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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第6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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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其下那位,相貌堂堂,棱角分明,乃是洛州都督王大礼,又娶了绥安公主,乃是李治的姐夫,出身太原王氏,北朝世家,是那东汉司徒王允的后代。

    而第三位,容貌深沉坚毅,颌下微须,不苟言笑,此人乃是洛州长史,权怀恩,权万纪的族孙,还不到四十岁,其三人中年纪最小的。

    此三人便是洛阳三巨头,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因为今日来这里请罪可是当朝的宰相,可不是小猫小狗的。

    这洛阳对于李氏是非常重要,能够洛阳做老大的,那绝对是李家的嫡系,这不是叔叔,就是姐夫。

    这一番行礼过后,许敬宗、韩艺他们才坐下。

    李治目光一扫,开门见山道:“这三门山一事,可有调查清楚?”

    许敬宗、李义府立刻看向韩艺,好似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李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得了。

    哇靠!你们还真是不齐心,没看到对面站着三个洛州的么。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脸上却是古井不波,一五一十向李治禀报,有多惨就说得多惨,不夹带半点水分。

    李义府听着都为韩艺的智商感到着急,早知就自己说了,人家汇报尽量是往好的方面汇报,而这厮怎么惨,怎么说,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比他更加实诚的官员了。

    “岂有此理。”

    李治听后龙颜大怒,一拍桌子,指着他们道:“朕才离开长安多久,就发生恁地大的事故,我大唐建国以来,都从未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朕要你们这群臣子有何用?”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很多回似得。

    “臣等知罪。”

    杜正伦他们又是齐声说道。

    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委屈,这事故又不是发在京畿道,而是发生在都畿道,要是洛州三巨头不在,那你也只能训我们,可如今他们都在,光训我们,这太不公平了,这脸上也无光。

    可他们也不敢多说,因为皇帝也在洛阳,如果皇帝责骂洛州官员,那不是先得下一道罪己诏,因为事故发生时,你皇帝可是在这里,你皇帝跑到那里,事故就发生在那里,跟个瘟神似得。

    “臣等罪该当诛。”又听得一声突兀之声,韩艺鬼使神差的还补了一句。

    李义府等人看了眼韩艺,心中很是郁闷,这只是套路来的,君主无过,都是臣之罪,李治教训他们,一来彰显自己的仁义之心,二来彰显一下自己的皇威。死了这么多百姓,总得找人来背锅呀。他们倒也想韩艺扛下来,可问题韩艺是说的“臣等”,而不是臣,这个差别就很大。

    可是韩艺也是顺着说下来的,他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李治立刻顺着韩艺的话便道:“你们知道便好。”

    又是“你们”,许敬宗真想站到对面去,这地真心没法待了。

    韩艺突然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将芴板置于地下,道:“臣愧对皇恩,愧对百姓,愧对这一身官袍,臣愿伏法受诛。”

    殿中立刻是鸦雀无声,气氛瞬间凝固。

    李凤他们都已经傻眼,什么情况呀?这看着不像似套路呀!

    长安的官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猛,魏征也没有你这么霸道啊。

    李治更是一脸懵逼,暗道,这小子不会连这点经验都没有吧?

    这就好比自家孩子打了邻居的孩子,甭管对错,作为家长,总得训上几句,但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可能因此掐死自己的儿子。李治也不可能因为这事,而将当朝宰相给杀了,这也太离谱,况且宰相只是下达政令而已,政令是没错的,是事务部门的过失,他也知道跟韩艺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倒好,碰到韩艺这个不谙世事的雏鸟,他还来真的。

    李治顿时骑虎难下,玩点别得好么。

    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还请陛下息怒,此事皆因那漕运官邢江不顾劳役死活,一意孤行,这才酿成悲剧,而韩尚书得知消息,立刻连夜赶往三门山,并且妥善处理好那善后之事,可谓是将功补过。”如果真拿韩艺问罪,他们能幸免吗?要知道他们刚刚可是一块认罪的,再加上他也知道李治没有要杀韩艺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也算是帮李治解围。

