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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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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使用榴弹!”

    从望远镜中注意到那一段城墙已经开始有塌陷的迹象,而城墙上的清军则不断的向缺口扔着石块,试图阻挡缺口的扩大,在炮兵阵地上的刘子伟立即大声喊道,现是时候把那些清军轰下城了。

    在他的命令中,结束一轮炮击的炮弹们立即改用榴弹,尽管榴弹的威力并不大,可自高处打去的榴弹却总能准确的落在城墙上,在城墙上清军团勇的身边炸开,那些爆炸的炮弹在傍晚的城墙上炸出一团团红色的焰火,铸铁破片在空气中飞行着,撕碎企图阻挡它的躯体,一时间小吴门一带的城墙尽是一片血肉横飞的模样。

    就在城墙上的清军惨叫着试图躲避炮击的时候,突然,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那看似坚固的城墙却突然塌了下去,垮塌的城墙处数以万担的土石一直塌到护城河中,直接填平了护城河,并在河与城墙之间“搭”出了一个高达三四米的缓坡。

    城墙塌了!

    几乎是在城墙垮塌的瞬间,远处躲于民宅后方的步兵立即随着一声令下,吹响了冲锋号,此时已经没有了鼓点,没有了整齐划一的方队,有的只是急促的冲锋号和拼命的呐喊声和那似潮水般朝着长沙城涌去的队伍。

    在步兵向炮兵轰开的缺口发出冲锋时,山上和山下的炮兵全部集中火力朝着城墙上炮击,以掩护步兵的进攻,就在第一批步兵冲进缺口的时候,后继的部队则用火枪向城头上射击,以掩护他们的进攻,在枪林弹雨下,城头上的清军完全没有能力阻挡他们的进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攻进长沙、攻上长沙城墙。至于城上的火炮、火枪更是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城破了……”

    在城破的瞬间,左宗棠轻声喃道一声,他从未曾怀疑过自己会夺下此城,但却从未曾想到,居然会如此之快!而义军的火器猛烈,同样远超过他的想象。(未完待续。)

第184章 劝降(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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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破了!

    在城破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火药局督造火炮的黄冕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怎么会!”

    怎么会……会这么快!

    在初的惊慌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小命休矣。去年粤匪攻城时,湘抚张亮基采纳左宗棠建议,向城内殷实富户借银充饷,黄冕不但借出四万两银子,并“建守御策”,在长沙得守之后,凭以守城、助饷诸功,黄冕非但官复原始,更得张亮基之命,于城隍庙一带组织火药局,铸以火炮、造以火药,甚至还设计了“劈山炮”,经试射,无论射程和杀伤力,都超过旧时诸炮。该火药局每月可产生铁、熟铁炮达十尊之多,还可大量制造火药和铅弹。

    搁朝廷这些都是他的功劳,可若是换成了汉逆——这可都是罪啊!

    “世,世伯这,这可如何是好……”

    匆匆赶来的欧阳辛一进门,便惊声询问道。作为欧阳家的三少爷,他没有什么爱好,唯好工事,甚至这“辟山炮”看似是黄冕所制,但实际上他却占了八分功劳,这会听说城破了,自然也是本能的跑到黄冕这里,试图向他救助。

    “逃,快,世侄,赶紧,趁着能逃得了的时候,赶紧逃出去,千万别落到汉逆的手里……”

    不是黄冕害怕,是他确实有害怕的理由,那武昌陷于粤匪之手后,且不说为官为吏者有几人得活,便是富人又有几人得已苟活,个个都是破家身死,粤匪之狠毒在他看来,完全不逊于史书中描述的那些贼寇,也正因如此,上次守城时,他才会毅然借出四万两银子。

    “快,世侄,你赶紧走……”

    可他这话声还未落,那边的街道上却已经传来一阵有如爆豆般的枪声,下一刻便有家仆跑进来,惊恐万状的喊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贼人、贼人打来了……”

    不等那家仆说完,黄冕便听到一阵有同蹄铁踏地时发出的响声,那响声是从火药局门口处传来,然后只听到一阵湖北话传了过来。

    “降者免死!”

