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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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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豫章以后,你叫就宝芝吧。”齐青玉眉开眼笑,眼神透着暖意。
陈芝明显一愣,立刻又反应过来,就想打听是不是自家的冤屈还有希望平反?齐青玉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以不容置信的口吻说:“跟在我身边好好做事,等你到了出嫁的年纪,就放你自由。”
这是她能给的唯一的承诺。至于她家的冤屈,只管看史爷的本事。
陈芝已经不敢再问些什么了,因为齐青玉踌躇满志,她不过是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的好心肠。
都这样子了,还要去怜悯别人,齐青玉不觉好笑,但也懒得去解释些什么。
山路有些颠簸,像一条瞌睡虫轻轻放到了齐青玉的略略发青的脸上,晃着晃着就合上眼睡着了。
陈芝赶忙伸手扶住,又怕身上衣服脏污,不敢让齐青玉当靠垫,只好挑帘,胆怯地唤李子:“李子姐姐,六姑娘睡着了。”
李子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车厢,将齐青玉抱到后面比较宽敞的软榻上,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
李子心里一口气咽不下,突然朝齐青玉扮了个鬼脸,谁知道齐青玉倏忽张开双眸,那双大眼睛好像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李子吓傻了。
齐青玉又缓缓闭上眼,轻喃,“不许吵我睡觉。”
李子下意识点头,呆愣的样子看得陈芝直想笑,又不敢,只好抿唇低下头。
李子狠狠地瞪了陈芝一眼,都是你害的!
齐青玉一觉醒来时,睡眼惺忪,突然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是那种越闻越精神,让人心神振奋的味道。
齐青玉小鼻子下意识嗅吸起来。
车厢内没人,齐青玉用力地吐纳了好几口,才调整脸部表情,恰意地跳下马车。
眼前几处桃花,一弯清溪,几间茅屋,一亩水田。
茅屋烟囱炊烟袅袅,屋前五株杨柳春风拂面,院内香炉青烟冉冉,棋案茶香缕缕,飘散成诗。
映入眼帘的世外桃居,令齐青玉好一阵恍神。
“小友醒了。”忽然间,一道暮鼓神钟般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齐青玉蓦然清醒,缓缓福了个礼。
“六姑娘有请。”来不及探究,就有一名约七、八岁男童过来,引齐青玉入内。(未完待续……)
第099章 号脉
明叔站起来,迎接齐青玉,请她落座棋案旁。鹤发童颜的老者才与齐青玉颔首致礼,“老夫曲无商,齐六姑娘有礼了。”神态十分随意,并不古板严肃。
气氛十分轻松,再严肃死板的人在这氛围也会身心放松。
这老者一看就知道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齐青玉只觉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回礼,“曲老先生好,我是豫章齐青玉。”
曲无商眼神慈祥,再邀齐青玉落座,不动声色举手又往香炉中添了一味香。原先清幽的香味却是慢慢变浓起来,浓得几乎发臭。
齐青玉正襟危坐,不敢打听。明叔却问:“敢问老先生这是缘何?”
“九曲三跳,年岁太小,伤及脏腑,脸色微青,眼底微乌。”曲无商笑意不减,只与齐青玉一个照面,凭望、闻二字就看出了齐青玉所患之症。
中了如此霸道的毒药,他怎个不知?明叔大惊,对齐青玉说:“六姑娘请恕在下无视,能否让在下细看?”
