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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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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抉择

    “傅阁老,李尚书不便亲自登门,暗中让人送了信来。”

    一个幕僚将工部李尚书的信呈了上来。

    傅阁老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面色很快晦暗下来。

    信上没有提及朝事,只隐晦地问及傅阁老身体如何,何时上朝理事。

    按着大秦律例,三品以下的官员,天子可以直接罢免。到了三品以上的重臣,要罢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需经内阁商榷。

    傅阁老身为首辅,在内阁中的地位无人能取代。没了傅阁老,其余几个阁老便如一团散沙,无力和天子抗衡。

    这个李尚书,素来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惯于左右逢迎。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将李尚书笼络过来。现在见势不妙,李尚书便有了退缩之意。

    “阁老,善堂那边的动静闹得着实不小。”另一个幕僚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御史也因此被罢了官。可见天子之怒!不知阁老接下来打算如何?”

    只差没明着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

    傅阁老目中闪过一丝冷芒,沉声道:“我明日就上朝!”

    几个幕僚顿时松了口气。

    事情越闹越凶,傅阁老再不露面,只怕无人能稳住局势。

    就在此时,门被敲了几声。

    傅阁老召集幕僚在书房议事,府中无人敢打扰。敢在此时来敲门的,唯有傅卓一个人。傅阁老沉声道:“进来。”

    ……

    推门而入的青年男子,相貌清俊,气质儒雅,正是傅卓。

    傅卓和天子同龄,今年已有二十五岁。这三年来,傅卓一直做着天子近臣,那份温文尔雅的气度,和以宽厚闻名的天子颇有相似之处。

    傅卓眉目沉凝,面色不佳。

    幕僚们都很识趣,立刻起身告退。

    傅阁老目光扫了过来:“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慌张匆忙的样子!”

    傅卓神色复杂地看着傅阁老:“王御史联合几位御史上奏折之事,可是出自祖父的授意?”

    傅阁老面色一沉,呵斥道:“混账!你这是质疑诘问我不成?”

    傅卓心里彻底凉了。

    稍加试探,结果已经十分明显。

    这件事,果然出自祖父手笔。

    “祖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傅卓满面痛苦,声音低沉:“明知皇上对傅家有诸多不满,祖父此时不退让示好,竟还变本加厉,和皇上对阵较劲!”

    “今日皇上颇为震怒,毫不手软地罢了几位御史的官职,显有威慑之意!祖父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傅阁老面色铁青,目中满是怒火:“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非要闹到和皇上彻底决裂的地步,祖父才肯觉醒吗?”傅卓半步不让,目中骤然闪出逼~人的光芒:“祖父位极人臣,我们傅家也已是大秦顶尖名门。祖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要权倾朝野架空天子……”

    啪!

    这一巴掌无比响亮!

    傅卓所有的话语都然而止。

    傅阁老神色阴沉,怒气冲天:“给我滚出去!”

    傅卓绝望又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滚落。

    这还是那个让他尊敬又爱戴的祖父吗?

    那个忠君爱国的傅阁老,为何变成了现在这般面目可憎的模样?

    仗着自己是两朝首辅,仗着自己门生众多威望正盛,意图欺凌弹压年轻的天子……却不知,年轻的天子心思深沉狠辣,君王之威更不容人挑衅。

    傅阁老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立刻滚出书房!”

    傅卓转头离去。

    ……

    傅卓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

    罗芷萱含笑迎上前,在看清傅卓此时的模样后,面色陡然一变:“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

    傅卓的脸上有着清晰的五指印,神态颓然,面色晦暗,满目颓丧。他甚至无力回应罗芷萱的疑问,沉默着躺到了床榻上。

    罗芷萱的心不停往下沉。

    她没有再多问,悄然躺在他身侧,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傅卓低哑地张了口:“阿萱,帝后和傅家,让你来选,你要选哪一边?”

    罗芷萱沉默片刻,轻声应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了,是不是?”

    你已经将帝后放在傅家之前了,不是吗?

    傅卓眼睛瞬间泛红,泪水涌了出来。

    忠孝两难全!

