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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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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何情形下,他都具有安排好自己的强大能力。

    (三)

    广播里播放通知,说各位乘客,我们正在飞越北极。

    大家都贴在舷窗上往下看,果然我们已经穿过了西伯利亚高原,现在大地上覆盖着广袤的冰雪。

    这是我第一次从高空俯视北冰洋。以前虽然去过北美几次,也飞越过北冰洋,但时间都是晚上,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候是北极的极昼季节,太阳始终浅浅地落在地平线上,冰山雪海都长时间地笼罩在夕阳的红晖之下。

    看着那延伸到天边的亿万年的冰川,我不禁再次感觉到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渺小。我们的存在如此短暂,就像是一颗颗灰尘,随时会被吹散无踪。

    我一直贴在舷窗上看着下面的冰雪世界。高雄并没有推开窗户去看。他飞这条航线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这些景象,他早已熟视无睹。

    窗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岛屿。那就是世界第一大岛格陵兰。这意味着我们快要到加拿大了。格陵兰原来是丹麦王国的海外飞地,但是后来他们通过公投,决定内政独立,外交军事之类的,依然委托丹麦王国代管,算是一个自治的独立政体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机翼下的格陵兰,看到了我们的飞机在大地上投下的斜斜的、长长的影子。

    就在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来,看到高雄。他把一个音乐播放器塞到了我的手里,并且不容分说地把耳机给我戴上了。

    我耳边立刻传来了国语的歌声和很有节奏的音乐。

    我看着高雄。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噤声,因为附近已经有年老的乘客熟睡了。

    他再次做了个手势,让我听耳机里的音乐。然后,他离开了我的座位,向前面的洗手间走了过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把心思从窗外的景色中收摄回来,开始听他播放器里面的音乐。

第八百三十七章 北美假期(下)

    (一)

    听了20多秒钟,我分辨出来了,唱歌的歌手是香港的情歌摇滚王子杜德伟,他现在正在倾情演唱的这首歌,名字叫做《把你宠坏》,好像是收录在一张名叫《情人》的专辑里的。

    我默然地听着杜德伟在耳机里唱着:

    “把爱的细胞都打开

    大脑中充满着

    蠢蠢欲动的期待

    不是我想把你宠坏

    实在是你厉害

    让我舍不得离开

    我预感你是为我而来

    不容一秒发呆

    若是错过你

    一百年都感慨

    所谓感情路冤家路窄

    现在都明白

    从今后

    看着你好

    看着你坏

    我都捧在怀中全部都爱

    看着现在看着未来

    我都想让你在我纵容里被爱”

    (四)

    我心里一动。

    他干嘛这时候突然走过来,给我听这个?

    随即,我发现高雄把音乐播放设定成了单曲循环的模式。

    他是刻意这样设置的。

    杜德伟开始唱一段英文的rap。

    我仔细听他的快速念白,分辨出rap的大意如下:

    “我生命中有段小小的疯狂,我从未遇到过和你同样的女孩,我想握住你的手,从冬天到秋天,用甜蜜的爱意将你包围。无论你得意或者失败,我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陷爱河,请相信这是我郑重的承诺。”

    我的心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这算什么?再一次的告白吗?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高雄已经身为人父了。我已经在普罗旺斯的原野上拒绝过他的提议了。

    这时,我看到高雄从前面的洗手间里出来。

    我们的眼光隔着许多的座位在空中交汇。

    高雄看到我眼里的疑问和质询。

    他再次呲牙笑了一下,闪烁出一道白光。

    我咬了咬嘴唇,瞪着他。

    他没再走过来,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我只能看到他的座椅背面。

    过了一会儿,有个空乘走到高雄的座位上,俯身询问他什么。

    然后我看到那个空乘向我走了过来。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前排那位先生给我的。

    我道了谢,低头看那张纸条。

    上面是高雄的字迹:“漫长的寂寞中,送给你听。仅此而已。不要拿下耳机。”

