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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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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已作出抉择,再苦再难也要挺直了腰杆走下去。

    傅卓将心里翻腾不息的情绪按捺下去,双手又稳了下来。

    ……

    傅卓这一席话,对傅阁老的打击,更胜傅玉身亡带来的震惊痛苦。

    傅阁老神色木然地回了傅家。

    红着眼眶的傅夫人,满面忧色的长媳徐氏,昏厥后被救醒泪水不断的冒氏……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老爷,皇后娘娘下旨,命我们进宫将傅妃领回来安葬。妾身不敢轻举妄动,想着等老爷回府再行商议……”

    “玉姐儿怎么就这样死了。一定是有人害了她。公公要为玉姐儿做主啊……”

    傅夫人的声音和冒氏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傅阁老动了动嘴,似想说什么,忽地眼前一黑。

    “老爷!”

    “祖父!”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傅阁老扶回寝室躺下。

    傅阁老这一昏迷,如雪上加霜。

    傅夫人慌了手脚,慌忙命人进宫请太医。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卓,此时张口道:“祖母先别惊慌。祖父想来是悲恸过度,一时气火攻心,绝不会有大碍。孙儿这就进宫去请太医来。”

    镇定沉稳的长孙,此时格外的可靠,令人心安。

    傅夫人紧紧抓住傅卓的手,颤抖着说道:“也好,你进宫去求请太医。”

    傅卓又道:“让阿萱和我一起进宫吧!皇后娘娘下了凤旨,今日皇上在金銮殿上也有口谕,命我们傅家将傅妃领回来安葬。尸首久留宫中,对帝后不敬。”

    傅夫人六神无主,早已没了主意,想也不想地点了头。

    ……

    傅卓和罗芷萱夫妇已最快的速度进了宫。

    两人一起去椒房殿求见。

    顾莞宁并未刁难,毫不犹豫地应了两人所请。派徐沧到傅府为傅阁老看诊,又赐下许多补品药材。

    相比起傅阁老昏厥不醒带给众人的震撼,傅玉的死倒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傅玉进宫两年多来,从未承过宠。在后宫中几乎如隐形人一般。之前顾皇后被刺客谋害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傅玉嫌疑最重,也最为人诟病。现在这一死,倒让人生出“果然是她”的念头。

    这么一想,傅阁老昏厥病倒一事,也颇费思量。

    傅玉主仆尸首俱被领出宫,并未进傅家大门,当日便安葬。

    至此,先帝为天子选定的四妃已去其三。

    虽然“死因”各不相同,三妃却都已“离世”。唯一安然留在宫中的,便只剩下闵芳一个人。

    闵芳一开始颇为高兴得意,几日一过,慢慢反应过来,心中顿时生出难言的恐慌来。

    一起进宫的四妃,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会不会也步上同样的后尘?

    三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了,到底是出于意外,还是另有缘故?

    闵芳惶惶难安,也跟着病了一场。好在她年轻底子好,太医开了药方喝上几天,很快便痊愈。

    病愈之后,闵芳言行举止比往日更谨慎几分。每日除了到椒房殿慈宁宫请安之外,几乎不出寝宫半步。

    承恩公夫人借着探望太后的名义进了宫,“顺便”探望闵芳。

    “大伯母,”闵芳用力抓住承恩公夫人的手,声音颤抖,目中露出惧意:“她们都死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承恩公夫人心里也在打着鼓,面上却未流露出来,张口安抚道:“娘娘别自己吓唬自己。她们三个是命短福浅,没有荣华富贵的命格。娘娘却是福缘深厚之人,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闵芳一听逢凶化吉这样的字眼,心里更慌了,泪水立刻涌出眼角:“我在宫中无依无靠,皇后娘娘不待见我,太后娘娘对我也不亲近。想见皇上一面,更是难之又难……我以后到底要怎么办?”