    在几声铳响中,火药局里尽是工匠们发出的祈救声,随后,黄冕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衣裳、手拿火铳的贼人,他们的鞋上像是打着铁掌似的,走起路来发出“哒哒”的响声,这几人一看到他,立即端着火铳,将那铳头处亮白的短剑指来,心下一慌,黄冕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在下愿降、愿降……”

    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投降,几乎是在城破之后,心知已经无力挽回的骆秉章,并没有像其它人一般脱去官袍试图隐于民中,而是看着墙上书写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许之言,早年他不过只是一个落魄不第的儒生。不过,他的青年不第,并没有自甘落魄,心生怨恚,转而如洪秀全那样,想来一轮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过过皇帝瘾;而仍然是折节读书,苦心功名。因而,他最终得中功名,从翰林院庶吉士做起,由翰林院编修迁江南道、四川道监察御史,工科给事中,鸿胪寺少卿,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翰林院侍讲学士等职。直到四年前方才因为为官清正,而得已外放。

    “人生自古谁无死……”

    手按着桌上的剑,骆秉章于心底默默的念着这首过零丁洋,这剑是他于云南任上时当地一位土司所赠,据说曾是云南沐王所用,至于是那位沐王,那土司也说不清,可此时骆秉章却于心底感叹着自己的命运,与那沐王是何等相似,那末代的沐王那般忠勇……现在自己能以沐王之剑,以死报效朝廷,想来也是荣耀非常了……尽管心底这么想着,可是骆秉章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抽不出这剑来。

    ……

    手握着这剑,骆秉章抽不动,亦抽不出,这剑似乎重有千斤一般,实际上,他的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对于四十岁才求取功名、五十六岁方才外放,外放不过只有四年他来说,他还有太多的抱负没有实现,而现在,就这般死去……

    “老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推开门,作为其幕僚的刘蓉一见骆秉章的手中拿着剑,连忙长鞠道。

    “这胜败实为兵家常事,老大人大可不必……”

    不必如何?

    骆秉章无奈的摇摇头。

    “霞仙你快些离去吧,想来这汉逆是不会追究你一幕客,老夫……”

    话声略微一顿,骆秉章继续说道。

    “除了以死报效朝廷,老夫恐别人他途了,那汉逆暴虐不逊粤匪,当初粤匪者坐笼吊杀武昌湖广官员岂下百人,而那汉逆入以武昌,斩尽我湘省楚勇四千余人,其暴虐如此,老夫实是愧对湘省父老啊……”

    骆秉章的这番话倒也是肺腑之言,他一方面感觉愧对湖南父老,未能守住长沙,而在另一方面,他却深知自己现在无路可走,莫说他不能降,纵是他降了,那汉逆又岂会容得了他?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

    话只说了一半,刘蓉便不再说下去了,他又未曾不知,东主现在已经无路可走,纵是侥幸逃离长沙,朝廷那边又要如何交待?留在这里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罢了,罢了,霞仙,你还是趁着能走之时,赶紧离开,只望你能念得旧情,他日为老夫收敛尸身,老夫来世必结草衔环来报……”

    说话的时候,骆秉章已经抽出了的剑来,看着那闪亮的剑身,他猛然一咬牙,正待他举起剑时,门却猛的被在撞开了,接着又见几人冲了过来,而其中一个人更是眼疾手快的冲过去,一把夺下骆秉章手中的利剑……

    “是你!”

    待看清眼前之人后,骆秉章的双目中尽是不信之色。

    “老夫只以为,只以为你已经随张石卿一同为朝廷殉于武昌,可却未曾想,未曾想……”

    是的,来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若非是极为熟悉,恐怕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来的这位已经剪去辫子的、留着短发穿着西洋式军装的客人居然会是左宗棠。

    其实别说他人,就是左宗棠自己,也不曾相信自己会有剪下辫子的一天,他甚至还记得那日于房中剪掉辫子时,内心的凝重,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适应了,适应了这洋式的短发,尽管那辫子至今仍被他放于箱内。可有些东西总需要适应,就像两百年前汉人在屠刀下接受那辫子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汉军没有用刀相逼,只是通过言语上的“羞辱”。

    “未曾想,你居然从逆!左季高,张石卿待你不薄,朝廷亦未曾负你,你为何从逆!”

