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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三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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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并州,由黑山的阻隔,风情各异,各种物品价格并不统一。有了过山通道,我们就可以把冀州的货物卖到并州,再把并州的货物买回来。钱财,也就源源不断了。不过呢,我们还要在过山通道的两头,修建关口。我没回来呢,就参照壶关的样子修建。有了关口,通道才能够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过山的买卖也才能够控制在我们手里。当然,遇到适当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成立一个商会,不仅买卖东西,而且还要买卖南北。

    “我们还要在黑山的里面寻找大块的平地。现在的百姓,一般是逐水而居。实际上人靠的是粮,粮靠的是地,应该逐地而居。只要发现大块的平地,没有水,可以就地挖井。井里无水,可以从别的山上引来。水渠可以走地面,也可以挖洞走地下,还可以架桥走空中。有了水渠,我们找到的大块平地就能长出庄稼,就能够安置流民了。说到这里,立安,也许要注意一下引水方面的人才。对了,还要修建道路,把找到的大块平地,与过山通道连接起来。

    “赋税的问题,历来争议较多。我的意思,是建两本账,自己一本,对朝廷一本。对朝廷,就是原来的人口,原来的产量,原来的税率,然后计算出应该缴纳的贡赋。贡赋的增长,应该参照邻县,不要增长过多,以免邻县难堪。自己的一本账,才是真实的账。里面的人口,产量,税率都是真实的。税率方面,可以酌情降低,但不宜降得过多。主要是稳定税率,三、五年不变。粮食多了,存放不易。我们可以在黑山里面挖洞存放。

    “城东的兵营可以保留一段时间。若有郡府、州府来人,让他们找军营,就可以缓冲一下。”

    ……

    原毛城县令董文抢收完毕,赶了六辆大车,并奴仆家人二十多人上路。董文勾选的县丞、县尉、衙役也是拖家带口的,有两百来人,十几辆大车。

    出城之后,张飞说要回营一趟。从营中出来,张飞赶了一百辆空车,让董文一行迁移者上车代步。董文非常感激。

    由于同行者大多是百姓,马车行进较慢,当日野外宿营。次日晨重新上路,酉时,天将晚,这才到达广宗。

    因为山路崎岖,盘旋曲折,一行人并非由西门而入,而是走的北门。

    ……

    北门这边,据将领们回顾,守城的战死了两百多人,攻城的黄巾死了两千多人。此时田润放眼望去,城墙早已被大雨洗刷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出来了。

    进城之前,田润就在想,广宗死了那么多人,估计城内没几个人了。哪知,人还不少。虽然没有毛城那样多,但估计八、九千人肯定是有的。

    广宗这里,自黄巾平定之后,尚无官员治理。因此,就没有人跟董文办移交了。

    张飞很快就把关羽叫来了。田润见到关羽,自有一番亲热。而关羽见王越在场,又听张飞在路上介绍过王越的身份,故关羽没有让田润拥抱自己。

    田润问高顺何在。关羽答,在西门城楼。田润让关羽派人去叫,关羽没动。田润再喊,关羽还是没有安排士兵,而是随便在路上拦了个人,让那人去叫。

    关羽把田润带到一个宅院。宅院很大,估计其主人已经丧身于黄巾之乱了。

    田润叫关羽安排做饭。然后歇息了一下。

    ……

    吃饭了,高顺还是没来。关羽让去找高顺的那名路人也没有回报。田润就让关羽再派人去叫。关羽说:“这个……没用的。我不知叫过多少次了。伏义就是一根筋,死活不离西门城楼。”“哦?才这么一会儿,你就‘不知叫过多少次了’,”田润取笑道,“你的动作可真够神速的呀。”

    “我说的不是今天,”关羽解释道,“自从你被抓之后,伏义就说,你说的,你一定会回来的;万一要是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不在,就不好了。所以,他就要等在城楼。你算算,这都大半年了,他吃喝拉撒都在城楼,整天的倚着城墙向远处的山峦眺望。这可不是个事儿啊。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骗他说我回来了是不是?骗多了,现在我真的回来了,他也不相信了。”田润心里暗笑,这又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说不得,只好我亲自走一趟了。王越,陪我去。”

