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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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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颜轻盈不接受册封……

    我忍不住淡淡一笑,原来,她还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不过,现在她真的是聪明多了,不管怎么样,话锋都转不到“加害我”这一条的头上,但后宫的人哪有心思不重的,哪有一句话不多想的,她话说到这里,谁又不会往下想。

    立刻,人群里就有人低低的说道:“这话也是,皇家的颜面重要啊。”

    “是啊,否则她一直留在宫里,那成什么话了。”

    这时,常晴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时竟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态度,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终究还是开口了:“颜轻盈,贵妃的话,你都听到了?”

    “民女听到了。”

    “皇上到底有没有留在你屋里过夜,这的确是一件小事,等到皇上下朝之后,一问便知。但是,你在这后宫里的身份,也的确如贵妃所说,不是一件小事了。”

    “……”

    “到底册封,还是不册封,这是皇上来定,但本宫身为六宫之主,也要问你一句。你的态度,是什么?”

    我平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虽然平静,但那只是我的表面,也许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此刻我的胸膛被心跳撞得一阵一阵的震颤,好像心都要从胸口迸出来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对于贵妃娘娘的话,民女只有一点,不敢苟同。”

    “哦?是什么?”

    “一女,岂能二嫁?”

第1268章 谁传暗书来?

    南宫离珠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这句话扎进了她心里,于是也不看她,只低着头,状若黯然的道:“自从民女进宫之后,各位娘娘言必称‘颜小姐’,这自然是对民女本家的尊重,但其实依本朝礼法,民女早已出阁,这‘颜小姐’三个字,早已经当不起了。”

    “……”

    “民女既已出阁,如今一非寡居,二未被休,虽然孤身入京,这是为了照顾妙言公主,可还算是别人家的媳妇,若眼下接受皇帝陛下的册封,只怕——”我抬起头来看着常晴,微笑着说道:“皇家这一面的颜面是保住了,可民女这一女二嫁,皇家霸占民妇的事,就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景仁宫都安静了下来。

    我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和和气气的,但“一女二嫁”、“霸占民妇”这些话,实在有些骇人听闻,这些娘娘们大概也是没想到会从我嘴里听到这些词儿,不仅是常晴,就连旁边一直安稳坐着的杨金翘,此刻也是一脸震愕的神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吃吃道:“你,你——”

    对上她的目光,我只淡淡的垂下眼睑,也闭上了嘴。

    眼角,自然也看到跪在前面的南宫离珠,这一刻,她的一张脸苍白如纸,可脸颊上却偏偏出现了几道红,不知道是因为急切的羞愤,还是什么关系,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扇了一巴掌似得。

    其实,不止是她,我自己的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这个借口,或者说,用裴元修,来回击南宫离珠。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旁边就有几个嫔妃交头接耳起来,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用眼角看向南宫离珠,悉悉索索的,却也能大概听到她们的一些话——

    “当初贵妃不就是——”

    “是啊,她连休书都没拿,那一位现在还活生生的呢!”

    “这可是——”

    “嘘,别说话!”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本朝民风比起前几朝来说不上开放,女子几乎已经不被允许参政——我当初能做集贤殿正字,也是托了太子的福——但被休回家、寡居的妇人想要再嫁倒也不是新闻,况且,古老的乐府诗中,刘兰芝被休回家,尚有县令来迎娶,和男子休妻再娶一样,这种事是自己的自由。若有人要拼得一生去换一块贞节牌坊,自然有人称赞,可不愿孤独一生而再嫁再娶的,也不会被千夫所指。

    只是——一女二嫁,就跟男子停妻再娶一样,告到官府,也是要立案的!

    所以,我这话一出,就像是无形中扇了南宫离珠一记耳光,难怪现在她的脸上还隐隐的发红。

    这个时候,等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我才微笑着说道:“西川虽然民风开放,女子大多泼辣敢为,但一女两嫁的事倒也是没有的。贵妃娘娘为皇帝陛下着想,为皇家的脸面着想自然是好,但,皇帝陛下的——清誉,娘娘也是该考虑的。”

    南宫离珠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羞愤还是震怒,只不过,我跟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她今天这样逼我,但也怨不得我说这些来还击她。

    只是,说完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胜利的快感。

    不论如何,作为女人,我和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一开始都不会希望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绝不只是一两个人的梦想,只是,世事无常,我会先遇见裴元灏,上天也会安排她先嫁给裴元修。

    说来,谁都没有被偏爱。

    所以,说完那句话,我自己也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的气氛里。

    不知过了多久,常晴突然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再议吧。”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一直不动弹的南宫离珠,这个时候,南宫离珠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拼命的咳嗽起来,那种咳法像是要把心肝都震碎一样。常晴抬眼给旁边的蕊珠使了个眼色,蕊珠急忙上前扶起南宫离珠,常晴说道:“你为皇上的事,也实在太劳心了,自己的身子本来就弱,还不好好保养。你啊,还是好好将息一下吧。”

    南宫离珠没有说话,也是说不出话来,只用力的咳着。

    常晴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走下来,伸手扶着她:“怎么了?真病了?”

