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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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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一松,药碗滑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随后我一阵晕眩,也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已经靠在枕头上。

    我看着你。你坐在我床边。你说:“琴儿,觉得好点了吗?”

    我无力地说:“我不想要它。我不想要。”

    你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答应我,再等一等,给身体痊愈的时间,给自己重新变得健康的时间。你还这么年轻,时间会愈合一切。答应我,等两个月再做。等安全一点,再做。我们先如期办了婚事,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可以吗?”

    我摇头。我说:“可我不要带着这羞辱嫁给你。我不要你和我分担这样的羞辱。我不要成为他羞辱你的工具!只要这羞辱还在我身上,我就无法,无法……”我想说的是,我就无法忍受男人的那种靠近。可我不想伤害你。

    你说:“我都明白。你所想的,就算不说,我也都明白。”

    你说:“好。我可以去和父亲说,我们先不办婚事。我都依从你。我会说服父亲。只要你答应我,等两三个月,身体好一点了,再做。此前,都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加快康复。”

    你说:“琴儿。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仍旧是帮你的,只是晚几十天而已。几十天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我们就可以了结此事,开始新的生活。”

    我流泪道:“为什么我不一出生就死了?为什么不和母亲一起死了?”

    你说:“因为,如果死了,我们就没有机会,获得面对种种意外的勇气了。就没有机会发现,原来还有,最美好的人,在未来的生活里,等着我们。”

    我看着你。我说:“你不要死。无论我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你不要死。”

    你说:“你好好地活着,我就不会死。”

    你说:“琴儿,你答应我了吗?过两三个月,我再陪你做。”

    我没有办法对你说不。我最后,总是没有办法,对你说不。

    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你伸手推开了门。

    吴顺正陪着孙大夫在里面等着你的消息。

    孙大夫说:“少公子,怎么样?”

    你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说:“她答应我了。”

    你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流汗,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

    孙大夫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了。

    孙大夫走后,吴顺去收你放在桌上的那把匕首。

    你说:“不要动。”

    吴顺说:“难道,真是有毒的?”

    你说:“真的。”

    吴顺说:“如果小姐真的喝了药,真的出事,你就真的要?”

    你说:“是的。”

    你说:“我不会骗她。她想死的时候,我说过,无论生死都会陪她,我保证过,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骗她。”

第一百零五章 胎动

    和我们深恶痛绝的东西共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艰难。

    几十天的时间转眼就过了。那种让人忍不住从内到外寒战的恶心感,渐渐减轻了。站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再一阵阵晕眩无力了。身体自身,已经适应了新的情况。还不能适应的,只是我的心。

    记不得是哪一天了。可能我是在拿着绣绷绣一朵花。忽然之间,我觉得身体内部的深处发生了非常轻微的地震。那点微妙的波动,一下子冲击到了我所有的感觉。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我情不自禁地,屏声息气地坐在那里,一下子完全静止了。

    在一片寂静当中,那种波动又再一次传来。我的全身涌起一阵电流。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它。是我身体里的那个生命。是它在动。是它在翻身,是它在吮吸着它还非常小,非常小,非常小的手。

    是我的孩子在动!

    虽然那振动非常的轻微,几乎微不可察,但是,我的整个生命却因此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撞击。

    我的心瞬间就变得非常柔软,柔软到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仇恨,不可能再有任何无法容纳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样用言语来形容那一刹那的心。那是我的孩子。他活着。在动。

    就在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什么是母亲,什么是亲生母亲。

    我就明白了我的母亲,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忍受那么巨大的痛苦,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一瞬间,就完全明白了十多年来都不能体会的事情:一颗充满母性的心。