第二卷 第54章 陌生老者

    田润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宅院,王越跟在后面,却步履沉重。田润催促王越快走好几次。当又一次催促王越的时候,田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王越道:“自从在毛城军营外见到你这帮兄弟之后,我发觉,他们个个都很爱你。”田润道:“是啊,我也爱他们。”王越道:“我也爱你。”田润怔了一下,以为王越在表白,忙应道:“我也爱你。”王越却道:“但是我发觉我似乎不如他们爱你。”

    “你什么意思啊,”田润道,“这是不同的知道吗?我跟我的部下,那是一种亲人的爱,不带男女之情的。你如果吃醋,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尽管明说。我曾经说过,为了你,我可以离开他们的,现在依然有效,永远有效。”

    王越见田润误以为自己吃醋,忙解释道:“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是想,我要向他们学,尽可能的爱你多一点。”

    “谢谢你,”田润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了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好,我们走吧。”这次轮到王越叫田润走了。

    ……

    尽管是王越叫田润走,但他还是让田润走在前面。田润没有领先很多,也就半个身子。这里毕竟是田润当家作主的地方。

    拐个一个弯,能看见西门了。田润一见,许多往事都涌上了心头。多少人奋勇杀敌,都不如自己亲身上阵杀敌的感受更深。上一世,田润没有杀过人。然而,田润的心肠却在上一世的商场当中变得不再柔软。杀人与否,所差的就仅仅是一种实际的动作而已。穿越到尸场,着实让田润胆战心惊,但也同时锻炼了田润的视觉神经。当田润回过头来重返尸场搜寻物品的时候,田润其实就已经战胜了对于尸体的恐惧。因而,在刺杀卜已和宋忠的时候,田润眼睛都没眨一下,俨然久经考验的战士。

    但是,杀卜已、宋忠,以及以前一系列的战斗,跟广宗西门城墙上的保卫战还是截然不同的。以前的战斗,自身安全基本上都是有保障的。而西门城墙上的战斗却不是。西门城墙上的战斗,稍微松一口气,就是全军覆没;坚持到底,也可能全体死亡;就算总体上取得最终的胜利,自己也完全有可能先行一步,先赴黄泉。

    在那种生命遭受极度威胁的命悬一丝的情况下,亲身上阵杀敌,印象是铭心刻骨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动作,都曾经在田润的心里像电影一样回放过多次。如今看见广宗西门,往事就变得更加清晰。田润记起当时自己是看见几个重伤的战士不惜与敌人共归于尽的壮举之后,冲出去的。紧接着自己被士兵所掩护,有一个士兵,因为掩护自己而被敌人砍翻在地。也不知道那个士兵最后活下来没有。

    记得自己后来蛮劲发作,脱离了士兵的保护,冲到了尸体上面。砍了两个人,到了城墙边,吼了一声,把一个黄巾兵吓得跌下云梯。然后有一个黄巾兵从后面偷袭,自己回手一剑,把那个黄巾兵杀死。但却因为避让来剑,身子到了城墙的外面。最后是高顺抓着自己的长剑,把自己拉了回来。

    高顺的手当然被长剑划伤了。手划伤了,接下来还要拿起兵器与敌人搏斗。每招每式,都应该是痛入心扉的。唉,那场战斗结束的时候,自己也忘了向高顺表示一下感谢。真该抽自己一个耳光才是。当然,王越在旁边,自己是不能抽的。

    对了,记得就在那场战斗的前夜,士兵们都被叫下城墙休息去了,自己与高顺在城墙上站了半夜的。按照前世的说法,两个未婚男女呆这么久,女方是吃亏的,属于女方陪男方。那么,也可以勉强算是自己预付了酬金。

    只不知,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标准,到底是女陪男还是男陪女。如果是男陪女,拟或是属下陪主公的话,自己就是债上加债了。

    ……

    夕阳在这个时候落下了西山,晚风在这个时刻掠过田润。这是一股温柔的、轻轻的晚风。但却莫名其妙地让田润打了个寒战。一个严峻的问题突然出现在田润的脑海:高顺该没有爱上自己吧?

    但愿没有。但如果真的没有,关羽说的,高顺数月如一日,整天的倚着城墙向远处的山峦眺望,眺望的是什么?