    此时骆秉章的内心却是有一种冲动,就是大声斥责左宗棠这个无胆鼠辈。

    “因为我是汉人!”

    面对骆秉章的激动,左宗棠平静的用一句话作了回应,而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骆秉章腹间的千言万语全都弊在嗓间,而瞧着他那副欲言而不得的模样,左宗棠的内心却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会他终于“报”了昨日之仇——将那日于朱大都督那里受的“气”全都还到了骆秉章的身上。

    一句我是汉人,便能让骆秉章说不出话来,此时,左宗棠终于明白了,为何朱大都督会用“大汉义军”,只需一句“我是汉人”,便赛过千言万语,是了“汉家儿郎为何为异族牛马”!

    难怪提及“汉逆”时,心底总会有那些不安,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是汉人”,因为同为汉人!

    那一句“我是汉人”,只让骆秉章的心底涌起一阵极为复杂的情绪,为官越高,越是深知“满汉大防”,却是深知“汉人”一词,而此时,左宗棠的提醒却让他无法再假装看不到这两个字,实际上“汉”这个字,早就刻到了他的骨血之中,只是被他,被很多人选择性的无礼了,而左宗棠的提醒,却让他几乎找不到话来反驳对方,也许,他根本就不曾想过反驳对方,因为……我也是汉人。

    “听闻老大人意欲自裁,”

    面对骆秉章,左宗棠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

    “老大人,又何必如此!”

    这一声长叹之后,左宗棠看着闭目不言的骆秉章,心知对方因为先前自己的一声反驳而心神浮动的他,便接着说道。

    “老大人既是汉人,又岂需要为满清之朝廷如此这般?”

    “骆某不与尔争以口舌之利,”

    在说出这句话时,骆秉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底气,却又不愿示弱于人的他又说道。

    “难怪这长沙只守得几个时辰,有你左季高相助,这贼逆夺以长沙,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想来,当初武昌轻陷,亦是如此吧!”

    “长沙,左某确实清楚,至于武昌嘛……”

    话声微微一顿,心知骆秉章心下想来必有怨气的左宗棠倒也未恼,而只是笑道。

    “若是老大人愿意,不妨与张制台一叙,自然可知那武昌为何而陷!”

    “想杀便……”

    话未说完,骆秉章却突然看着左宗棠诧异的问道。

    “张石卿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185章 归顺(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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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若是换成其它人,在默念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的恐怕是一种力量,但是每当张亮基试图效法先人,于心默诵此文天祥的这首《过零丁洋》时,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别样的荒谬,尤其身陷武昌时,默默的看着那于城头上飘扬的“汉”字旗时,那种荒谬之感却是更浓了。

    因为文丞相是汉人,他所忠的是汉人的朝廷,汉家的江山,而他张亮基是汉人,所报效的是满人朝廷!是满人的皇上!

    “汉奸!”

    又一次,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字眼,而在想到这个字眼的时候,他连忙想要把这个字眼摇头去,可却发怎么也摇不出这个字眼儿,过去,作为任云贵总督时,每每他也曾于公文中责斥“汉奸”——那是因为苗民为乱往往由汉奸勾结。那是因为苗彝所有器具,不过弩弓标枪之类,诸如鸟枪之类皆是来自于“汉奸”。

    那时于他看来“汉奸”就是不法之民,而现在,他却觉得“汉奸”这顶帽子却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为何如此?

    因为他是清臣,而且还是大清国的忠臣。

    但凡是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总会思量很多,尤其是对于如张亮基者,这样曾位极人臣之人更是如此。曾几何时,他曾也希望一死报效君王,但随后那贼逆非但没杀他,而是先囚后禁,如此这般反倒是让他有了求生之意。

    而在求生之时,那个“汉”字,却又像是魔障似的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弥漫着,甚至他梦到了“功罪石”,想到了他日自己身死之后,会不会如那张弘范一般,被后人于碑前加上一个字。

    那个字会是什么?

    是明?是汉?

    但无论是明也好,汉也罢,若是加上了那个字,他张亮基却又变成了张弘范,自然也就成了汉奸了!