齐青玉早就得知自己中了何毒,除了对曲无商一眼便知的老道表现出敬佩之情,心底更对江夫人的身世产生了好奇。她屏神静气,侧身让明叔诊视,更期待曲无商的下文。
显然曲无商有心指点明叔医术,安静地等他的诊视结果。
遗憾的明叔看不出齐青玉眼底哪里生乌,原先也只是以为齐青玉脸色发青是因为她舟居劳顿,没有好好休息之故。
看出明叔的疑惑。曲无商笑道:“营养不良、身体劳累及因中毒而表现在脸上的青色各有不同,六姑娘肤色细腻,这丝青色在日头底下才能察觉。”
现在院子内因有大树成荫,明叔当然看不出来。
“至于眼底那丝乌色,”曲无商取来一支玉箸,向齐青玉相询征得同意后,才轻轻地往她眼底指去,并说:“这丝乌色萦绕在下眼睫这里,所以远观便有雾气之感,而实则上六姑娘眼神清澈。眼睛黑白分明。并无泪眼之征,才能断定为中毒之乌。”
明叔服了,拱手致谢:“谢老先生指点。”
曲无商收回玉箸,慷慨地命小童取来医书十卷相赠。“尔在军中效力。他日烽火起时。尔药石有成造福士兵,也算是老夫一桩善事。”
明叔闻言,不由得十分感动。单膝跪下接过医书,拜谢曲无商。
“小事一桩,你我有缘不必言谢。”曲无商虚扶明叔起身,又对齐青玉道:“六姑娘,你服的解药老夫也看过了。”
曲无商对事物的观察入微及济世为怀的好心肠,令齐青玉好一阵惊叹,见他言及自己,立刻地挺直小腰枝。听得此说,不由得对明叔办事的周到默默点了个赞。
曲无商态度突然变得非常认真,两撇垂丝八字眉微微竖起:“你回头得感谢给你开那药方的人。”
齐青玉始料不及,却是十分机灵,学曲无商的神态道:“遵命。”
曲无商觉得有意思,哈哈大笑,一会儿后,他道:“容老夫为六姑娘号脉。”
齐青玉的心跳突然慢了下来,缓缓将右手腕搁在棋案上。
曲无商取来一块薄如蝉翼的秋香色纱罗,覆在齐青玉手腕处,才挽袖号脉。
左右两手皆仔细诊断过后,曲无商沉默了,像在思索些什么。须臾之后才问:“你是不是遇见过沈家后人?”
齐青玉立刻想起罗大夫本姓沈,名知章,吴冰蚕是他外甥,“老先生,我认得一个姐姐叫吴冰蚕,她好像是……”也没隐瞒,如实相告,却被曲无商微微挥手截断话尾。
齐青玉不禁有些疑惑。
曲无商知无不言:“吴冰蚕其实就是沈知章的老来子,他生性谨慎,才对外说是他外甥。”
“原来如此。”齐青玉不想有这一层关系,不由得暗暗吃惊,同时心中认定沈知章之所以如此谨小慎微,一定与他当御医的经历有关。
这世上,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齐青玉心中默默的坚定了吴冰蚕必须拉拢的想法,虽然她离开之前,两人间算是闺友,但随着光阴悄悄在指尖流走,谁知道多年后再见时是怎样一副光景?
而且对于身处宫闱的人来说,比友谊更重要的事情,多了去。
曲无商眼底精光湛湛,让小童灭了香,再说了一些方位之类的词,“记得把配药的容器一齐取来。”小童点头离开,不到片刻捧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瓷瓶出来,又从斜挎的荷包中取出一个通体雪白半透明状的容器,悉数搁在案上。
其中有一个冰裂黑底雪花瓷吸引了齐青玉的祖母,虽然它只有成年男子的大拇指般大小。
曲无商蹙了蹙眉,握紧了这个小黑瓷,微板起脸道:“六姑娘可别打这个主意,绝不外送。”
齐青玉一愣,她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了?齐青玉凝眼瞅向曲无商,一双眼皮已经有些下垂的长眼,并没有显露出洞悉人心的超凡智慧来,怎么看都是平平凡凡。
曲无商还对齐青玉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小友你瞅着老夫看啥?
齐青玉突然悟了,这叫返璞归真。
这一走神,曲无商已经在配药了,齐青玉连忙认真地看着。
就连一直对齐青玉避而不见的李子也跑了过来。
可是他们根本看不懂从各色各样瓷瓶倒出来的五颜六色的药末到底是何名堂。
李子脸色微变,“会不会吃死人?”