    这样的抉择,既残忍又痛苦。

    罗芷萱心中阵阵酸涩,侧过身子,将傅卓搂进怀中。傅卓像个受伤的孩童一般,将头埋进罗芷萱的怀中,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

    同样的夜晚,椒房殿里的帝后也是辗转难眠。

    “阿宁,”萧诩声音闷闷地张了口:“傅阁老野心太大,我必须出手对付他。可这样一来,我和傅卓……”

    接下来的话已无需出口。

    萧诩长长地叹息一声。

    傅卓自十岁起成了他的伴读。两人自少时起便结下深厚的友情。对他来说,傅卓是最忠诚可靠的臣子,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好友。

    可现在,他势必要除掉傅阁老,打压风头盛极一时的傅家。

    傅卓身为傅家长孙,在此关头,会如何抉择?

    顾莞宁伸手握住了萧诩的手,悄声轻叹:“忠孝两难全。傅卓聪明坚毅,一定会做出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此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一切待日后,自见分晓。”

    萧诩默然。

    没坐上龙椅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成为天子,便能掌控天下,无所不能。

    登基两年多来,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老臣们表面恭敬暗中联手牵制君权,年轻的官员们稍显稚嫩,远不是这帮老狐狸的对手。他这个天子,为了朝堂安稳,不得不暂时妥协,对老臣们稍作退让。

    他的帝王之路,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安稳平顺。

    顾莞宁似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声说道:“傅阁老为官多年,官声颇佳,又是一朝首辅。想动他,不是易事。必须想个妥善周全的办法。否则,便易造成朝堂动荡,党派相争。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萧诩点了点头:“放心,我早有准备。”

    顾莞宁未再多言,将头靠在萧诩的胸膛。

第九百六十三章 牵制

    帝后皆无睡意,话题很快转到了沈谨言的身上。

    有季同在,沈谨言的一言一行自是瞒不过帝后。

    “阿言真的长大了。”顾莞宁的声音中满是欣慰:“换在以前,遇到这等事,他只会慌乱无措,哭着藏到我身后。如今,他终于能独挡一面,也能鼓起勇气面对风雨。”

    萧诩无声地笑了一笑:“是啊!阿言长大了,你也不用时时为他操心了。”

    顿了顿又道:“明日就是善堂开业之日,我已经下令,让罗霆暗中调派数十个刑部捕快在善堂周围,防止有人从中捣乱。”

    顾莞宁心中悄然涌起一丝暖意。

    萧诩总是这般心思细密,体贴入微。

    萧诩霍然凑了过来,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是不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

    顾莞宁轻轻啐了他一口,眼底却如桃花盛开。

    ……

    隔日,傅阁老终于上朝了。

    傅阁老一现身,一众官员少不得要上前寒暄。

    前一日怒斥王御史的顾海,此时也是全无芥蒂的样子,一脸真诚地笑道:“阁老多日未曾上朝,我等心中甚为挂念。本想登门探望,又怕扰了阁老清净。还请阁老见谅!”

    傅阁老颇有愧色地应道:“老夫身为首辅,当以国事为重。前些时日为了一己之私自请休朝,实在有愧皇上,也有愧于百官同僚。思来想去,今日厚着颜面自请上朝,让顾侍郎见笑了。”

    顾海一脸正色地说道:“阁老一心为国尽忠,为民尽力,不惧流言风语,不顾官声名声,此等心胸,实在令人钦佩!”

    以傅阁老之城府,听了这番满含讥讽的话,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个顾海,明明是勋贵子弟武将出身,一张嘴却比御史言官们还要犀利毒辣!

    这哪里是夸赞,分明是讽刺他这个阁老只顾争权夺利不要脸面!

    想想也是难免。他出手对付顾皇后,指使王御史等人重提定北侯府家丑,顾海岂能不记恨于心?

    傅阁老稍稍变色,很快恢复如常:“顾侍郎如此盛赞,老夫受之有愧。”

    顾海心中冷笑不已,面上的神情愈发诚恳:“阁老性情高洁,绝不是那等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的阴险小人。”

    傅阁老和顾海你来我往地口舌争锋。

    其余官员一时插不上嘴,索性在一旁看热闹。

    过了片刻,天子临朝,朝会正式开始。

    傅阁老满面愧色地先请罪。

    皇上温言悦色地安抚傅阁老一番,仿佛两人之间从无芥蒂,依旧君臣相得。

    ……

    傅阁老重新上朝,对一众朝臣来说,便如定海神针一般,原本动荡不安的人心,也迅速安定下来。

    不过,傅阁老本人却是有苦难言。

    天子从不是专权之人,朝事大多由几位阁老商议解决,待到圣前,有不少事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可从这一日起,情形却不同了。天子忽然变得独断专行,所有事都要一一过问。身为首辅,傅阁老不得不一一禀报请示,由天子定夺。