    杜正伦、卢承庆也赶紧出来为韩艺求情,也是为自己求情。

    许敬宗听得老郁闷了,原本他们还打算拿韩艺这善后之事告韩艺一状,让你吃点苍蝇,如今好了,只能胎死腹中。

    “韩艺,既然李中书、卢尚书为你求情,而且你也将功补过,那朕就且饶你一回吧。”李治赶紧借坡下驴,心里那个恨呀,他如今都不敢发飙了,这横的真是怕不要命的。

    “臣拜谢陛下不杀之恩。”

    韩艺又是躬身一礼,这才捡起芴板来,不等李治松口气,他又道:“陛下,这死罪虽免,但臣以为这活罪难逃,毕竟死了这么多人,若不为他们做点什么,臣与李中书他们也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李义府真心杀了韩艺,做人不能如此的厚颜无耻呀,这老是代表我,不就是死了一些劳役么,我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不安的啊!

    但是他们又不能说自己心安,他们也只能面露内疚的点点头。

    哦,朕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好,朕倒要看你想搞什么鬼。李治轻哼一声道:“这不用你说,你们以为能够逃得了么?你自己说吧,朕应该怎么惩罚你们。”

    李义府如今只要听到“你们”、“臣等”等词,他就脑筋发疼。

    韩艺道:“陛下怎么惩罚臣等,都不为过,但是臣以为事故已经发生,当下最重要的是为那些已经牺牲的百姓做点事,而那些百姓皆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又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这顶梁柱一倒,他们的亲人如何还活得下去,故此,臣愿带头捐一百贯给那些牺牲的百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李治眼中一亮,嗯了一声,频频点头道:“难道爱卿有此善心,朕深感安慰啊!”目光瞟了瞟李义府他们。

    一百贯?你小子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李义府他们都将韩艺恨出了新境界。

    韩艺多有钱呀,区区一百贯,也就是打个喷嚏啊!

    卢承庆宅心仁厚,觉得这样做也算是功德一件,于是也站出来,“臣也愿意捐一百贯。”

    杜正伦、阎立本、许圉师也相继站了出来

    李义府、许敬宗一看,人家黄门侍郎,六部尚书都站了出来,他们一个中书令,一个门下侍中,比他们都还高一级,这就是割肉,也得捐啊,也赶紧站出来,表示愿意捐钱。

    李治点点头,正欲开口时,韩艺突然瞟了瞟洛州三巨头,道:“平阳郡王,王都督,权长史,这三门山可也算是在洛州管辖内,我相信三位也不想那些冤魂在洛州上空飘荡不散。”

    那三人惊讶看着韩艺,我们跟你很熟么,而且我们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说啊!

    李治抿了抿唇,没有做声,这笔买卖,真是太值了。

    说是捐钱,其实也是罚钱,能罚这些人的钱,只有他皇帝,这钱到了百姓手中,百姓记住的是皇帝的恩德,不会是这些人,而以前死了得劳役,哪里还有这抚恤金,一有比较,这隆恩浩荡就出来了。原本死这么多人,皇帝当然也脸上没光,如今多给一点钱,说不定还能扭亏为盈。

    李凤他们一看皇帝是这态度,心里也明白了,这钱要不捐的话,对面的宰相,肯定要将责任推倒他们身上来了,那李义府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在你们境内犯了事,我都捐了钱,你们要不捐,那你们试试看,这事一准不算完。

    他们用眼神合计了一下,站出来,李凤表示捐一百贯,权怀恩和王大礼表示愿意捐八十贯,他纵使想捐一百贯,也是不行的,因为宰相了捐了一百贯,他们不能超过宰相,而李凤是皇帝叔叔来的,身份可以跟宰相齐平。

    说完之后,这三人又再扪心自问,自己站在这里干嘛?

    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捐了几个月的俸禄出去。

    如果仅按照俸禄来说,哪怕对于他们而言,一百贯也真心不少,但是他们有额外收入,还有皇帝的赏赐,故此也不算多。

    李义府、许敬宗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韩艺瞧了眼李治,好似说,大哥,小弟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让我回去吧。

    李治也是心领神会,道:“韩爱卿若是无事禀告,就且退下吧。”

    “遵命!”

    韩艺叹了口气,退到一旁,垂着头,可哪怕是低着头,他也感受到好几道杀人的目光射来。

    谈钱伤感情啊!