曲无商蹙起八字眉,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若是你偷吃,肯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李子僵住了,讪笑几下退开。
如果这老先生预先被人收买了……齐青玉突然也有些心惊,为了不泄露心事,用右手支着下巴垂眸观看。
曲无商配药的手突然微微一顿,不知从何处察觉了齐青玉的不对劲,投以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继续研药。
一刻钟后,一共配出了十颗颜色混杂的药丸来。
曲无商边将药丸装进一个白色的瓷瓶边说:“六姑娘你服的药,其中最主要的那三味解药量十分轻微,可见开药方的人十分谨慎。服完那些药清理余毒后,你再服老夫的药。每日一颗,睡前服食,十日即可达到调理脏腑、固本培元的作用。”
齐青玉一脸感激,准备伸手去接,曲无商却突然缩手,轻轻斥责:“你不敢喝酒,就是梅酒也不敢喝,不然服的药就白费了。”
齐青玉登时瞠大了眼,他还能知道自己喝过酒,真是神了。(未完待续……)
第100章 告辞(二更)
曲无商捊了捊雪白长须,微笑道:“天地万物,一切皆有其道,皆有蛛丝马迹可察。”老人的神情,这才有了丝莫测高深的味道。
齐青玉虽然颇为费解,但思及眼前老先生少说百年高龄,是位得道高人,便也没有纠葛其中。心思玲珑通透的她,却自有一番感悟。
齐青玉诚恳地说:“晚辈谨遵老先生教诲。”
“其实老夫也不懂为什么要跟你这个小娃娃说这么多,还是把药给你的侍女吧。”曲无商叹了口气,语锋一转问明叔谁是齐青玉的侍女。
明叔望了眼李子,李子原本也看向这边,见父亲看过来连忙别过头。
从自由自在的小女孩变成别人的侍女、婢子,那种憋屈的心情,明叔还是能理解,可这就是命呀。明叔笑着招呼她过来,“还闹小性子?”
这珍贵的药交给陈芝,他可不放心。
李子虽然不大情愿,还是接过来揣在怀里。
然后齐青玉突然间就被晾起了,谁也没理她,各做各的事去。就连曲无商这个世外高人也流露出一脸世俗之色,认为她太小了,不顶用,只会碍手碍脚,甚至叫她走开别打扰他们把棋局下完。
齐青玉生气了,呼啦站起来跑到后院。陈大叔和陈二哥正在帮忙张罗饭食,而陈芝掌勺烧菜,菜香四溢。
齐青玉这才晓得饿了,拍拍干瘪的肚子。别打鼓!
“六姑娘,这会儿油烟大,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陈二哥最先发现了齐青玉,忙斟了碗温水给她解喝。
“谢谢。”真是该死,见着水,齐青玉这才发现自己口渴了,方才在外头怎么没觉得。
齐青玉捧起碗,也没讲究仪态,“咯咯咯”,一口气喝尽。
陈芝趁隙探身出来看着齐青玉笑道:“六姑娘。李子姑娘说你爱吃肉包子。奴婢包了一些,马上就能蒸熟了。”
齐青玉摆摆手:“我不爱吃肉包子,我爱吃奶黄包啦!”