    善良、宽容、慈悲、忍耐,这种种令生命坚强,令生命深厚,令生命开阔的品质,它们始终都是早已存在于我们的。

    而每一个孩子的到来,都是为了帮助我们激发出它们,帮助我们看到,它们本来就在那里,它们本来就是我们。

    每一个孩子的最初一次胎动,都能让一个母亲那一瞬间的心,变得和观世音菩萨的心,一般无二。

    我们在那一瞬间,就能突然发现,原来,观世音菩萨不在别处,她就在我们心里。她就在我们身心之中。

    我被这个强烈的震撼定住在那里。很长的时间,都一动也不能动。

    我忘记了那天的日期,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刻,是早晨、晚上还是中午,但是我极其清晰地记得那次震动,和它在生命当中激起的层层涟漪。

    我,还要拿掉这个孩子吗?

    如果我执意拿掉他,这个小小的孩子,他也会恐怖吗?他也会觉得痛苦吗?

    他也会如同我被姨娘设计伤害时那样地内心痛苦吗?他的亲生母亲,为何一定要杀死他呢?

    就像你没有对景云做错什么,他却无端地深恨于你一样,这孩子,也没有对我做错什么,可我却和景云一样,毫无道理地迁怒于他。

    我,这就算是变成了和景云一样不可理喻的人了吗?

    我脑海里重新回想起你那些关于杀人的话。

    我曾经誓愿不要杀人,可我没有做到。

    我现在,又要开始杀人了吗?而且,是杀我自己的孩子?

    我该带着景云的孩子嫁给你吗?该让景云的孩子成为你的嫡长子,以后继承你的爵位和家产,让你自己亲生的嫡子,反而失去这些应有的尊荣吗?

    我这样做,可以免除杀人的过患,可是,你三番两次把我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我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吗?

    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迷惘。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两全其美的呢。

    我内心绞结地坐在那里,感到身心疲惫,智慧匮乏。

第一百零六章 花园

    在侍女的陪伴下,我在花园里散步。

    没走多远,我就感觉到疲倦,呼呼带喘,胸部闷闷的,有点上不来气。虽然裹了件披风,但我依然感到寒冷。

    侍女感觉到了我的疲乏,说:“小姐是不是觉得累啊。我们到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我点头。她搀扶着我走到亭子里,在美人靠上坐下来。

    我搓了搓手。侍女过来摸了摸我的手,说:“哎呀,手怎么这么冰冷?”她说:“我回去帮小姐拿件厚点的衣服来吧,小姐就坐在这里休息,不要自己走动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点头,说:“好的。你快去拿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侍女匆匆跑回去了。我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我环视着园子。我的眼光落到了园子里的一处侧门上。我全身再次打了个寒战。

    那扇侧门,就通往景云强暴我的那个房间。

    这个念头一起,我顿时就觉得坐不住了。

    我用力把脑子里的这个念头推开。我站了起来,裹紧披风,慢慢地走下了亭子。我沿着花园的小径,朝远离那扇侧门的假山边走。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想,不要想那件事情。要想美好的事情。比如说,你去兵营的时候说过,今天会到黄桑峪口去见于文涛,明天一大早就会从峪口回到家里来。你又要回家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一边走,一边努力地想着你回来的情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假山之间。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假山丛中的洞穴里悄悄说话。

    我站了下来。风声把谈话声有一句没一句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听了几句,是景云原来院子里的两个小厮。景云被赶出家门之后,他院里的小厮也被遣散,重新分配了差事。

    他们似乎是在谈大哥从家里逃出去之后的下落。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他们说。

    原来,大哥从家里逃出去之后,就一直躲在姨娘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这些天,姨娘都通过这两个小厮的出入,偷偷地接济着他的衣食用度。

    景云怀着一线希望等着我怀孕的消息,等着父亲原谅他,让他回到家里来。

    终于,他等到了我确认怀孕的消息。但是,与之同来的另一个消息是:你不计较我不贞节,也不计较我怀孕,你愿意娶我。

    当他从小厮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仰天狂笑了起来。他狂笑不已,一直到笑得哭了起来。

    他的疯狂让那个小厮和那家亲戚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边笑一边哭着说:他说:“想不到他连我用过的女人也不计较!”他说:“想不到他们两个都这么**无耻!想不到父亲会糊涂成这样!”