    我看着那张纸条,又抬头看了看高雄的座位。

    我看到他的胳膊举了起来,关闭了头上的阅读灯。他放下窗帘,开始放倒座位,准备睡觉了。

    看到他没有再次走过来的意思,我也感到了瞌睡,我也关了灯和窗户,放下座位,盖上毯子,准备入睡。

    我躺在软软的枕头上,看着头顶上的舱壁,耳边一直回响着杜德伟的歌声。

    我没有关掉播放器。我拉上了眼罩,在一片漆黑中,听着这首歌,飞过了这片最寒冷的古老荒原。

    (五)

    我站在滑道的边缘,看着下面飞扬的雪雾和森林的倒影。

    我对高雄拼命摇头,表示不想滑下去。

    高雄说:“试一试?你看,苏和我儿子都滑下去了,不会有事的。有充足的安全设施和安全救护人员可以应付各种情况。”

    我再次摇头。我说:“没有任何安全设施可以防止所有的人生意外。”

    高雄说:“想不到你这么怕死。”

    我说:“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娱乐上。”

    高雄说:“这不是娱乐,是挑战,是运动。”

    我说:“身体强健又如何?自然界有亿万种可能让健康的身体瞬间灰飞烟灭。肌肉不能抵挡无常。”

    高雄对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不可救药。”

    他龇牙咧嘴地对我说:“正如你所说的,无常势不可挡,没有安全的地方。你不滑下去,留在这里,也一样随时会死。”

    说着,他就落下头罩,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雪杖,呼地一声,从我身边滑了下去。

    他激起的雪沫随着寒风吹拂过来,落在我脸上的皮肤上。

    我还是战胜不了自己。没有你在身边,我无法控制内心的瑟缩与恐惧。

    我觉得很惭愧。

    我还是没有获得自己的力量。

    我不是早就想要结束生命了吗?为何此时不能克服恐惧?

    我独自站在雪峰之间,看着滑下去的人们在雪坡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线条。

    我觉得很迷惘。

    (六)

    我站在酒店的花洒下沐浴。

    暖暖的按摩水流在皮肤上流淌,让我觉得很放松。

    我闭上眼睛,站在水流当中,想要把白天的事情全都推开不去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到门铃在响。

    又过了一两秒钟,我醒悟过来,有人在外面想要进来。

    我匆匆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拿起毛巾擦干身体和头发,穿好浴袍,出去开门。

    高雄出现在门口。

    我说:“这么晚了,有事吗?你们还没有睡觉吗?”

    高雄一手把门推开,不容分说就挤了进来。

    他伸手抓住我的一条胳膊,掐得紧紧的。

    我惊惶起来,我往外用力抽着自己的胳膊。

    我说:“干嘛?你要干嘛?”

    高雄盯着我的眼睛说:“本来我们是要睡觉了的。可是,上床之前,苏和我说了一件事情。我得过来证实一下。”

    他说完就一把往上撸起了我浴袍的袖子,我的整条胳膊都露了出来。

    他充耳不闻,说:“这只胳膊。给我看!”

    他又抓住我另外的一支手臂,做了同样的事情。

    我挣扎的时候,他又一把扯开我胸前的浴袍,我的整个脖子、半边肩膀和半个胸部都显露在他的眼前。

    我惊叫了一声,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从他的手中挣脱,用力推开了他。

    我说:“你疯了,你老婆儿子就睡在对面!”

    高雄说:“我们之中肯定是有一个人疯了,但此人绝不是我!”

    他离开了我,走向衣帽间,他从衣架上取下我的游泳衣,迎面摔在我的脸上。

    他说:“跟我去游泳池。”

    我说:“这么晚了,我不想游泳。”

    高雄咬牙切齿地说:“不想?你是不敢吧?”

    他揪住我的一条胳膊,咆哮道:“这就是你晚上早些时候不敢和苏去游泳的原因!”

    他说:“我也根本不想游泳,我只想看看你全身是不是都和胳膊上一样!”

    他说:“告诉我,你全身上下一共有几处?”