    南宫离珠这个时候才勉强止住了咳嗽,但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她说道:“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太轻狂了,也没把事情弄清楚,就胡言乱语,惊动了皇后娘娘,臣妾该死。”

    常晴刚要说什么,南宫离珠又接着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臣妾还是不太清楚。”

    “什么?”

    “臣妾竟不知,原来颜小姐已经在宫外另嫁他人了。不知道,颜小姐嫁了谁啊?”

    “……”

    我的眉心微微一蹙。

    南宫离珠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张脸咳得通红,连眼角也有些发红,已经完全盖过了刚刚她脸上那羞怒的红色,我被她那双发红的眼睛一看,似乎也能从里面看出一点实实在在的痛楚来,顿时呼吸一窒。

    不过,我面不改色,淡淡的笑道:“这,还要紧吗?”

    “也不要紧,本宫只是问一问。颜小姐,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你嫁人这件事都能说,嫁给谁了,却反倒不能说了?”

    “……”

    “还是,你不敢说啊?”

    景仁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了起来。

    的确,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和裴元修那场婚礼闹得那么大,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能这些喜欢打听的娘娘们不知道,她现在来问,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想扣一顶反贼的帽子到我头上。

    我闭着嘴,站着不动。

    南宫离珠慢慢的推开常晴和蕊珠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还带着刚刚咳出的泪光,死死的盯着我:“怎么,刚刚伶牙俐齿的,我说一句你辩一句,现在,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你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

    她对着我阴沉的眸子,冷冷一笑:“你说不出来,我来说。你的确出宫嫁人了,只不过,你嫁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家,而是——”

    “住口!”

    就在我的拳头捏紧,全身都绷紧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南宫离珠蓦地一惊,抬起头来往我身后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而周围那些嫔妃也都被吓了一跳,好几个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回头一看,一个个吓得全都跪倒在地:“皇上!”

    我有些僵硬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离珠,常晴他们全都跪伏在地了,这才转过身去,就看见裴元灏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寒气,却也压不住他漆黑的眼中腾起的煞气,好像一瞬间要将人整个屋子都压垮一般。

    我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立刻俯身行礼:“民女拜见皇上。”

    裴元灏看着我,脸色阴沉得像是外面的天。

    他不开口,就这么在门口站着,满屋子的嫔妃也都不敢开口,就这么跪了一地,我能感觉到旁边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呼吸都窒住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是不是——刚刚我的那些话,都被他听到了?

    想到这里,裴元灏突然抬脚走了过来。

    他没有开口,就这么走过来,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敢起身的,就看着他的袍子在眼前慢慢的飘过去,最后,他的脚停在了我身边。

    我的一只手还撑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所传来的寒气,透过掌心直直的刺到了心里。

    而就在我身边,南宫离珠也规规矩矩的跪伏着,似乎也和我一样,感受到了那一阵寒意,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我也并不好受,虽然跪在冰冷的地上,但裴元灏的目光却像是带着火,当他看着我的时候,几乎连肌肤都要被灼伤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大赦一般的话——

    “都起来。”

    立刻,有人松了口气。

    大家急忙站起身来,还有两个像是腿发软的,站起来都趔趄了一下,常晴被扣儿扶起身来,急忙说道:“皇上,今天——”

    “不用说了。”

    他的脸色依旧阴沉:“朕都知道了。”

    一听这话,南宫离珠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看着裴元灏,瑟瑟的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

    “你不用说了,”裴元灏的声音意外的一柔,竟像是不敢看她,又不舍得不看她,挣扎了一刻,才慢慢的说道:“你的心思,朕都明白。”

    “皇上……”

    这时,裴元灏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

    虽然他没有回头,甚至这话也没头没尾,但我还是立刻会过意来,这话是跟我说的。

    我轻轻的说道:“民女告退。”

    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再开口,把刚刚已经争论了半天的问题再提出来,急忙转身走了出来。

    一走出那屋子,就感到外面一阵寒气慑人,几乎将我的呼吸都要冻成冰了,而门口,还站着玉公公他们几个,一看见我走出来,玉公公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层,轻轻的说道:“你出来了?”