    还有,高顺的理由也明显说不过去。何处不可等自己归来,为何一定就要在西门城楼呢?就算自己从西门进城,等在城中还不是一样。等在城楼,能够做到的,最多就只有早上那么一刻,看见自己。

    一下属下,对主公很忠诚。能够忠诚到几个月吃喝拉撒都在城楼,仅仅就为了能早一刻看见自己?

    糟了,糟糕了,糟糕透了!这时,田润已经走到西门。望着通向城墙的石阶,田润忽然发现自己的脚有些抬不起来了。

    ……

    王越见田润停了下来,问:“怎么了,累了吗?”“嗯,”田润正想顺口回答累了,忽然想起,不久前曾经在关羽的宅院里歇息过。而从宅院到西门,根本就不远。于是道:“是啊,我想让你推着我上去。”

    王越道:“那怎么可以?这道石阶很高,很多百姓都能看见。”田润道:“那么,你在心里想着推我,这该行吧?”王越笑道:“这还行。”田润也笑了笑,再转过身来,深呼吸了一下。自己告诫自己,我已经有王越了。男女情爱,讲究你情我愿。不等于高顺爱我,我就得一定爱高顺吧。然后缓步上了城墙。

    ……

    上城墙之后,田润眼睛一扫,发现有三个人在城墙边上,向远处眺望。有两个人是一起的,有一个人是单独的。单独的那人,是个老者,不是高顺。两个人的这边,看背景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是不是高顺呢?

    这时,田润发觉自己印象中居然并没有高顺的背影。这说明,自己是真不爱高顺的。爱,不是一种错误;不爱,也不是一种错误。自己应该早些让高顺明白自己不爱他,让他另择良配,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正好,王越不是一道的吗?立刻就能够让高顺明白。

    田润起到那两人的后面,道:“二位请了。”两人闻声回过身来。田润一看,两人都不是高顺。两人中年长者问道:“哦,姑娘有什么事吗?”

    田润只得继续说话了:“我想打听一个人。听说这里有个人,几个月来都在城墙之上。不知……”

    两人中年纪较小者向不远处单独的老者一指,说:“那不是吗?就是他喽。”田润听了,一脸的迷茫,但还是仍然道:“多谢二位指点。”

    ……

    田润只好向那个老者走去。明知不是高顺,但也只好去问问。如果不去,前面这两个人就会感觉奇怪。

    这时的田润,距离那个老者约莫三十步左右。田润心里想,也许高顺就在城楼的里面。我叫一声,他就出来了。刚想叫,又觉得自己一叫,就显得对前面那两人不信任,不对,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是向城楼里叫的呢?我面对这个老者叫一声高顺,不就成了么?

    道理上是成了。田润一张口,声音却没有出来。脚下却由三十步走到二十步,最后走到相距十步。田润突然停了下来。

    田润停下来,是因为那个老者似乎感觉到后面来人了,转过了身子。田润看见了老者的正面,并不是高顺,所以田润就停了下来。

    田润准备转身到城楼里面去看看,然而,就在这时,那位老者突然道:“主公!真的是主公!”然后一下子摔倒在地。

    不是下拜,而是摔倒,是直挺挺的摔倒。田润惊呆了,老者怎么会是高顺,高顺又怎么会变成老者?

    ……

    原地站了好一阵,田润才醒过神来,几步冲到老者身前,蹲下,把老者的身体扳成仰面朝上。先匆匆看了一眼脸部。接着试呼吸,微弱,但一定有;然后试心跳,有,只是有些急促。这个老者的性命是没有问题的,也许是犯了什么病吧。

    但这个老者怎么叫自己主公呢?士兵中很少有老年人。极少的几个,都是叫自己为田帅的。难道真是高顺?

    别傻了,怎么可能。看上去老者的头发都花白了。高顺显老,主要是皮肤黝黑的缘故。实际上还不满三十,满头都是乌丝。于是,田润站了起来,向王越道:“你帮我看着他一下,我到城楼里面找找。”

    由于天色已晚,城楼里面已经看不清楚了。田润走了几步,没法再走了,就叫了几声高顺。无人回应。出了城楼,田润走向王越,边走边道:“唉,没找到。不知道高顺上哪儿去了。”

    王越道:“此人便是高顺。”田润道:“别哄我了,我还能不认识?”