    承恩公夫人心里也阵阵发堵发闷。

    原以为闵家有女进宫,能为闵家带来更多的荣耀。没想到,一点实际的好处没有,反倒添了一桩烦心事。宫中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闵家上下就要心惊胆战一回。

    别说闵芳日子难熬,闵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承恩公夫人耐着性子,哄了闵芳一通。好言好语说了一箩筐,总算让闵芳停了哭泣。

    承恩公夫人临走之前,特意叮嘱几句:“总之,娘娘一定要诸事谨慎,切记万万不可触怒皇后娘娘。”

    闵芳用袖子擦了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第九百六十七章 雪霜(二)

    病来如山倒,此话半点不假。

    傅阁老年过五旬,身子一直颇为康健。此次昏厥后,一直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一时不见好转。

    帝后接连打发人到府中探病,又命徐沧为傅阁老治病看诊。这等圣眷殊荣,堪称独一无二。

    登门探病的官员,也如过江之卿。

    傅夫人一律以傅阁老病重需静养为由,婉言谢绝。来探病的人,只得放下名帖和厚礼,憾然离开。

    傅阁老的两个儿子都在外赴任,接到京中的消息,心中忧急,却也不能抛下公务回京。各自让人送了信来。

    傅夫人坐在床榻边,将信念给一直昏沉不醒的傅阁老听。读着读着,傅夫人忽地落了泪:“老爷,你已经昏迷了六七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傅阁老是大秦首辅,不过,朝中没了傅阁老,还有王阁老等人,还有许多精明的肱骨重臣,朝政未受太大影响。

    傅家的天却是真得快塌了。

    冒氏也病了,徐氏得撑着内宅。傅玉身后事,俱由傅卓操办。

    傅夫人强撑了几天,现在终于撑不住了,在傅阁老床榻边失声痛哭。

    ……

    “祖母,”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是魏王世子妃傅妍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魏王世子。

    傅夫人不能再放任自己痛哭,匆匆擦了眼泪,红着眼睛起身行礼。

    傅妍目中泛泪,扶住傅夫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祖父现在如何?病症可有好转?”

    傅夫人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傅妍打量床榻上的祖父一眼,待看清傅阁老此时的模样时,一颗心顿时被揪紧。

    短短几日,傅阁老多了许多白发,显出了颓然老态。此时闭着双目,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便是不通医理之人,也能看出不妙来。

    魏王世子目光一扫,神色也凝重了几分,低声问道:“听闻徐沧亲自来为傅阁老看诊,莫非连徐沧也束手无策?”

    徐沧声名赫赫,早有大秦神医的美誉。若连徐沧都治不好傅阁老的病……

    傅夫人沙哑着声音应道:“徐太医每日都来看诊,针也扎了,药方也开了,可老爷一直都没醒。我问徐太医,徐太医只说无性命之忧,让我不必紧张。”

    傅妍不知想到了什么,和魏王世子对视一眼,面色俱是微微一变。

    夫妻两个显然想到一起去了。

    徐沧是天子心腹。

    如果萧诩不愿傅阁老的病好起来,徐沧多的是办法……

    傅妍压低了声音:“祖母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另请大夫来给祖父看诊。说不定别的大夫能治好祖父的病症。”

    傅夫人满脸苦涩:“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如今你祖父病重,皇上特意派徐沧来看诊,京城无人不知。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窥伺傅家的一举一动。我若另请大夫,便是信不过皇上。岂不是授人话柄,为傅家招祸?”

    傅妍哑然无语。

    魏王世子目光一闪,沉声道:“既有徐沧在,另请大夫确实不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亲自派了太医来给傅阁老治病,既昭示恩宠,也彰显天威。傅家上下只有感恩戴德的份。这个时候傅家另请大夫,便是质疑天子有谋害傅阁老之心……这等罪名,谁能承受得起?

    傅夫人忍不住又抹了眼泪。

    魏王世子话锋一转,问起了傅卓:“舅兄人在何处?莫非不在府中?”

    傅阁老病重,傅卓应该留在府中伺疾才对。

    傅夫人神色一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卓身为中书令,朝中事务繁忙,皇上一日都离不得他。府中伺候老爷的人多的是,我便自作主张,让阿卓上朝去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魏王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夫人一眼,却未多言。

    前些日子,朝堂上发生的一幕,魏王世子清清楚楚地看在眼底。傅阁老和傅卓这对祖孙之间,显然有些不为人道的矛盾隔阂。

    ……

    福宁殿。

    商议完朝事,批阅完奏折后,众臣便一一告退。

    傅卓也在其中。

    萧诩忽地张口:“傅卓,你留下,朕有话单独问你。”

    傅卓脚步一顿,应了一声。

    小贵子最是伶俐,立刻冲内侍们使了个眼色。很快,内侍们也一一退了出去,只留下小贵子和穆韬两人在一旁。

    他们两人在萧诩身边伺候多年,俱是心腹亲信。萧诩也未避讳他们两人,张口便问傅卓:“傅阁老的病症可有好转?”