    我回头虚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说道:“公公,皇帝陛下在外面,听了多久了?”

    玉公公立刻沉下脸来。

    他不说,我大概也明白了。

    大概,玉公公不希望他听到的,他全都听到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应该说南宫离珠的戏好,还是时机抓得好,看来她在这宫里这些年,虽然没有当贵妃,但本事倒涨了不少。

    若是换做过去的“岳青婴”,只怕再来几个都要死在她手上了。

    幸好,如今的我,是“颜小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看见我竟然还笑了,玉公公忍不住伸手拧了我一下:“你怎么就这么——”

    我被他一拧,顺势从台阶上跑了下去,也淡淡的笑了笑,身后裴元灏安慰南宫离珠的声音已经很小,这个时候完全听不见了,我只听到最后一句,是他要送她回玉华宫,只怕出来就撞上,我对着玉公公点了点头,便急忙转身走了。

    回家,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

    一推门进去,吴嬷嬷和素素全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的,看来她们也都很担心,一大早被叫过去,只怕我又要吃亏了。我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解了她们的担忧,再回头看的时候,妙言也从内室跑出来,哒哒哒的一路跑着,扑到我怀里。

    我笑道:“妙言想娘了?”

    “嗯。”

    “放心吧,娘不会离开你的。”

    我伸手抱住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红红的脸蛋——我当然不会轻易的离开你。

    不管有任何人,想要赶我走;不管任何人,想要算计我和你,我都不会轻易的让她得逞的!

    回家休息了一会儿,看来裴元灏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倒没来找我的麻烦,吃过午饭之后,我就给妙言脱了袄子陪她睡觉,当解开胸口的扣子时,我突然愣了一下。

    “咦?”

    旁边正端着铜盆要出去倒热水的素素停下来:“大小姐,怎么了?”

    “妙言的那张符呢?怎么不见了?”

    “哦,妙言小姐挂胸口的那张吧?早起不是弄湿了吗,正放到桌上晒呢。”

    我回头一看,果然放在桌上。

    于是放下心来,陪着妙言睡下去。她倒是心安理得,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我却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索性下床来走到桌边,想要拿本书来看,就看到那张放在桌角的灵符。

    已经干了好些了。

    我伸手拿起来,用指尖捏了捏,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什么。

    那灵符上,被水润湿了的地方,隐隐的透出了什么东西来,好像——

    好像是一些字迹?

    我心里一动,急忙将那张灵符拆开。

第1269章 她跟你,一点都不像

    那符是画在一张黄纸上的,一点一点的拆开,就看见出了朱砂划出的符之外,还有一些字迹,一点一点的在我眼前展开。

    当把整张黄纸拆开的时候,我的呼吸都屏住了。

    那张灵符的背面,竟然也被人用朱砂写了几排字,竟是一张手书——

    护国**师书拜颜门大小姐足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护国**师!

    我找了这个人那么久,从太庙,到西郊冲云阁,再到宫中,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给我写信,而且藏在给妙言挂着的灵符的背面!

    难道,不止是我在找他,他也在找我?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这个问题刚从心里冒出来,我立刻自己唾弃了自己一下,我要找他,裴元灏尚且不动声色的百般阻拦,那这个人要见我,他又怎么会允许呢?

    不过,护国**师要见我?

    为什么要见我?按说,我跟他只在太庙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恐怕还是我知他,而他不知我,可再一次联系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开始用暗书了,看来这个人对我的态度也非同一般,倒像是——旧相识。

    想到这里,我屏住呼吸,再接着往下看。

    素闻大小姐之名,近日,得知大小姐躧踏深宫,然夜传刁斗,壁垒森严,未得亲近。祈大小姐垂晤一面,更不忘克绍箕裘,踵武赓续之志。

    护国**师呈书谨拜。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我屏住呼吸,翻来覆去的看了有十几次,等到自己实在不能呼吸的时候,才感觉到额头上、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护国**师!

    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给我写信,藏在给妙言的灵符里,而观他的言语,字里行间竟没有一点陌生之感,好像就是写信给一个故人,你来我往的,全然知晓,根本不像是一个只在太庙匆匆一瞥的人给我写的信。

    而且——

    我的目光又落向了那上面的一句话。

    然夜传刁斗,壁垒森严,未得亲近。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夜传刁斗,壁垒森严,这不就是这些日子,因为我在那晚看到窗外有黑影,告诉了常晴之后,没多久,裴元灏就派人将我这个院子重重把守起来,白天还罢,一到了晚上,那就是刁斗森严,不要说黑影,连鸟鸣虫叫都听不到了!