    “你站开一点。”王越道。待田润站开,王越宝剑出鞘,一阵剑光闪过,老者面上的胡须被削得干干净净。王越道:“你再看。别看头发。”

    田润再次走近一看,这人果然是高顺。

第二卷 第55章 为伊憔悴

    田润还是仔细辨认之后,才确定是高顺的。这是因为,高顺容貌变化实在太大,除开满面胡须、头发花白的问题,眼窝也深深地陷进去了,腮帮子上的肉也不见了,颧骨也突出来了。认出高顺之后,田润一下子就想了柳永的一首《蝶恋花》。全词是:“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田润虽然在学生时代的成绩很好,但因为性格务实,那些吟风弄月的诗词也没有记住几首。这首《蝶恋花》原本也是记不得的,只因为王国维在《人间词语》中谈到“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其中的“第二境”便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然后田润才专门品读这首《蝶恋花》,这才记住了。

    这首词表现的是一个男人异乡漂泊落魄并思念意中人的缠mian情思。没想到,在此时高顺的身上,竟然得到了生动的再现。“危楼”,暗示抒情主人公立足既高,游目必远。“伫倚”,则体现出主人公凭栏之久,以衬托其后文的怀想之深。

    古时建筑,除塔外,一般不过三层。即使是洛阳的皇城也是如此。只不过皇城里的建筑层高较大,楼高三层,就相当于寻常人家的七层了。尽管如此,皇城里的建筑也高不过洛阳城墙。

    广宗这个地方,原来就是一般的县治。城内的房层楼宇,显然远不及洛阳的皇城。少数较高的楼宇,也仅仅相当于一般民居的四五层左右的高度。广宗的城墙,原本也是不高的。但在黄巾军用于作为根据地,准备跟官军周旋之后,便加高了城墙。所以现在广宗城墙的高度,就跟京城洛阳城墙的高度相仿了。

    词中的主人公伫立危楼。这个危,主要体现其高,而不是危房的意思。高顺伫立广宗西门城墙,其高度肯定胜过了危楼。

    “风细细”,带了一笔景物。为这幅剪影添加了一点背景,使画面立刻活跃起来了。而高顺伫立广宗西门城楼的背景,就不仅是风了。这里的背景,有血与火的交织,有生与死的抗争,还有……还有自己曾经陪他站了大半夜。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始料未及,“伫倚”的结果却是“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春愁”,本是怀远盼归之离愁。不说“春愁”潜滋暗长于主人公的心田,反说它从遥远的天际生出。一方面是力避庸常,试图化无形为有形,变抽象为具象,增加画面的视觉性与流动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春愁”是由天际之外的某物所触发。

    某物是什么?从下一句“草色烟光”来看,是春草。芳草萋萋,铲尽还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愁思的连绵无尽。实际上并没有回答。写出了春愁,并没有立即解释。

    “草色烟光残照里”同时还用景物点明了时间。他久久地站立在楼头眺望,时已黄昏还不忍离去。而高顺又岂是黄昏不忍离去,自去年初夏到现在初春,大半年时间里,高顺哪儿也没去,吃喝拉撒都在城墙之上。

    “草色烟光”写春天景色。春草,铺地如茵,登高下望,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烁着一层迷蒙的如烟似雾的光色。一种凄美的景色,再加上“残照”二字,便凭空多了一层伤感,为下一句抒情定下基调。“无言谁会凭阑意”,因为没有人理解他登高远望的心情,所以他默默无言。有“春愁”又无可诉说,这虽然不是“春愁”本身的内容,却加重了“春愁”的愁苦滋味。作者并没有说出他的“春愁”是什么,却又掉转笔墨,埋怨起别人不理解他的心情来了。

    想到这里,田润有些怀疑,高顺自己知道他愁在何处吗?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呀。高顺数月不下城墙的举动,自己的手下肯定都已经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春愁”,旁观者清,也许都心中有数了。张飞一听到自己将与王越成亲,就说“那可不成”,为的什么,即是因为高顺。柳永词中的主人公是有春愁,自己知道,他人不理解。高顺则是有春愁,他人尽知,但自己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滋味更加苦涩,由于柳永和高顺各占一种,他们也不会知道的了。