    傅卓略略低头答道:“每日昏昏沉沉,偶尔清醒片刻。”

    萧诩沉默片刻,忽地说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我们两个。你不必这般拘谨。心里想什么,只管直说。”

    站在这里的,不是大秦天子,而是你的好友萧诩。

    傅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过来。

    他们虽是好友,也是君臣。傅阁老心生贪恋,以下犯上,已成了帝后除之而后快之人。他选择尽忠,便成了忤逆不孝之辈……

    这几日,他一直饱受痛苦煎熬,其中滋味,绝非外人所能想象。

    而这些话,他绝不能诉之于口。哪怕是对萧诩,他也说不出口。

    “祖父已经老了,”傅卓忽地低声道:“他这一病,不知要多久才能痊愈。朝中不可无首辅,你还是尽快让王阁老接替祖父吧!”

    这是在恳求萧诩放傅阁老一条生路。

    萧诩注视着傅卓,缓缓说道:“傅阁老因傅妃病逝而病重,我在此时让王阁老为首辅,未免太过凉薄。等傅阁老病愈之后再说。”

    傅卓暗暗松口气。

    萧诩既然这么说了,显然不会趁机要祖父的命。只是稍作惩戒,让傅阁老“病”上一段时日而已。

    “谢谢你。”傅卓由衷地道谢。

    所有触怒天子有意染指皇权的人,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萧诩大可以让傅阁老“病逝”,以除后患。

    萧诩没有赶尽杀绝,已是十分仁厚!

    萧诩挑了挑眉:“你我相识十余年,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何须言谢。”

第九百六十八章 雪霜(三)

    萧诩今日归来,神色释然轻松。

    顾莞宁略一打量,笑着问道:“你看来心情颇佳。莫非是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旁人,萧诩说话也直白得多:“这几日傅阁老在府中养病,眼前清净了不少,也没那么多糟心烦心事了。心情想不好也难。”

    顾莞宁目光一闪,忽地说道:“你若嫌傅阁老碍眼,不如狠下心肠,趁着这次机会,让傅阁老病重不起,彻底远离朝堂。”

    萧诩:“……”

    萧诩定定地看着神色镇定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过的顾莞宁,半晌都没吭声。

    顾莞宁挑眉,淡淡说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心狠手辣?”

    “这倒不是。”萧诩不无自嘲地笑了一笑:“我只是在想,皇祖父当年嫌我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其实不无道理。我明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可一想到傅阁老是两朝阁老,对大秦颇为忠心,便难以下这个狠心。”

    顿了顿又道:“再者,我也不想做得太过狠绝,免得令百官寒心。傅卓已经表明态度,站到我这边。便是冲着他的颜面,我也不忍对傅阁老下杀手!”

    顾莞宁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傅阁老到底是一朝首辅,就是要对付他,也不能用这般直接粗暴的手段。还是徐徐图之,借重王阁老分化傅阁老之权,慢慢削弱傅阁老的威望影响力。这才是稳妥之道。”

    萧诩点点头,然后搂住顾莞宁,在她耳边叹道:“身为天子,整日操心国事处理政事也就罢了,还要平衡朝堂驾驭百官,真是劳心劳力。怪不得历朝天子从无长寿之人……”

    顾莞宁不乐意听这些,瞪了他一眼:“乱嚼舌头!不得胡说!”

    萧诩哑然失笑:“是是是,都是我胡言乱语。我们要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这话听着顺耳多了。

    顾莞宁目中这才有了笑意,放软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

    傅府。

    傅卓从宫中回来之后,一直陪在傅阁老的床榻边。

    期间,傅阁老醒来过一次,睁开眼一看是傅卓,立刻气血翻涌,又晕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其余人还未看出端倪,傅夫人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待安顿好了傅阁老之后,疑惑地问道:“阿卓,你做错了什么事?为何你祖父见了你便满眼怒意?”

    傅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左顾言它道:“今晚我在这儿陪着祖父,祖母这些日子颇为辛劳,安心歇息一晚吧!”

    傅夫人确实十分疲倦,没有精神再刨根问底,被傅卓哄着去休息了。

    天色一点点地暗下来,直至月上树梢,繁星漫天。

    傅卓动也没动,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沉睡不醒的傅阁老。

    夜深人静之时,傅阁老再次醒来。

    短短几日间,傅阁老苍老了许多,目光浑浊涣散,半晌才有了焦距。

    “祖父,”傅卓低声喊道。

    傅阁老定定地看着傅卓,目中闪过怒意,声音嘶哑:“我没你这样的长孙!你给我立刻回屋去,我不想见到你!”