    许敬宗事先还打算将责任推倒韩艺一个人身上,结果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就被韩艺给弄了一百贯去,气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赶紧坐下,喘口气。

    李治想想这回赚大了,原本他只是打算训几句而已,朝着张德胜使了使眼色。

    张德胜是心领神会,赶紧让人奉茶。

    许敬宗他们捧着茶,真心不舍得喝,这一杯茶太贵一点吧。

    韩艺接过茶来,就小抿了一口,趁机偷偷瞥了眼许敬宗等人,心中暗笑,你们这群混蛋,想让你韩大爷一个人扛,想多了吧。嗯………这茶喝得还真是有滋有味啊!

    而他对面的王大礼突然抬手示意,自己不喝,然后站起身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其实捐多少钱给那些百姓,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杯水车薪而已。自汉以来,三门山屡屡发生沉船事故,然,归根结底,还是三门山地势险要,河流湍急,难以渡船。可京师又依赖于漕运,故此,朝廷应该赶紧着手治理三门河道,这才是解决之法。”

    此话一出,李义府、许敬宗他们觉得这一口茶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了,都谨慎的看了眼王大礼。

    这么多宰相坐在这里都没有发言,你一个长史在这里抢话说,你几个意思?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其实方才他们见这三人站在这里,就隐隐有一些察觉,毕竟都是老司机来的,这嗅觉还是挺敏感的。因为当皇权集中的时候,那么近臣才是最有权力的,哪怕是宦官,像韩艺他们这种同中书门下三品,皇帝爱给就给,随时可以拿回来的,那么皇帝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为什么当初关陇集团要弄死杨广,就是因为杨广跑去扬州,倘若长此下去的话,这国家的中心就是扬州,那关陇集团岂会答应,而如今这迹象也表明这些洛阳官员似乎有意思要跟给他们平起平坐。

    韩艺听得又喝了一口茶,心想,这一杯茶真是越喝越有味了。

    “卿言之有理,这也是朕最近在思考的事。”李治听得很是欣慰,总算有个人了解他的心思了,又问道:“不知卿有何妙策?”

    王大礼道:“臣曾前去观察过三门山的地势,这船过三门山时,多半时候得改用牛车陆运,可改陆运的话,耗时耗力,故此那邢江才让纤夫去拉,然而,三门山道路崎岖险阻,纤夫空手都难以立足,更别说拉船而行,当初那隋炀帝曾命人在三门山开凿栈道,便于纤夫拉船,不过因为隋末动乱,那栈道年久失修,故此才有今日之难,臣建议朝廷命人重新在三门山上凿出一条新栈道来,以便于纤夫拉船前行。”

    这其实就是华夏民族的精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山要挡路,那便凿山开路,水要阻我,那便筑堤架桥,愚公精神,战天斗地,要说这改造地球的能力,放眼世界,唯有华夏。

    这跟西方有些不同,同样面对洪水,咱们华夏是大禹治水,而他们则是驾诺亚方舟逃跑。

    两种精神也是各有利弊,但不管怎么说,正是以为这种坚韧不拔,愚公移山的精神,华夏民族才能面对重重劫难,兀自傲然挺立,而其它文明古国基本上早就不存在了。可是,你老是去战天斗地,那也是不行的。偶尔换换口味,弄一艘诺亚方舟,说不定就能看到新大陆。

    李治听得极其认真,刚准备点头时,忽听得“噗”的一声。

    大家寻声望去。

    “抱歉!抱歉!”

    韩艺赶忙一边抹嘴,一边道:“这………这茶水,有点烫。”

    张德胜偷偷一笑,赶紧道:“快给韩尚书换一杯茶。”他跟韩艺也算是老相识了,因为韩艺这厮老不在官署候命,每回都得他到处去找,这都找出感情来了。

    李治一看这韩艺这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就跟吃了苍蝇似得。

    阎立本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此法不妥。首先,那三门山岩石坚硬,地势较高,难以开凿,须得耗费动员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难免会劳民伤财。其次,若要便于纤夫拉船,必须得延河而凿,岩石比较落入河中,反而会生出更多的暗礁,以及令河水更加湍急,更难行船。最后,老臣认为在山上开凿栈道,纤夫走在栈道上拉船,还是太危险了。”

    专业!韩艺立刻给出了评价。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阎尚书言之有理,凿开栈道,同样也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李凤站起身来,道:“陛下,臣有一法,不知可不可行?”