    我听见其中一个小厮说:“听了我的话,大公子就一边狂笑,一边对我们说:你们都不要害怕,我没有疯。大公子说,这样美妙的时刻,我怎么能舍得疯掉呢。我不会疯的,我还要留着清醒看看我的儿子怎样变成他的嫡子。”

    “大公子说:他如果要保全那个贱人,就必须接受我的儿子做他的嫡子。大公子仰天大笑说,这真是老天爷可怜我啊。竟然让我这个庶子为崔家贡献了一个嫡孙。他说,这场戏真是太精彩了,我真想回去看看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我那天晚上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我应该老早就干了她!反正会有人来替我提这双烂鞋的。他生来就是要替我提这双烂鞋的!”

    小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另一个小厮害怕起来,忙提醒他说:“你小声点,这些话是随便能大声说的吗?要是给人听到,我们就惨了。”

    之前那个小厮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害怕起来。他说:“我们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吧。”

    随后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心里一惊,赶紧离开了所站的地方,我加快了步子往尽可能远一点的地方走,想要回到亭子里去。

    快走到假山丛边缘的时候,突然踩到一块青苔,脚下一滑,我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

    我感到腰肢一阵难耐的酸痛。它像闪电一样沿着神经直冲大脑。我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继续传来。我咬牙忍住腰酸,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我终于回到了亭子里。我远远地居高临下,看到两个小厮在假山之间转悠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人,就鬼鬼祟祟地往另一边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再次感觉到后腰位置强烈的酸痛。它从神经上一阵又一阵地碾压而过。

    我站立不稳,不得不扶着亭柱,慢慢地在美人靠上坐了下来。我伸手撑住了疼痛难忍的腰部,咬牙等着那阵酸痛的过去。

    这时,去拿衣服的侍女回来了。她把景云那次送给我的白狐毛披肩拿来了。她说:“这个暖和,围在披风外面就不冷了。”

    我看到那件白狐毛的披肩,心里又是一阵绞拧。我很想把那披肩推开去。可我腰酸得没有力气推她。

    侍女看我的脸色说:“小姐,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我说:“没什么。我觉得外面好冷,有点受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侍女便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我们慢慢地回到了小楼。

    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说:“我觉得很困,想要睡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那天,我回来以后,就一直都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过。

    腰疼越来越强烈。但我不想告诉她们。不。我还是不能要这个孩子。小厮所描述的景云的那些话,深深地刺痛着我。

    他一点也没有悔改,他还在得意,还在得意他终于通过利用我,达到了他卑鄙的目的,他依然对你充满了敌意。

    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景云的种,也许他继承了景云的那份刻毒。将来他若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若被景云煽动,和景云一条心,那你会遇到什么?

    景云会不会通过这个孩子再来伤害你?

    我头脑里再次浮现出你被他打得摔倒在地,血流满地的情形。

    不!我不该心软的!我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他不应该从这件事情里得到任何好处。只有我,只有我能够让他的阴谋全部落空,让他掉入他本就该在里面的深渊。他应该受到惩罚!

    我并没有存心杀害这个孩子。我摔倒和疼痛,这都是天意。上天也不希望我留下这个孽种,给你的现在带来耻辱,给你的未来带来隐忧。

    我只要顺应上天的意思就可以。我只要忍住不说,静待事情的发展变化就可以。

    我在心里对肚子里的胎儿说:“如果你是应该出生的,你这次就应该没事,能够挺过来。如果你是不应该出生的,我们就都认命吧。”

    我决心不管怎么难受,都绝不声张,静待上天,来替我做出最后的选择。

    那天夜里,我不知道睡着没有,我头脑里很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场景和念头熙熙攘攘地经过了我,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醒的,可是又并不确定。