    我拉紧胸口的浴袍,沉默不语。

    他说:“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大大小小的瘀斑,是什么成因?”

    我系好浴袍上的带子。我说:“这不关你的事情。”

    他说:“你得了白血病吗?”

    我气恼地说:“才没有!”

    高雄突然怒吼了一声:“这个畜生!王八蛋!”

    我提高了声音再次说:“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不关你的事。你没权力三更半夜这样闯进我的房间,撕开我的衣服!你也没有权力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更没有义务一定要回答你。”

    高雄面目狰狞地说:“他敢这样对你!怪不得度假你总是一个人,从来没有看到你们一起!”

    我愤怒地说:“请你出去!你算我什么人!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高雄后退了一步。

    他呼吸了一下。

    他说:“没错。我不算你什么人。”

    他说:“我今天过来,也并不是来多管闲事的。只是带给你一件东西。来度假之前,我特地回到父母家,回到我原来住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找到,我约你出来度假,就是想要找到它,送给你。”

    他把手伸进睡衣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他说:“本来是想等明天送给你的。这个钟点送给你,怕你睡不好觉。”

    他说:“既然来了,就给你吧。”

    他说:“我想你是需要它的。如果你还珍惜,请你好好看看,好好想想你现在的生活。它是度过此生的正确方式吗?”

    他把从口袋里拿出的东西递给了我。

    他微微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擅自撕开你的衣服,看到了里面的风光。”

    他说:“不打扰了。晚安。”

    他说完,就转身走过去拧开房门上的锁,径自走出去了。

    (六)

    我看着他走出去。

    房门慢慢地自己关上了。

    我刚才的那些话,伤害到他了吗?

    可是,我真心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我也真心不想让他插手卷进来。

    我把袖子放了下来。

    我低头看他刚才递给我的东西。

    我的心瞬间就停跳了。

    我看到了你的眼睛。

    你在我手中的照片上,看着我,正在微笑。

    那是一张老照片,是你在博桑集训期间,与汪指导和博桑校长的合影。

    你和汪指导一左一右站在校长的身边,看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你年轻如昔,英俊如昔,温和如昔,亲切如昔。

    我的手颤抖了起来。

    我拿着你的照片,跌坐在了沙发上。

    我以前从未看到过这张照片。它怎么会在高雄那里?

    你生前是送给高雄的吗?还是他后来自己设法弄到的?

    你生前都从来没有送给我一张照片。

    你在照片上微笑着看着我。在你身后的背景上,我看到那座久违的雪山。还有那些星星点点分布在山谷里的小木屋。

    一瞬间,太多的记忆呼啸而来。

    我拿着照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就那样拿着它,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七)

    有时候,我们会因为要逃避一种痛苦,而掉入另一种痛苦。

    有时候,我们会因为想要避免孤独,而陷入更深的孤独。

    就这样,高雄发现了我婚姻不幸福的事情。

    虽然这个结局,是我们都意料当中的,但是,真的发生了,经历起来,还是倍觉痛苦。

第八百三十八章 东山物语(上)

    (一)

    又一个春天到来了。

    这个春天,我和逸晨先生合作,共同开始写一本很长的小说,书名当时还没有确定,姑且暂名为《东山物语》。

    我用中文写出初稿,逸晨先生负责转译。我一边写,w先生一边译,这样书写完了,译本也就出来了。

    在高雄的牵线下,书稿还只开了个头,就成功地卖给了w先生的出版社。

    为了良好的合作,也为了加深的友谊,逸晨先生带着我一起去拜访w先生,并邀请w先生共进午餐。

    席间,w先生开门见山地和我们谈起了版权费用的问题。w先生希望一次买下所有语种的译本版权,并包含电子版的版权。

    为了一次成功,开口之前,w先生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合适的说辞,因为之前我们合作的译本都是一个语种一个语种地出售的,我们很少签全版权的合约。

    w先生认为,我们会在这个问题上讨价还价很久,所以,当它飞快地结束时,w先生吃惊得简直就说不出话来!