陈芝一愣,“真巧了。奴婢也做了几个奶黄包。”
齐青玉笑逐颜开。“全是我的。你们不许抢。”
陈家三口呵呵直笑。建邺城谁不识得这里住着一个半仙,达官贵人求见都见不着,然而他们跟着齐青玉就见着了。果然是有来头的。所以说人家恨不得把你当佛供着,怎么可能抢你爱吃的东西。
齐青玉蹦哒着回到前院,站在棋案前观看,光洁润泽的黑白棋子星罗棋布。哎呀,是老先生棋艺不好,还是明叔太厉害?竟然是杀得难分难解。
后来两人就在循环着一个星定式,玩得不亦乐乎。
齐青玉便在记忆中搜寻怀王下棋的门道。怀王清闲时喜欢在夜深人静焚上一炉龙涎香,煮一壶清茶与己对弈,那时身边就坐着齐青玉。
怀王不会说教她下棋,她也没主动说要学,就那么安静地依偎在他身边看着。
看了一年,然而还不懂什么叫下棋,却能在看棋时,将怀王下棋的门路自动与棋局对比,得出进退之道。
本来观棋不语是最基本的修养,可是齐青玉使坏,在曲无商举棋不定时,飞快地偷了个黑子往棋盘十、四星位处摆下一子,搞定。明叔赢了。
齐青玉嘿嘿直笑,欢快地拍了拍手掌,童趣飞扬。
再说曲无商无论学什么都一学就通,偏偏下棋像呆子,学了十年还是个入门水平。被齐青玉这一搞和,不由得恼了,推着木轮椅说要教训她。
正是这时,齐青玉才发现曲无商是没有小腿的,一双腿在膝盖处齐齐截断。她心中一窒,不由得停下来,走到曲无商面前认错:“我以后不敢打扰你下棋了。”
“还有下次呢!”曲无商早没了初见时的长老风范,倒像个孩子般瞪着齐青玉,但对于被人发现了自己残缺的事,倒是一点也不介怀。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疑惑地问:“六姑娘你懂下棋?怎么就能找着我的棋眼给封死。”
明叔也有些疑惑,刚才那盘棋说是简单吧,其实是深藏不露,一般刚来观棋的人能在须臾之间定局并不容易。最主要的是,这是五皇子所创的棋局,在齐青玉还在睡觉时,他教过曲无商一遍,大家才又接着下。
“不懂,就是玩玩,谁知道……”
“误打误撞?”在齐青玉微顿的一瞬间,曲无商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齐青玉不好意思了低头踢着铺在地上美丽的鹅卵石。
明叔与曲无商相视一笑,自觉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陈芝已经烧好了一桌饭菜。
因为明叔先前介绍陈芝是齐青玉的大丫鬟,在曲无商的认知中,大丫鬟必须品性好、相貌好、口才好、女红好,最重要是厨艺好!所以他点了八个农家小菜让陈芝料理。
但上一世陈芝从来没进过后厨。她管内事,负责齐青玉的衣食住行、及安排拜访与回访等事宜。张开眼睛就是忙碌,双手根本没时间沾水。而李娟儿则负责传达齐青玉对桃夭斋各分号的经营安排和帐目汇总。
所以齐青玉并不知道陈芝的手艺如何,如今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禁有些惊喜。
“小鬼只管啃奶黄包去,这些菜你都不能吃。”正当齐青玉食指大动想上桌时,曲无商冷不丁泼她一盘冷水。
齐青玉不敢惹他生气,只好捧着那一笼包子气呼呼地去了前院。
方才那个男童捧上一碗蜂蜜水来,就去了后院用膳。
开始后院根本没有人声,如果不是听到筷子碰到瓷器发出的声音,齐青玉会以为后院的人失踪了。
一会儿后,才听到曲无商让大伙儿赶快用膳,又说:“你们可得注意了,六姑娘未服完十颗解药前,除了米饭和鸡肉、精肉、青菜外其它一律禁止进食。”
齐青玉默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方才那一桌全是红彤彤的辣椒炒的菜呢,一定很辣。
午膳用过后,虽然齐青玉很想在这一方天地游玩一番,好汲取些灵气,但曲无商并没留人。
齐青玉只好知趣地带头告辞,一行人坐马车离开。
“明叔,你送谢礼曲老先生了吗?”走出十丈,齐青玉才想起来这事。
“六姑娘,打点过了。”明叔答。
齐青玉很好奇明叔送的什么谢礼,终究没问,闭上嘴休憩。
约莫一刻钟后,一匹快骑自另一个方向奔向曲无商的桃园小居。(未完待续……)
第101章 测个八字
“哎,黄家的毛头小子,你来晚了。”那时曲无商正躺在树萌下小憩,闻马蹄急停的声音,稍稍抬眼扫了马上人一眼,复又合上。
“老先生,六姑娘走了?”黄鹤翻身下马,英姿赳赳。