    傅卓满面苦涩,声音也愈发低沉:“祖父,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

    傅阁老扯出讥讽的笑意,目光冰冷:“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只知道,我亲手养了二十几年的长孙,在最关键要紧的时候背弃了我,放弃了傅家。”

    字字如刀,深深地刺进傅卓的胸膛,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傅卓目中满是痛苦和愧疚,暗哑着喊了一声“祖父”,然后在床榻边跪了下来:“孙儿令祖父失望,实在有愧于心。”

    傅阁老重新闭上眼睛,之后再也没睁开过眼。

    ……

    傅卓在床榻边跪了一夜。

    这几日,他过得心力交瘁,全仗着年轻身体好硬撑着。跪了一夜后,身体终于吃不消了。一回屋,罗芷萱便惊呼一声:“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头脑昏沉的傅卓,勉强冲罗芷萱笑了一笑:“我没事……”

    话还未说完,便头晕目眩,身子摇晃不定。

    罗芷萱大惊,忙扶住傅卓:“快来人,去请徐神医来。”

    好在徐沧就住在傅府,很快便被请了过来。

    徐沧为傅卓看诊之后,迅速开了药方:“傅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气火攻心,又连着几日未曾安眠,太过耗费耗费心力之故。喝几天汤药,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就行了。”

    罗芷萱的心这才落回原位。

    傅阁老傅卓相继病倒,冒氏伤心过度,每日以泪洗面。傅夫人徐氏也连着操劳多日。傅家上下,俱被一层阴云笼罩,便是连下人也是一脸愁容。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数日后,傅阁老病情稍有好转,阖府上下还没来得及高兴,傅老夫人又去世了。

    傅老夫人年近九旬,寿元绵长,在京城一众诰命夫人中,无人能及。傅家有傅老夫人在,真正应验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之说。

    人老了,少不得有些耳聋眼花的毛病。这几年,傅老夫人已甚少在人前露面,身体还算不错。

    傅家人都以为傅老夫人能活到百岁。

    就是傅阁老也这么以为。

    谁也没想到,傅老夫人会在此时去世。

    活到九十岁,已是罕见的高寿。傅老夫人无病无痛,寿终正寝,便是丧事也要当成喜事来办。傅家嫡支旁支的子孙齐聚傅府。

    丧信传开后,全京城的官员闻训而至。

    帝后各自命人代为登门吊唁,闵太后也特意打发了身边的亲信来吊唁。

    傅阁老硬撑着下了床榻,跪灵七日。

    待傅老夫人下葬后,傅阁老也彻底病倒了。

    按着朝廷惯例,父母去世,身为人子,要守孝丁忧三年。否则,便会落下不孝之名。除非天子下恩旨,夺情起复。忠孝二字,忠排在第一位。也只有天子,才有此权利。

    想也知道,萧诩绝不会下这一道夺情的圣旨。

    傅阁老就此要丁忧三年,所有傅家为官的子孙也要一同丁忧待在府中。

第九百六十九章 局势

    朝堂风云变化,局势无常。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也足以让朝堂势力重新洗牌。

    傅阁老这一丁忧,傅家随之彻底退出了朝堂,沉寂下来。

    与此同时,“痛失爱女”的崔尚书振作起来,重新入朝。

    天子下旨,内阁如今只有四位阁老,朝事繁琐,力有不逮,命众臣推举一名重臣入阁。

    顾海立刻出列,推荐崔尚书入阁:“崔尚书为官清正,品性高洁,行事沉稳,堪为阁臣。微臣推举崔尚书。”

    罗尚书等人纷纷附议。

    论资历声望,崔尚书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尚书原本有意相争,可惜推举他的人远不及崔尚书,只得遗憾败北。

    天子很快便应允首肯,正式下旨。自此,朝中又多了一位崔阁老。

    按着朝中惯例,入阁之后不能再兼任六部尚书。崔尚书入阁后,吏部尚书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掌管百官考核稽查升迁,位高权重。这个位置一空出来,动了心思的官员不在少数。