    我深陷内部的凌乱与冲突当中。

    我感到自己陷落在想要不惜一切爱这个会动的生命和去除这个躁动的羞辱之间,我被彼此矛盾的利刃穿刺着。

第一百零七章 流产 (上)

    (一)

    “琴儿?琴儿?怎么还在睡?都快要吃午饭了。我回来很久了,来过两次。她们说你一直在睡,不想起来。”昏沉中听到你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你。

    我恹恹地不想说话。

    “厨房说你没吃早饭。一点也没吃。”你打量着我,你说:“精神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我说:“嗯。”

    你说:“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

    你抓住我的手,在手腕上给我切了一小会儿的脉。你说:“不对。你脉象这么乱。”你对我侍女说:“你们也太大意了,怎么能她说没有事就不再仔细观察呢。她肯定感觉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快去叫孙大夫。”

    我说:“不。”

    我伸手拉住你。我迷迷糊糊地说:“哥哥,你不要走。”

    你说:“琴儿?你怎么了?”

    我看着你。我说:“你不要走。你要走了,我就裂成两个了。”

    你说:“好。我不会走。我就坐这儿陪着你。你哪儿不舒服,能告诉我吗?”

    我说:“它在动。整夜都在动。”

    你说:“琴儿,你清醒一点。是孩子在动吗?”

    你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我就睡着了。我的头靠在你的胳膊上,我在一夜的疼痛之后,终于睡着了。

    有你在身边,所有内在的凌乱和冲突,就都平息了。

    (二)

    后腰位置酸痛得就像马上要折断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哼了一声,艰难地翻了个身。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觉得胸口很闷。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你和孙大夫。

    你看上去很紧张。你说:“琴儿,你怎么样?”

    我说:“我不要大夫。”

    房间里一点空气都没有,我觉得肺部在灼烧。

    我说:“给我点空气。”

    你对侍女们说:“快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你说:“琴儿,你振作一点,现在房间里有空气了。你稳定下心神,慢慢地呼吸。”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听到你的声音。

    你说:“琴儿,不要任性。性命攸关,你要对孙先生说实话。”

    我没有听到孙大夫前面在问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孙大夫说:“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一阵阵地腰痛?”

    我觉得腰马上就要断掉了。我没有办法继续躺着。我不得不伸手按住酸痛难忍的地方。

    孙大夫说:“快去拿个枕头,给她腰下面垫个枕头,脚也垫高,她会好过一点。”

    侍女们扶起我,在腰下垫了枕头。我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

    孙大夫说:“小姐什么时候觉得腰酸痛的?是不是整夜都在一阵阵痛?”

    孙大夫说:“什么事情引起腰痛?小姐不小心扭到腰或者摔倒过吗?”

    我点头。我说:“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坐在地上,坐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酸痛。”

    你听了,脸色一变,说:“你什么时候摔的?陪着你的人呢?怎么会都不知道?”

    昨天陪着我的侍女吓得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伏地说:“昨天是我陪小姐出去的,小姐说冷,我回来拿衣服,就是那一段时间,小姐是一个人,应该就是那时候摔的。奴婢该死,奴婢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姐撑着腰在亭子里。可奴婢没想到是小姐摔倒了不舒服。后来小姐精神不好,说困倦想睡,也没有吃晚饭,奴婢等还以为是平时那样的困倦思睡,没有往那上面想。奴婢罪该万死!”

    你对我说:“你疼了这么久,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下人,也不叫大夫?为什么整夜都不叫大夫?!”

    我看着你。

    我说:“我本来,就不要它。”

    你嘴唇动了一下。你痛心地看着我。

    孙大夫说:“现在追问是谁的差错也都晚了。看这情形,小姐可能会小产,非常危险。小姐,如果小产,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要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

    孙大夫问:“是不是整夜胎儿动得很厉害?现在还是很厉害?”我点头。

    “小姐可否数一下次数?半个时辰,大概有多少次?十几次?几十次?”我说:“几十次。”

    孙大夫问:“肚子痛吗?”