“走了大概一刻钟,要追还来得及。”曲无商有问有答。
“嘿嘿,”黄鹤将马交给仆人打理,自己搬了张石凳到曲无商旁边坐下,讨好地说:“咱不是也有事找老先生。”
“准没好事。”
“谁说,这不送银子给你花来了。”黄鹤从衣襟里取出十张面值千两的银两,一扇一扇的,好不得意。
曲无商依然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理会黄鹤的打算。
黄鹤坚持不懈,又取来两张信笺来,“老先生,这里是李宇轩那厮和爷的生辰八字,你给批个。咱除了孝敬你些银子,当然还有一个惊人发现要告诉你。”
“为什么要合李家娃儿的八字?”曲无商捊了捊雪白柔顺的胡子。
“他叔父上奏疏请皇上给诸皇子封王,再打发到封地去。”黄鹤随意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李樟?”曲无商这才正儿八经地坐了起来,执着羽扇缓缓扇着。
黄鹤气愤地说:“就是这厮,在御史台当个破差,整日生事就算了,这回竟然还把火给引到咱爷身上!”
“黄小儿,你的意思是若李家小鬼的八字与五皇子不合,就要除掉他?”曲无商神情也严肃起来。然而严肃中带着一丝怒气,在黄鹤还来不及答话的霎那间,拿扇柄狠狠地敲了黄鹤一下,斥责道:
“李家小儿是武曲星下凡,将帅之才,百年难得一遇!”言下之意是,谁要动李宇轩他跟谁急。
“咱也能打仗!”黄鹤不由得有些恼意,“谁敢动爷一根毫毛,咱就杀了谁!”
曲无商没理他,回身对屋内轻唤:“西子。给老夫来杯参茶。”
半晌后。曲无商意态闲适地将参茶喝去一半,方正视黄鹤,“小鬼,李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算在李宇轩头上。这不太好。”
黄鹤瞪着他。“有什么不好的。势大欺主,心腹之患,早早杀了!”
曲无商眼神透着嘲讽。瞥了黄鹤一眼,笑道:“恐怕你还没本事杀他。就是杀得了他,将来若是有变数,你也活不长。”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若黄鹤杀了李宇轩,鉴于已经损失了一员将帅之才,而黄鹤勇武能独当一面,当然就不好立刻砍掉黄鹤以祭李宇轩之灵。可若是将来五皇子坐不上九五之位,黄鹤的命也长不了,总有人来清算。
连累冀州黄氏一族麻烦就大了。
“你们文人就是麻烦,瞻前顾后,你还要不要咱说那个惊天秘密,足足查了三年才查出来。”黄鹤脸色一沉,嫌弃地翻眼。虽然他听进了曲无商的劝告,但他想杀李宇轩之心依然洪洪燃烧着。
曲无商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抽过黄鹤手中两张写着八字的信笺,沉思片刻才道:“李宇轩金命,刚好金生水,对五皇子只会有益无害。当然,若是你们这几只小毛猴子一天到晚喊打喊杀,再好的脾气都能给你们逼疯。”
“没骗咱?”黄鹤狐疑地瞪着曲无商,他怎么总觉得曲无商正儿八经的时候,特别像只狡猾的狐狸。
“虽然人定胜天,可是很多时候天命难违,再说五皇子命格贵不可言,命宫主星紫微,福禄寿三星拱照。加之有你们辅助,这天下跑不了。”曲无商平平淡淡的长眼突然透着丝讨好。
黄鹤听着受用,心情大好,嘻嘻笑道:“咱给你找到苏家后人了。”
曲无商精瘦的身体明显一震,却是平静地说:“你还捉着一张不是银票的纸笺,拿来吧。”
黄鹤连忙呈上,“这是齐六姑娘的八字,老先生快给看看可适合当咱爷的小妾不?”他的态度顿时变得谄媚起来,自顾自地说:“要咱说,就是当侧妃也使得,可是出身不好,要不将来咱想个办法,给她按个好身份。不然商贾之女再出色,也入不了宗人府的门槛……”
“停了。”曲无商长眉轻动,带起一股威严之气。
黄鹤一愣,立刻闭嘴。
曲无商摸出三枚铜钱,谨慎地算起卦来。片刻后,他看着卦像,神色有些凝重,“按八字来说,六姑娘少年得志,财运亨通,只是五行缺水,若遇坎位贵人,自然飞黄腾达。可惜有富不贵,有禄无寿……而卦像显示,若测命数,下场悲惨、祸及大族。”说到此处,打住了。
“怎么可能?”黄鹤脸色大变,霍然站起抬头望天,心中莫名惊恐。
曲无商又在卜卦解卦,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老先生,祸及大族是天子震怒才有的事……”黄鹤虽然粗鲁却并不愚蠢,“再说六姑娘生得好相貌,怎么看也不像短命鬼!”