    按着惯例,要么是从其余五部尚书中选任,要么从吏部两位侍郎中提任。一时间,众臣人心浮动,私下各用手段,探听圣意。

    ……

    朝堂之事,闵太后极少过问。

    不过,崔尚书入阁是大事,选任吏部尚书也非同小可。闵太后自然有所耳闻,在顾莞宁面前笑着念叨过一回:“一转眼,阿诩登基也快三年了。有了新的阁臣,如今还要选任吏部尚书。”

    三品以上的重臣,几乎都是元佑帝在世时的老臣。由此也可见萧诩性情宽厚。一直忍到傅阁老丁忧,才顺理成章地重新选了阁臣。

    王阁老早已投向天子,崔阁老也已成为天子心腹。剩余的三位阁老中,有两位原本亲近傅阁老的,现在也识趣多了。

    萧诩这些时日耳根清净心情舒畅,处理政事也觉得顺手多了。

    顾莞宁笑着陪闵太后闲聊:“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的位置颇为重要。皇上暂未选定,任由群臣举荐推选。想来也有借机考察各人心性之意。”

    “可不是么?”闵太后笑道:“平日里看着稳重,到了这等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个个想尽了法子。已经有人将话递到哀家耳边来了。”

    顾莞宁略一挑眉,哦了一声:“母后说的,莫非是衡阳?”

    闵太后点点头:“正是她。”

    衡阳公主在年初生了一女,自己颇有些失落,不过,李家上下倒是都颇为欢喜。反正李家已经有了子嗣,衡阳公主生男生女都无妨。

    有了孩子之后,衡阳公主这一颗心便渐渐偏向夫家。萧诩为了拉拢李尚书,提任李驸马做了四品的鸿胪寺卿。

    李尚书争不过崔尚书,没能入阁,心中颇为遗憾,立刻又对吏部尚书一职动了心思。

    李尚书做官多年,颇为爱惜名声,官声还算不错。在朝中也结交了不少同僚好友。既有意吏部尚书之位,李尚书自要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私底下动作频频不说,还请托了儿媳衡阳公主进宫说情。

    “衡阳昨日进宫来请安,送了一株五百年的人参给哀家。”

    闵太后随口道:“也不知她从哪儿得来的方子,也一并献给哀家。说是以这株五百人参为主料,再配以其他十几味药材,可以配置出延年益寿的人参丸。”

    百年人参已是罕见,五百年的人参,更是珍贵至极,千金难求!

    顾莞宁目光微闪,淡淡笑道:“衡阳出手倒是大方的很。看来,必是有求于母后了。”

    闵太后坦然笑道:“她那点心思,哀家自然清楚的很。昨日哀家便和她说了,哀家从不管朝堂之事。阿诩要选谁做吏部尚书,我都赞成。”

    衡阳公主当时听了这番话,笑容便有些勉强,说了一堆奉承讨好的话。最后又恳请闵太后为李尚书说项几句。

    闵太后没放在心上,今日也只随口一提而已。

    ……

    闵太后对这些事没兴趣,很快便扯开话题:“对了,萧启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亲,委实说不过去了。”

    萧启今年已二十有二,再拖延下去,确实会惹来闲话。

    顾莞宁抿唇一笑:“母后提醒的是。我已和皇上商议过了,过几日就下旨赐婚。他的生母出自于家,王妃便也从于家选一个。于御史的嫡幼女,年方十六,尚未婚配。做安平王妃正合适。”

    闵太后颇为赞成:“选于家女为安平王妃,确实合宜。”

    于家早已败落,于御史空顶着官衔,在朝中无权无势。

    萧启娶于家女儿为王妃,根本借不到岳家之势。说出去又不会惹人诟病。果然是门“好”亲事。

    闵太后心情舒畅,笑着打趣道:“儿媳能干,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必操心,整日享清福,以后定要多活几年。”

    婆媳相得,说笑几句是常有的事。

    顾莞宁笑着应了回去:“我只盼着母后长命百岁,我头发花白之际,还能承欢母后膝下。”

    闵太后哑然失笑:“到了那时候,你自己都走不动路了,还得搀扶着我,岂不可笑!”

