    班氏久经阵仗,不然亦不会在商队外的沙中埋伏。知晓马贼有着沙漠狼群的狡诈,他们算不准马贼何时、会从哪里冲来,但他们时刻都在准备着迎战,亦在四面均有防范。

    不过班氏如此分配,外围的兵力已占人手的大半。

    马贼这般本是攻其不备,可方才灭沙的那些班氏子弟却在灭掉火光之际转瞬拔出了钢刀,正迎上冲来的马贼。

    商贾交钱入队,他们班氏就有保全的职责,绝不会让马贼冲来伤到了商贾。若是有人因此损伤,班氏以后如何有颜面再立足西域?

    唿哨连连中……冲入的马贼倏然变成三队,一队目标仍是沙丘的商人,另外有七人组成一队,霍然向班老爹冲来,同时还有十数黑衣人弯弓搭箭间,箭头有火光立燃,齐齐的射向班老爹帐篷旁数丈外伫立的一个帐篷。

    帐篷立燃!

    单飞心中微跳,他一见马贼这般作为,已感觉马贼的真正目标不见得是此间的财货,而是班老爹身后不远的这个帐篷。

    班老爹如此冷静,并不全是为了稳定班氏子弟的信心,亦有保护那个帐篷的可能!

    火箭出,班老爹霍然站起,神色更寒。

    柱子和两个汉子见有七人纵高滚低的杀来,几乎毫不犹豫的纵身迎去。

    空中血红。

    冲来的七人一人毙命,但柱子三人却已有两人挂彩。

    班老爹微微吸气,心中凛然。

    他知道柱子看似心粗,但和其余的两个汉子已算班氏子弟中一流的好手,这三人联手,对付数十个马贼都不是问题,可面对那七人杀来,已方虽杀了一人,居然有两人挂彩?

    这帮马贼恁地如此强悍?

    班老爹虽是心惊,但他本是遇挫更勇的人物,霍然丢了酒囊,分开了身着的大氅。他身穿的大氅2颇有些蔽旧,可左右两侧的衣内却是寒光闪闪,赫然插着两排亮闪闪的飞刀。

    纵高滚低的六人一见,有一人纵向了单飞,另外五人翻掌亮出小小的护心盾。

    缠住班老爹!

    这帮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更知道班老爹实为班氏的主心骨,他们若是能杀死班老爹,就可说成功了一半,只要那十数个射箭的同伴再抓住起火帐篷内的人,他们可说是功德圆满。

    那射出火箭的十数个黑衣人几乎在羽箭飞出时、冲近了燃火的帐篷。

    剩下的六人知道他们只需撑上一刻。

    一刻足矣。

    他们亦震慑班老爹的威名,知道其飞刀的犀利,明白这老者虽老、却着实有着班家人不屈的铮铮铁骨。

    就算杀不了班老爹,只要能缠住班老爹,剩下的人手擒住帐篷内的人,他们虽是折损了不少人手马匹,但还是完全值得。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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