    我说:“之前不痛,现在有一点点。”

    孙大夫说:“有出血吗?”我看着你。我点头。

    孙大夫问:“多吗?”我摇头。

    孙大夫说:“小姐,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吗?”

    我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难堪还要经历多少次呢?多少次呢?多少次呢?

    (三)

    你在花厅里等着孙大夫检查完毕。

    看着孙大夫从里屋出来,你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你问:“怎么样?”

    孙大夫说:“少公子,情况不太妙,孩子可能要保不住。现在胎动很频繁。胎动过频,是因为胎儿在腹中呼吸困难。摔坐了一下,只是诱因。她自那次之后一直贫血,可能是供血能力不足,也可能是羊水浑浊,也可能是胎盘功能不好,可能有很多原因。”

    你焦急道:“还有办法可想吗?”

    孙大夫叹息道:“她从昨天感到胎动频繁和腰痛,至今已经有超过一昼夜了,那时应该还没有出血。如果能及时就诊,情况可能会好很多。现在,我只能尽量先保全。如果出血不再加剧,疼痛减缓,就没大问题,如果相反,那么,至少是胎儿,恐怕难以保全。”

    “她不想要这胎儿。她是刻意不说的。”你痛心地说。

    你问:“她会有危险吗?”

    孙大夫说:“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太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如果保不住孩子,要看随后的产程是不是顺利。好在孩子月份还小,比起足月分娩,还是要容易一些。”

    “要不要去告诉国公呢?”孙大夫问。

    你说:“再稍微等一等,如果情况好转,不会有事,就不要惊动父亲。父亲见她这样,会非常难过。而她见到父亲,也会更加难受,会引起她想到…。。”

    “不好了!”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你全身蓦地惊颤了一下。

    孙大夫说:“怎么了?”

    侍女说:“小姐,小姐,肚子疼得厉害起来了,流了好多血。。。。。。。”

第一百零八章 流产(下)

    (一)

    父亲匆匆地登上了小楼,走进花厅,满脸都是无法按捺的焦虑。

    花厅里,舅舅的侍妾和我房里的侍女们早就哭丧着脸,跪了一地。

    父亲着急道:“孙先生,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开始宫缩了。现在阵痛已经比较密集。流产已经不可避免。”

    父亲顿足对舅舅的侍妾们和我房里的侍女们怒道:“你们这么多人照顾,怎么会就让她摔倒了的?!还整整一个晚上都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两位侍妾和侍女们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叩头谢罪。一时哭声四起。

    你过来相劝道:“父亲,现在要紧的是她母子,这些,姑且搁过一边,容后再去追责吧。这样的时候,责罚她们也不吉祥。”

    你又对女人们说:“大家都收声不许哭。琴儿母子命悬一线,你们还要在这边哭声震天惊扰到她,让她心里更加难过吗?”

    女人们纷纷止住了哭声。

    你说:“不用都跪在这里,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伺候好小姐,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侍女们各自低头退去。

    父亲问孙大夫:“孩子若是不保,大人呢?会不会有危险啊?”

    孙大夫说:“正是有点棘手。很奇怪,她宫缩虽然密集,但比一般小产的孕妇要无力很多。如果胎儿或者胎盘不能顺利娩出,那就危险了。国公,可能需要去找一个稳妥老练的产婆帮助我,手要小的。”

    父亲马上吩咐仆妇出去找这样的产婆。

    父亲痛骂道:“这个畜生!简直不是人!琴儿是他妹妹,他怎么就能这样阴毒,几度要害她性命!”