曲无商没理黄鹤,专注地将阴爻与阳爻排位,得出卦像坎上震下,再得初九爻动变卦得出好卦。又根据齐青玉出生地及相貌特征再算了一卦;再往东方拜谒告神,又得一卦,才罢了手。
此过程曲无商情绪多有起伏,终是露出一丝笑容来,却是高深莫测。将半盅参茶喝完,他才对焦急难当的黄鹤开了金口:“小鬼,老夫推测天机,然天机不可洗发露。若为青玉故,赠你八字:破而后立、广结善缘。”
黄鹤脸上肌肉微颤,他猜测曲无商已经解了齐青玉的死劫,然而这晦涩难懂的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曲无商复又闭目养眼,“你且与她说道,她自然明白。”
“你们都当她是神童,什么都明白明白明白!”黄鹤极为不爽。
“一万两银票且为老夫转赠苏家后人吧。”曲无商摆摆手。
“你不见见他么?”
曲无商摇头,有什么好见的,若不是当年苏曼殊丧心病狂地毒害他妹妹,害得老母亲含恨而终,他也不至于出使西域归来后,残杀了苏氏一门。
前几年听说苏氏旁枝有个漏网之鱼,才委托黄鹤去查,不赶尽杀绝已经很好了。
“好吧。”黄鹤鞠了一躬,再抬头时,赫然发现曲无商手上三张记录着时辰八字的信笺已经化为灰烬。
“转告五皇子,上善若水,非以万物为刍狗,人心不正,勿责于天。”黄鹤临离开时,曲无商缓缓抬眼,道了一句。
“什么狗屁?”黄鹤听不懂。
“哪里这么罗嗦,让你转告五皇子,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曲无商突然恼怒地坐起来,“赶快滚蛋,若不是今天吃了顿好的,老夫不扒了你的皮下酒!”
黄鹤自认胸襟之广如海深天阔,不与小人计较,拍拍屁股走了。
“奇怪,难道八字有错?相格与命格根本不对……”
黄鹤走后,曲无商突然也走了,带着一个小徒弟,一个老仆人。
一把火烧了桃园小居。
“师叔祖,咱们上哪儿?”