    傅阁老的建议,十有**都被天子驳回。有些重要事情,天子开始交给次辅王阁老。

    对此,王阁老自是暗自窃喜。没有谁心甘情愿一直居于人下。王阁老被傅阁老弹压多年,如今天子有意提拔他和傅阁老分庭抗礼,他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内阁五位阁老,很快分了两派。傅阁老拉拢了两位阁老,王阁老有天子撑腰,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朝堂中的局势变化也渐渐显露。

    傅阁老门生尚未动摇,原本倾向傅阁老的官员,却被王阁老拉拢了不少。其中不乏朝廷重臣。

    混迹朝堂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王阁老背后站着天子,投向王阁老,便意味着投向皇上……

    工部李尚书,便是第一个“改弦易辙”的重臣。

    这一日议事,王阁老照例和傅阁老唱起了反调。天子安稳地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位阁老争辩。

    当李尚书跳出来附和王阁老时,傅阁老太阳穴跳了又跳,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将心中的火焰按捺下去。

    最终,又以王阁老胜利而告终。

    待议事结束后,众臣一起出了福宁殿。

    傅阁老不疾不徐地放慢脚步,待李尚书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往日李尚书沉默少言,不喜说话。没想到,一旦张口,言辞竟如此锋利。失敬失敬!”

    年过四旬相貌英俊儒雅的李尚书一脸谦逊地应道:“阁老如此盛赞,下官愧不敢当!”

    天子给驸马李一鸣安排了鸿卢寺卿一职,李尚书自然感激天恩,投桃报李。

    傅阁老扯了扯嘴角,目中闪过一丝冷笑,拂袖而去。

    李尚书也暗暗冷笑一声。

    顶着一个首辅之名,便自以为是眼高于顶,连天子也不放在眼底了。傅阁老这般行事,这首辅之位只怕做不了多久了。

    ……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波涛暗涌,并未波及后宫。

    唯一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傅玉了。

    不知是哪一个长舌的宫人在傅玉面前多嘴饶舌,傅玉本就心思重,还未从崔莹身亡一事中走出来,再听闻祖父和天子较劲斗法,顿时心力交瘁,病情加重,连床榻也下不来了。

    伺候傅玉的宫女不敢怠慢,立刻到椒房殿来禀报,跪着求情:“……傅妃娘娘病重不起,这一日滴水未进。娘娘本就体弱,再这般下去,只怕撑不下去了。奴婢恳请娘娘,让徐神医给娘娘看诊,救娘娘一命。”

    宫女一边泪水涟涟地哭诉,一边用力磕头,不到片刻,额上便红肿了一片。

    端坐在凤椅上的顾莞宁,并未动容,淡淡说道:“太医院里的朱太医医术精湛,若连他都治不好傅妃的病,徐沧去了也无用。”

    傅玉本来生的就是心病!

    那宫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犹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是,徐神医名声在外,医术总是更高一筹。或许他一出手,便能治好娘娘的病……”

    “放肆!”顾莞宁身侧的琳琅神色一冷,张口呵斥:“照你这样说来,莫非傅妃的病治不好,便要怪皇后娘娘不成?”

第九百六十四章 借刀

    顾莞宁高居凤位,威势~逼~人,不必细说。

    琳琅在顾莞宁身边多年,如今是椒房殿里的掌事女官,在一众宫女中颇有威信。此时凛然张口,宫女顿时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顾莞宁目光扫过宫女满是泪痕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念你对傅妃一片忠心,本宫就不计较你今日的言辞冒失了。退下吧!”

    宫女谢了恩典,战战兢兢地退下。然后一路抹泪回了寝宫。

    傅玉病了多日,神智已经不太清醒,脸消瘦了一圈,愈发显得憔悴。听到脚步声,竟吓得缩起身子,一边哭一边小声说着:“我没有谋害崔妃,我没有害她!”

    宫女心中酸涩,满腹苦楚,哽咽着喊了一声“小姐”。

    这个宫女,是傅玉的贴身丫鬟。傅玉进宫时,将她一并带进了宫中。对傅玉十分忠心。

    傅玉神智不清,已经认不出身边的人,唯一认得的便是眼前的宫女。

    听到她的声音,傅玉仓惶着抬起头来,双目含泪:“巧娟,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你让人传信给祖父,让他想法子接我出宫好不好?”