    而护国**师在书信上写到这个,难道说——

    难道说,那天晚上的黑影,是他?!

    我捏着那张黄纸,一下子跌坐到了凳子上。

    对了,从我在宫外开始去西郊冲云阁寻找护国**师开始,裴元灏就百般阻挠,甚至封锁了京城出西郊的路,后来,他在太庙给妙言行招魂之法,而我一直在猜测,这期间,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毕竟,太庙不是普通的行宫殿堂,可以让他住进去的。

    现在,我好像明白过来了。

    其实那段时间,他和我一样,就住在这宫里!

    只是,裴元灏不允许我找他,必然也不会允许他找我,但他还是趁夜到了景仁宫,却没想到被我看到黑影,反以为在这宫里有人要加害我,告诉了常晴,常晴再转头告诉裴元灏……

    这一下,我捏紧了拳头,悔恨不已!

    都怪那时候我的神经实在太紧张了,因为一进这后宫,我就像踏进了龙潭虎穴,面对南宫离珠,还有她在朝堂上大权在握的父亲,我步步为营,为了妙言更是小心谨慎,却没想到,反倒把我最想见的一个人推开了。

    想到这里,我又是好气,又是好像,伸手撑着头不停的叹气。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怎么垂头丧气也无法挽回,好在这位护国**师想要见我,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那我跟他的关系想必还能再近一步。

    就看机会了。

    不过——

    我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书信上的最后几个字上,克绍箕裘,踵武赓续……我和他,就他书信上的口气,也只见过那一面,何以能说到这个程度上,难道——他真的和我的母亲相识,有什么关系?!

    我心跳如雷,坐在桌边,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就听见床上的妙言醒过来,呜呜咽咽的抱着被子打滚,我深吸一口气,也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便将那张黄纸按照原来的印迹叠好,用红绳系好了,然后拿着走到床边,正好这丫头滚着滚着夜滚到了床边,一头撞进我怀里,抬起头来望着我:“娘。”

    “妙言别淘气。来,娘把这个给你带上。”

    “喔。”

    她乖乖的跪坐起来,让我把灵符又重新挂回到她的脖子上。

    而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裴元灏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被突然从外面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一颤,转头看到是他,倒也并不惊怕,反而有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感觉,平静的将那道灵符小心的塞回妙言的衣领里。

    妙言已经小脸笑开了花一样喊道:“爹!”

    裴元灏原本沉着脸走进来,听到她这一声欢呼,却不知为什么脚在门槛上一绊,差点跌倒。

    顿时,原本铁青的脸色也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妙言,终究浮起满脸的喜色:“妙言。”

    “爹爹,抱。”

    她两只手都伸向裴元灏,像一只要人爱抚的猫咪一样,裴元灏这一刻大概一颗铁石心肠也被融化了,慢慢走过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妙言两条腿立刻缠在他身上,真像一只猫了。

    裴元灏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抱着她坐回到床上,又拉过床上被她揉得一塌糊涂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微笑着说道:“怎么,才多久没见,妙言就这么想朕了?”

    妙言窝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只认真的点头:“嗯嗯。”

    裴元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低头看了妙言,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她跟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原本他一过来,我就退到来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参合,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他抬起头来看向我,我才恍然大悟过来。

    他说的,是我。

    他说,妙言一点都不像我。

    我看着妙言腻在他怀里,撒娇打滚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我小时候,一定要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去掏门前那棵树上的鸟窝;还有,父亲告诫问鱼食不能给人吃,我闻言,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逗得他笑出了眼泪的样子。

    妙言,不像我吗?

    我淡淡的一笑:“为人子女,当然应该比父母强才好。她比我好,是她的造化。”

    裴元灏的声音带着一点冷意:“朕的女儿,造化当然是好的。”

    “……”

    “但,你呢?”

    “我?”

    他抬眼看着我,目光也带着寒意:“如果今天,朕没有到景仁宫,贵妃的问话,你打算如何回答?”

    我淡淡说道:“左不过照实回答。至少,不必落个欺瞒之罪。”

    裴元灏目光如箭:“或者,你还想拖人下水,是吗?”