    也正是这种对身后之名的顾忌,使得张亮基整个人变得神智恍惚起来,一方面他曾试图做个大清国的忠臣,而另一方面,他却又恐惧他日身后自己变成“功罪石的上功罪人”,如此这般的折磨,倒是让他整个人变得心力交瘁,整个人在短短半个月间,便越发瘦削起来。

    其实,他的内心之所以会这般纠结,完全是因为受时局的影响,先是粤匪如摧枯拉朽般横扫江南,再到贼逆横扫湖广,尤其是义军奇袭武昌之举,更是将他的胆气打破,使得他怀疑起大清国的气数。

    在这种气数将尽的感觉中,他才会纠结于如此。

    如若粤匪没有横扫江南,贼逆没有扫荡湖北,他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无非就是死而已经,虽不能以死照汗青,却也能落得身后朝廷的褒奖。而现在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这大清国眼瞧着气数将尽,那粤匪北伐更是如摧枯拉朽一般,可以说天下之势似已成定局,这时再死抱着为大清国忠臣,是不是太过迂腐?

    而更关键的是这气数将近的大清国并不是汉人的朝廷!

    “功罪石的上功罪人”

    默默的于心底念着这句话,想着此番贼逆倾巢而出以取湖南的举动,张亮基忍不住长叹口气。

    “难道大清国气数当真尽了?”

    他这一声叹虽是不大,却轻易的传到了帐外,传到了刚到帐边的胡林翼耳中,听着张亮基的那声叹,他便径直拆开帐门说道。

    “既然明知如此,那石卿先生,为何还如此纠结!”

    抬起头,看着入帐的胡林翼,张亮基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就像是内心的秘密为人所窥知一般。

    “亮基身受先帝和今上之重恩不能不报!”

    张亮基又一次固执的摇摇头,是了,这正是他所纠结的地方,对于道光十四年中举,随后入赀为内阁中书。随后赐花翎,擢侍读的张亮基来说,他的官场之路远比胡林翼等人更为顺利,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这般的纠结。

    “石卿先生如此囿于忠于一家一姓之小节,遗忘了国家百姓之大义。千秋史册,或许会说大人是爱新觉罗氏的忠臣,但断不会认为大人是光照寰宇的伟丈夫,石卿先生,以为蒙元之忠臣,今时又有几人能记?而我皇宋、皇明之忠臣,又谁人不知?”

    于这一声反问之后,胡林翼径直坐到了张亮基身边,见其几上的茶杯已经空了,便为其倒了一杯茶,而后又缓声说道。

    “方才季高派人遣来书信,长沙已下,骆儒斋为我义军生擒!”

    “啊!”

    尽管对长沙沦陷并不觉得有奇,但猛的听到这个消息,张亮基还是吓了一跳,毕竟从出兵至今不过只有两天,他惊讶的看着胡林翼好一会才说道。

    “季高堪称当世之亮,其才远甚于亮基,朱都督能得季高与润芝,可谓是如虎添翼!”

    “长沙城破非是季亮之能!”

    摇摇头胡林翼却一语淡去了左宗棠之功。

    “实为民心所向,天意如此,天意在我,谁人又能逆天而为!”

    谁人又能逆天而为!

    胡林翼的这句话,只使得张亮基心头微跳,原本就有些摇摆的心思,这会反倒是更乱了,生怕自己内心的纷乱为他人窥视的他,连忙端起茶杯,试图用喝茶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时,那茶水入嗓的同时,却无法冲去内心的意乱。

    天意如此!

    难道,这天命……

    “润芝以为,方今武昌者,便为天命所系?”

    几百年来,读书人总是信以天命,张亮基自然也不例外,就像他以为这大清国气数将尽一般,实际上也是迷于天命,而现在,他的这一声问,似乎想是要在胡林翼这里得到印证似的,可胡林翼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那以石卿先生看来,这天命是否仍在清廷?”

    这……这该如何回答呢?见张亮基并没有回答,胡林翼便又问道。

    “那以石卿先生之见,这天命是否当粤匪?”