    巧娟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上前搂住颤抖不已的傅玉。

    她不忍心告诉傅玉,几天前她便大着胆子私自传信回了傅家。傅阁老却断然不肯,让人带话进宫:“既入宫,就是天子嫔妃,岂能随意出宫。便是死也要死在宫里。”

    这般残忍的话,她根本不敢让傅玉知晓。

    傅玉还在哭着喊着要回家。

    巧娟忍着眼泪,低声安慰:“娘娘别怕,奴婢会一直在这儿陪着娘娘。娘娘想回家,奴婢这就让人出宫送信。阁老素来疼爱娘娘,一定会想法子将娘娘接出宫。”

    “真的吗?”傅玉眼中闪出一丝希冀的光芒:“祖父真的会救我吗?”

    巧娟违心地点点头。

    傅玉像是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长长地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祖父一定会救我的。”

    巧娟悄然将头扭到一侧,泪水滑落脸颊。

    ……

    这一日过后,傅玉的病情开始渐有起色。

    朱太医开的药方颇为苦涩,平日傅玉总不肯喝,如今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喝下。一日三餐也逼着自己吃上一些。

    半个月过后,傅玉终于能下床榻走动。在巧娟的搀扶下,去了椒房殿,给顾莞宁请安。

    这一场大病,令傅玉大伤元气。年轻美丽的脸孔,竟显得颓然。就如一朵鲜花,还未来得及盛放,已有衰败之相。

    “臣妾傅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傅玉躬身行礼。

    顾莞宁淡淡说道:“免礼,赐坐。”

    傅玉本就有些敬畏顾莞宁,经过此事后,畏惧之心更甚,谢恩之后,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顾莞宁略显冷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氏,本宫问你,刺客行刺本宫之事,可和你有关联?”

    傅玉听得心惊肉跳,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起身跪下:“臣妾对此事一无所知。自进宫以来,臣妾对娘娘一直恭敬有加,岂敢生出加害娘娘的心思。还请娘娘明察!”

    顾莞宁并未动容,冷然问道:“既然和你无关。为何在崔妃死的当晚,你便受惊生病?还时常做噩梦胡乱呓语?你若不心虚,为何会如此?”

    傅玉面色泛白,急忙解释:“臣妾是当日亲眼目睹崔妃被刺,受了惊吓,才会连连做噩梦。”

    顾莞宁挑了挑眉:“闵妃和你一同目睹崔妃被杀,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却病了一个多月。这又作何解释?”

    真是有嘴说不清。

    傅玉满腹委屈,却不敢不应:“想来是闵妃胆大,臣妾太过胆小的缘故。”

    站在一旁的闵芳,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落井下石兼讨好顾莞宁的机会,立刻说道:“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臣妾没做过亏心事,心怀坦荡,自然睡得踏实。不像那些心中有鬼的,整日做噩梦!”

    傅玉恼怒之极,霍然抬头看向闵芳:“你这是血口喷人!”

    闵芳撇撇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中最清楚。”

    傅玉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星来。

    顾莞宁冷眼看着两人争执。

    傅玉按捺住心头的怒火,看向顾莞宁:“刺客行刺之事,已过去一月有余,娘娘一直在追查此事。不知是否查找出了证据,能证明和臣妾有关?”

    顾莞宁淡淡说道:“暂无证据。”

    闵芳伶牙俐齿地接了话茬:“这个暗中谋害娘娘之人,家中势力惊人,手眼通天,竟伸手到了宫中来。娘娘查不到证据,便是最有力的证据。满京城有这份能耐的,数来数去,也只有寥寥几家。傅家首当其冲,既有这个实力又有动机,不是傅家还能是谁?”

    顾莞宁赞许地看了闵芳一眼。

    闵芳精神一振,不顾傅玉吃人一般的愤恨目光,继续说道:“娘娘心地仁慈,一直不忍审问还在病中的傅妃。现在傅妃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臣妾肯请娘娘,严审傅妃,查明真相,还死去的崔妃一个公道!”

    傅玉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唇相讥:“照你这么说来,闵家也有这份能耐和动机。你当日目睹崔妃被刺,却丝毫无惊愕之色,想来是提前便知道会有行刺一事。”

    “你信口雌黄!”闵芳杏眼一瞪,语气中满是怒意。

    傅玉讥削地应了回去:“彼此彼此!”