    婆媳两人对视一笑。

    闲聊片刻,闵太后又说起了姐儿:“……姐儿养了几个月,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早晨还去慈宁宫给哀家请安。”

    闵太后对齐王府深恶痛绝,对温驯可怜的姐儿却生不出半点厌恶之心。这几个月来,时常去碧瑶宫探望姐儿。

    “姐儿也来椒房殿请安了。”顾莞宁目光柔和了一些:“她这些日子好吃好睡,人养胖了些,气色更远胜往日。”

    “她身子既是好了,明日起便和阿娇一起读书。”闵太后笑道:“阿娇整日嚷着她的伴读比阿奕少,不够热闹。”

    提起女儿,顾莞宁神色愈发温柔,含笑道:“我今日已叮嘱过姐儿了。”

    阿娇看似娇惯任性,实则善良心软。不然,当日也不会主动提及让姐儿做伴读。

    正说着话,阿娇和阿奕便来了。

第九百七十章 伴读

    姐弟两个一直亲密要好,虽各自有伴读,散学之后,依旧习惯同进同出。

    两人年龄渐长,说话行事愈发有分寸。没再像以前那般扑上前来喊娘,而是一起行礼:“见过皇祖母,见过母后。”

    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顾莞宁欣慰之余,心中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儿女渐渐长大,对她这个亲娘也没了往日那般全心全意的依赖和留念。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鸟,都扑棱着翅膀,跃跃欲试着要飞向半空。

    没等顾莞宁感慨完,阿娇已经笑嘻嘻地黏了过来,拉住顾莞宁的胳膊晃了几晃:“娘,半天没见我了,是不是很想我?”

    顾莞宁心里一暖,唇角微弯:“是是是,当然想了,想的寝食难安。这半日心情都郁闷的很。”

    阿娇眨了眨明亮的大眼,咧嘴一笑。

    阿奕自诩是男子汉了,不能像阿娇这般撒娇腻歪,明明眼热羡慕,却一本正经地端着俊脸。

    闵太后看在眼里,心里爱得不行,冲阿奕招招手:“阿奕,到祖母这儿来。”

    阿奕有些不乐意,端着小脸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祖母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孙儿就不过去了。”

    闵太后:“……”

    顾莞宁忍俊不禁,目中满是笑意。

    闵太后好气又好笑,想绷着脸装生气。一看到宝贝孙子那副故作男子汉的模样,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不想来就不过来。祖母说话声音大些,保证你听得清楚。”

    顾莞宁听不下去了:“母后可别这样惯着他。”然后,脸孔略略绷紧,瞪了阿奕一眼:“何为孝顺?”

    “孝者,顺也。长辈之命,应该听从。更何况,你祖母又未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只让你站得近些,你为何不从?”

    顾莞宁一沉下脸,阿奕心里一慌,委屈地扁扁嘴,小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拂逆祖母的心意……”

    “些许小事而已,怎么就责怪上了!”闵太后看不下去,立刻跳出来护犊子:“阿奕又没做错事,你别怪他。”

    转过头来又哄阿奕:“阿奕乖,都是祖母的不是。”

    阿娇唯恐天下不乱,挤眉弄眼地笑道:“阿奕,你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随便便就哭鼻子。”

    阿奕又被逗得笑了起来。

    ……

    小插曲过后,顾莞宁照例询问两人读书的情形。如今多了伴读,便要多问几句:“……阿娇,蕙姐儿她们几个,读书如何?”

    阿娇笑着答道:“瑜堂妹细心聪慧,蕙妹妹早慧沉稳,她们两个读书都不错。柔妹妹稍差一些,也不如她们两个有定性。不过,柔妹妹爱说爱笑,我和她颇为相得。”

    傅妍对瑜姐儿的教导颇为精心,蕙姐儿进宫前也早已开蒙读书。

    孙柔出身不及两人。佳阳县主和孙武又对唯一的女儿千娇百宠,养出了娇憨率直的性子。好在孙柔淘气可爱,颇讨人喜欢。三个伴读里,阿娇最喜欢的也是孙柔。

    顾莞宁含笑点头,又看向阿奕:“阿奕,你的几个伴读如何?”

    阿奕自以为男子汉心胸宽广,早已将刚才被亲娘训话的不快扔到脑后,笑着答道:“朗堂弟聪明又好胜,时有和我争锋之意。”

    子肖其父,半点不假。

    萧天朗的脾气,和他亲爹韩王世子如出一辙。小小年纪,却是火爆脾气,又格外争强好胜。有萧天朗在一旁,阿奕读书的劲头也比以前强多了。

    顾莞宁将阿奕眼底的那点不甘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意。随口又问:“俊哥儿谦哥儿虎头如何?”

    “俊表弟记性极好,几乎过目不忘。”阿奕不假思索地应道:“谦表弟人如其名,彬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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