    当w先生询问我所希望的版权金额时,我直截了当地告诉w先生说:“没有费用。这书的版权,我们完全送给您的出版社。”

    w先生嘴里含着食物,筷子伸在盘子的上空,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

    然后,w先生笑道:“喔,不要开玩笑嘛。”

    我再次清晰地说:“不是玩笑。我们决定把全版权,送给您的出版社。”

    一支筷子掉在了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w先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你们,愿意白写?”

    我点头说:“愿意。”

    w先生看向逸晨先生。梁逸晨也对w先生点了点头。

    w先生说:“你们,也没有什么条件,比如说,要求将版权收益慈善捐赠什么的?”

    我说:“没有附加条件。”

    w先生说:“没有其w先生要求?”

    我说:“没有。”

    w先生说:“以后可能会有的增值,也不考虑?”

    我说:“不考虑。”

    w先生说:“以后,你们确定不会后悔?”

    我说:“不会。”

    w先生说:“也不介意我利用这个做坏事?”

    我说:“您会用来做坏事吗?”

    w先生说:“那可说不好,人性都有阴暗面。万一我会呢?”

    我说:“您自己决定用它来做什么。”

    w先生看了看逸晨先生,逸晨先生对他温和地微笑。

    w先生到现在才有点确认这事是真的了。

    他坦率地说:“我不太喜欢突如其来的便宜事。这种事情出现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点忐忑。出版社是想要赚钱,但是不想赚作者的辛苦钱。不如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想要版权收入,我们换一个方式处理。我还是按业内均价付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费用,你们把钱先收下来,然后再捐赠出去,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说:“如果您感到非常不安,觉得这里面有风险,不想要免费的版权,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w先生看了看我们,说:“这个,梁先生,我们也是打过多年的交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了今后不伤感情,我想知道你们这样做真正的理由。”

    逸晨先生笑道:“你放心,这里面没有阴谋。只是,心心想要做个练习,我只是满足她的心愿,陪着她练习而已。”

    w先生说:“什么练习?”

    我说:“只是想开始习惯一件事情:没什么东西是我的。没有。”

    w先生说:“这是一个你很喜欢的故事,不是吗?你舍得就这样把它扔给我,随便我怎么改?随便怎么用?”

    我点头。我说:“就是特地要选一个我很喜欢的故事来练习丢弃。”

    w先生说:“我是一个生意人,没有梁先生那么浪漫温存。年轻人,你可能犯了一个写作者经常犯的错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里,并不在小说中。”

    我说:“您怎么那么肯定,我们现在是生活在现实里,而不是一个梦境中,或者别人的小说里?”

    我说:“您看过《黑客帝国》这电影吗?也许,我们以为自己生活在现实里,但却一直生活在幻境中。”

    w先生听了,就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看了看我,夹了一口菜,咽了下去,w先生举起杯子,我们三个人碰了一下,w先生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然后,再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说:“既然这是你们最后的决定,我,就代表本社,衷心感谢你们的版权馈赠。”

    他说:“你们放心,我会让这个好看的故事,更加熠熠生辉的。你们不要的版权收益,我也不能占你们的便宜,本社会代两位回馈书店和读者,并加以合理的捐赠。”

    (二)

    饭后,w先生邀请我们去参观他们出版社的办公楼。更准确地说,他是邀请我去参观。因为逸晨先生和他合作很长时间了。这里已经来过无数次了。

    我们路过一间会议室。通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很多部门的主管都在里面。他们在热烈地争论着,好像是在争取什么资源,从传到外面的断续言语来判断,各部门都在强调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w对我们说:“对不起。我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不好意思,我进去一分钟,把会议结束了,再陪你们参观。”

    逸晨先生笑着点头。

    w推门进去之后,我说:“他一分钟就可以结束?”