    顾莞宁略一皱眉,沉声道:“放肆!”

    傅玉闵芳不敢再争吵,一起跪下请罪。

    “你们两个都退下!”顾莞宁冷冷呵斥。

    两人不敢抬头,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待退到殿外,闵芳满怀怨怼地瞪了傅玉一眼,冷笑着小声骂道:“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傅玉今日接连被挑衅,忍无可忍,怒瞪回去:“闵芳,你再敢口出狂言,我绝不放过你!”

    闵芳不屑地冷笑一声:“不放过我又能如何?你该不是指望傅阁老为你撑腰吧!现在傅阁老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你。”

    傅玉顿时色变。

第九百六十五章 病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傅玉压抑住心底的惊惶,厉声问道:“我祖父怎么了?”

    这些日子,傅玉一直在寝宫里养病,消息闭塞。

    闵芳的消息可就灵通多了,见傅玉神色慌张,闵芳心中颇为畅快,一逞口舌之快,将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傅阁老联合自己门生和许多官员,给皇上使绊子。皇上一怒之下,抬举王阁老,处处遏制傅阁老。傅阁老如今在朝堂上可是大不如前了,整日被牵制,束手束脚,心中不知多憋屈。”

    “看这架势,傅阁老也撑不了多久了。哪里还顾得上你!”

    傅玉面色惨白,身子晃了一晃。

    身边的宫女巧娟急急扶住傅玉:“娘娘,你没事吧!”

    一边忍不住恨恨地瞪了闵芳一眼。

    闵芳得意地轻哼一声,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顾莞琪病死,崔莹被刺,现在傅玉又彻底为帝后所厌弃……这对她来说,算得上喜事连连。

    皇后娘娘不喜傅玉,她使劲踩一踩傅玉,既出了心头恶气,又能讨好顾皇后,何乐而不为?

    ……

    傅玉病情刚有起色,又倒下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朱太医连夜被请到寝宫,却未能压下傅玉的病症。

    巧娟衣不解带地在床榻边照顾傅玉一整夜,丝毫未见好转。

    巧娟一边暗中让人出宫送信回傅家,一边又去椒房殿禀报哀求。可惜连顾皇后的面也没见着,更遑论请来徐沧了。

    信回了傅家,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傅玉因高烧不退,神智昏迷不清,偶尔睁眼,便问巧娟:“祖父可有口信?”

    巧娟目中含泪,撒谎哄骗傅玉:“傅阁老让人传信进宫,让娘娘好好养着身子。以后阁老会想法子接娘娘出宫。”

    傅玉茫然无神的目光落在巧娟的脸上,半晌才喃喃低语:“你别骗我了。祖父根本顾不上我了。他任我在这宫中自生自灭……”

    巧娟顿时泪流满面。

    傅玉惨然一笑,闭上眼睛。

    ……

    两天后的深夜,傅玉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守在床榻边两日两夜的巧娟,困倦之极眯眼睡了片刻。醒来后,触摸到的是傅玉冰冷僵硬的身体。

    巧娟颤巍巍地将手伸到傅玉鼻下,绝望地发现傅玉已没了呼吸。

    巧娟一头撞死在傅玉的床榻边。

    在外值夜的宫女,直到隔日凌晨推门而入,才发现傅玉主仆已经气绝身亡。顿时惊惶失措奔走相告。

    这一噩耗,立刻传入椒房殿。

    “启禀皇后娘娘,傅妃昨夜病逝了。”琳琅蹙着眉头,低声禀报。

    顾莞宁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既是昨夜之事,为何到现在才来禀报?”

    琳琅轻声叹息:“昨天夜里,傅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巧娟在寝室里伺候,门外值夜的宫女便未进去。今天一大早,才发现傅妃已没了呼吸。巧娟约莫是半夜时分发现主子病逝,伤心之下,也撞墙自尽,死在傅妃的床榻边。”

    虽然厌恶傅阁老,也不喜傅玉,到底是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

    顾莞宁默然片刻,才道:“命人送信去傅家。让傅家人进宫,将傅妃主仆领回傅家安葬。”

    ……

    按着宫中规矩,嫔妃逝世,理应安葬在皇陵里。只是,顾莞琪和崔莹都被领回家“安葬”,便也成了默认的惯例。

    顾莞宁这一道凤旨到了傅家,便如巨石砸落湖心,掀起千层浪。

    冒氏惊闻噩耗,当即昏厥,不省人事。

    傅夫人也是满心颓然,慌了手脚,立刻命人送信给傅阁老。又打发人送信出京给两个儿子。

    宫中妃嫔去世,自然不是小事。

    顾皇后命人送信到金銮殿。

    今日是小朝会,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俱是三品以上的重臣。当小贵子将噩耗禀报给天子时,众臣不约而同地看向傅阁老。

    傅阁老身体一僵,脸上的神情也格外僵硬。

    傅玉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死了?