“你何师兄不来找我,迟点也会有别人来找我。若是你何师兄来还好,至少我不会死。可若是那通晓改命之术的夜叉寻来了,我的命恐怕保不住。”
好不容易窥得长生之道,当然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未完待续……)
第102章 建邺之势(二更)
且说齐青玉在马上车一路睡回建邺城。
醒来后洗刷一番,换了套清新舒适的垂丝海棠素边齐胸襦裙。其实她小时候喜欢穿齐胸襦裙,多么飘逸,更增添了那种自由自由不被束缚的轻快感。
陈芝父亲尚留在清莲酒家后厨帮忙,而陈芝兄妹不卖唱了,她随侍齐青玉,陈二哥则暂时跟在陈镖头身边。
因为相信史庆的能力,齐青玉抛开了陈家的案子,专心致志地思考该如何应对左氏的冷漠。
按道理说,今日左夫人就该派人来让齐家过府,可是方才问曾氏,并没说有人来通传。
眼下这情况,要么就是左府内院有人反对齐家为老夫人制作套簪,要么就是左夫人尚在试探她。
这样推测的话,她就必须要作出正确的判断,给出相应的回晌,若是做对了,才能获得对方青睐。
看,与高门贵妇打交道就是这么难。
齐青玉让陈芝侍候文房四宝,她有些笨拙,李子在边上却是负手而立,懒得帮忙。
齐青玉给了足够的耐心,待陈芝磨墨,才执笔醮墨在宣纸上画出建邺城布局图来,再标记世家大户及列出其在建邺的相应官位、地位。
左氏一族因其祖上是大楚高祖的心腹亲信,大楚建国后高祖借故杀了不少有功却无德之臣,余下九人各有赏赐,其中一人就是左琪。
左琪洞悉天威,自请镇守江南重地建邺城。一生平安,福荫后代。
左琪乐善好施,在建邺地位崇高,所以左氏能屹立三百年不倒,可谓根深蒂固,家族势力盘根错节。
虽然左灵茵之父左钰早就表态忠于太子,可是当今皇后一族对富庶的建邺早就虎视眈眈,岂能是区区一句忠心就能放弃控制建邺的意图。
左氏现在最大的家族矛盾便是,皇后亲兄李山晖要求与左氏联姻,定嫡长女左灵茵为次子妇。可冀州黄家前年就有意与左氏联姻。定的宗妇人选也是左灵茵。
左钰几经交涉。李家与黄家却是互不退让,势要夺得左灵茵,左钰便为难了。
虽然如此,李山晖还没惊动皇后亲自出面施压。才有了左灵茵想动歪脑筋在冀州黄家来建邺时。促成亲事。
因为黄鹤是独子。他不点头,黄夫人也不会强求。
齐青玉思索良久,将狼毫笔定在建邺总兵方家的位置——方家当家方扬是李山晖的连襟。
虽握有兵权。然而皇后这两年暗中为太子招兵买马,十分缺银子,都是由倚靠大树乘凉的外戚孝敬银子,方够开支。
可是像方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想贪点银子也是心累,不像左氏顶着一个布政司的官位,暗里敛财敛得欢快。
今年开始,由李山晖撑腰,方扬开始插足建邺利润最丰厚的行业,企图与左氏分一杯羹。
方扬与左钰暗暗较劲,就差没扯破脸皮了。
齐青玉有的是银子。
虽然齐青玉上一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祖母竟然有这么多银子,但既然是重来,肯定要好好利用银子如山的优势了。
打定主意后,齐青玉取出黄鹤赠予的十万两银票,“李子,你去帮我把这张银票给明叔,让他兑成十张小面额的银票。”她狡猾得很,别人的银子还没花,干嘛要花自己的?
李子双手接过,本来偷窥一眼,又怕背后那双眼睛能穿人,还是收起了好奇心。
齐青玉让陈芝去清莲酒家掌柜那儿拿拜贴。
陈芝也没问拜贴是介个玩意,领命去了,一会便回来。
清莲酒家备下的拜贴十分精美,以竹叶银纹镶边,面印兰花暗纹,桨以清香。
齐青玉打开,换了一支小两号的毛笔,用正楷写下内容,再用隶书写好贴面封好后交给陈芝,“相南在外面,你交给他,让他等明叔回来后,附上一张银票再送去方总兵府上。”
总兵府!陈芝一听,吓得手一抖,差点接不住拜贴。
齐青玉不以为然,“相南就是发色有些偏褐,个子不太高,笑起来有个酒窝那个。”
陈芝咬唇,尽量让自己的惊颤不那么明显,福了个礼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齐青玉露出了一丝浅笑,心想还是要见上黄鹤一面,才好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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