    你看着父亲。你劝道:“事已至此,父亲您要多保重,不要太过生气和着急。”

    父亲看着你。他忽然醒悟到了什么。他马上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他说:“景龙,你说得对。不着急。我们都不要着急。琴儿的父母一定会在天上庇佑她。你,也不要太过心焦。”

    你对孙大夫说::“我在这里陪伴父亲。孙先生还请进去照顾她吧。”

    父亲说:“正是正是,还请先生全力保住琴儿的性命。”

    孙大夫说:“孙某必当竭尽全力。”

    孙大夫辞出,留下父子两人在花厅里心情复杂地相对而坐。

    (二)

    有侍女再次进来。

    父亲马上站起来问:“里面情形怎样?”

    侍女说:“小姐痛得非常厉害,出血不止。”

    你问:“胎儿呢?”

    侍女说:“已经完全没有胎动了。孙大夫说,胎儿可能,可能已经窒息了。”

    父亲声音颤抖地说:“窒息了?”

    侍女不敢再回答。

    父亲跌坐在椅子里。

    你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你说:“求父亲保重身体。纵然这个孩子保不住,琴儿还年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我们会相亲相爱,替两家传宗接代。求父亲请不要太难过。”

    父亲看着你,再次清醒过来。

    他说:“快起来,儿子,不要跪着。是父亲糊涂了。你放心,父亲不会有事的,琴儿也不会有事。”

    侍女怯生生地在后面小声说:“小姐在里面哭。”

    你回过头来看着她。

    她说:“小姐说,想要见少公子。”

    你看着父亲。

    父亲顿了一秒钟,然后说:“你去吧。我这里不用人陪,你们签过婚约,就等于是夫妻了,进去也没有妨碍的。你赶紧去陪着她吧。”

    你说:“父亲,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估计不是一会儿就能结束的。有什么事,我会差人过来告诉父亲。”

    父亲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仆妇们更加紧张,让孙先生更加拘谨,让你两头担心。琴儿这样的状况下,想必也不愿看到我这个太不称职的父亲出现。景龙,你不要担心我,我们崔家,现在她还愿意见的,可能就只有你了。代父亲去好好陪她吧。用你的爱,保护她。”

    你说:“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代父亲守护好琴儿。儿子先进去了。”

    (三)

    我睁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一行一行地滑落。我听着身体里的血水汩汩流出。我觉得心里的剧痛比身体上的疼痛要强烈亿万倍。我说:“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在哪儿?”

    “琴儿。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你说:“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都在这儿,我会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不会离开。”

    我看着你。我哭了起来。

    你说:“你觉得很痛吗?”

    我说:“我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做错了!我不想失去这孩子。我对不起他。帮我救救他!我不想他死掉。帮我救救他!”

    你说:“我知道。琴儿。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为难。这是个意外,你并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的。”

    我流泪说:“他已经完全不动了。一点也不动了。”

    你说:“琴儿你平静一点。你这么难过,情况会更不好的。”

    我被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疼痛困住了。我痛得说不了话,痛得浑身发冷,痛得没有办法把空气吸进肺里。

    “怎么样?”你问孙大夫。孙大夫满脸是汗地摇头。他用眼睛告诉你,胎儿已经死掉了。

    你看着我身下不断浸染的鲜血。你说:“琴儿,听我说,孩子是保不住了。你一直这样出血,娩不出胎儿,也会受不住。现在,我们只能让胎儿出来,你才能安全。”

    我痛得神志迷糊,已经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你对孙大夫说:“给她催产的药吧。”

    (四)

    我感觉你抱着我。

    你说:“琴儿,把药喝了。可以帮你快点结束痛苦。”

    我喝了一点,再次痛得快要晕过去了。我浑身都汗湿了,头发一缕缕地粘在额头上。

    你说:“琴儿,坚持住。把这些也都喝了。”

    我听到自己在哭泣。

    我感到自己快要在鲜血里漂起来了。

    你说:“琴儿。你自己一直无法娩出胎儿。孙大夫和产婆现在必须要帮助你,要把胎儿和胎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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