    落在众人眼中,便是畏罪惊惧而病逝。傅家也彻底地担上谋害顾皇后的恶名了……

    “傅妃年轻早亡,朕听闻噩耗,也觉得恻然。”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神色间丝毫看不出恻然的样子:“也请傅阁老节哀!”

    傅阁老面容僵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高坐在龙椅上的萧诩四目相对。

    萧诩目光深沉,喜怒不辨。

    不知从何时起,年轻的天子心思渐渐深沉,难以捉摸。傅阁老自以为了解萧诩,此时心中忽然泛起彻骨的寒意。

    站在萧诩身后的傅卓,也是满面震惊错愕。

    虽然他和傅玉感情不算深厚,到底是嫡亲的堂兄妹。傅玉接连病了一个多月,他心中也不时牵挂。万万没想到,傅玉忽然就这么走了……

    傅阁老忽然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皇上,傅妃骤然病逝,此事或有蹊跷,说不定是有小人暗中谋害傅妃。老臣肯请皇上下令彻查后宫。”

    众臣:“……”

    傅卓:“……”

    傅卓几乎在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傅阁老这么说,暗示意味太过浓厚。和当众怀疑顾皇后下毒手谋害傅玉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话,怎么能随意出口?

    果然,萧诩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淡淡说道:“傅阁老此话何意?莫非是疑心朕和皇后?”

    “老臣不敢!”傅阁老摆出一副痛失心爱孙女的悲恸神色:“只是,傅妃还这般年轻,身子骨也一直十分康健。此次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最后竟病死在寝宫里。老臣心中悲痛不已,这才恳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

    “万一傅妃是被人所害,恳请皇上为傅妃做主,也还傅家一个公道。”

    傅阁老老泪纵横,令人动容。

    顿时便有几位官员一起下跪请旨。

    萧诩目中闪过一丝怒意。

    顾莞宁若要出手对付谁,绝不会藏着掖着。以她的性子,不会也不屑对傅玉下杀手!傅阁老这是有意引导众人恶意揣度顾莞宁。

    就在此时,傅卓忽然站了出来。

第九百六十六章 雪霜(一)

    “皇上,微臣斗胆张口一言。”

    傅卓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响:“傅妃命短福薄,病重离世。骤闻噩耗,微臣心中沉重之极。微臣祖父心中悲恸,更胜微臣。一时失言,也是难免。”

    傅阁老心神俱惊,霍然抬头看向最得意的长孙。

    众目睽睽之下,傅卓满面悲戚,举止依旧从容:“皇后娘娘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有目共睹。傅妃生病之后,皇后娘娘一直派太医为傅妃诊治,没有片刻延误。在此情形下,傅妃依然药石罔顾香消玉殒,想来是命中无福,寿元不长。”

    “请皇上看在微臣祖父痛失孙女悲痛过度的份上,饶过微臣祖父的出言无状。”

    金銮殿里格外安静。

    傅阁老心中却如狂风呼啸,巨浪滔天。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卓,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怎么可能?

    他最器重的长孙怎么可能背叛他这个祖父,投向帝后那一边?

    萧诩也在定定地看着傅卓。

    傅卓坦然回视,满脸恳切。

    萧诩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和快意,很快说道:“朕岂会计较傅阁老的言语之失。”然后沉声下旨:“傅妃的身后事,便由傅家操持。傅阁老心情悲痛,便在府中歇上一段时日,再来上朝。”

    傅阁老似未听见天子之言,依旧死死地盯着傅卓。

    傅卓代为领命:“微臣代祖父领旨。”

    然后,走过来,亲手扶起傅阁老:“请祖父节哀,保重身体。”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傅卓清楚地看到傅阁老眼中闪过痛苦失望悲愤,心中狠狠一颤,扶着傅阁老的双手,也情难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既已作出抉择,再苦再难也要挺直了腰杆走下去。

    傅卓将心里翻腾不息的情绪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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