    李治忙道:“皇叔请说?”

    李凤道:“臣以为可修建一条新运河,如此便可避开三门山。”

    阎立本又道:“此法老臣也曾想过,我们工部也几番派人前去勘察,可是并不理想,开凿新运河,需要供应稳定的水流,但是三门山附近地势,难以满足此要求,只怕是无用之功。”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皆是点头,赞成阎立本的意见。

    如今外敌当前,可不能再内斗了,猛龙过江,也得团结一致啊。

    李凤瞧了眼阎立本,拱手笑道:“阎尚书身为工部尚书,定有妙法,我等愿闻其详。”

    阎立本愣了愣,他要有办法,早就说了,哪会等到今日,不禁讪讪一笑,“阎某不才,暂时未能想出办法来。”

    王大礼又看向李义府道:“在下曾拜读过李中书的文章,可谓是凤采鸾章,而李中书又贵为中书令,我想李中书定有妙策,可解此难。”

    李义府顿时也是一脸尴尬,暗骂,写文章跟治理河道都不是一回事。

    可这让京城来的宰相们就面临非常尴尬的境地,我们说什么你们都反对,你们自己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这不是成心捣乱么。

    这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权怀恩突然瞄了眼一直在喝茶的韩艺,他心里可还惦记着那笔捐款,道:“素问韩尚书足智多谋,任何棘手的难题,在韩尚书手中,都能轻易的解决,想来此事对于韩尚书而言,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韩艺咦了一声,“你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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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越玩越大

    权怀恩一脸错愕,韩艺的回应,令他有一种自己往套里钻的感觉,总之,怪怪地。

    与之相反的是,李义府他们见韩艺出声了,并且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心里都是长长松了口气,又幸灾乐祸的瞧了眼权怀恩,暗想,你这厮招谁不好,你去招他?他喝茶你就让他喝呗,要是这一杯茶能够堵住他的嘴,那你前面捐的钱就没算白花,尤其是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绝对值这个价位,人家韩艺在商界张张嘴,受益之人,何止赚得百贯,如今好了,他不喝茶了,他不喝茶那他就会来抽你的。

    如今可真是不能再继续内斗,咱们得事咱们回家再去理,反正都是老对手,知根知底,各有各的手段,在这里大家得一致对外。

    这洛州三巨头明显就有一点挑衅的意味在,他们哪里看不出来。

    有道理是,这强龙不压地头蛇。

    别看他们都是宰相级别的,但是没有谁敢小觑洛阳的官员,尤其是长官,虽然他们是宰相,但是他们很难去操纵洛阳的官员。道理很简单,这洛阳那就是皇帝的后花园,从太宗到如今,没有哪个宰相可以完全掌控住洛阳,通常情况下,都是拽在皇帝手里,这也是为什么洛阳的官员,他们不怕京官,因为你宰相无法主宰我的命运,我们只需要向皇帝效忠,就算皇帝在长安,你天天跟着皇帝后面说也没用,因为他们能不能在洛阳当长官,全凭皇帝的信任,这一点是尤为重要的,因为长安毕竟地狭人多,一旦缺粮,就必须来洛阳。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洛阳当长官都是亲王,自家人,即便不是亲王,也一定是跟皇室有关系的人,当初杨思讷的父亲杨恭仁去洛州当都督,因为李世民还跟他掏心掏肺的说,“洛阳乃是国家要害,我家子弟虽多,但都不无法胜任洛州都督之职,所以我特意将此职务委任于你。”

    是自家人找不出合适的,所以委托于你。还有就是李绩也挂名过洛州刺史,那是在李治刚刚即位时,急需施恩于他。

    可见这洛州三巨头都不是好惹的,李义府也得打起精神来,韩艺毕竟是老对手,他也知道他跟韩艺谁也扳不倒谁,这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洛阳的官员想来这决策圈参一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权力就这么多。

    李治心中一喜,道:“韩艺,你若有办法,为何先前不说?”