    逸晨先生说:“喔。那是他谦虚,他不需要一分钟,10秒钟足够。”

    我们在门外,看着w走进去,走到长条桌的顶端。

    他说:“看来这样议没有结果,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他说:“让我们坦率一点吧,说个实话。认为别的部门的事情其实比本部门的事情更重要的人,请举一下手。”

    过了三四秒钟,桌子侧面有-只手臂慢慢举了起来。

    w说:“好了,就这样定了,资源先给你的部门用。散会。”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w推门走了出来,他再次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我充满敬仰地看着w先生。

    逸晨先生对我说:“怎么样,我说了吧,10秒钟,足够。”

    (三)

    就这样,我和w先生慢慢地也成了朋友。

    w先生的文学欣赏水平很高。他说过一段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话。

    他说:“第一人称,是写作中最有魔力的那个修辞。如果想要制造普遍的迷乱,就要大量使用第一人称。”

    他说:“在制造迷幻效果方面,我,这个词的力量,堪称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还有一次,他审阅一个作家的新书初稿,看到作家在书里写道:

    “国王这样号召他的士兵们: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这是我们的城池,我们的土地,现在,敌人侵夺了它,蹂躏了它,所以,我们要奋力杀敌,夺回我们所拥有的!然后,国王率领军队扑向城池。”

    看到这里,w先生笑了一下,发表评论说:“他怎么能这样解释战争发生的原因呢?”

    他的秘书惊讶地看着他。

    w先生说:“战争之所以从古到今绵延不断,并非因为敌人入侵了我们,而是我们以为一切是属于我们的,或者,以为一切可以成为我们的。”

    我也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我那时听到过的,关于战争成因,最睿智的论述。

    (四)

    后来我才知道,w先生是一个非常有胸怀的坦荡君子。

    怪不得逸晨先生会和他成为多年的朋友。

    有一次,w先生的一个开高级饭店的女商人朋友问他借了一笔钱,金额为840万美元,不想钱汇出去之后,这位女士竟然卷款逃走了,过了几天,警方立案调查,才发现她卷款跑路之前,和很多朋友都借了钱,其中w先生的借款是金额最多的,损失也最惨重。

    各位被骗的债主被警方召集到一起开会。大家都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该女士平时的信用极好,融资从来都是有借有还,大家把钱借给她,都是非常放心的。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一次会卷款逃走!大家都认为,以前她的有借有还原来都是伪装,故意让大家放松警惕的,好在骗取了大家的信任后,一次卷走最多的钱款。

    大家都向警方和法庭申诉,要求封存她留下的不动产,变卖偿债。

    警方也发出了全球通缉令。

    唯有w,身为最大的苦主,却没有什么激越的表示。

    后来,他私下里对逸晨先生说:“一个女人,要欺骗她这大半辈子交的所有朋友,让自己成为一个众叛亲离的骗子,想必,也有她不得已的难处吧。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启齿的问题,被迫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她也有她的难处啊。就算是这笔钱永远都追不回来了,我也并不怪她。就算是多年朋友,资助她一把好了。钱,都是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

    逸晨先生把他的这段话也告诉了我。

    我说:“w先生真是了不起。上次把《东山物语》的全版权馈赠给他的出版社,看来是天作之合。”

    逸晨先生说:“是啊。他是很理解你想要做的那种练习的。”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东山物语(下)

    (一)

    在暂定名为《东山物语》的这本书里面,我写了一个权贵家族的败落过程。

    这个权贵家族曾经控制了整个国家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命脉,世世代代的君主都是这个家族的外孙。世世代代的皇后,都是这个家族的女儿。这个家族的家主,始终都是君主的岳丈。权势之盛,可谓一时无两。

    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家族的年轻子弟开始享乐放逸,不愿意再努力学习,慢慢地出现了人才凋敝,君主也就不再倚重他们来解决问题,相反,对于他们的权势,产生了戒备和反抗之心,开始有意识地削弱他们的势力,培植自己的力量。