    “粤匪?哼哼……”

    若是说他不敢评断天命是否仍在清廷,但对于太平军他却没有任何顾忌。

    “粤匪者,信以邪教,毁我圣门,焚我书经,杀我百姓,掠民财物,其所行所为无非流寇尔,纵是一时兵威所至,其焉能长久?如洪杨者,不过今时黄剿、李自成而已,天命岂会在其?如若天命在其,那这天命不要也罢!”

    这般激动的抨击之后,张亮基连忙喝了口茶,以平静内心的情绪,就在他试图平静内心情绪时,却只听到胡林翼于一旁笑点其首。

    “既然如此,那石卿先生,以为我义军如何?”

    虽说胡林翼并没有提及大都督,但张亮基又岂会不知其所指“义军”,实则是指那位大都督。他先是沉默思索片刻,而后才说道。

    “观大都督于湖北所行之政,实令亮基汗颜!”

    张亮基并没有用太多的言语去点评义军,只是简单用“汗颜”两字,说道着自己的“羞愧”,而在道出这句话时,张亮基似乎明白了胡林翼为何会与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对方的回答只让胡林翼颇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便端起茶杯,看着那闪动的油灯,缓声说道。

    “这天命如何,林翼焉敢乱言,可大都督曾言,他所意者却是我汉人之“昭昭天命”,天命自在我亿兆汉民!暴虐如蒙元者,又焉曾想到,有一****汉人虽以木棒击之,亦可将其驱至漠北不返?这,便是天命!这,便是天意!”

    许是因为有些激动的关系,胡林翼在放下茶杯时,动静显得有些大,以至于杯碟都发出些许脆响,而他却像是未闻其声一般。

    “天意如此你我焉能背天而为?”

    胡林翼的这一声警言就像雷鸣一般在张亮基的脑海中响起,不断的撞击着他的心弦,以至于他惊骇的看着对方,反复的于唇间喃语道。

    “天意如此你我焉能背天而为?”

    是啊,天意如此,谁能背天而为!

    若是亿兆汉民如那元末之红巾一般纷纷起事,这满人的江山,这满人的朝廷,气数又焉能不尽?

    就在张亮基的内心纷乱为这句话所震动不已时,胡林翼的话声又一次传入他的耳中。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石卿先生之才学远超晚辈,自当知今时何为贤主!想来自无须在下多言!”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每到天下革鼎之时,不知多少先贤曾如自己一般,面临着这般的选择。

    “那,以润芝之见,这……今时亮基当以如何?”

    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亮基像是长松一口气似的,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后生晚辈,言语之中尽是求教之意,在他看来,其之所以来游说自己,显然是奉那位大都督之命。

    “以石卿先生之才,又岂需林翼班门弄斧?”

    这会胡林翼反倒是谦虚起来,非但拒绝了指教,反而又是把话峰一转,转向了他处。

    “其实,在下之所以来拜见石卿先生,全是因为先生是当世大家,所以才特来请教一事!”

    话时,他将一张纸递到张亮基的面前,语气认真的说道。

    “不知石卿先生可否能解林翼心下之惑?”(未完待续。)

第186章 明择(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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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岳阳楼!

    又一次,凝视着岳州城上的岳阳楼。朱宜锋默诵着范仲淹所作的《岳阳楼记》,待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两句时,心情所至不禁高声道了出来。

    “大都督可知范文正公的此名句之出处?”

    听着大都督的话声,张亮基则出声询问道,此时的他只需要看那被剪掉的辫子便已经表明了心迹,“汉贼不蓄发”,亦正因如此,这剪辫子在某种程度上,就标志着一个人的立场,与少数人剪刀辫子后若不剃光便极为难看的阴阳头不同,因为在大牢中关了数月,这头发已经长长的张亮基在剪掉辫子之后,却没有剪短头发,而是将一尺多长的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顶,甚至还换上一身明式的儒袍。

    这,同样也是立场!

    默默念诵,心中思索着的朱宜锋不即回答,实际上也根本回答不上来。而张亮基只当是大都督心有所思的他又说道。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在道出范文正的那句话的出处时,张亮基的神情显得有些古怪,他用颇为复杂的眼光看着大都督,这声话既是的解释着出处,又像是一种委婉的劝言。

    沉思片刻,已经从其话中体会到他之深意的朱宜锋,神情肃穆的说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欲得天下者固当如此胸怀!”