    韩艺道:“回禀陛下,臣出身于农耕,这年纪尚轻,才疏学浅,想得办法也都是一些蠢办法,而平阳君王他们个个长辈,又都是出身名门,身怀经世之才,故此臣虽有办法,但是害怕班门弄斧,只不过如今。。。。。。。。”

    说到这里,他羞涩不语。

    那贱贱的表情,好似在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厉害。

    李义府听得是拼命的抿住嘴,嘴角直抽抽,看得出,他们是忍得非常难受,这话说得真是太寒碜人了。

    卢承庆、许圉师、杜正伦也都不禁莞尔。

    要说这骂人的工夫,韩艺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韩艺这言外之意,你们连我这个田舍儿不如。

    权怀恩哪里没有听出这弦外之音,张不苟言笑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李凤害怕权怀恩控制不住,急忙抢先道:“韩尚书既有妙策,何不说来听听,我等可都是非常期待啊。”

    权怀恩咬着后压槽道:“不错,权某愿闻高见。”

    你们让我说,我就说,我多没面子啊!韩艺瞧了眼李治。

    “你倒是说呀!”李治那是真期待,因为韩艺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同时也伴随着不少惊吓。

    “微臣遵命!”

    韩艺轻咳一声,道:“当我刚刚成为一个商人时,我就常常在想,怎样能够将这商人做好?那首先就得看商人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买与卖,那么只有客人要喜欢你的商品,你才能成功,也就是说你的商品一定要能够方便客人,我正是坚持这一理念,当初才能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我入仕时,我也在想,如果能够将这官做好,那么官又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辅助圣上,安邦定国,这是官员的基本职责所在,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一言以蔽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只要坚定这一信念,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权怀恩见他一个弱冠小儿,也敢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说教,怎么听怎么怪异,当下不悦道:“韩尚书说了这么多,却与三门山事故毫无关联。”

    “两者怎会毫无关联呢?”

    韩艺从容淡定的一笑,又道:“为什么要急于治理三门山河道?为得是邦,为得是民,如果只是为了一口饭,这太简单,搬到益州去住啊,那里土地肥沃,有得是粮食,都不需要漕运。故此,追本溯源,陛下急于治理三门山河道的唯一原因,还是那句话,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李治欣慰的点点头道:“卿之言,甚合朕意。”

    卢承庆也是赞许道:“韩尚书高论,卢某受教了。”

    “不敢,不敢。”

    韩艺谦虚一笑,又道:“在明确这一理念后,再看看方才二位的办法,凿山开河,且不说能不能行,这哪一样不是要劳民伤财的,为民而伤民,说来也不通啊!更何况二位的办法多有弊端,方才阎尚书已经点明,我就不多赘述了,要真这么做了,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阎立本眼中一亮,原来这事还能这么来解释,真是绝了!真是绝了啊!

    权怀恩几番张嘴,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太狡猾了。

    这漕运是为了百姓吗?明显就是为了统治阶级,漕运的粮食都是为皇帝、官员准备的,只有遇到天灾,百姓才能享用。

    但是他敢这么说吗?说皇帝为了多吃一口饭,不惜百姓死活,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他的下一代可能就是农耕出身。

    他们头回跟韩艺打交道,不清楚韩艺的路数,但是许敬宗、李义府是再明白不过了,韩艺每回都是先将拉着皇帝一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咱们再来论,这样的话,你就很难去跟他辩,皇帝加道德,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啊。

    “只要当你坚定这一信念,就算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至于做错。”韩艺道:“基于这一句话,我们具体来分析一下这一次的事故。这一次事故天灾**各半,天灾是不可挡的,但是**是可以避免的,如果邢江不强渡三门山,虽然粮食可能会延误,但不至于做错。那边南下的商队已经有好几年了,可从未在三门山发生过有人丧生的事故,靠得也就是谨慎,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冒一丁点险。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何会这样?”

    卢承庆若有所思道:“商贾运送的是自己的货,而漕运官。。。。。。。!”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赶紧闭口不言。

    “说得好!”韩艺激动道:“卢尚书不愧是当代大家,一语中的。”

    卢程程讪讪一笑,虽得赞赏,但一点也不开心,您说您的,千万别搭理我。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韩艺怎么可能不搭理卢承庆,他就在这等着的,“漕运官的职责是什么,准时将各地粮食送往到指定的目的地,就这一点。这劳役是他征召的吗?不是。跟他有关系吗?没有。他们根本无须在乎劳役的死活。这劳役死了,该向谁问责,当然是朝廷,是各地县衙,这人可是他们找来的,而不是漕运官。可是朝廷如何向自己问罪?县衙如何问罪于自己?如果不能,这朝廷都没有罪,漕运官何罪之有?”