    原来,他是来给南宫离珠抱不平的。

    会想起今天南宫离珠的那句问话,也实在有些可笑,我如今的确还是裴元修的妻子,但论起来,她跟裴元修的关系也纷繁复杂,当初东州的战事,不开口对话大家都相安无事,若一开口,我就咬死她一个叛国罪!如果我是反贼的党羽,她也脱不开这一道关系。所以,如果那个时候裴元灏真的没有及时赶到,而让我开了口,我大概就要连皮带肉到咬她一大口了。

    我笑了一下,不咸不淡的说道:“不敢。只不过,妙言是民女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绝对不会交给别人。不管那个‘别人’是谁。”

    裴元灏的脸色微微的一动。

    他当然不会知道,妙言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但当初我和刘轻寒的窘境,他也是看在眼里,一听到这个,原本满身的煞气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朕,也并没有要把妙言带走,交给谁的意思。”

    我紧接着说道:“也希望陛下一言九鼎。昨夜,不管陛下到底有没有离开,但陛下答应了民女会离开,民女就当陛下是离开的了。”

    他沉着脸:“所以呢?”

    “所以,娘娘们的那些猜测,自然就不成立。也就——没有要把妙言交给谁抚养这一说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却没有火气发出来,只是沉沉的看着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妙言的病痊愈了,那会如何?”

    “……”

    我的心也沉了一下。

    如南宫离珠她们所说,等到妙言痊愈之后,我再不接受册封,也就完全没有留在这宫里的必要,甚至没有立场留在这里,而到时候……

    我的心揪着发疼。

    沉默了许久,我咬着牙,慢慢的说道:“那,就看妙言什么时候痊愈了。”

    “朕现在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他低头看了看对我们之间的对话还完全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窝在他怀里的妙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说道:“明天,又该为妙言行第二次招魂之法了。”

第1270章 抓到“鬼”了!

    “明天,又该为妙言行第二次招魂之法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精神一凛,抬头看着他:“真的吗?”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朕会拿妙言到事来说笑吗?”

    “……”

    看样子我是惹得他有点窝火,现在说话都带着火药味了,不过这个时候我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带着笑,轻轻的说道:“那太好了。之前那一次,妙言的病情就好了那么多,也许这一次之后,妙言就可以痊愈了,也未可知。”

    “的确,也许妙言就可以痊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妙言的头发,妙言也像是一只猫咪,被一遍一遍爱抚着,舒服得眯上了眼睛,也完全顾不上我们在谈什么。

    这时,他的目光微微一闪,抬眼看着我:“那到时候,你要如何呢?”

    “……”

    我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这个问题。

    的确,从那天南宫离珠离开他寝宫之前说那句话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这,大概就是我现在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问题,总是能解决的。”

    “那你认为,朕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

    我闭上了嘴。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也明白了,问题的解决从来不是用嘴说的,他问我,我答他,最后其实都不会是这样解决,很多问题,只有真正解决的那一天,才会知道到底如何,先说了,反倒让人防着了。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知道我是不打算再开口了,眼中又多了一层阴霾,便也不再理我,只和怀里的妙言腻歪了一会儿,然后将这只小猫抱着放回到床上,起身掸了掸衣角,说道:“你今天就给她准备好汤药。”

    “民女知道了。”

    他说完,就要往外走。

    刚一转身,床上的妙言就嚷嚷了起来:“爹!”

    他的脚步一滞,又回过头来,妙言委屈不已的对他伸着双手:“爹,别走。”

    他立刻有些犹豫的站在了那里,我看了看他为难的样子,又看了看妙言,急忙走过去捉着她的双手,一边揉着她的手心,一边温柔的说道:“妙言好孩子,不要任性,你爹还有很多大事要去做,不要缠着你爹。”

    妙言现在还懵懂得很,用俗话说,魂还没全,跟她说什么“任性”,什么“大事”,她根本就不懂,只是迷迷瞪瞪的看着我,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裴元灏,终于瘪瘪嘴:“爹爹晚点要来陪妙言。”

    我已经来不及捂她的嘴了,裴元灏的脸上,所有的坚冰寒气,都被这孩子的三言两语就融化,转身走了回来,低头在妙言的额上一吻:“好,朕晚上再来看你。”

    妙言立刻笑了起来。

    说是晚上来,可到了傍晚,御膳房送来的碗碟刚刚摆好,他就踏着雪来了。

    比起白天,他的情绪仍然没有太好,我也知道自己是得罪他,更得罪南宫离珠了,倒也懒得去讨好他,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吃完饭之后,妙言的药就送来了。他抱着妙言,慢慢的喂给她喝。

    我在旁边守着,手里还拿着手帕,准备随时给妙言擦嘴,但他倒是比之前小心谨慎多了,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于是,我也就空坐着。

    等到还有最后两口了,我轻轻的说道:“陛下,我明天能陪妙言一起过去吗?”

    他手里的勺子送到妙言嘴边,顿了一下,仍旧小心的喂给她喝。

    闷声道:“不行。”

    “我,我只是想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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