    在词中,柳永把笔墨宕开,写他如何苦中求乐。“愁”,自然是痛苦的,那还是把它忘却吧!“拟把疏狂图一醉”,写他的打算。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春愁”的深沉,单靠自身的力量是难以排遣的,所以他要借酒浇愁。词人说得很清楚,目的是“图一醉”,目的是醉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目的是暂时忘记这份春愁。为了追求这“一醉”,他才准备“疏狂”,不拘形迹,只要醉了就行。不仅要痛饮,还要“对酒当歌”,借放声高歌来抒发他的愁怀。但结果却不如人意,“强乐还无味”,他并没有抑制住“春愁”。故作欢乐而“无味”,更说明“春愁”的缠mian执着。

    高顺没有这样。高顺既没有打算忘却春愁,也没有对自己的春愁遮遮掩掩。真的,估计高顺真的以为他对自己的感情,依然还是属下对主公的感情。也只有那样,高顺才会堂堂正正,无怨无悔,几十年如一日,不,几个月如一日地,伫立城头眺望远山。

    词中的这一部分,在启承转合当中,属于转。即一种转折。传统的文学观认为,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方为上品。说一个人好,就得先说坏,然后一转,坏原来是假相,那人是真好。说悲,得先喜,然后把喜拿掉,以衬托其悲。这种先捧上天再摔下地、先打入十八层地狱再捞上来的写法,一贯为文人所称道。因此,柳永的这部分买醉忘愁的描写,很可能出于虚构。做出虚构的判断,是因为田润认为,只有高顺这样的坚持,才真正称得上无怨无悔。图醉忘愁,还差点。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自誓甘愿为思念伊人而日渐消瘦与憔悴,表现了主人公的坚毅性格与执着的态度,词境也因此得以升华。直到最后,柳永才表露这种“春愁”是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他的满怀愁绪之所以挥之下去,正是因为他不仅不想摆脱这“春愁”的纠缠,甚至心甘情愿为“春愁”所折磨,即使渐渐形容憔悴、瘦骨伶仃,也永不后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语破的:词人的所谓“春愁”,其实是“相思”二字。

    这首词妙在紧扣“春愁”即“相思”,却又迟迟不肯说破,只是从字里行间向读者透露出一些消息,眼看要写到了,却又煞住,掉转笔墨。如此影影绰绰,扑朔迷离,千回百折,直到最后一句,才使真相大白。词在相思感情达到****的时候,戛然而止,激情回荡,感人入心。

    高顺没有相思的自觉,但有了相思的行为。这种由外入内,而且还没有真正进入“内”的感情得有多深沉啊。

    ……

    田润不敢再看高顺,直起腰来,向王越说:“你把他背回去吧。”

    田润表现得挺正常,就像铁石心肠一样,无动于衷。在王越背负高顺的时候,田润还搭了把手。心中无愧天地宽,事无不可对人言。整个人坦坦荡荡的。

    当王越背好高顺之后,田润却往旁边一让,让王越先走。王越就先走了。

    就在让王越先走的那一刹那,田润眼睛一晃,远处黑乎乎的西山跳入了眼帘。此时正入暮时分。太阳落山已经有一阵时候了。附近景物能够看清,远了就不行了。西山的轮廓,田润一点也分辨不出。田润想,就算我分辨得出那山的轮廓,又怎么能记得住?而高顺,他,肯定记住了。不仅西山的轮廓,估计连一草一木都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里了。他哪里是在望西山,他望的是我呀!田润的心里一酸,眼泪立即就要夺眶而出。田润害怕王越看见,忙憋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待王越走过了,才让泪水流了下来。

    田润心里骂道:臭高顺死高顺,你他娘的也太感人了吧!倘若老娘没有王越,说不定就要从了你这个老衲了。

    ……

    一路上,王越和田润都没有说话。慢慢地,田润也恢复了过来。脸上的泪痕也擦干了。

    到了关羽的宅院,高顺仍然没有苏醒。关羽就把高顺接了过去,安排在一间房里。然后众人吃饭。吃饭的时候,田润对关羽大略地说了一下过山大道的想法。并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今后过山通道两头的关口,便由关羽和张飞两人把守。

    次日田润醒来,一出门,高顺就过来磕头了。看上去高顺的精神相当不错,田润也很高兴。

    张飞赶来的百辆空车是有用意的。这一百辆空车,是为了把最后一批物资拉走。

    正在匆忙之间,一个士兵找到了田润。说是王越留了一封信,走了。田润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我爱你,但不及高顺远矣。我走了。今后,纵隔重山万水,仍然祝福你,祝福高顺。”