    李凤皱眉道:“你身为朝廷重臣,怎能恁地口无遮拦,什么叫做朝廷没罪,漕运官何罪之有?”

    韩艺双手一摊,“可这是事实呀,其它朝代我就不说了,就说咱们大唐,从建国开始到如今,漕运发生的事故,成百上千,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劳役因为事故而丧生,但九成都是不了了之,这回若非事故闹得有点大,肯定也是如此。可这要是商船出了事,这能不了了之么?

    再者说,劳役百姓本就应该是朝廷该当避免之事,若非情非得已,就不应该去劳役百姓,这本不固,何谈邦宁?而漕运却要需要大量的劳役,当年隋炀帝征百万之众,修建大运河,可是你说大运河是错吗?我大唐之所以有今日之强盛,大运河也是功不可没,但你说隋炀帝没错吗?他没错,隋朝怎会灭亡?他错就错在劳役百姓,今日因三门山事故,导致数百百姓丧生,但这两者有何区别?想要解决问题,首先得知道错在哪里,如果都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那还谈什么解决问题。”

    李治听得沉眉不语,韩艺这话不是将他跟隋炀帝相比么?

    权怀恩见李治面色不悦,心想,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行,我就再助你一把。于是问道:“那不知这错在哪里?”

    韩艺笑道:“权长史,我都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错在哪里。漕运制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若不废漕运,这个问题将永远不可解决。”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古往今来,敢说废漕运的,恐怕也就韩艺一人了。

    这漕运都废了,国家还能玩下去么?

    李义府、许敬宗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该以政治为先,还是以地域为先呢?

    真是左右为难,十分挣扎啊!

    感觉这事情好像越玩越大了,怎么直接奔着废除漕运去了。权怀恩等人都觉得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了,他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来这里谈一场大事,捐钱已经是极限。

    李治也都傻了,这都没法以史为镜,因为没有哪个朝代这么干过,惊讶道:“你………你说什么?废………废除漕运?”

    “正是。”韩艺点头道:“陛下,若以民惟邦本,民固邦宁的思想来说,这漕运就是一个错误,它得存在只能当做是应急之需,不可常用。”

    李凤道:“韩尚书此言差矣,这理念是理念,凡事还都得从实际出发,也许漕运存在弊端,但是若无漕运,谁将粮食送往长安,谁又来调派物质。那打仗可也是要死人,你也可以说是劳民伤财,难道我大唐就应该废弛军政,让士兵解甲归田么?”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就连许敬宗、李义府等人都稍稍点头,但不是很明显。

    其实他们都很紧张,这漕运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韩艺轻轻一笑,道:“我若生在两汉,我不敢妄言,我若生在前朝,我也不敢乱言,幸运的是,我生在大唐,生在在显庆年间,以我大唐今时今日的国力,足以令百姓免除劳役之苦,而且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就这么简单

    见过能吹牛的,真心就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

    废漕运,可是古人都不曾提及的事,因为这不可能呀,可是落在韩艺嘴里,就成根本不是问题,如果这都不是问题,敢问,那什么才是问题?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不去当神仙啊!

    不过令李凤郁闷的是,他也不能说不是,毕竟韩艺是拿着两汉、隋朝来跟本朝做比较,他身为李家的人,可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道:“韩尚书,你能否别在这里东拉西扯的,此事与国力无关,整个关中地区都需要江南、山东的粮食,还有就是地方的交纳的贡品也是需要运送到长安,这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废除漕运,谁来运送这些物资?”

    “这很简单啊!”韩艺轻松一笑,道:“方法也有很多,大不了交给商人去做便是了。”

    “商人?”

    “对啊!”

    “哈哈………!”

    李凤、权怀恩他们都大笑了。

    “呵呵!”韩艺见他们笑得恁地开心,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当韩尚书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想到………哈哈!”权怀恩越笑越是开心,脑袋都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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