    说罢朱宜锋便是微微一笑,而张亮基同样也是面带微笑,一时间主臣二人间只用那无声的微笑完成了一次勾通。

    “石卿,你与曾国藩熟悉吗?”

    “尚可!”

    面对大都督的询问,张亮基用一个极为微妙的字眼形容两人间的关系,实际上当初若是没有他的全力支持,又岂有曾国藩办出的湘省大团。

    “润芝与曾涤生倒是关系极深!”

    张亮基的话朱宜锋点点头,可止是胡润芝,就连同左宗棠与曾国藩亦是交情颇深,而且胡润芝与左宗棠更是亲戚,胡林翼正妻乃陶澍第七女静娟。按辈分,左宗棠比胡林翼高一辈。但实际上,左胡同年,胡比左还大四个月,故二人之间,始终以兄弟相称。

    固然朱宜锋求贤似渴,恨不得把天下名臣贤吏皆为已用,可臣下之间的这种关系,却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也正因如此,在张亮基归顺之后,朱宜锋自然把张亮基留于身边,原因非常简张亮基祖籍江苏铜山,其虽说与胡左熟悉,但却也仅只是些许私谊,远谈不上关系匪浅,如此自然应该予以重用。

    而精明如张亮基虽说未曾猜出大都督心意,但却也猜出了他的顾虑。至少猜出了其顾虑中的一部分,他非但不觉得有异,反倒觉得的这是其能成大事的根本,欲为人君者必选通权术,而权术的根本就是平衡,若是他们一条心又岂能为人君所用!

    “曾涤生实为满清之忠臣,以臣之见,其极难说降!”

    有时候一些许,需要当臣子的去说,对于宦海沉沦数十载的张亮基来说,他自然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办什么事,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润芝看重情谊,而大都督亦宅心仁厚,焉能不成全润芝欲全情谊之心,可以臣看来,这曾涤生欲为清之忠臣,且其心智坚若磐石,远非臣所能及,又岂会为他人言语所动!”

    张亮基一言一语毫无疑问的都说到了朱宜锋的心底,他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而张亮基注意到大都督的举动,则只是微微垂首,人总是自私的,或许张亮基已经归顺了义军,但是私心作祟之下,他却深知那曾国藩若是归降而来,必定将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其非但是义军之大敌,更是他张亮基他日为宰为相的大敌。

    如此这般私心作祟,张亮基便做出了一个最简单的选择,对义军来说也是最安全的、没有任何风险的选择。

    看似赞同张亮基意见的朱宜锋内心深处,却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应该“为国惜才”,与其说是“为国惜才”倒不如说是为自己惜才,这个曾国藩的确是有大才之人,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这样的相才,杀之可惜啊!

    也正因如此,才岳州他才会攻而不围,留有七分余地。当然表面上,这全都是为了照顾臣子的“情谊”,是应胡林翼之请。

    可若是不杀,这曾国藩却极可能注定成为将来义军推翻满清的最大阻力。这样的人,可真是留不得啊!

    若不然……瞧着身边的张亮基,看看直接俘虏了,慢慢的“熬”上一番,终有一天,其总会想通吧!

    不过……就在思索间,那边刚刚处理完事物的胡林翼却是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先向大都督施了一礼,然后他便说道。

    “大都督,这长沙既然已经陷落,想来再过几个时辰,曾涤生那边就该得到消息了!臣请大都督同意臣亲自去说服其归降我义军!”

    尽管明知道曾国藩的为人,但胡林翼却依然满怀着希望,在他看来,既然自己能够“择以贤主”,精明如曾国藩又岂不知这天下之势。

    心下想着还友人雪中送炭之情的胡林翼又转向张亮基,深鞠躬道。

    “到时候还请石卿先生能够手书一封,由胡某带去交予曾涤生。”

    “这自是应该,自是应该,若是润芝能够说服曾涤生,便又为大都督招一贤才,如此岂不正是我义军之幸,亮基自当效命!”

    张亮基的神情显得极为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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