第二卷 第56章 常山真定

    王越走了。王越不是不爱田润,而是太爱田润了。爱到极致,所思所想,便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方。

    为了自己的话,简单,王越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田润对自己怎样,王越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自然心中有数。但如果为了田润的话,就得设想怎样才能让田润生活得更加快乐。而这方面,王越沮丧地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孟子曰:“知好**则慕少艾”。王越是身体健康的正常男人,对于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然也有倾慕之心。年青的时候,王越醉心武学,无暇顾及。二十岁出头之后,因为王越武功奇高,打败的人多,挑战王越的人也多。这当中,免不了一些恩怨纠缠。四十左右岁,王越了却恩怨,同时也做到了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时候的王越,已经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了。所能想起的,便是先母遗命,当官娶媳妇。

    遇到田润之前,王越就已经试探过自己找媳妇。王越是江湖中人,与男人交往讲的是性情相投。找媳妇,王越也想找个性情相投的女子。所以,王越没有通过媒婆。然而,当王越付诸行动之后,才发现,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有内涵。随便什么话题,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不年轻的、貌丑的女人怎么样,王越还没来得及试,就遇到田润了。因此,对于王越来说,田润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是非常宝贵的。如果王越为自己多想一点,就不会离开田润了。

    ……

    回想毛城军营外最先遇见的那个怪人,王越此时相信,那个人绝对不是哑巴,而是看见田润之后,激动的。能够激动成那样,可见那人是多么喜欢田润,多么热爱田润。紧接着,王越看见那些士兵伸着手等待田润抓,恭敬是有的,惧怕也是有的,但是最明显的,却是由衷的热爱。

    王越知道,那帮兄弟对田润的热爱,是纯洁的,是不含男女之情的。王越自己就热爱田润,自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热爱田润。所以王越对于这种爱并没有排斥。王越仅仅在心里把那帮兄弟对田润的爱与自己对田润的爱做了个比较。比较的结果,让王越有些惭愧。王越感觉自己爱得非常不够。上广宗西门城墙之前,王越的想法,就跟王越对田润所说的话一样:要向他们学,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爱多一点。

    ……

    上城楼之后,王越事先也没认出高顺。这是因为,高顺眺望远方,魂游天际,不带一丝杀气。当高顺喊出“主公!真的是主公!”之后,王越从声音听出来了,这人就是高顺。

    王越当然是不知道柳永的《蝶恋花》的。但王越可以大致地猜想,从初夏到初春,大半年如一日,吃喝拉撒都在城墙,整天眺望远山是个什么滋味。高顺的这份爱,连张飞都感觉出来了,已经大大超过了属上对主公的忠诚,王越又岂会不知?王越原来就责怪自己爱得不够深,一下子就出现一个高顺;而高顺这份爱的程度,王越自问是拍马都追不上的。

    王越也被高顺打动了。然后,王越记起,当日抓田润的时候,田润金兰结义的二哥三哥都在身旁,但田润交待做主的却是高顺。由此可见,高顺是田润的左膀右臂,是能够为田润分忧解难的人。

    自己算什么呢?与高顺相比,自己什么都不是。帮不了田润的忙不说,还让田润花费心思找话题哄自己开心。自己不仅没有为田润带去快乐,反而还时时给田润带去烦恼。因此,想来想去,王越留书出走了。

    ……

    王越是顺着来时的道路从北门出城的。出城十里之后,就该想一个去处了。

    田润会不会找自己?会的可能性较大。派人寻找是没有用的。派出的人,见到自己之后,根本不可能说服自己。因此,田润只能亲自出来寻找。亲自寻找,单身上路,估计不大安全,她的部下一定不让,因此,应该有两三名将领陪同。最有可能陪同的,就是田润义结金兰的二哥和三哥。

    那么,他们将会往哪个方向寻找呢?记得自己跟田润说过的地方,就一处,燕山老家。自己虽然不一定在燕山老家,但那儿有亡母的坟茔,总有个时候自己会去。高顺可以在广宗西门城墙上死等,田润说不定也能够在自己亡母的坟茔前面死等。

    这么说来,自己似乎还走不掉了?最终注定会被田润找到?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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