    家族的地位慢慢衰微下去。到了我故事所写的这个年代,虽然家主依然是君主的岳丈,但只享有皇亲国戚的荣爵与厚禄,而不再掌控多少实权。

    主人公是当时这个家族子弟中最优秀的人,也是唯一还掌握了重要实权的人。职位相当于兵部尚书。

    他是一个学识丰富,风度从容的人,但坚定而英勇。他也能上马作战,但本质上却并不是一个军人。他也不是一个忧郁的思想者。他是一个有优秀行动能力而且懂得审美的诗人。

    以前的罪孽开始报应了。君主开始动手清算他们家族以前的种种罪恶,想要把他们全部斩草除根,建立起真正属于君主的政权。

    久被他们家族盘剥的民众,也响应君主的愿望,开始在各地起义。

    一时,他的家族军队四面楚歌,陷入十面埋伏。作为家族子弟中最懂军事的人,他被推举出来,代表家族,做最后的抵抗。

    他被迫辞去了朝廷的官职,成为家族军队的指挥官。

    (二)

    他们与王室的军队和起义军进行了殊死的战斗。

    三次大规模的战斗之后,家族军队遭受重创,败局已定。

    主人公手下的谋臣都劝主人公将家族部队化整为零,分散隐蔽,以侯时机,东山再起。

    主人公非常清楚,这在战术上是正确而明智的。但他也同样看得很清楚,自己家族跋扈多年已经结怨于天下,人心已经失去,覆水难收,所以,他不主张做这种无谓的拖延。

    他认为,既然败亡的命运已经迎面而来了,就不要再一味躲避了,不如就此回过身来,勇敢地面对吧。至少可以让天下看看那种曾经令我们家族崛起的英勇与风流。

    他决定在一片原野上与王师和起义军展开一次最后的决战。

    决战前夕,他的部队抓到了一些打探军情的敌方侦察人员,也查出了一些已方的叛徒。

    他知道,正常的做法应该就是在大战前夕杀掉这些敌军的挑衅者和临阵谋叛的人。

    每个人都在期待他发出行刑的命令,而那些被捉住的人也在等待着自己必然的命运。

    但他这时却作出了一个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他亲自走到这些被绑缚的人面前,一一松开了他们的绑绳。

    然后他说:“你们都回家吧。战争对你们来说,已经结束了。”他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军帐。

    身边的人追过去,在他的卧帐中,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一边更换衣服,一边平静地回答:“就算我们杀尽全部的敌军又能如何呢?天下的民心已经抛弃我们的家族了。就算打败了这些敌人,还会有更多的人起来反对我们。败亡不可避免,我们是必死的。但这些人还可以活着。他们在家乡还有亲人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去团圆呢。就让他们回去替我们活下去吧。”

    (三)

    决战终于开始了。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他们的家族军队再次溃败。

    他被败兵簇拥着,逃到一条大河边。在那里,仅有的10条渡船在等候着。上面已经挤满了逃命的人。

    为让渡船多容纳一些士兵,他下令抛弃他骑了一辈子的宝马。

    当他上船的时候,这匹马在岸上恋恋不舍地奔跑和追随着。

    这时,他的一个侍卫抽出弓箭要射杀这匹马。

    他阻止了这个动作。

    侍卫说:“主公,这是一匹千里马,不能让它落在敌人手里。它会被敌人利用的。”

    他说:“就让它随便被什么人去利用吧。曾经救过我性命的这匹战马,这次不能再救我了。我也不能辜负它的多次营救。”

    他们就这样,目送这匹随着河流奔跑的千里马,乘船进入了大河的中央。

    (四)

    敌人的船队很快从上游和下游包围过来了。

    战斗继续在水面上进行。他在自己的指挥船上目睹了自己的兄弟们和儿子们英勇作战,相继阵亡。

    他看到自己的部队越来越少,心里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于是,他开始做一件没有人会意料到的事情。

    他更换了一件新的衣服,素净而精致。然后,他拿起一个尘拂,掸干净船舱里的灰尘。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喝了一杯茶。

    他下令:“现在,把船向敌军的队列中央行驶过去吧。”

    当他的战船接近敌军阵列的时候,敌军被他的这个送死的动作迷惑住了。

    所有的人都听说过他的能力和他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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